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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香谷


第 15 章



  秀秀姑娘不待文玉旬把话说完,冷声打断话头道:『不要再说下去,你还有什麽别的话要对
我说的!』
文玉旬颓然道:『姑娘对震天宫的事既知道的这麽清楚,相信必有对策,区区说的可对?』
秀秀姑娘点点头道:『你说对了,我如今已在筹组一个飞凤帮以资对抗!』
文玉旬征然道:『姑娘组织了一个飞凤帮?』
秀秀姑娘道:『不错!』

  『天龙』与『飞凤』正是一件事物的两面称呼,当下笑了一笑,道,『区区该为姑娘恭贺!』
秀秀姑娘摇头道:『用不着客气,你大可去清理你的门户,我实行我自己计划,总有一天,
飞凤帮要领袖武林天下!』
文玉旬想不到秀秀会说出最後那句话,暗忖震天宫之事尚末了结,这里又有麻烦,江湖今後多事了!
他心里这样想,嘴里却不愿说出,因为在他心目中,飞凤帮的崛起,至少还有一段时间,眼
下之急应说先解决震天宫之事,至於飞凤帮之事,只要假以时日,总不难和平解决!
一念及此当下对秀秀道:『姑娘,区区有一事相请,不知能答应不?』

  秀秀姑娘笑道:『什麽事情?』
文玉旬指着闻泰山说:『此人虽是震天宫的一名堂主,但其心性不恶,如今身中剧毒,望请
从杜兄身上拿解药救醒他!』
秀秀姑娘道:『这事很容易!』
杜望东经过一阵休养,内伤已好了许多,闻言睁开眼睛,抛了一粒药丸过来道:『给他服下
去,不躺半个时辰,他便会醒来!』

  文玉旬说了句『谢谢』,把那拉药丸从闻泰山嘴里灌了下去,秀秀姑娘道:『文相公,你没
别的事了麽?』
文玉旬摇头道:『没有了!』
秀秀姑娘道:『我倒有一事要提醒你,请别忘了八月之约,至於这把碧玉剑,我现在暂借一
用,到时自会还给你!』
文玉旬一身傲骨,从不示弱於人,惟独对秀秀姑娘,他不得不退让,也不能不退让。
文玉旬点点头道:『姑娘不必客气,宝剑尽管请用!』
上官琼听的大起反感,不由冷笑一声。

  秀秀姑娘朝他一望,笑了一笑,也不作理会,转脸对杜望东道:『哥哥,咱们走吧!』
杜望东伤势虽末痊愈,但他却巴不得离开此地,闻言站起身来,和秀秀姑娘相偕而去!
两人走了之後,文玉旬征征的出神,上官琼冷笑道:『你为什麽不跟他们去?』
文玉旬猛醒过来,道:『兄弟,你这话是怎麽说?』
上官琼抬起脸孔道:『看样子,你好像看中秀秀了是麽?』
文玉旬苦笑道:『兄弟,这就是你的见解麽?』
上官琼冷冷的道:『并不止我,恐怕欧阳坚弟也看的很清楚!』

  欧阳坚原本对文玉旬十分佩服,这次却道:『文大哥,你好像对秀秀不错呢?』
文玉旬叱道:『不许你乱说!』
欧阳坚奴奴小嘴道:『本来嘛,你和她就很亲热!』
这『亲热』两字实在叫人难以解释,在文玉旬来说,他这叫个难题,但在上官琼和欧阳坚来
说,他却受到误解。
文玉旬苦笑道:『年纪轻轻的,你知道什麽叫做亲热?』

  欧阳坚扮了个怪脸道:『你们跳来换去,而且谈的很投机,这不是亲热是什麽?』
文玉旬本想分辨,但他却无从说的出口,只听上官琼哼了一声,道:『坚弟,咱们走!』
欧阳坚征了一征,道:『到那里去?』
上官琼气道:『和他在一起干什麽?他事事瞒着我们!』
欧阳坚道:『可是……………』
『可是什麽?』上官琼冷然道:『野和尚师叔要跟着他,难道就不能跟着我?』
文玉旬见上官琼动了真怒,当下忙道:『贤弟请听我解释!』
上官琼冷然道:『还有什麽好解释的?平时你连本来姓名都不肯告诉我们,见了秀秀贱人,
什麽全抖出啦!』
文玉旬苦笑道:『我实在有我的苦衷!』
上官琼剑眉一抖,道:『当然罗,对我们有苦衷,对人家就没有,你………』


