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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第一剑


第二十九章 三女作前锋



    李云又道:“总堂主,属下还有一件事要向你禀报。”
    丁盛哦了一声,问道:“什么事?”
    李云道:“属下去禀报两位南大侠,(东门奇夫妇改扮为南荒双奇,一个叫南方豪、
一个叫南方侠)他们听到东方少侠夤夜走了,就急着上路,要属下转告总堂主。他们会
在勾漏山下等候咱们的。”
    丁盛一呆道:“他们也走了?”
    李云点点头道:“有钱老二和他们同去,就不至失去联系了。”接着挥手道:“咱
们也该上路了。”
    差不多快近午牌时光。
    太平山下一条蜿蜒的山径旁,一家卖酒菜兼卖茶的松素下,来了三位青衫飘逸的少
年公子,在一张板桌旁品字形的坐了下来。
    一名弯腰老头端着三盅茶送上,问道:“三位客官,要些什么?”
    这三位少年公子敢情跑路口干,不约而同的把三盅茶喝干了,其中年纪较长的一个
用手抿着嘴打了个呵欠,说道:“老人家,再给我们来一盅茶好吗?”
    弯腰老头笑了笑,过去拿了一个白瓷茶壶,放到桌上,说道:“客官自己倒吧!”
    三人各自倒了一盅,又喝干了,才由年纪较长的一个说:“老人家你给我们下三碗
面,再切些卤味就好。”
    另一个问道:“老丈,你们这里附近,可有客店?”
    弯腰老头笑了笑道:“咱们这里都是山区,那来的客店,客官们若是要投宿,从这
里去再走三十里路,就是榕木寨,可以给过路的客官借宿。”
    过不一回,弯腰老头送来三碗面和一盘卤莱,三位少年公子低头吃喝,他们敢情跑
累了,每人的一碗面,还剩了大半碗,就停筷不吃,其中一个探怀取出一锭碎银放到桌
上,就站起身来。
    弯腰老头走了过来,陪笑道:“客官不吃了?”
    年纪较长的道:“我们吃不下了。”
    弯腰老头伸手取过银子,说道:“老汉给客官找钱……”
    年少的一个道:“不用找了,老人家,榕木寨怎么走法?”
    弯腰老头拿着银子不禁一呆,这锭碎银足有一两来重,别说三碗面,就是一百碗也
要不了这许多银子,他连说声谢谢都忘了。
    年少的又道:“老人家,榕木寨怎么走法呢?”
    弯腰老头口中喝了一声,如梦初醒,忙道:“从这里去,朝南偏西,不过三十里多
一点,走得快些,一个半时辰,就可以走到了。”
    “多谢了。”
    那年少的说完,三个人已经跨出松察,急步走去。
    这三人正是裴畹兰、英无双和梁慧君,她们已经赶了一夜的路,到这时候还没休息
过,三人虽有一身武功,也不无倦意,出了松素,就急着赶路。
    这一带都是山岳地带,人烟稀少,一路上很少碰上赶路的人,三人就脚下加快,一
路奔行,三十多里路,普通人要走上一个半时辰,她们连半个时辰都不到,就赶到榕木
寨。
    这里是一个镇集,四周倚山围着一个木栅,进了寨门,是一条黄泥的道路,有着不
少矮平房,东一簇、西一簇的,颇有鸡犬相闻的山居恬静之趣。
    只是都是些平民的房舍,那能容得下三人借宿?
    裴畹兰暗暗攒了下眉,走近一家门日,正好有一个老人坐在檐下,这就拱拱手,问
道:“请间老丈,这里有没有可以借宿的地方?”
    那老人伸手一指,说道:“从这里去,不到半里,就是龙家大院,有几间客房,就
是准备给过路的客官借宿的。”
    裴畹兰说了声“多谢”,三个人就循着黄泥道路一路寻去。黄泥道路尽头,果然有
一座庄院,那是在一座小山脚下,看去有几进房舍。
    三人走近大门,就有一个老苍头模样的人迎了出来,陪着笑问道:“三位公子光临,
可是找人吗?”
    梁慧君抱抱拳道:“老丈请了,在下兄弟是路过这里,想在贵庄借宿一宵,不知可
否行个方便?”
