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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黑龙剑


第 七 章 伏义助人 峨嵋合姻



事隔两日。
  君毅夫妻控缰缓行至一处“祁门”的小镇,在一间生意鼎盛的饭馆中饮食,并添补必备
的干粮。
  突然,只听门前有店伙嚷叫道:“臭化子快走!别坏了本店生意!”
  “什么?你这不长眼的势利小二,你敢不让爷爷上楼?哼!我可是要上楼找我那偷溜远
行的孙儿及两个孙媳妇,他们可是大大有名,剑挑‘魔宫鄂州分坛’的‘玉面神剑’三口
子,你还敢对爷爷不敬!”
  “啊?……什……什么?那‘玉面神剑’夫妇竟是您的……”
  “浑小子还不让开,他们现在就在楼上,爷爷我这就上楼去逮他们!”
  君毅三人耳听那人竟然敢自称是自己夫妻的爷爷?不由怒气上涌,然而忽听丽花咯咯笑
道:“咯!咯!咯!原来是化子爷爷啊!毅郎咱们……”
  “哈!哈!哈!好啊!你们这三口子可是害化子爷爷跑断了腿,还好化子爷爷人头熟,
得知你们东行,才随后追来,喂!伙计,快将店里的上好‘潞安酒’送上两罐,还有那拿手
好莱再炒个七、八样,快点。”
  君毅夫妻这才看清那只曾闻声未见面貌的化子爷爷长相。
  但见他身穿补了又补的百纳花子衣,但却干净无垢,一头杂乱的银白长发披肩,两道银
白长眉及颧,眼眯似瞳,阔鼻宽嘴,银白胡须及胸,背背一九结布袋,要系一粗大葫芦,果
然是豪放不拘的风尘异人。
  “咯!咯!化子爷爷,您可真难得一见也,快请上座!”
  “化子爷爷,晚辈给您见礼了,小二哥,快请厨上送来拿手好莱,喔!好酒也快送
来。”
  紧跟老化子身后愁眉苦脸的店小二,见老化子果然和三位公子夫人相识,这才放下心
来,闻言之后立时躬身笑道:“是,是,公子爷您放心,小店拿手菜马上到。”
  说完,立时奔行下楼。
  君毅夫妻将化子爷爷恭坐上首,相陪着,君毅这才笑对老化子说道:“化子,您老人家
怎会紧追晚辈夫妻?难道又有何事……”
  “哼!你们这三个娃儿!化子前次可是托嘱你们入山盯住那些见钱眼开的浑小子,怎么
你们面也未露的就溜了?可叹数百条人命就这么完了!”
  吟月闻言正撇嘴欲言,却被君毅伸手拦住,立见他嘴唇抖动传音说道:“化子爷爷,晚
辈当日隐身山巅,因另有异象显现,这才潜往他处……”
  于是君毅立将三人所遇大略的说了一遍,但却隐瞒了芝人芝马之事,只说发现了一个秘
洞,寻到了五片白色灵芝。
  “化子爷爷,此地人多,不适深谈,待会至客栈再把灵芝交给您老人家过目。”
  老化子耳听君毅传音所言,和自己所知无差,唯独他们巧得灵芝之事是自己不知之事,
因此哈哈笑道:“娃儿,别的不提,先陪老化子喝几杯再说!”
  说完之后,立朝手抱两罐酒走至桌前的店小二手上酒罐抓去,抱住一罐酒迅疾的掀开罐
口封泥,大嘴一张,立时贴紧罐口豪饮。
  五斤上好“潞安酒”一会功夫便尽入腹中,老化子伸手一抹胡上溢酒,并哈哈大笑道:
“好酒,真是好酒,咦?娃儿你怎么不喝……喔!原来你们喝的是‘绍兴酒’,那这一罐也
给化子填腹养酒虫吧!”
  说完,伸手又担起另一罐酒开封。
  吟月及丽花眼见化子爷爷一下子便喝光一大罐酒,而且又提起另一罐,不由怔怔的望
着。只见老化子抬罐仰头,咕噜咕噜的不到片刻又将第二罐喝个精光,顿使吟月惊异得脱口
叫道:“哇……化子爷爷,你肚里怎撑得下这么多酒?奇怪……肚子还平平的……”
  老化子闻言顿时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丫头,别说十斤了,再来二十斤,化子爷
爷也喝得下腹,这可是一门功夫哟!你们想不想学?”
  丽花闻言忙摇头嗔道:“不……不……才不要呢!那么难喝的东西别说那么多,便是一
怀也难下喉也!”
  “哈!哈!那娃儿你呢?想不想学?”
  正唤店伙再提酒的君毅闻言忙苦笑道:“老爷爷,您酒量好晚辈佩服,可是这门功
夫……晚辈不学也罢!”
  “哼!没出息.出门在外不会喝酒哪行?想当初化子我年轻时……”
  吟月及丽花闻言皆不以为然,丽花也撇嘴抢道:“化子爷爷,人家毅郎喝不了那么多,
您老人家就别教他了,每次喝完酒后……他……嘴内都是臭味讨厌死了……”
  丽花说到后句时,颜面倏然涌起飞霞,话声转低的羞垂螓首。
  “啊?……嗯!喔!哈!哈!哈!好,不教,化子不教他!哈!哈!哈!”
  说完,一手又提起小二刚送到的酒罐,熟练的掀开封泥仰首便饮。
  而君毅夫妻也被他如此之笑意惹得羞意浮显,不知该如何应答。
  笑谈欢宴,老化子诙谐之言妙语如珠,逗得三人嘻笑不止,便连其他食客也闻之捧腹。
  时至西末,食客渐稀,老化子也已喝了七罐“潞安酒”,这才酒意盎然的说道:
“呃……呃!好!好!娃儿,化子今天可过足了瘾,你们住那家客栈?化子有事要告诉你
们,走吧!”
  君毅于是忙唤小二结账,并打赏了一些零头,陪着老化子回至投宿客栈详述在“幕阜
山”中的遭遇。
  “啡……啡……哩……”
  一阵急骤的马蹄声及嘶声由山间林道响起。
  一黑两赤浑身油亮的纯色神骏大马,一前两后的由弯道处疾驰而至:“你别跑……气死
人了,花妹,咱们非抓住他问明白不可……”
  “对,才隔没一年……他就嫌咱俩了?哼!非叫他把话说清楚……”
  两位娇美艳丽的赤红劲装少妇,满面嗔怒,双目泛红泪光浮显的咬牙急追前匹黑衣骑
士。
  顿听前骑黑衣少年回首央求道:“娘子……夫人……我只是随口说你俩的身材和以前不
一样了,这有什么不对?还值得你俩气成这样?”
  “呸!你以为我俩不知道?你是嫌我们身材没以前好?嫌我们胖了对吧?你存的是什么
心,快从实招来!”
  “啊呀呀!两位娘子你们可误会了,为夫的那是嫌你们?我的意思是说你俩和以前大大
的不同了,以前你俩肌肤健美结实,如今更是艳润细腻更加美艳了,令我更加爱不释手,我
高兴都来不及,怎会嫌你们?”
  “哼!这还差不多,否则看我和月姐理你不?自己也不想想,以前和只虎的,如今……
嘻……差多了,月姐你说是不是?”
  前行之骑闻言顿时马速减缓,待后骑追上并行后,才放作不悦的瞪眼叱道:“什么?反
倒是你俩嫌我了?咄!要不是近来夜宿客栈,又习练武技,否则……好,今夜咱们不住客
店,就在山里寻地夜宿,非把你俩杀得求饶不可!”
  吟月闻言霎时羞红双颊的重抬首斜膘、嗤笑道:“嗤!嗤……我可没嫌你哦!你找花妹
便行了,可别扯上我!”
  “唉!月姐,每次都是你找我挡驾,现在又来扯我后腿,看我以后理你不?”
  “咯!咯!咯!我不管,今夜你就一人独撑吧!谁教你把他惹火了?你就当只待宰羔羊
吧!咯!咯!”
  “月姐你……呸!看我不打死你才怪!”
  话落,顿时从鞍上暴纵而起,凌空两翻便扑向吟月坐骑。
  吟月见状顿时咯咯娇笑的猛平马腹,胯下“赤骥”立时急嘶一声,四蹄疾蹬的怒窜而
出。
  丽花见状猛然凌空侧翻,娇躯一曲,轻轻的落在夫君鞍前,扑入爱郎怀内嗤嗤娇笑。
  且说咯咯娇笑纵骑疾驰的吟月,芳心欢愉的驰有两里,已望不见落在弯折起伏的山林道
中,这才控缰缓行,忽而咭笑声,面显漾色童心未混的寻找隐密之处藏身,准备捉弄随后而
至的两人。
  然而突觉有警,一只盈盈美目凝视左侧森内,怒叱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躲在林
内?”
  霎时只听林内一阵唏嘘之声响起,并听一个粗哑之声嘿嘿笑道:“嘿!嘿!嘿!萧大
哥,刚才咱们还嫌这山野姑娘不过瘾,想不到老天爷马上送一位仙女,看来咱俩又有鲜货尝
尝了!”
  接而又听一粗豪之声哈哈笑道:“梁老弟,这丫头可是带刺的,小心摘花不成反遭花蜇
啊!”
  “嘿!嘿!这样才带劲呀,你没看那村姑没弄几下就昏了,那多没味?越野越有劲才够
味呢!”
  随声从林内窜出一个四旬出头满面络腮胡,银铃大眼狮鼻阔口的黑肤粗壮大汉。
  另一个则是年约四旬面色奸险,身材瘦小的汉子。
  吟月耳听两人言语粗秽,并且好似在林内奸淫山居妇女,因此怒气上涌华盖的怒叱道:
“呔!恶贼!你们是否在林内害人?还不从实招来?”