  他气急之下,差点要哭出声来。
假若文玉旬稍加注意,不难把上官琼底细摸清,可惜只顾去想事实,也就是常人说的钻牛角
尖,他惟一错误是忽略了眼前的事实。
文玉旬摇摇头道:『兄弟,你完全错怪了我!』
上官琼微怒道:『我那点错怪你?』
文玉旬顿然道:『算来我只和秀秀见上一面,怎会和她亲蜜?』
上官琼道:『这是你心底之事,谁知道?』

  话声一顿,立刻转脸对欧阳坚道:『坚弟,咱们走!』
欧阳坚有些为难,上官琼走过去一把将他提起,闪身而去。
文玉旬大惊,飞身拦在上官琼前面道:『兄弟,你为什麽生这麽大的气?』
上官琼冷冷的道:『这完全是你逼我的!』
文玉旬征然道:『我逼你?』
上官琼冷笑道:『这话就叫我难说了!』
上官琼道:『这有什麽难说的?还记得起吗?你还欠我一件应诺!』
文玉旬点点头道:我一直耿耿於心!』

  上官琼点点头.道:『那很好,我现在要你实现这个应诺,你可办的到?』
文玉旬星目一闪,道:『除了无故杀人放火之外,其他什麽事我都办的到!』
上官琼冷冷的道:『这话可是你说的?』
文玉旬昂然道,『当然是我说的!』
上官琼昂然道:『你不会反悔麽?』
文玉旬冷笑道:『男子汉大丈夫,焉有反悔之理?』
欧阳坚插嘴道:『上官大哥,你就说吧!』

  上官琼摇摇头道:『说出来也未必办的到?』
文玉旬晒然冷笑道:『兄弟,你就这样瞧不起我麽?』
上官琼道:『并非我瞧不起你,而是这件事你根本就无法办的到!』
文玉旬道:『我要说的话都已说过,除了无故杀人放火之外,我没有什麽事办不到的道理!
上官琼剑眉一抖,道:『这可是你自已说的?』
文玉旬斩金断铁的道:『我绝无反悔之理!』
上官琼点点头道.』『好,那麽我就说,从今以後不许 和秀秀碰头!』
像这样一个条件说起来很简单,但在文玉旬眼里却比登天还难。

  文玉旬为什麽会感到这事为难?只有他知道!
再说,文玉旬做梦也料不到上官琼会提出这个怪条件, 是以,他征住了。
欧阳坚插口道:『文大哥,这个条件很简单吗?』
文玉旬苦笑道:『说起来很简单,但是………。』
上官琼不待他把话说完,冷冷摇摇头道:『做起来很难对不?』
文玉旬坦然道:『的确如此!』

  上官琼勃然大怒道:『有什麽困难的,你还是舍不得她!』
文玉旬呆了一呆,道:『贤弟,我绝无此种想法!』
上官琼气的满脸通红,道:『事实摆在眼前,你还图狡赖?』
文玉旬傻了,因为他和秀秀之事,不但不能够对上官琼说,就是任何人把刀架在他颈子上,
他也不会说出来!
但,他亲口允诺为上官琼一个条件,而这个条件偏偏就牵涉到他和秀秀之事,这叫他如何解说呢?
文玉旬摇摇头道:『贤弟。这真是一个难题!』
上官琼冷厚道:『连一个女人都舍不开,这算什麽难题?』

  这时欧阳坚对文玉旬也有些不谅,道:『文大哥,这个条件并不算难麽!』
文玉旬点点头道『『我知道!』
上官琼道:『既然知道,为什麽自食其言不敢答应?』
文玉旬暗暗吸了一口气,道『上官贤弟,我说一句肺俯之言,你爱不爱听?』
上官琼冷冷的道:『是不是对条件之事有关?』
文玉旬点点头道『不错,正是有关!』
上官琼道:『那麽你说吧!』
文玉旬道:『我能不能和她再见一面?』
上官琼怒道:『为什麽还要再见一面?』
文玉旬道:『自然有重大理由!』

  上官琼紧紧追问道:『什麽重大理由?』
文玉旬就是因为这个理由说不出口,才兜着圈子说个半天话,那知到头来仍被上官琼逼问住
他颓然叹了口气,道:『兄弟,你何必逼我逼的这麽紧?我求求你,我和她只再见一次面行麽?
上官琼断然道:『不行!』
文玉旬双手一摊,露出一脸苦笑。
上官琼冷冷的道:『别摆出那种难看样子,假如你存心要毁约,何不乾脆说一声?』
文玉旬仰天叹道:『真是天晓得!』
上官琼哼了一声,提着欧阳坚如飞而去。