    老苍头忙道:“有,有,敝地百里方圆,地瘠民穷,没有客店,敝庄主特地辟出几
间客舍,专供过路的客官歇脚,三位公子请随老汉来。”
    说完,就在前面领路。
    梁慧君道:“多谢老丈。”
    老苍头边走边道:“不用谢,这是现成的。”
    他领着三人,走入庄院,然后又折而向西,穿过长廊,来至庄院西首。
    这里是自成院落的一排五间房舍,走到一问房门口,伸手推启房门,说道:“三位
公子请进,敝庄客房,每间可以住四个人,三位公子就住这一间吧!”
    三人跨进房中,果见两张靠壁放着四张木床,被祷俱全,中间还有一张小方桌,围
着四个木凳,地方还算宽敞,收拾得也很干净。
    梁慧君道:“太好了,真该谢谢老丈。”
    老苍头道:“三位公子不用客气,老汉就是专门招呼过客的,你们请坐下来休息吧,
老汉马上叫人送茶水来。”
    梁慧君又说了声:“多谢。”
    老苍头退了出去,随手掩上房门。
    裴畹兰打了个呵欠,就在木床上躺了下来,说道:“总算找到了住的地方,真累死
人了。”
    梁慧君抿抿嘴笑道:“我没说错吧,你们从没出过门,不知道路上的辛苦,才一个
晚上没睡,就困成这个样子了!”
    裴畹兰道:“你不睡觉的?那不成了夜猫子?”
    梁慧君道:“出门咯,那有在家的舒服?所以就要学会忍耐,有时前不靠店,后不
靠村,只好在山岩树林里坐息上一夜,也就算是睡过了。”
    英无双道:“梁姐姐说得是,我们以后就要练习练习。”
    裴碗兰道:“在山岩树林里坐息?还用得着练习?”
    梁慧君嘘了一声,压低声音道:“东方兄弟,你又忘了,我们出来的时候说好的,
我叫魏君良,你叫我什么?”
    英无双哦了一声,说道:“对不起,我叫惯了,不小心就叫出来了。”
    说话之时,房门开启,一名小厮给三人送来了一壶茶水,放到桌上,就退了出去。
    三人一晚未睡,亟待休息,梁袁君过去闩上了门,大家就在床上盘坐调息,运气行
功。
    天色渐渐接近黄昏,只听老苍头的声音说道:“老奴把三位公子就安顿在这间房
中。”
    接着响起另一个中年人的声音说道:“你快去叩门,这地方只能让过往的行旅歇脚,
怎好委屈读书公子?”
    三位姑娘听到脚步声,早已睁开眼来,此时不约而同的轻轻一跃下床,围着方桌坐
下。
    梁慧君取过茶壶,给大家斟满了茶,好像正在围桌闲坐模样。
    接着只听门上响起剥落叩门之声,老苍头叫道:“三位公子请开门。”
    梁慧君起身拉开弓门,老苍头一脸歉疚的陪着笑道:“三位公子,敝庄主前来拜
会。”
    说完,立即向旁退开。
    老苍头身后是一个四十来岁身穿蓝缎长袍助中年汉子,不但衣着体面,人也生得面
貌白皙,温文庄重,老苍头向旁退开,他就跨上一步,连连拱手:“三位兄台光临寒庄,
真是蓬革生辉,兄弟正好去城中拜会一个朋友,不克亲自接待,下人无知,把三位兄台
安顿在这里,这是敝庄接待普通过往行旅歇足之处,岂不怠慢了三位贵宾,兄弟刚才听
龙福一说,特地前来赔罪,还望三位兄台多多海涵才好。”
    梁慧君连忙拱手道:“原来是龙庄主,在下兄弟幸会,贵地附近没有客店可以落脚,
才冒昧前来贵庄借宿,这里已比一般客店好得多了,龙庄主请里面坐。”
    龙庄主连连播手道:“不,不,三位兄台乃是敝庄贵宾,怎可住在这里?兄弟特来
奉邀,务请三位到兄弟书房奉茶,兄弟已经吩咐他们收拾好三间宾舍了。”
    梁慧君道:“龙庄主不可客气,在下兄弟出门在外,能有这样的房间,已是很好,
明天一早,就要赶路,龙庄主盛意,实在愧不敢当。”
    裴畹兰也道,“庄主不用客气,在下兄弟叨扰一宿,明日还要赶路,这里可说已经
比一般客店好得多了。”
    龙庄主哈哈一笑道:“三位兄台,这已经不是客气不客气的事了,因为三位兄台宠
临敝庄,兄弟如果让你们住在这等简陋的房间里,一旦传扬出去,说是某天有三位佳公
子到了榕木寨龙家大院,兄弟竟然把你们当作普通过往的旅客看待,这一来,教龙某这
张脸还往那里搁?”