  “唉哟哟!这位小娘子脾气可真大呢!萧大哥,你看够劲吧?”
  “哈!哈!哈!好,梁老弟废话少说,快动手吧!”
  “嘿!嘿!凭大哥您‘猞猁’的身手,还怕她逃出手掌心?”
  吟月听两人所言怒气更盛,顿时怒叱一声纵身下马,一双玉手猛然疾挥而出,拍向那瘦
小之人。
  “嘿!嘿!萧大哥,这位小娘子看上小弟子,打情骂俏的贴上来了。”
  瘦小汉子正是江湖歌谣中的四兽之一“设立”,眼见那身穿异质赤红劲装的美娇娘双掌
疾拍而至,心知她恐非一般江湖女子,但并不在意的移身侧掠,疾闪至她左侧伸手疾扣她左
“肩井穴”。
  吟月岂是好惹的?加之近来和夫君研习“五奇秘笈”中的掌上功夫,虽未曾精习,但也
将凝汇而成的“七十二散手”熟记在心,只差动手过招。
  但见她玉手翻飞,忽掌忽指,忽爪忽拳,脚下忽旋忽移,忽擦忽挪飘忽不定。
  “猞猁”初时尚以为片刻之间便可擒下这位娇娘,却没想到十余招之后,已被她那飘忽
不定玄奥难测的身手逼得闪躲不止,但也被她掌指之间的劲气刮得肌肤隐隐作痛,尚幸“猞
猁”经验老道,险招时出手免强接下二十多招,心中之震惊可想而知。
  站立一旁观战的“狻猊”也被那赤衣仙女的身手感到惊愕,心中疾忖:“咦?好高超的
身手!看来不在我之下呢!她是什么来历?好似从未曾听过如此打扮的江湖女子,便连‘双
飞凤’那两个丫头之身手也不及她,那么……‘魔宫’的……可是年龄没这么小,而且也不
像,莫非是‘神龙口’的人?嗯!也只有‘神龙谷’才能有如此功高的年轻女子,这……看
来决不能让她生离,否则岂不惹出大麻烦了?”
  “狻猊”萧飞豪思忖已定,再仔细望去,顿时心中大惊,发现“猞猁”梁野已被那赤衣
女子在这片刻之间攻得还手乏力,狼狈不堪,浑身汗水淋漓,胸背之处尚被撕裂数处,于是
忙开口喝道:
  “梁老弟别慌,待小兄接她几招!”
  身形贴地疾掠,迅疾掠至两人左侧,粗厚的手掌并立如刀的正欲劈出。
  就在此时突听一侧有清脆的女子喝叱声响起:
  “呸!贼子胆敢车轮战?你接姑奶奶几招试试!”
  吟月和“猞猁”攻守之间愈打愈顺手,已然将“七十二散手”施展开来,往复使用,但
并未提功凝劲的施展煞手,便能将对方制于掌下。
  耳听另一人话声响起并疾掠而至,顿时杀心立起,欲先除掉眼前敌手再迎战次人。
  待耳听雨花叱声后,顿时心花大放的嗤笑道:
  “花妹,这两个淫贼功力不弱,我刚才拿他试练新习的‘七十二散手’,现已施展煞
手,留他无用,你看着办吧!”
  “咯!咯!咯!月姐,那这一个就留给小妹练招喽?啊!月姐,你说他们是淫贼?这话
怎说?”
  吟月闻言边打边说,已然将刚才两人之恶言恶行说了一遍。
  “真的?哼!此种万恶贼子尚有何可恕?月姐施煞手毙了他们,小妹可不容他们多留世
上片刻!”
  丽花个性刚直,性情较烈,闻言之后已不欲拿“狻猊’练手试招,因此玉掌翻飞中功力
顿提八成,恨不得立刻将眼前这其貌不扬的壮汉劈于掌下。
  “狻猊”本想为梁野接下那赤衣美姑娘,没想到另一个同样打扮的圆脸姑娘怒睁双目,
从一匹赤马上扑击而至,顿时慌忙的斜掠近丈,抱定心神的出招回攻。
  “狻猊”萧飞豪功力虽比“猞猁”梁野高有半筹,并在武林歌谣中并列四兽之二,足见
其功力非同小可,足可功比老辈武林。
  纵横江湖数年少有敌手,以致骄傲自满自视甚高,可惜今日碰到的一双美娇娥却是艺承
古笈功得福缘的娇娃。
  尤以丽花得芝人芝马奉献的数滴千年精气芝液,已然在“秘殿”内贯通了“天地双
桥”,功力较吟月尚高出一筹,两女功力俱达甲子之上,岂是“狻猊”及“猞猁”所能相
比?
  因此在吟月及丽花俩毫不留情的施招猛攻,十余招后,“狻猊”本属初上对阵,故尚可
支持。
  但是“猞猁”早在吟月的凌厉玄奥招式中,逼得功力尽提,妙招尽出,才堪堪能守,如
今吟月功力骤提,一招式更加凌厉,掌指劲气溢射得恍如刀剑,因此更难抗拒。
  只见他面色惊恐冷汗直流的东挪西闪,早已被凌厉的掌指劲气刺刮得肌肤疼痛,并且功
力衰退,很难再支持。
  就在他刚闪过疾插双目的指势,反手回攻疾劈对方手肘时。
  吟月毫不畏怕的右手原势不变,化指为掌斜拍而下,左掌如刀疾削劈向自己右肘的掌
势。
  “猞猁”眼见对方双势齐出,猛然身形后仰,双掌疾收再暴震而出,击向对方前胸,右
脚拄地,左脚疾撩踢向对方下阴,端得又狠又下流。
  男人与女子对搏的禁忌,他根本无视,反而上下齐攻而出,可见他是毫无江湖规矩的大
恶之徒。
  吟月本无杀人之意,只想将他伤于掌下便可,没想到他竟如此下流无耻,顿时芳心大怒
的骤提全身功力,并怒叱道:“恶贼找死!”
  身形如幻的疾移右侧避过对方攻势,右掌疾起疾落的疾劈而下……
  “猞猁”攻势成空,耳听怒喝声呼起,心中狂震得右脚疾蹬暴退,双掌胡乱的疾挥猛劈
而出。
  倏然头顶劲风疾罩而下,刮刺得肌肤刺痛,接而额上“神庭、印堂”两穴之间猛遭重
击。
  “啊……”
  一阵凄厉惊恐的惨叫尖响而出,“猞猁”已然全身发软的仰躺地面,双目暴睁,口角溢
血的全身抽搐不止,看来已然……
  这声惨嚎顿时使得丽花及“狻猊”两人各有不同之感受。
  丽花闻声得知月姐已将对方摆平了,于是精神振奋得攻势更骤。
  而“狻猊”闻声却是心神大骇,斜眼望去只见梁野已倒地不起性命难保,而自己虽将拿
手的“追魂裂魄掌”施出一轮,仍然难抗对方密守无隙攻势玄奥凌厉的招式。
  又怕又骇得心思疾转,猛然将精奥的“追魂三式”连连疾施而出,果然将对方逼退数
步,尚不待对方回扑而至,霎时脚尖连点倒掠而退,欲窜入道旁密林内。
  “哼!想逃?姑奶奶赠你一掌为你送行!”
  丽花眼看追之不及,猛然骤运全身功力,身踏弓箭步的双掌猛震而出。
  顿时掌劲狂如怒飕的暴涌而出,霎时尘土飞扬,枝叶狂飘。
  “啊……”
  “贱……婢……你……你们等着……大……大爷……饶不……了你们……”
  一声惨叫之后,虚弱断续的话声逐渐远去,看来已然身受重伤逃逸无踪了。
  “你傻愣的站在那发呆呀?你看,都让他跑了,我不管,我不管,我要你赔!”
  “啊?什么?要我赔……赔什么?”
  “你为什么不拦住他?人家月姐都把对手放倒了,眼看我将摆平他了,可是那贼子奸诈
得逃入林内,你不帮我拦住他害我功亏一篑,你赔不赔?”
  “咦?这……这……我怎么赔?人都跑了,再说我刚才正细看你俩所施招式,发觉有些
招式如变化些出手部位,大概早就将敌手创于掌下,所以正思忖该如何变化,我怎知他不战
而逃?”
  君毅满面受冤枉的神色,无奈的耸耸肩,双手一摆走向“猞猁”仰卧之处,见他已然断
气,却看不到吟月人在何处?
  “吟月……吟月……”
  “月姐……你在那里?”
  “你们别急!我在这儿!”