  文玉旬想拦阻,可是他却提不起这种勇气,站在那里,不由愕然了一会。
他喃喃的自语道:『天呀|这种误会叫我如何解释呢?』
上官琼提着欧阳坚走远了,他正待举步离去,忽见躺在地下的闻泰山站了起来。
闻泰山举目一望,看见宫武扬都死在地下,脸上登时露出栗然神色,寒声问道:『文阁下,
宫令主可是你杀死的?』
文玉旬摇摇头道:『并非区区所杀!』
闻泰山更惊道:『除阁下之外,谁还有这份功力?』
文玉旬叹道:这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宫武扬乃是被秀秀杀死的!』
闻泰山骇然道:『真看不出她武功也这麽高?』

  文玉旬苦笑道:『阁下应该理解的出,她手下杜望东既能和阁下打成平手,她自然有能力杀
死宫武扬了? 』
闻泰山点点头:『文阁下言之有理,不过老夫还有一事不明,要请文阁下指教了』
文玉旬道:『指教两字愧不敢当,阁下有话尽管请说就是!』
闻泰山道:『老夫刚才被杜望东毒掌所伤,生命危在旦歹,可是文阁下出手相救的麽?』
文玉旬摇摇头道:『区区不敢掠美,救阁下之人乃是秀秀!』
闻泰山惊道:『她会救我?』
文玉句道:『此女行事难测,她命杜望东拿解药救阁下并不件稀奇之事!』

  闻泰山感激的道:『救我一命,他日必报!』
目光一闪,不由微惊道:『文阁下,那欧阳娃娃怎麽不见?』
文玉旬苦笑道:『他走了!』
闻泰山征然道:『他不是和阁下一道吗?为何走了呢?』
文玉旬道:『他们和区区闹点意气,所以含恨走了!』
闻泰山不解的道:『欧阳娃儿会和阁下闹意气麽?』
文玉旬摇摇头道:『不是他,是在下那位上官兄弟!』
闻泰山闻言想了一想,忽然笑道:『文阁下,让老夫猜一猜你们闹的什麽意气可以麽?』
文玉旬奇怪的道:『阁下为何要猜一猜呢?』

  闻泰口神秘的道:『一时好奇而已!』
文玉旬心情甚乱,随口说道:『那麽阁下就猜猜吧!』
闻泰山笑道:『文阁下是不是为了女人和你那上官兄弟闹开了意气?』
文玉旬征道:『阁下怎会知道!』
闻泰山冷冷笑道:『文阁下,这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认为你那上官兄弟真是个男子汉麽?』
文玉旬惊道:『难道他是个女子?』
闻泰山叹道:『他的化装技术虽然非常高明,可是老夫一眼就看了出来,尤其他说话带着娘
儿腔,当然是易钗而并的美娇娘了!』
文玉旬跌足道:『只怪我太忽略啦!』

  闻泰山咳咳道:『一定是他见你和秀秀姑娘有些亲蜜举动,吃了飞醋,所以才含恨而去!』
文玉旬既然醒悟,就想去追,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大仇末报,何必沉溺儿女私情,双拳一抱
,道:『谢谢阁下一言提醒梦中人!』
闻泰山道:『文阁下何不赶快去把他们追回?』
文玉旬摇摇头道:『不必了!』
闻泰山征然道:『莫非文阁下也生他们的气麽?』
文玉旬道:『那倒不是,区区现在十分关心阁下之事!』
闻泰山道:『文阁下义薄云天,老夫心中很感激!』
文玉句道:『不知阁下有何打算?』
闻泰出道:『老夫无能打算,仍然准备回去!』
文玉旬微笑道:『阁下还可以回去麽?』


  闻泰山笑笑道:『文阁下可是说随着老夫出来之人已全部消灭,老夫回去必受重责对麽?』
文玉旬点点头道:『区区正为阁下有此顾虑!
闻泰山双拳一抱,道:『多谢,不过文阁下,老夫看阁下之意,似是有去君山的打算可对?
文玉旬道:『不错,区区正愿一探虎穴!』
闻泰山摇头道:『文阁下现在可否听老朽一言,打消去君山念头?』
文玉旬征道:『难道阁下另有高见?』
闻泰山道:『老夫别无高见,不过老夫知道文阁下此去君山必有目的,老夫可以告诉阁下,
阁下要找之人如今都不在君山!』

  文玉旬心中微动的道:『请问他们去了何处?』
闻泰山摇摇头道:『去了何处老夫还不大清楚,不过据老夫所知,他们至迟要半年之後才能
回来,假如阁下要去不是会扑空麽?』
文玉旬怀疑的道:『他们既然都不在君山,那麽震天宫近来所有举动都出自何人主使?』
闻泰山朝宫武扬  体指了一指道:『大半都由他发号施令?』
文玉旬道:『他今已死,就轮到金令二号了!』
闻泰山点点头道:『不错!』
文玉旬想了一想,道:『闻阁下区区还有一事请教?』

