安德烈德尔韦罗基奥(Andrea del verrocchio)是15世纪后半叶意大利最重要的雕塑家。1435年出生于佛罗伦萨,1488年卒于威尼斯。原名安德烈米歇尔弗朗西斯西奥内(Andrea Di Michelle Di Francesa Cione),有人说他年轻时曾经受教土韦罗基奥监护,也有人说他曾从金匠久里亚诺韦罗基学艺,因此改名韦罗基奥。韦罗基奥虽然是学习金银工艺出身,但从前辈意大利雕塑家、画家吉贝尔蒂和雕塑家多纳泰罗那里吸取艺术精华,终于成为伟大的青铜雕刻家。韦罗基奥像多纳泰罗一样多才多艺,对绘画亦有较深的造诣,画风纯朴自然,颇有同时代画家卡斯塔尼奥的风格。韦罗基奥在佛罗伦萨有一个工作室,吸引了许多学生,达芬奇就是其中的一个。
韦罗基奥将基督神态刻画入微
韦罗基奥最著名的绘画作品是为佛罗伦萨圣萨尔维教堂制作的祭坛画《基督受洗》。画上主要人物基督和施洗约翰都是韦罗基奥画的。而最左面一位天使则风格显然不同,历来认为出于韦罗基奥的学生达芬奇之手。画面上两个跪着的天使、基督和施洗约翰都位于前景部位,排成一行,相互有间隔,可以见到他们身后远处的风景。人物在左面的棕榈树和右面松树覆盖的岩壁之间,安排得像是人体解剖学的图表。韦罗基奥画人物精于写实,不仅神态逼真,而且人体的骨骼、肌肉、躯干和四肢都画得很准确。施洗约翰用崇敬的眼光凝视着基督,从基督凹陷的眼睛和苍白的容颜可以察觉基督预感到未来的受难。
油画:耶稣受洗,画家:安德烈德尔韦罗基奥
韦罗基奥作品中和《基督受洗》有密切关系的是安置在佛罗伦萨奥尔圣米凯莱教堂壁龛中的《基督和圣托马斯》群像。这座雕像表现基督的十二门徒之一托马斯对基督死后复活表示怀疑,用手触摸基督伤处的故事。雕像人物性格鲜明,衣褶飘洒自然,手势尤富表现力。基督的脸部具有和《基督受洗》画中同样的表情。据说年轻的达芬奇参与了《基督和圣托马斯》的制作。1483年雕像安放到壁龛中去时,评论家兰杜齐说:“这是前所未有的最美的救世主的头像。”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为了保护雕像,将它从壁龛移下来时,发现两个人像都没有背部,只有青铜的空壳。
雕塑:年轻的大卫,画家:安德烈德尔韦罗基奥
大卫雕像别开生面,大约在15世纪70年代初,韦罗基奥接受佛罗伦萨的权贵洛伦佐美第奇的委托,制作大卫的青铜雕像。多纳泰罗在40年前曾经制作过同一题材的裸体的大卫青铜雕像,屹立在佛罗伦萨的巴尔盖洛石基上。为了在艺术形式和风格上不落前人窠臼,韦罗基奥别出心裁,让瘦削、稚气的大卫穿上皮的无袖上衣和短裙,用和大卫身材相称的短剑代替多纳泰罗作品中的长剑。大卫脸部的表情不像是个胜利者,而略带一点忧郁和沉思的神情,这是文艺复兴理想的一种标志——沉思中的人。大卫紧握短剑,目视前方,准备随时出击,这又体现了文艺复兴理想的另一种标志——行动中的人。大卫的姿势又有些像刚赢得一场比赛的运动员,或是和猎物在一起的年轻猎人。韦罗基奥对人体的重量感和年轻人既柔软又紧张的肌肉组织都处理得自然协调。大卫脚边放着被他杀死的巨人歌利亚的头颅,这也和多纳泰罗作品中的不同。前者是一颗完全暴露的可怖的头颅,后者却完全被头盔所覆盖。在艺术形式处理方面,韦罗基奥不像多纳泰罗那样只强调古典的平静和松弛的“封闭”形式,而是采取了“开放”形式。大卫手中的剑和凸出的肘突破了人物的侧面轮廓,剑的倾斜方向和肘的弯曲程度增强了“运动”的感觉,强调了这位胜利者仍然保持着警惕的一种紧张状态。在那青铜光表面的闪光下,隐现的线条结构是多么纤美。
韦罗基奥作品科莱奥尼骑马像栩栩如生
雕塑:巴托罗米奥科莱奥尼骑马像,画家:安德烈德尔韦罗基奥
韦罗基奥最后的一件雕塑作品《巴托罗米奥科莱奥尼骑马像》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作品。科莱奥尼是意大利一位有名的雇佣兵队长。此人在1475年去世前提出,愿意留给威尼斯共和国一大笔钱,条件是要求政府在威尼斯中心的圣马可广场为他建立一座青铜骑马像。由于此人声誉欠佳,当局只同意将雕像建在位于次要位置的圣扎尼波罗广场。韦罗基奥于1481年接受此任务后,花了九年时间做完泥塑模型,不久就去世了。《巴托罗米奥科莱奥尼骑马像》后来由一位青铜翻铸师亚历山德罗莱奥帕蒂(Alessandro Leopardi)完成,并设计了基座,在1496年将雕像安放上去。莱奥帕蒂删去了许多细节,特别是装饰和马鬃、马尾上的细节。虽然因此失去一些活力,但总体形象还是非常壮观。
《巴托罗米奥科莱奥尼骑马像》也可以和多纳泰罗的著名的《格太梅拉达骑马像》相比较。格太梅拉达也是一个雇佣兵队长。为了迎合那个时代的审美趣味,体现文艺复兴的理想——行动中的人,韦罗基奥舍弃了多纳泰罗所作骑马像的静止的概念,在风格上从静态变为动态,将人像塑成一个头戴铁盔、手持锤矛、身跨战马、奔赴疆场的将军。雕像无论从哪个块面、哪个角度看,都对其周围的空间具有统率作用。韦罗基奥在技术处理上也有所创新。战马显示出腾跃的姿态,左前腿离开地面举起,和多纳泰罗的马蹄踩着圆球的姿势不同,显得更为优美生动。马的肌肉、筋脉十分饱满,头部有力地转向一侧,加强了骑者身躯扭动的力量。骑者脚踩马镫,昂首挺胸,双目注视前方,下颚收紧,仿佛这位指挥官在接近敌人时即将向他的土兵们发出战斗的口号。整座雕像充满了夸张的紧张感,坐骑凸起的肌肉、骑者坚定矫健的身躯,将力量和愤怒的激情统一起来了。巴托罗米奥科莱奥尼骑马像》的基座很高,它的外轮廓在天空的衬托下更显得突出,从广场的每一个入口处都可以见到它的勇猛威武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