  话声中,吟月已从左侧树林中,扶着一位行动不便的村姑走出林外,手上尚提着两个包
袱。
  那村姑乃是二十出头的少妇,正垂首低泣不止,羞于见人的衰怨神色令人悲叹。
  夫妻三人护送村姑返回居处,正值村姑公婆哀声四处呼唤,待见到村姑后才喜出望外的
上前迎接。
  吟月立时说明村姑遭强人掳走,途中被自己夫妻三人遇见,并杀死了强人救回村姑,但
却隐瞒了村姑遭辱之事,并将“猞猁”及“狻猊”遗留的行囊中百多两银子交给村姑家人。
  在一番推托之下,村姑家人还是接受了夫妻三人的好意,收下了一辈子也没见过的那么
多银子。
  当然,君毅夫妻三人也接受了村姑家人的招待,品尝到城邑少有的新鲜萄、菇、青菜以
及少有之山产美味。
  原本表面平静无波却暗潮汹涌的江湖武林,突然传出数件轰动武林的大事,仿佛吹动一
池平静的泽水,使得波起涟漪往四外扩散。
  一件是武林中无人知晓总坛所在的“魔宫”已然传出“傲天令”,责令二十四坛尽出高
手追杀“玉面神剑”苗君毅夫妇三人。
  第二件事是江湖歌谣中的四兽之二,“狻猊’萧飞豪竟然遭“碧萝仙子”苗丽花重创,
身受重伤且右臂震断已残,而“猞猁”梁野也遭“冰心玉女’公孙吟月震毙,命丧“祁门”
山郊。
  更令人惊异不解的第三件事,则是雄踞江南“天目山”的“残心堡”,竟然传出消息已
将“残心堡”更名“天心堡”。
  此三则消息使得江湖武林沸腾,正派人士颔首称庆,而邪道武林却是人心惶惶,不知为
何发生如此令江湖武林震撼的大事?然而却无人知道那“玉面神剑”苗君毅是何门何派的高
徒?无人能知道他夫妻三人之来历。
  但在人云亦云的议论中,终于有人传出“玉面神剑”夫妇三人来自“南疆”,却也不知
他们师出何门?只知艺为家传。
  于是耳语相传中,已然将“玉面神剑”夫妇统称为“南疆侠隐”。
  而另一方面,由已更名为“天心堡”的堡丁仆妇,外出购物时所传出的消息,更令武林
中人议论纷纷。
  远在甲子之前便已被武林称为“五邪”,由邪道尊为首脑之一的“残心人魔”公孙安
庆,竟然在失踪一甲子之后突然返回居地,并和“残心堡”的两位堡主认明父子关系,且明
令“残心堡”更名“天心堡”。
  这几则消息虽令江湖武林惊异动荡,但是总归合一,还不如旬日之后续传而出的天大消
息。
  “天心堡”两位堡主之老父,昔日“五邪”名列第二的“残心人魔”公孙安庆,竟然位
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飞鹏门”总管。
  尚不止此。
  那“飞鹏门”之门主却是半年来崛起江湖的”南疆侠隐”中的“冰心玉女”公孙吟月。
  此两人同属复姓“公孙”,其内有何玄密难测之关系?更是令人难以理解。
  如此令江湖武林震惊的数则消息已传遍各地,尽人皆知,可是正畅游“黄山”的君毅夫
妻并不知情。
  “黄山四千仞,三十二莲峰。
  丹崖夹石柱,出水金芙蓉。”
  不到“黄山”不信天地间有此奇景。
  到了“黄山”更不信眼前所见乃是天地间之奇景。
  “黄山”有奔腾磅礴之气势,有奇松异石之奇景,有云海茫茫朦胧雾气之迷幻,有深壑
耸峰之绝胜,真不愧乃是道家洞天福地之一。
  君毅夫妻三人在“黄山”中尽兴游历,历时五日才返回寄放马匹的山居农家。
  休歇一夜后,三人才跨上欢嘶不止的“乌骓、赤骥”三匹骏驹,并在农家留下了一锭银
元锭,这才转往和公孙总管约定的“冥城”方向驰去。
  “黄山”山脚的一个小镇,因位处入山必经之途,更拜山景之优,故而车水马龙游人如
织,镇内大街十之五六皆为客栈、饭馆之营生.余者也是山产杂货骏马车行脚力之小铺。
  君毅夫妻三人刚控缰进入镇口,大街两侧突然窜出十余名半百之上的老者拦在街道正
中。
  “来者可是‘玉面神剑’苗少侠伉俪?”
  君毅夫妻三人忙扯缰停骑,见街道中的十余名老者皆面色冷漠阴冷,必然来意不善,于
是忙下马上前抱拳问道:“在下正是苗君毅,但不知各位长者有何见教?”
  拦路的半百老者群中,一位身穿儒衫长眉凤目,三缕短须及胸的儒雅文士跨前一步,面
无表情的说道;
  “苗少侠,你入江湖不及一载,已然残害本宫数处分坛之坛主及武士,践踏本宫之江湖
声威而博得美誉,此乃本官所不容也,若不诛除尔等三人,将置本宫威名于何处?哼!而三
人竟然令我等十二护法齐出,可见本宫宫主并无小视你等,废话少说了,苗少侠伉俪如肯束
手就擒,我等也不愿落个以大欺小,以众欺寡之恶名,否则……莫怪我十二护法要尽全力诛
除尔三人了。”
  儒雅儒土话声刚落,君毅已然怒声驳道:
  “老前辈此话差矣?晚辈夫妇何曾无端挑嚣贵宫分坛?每每皆乃贵宫分坛武大仗势欺
人,甚而掳人相害,晚辈夫妻本非武林中人,但皆为自保而出手伤人,贵宫不图省思贵属之
恶行,反倒责怪晚辈夫妇?哼!贵宫之恶名虽江湖武林尽人皆知,但晚辈夫妇并未以武林人
自居,故而不愿干涉贵宫所为,可是……如贵宫再要仗势欺压……那么晚辈夫妇为求自保再
也顾不了后果了,尚请前辈三思而行!”
  “哼!哼!哼!好个尖牙利嘴的小辈,看来老夫之好意,尔等全然无意接纳?那就莫怪
本宫之手段!”
  丽花在旁闻言不由芳心大怒,立时叱道:“毅郎,何必和他们多说废话?其实他们早就
存心仗势欺人,反正咱们和他‘魔宫’已难善了,倒不如放开手的和他们一战,免得让他们
认为咱们好欺负!”
  吟月虽生性温柔,但此时也芳心不悦的娇声说道:“毅郎,花妹说得对,咱们游历山河
并无心与人争胜,但他们如此欺人,咱们若委屈求全,往复岂非更是寸步难行?如要和他们
争理恐怕是椽木求鱼,倒不如趁此和他们做个了断。”
  那儒雅儒士闻言顿时冷笑的说道:“丫头,我看你们可是活腻了?江湖中敢在本‘鬼
儒’面前夸言的还……”
  话未说完,突听左侧间饭馆中响起一阵朗声大笑并说道:“哈!哈!哈!‘鬼儒’你只
怕风大门了舌头?凭你们‘魔宫’外堂十二护法还唬不了人,有道是‘路见不平有人踩’,
我‘狂悍翻羽’蒋仲华倒要试试你等十二外堂护法有何等做人艺业?”
  话声一止,又听另一个嗤笑声响起:
  “嗤!嗤!嗤!蒋三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魔宫’尽是一批仗势欺人无恶不作的
卑鄙无耻之徒?小弟刚才还真奇怪这十二护法之首的匡老儿怎会和传言有异,还会心存善念
的留人后路?原来他是想仗势欺人之兵,这可和小弟‘奔电绝地’的个性不合,真是稀奇至
极!”
  右侧饭堂中,随话声走出了两位身材相若,皆是英挺豪壮年约二十四五的青年。
  右侧一人则是身穿浅青劲装,背后斜插一对三尺短枪,面色笑容可掬的青年。
  “鬼儒”及另十一名半百老者耳听两人自报名号,不由神色一变,立时分出六人迎向两
人。
  六名老者之一,紫膛脸,虎目狮鼻,面上无须的老者跨前哼道:“原来是‘狂悍翻羽’
及‘奔电绝地’两位老弟,莫非两位有意伸手揽事?难道不怕为两位惹下大祸吗?”
  “狂悍翻羽”蒋仲华闻言笑道:
  “哈!哈!哈!这位想必是名列第二的‘紫面修罗’尹前辈,不瞒前辈,前些日子我兄
弟二人在‘梁山’江畔巧遇‘碧血啸霜’姜大哥以及‘恒山飞凤’黄姑娘,已知贵宫‘巫山
分坛’坛主‘邪道’,竟然不顾名声以毒伤人,尚半危急之时承蒙苗老弟伉俪援手才未遭贵
宫毒手,君前辈,您说我‘四骏’会与贵宫善罢干休?”
  “这……哼!蒋少侠,你‘四骏’行道江湖也非一日,与本宫也无冲突,姜少侠之事应
可视为偶发之事,相信可化解误会无碍往后之行止,可是……那‘玉面神剑’三人伤了本宫
无数武士,此仇已难化解,你两人最好莫生气的卷入,否则本宫宫主得知后……”
  站立一旁的“奔电绝地”赵样庆闻言嗤嗤笑道:
  “尹老儿,我俩并不在乎贵宫之威吓,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莫要柿子挑软的吃,在下
兄弟随时候教!”
  “奔电绝地”赵祥庆此话一出,顿时话语已僵,使得存心安抚两人的“紫面修罗”尹常
恨再也难忍心中之怒,老脸更加发紫的喝声道:“啊!好个小儿,给脸不要脸,老夫毙了
你!”
  “紫面修罗”尹常恨暴喝声中,身形已然疾掠上前,一双紫红手掌已然连劈而出,一股
温热的掌劲疾涌震向“奔电绝地”。
  “嗤!嗤!嗤!这才像话,在下就秤秤你这‘紫煞掌’有何能耐?”