 闻泰山道:『愿听其详!』
文玉旬道:『刚才据阁下所说,他们尚需半年时间才能回来,请问他们回来之後是否便会有所举动?』
闻泰山微笑道:『那还用说麽?』
说此一顿,当下又道:『老夫还可以透露一个消息给阁下,那便是震天宫从金令二号到五号
都己全都出动,除金令一号宫武扬已死之外,其馀已全都锻羽而归,所以他们回来必会大为震怒
,江湖上便要多事了!』
文玉旬点点头道:『此乃想当然尔,并不足令人惊奇!』
闻泰山道:『文阁下已有应变之策麽?』
 
  文玉旬摇摇头道:『那还言之过早,不过在下相信魔道虽高,总难逃正义之剑诛戮,区区向
阁下进一忠言!』
闻泰山谢道:『讲明教!
文玉旬凛然道:『区区敢於料定震天宫不会成什麽气候,闻阁下久历江湖,最好还是乘早收
场的好!』
闻泰山道:『多谢教言,其实就是文阁下不说,老夫早有这种打算!』
文玉旬道:『那真是武林之福了!』
闻泰山忽然把声调一低,说道:『文阁下,假如半年之後他们有所行动, 阁下定是主流抵挡
人物是不?』
文玉旬谦逊的道:『区区一人只怕难艰重责!』
闻泰山笑道:『文阁下不必自谦,老夫肩的起来,到时文阁下如有用的着老夫的地方, 请吩
咐一声,老夫或者也可以作个内应!』

 文玉旬大喜道:『如此太好了!』
闻泰山正色道:『文阁下,老夫今日之言,尚请勿对外界  露!』
文玉旬笑道:『那是当然!』
身形一闪,人已消失在沉沉夜色中。
夜色深沉中,一条孤独的人影蹈蹈而行。
他,显的那麽孤独,那麽冷清凄凉,因为他茫然而行,好像不知目的地何处?
 文玉旬目光一抬,冷冷的道:『阁下,出来吧!』

  原来在他停身不及十丈之处有片树林,文玉旬这时正对着树林说话,敢情林中还藏的有人?
果然,林中有人说话道:『阁下好快的身手!』
声落人现,一个五十多的人缓步而出。
文玉旬双拳一抱,道『阁下过奖,阁下藏在杯中窥伺已久,谅必有所见教!』
那老者冷声笑道:『罗门四虎和阁下有仇麽?』
文玉旬淡漠的道:『若非有仇,区区又不是神经病,怎会无原无故出手杀他们?』
那老者道:『罗门四虚性情虽怪,在江湖上也小有侠名,阁下今杀了他们,不怕江湖朋友议
议麽?』

  文玉旬摇摇头道:『他们自有该杀之处,江湖朋友就是议论区区也没关系!』
那老者道:『阁下能不能说出他们该杀的理由?』
文玉旬淡然道:『人已被区区杀了,区区就是说出理由来,阁下未必肯相信,基於这个原因
,不说也罢!』
那老者微微一笑道:『阁下可是文玉旬?』
文玉旬点点头道:『不错,不知阁下有何见教?』
那老者目光一闪,道:『老夫想向阁下打听一件事,不知阁下能否据实以告?』
文玉旬冷冷的道:『那要看阁下问的是什麽事?假若区区知道,区区也要均衡厉害,看这件
事能不能够说我能作决定!』

  那老者道:『老夫所要问的事很简单,那便是文阁下是否与灵飞堡有关系?』
文玉旬星目异采一闪,道:『阁下问这件事干什麽?』
那老者笑笑道:『文阁下先倒反问老夫,请先答覆老夫问题再说!』
文玉旬冷声道:『有我答覆必要麽?』
那老者道:『假如文阁下不肯答覆,老夫只有另外找人了!』
文玉旬道:『阁下准备去找谁?』
那老者道:『找一个与灵飞堡有亲身关系之人!』

  文玉旬星目一闪,道:『阁下与灵飞堡也有关系麽?』
那老者点点头道:『不错,灵飞堡主宇文大侠乃是老夫知交!』
文玉旬心中一动,问道:『区区可否请教阁下高性大名?』
那老者道:『老夫陈耿晃,江湖朋友送了一个绰号铁掌震天南的便是!』
文玉旬一听,连忙改容道:『原来是陈大侠,区区多有失礼请见谅!』
文玉旬根本不认识陈耿晃,只因在江湖上陈耿晃叁个字还有点侠义名声,再加之他自己说和
灵飞堡主还是知交,文玉旬爱屋及乌,反要对他份外客套!

  陈耿晃笑道:『文阁下不必客套,现在可以答覆老夫所问了麽?』
文玉旬点点头道:『不瞒陈大侠说,区区和灵飞堡也有着深切关系!』
陈耿晃道:『那很好,老夫终算找对人了!』
说此一顿,当下又道:『文阁下,当年灵飞堡发生血案之时,阁下的年龄只怕还很小吧?』
文玉旬含糊应道:『不错,那时区区还小的很!』
陈耿晃道:『那麽对於其中事实经过,文阁下是否都知道?』
文玉旬道:『区区事後曾听人说,那一次血案武林黑白两道都有人参加,而且其中不乏得过
宇文大侠好处之人!』

  陈耿晃点点头道:『文阁下说的一点也不错,但是近来听说宇文大侠的後人并未遭到毒手
同时他还四处寻防仇家报仇可对?」
文玉旬道:『确有其事!』
陈耿晃道:『文阁下认识那宇文洵麽?』
文玉旬道:『区区和他情如手足,焉有不认识之理?』
陈耿晃面容一振,道:『那麽宇文洵的事也就是阁下的事了?』
文玉旬道:『不错!
陈耿晃问道:『假若文阁下知道宇文家仇人不知怎麽处置?』
文玉旬星目一闪,道:『区区一样可以替宇文洵报仇雪恨!』
陈耿晃面容一振,道:『那更好,不瞒文阁下说,老夫手中掌握了一份当年参加灵飞堡血案
的名单!』

  此话一出,文玉旬心中不由狂喜。
狂跳他心中高兴的非言语所能形容万一,不过他定力甚深。心中虽然高兴,却不形容到表面来。
文玉旬暗暗吸了一口气,说道:『陈大侠,不知你那份名单可靠不?』
陈耿晃笑道:『若不可靠,老夫怎会主动找人!
文玉旬道:『除了各大门派之外共有多少人?』
陈耿晃想了一想,道:『大约还有六十多人!』
文玉旬摇头道:『这六十多人陈大侠都知道姓名麽?』
陈耿晃道:『老夫不会知道这麽多,主要原因是一些名不见经传的人,老夫就不去留意打听他们了!』
  
  文玉旬道:『那麽陈大侠所知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陈耿晃点点头道:『不错!
文玉旬剑眉一挑,道:『不知这些人共有多少?』
陈耿晃道:『一十八位!』
文玉旬道:『黑虎堡主车俊在里面麽?』
陈耿晃道:-『他和邱庸都在名单之内!』
文玉旬道:『那样说陈大侠所知只有十六人了?』
陈耿晃点点头道:『听说单俊邱庸已被阁下所杀,那麽老夫所知的确只有十六人!』
文玉句星目异采一闪,道:『陈大侠对宇文一家这样忠心,区区先代表宇文洵道谢。』

  说罢恭恭敬敬行了大礼。
陈耿晃连忙还礼道:『文阁下不必如此客气,需知老夫也是宇文大侠知交!』
文玉旬道:『区区理会得,不过桥归桥路归路,区区说的可对?』
陈秋晃释然笑道:『文阁下把事情分的这麽清楚,老夫十分佩服!』
文玉旬道:『陈大侠,你现在可把名单交给区区麽?』
陈耿晃摇头道:『文阁下不要会错了意,实则老夫身上并无名单,只不过知道他们姓氏住址罢了!』

  文玉旬道:『这也是一样,请陈大侠把他们姓氏住址说出,区区自会按址登门拜访!』
陈耿晃笑了两笑,跨上两步,轻声把那十六名仇家的姓名和住址都告诉了文玉旬,最後说道
:『文阁下,都记清楚了麽?』
文玉旬谢道:『多谢,都记清楚了!』
陈耿晃拱了拱手道:『那麽再见,老夫还得去办别的事!』
文玉旬抱拳道:『陈大侠请便!』
陈耿晃阴声一笑,转身如飞而去。
文玉旬仰天呼了一口气,从相反方向疾步而行,刹时消失在沉沉夜色中。
 
  夕阳西下时分,幕旱山下的官道突然出现了数十名武林人物。
他们个个策骑飞奔,一个接一个,其中也没有人说话,更使人奇怪的是,他们脸色都显的沉重。
前行不久,这数十名武林人物都向右一折,转入另一条宽敞的道路,前行不久,前面现出一
座石楼,石楼前面竖立着了一座像是牌坊似的大门,横楣大书『风云堡』叁个字。
那些武林人物都没有说话,到了『风云堡』门口下了马,『风云堡』早派了人接待,由专人
把他们引进了宽大的客厅,这座客厅摆满了酒筵,看来像是宴客样子,可就奇怪,这些人座落之
後脸色也都显的很难看,没有人说话,是以整个大厅显的一片静寂,就好像没有一个人在一样。