  “奔电绝地”赵祥庆嗤笑数声,身形暴纵而起避过猛震及体的掌劲,凌空翻扑面下,右
掌猛然奇向对方头顶“百会穴”。
  “紫面修罗”尹常恨也非省油的灯,见状不由冷哼一声,双掌急收接而往上疾震而出,
迎向下击的来势。
  顿见“奔电绝地”凌空改拍为震,双掌猛吐劲气,迎击上涌掌势。
  一阵暴响及劲风四溢的啸声响起,只见“紫面修罗”已站立不稳的踉跄退了三步,而
“奔电绝地”身形也凌空翻滚一圈,随及趁势下落,脚尖略一沾地,身形再又迅疾的前扑,
右掌疾拍对方面门,右掌化拳击向对方前胸,拳掌击出又疾又猛端个凌厉。
  “紫面修罗”后退身形刚站定,却见对方又已逼近身前拳掌齐攻,顿时心惊震骇,知道
对方能名列武林歌谣中的“四骏”,果然身手不凡,恐怕今天要将往日名声毁于此地了。
  心中虽惊,但仍然不甘示弱的猛然双掌一拍。接而上下暴震而出,双双迎击对方掌拳。
  连珠炮的震响声中,“奔电绝地”身形一震而顿,随及脚下猛蹬疾窜而上,右掌单上如
刀,由上而下的疾削对方面门胸腹。
  “紫面修罗”身形再次被一股强劲力道震得立身不稳的大步后退,尚未止住退势,对方
又已疾追而至。
  由此可知两人功力悬殊难以比拟。
  眼看掌力疾削而至,“紫面修罗”已然还手不及,只得趁势暴退。
  就在此时,左侧突有一道人影疾掠而至的拦向“奔电绝地”,一道劲猛的拳势也由侧方
攻至并暴喝道:“小辈莫猖狂!接我‘霸拳’一招!”
  如此一来,突听旁观的“狂悍翻羽”大喝道:
  “呔!无耻之徒竟然车轮战?在下接你几招!”
  话落,身形刚掠起,忽见对方旁观四人也掠身而出拦阻自己。
  顿听“狂悍翻羽”豪壮的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好!今天在下兄弟倒要好好的讨
教诸位护法的高功妙招,咱们也不必单打独斗了、干脆来场混战吧!”
  而“奔电绝地”此时嘻笑不止的伸展拳掌,连连猛击“紫面修罗”及“霸拳”两人,形
成了二对六人之局面。  且说君毅夫妻三人没想到有人出面打抱不平,由他俩人话语中得
知竟然是“四骏”中的“狂悍翻羽”蒋仲华,以及“奔电绝地”赵祥庆。
  君毅正待出言道谢,却听两人言词锋利,三言两语之间已和六名护法剑拔弩张,片刻间
已然出手争斗。
  “啊!毅郎!那位大哥已和他们动起手来,咱们……要不要过去?”
  吟月话声刚落,丽花也接口道:“那位大哥可真豪气,三言两语便动起手,不如咱们也
动手吧?”
  君毅闻言不悦的瞪她一眼说道:“此地乃是游人众多之村镇,大庭广众之下混战起来,
岂不惊扰了游人店家?”
  吟月及丽花俩闻言,顿时伸舌讪笑的退至一旁静观。
  岂料盏茶工夫后,竟然形成六大护法围攻两人的局面,如此一来,吟月再也忍不住的又
说道:“毅郎,那两位大哥被六人围攻,咱们岂能无动于衷的漠视?”
  丽花也再次接口说道:“对嘛!他们俩可是为咱们打抱不平而动手的,万一有什么损
伤,岂不令咱们有愧?再说今日之战恐难避免,倒不如和那两位大哥汇合共敌这十二人才是
正理。”
  君毅心知两位娇妻皆有心一战,因此皱眉说道:“我也想过去为他们解围,可是又不放
心你俩,你们看这六人尚有意出手呢,他们人多……”
  丽花闻言立时抢道:
  “毅郎你放心,咱们自从习练各类武功,尚未曾尽情施展过,除了前几天和那两从个淫
贼之战尚可练招外,其他并无机会习练,如今正好有他们在此,岂不是送上门的练招对手?
如果咱俩确有不支时,尚可施展‘惊电剑法’及‘无极剑法’稳住自保,再不济时,那只有
靠你救援了。”
  君毅闻言也深觉有理,心知是自己关心过度,依两位娇妻的功力和自己相若,就算六人
围攻的情况下,也足可支持一阵子,或许尚有胜算之机,因此不再反对的说道:
  “好吧!那么我就过去助他俩一臂之力了,你们要小心喔!”
  君毅话落,立时跨步掠往战场之处,并喝声道:
  ”两位大哥,小弟也觉技痒,因此也来插上一脚,向这几位前辈讨教一番!”
  说完朝着临近自己的两个老者虚空抓去。
  那两名老者耳中闻声,尚不及转望是何人说话,突觉有一股力道牵扯着身子侧移,顿时
心中大骇,知道这乃是功力达至甲子,“天地双桥”贯通之后,方能施展的”虚空抓物”。
  两人心骇之下,惊恐的猛定身躯,四掌朝声音来处猛击过去。
  “哈!哈!哈!两位前辈莫慌,在下请前辈不吝赐教,为晚辈指点一二。”
  两名老者这才知道乃是自己十二护法欲拦杀的正主儿,于是心惊的全神戒备。
  君毅见状微微一笑,立时施展四成功力的飞掌遥击两人。
  两名老者见状立时左右一分,四掌威猛的攻向君毅。
  “狂悍翻羽”蒋仲华以及“奔电绝地”赵祥庆两人,虽位列“四骏”之二,首屈一指的
后起之秀,功高艺强,但在六名一流身手的前辈围攻之下,初时尚可攻守有据,然而时间一
久,便逐渐显得攻势迟缓,守势增多,捉襟见肘的时时险象环生。
  尚幸君毅一到便瓜分两名敌手,立使蒋、赵两人压力顿减,不由松了口气的再度尽展功
力反扑。
  这边三对六的纵掠扑击,攻守互易。情势突变。
  而另一方的吟月及丽花也在夫君掠身而去,而眼前对立的六名老者中,其中三人疾掠欲
拦夫君,丽花见状顿时怒叱一声的喝道:“啊!站住!让姑奶奶领教你们这些恶贼的功
夫!”
  赤红身形疾如电光石火的挡在三人面前,一双玉手恍似雪花纷飞的疾罩三人去路。
  “臭丫头找死!竟敢向老夫兄弟伸手?”
  “呸!老匹夫狂叫什么?有本事先过了姑奶奶这关再说,凭姑奶奶一人照样打得你们鸡
飞狗跳的,不信的话你们接招试试。”
  说完身形前掠,“七十二散手”已然从一双玉手中施出,忽掌忽拳,忽指忽抓,忽拍忽
震,忽点忽扣的尽往三人身周大穴打去。
  三名老者没想到这红衣女娃胆大如斯,竟然疾掠分击三人,不由心中狂怒的叱声骂道:
“臭丫头大胆……”
  “狂妄,丫头找死!”
  “先毙了你这不知死活的丫头!”
  于是,不顾颜面的狂击向丽花。
  如此一来立时引起镇内大街中聚集围观的人潮嘘声喝骂不止。
  人群中虽也有武林人士在内,但一来不愿与“魔宫”之人为敌,二来四个年轻男女并无
败象显现,因而暂做壁上观。
  吟月眼见丽花虽独斗三名老者,但依然攻多守少余力有足,顿时芳心大慰的雀雀欲试。
  君毅迎战两名老者恍如戏耍,时时观看他处战况,眼见丽花迎敌三名老者,只以初学的
“七十二散手”反复使用,便已能力敌不败,因此心中笃定的唤道:
  “吟月!你如想试试自己所学,尽可大胆的和丽花一样上阵,只要沉着莫怯,必然自保
有余,何况尚有剑法可恃。”
  吟月耳听夫君的鼓励后更是勇气大增,于是娇唤道:“花妹,姐姐也来了。”
  身形尚未动,实听丽花急道:“唉!月姐你别过来,我这儿人数刚好,那边有三人站着
没动,你找他们岂不刚好?”
  吟月闻言转望那神色惊骇的“鬼儒”三人,心想花妹说得没错,于是伸出如笋玉指指着
三人叱道:
  “喂!你们三人站在那发呆干嘛?姑奶奶要……要……喔!要打人!快来呀?”
  “鬼儒”匡祖堂与另两老者正聚精会神的观看自己兄弟出战状况,发觉和“狂悍翻羽”
及“奔电绝地”应战的四人看来最为吃力,似乎将有败落的微象,另外那黑衣少年及红衣女
娃似乎功力更高,但奇怪的是攻守之间皆点到为止,并无伤人之意。
  三人正又惊又骇的细观时,突见那剩余一名红衣娃竟然行至三人面前指点叫阵,不由怒
气暴升的怒瞪吟月。
  但三人心中皆有所思,眼见这几个少年似乎武功皆高超技深,如自己强出头上阵,那以
往数十年所闻出的名声恐怕即将毁于此地。
  可是那女娃已在面前叫阵,若不出战岂不更将落个心怯不战的臭名?
  三个怔怔的互望,皆欲推托别人出战,如此却气得吟月撇嘴叱骂道:“呸!呸!今日可
是你等现身拦阻我夫妇,现在却又龟缩不出?你……你……还有你,你们三个人,姑奶奶打
你们!”
  吟月伸如笋玉指连点三人穴道,话落,也不管三人是何心思,立时双掌一翻疾拍而出,
掌影如花缓缓罩向三人。
  “鬼儒”匡祖堂及另两人见状再也难退怯,于是闪身之际已然羞怒的疾扑吟月。
  “咯!咯!对嘛!这还差不多,待姑奶奶练完招自会收手。”
  君毅夫妻三人应在如此情况下,将胸中所学—一施出,便边“惊电剑法”及“无极剑”
所习成的几招,皆以指代剑的施出,尚幸功力收敛才未伤及拿来试招的老者。
  可惜顿饭时光后,突听两声惨叫响起,这才打破了虽险无惊的局面。
  原来“狂悍翻羽”蒋仲华及“奔电绝地”赵祥庆两人并无息事宁人之心,施了皆乃狂猛
毙敌之凌厉招式。
  故而自君毅引走两名敌手后,心中略有羞怒之心,于是手下更是无情,辣招百出。
  四名老者顿时感到压力大增,立时叱喝道:“抄家伙毙了他们!”