  怪了,既是宴客,为什麽会有这种现象发生呢?
大约过了半盏热茶光景,其中一人忍不住这种沉闷,终於开口说话道:『何大侠有此决定,
不知道有人劝过他没有?』
说话这人五十多岁,满脸忧戚,说过之後,还长长叹了一口气。
另外一人道:『早有人劝过了,但是柯大侠不肯接受!』
厅中的人一听,响起了一阵轻微搓叹。

  刚才那人又道:『如今魔道高强,正是柯大侠领袖群伦之际,他怎麽反而封剑归隐呢?』
一个麻脸汉子接口道:『他说有他的苦衷,才不得不如此!』
就在此时,一名青衣汉子後後面跨步而出,抱拳道:『敝堡主到!』
众人一听,赶紧站起身来相迎。时间不久,只见一个六十开外的红面老者缓缓走了出来。
红面老者身後还跟着两名英气勃勃的青年,这时也随着红面老者跨入厅中。
红面老者见众人纷纷站起,忙道:『不敢当!不敢当!诸位请坐!』
众人肃然道:『堡主请!』

  原来红面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名满江湖的『风云堡』主何英贤,还立在他身边的两个青年都
是个的爱子,大的叫柯德雄,年轻点的叫柯德明。
柯英贤双掌一抱,道:『诸位请!』
说此一顿,立向左右吩咐道:『上酒!』
『风云堡』负责接待的人正欲上酒,忽听一人说道:『且慢!』
 阿英贤目光一扫,道,.『钱至明大侠有何见教?』

   钱至明道:『在末饮酒之先,在下正有一事请教!
柯英贤笑笑道:『请教两字愧不敢当,钱大侠有事尽管请说就是!』
钱至明拱手道:『堡主真欲封剑归隐麽?』
柯英贤点点头道:『不错,老夫确有此意!』
钱至明摇头道:『时间可是今天?』
何英贤笑说道…『不错,正是今天!』
钱至明苦笑道:『在下万请堡主打消原意!』

   柯英贤连钱至明下面的话都懒的去听,便道:『老夫意志已决,请钱大侠不必多说!』
钱至明两眼一翻,道:『难道堡主不以武林之事为重,而一意贪图个人享清福?』
何英贤只是摇头,没有再说什麽?
忽听一人大叫道:『堡主能否听在下一言?』
柯英贤举目望去,但见说话之人乃是名震汉津一带的大侠尚仁言,连忙笑道:『尚兄有何见教!』
尚仁信道:『方今魔道高强,正需像柯兄这样的人主持公道,柯兄早不言退,迟不言退,为
何偏於此时言退?』

  柯英贤笑道:『武林尽多英才,何在乎区区一人?』
尚仁信呼道:『柯兄这话未免有点言不由衷,少林武当现在都在为人跑腿,其他各处都在封
山其中那里还有什麽英才,假如柯兄再退,则今後江湖尽是魔道天下了!』
这几句话说的都是事实, 群豪一听,都轰然附和,一齐大声道:『有理!有理!』
尽管尚仁信的话说的入情入理,可是柯英贤一听,仍然摇头道:『尚兄之言乍听入情入理,
实则全然非是!』
尚仁信征然道:『那麽我倒要听听阁下高见!』
阿英贤摇头道:『不必听我什麽高见,单你尚兄不就是武林英才之一麽?』

  尚仁信道:『柯兄别抬我,其实我又算的什麽英雄?』
另有一人插嘴道:『尚大侠就算英才之一,但独木难支大厦,仍非堡主出面领导不可!』
说话之人乃是湘江大侠叶才明。
柯英贤拱拱手道:『叶兄不也是英才麽?』
叶才明笑道:『柯兄别尽拿这句话扣人,其实说的更明白点,柯兄此次决意归隐,是否别有隐衷?』
柯英贤正色道:『老夫可以向各位保证,老夫除了厌倦江湖生涯之外,别无其他隐衷!』
柯德明连忙补充道:『家父私心确是如此,还请各位见谅!』
叶才明苦笑道:『我实在不敢相信!』
柯英贤莫道:『叶兄不肯相信,兄弟也没有办法!』


  柯德明乘乃父话声一落,忙大声吩咐道:『上酒!』
柯德雄和柯德明兄弟早得何英贤授意,两兄弟也不管众人脸色神情如何?柯德明说过之後,
和乃父双双而出,亲自负责接待,刹时酒筵都送了上来。
群豪见柯家父子如此,个个脸上都只有露出苦笑。
柯英贤目光一扫,看见时机成熟,连忙起身举杯说道:『各位俱属一方英豪,今日能蒙各位
作个见证,幸何如之,兄弟就当着诸位宣布从今天开始,兄弟……』