  三名老者—一趁隙将兵器执出,只有“紫面修罗”是以“紫煞掌”成名武林,并无兵
器。
  兵器一经出手立时情势改观,“狂悍翻羽”及“奔电绝地”两人霎时落于下风。
  “快!大家加把劲毙了他们!”
  “对!别让他们有机会执兵器!”
  一双乌铁拐、一把剑、一条“蜈蚣鞭”以及一双“紫煞掌”狂猛得如雨般疾罩而出,快
不得立将两人毙于当场。
  然而“狂悍翻羽”及“奔电绝地”两人狂怒中,不约而同的暴纵而起,脱出四人之围
击,已双凌空执出“文昌笔”及一双短枪,身形旋一匝,立时兵器连抖疾挥,如暴雨狂泄的
点点笔尖、枪尖疾罩地面四人。
  君毅眼见六人已换成兵器厮杀,于是频频细望观摩,发觉六人出招之间皆有破绽显现,
因此也时时思忖该如何出招、破招。
  如此一来立时分心,使得久战疲累的两名对手见有机可乘,双双一施眼色,偷偷的伸手
入怀取出暗器,不动声色的暴退近丈,四掌疾扬,立时一片暗器疾射君毅。
  君毅虽一心三用手下略缓,但依然可察觉两人之出招,心中顿时奇怪两人为何暴退?这
才发现一些密密麻麻闪烁着蓝绿暗光的暗器疾射身前。
  “啊!无耻之辈饶你们不得!”
  霎时“无极神功”骤提,双掌猛然疾震而出,顿时疾劲如飕,尖啸前涌,只见如雨般蓝
汪汪暗器倏然暴射而回,较前更疾的齐射“霸拳”及另一名护法。
  “啊……”
  “哇”
  两声惊骇的惨叫声中,两个身躯已然身如刺猬的立时毙命倒地。
  两声惨叫声更令其他十名护法心中大骇,果然又听一声闷哼及一声惨嚎接连响起。
  只见那“狂悍翻羽”蒋仲华手中的“文昌笔”正从一名老者左胸中拔出,一片血雨喷洒
而出。
  而“奔电绝地”赵祥庆左手中的森寒枪尖也正由“紫面修罗”尹常恨小腹斜划而过,立
时血流如注,肚肠微露。
  蒋、赵两人重创两敌,身形不顿的再疾攻另两人,顿使两名护法心中大骇,慌乱的拆解
数招后,双双暴退丈外,转身便欲纵逃。
  “哈!哈!哈!恶贼那里走?”
  “呔!休走,看枪!”
  倏见“狂悍翻羽”蒋仲华凌空疾扑,手中“文昌笔”迅疾的疾刺刚转身而逃的护法背后
“天柱穴”。
  另一道疾如电光的精光则划空而过,疾射奔掠丈外的护法背后“灵台穴”。
  “哇啊……”
  “啊……救……哦……”
  又是两声尖叫惨嚎,两名护法已然扑地抽搐,摇动连连的再难起身,看来已难有活命之
迹。
  此言战事已止,而另两处的六名护法则是惊骇得肝胆欲裂,再也无心久留。
  然而丽花所学尽展之后,也无意拖延费时,眼见三名敌手目光闪烁,立知他们已欲逃
离,顿时冷哼一声的叱道:“你们别想逃了,留下来陪你们同伴吧!”
  此话不说还好,话一说出,三名护法心中更为骇怕,知道这红衣姑娘已生杀机,猛然攻
出数招绝学后,两名护法已转身狂掠逃命了。
  “啊!两个无义之徒,纳命来吧!”
  顿见丽花玉掌猛翻,将尚自猛攻的那名护法震出左侧丈外,身躯一扭如早地拔笋的暴纵
数文,凌空一翻,如大鹏掠翼的疾射奔逃三丈之外的两名护法。
  “飞鹏门”的凌空扑击“飞鹏身法”立显威风,有如鹏鸟扑兔的低空疾行,身临即将窜
逃镇左山林内的护法身后,只见她凌空曲身再挺,已然双脚疾蹬那护法后背。
  霎时身躯猛一纵,凌空翻旋,不顾那护法死活的又再飞扑另一人。
  “啊!好哇……”
  “好功夫!好身法!”
  “好美妙的身法……”
  顿时一片赞喝声从镇口人群中响起。
  丽花耳闻众人之赞,顿时芳心欢悦,气机已散,凌空旋飞而下,望着掠逃十丈之外的人
影顿足,叱骂不止。
  而此时——
  吟月眼见各处战况已息,不由心焦得便欲施煞手诛除三人。
  就在此时,突听君毅传音说道:“吟月,饶了他们吧!”
  “鬼儒”匡祖堂耳听之下,立时收手暴退的喝道:“陈贤弟,钱贤弟,快退下!”
  吟月眼见他三人突而暴退而立,顿时气得疾扑夫君身侧,一双玉拳连捶,娇嗔道:”毅
郎你为什么……”
  话说一半,倏然发觉周围近百人皆目视着她,不由心中一慌,羞怯的忙躲在夫君身后。
  “哈!哈!哈!不愧是江湖盛传的‘南疆侠隐’,苗老弟,贤伉俪可真是功深艺高,令
小兄两人甘拜下风。”
  君毅眼见蒋、赵两人齐至,立迎上前的揖手笑道:“岂敢!岂敢!两位兄台夸言了,小
弟敬谢两位兄台大义,为小弟夫妇仗义执言出手拒敌,此恩此德,小弟夫妇铭记在心。”
  “狂悍翻羽”蒋仲华闻言由笑道:“苗老弟可别再出此言了,小兄两人可是关夫子面前
耍大刀,见笑了!咱们也别客套了,还是先打发这些魔徒们吧!”
  “奔电绝地”赵祥庆闻言,怒挑双眉的哼道:
  ”你们这些仗势欺人的无耻之徒留他们做啥?不如都毙了也可为‘江南道’的江湖百姓
少些祸害!”
  “赵贤弟,现时由苗老弟做主,咱们且莫自作主张。”
  赵祥庆耳听蒋仲华之言,这才摸摸头的讪笑不已。
  君毅从两人口语中得知这些护法们必然罪孽深重,但自己呼唤娇妻饶他们一命,因此也
不好再出手诛杀仅余的四人,于是为难的正不知该如何处理时,却听站立身侧的丽花突然嗤
笑道:
  “毅郎,这事好办。”
  话落,倏见丽花纤手微抬,中指曲弹连连,倏然劲风头啸而起,声尚未止,霎时数声闷
声响起:
  “哦!啊!我的功夫!我的天哪!”
  “嗯!啊!完了!完了!贱婢!”
  “天哪!你!你杀了我好了!我的功力没了!”
  “天哪!你杀了我好了!我的功力全消了!你!天哪!”
  连连惊恐尖叫,呼天哭地的悲嚎声由“鬼儒”匡祖堂四人口中响起。
  “啊?‘弹指神功’……”
  围观人群中突然响起一声惊呼,只见一位身穿锦衣的虬髯大汉面色惊惶的疾射,没入人
群之中不知去向。
  君毅见丽花竟出手弹破了四人丹田气海,顿时面有不悦的瞪了她一眼。
  丽花认为如此既可饶他们一命,又可除掉他们仗以为恶的功力,可谓一举两得,却不知
夫君为何如此瞪视自己?因而芳心哀怨的双目泛红,泪水盈眶的低垂螓首,紧偎吟月。
  “狂悍翻羽”蒋华虽不知“玉面神剑”苗君毅为何瞪视“碧萝仙子”苗丽花?但有心赞
同他的所为,因此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苗姑娘所为深获我兄弟心意,如此便可使他们再难仗功欺凌弱者,并可
使得‘魔宫’羽翼削减,少造些罪孽,苗老弟,来,来,咱们找个地方好好的喝两怀,以祝
此战大胜及初识,赵贤弟你认为如何?”
  “嗤!哧!这也是小弟心中所盼,但不知苗老弟伉俪意下如何?”
  君毅耳闻两人之言,立时笑道:“哈!哈!哈!两位兄台不弃,小弟夫妇实感荣幸,敢
不奉陪吗?”
  此时已有一位心存敬慕的武林中人将君毅夫妻座骑牵至,君毅谢过之后,于是便和蒋、
赵两人同行进入大街,再也不理那四位护法的死活。
  就在众人进入镇内后不到一刻,立时从大街两侧奔出十余名大汉,将四名功力全失的护
法及七具尸身尽皆拖抱窜入左侧林内。
  “欢言得所想,美酒聊共挥。
  长歌吟松风,曲尽河星稀。
  我醉君复乐,陶然共忘机。
  醒时宣交欢,醉后各分散。”
  酒落欢肠千杯少,把酒畅言时嫌短。
  君毅夫妻和蒋仲华、赵祥庆两人在小镇内相交设宴,至次日午膳之后才送别两人,互道
珍重异日再会。
  离在“宣城”和公孙总管相会之日尚有近旬,因此夫妻三人商量在镇内多歇半日,待翌
日清晨再行上道。
  在镇内繁华大街上游赏,吟月及丽花两人也采购了一些心爱的饰物、衣衫。
  华灯初上,夫妻三人脱除劲装,各着儒衫、仕女装扮行往镇内最有名的“云仙楼”用
膳。
  用罢欲离之际,君毅忽然在众多不时笑望自己夫妻的目光中,发觉有一双与众不同的明
亮大眼紧紧的盯视自己。
  伺机凝望,只见左侧靠窗之雅座,有一位雪脂凝肌端庄美貌,身穿一袭淡粉色劲装衣裤
的美貌姑娘,正双目含雾若有所思的望着自己。
  那美貌姑娘见君毅已有所察觉的回望后,霎时羞赧双颊,抿嘴浅笑的垂首进食。
  就在那一刹那的相对注视着,君毅已清晰的望清那姑娘的面貌,顿时心中一怔,一种似
曾相识的感觉在脑海中闪逝,莫名的激荡也在胸内翻涌,而使得他思绪紊乱的愕然凝视那姑
娘。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有人拉扯衣袖,这才惊醒了他,只见吟月及丽花两双美目含酸的瞪
视着他,并听吟月醋意盎然的嘟嘴嗔道:“毅郎你怎么了?怎可如此盯视一位姑娘家?”
  “啊?……啊……这……我……我没有,没事!”
  君毅自知失态,因此讪讪的对两位侨妻投以歉意的目光。
  然而,吟月及丽花俩却都赌气的不理会他,但却不时的望向那位端庄美貌的姑娘。
  只见那位粉色劲装姑娘,发鬓乌亮,粉黛不施,肌肤润腻白中透粉,一双美目清澈如一
泓潭水,瑶鼻挺秀,一张大小适中的朱唇微翘,如贝玉齿整齐无隙,神色端庄得有股令人不
可侵犯的威仪。
  吟月及丽花眼望之下顿有自惭形秽的感觉,说来也奇怪,她俩却有种欲与亲近的感觉,
酸、嗔之意渐消。
  待那粉衣姑娘望见吟月及丽花俩正注视她时,立时笑颜相向报以微笑,目光转瞟向君
毅,顿时被他那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的样子逗得展颜嗤笑。
  那如百花绽放,如绚目和风的笑脸,顿令吟月、丽花看得目瞪口呆,惊为天人。
  待君毅唤来店仪结账,三人深深的凝视那丽人一眼后,才离店返回宿店休歇。
  是夜。
  君毅深感两位娇妻对自己不理不睬,心知是为那酒楼内的丽人,但他并未解说陪不是,
只是神情恍恍惚惚的回想着那位丽人容貌。
  吟月及丽花见夫君之神色,不由醋意大发,美目含泪的双双入寝,也不管夫君呆坐之
状。
  翌日清晨,夫妻三人各自梳洗已毕,正欲早膳之时,忽见店小二匆匆行至的躬身笑道:
“公子爷,夫人,三位大安!公子爷,刚才店外来了一位骑马的美貌姑娘,问了小的一些事
后,便托小的将一封信笺交给您!”
  说完,双手奉上一封信函。
  君毅闻言脑中霎时浮显出那位丽人的容貌,于是忙接过信函称谢;并随手塞过一块碎
银,这才取笺细望。
  只是一张雪白的信笺上写着娟秀的三个字:
  “是你吗?”
  再无多写一字,然而正中却画有一对圆嘟嘟的泥偶,而左下角又写着:
  “中秋幼居相晤!”
  君毅一见顿时惊呼叫道:“萍姐姐……”
  话声未止,身形已幻如鬼魅的追至尚未走出跨院沿门的店伙身前,并急声问道:“小二
哥,那位姑娘何时交给你这封信函的?往那个方向走的?”
  店伙被他那似鬼魅的身形吓得全面颤懔,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
  君毅不见他答话,顿时心急的紧抓店伙肩头晃动说着:“小二哥,小二哥,你快告诉我
呀?”
  可是店伙被他紧抓肩头,仿佛被两道巨夹紧箍,痛得他眼冒金星,冷汗直流的嚷叫不
止:“唉哟……痛……痛死了……好痛……”
  君毅闻声心中一惊,立时松手道歉的说道:“对不起,小二哥,我太冒失了,不过还请
你快将那姑娘所言及去处告诉我好吗?”
  店伙痛得泪流满面,不停的揉掐肩头,但又心怕的忙将清晨那粉衣姑娘所言细诉一遍,
然后续说道:
  “公子爷,那位姑娘双目红肿,好似一宿未睡,泪眼朦胧,待问过小的后便跨骑西行而
去。”
  “谢谢你小二哥,烦再转告拙荆在店中候我归来……”
  话声未落,一道黑影已暴纵而起,凌空疾如迅电的往西飞掠而去。
  而吟月及丽花经店伙转知后,忙细问原因,这才知夫君已然离店追逐昨日在“云仙楼”
中那位粉衣丽人,顿使两人怔立,心中又酸又悲凄的泪水顺颊而下。
  “花……花妹……毅郎他……怎会如此……无情……不顾咱们姐妹……急迫……一个姑
娘……”
  “啊……哇……月姐,咱们姐妹……竟然……比不上一个……一个初见的美貌姑
娘?……我……我……”
  约莫半个时辰,突听吟月惊呼出声:“啊?……莫非……她是毅郎……”
  “啊?什么?……月姐你想到什么了?快说给我听……”
  吟月细思一会才回想的说道:“花妹刚才咱们和毅郎在此,后来店小二送来一封信函,
毅郎看过之后好似惊叫一声‘萍姐姐’是不是?”
  丽花闻言也回思一会才说道:“嗯……好像是也……可是我也没仔细听,所以……也不
清楚。”
  吟月此时才叹声说道:“花妹,姐姐尚记得,当初姐姐和毅郎返回故居‘阿卡村’寻亲
时,居于毅郎幼时所居之药材铺,曾听毅郎提过他有一位青梅竹马的玩伴,好像名慕……
容……啊!那位‘慕容湘萍”的女伴,听说已和家人返回中原,之后再也无消息了,依姐姐
想……那位姑娘十之八九便是那位‘慕容湘萍’。”
  丽花闻言却不以为然的泣道:“那……那毅郎也不能弃我俩于此地而去追寻她呀?咱姐
妹可是毅郎之妻室,他……他会抛弃咱们吗?”
  吟月闻言凄然笑道:“那……当然不会,毅郎岂是那种人……只不过咱俩心中要早有准
备,如果……毅郎要迎取她……”
  丽花闻言一楞接而笑道:“啊!那还好,只要毅郎不离开咱们,我就心满意足了,就算
毅郎迎取她……那咱们岂不多了一个谈心的姐妹?又有什么不好?”
  吟月及丽花在房中终于打开心结,细思过种种情况后,便安心的等候夫君回转。
  尚幸未曾久候,直待夜至初更时分,已见君毅风尘仆仆鬓乱发散,满面疲惫神情漠落的
返回客栈。
  吟月及丽花又心喜又会疼的也不多问,忙呼唤店伙备水备食,为夫君梳理整装饱食一餐
后,又服侍夫君入寝休歇。
  在一左一右的两位娇妻温存的安慰下,君毅这才将一切情形细诉一遍。
  果然如同吟月猜测,姐妹俩心中已然有数,因此吟月柔声的劝慰道:“毅郎,你莫心
焦,既然萍姐姐有字笺明示中秋时在幼居相会,那你再心急也没用,如今距中秋……嗯!尚
有一个来月,不如咱们和公孙总管会晤之后,可先率公孙总管至‘飞鹏门’旧址一观,然后
咱们便回至秘殿休歇,然后再往故居一行,如此并无碍相会之期,毅郎你觉得如何?”
  丽花在旁也将行程细解,预估八月初旬时便可到达,必然能在故居等候萍姐姐的赴约。
  君毅耳听娇妻的安排,这才心情逐渐平静,愧疚的紧搂两人,并不时的道歉陪不是,才
使得两芳心舒畅不计前嫌的相拥入睡。
  离“太湖”(洞庭湖)数百里地的“雪峰山”山区,在万峦重重林木苍翠荒草及腰的山
林内,一行十余骑的人马成列前行。
  前行引道的是黑衣黑马的君毅,后两骑则是吟月及丽花,再后则是一位红颜皓首的清癯
老者,而老者年约百岁之外,一双小腿之下竟套着一双乌黑铁腿。
  老者身后是一位年约七旬满头华发的威猛者者,再后则是一双面貌相似,年约豆寇的清
秀黠慧双髻孪生丫环。
  孪生丫环身后是一位年约五旬的儒衫老者,在旁紧随一位五旬左右的慈祥美妇,看来似
是一对夫妇。
  再后则是四名身材魁梧威猛的四旬出头壮汉.殿后的是六名年约三旬的友布短装大汉,
似是随从之人。
  突听那皓首老者呵呵笑道:“公子,照您所说本门旧址已然残破腐朽难以居住,依老朽
之见,应原地重建方是正理,公子、门主您两位觉得如何?”
  君毅闻言回首笑道:“总管您说得对,要将‘飞鹏门’立于江湖武林,重建门楼是必然
之事,只是尚要烦劳您老人家费心呢!”
  “呵!呵!呵!公子您客气了,这些都是老朽应为之事,只是当初应多带些子弟来才
是。”
  吟月闻言回首笑道:“总管,您也不必心急,重建本门并非一蹴而就之事,也不急在一
朝一夕,尚须您费心劳累尽心安排。”
  “啊!啊!门主,山林中巨木石材不缺,只须广征工匠并付以高资,相信完工之日必可
早日达成。”
  话声刚落,便听那位七旬华发老者恭敬的接口说道:“门主、公子、爷爷,工项人手不
成问题,待过两天计划妥当,派小七他们四人进城一趟,以高资多聘工匠及年轻力壮的杂
工,相信可尽早完工。”
  公孙总管闻言呵呵笑道:“好,好,就这么办!”