  话末说完,突见一个站在大门口负责迎接宾客的汉子神色惊惶的奔了进来。
当着这多人面前,尤其在柯英贤说到紧要关头之际,那人竟这麽冒失,实在出人意料之外。
是以,柯英贤话声一顿,立刻叱道:『田亮,你干什麽?』
田亮颤声道:『请老爷恕罪,实在因为外面发生了一件怪事!』
此言一出,众人都不由心头一震!
柯英贤微怒道:『究竟出了何事?安能这麽大惊小怪?』
田亮喘了一口气道:『我和马荣四个人在外面负责接待嘉宾,看见一个黑衣人提着一口黑箱
子走了过来,我们起先也并不怎麽注意,只道是一般宾客,谁知眼睛一花,就不见那人去向!』

  柯德雄冷冷的道:『此人不过有意显露一下轻功而已,也值得如此惊惶麽?』
田亮摇头道:『少爷,全不是这麽一回事!』
柯德雄征然道:『那他又干什麽?』
田亮道:『我们那时只在猜测那人行踪,谁知就在这时,突觉头顶之上微风枫然,我们抬头
一望,只见楼头『风云堡』叁个字已被人抹去!』
话声一出,整个厅子里面的人都为之震动

  要知道这分明是把『风云堡』除名江湖一种表示,何人有这种胆量?竟敢在『风云堡』要起
这种手脚?
群豪不由一阵沉默,刹时厅中静寂如死。
蓦地,只听尚仁信大叫道:『呀!莫非是他?』
众人忙道:『谁!」
尚仁信道:『诸位可听人说过『黑虎堡』的事麽?』
叶才明心中微动的道:『啊!对了,一定是他!』

  一人问道:『叶大侠,请问这人究竟是谁?』
叶才明道:『黑虎堡主车俊出事那天,也有一个黑衣青年提着一口黑箱子去找,事後据说,
此人名字叫文玉旬!』
尚仁信道:『不错,在下说的也是他!』
顿了一顿,当下转脸对柯英贤道:『柯兄,难道你和这个姓文的有过节?』
何英贤摇摇头道:『我根本不认识姓文的青年人呀!』
叶中明皱皱眉头道:『那就怪了!』
柯德雄冷哼一声,道:『待我出去瞧瞧,问他为什麽要把『风云堡』叁个字抹去?』
说着,飞身而出。
柯英贤大喊道:『雄儿,回来!』
柯德雄少年气盛,竟不理会乃父的话,刹时走的无影无踪

   柯英贤摇头道:『这孩子不听话,可能会出事实,德明,你快出去瞧瞧,发现他了,千万叫
他赶紧回来,我在这里陪各位叔叔伯伯!』
柯德明点了点头,跟着奔了出去!
这时厅中人心惶惶,大家都不知怎麽处置。
柯英贤挥手命田亮退下,然後对众人苦笑道:『老夫今日正要归隐,想不到就有人上门揭招
牌,这一来,省了老夫一番手脚!』

   他说的是自我嘲解的话,其实心中全然不是这麽回事,只在暗暗盘算如何应付来人?
尚仁信道:『柯兄千万不可大意,听说单俊被那姓文的击毙时,堪堪只走了一招!』
叶中明道:『尚兄之言绝非夸大之词,假如他真是冲着柯兄而来,我们倒需先研究一下对策才行!』
柯英贤道:『兄弟自信没有这种仇人,假如他真要无理取闹,那麽兄弟也只好放弃归隐之念了!』
群豪贝柯英贤有改变初衷之意,都不由大声叫好,尚仁信微微笑道:『假如柯兄有此心意,
那真是武林之福了!』
柯英贤正要答话,忽然一眼瞧见田亮四个人抬了两人向厅上走来,脸色一变,当先掠出!