  于是一行人续往密林内深入,待行至一片山岩之处时,前行约莫百丈,便转入一道两山
夹峙的山谷,在隐隐可见的石板路中进入内里宽广的大山谷。
  行至腐朽颓废的高宽巨楼前,众人默默的凝视,不多时便听公孙总管哽咽的说道:
“好,好,本门旧地果然气势不凡,山势雄峻,门楼气派,地势宽阔隐密,好一个所在。”
  吟月和君毅交换了意见后,便和公孙总管密谈一会,说明本门尚有一处“秘殿”,乃是
吟月先祖修真之地,暂可栖身,不妨请众人至“秘殿”暂住。
  公孙总管思忖一会后才说道:
  “门主、公子,老朽认为不须麻烦,只要在此地先搭建简易木楼便可栖身,如此也免得
往返费时,至于本门‘秘殿’乃是老祖宗修真之地,又是门主伉俪居处,因此不便众人进出
以免扰了老祖宗。”
  君毅闻言皱眉望着吟月,见吟月也望着自己,于是转望公孙总管说道:“总管,你老人
家的心意,晚辈明白,不如这样吧!您且和我们同往‘秘殿’去一趟,熟悉地点所在及出入
之法,其它的以后再说,您觉得如何?”
  细研说定,于是公孙总管交代众人在谷内寻地搭帐住宿后,便陪同君毅夫妇转往“秘
殿”所在。
  话说回头,自从公孙总管在“巴山”(大巴山)与君毅夫妇分手之后,满怀激奋的连夜
疾赶,恨不得插翅飞返故居。
  山高路远,连连日夜疾赶,终于数日之后已进入“天目山”山区,井寻得故居所在之方
向。
  近乡情怯,心情激荡的缓缓行在记忆中无差的山道中,行进中,“心魔”公孙安庆突然
觉得有警,运功默察之后,心神放松但却心疑的忖道:
  “奇怪?山里怎会有恁多武林人隐身?啊?不好!莫非家中有变遭人寻仇?那……老
伴……文儿武儿……”
  心中有思,再也难忍心中之虑,突见他身不摇肩不晃的倏然暴升十丈,接而平空疾掠,
但见一道如电光划空而过的银光迅疾没入山峦。
  突然山道两侧响箭疾啸,断续传出,但怎及银电之速?
  重重山峦中,一处半山间的广大平原,耸立着一处占地半里方圆的宽广巨堡,堡墙皆以
巨石垒砌而成,高有二十多丈堡墙上巡楼处处,约有二十余个。
  堡墙巡道,每隔三十丈便有两名堡丁巡逻,可谓戒备森严。
  “咦?瓦房呢?怎会这样?莫非我走错路了?……不对呀?山势所在皆没错,以前整个
山区也从未有此巨堡呀?……”
  仔细望清周遭山势地形,确和记忆中无误,因此身形恍似一道银光疾射而入,立身堡中
最高之楼上。
  堡内巡丁只觉银光闪掠,但并未发觉有何异状,但却耳听由山外逐渐传至的响箭,所传
乃是急响,顿时皆不约而同的注视堡外山道。
  而此时堡内数栋高楼内立时窜出十余个身影。
  “玉衡楼主,怎么回事?为何山外急警传来?”
  “启禀二堡主,现只知山外眼线传警有人入山,但尚不知是什么人。”
  “哼!依响箭之频,可知来人如入无人之境又疾又速,竟然连响箭也难停顿再响,可知
来人功力之高了,快传谕堡内紧急戒备。”
  “是,属下这就传令下去。”
  话声未止.倏然一阵洪亮浑厚的长笑声仿佛从九天而降,令人不知笑音由何而起。
  “呵!呵!呵!呵!你等何人?此堡何名?说来老夫听听。”
  顿听一名八旬银发老者急喝道:“呔!何方高人竟敢闯入‘残心堡’?还不快滚下楼
来,看本楼主如何整治你!”
  “哼!众楼主上楼拿下闯堡之人!”
  “是!”
  “属下遵命。”
  霎时只见八条身形暴纵而起,立时纵登楼脊立身“心魔”公孙安庆身前。
  “噫!‘北斗七星阵’?呵!呵!呵!你这个小辈!怎可立于魁首‘玄机’之前?如此
岂不自毁阵脚?还不快转至‘摇光’之后?”
  居中的百龄老者闻言心中一震,面色倏变的惊望楼脊上以乌铁腿立身的皓首红颜老者。
  但见他双目微闭,无视自己及七名楼主,心中虽怒,即又警惕强压,且似觉语音依稀熟
悉,心思疾转之下,立时抱拳说道:“这位……同道,老夫‘残心堡’二堡主公孙武,敢问
道……”
  话未说完,突被对方急喝问道:“什么?‘残心堡’?……你名叫‘公孙武’……”
  二堡主公孙武闻言惊异说道:“这位同道,本堡之名江湖武林尽人皆知,本堡主之名也
从未更改,道友莫非有疑?”
  “心魔”公孙安庆倏然双目大睁,两道精亮目光凝视二堡主公孙武,半晌才颤声说道:
“你叫公孙武?……那你娘呢?你哥哥公孙文在那……”
  二堡主公孙武闻言更惊,心疑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年长的银发老者,竟然会提及老娘?莫
非眼前之人乃是爹娘旧识?可是他……怎只提及老娘而未提及爹呢?
  “哼!你这……我问你的话你听见否?”
  公孙武这才面色变幻不定的问道:“您……这位道……前辈,你是那位?是否和我爹娘
认识?”
  “心魔”公孙安庆此时也心情激荡得不知该如何说?
  于是袍袖随手一挥,顿时一阵闪烁出青白之光的热焰狂涌天际,霎时由青白转青,接而
转为青绿之色。
  “啊?……‘残心魔焰’……”
  “啊……‘残心魔焰’?……竟然由绿极盛至青,而且还是青白之色……”
  二堡主公孙武此时又惊又骇的颤声问道:
  “您……您是?……爹?……”
  “心魔”公孙安庆此时也老眼含泪的微点皓首应道:
  “嗯!武儿,是爹回来了。”
  二堡主公孙武闻言又惊又喜的大叫道:“爹?……真的是您?……爹……爹……”
  双膝一软,便欲跪下拜见。
  “心魔”立时虚空一托,老泪纵横的笑道:“武儿,你也老大不小了,更身为一堡之
主.就别行此大礼了,你娘及你哥哥他们呢?在堡中吗?”
  二堡主公孙武老泪纵横的颤声道:
  “爹……您……,娘她因思念爹爹,已于……四十多前驾返瑶池了,至于大哥他……二
十多年前因练功不慎走火入魔,尚幸舒经适脉得宜,左半边身子已然可行动自如,唯有右身
尚经脉僵闭未曾复原,因此平日居于密室行功,疏通经脉活络气血,爹……您……您
的……”
  “心魔”公孙安庆耳闻次子言后,虽也泪光浮现,但心中早已有人事全非之揣测,故而
不免激动,加之受困陷身甲子之多,已然将人生在世的生、老、病、死、悲欢离合归于天
意,因此缓缓说道;
  “生死轮回皆乃天意,也罢!咱们下去再谈吧!”
  “喔!是孩儿糊涂,爹您请。”
  “心魔”公孙安庆没想到自己一甲子多未曾返家,两个儿子竟然也能光宗耀祖,建立起
威震武林的“残心堡”。
  环首四望,见堡内屋字重重,依“北斗七星”方位所建的七栋高楼耸立其内,而七名楼
主功力不错,顿时欢欣的身如一片绵絮缓缓飘下。
  “残心堡”自此灯火辉煌火树银花,彻夜欢欣的迎接老祖宗归来。
  “残心堡”大堡公孙文有三子一女,子名天英、天雄、天侈,女名天馨,孙有六男二
女,曾孙则有十一男七女。
  二堡主公孙武有二子二女,子名天豪,天霸,女名天凤、天惠,孙有三男四女,曾孙则
有七男两女。
  另外第五代孙则共有三十余名。
  尚有居堡内的婿、孙婿、曾孙婿等的人数也近六十余人。
  前面尚只是本家人的数目便有近两百之数,其他尚有各代门徒、执事、堡丁、仆妇等
等,总计已达一千八百余人,武功纯为独门家传且好手济济,在武林中已是举足轻重的名门
大堡。
  在“心魔”公孙安庆细诉自身遭遇,以及巧逢老祖宗遗训的本家远祖“门主”,如今已
回归“飞鹏门”任职总管之事明诉子孙知道。
  虽有子孙力劝“心魔”留居堡中与儿孙安享天年,但皆被他晓以祖训及大义才平息子孙
之动。
  事隔月余,约期将至,“心魔”公孙安庆便动身会见“门主”,但在子孙的建议安排
下,才勉为其难的由长孙公孙天英率曾孙公孙明礼夫妇,以及三代门徒四人堡丁六人,另外
一双秀丽黠慧的孪生丫环则陪送“门主”为婢,照料起居。
  一行人在“宣城”迎接到“门主”后,便随同前往老祖宗所创建的“飞鹏门”旧址。
  “飞鹏殿”一如往昔,只不过殿内各处通道已嵌镶明亮珍珠,并经数处精心设置的松脂
灯火映照下,便得殿堂各处亮如旭日。
  几处起居之地也经君毅夫妻清理装饰,虽不美丽,但也雅致舒适。
  “心魔”公孙安庆随同门主夫妇进入本门远古秘殿,对数百年前本门便精心雕镌而出的
洞腹石殿赞誉不止,并对“朝阳映霞”两门外的山势地形细观之后,才和君毅夫妇细研一段
时间。
  待公孙总管拜辞之后,君毅夫妻才轻松的巡望各处,当然,三人不忘进入底层“冰室”
探望芝人芝马的状况。
  刚开启密道之门,三道微小白影已疾射而出。
  “咯!咯!大白、二白、小驹你们都好吗?”