   他目光一扫,不由脸色大变!
叶中明和尚仁信一干人跟着奔出,大家一望,无不为之大吃一惊!
原来田亮他们抬进来的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奔出去不久的柯德雄和柯德明兄弟。
只是,两兄弟刚刚奔出去时都是好好的,现在却都脸色苍白,变成了雨具  体。
这刹那间变化震惊了每一个人,大家半响都说不出话来!
柯英贤呆视两个爱子  体良久,咬咬牙道:『嘿嘿,好狠的手段!』

  叶中明仁道:『柯兄,从眼前迹象看来,来人是找你不会错了!』
柯英贤愤然道:『就算过去我有什麽对不起人的地方,尽可找我算账,为什麽要祸延後代?
话声甫落,忽听一人冷冷接口道:『说的有理,为什麽要祸延後代!』
众人大惊,循声望去,不知何时,只见一个黑衣人手上提着黑箱缓步走了过来!
这人自是文玉旬无疑,他说话的声音冰冷,那张面孔和脸孔更是冷的叫人看了害怕。
叶中明道:『阁下可是文玉旬?』

  文玉旬道:『不错!』
叶中明嘿嘿的道:『阁下和柯堡主有何深仇大限,为什麽要下这等毒手!』
文玉旬朝柯英贤一指,道:『阁下何不问问他们?』
叶中明不由一征,转脸对柯英贤道:『柯兄,你真和他有仇?』
柯英贤苦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随便他要我什麽罪名都可以?』
文玉旬冷冷的道:『阁下别说的这麽义正严词,阁下该知道单俊是怎麽死的?』
柯英贤痛苦的道:『我要请教,他什麽地方得罪了你?』
文玉旬冷冷的道:『阁下何不反躬自问?』
柯英贤怒道:『老夫反躬自问什麽?老夫根本就不认识你!』
文玉旬冷笑道:『你当然不认识区区,但是灵飞堡』的血案总少不了你阁下一份吧!』


  柯英贤闻言一凛,道:『你就是宇文洵?』
文玉旬冰冰的道:『阁下差矣,区区乃文玉旬!』
说此一顿,双目突现寒光追问道:『柯大侠,灵飞堡之事有你一份?』
柯英贤一听,突然两眼怒睁,道:『你问这个则甚?』
文玉旬嘿然冷笑道:『别反问区区,先答覆区区所问!』
尚仁言怒声插嘴道:『阁下不说明理由就杀人,还要这样强行逼问,阁下也未免太狂妄了些!』
文玉旬淡然道:『区区只找柯堡主一人,阁下最好别岔嘴说话!』

  尚仁信道:『好大的口气,你知道这里是什麽地方?』
文玉旬冷笑道:『风云堡从此已从江湖上除名,这里是什麽地方麽?得重新再取一个名字!
尚仁信嘿嘿的道:『单凭你一人就能把风云堡除名了?』
文玉旬道:『区区已把风云堡名字除丢,这就是最好见证!』
尚仁信哼了一声,突地振腕拔剑。
柯英贤忙道:『尚兄且莫心急,待我问他一问!』
尚仁信怒道:『他杀了你两个儿子,有道是血债血还 还有什麽好问的?』
说着抢步上前,刷地攻出一剑。
文玉旬轻晒一声,两指骤出,也不见他如何动作 尚仁信的宝剑已到了他的手上。

  群豪睹状,惊凛之极。
尚仁信本人更是惊的话都说不出来,赶紧向後暴退,满脸都是惊讶之色
文玉旬冷冷的道:『不要怕区区,绝不会伤你一根汗毛!』
他顿了一顿,又道:『阁下刚才说的不错,这叫血债血还,今夜除柯英贤之外,区区绝不妄杀一人!』
尚仁信寒声道:『阁下究竟和柯堡主有何冤仇?』
文玉旬道:『区区早已说过,这得问何英贤自己!』
他说过之後,上前垮了两步,冷声道:『何英贤,答覆我,灵飞堡的事是否有你一份?』
柯英贤这时已吓破了胆,要知尚仁信武功如何?他心中最是明白,以尚仁信的武功,在文玉
旬面前,连一招都没有走到,假如是他动手,他也不会好到那里去?

  他脑中一闪,当下说道:『你可以问老夫,老夫为什麽不可以问你?请说,你和灵飞堡主宇
文大侠究竟有什麽关系?』
文玉旬沉脸道:『你真想知道?』
柯英贤道:『老夫应该知道!不是想知道!』
文玉句点点头道:『好,区区就告诉你,不过你得准备一样东西!』
柯英贤道:『什麽东西!』
文玉旬中食两指一弹,道:『接住!』
他中食两指一弹,夺向尚仁信手上的宝剑已疾飞而出,恰好落在柯英贤面前不及五分之处。
阿英贤征了一征,道:『你说过之後,便要找老夫动手?』

  文玉旬点点头道:『不错,到时假如你不发招,区区可要先动手,希望你不要怪区区事先不打招呼!』
柯英贤脸色凝重的抓起面前宝剑,道:『好,你说!』
文玉旬道:『你希望知道什麽?』
柯英贤道:『你和灵飞堡主是什麽关系?』
文玉旬嘴唇微动,已以传音入密把身世告诉了柯英贤,柯英贤一听,不由脸色大变!
他铁青着脸孔道:『原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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