  只见三个芝人芝马掠至三人肩头,状极亲热的跃来跃去,并比手划脚的似在表达欣喜想
念之意。
  “咯!咯!毅郎!花妹!大白她们三个认为地道口紧闭,使他们无法自由进出大殿戏
耍,他们可真顽皮呢!”
  “哈!哈!他们岂不跟小孩一样?嗯……殿内也无外人及蛇鼠之物,因此就让他们任意
戏耍也无妨,不过……咱们外出时,还是要关闭密道才是,以免因他三个灵气招引什么异物
闯入殿内,那便不妙了!”
  三人在殿内各处巡视一会才回至居室休歇。
  翌日清晨,三人便整装出殿跨骑直奔“大理”。
  历年不变的山光水色激不起君毅的兴致,马不停蹄日行夜宿,在三匹骏驹的飞奔下,旬
日之后已回到了幼时居地“阿卡村”,但距中秋尚有数日。
  原本以为会受到村民的欢迎叙旧,然而出乎君毅意料之外,非但未曾有人近前,反而俱
都避开三人,并窃窃私语的嘻笑不止。
  君毅虽也曾朝众人含笑招呼问安,但所得到的也只是笑而不语,因此便令君毅困惑,闷
着一头雾水的行至故居药材铺。
  开门入内,倏然令他惊讶,但见内里并未如心中所想的蛛网密布,尘埃盈寸的景况。
  忽有一丝灵光从脑海中掠过,又喜又颤得疾扑内间,是卧室整洁床褥皆新,似有人住。
  “啊?老……老爹?……”
  可是再仔细张望,发觉床褥似是妇女所用,况且有一股淡淡的兰香之味。
  君毅皱眉凝思,突而恍然大悟的兴奋叫道:
  “啊?是萍姐姐……”
  转身望见吟月及丽花正面含微笑望着自己,不由讪讪的欲言又止,神情难堪的不知该如
何对娇妻解说。
  吟月不由噗嗤娇笑出声的说道:“毅郎,依我看……萍姐姐大概在什么地方等你吧?要
不要我和花妹陪你去呀?”
  “咯!咯!月姐,咱俩去干嘛?那岂不坏了他俩两小无猜久别重逢的郎情妻意?咯!
咯!傻子,还不快去?”
  君毅闻言这才心花大开的迅疾拥吻两人朱唇,接而身形如电的疾掠而出,心有灵犀的掠
往幼时常和萍姐姐戏耍的村外坡下水塘。
  果然——
  刚掠至坡顶,便远远望见坡下水塘边的那株巨榕树下,静立着一位瑰姿高雅的红粉衣衫
姑娘。
  “萍姐姐……”
  那姑娘闻声娇躯一震,接而微颤的尚未转过身躯,倏然一双如钢箍的手臂已紧搂着自己
腰身,而脸颊旁传来一阵令人骨软筋酥的男性气息,耳中尚听到那令她日思夜梦,芳心激荡
神眩魂迷的声音:
  “喔……萍姐姐……萍姐姐……你好狠心,找得我好苦呀……”
  如魂魄离体的迷眩,如莺燕语般的颤声呢喃:
  “嗯……毅……弟……毅弟……”
  君毅猛然扭转她柔若无骨的娇躯,一双星目似火般的盯视着如今比自己矮有半个头的萍
姐姐。
  只见她一双盈盈美目含珠,玉颊泪痕数道,两片玉唇微颤的正微仰螓首回望。
  她被那双情深似火的星目盯得心头发慌,如小鹿般的蹦跳,而那紧贴不松的雄壮身躯中
一股令人错眩的气息涌入鼻端,更令她激荡得再难自制,不由全身酥软的呻吟一声,将螓首
埋入他怀中,双手也情不自禁的紧搂他宽广的后背。
  静……静……静得仿佛虫鸟停鸣,时光静止,静得仿佛只听到对方的心跳的声音,再也
听不到其它的一丝声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君毅伸手托起她那浮现出如霞红晕的娇脸,凝视片刻,一双火烫干涩
的嘴唇缓缓印在那微颤的玉唇上。
  如此一来,顿时使她身躯轻颤,全身骨软筋酥,再也站立不住的倒入他怀中,仿佛魂魄
离休般的飘荡在虚幻中。
  享受着情意绵绵的温存,享受着那热情如火的抚慰,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鼻息急促
的缓缓分开。
  但见她双颊霞红,羞意盎然,一双盈盈美目充满着幸福的光采,静静的仰望着久别重逢
的爱郎。
  “萍姐姐,你……你这几年都到那儿去了?好不好?妈姆她老人家好吗?”
  两人如同幼时,双双紧靠树根席地而坐,她也豪不忸怩作态的斜偎他怀内,娓娓细诉着
往事。
  原来在十六年前,“峨嵋山”之山主项家威,因有要事率长徒也是女婿的“美剑客”慕
容长春,往“灵鹫山”(今之点苍山)一行,但就此失踪的再也未曾有一丝音讯。
  “峨嵋山”所属众人得知山主失踪后,顿时派出功高之人四处查访,才从一个往来中原
及“大理”的药材贩口中得知山主与女婿进入“灵鹫山”山区。
  于是聚集数十人在山区中寻访,历经年余尚不曾查出蛛丝蚂迹之线索,这才陆续回山,
湘萍之母便偕女落脚“阿卡村”,时时探寻老父及夫君下落,转眼已过了十年,依然毫无一
丝消息。
  直待当年君毅不顾难险的独身深入达古森林寻找柳老爹,湘萍在无力劝阻下送别君毅,
此后日日风雨无阻的至村口等候君毅弟弟返村。
  可是事隔近月,尚不见毅弟回村,因此湘萍日夜以泪洗面,食不知味的眼看着消瘦。
  湘萍她娘眼见爱女如此之态,又忧又疼,而村民们也都认定壮娃恐怕凶多吉少的丧身深
山之内了,因此慕容夫人项氏不顾爱女受此凄苦长候之情,于是毅然的点了爱女睡穴,连夜
收拾行囊回转“峨嵋”。
  待慕容湘萍醒后,发觉已远离“阿卡村”,顿时哭泣不止不顾一切的欲返回村内。
  然而在娘亲悲泣劝慰之下,两相难全的只好随娘亲返回“峨嵋”师门。
  时光匆匆,随着年岁渐增,湘萍已然长得婷婷玉立,如出水芙蓉般的娇美,可是并未使
湘萍忘怀毅弟弟。
  因平日寡言无语且无嘻笑之态,因此更显端庄而冰冷,使得同门平辈者意欲亲近却又自
惭形秽,久而久之已少有人愿与交往,只有少数的两三人因了悟湘萍,而尽心维护不使她孤
寂。
  曾有为数不少的亲朋好友曾为她纳友提亲,但都遭湘萍所拒,因此得远近武林亲友既疼
又恼的私下为湘萍取了个名号“傲雪寒梅”,乃指她既美又洁又孤傲的意思。
  五个月前,湘萍曾在江湖传闻中,得知有三个出自“南疆”的年轻夫妇,“玉面神剑”
苗君毅、“冰心玉女”公孙吟月、“碧萝仙子”苗丽花,夫妻三人曾和“魔宫”之人发生冲
突,并且怒诛“阴阳双怪”毁了“魔宫鄂州分坛”。
  湘萍待听到“苗君毅”之名后,霎时劳心激起一阵涟漪,不知是否同名同姓之巧合?抑
或是毅弟弟身入深山历险未亡而另有奇遇?
  连连数日辗转难虑,于是辞别娘亲及长辈离山探访“玉面神剑”苗君毅的下落,看看是
否是深藏芳心中的毅弟弟?沿途打听消息,终于在三个月前听传闻“玉面神剑”苗君毅伉俪
已往“黄山”而去,顿使湘萍劳心欣喜,于是快马加鞭疾追而去。
  终于在寝食不定的疾赶下,在“黄山”山脚小镇见到了欲寻的“玉面神剑”苗君毅伉
俪。
  在酒楼内片刻的细望回忆,发现果然是梦迥萦绕历久难忘的毅弟弟,芳心的激动,隐藏
内心的相思,就在那片刻间汹涌翻腾。
  望着毅弟弟,只见他已然长得英挺俊逸倜傥不羁,虽是更成熟了,但尚可依稀见到往日
之笑容、动作及影子。
  本想出声相认,可是……已然相识之后,而且还有一双娇柔美艳的丽人陪着,不由使湘
萍一阵心酸。
  四至客栈,一双玉手紧握那日夜不离身,且已握抚得令其油亮光滑的一双小泥偶,想到
往日欢乐时光,禁不住的眉眼笑意盎然,娇脸如百花绽放,令人见之心旷神怡。
  再想到今日之景,又感到凄然,不禁泪珠成串的扑籁籁滴坠,静坐一夜难眠,天刚放
亮,便匆匆疾书字笺,结账离店,行至毅弟弟所宿客栈时交由店伙转交信函。
  心中难舍的控缰缓行,待听见身后远方传来毅弟弟那又兴奋又惊急的狂呼声,她惶恐且
心疼的煎熬下,终于一狠心策马窜入道旁矮林内,紧睁双目的盯视来路,深恐一眨眼便被他
掠出视线之外。
  “啊……她并没有忘记我!我是如此的情深意浓!”
  心情紊乱的睁眼见毅弟弟身形如电的疾掠而过,双目泪水成串的欲呼又止,片刻之后才
再行上道,在一处叉路转往北行离开官道,以免遇见回头的毅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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