    此人当真是好客而又好名者了。
    梁慧君看他这么说了,就不好再推辞了,望望两人,说道:“龙庄主既然如此好客,
咱们如果再要推辞,岂非不识抬举了?”
    龙庄主忙道:“言重、言重,二位肯赏光,乃是兄弟的荣幸。”
    一面抬着手道:“那就请到兄弟书房奉茶。”
    梁慧君道:“龙庄主这般客气,在下兄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三人各从墙头摘下长剑,佩到腰际,就由龙庄主陪同,走出西跨院的客房,再从长
廊折而向东,跨出一道圆洞门。
    眼前花木葱郁,已是大宅院东首的一座花园,白石铺成的花间小径,傍花依柳,倍
增幽趣!
    花径尽头,出现了五栋精舍、晶窗书槛,掩映着主钩酋纱,富丽而清静。
    龙庄主陪着三人进入书房,分宾主落坐,两名眉目如画的青衣小鬟手托金漆茶盘,
送上香茗。
    这时外面天气已经渐渐昏暗下来,但书密中四壁点燃起琉璃灯,如同白昼,使人毫
无天色已经黑下来的感觉。
    梁慧君拱拱手道:“在下兄弟还没请教龙庄主的大号呢!”
    龙庄主笑道:“兄弟也正想请教三位兄台尊姓大名哩,兄弟龙在田,一生淡泊名利,
就是喜欢结交朋友。”
    梁慧君道:“在下魏君良。”
    然后一指裴畹兰、英无双两人,说道:“他叫蓝九臬,他叫东方玉,是在下的结义
兄弟。”
    龙在田连连拱手道:“原来是魏兄、蓝兄,东方兄,兄弟真是幸会得很!”
    接着说道:“兄弟看魏兄三位,文质彬彬,俊美如玉,先前还当是过路的赶考相公,
后来看到三位都身佩宝剑,想必还精通武功了?”
    梁慧君道:“出门之人,佩剑防身,在下兄弟略谙拳剑而已!”
    龙在田喜道:“这真是太好了,兄弟就是喜欢结交身怀武功之士。”
    说到这里,目光一注,问道:“三位兄台不知是到哪里去公干的?”
    梁慧君道:“在下兄弟是寻找我们结义大哥来的。”
    龙在田道:“三位的结义大哥不知是谁?周围百里之内,兄弟或可稍效微劳。”
    梁慧君心想:“自己三人是找楚大哥来的,他既然说出百里之内可以效劳,想必在
这一带颇有势力,那就告诉他也好。”
    心念转动,这就说道:“我们大哥叫楚玉祥,他是往容县去的。”
    龙在田沉吟道:“你们从哪里来的?”
    梁慧君道,“金陵。”
    龙在田又道:“一路上都没追上他吗?”
    梁慧君道:“是的。”
    龙在田又道:“不知这位楚兄有多大年纪,相貌如何?”
    梁慧君道:“和我们差不多,哦,和楚大哥走在一起的,是一个蓬着头发的老道士,
穿一件灰布道袍,喜欢喝酒。”
    龙在田点头笑道:“这就好打听了,一位少年公子和一个蓬头老道走在一起,容易
引人注意。”
    他站起身道:“三位且请宽坐,兄弟这就去吩咐庄丁,要他们出去打听一下,近日
之内,可有这样两个人从这里经过?”
    梁慧君道:“如此就麻烦龙庄主了。”
    龙在田含笑道:“魏兄不用客气,只要那位楚兄这百里之内经过,敝庄庄丁一定可
以打听得出来。”
    说完,急步朝夕怖去。
    英无双道:“这位龙庄主不但好客,人也热心得很!”
    裴畹兰低声道:“听他口气,百里之内的事,他都可以查得出来,可见他势力不小
了。”
    梁慧君道:“方才他急步往外走去,脚不扬尘,步履轻捷,看来还是个练家子呢!”
    英无双道:“他很可能是雄霸一方的人,自然练过武的了。”
    梁慧君压低声音道:“所以我有些后悔,不该把真话告诉他的。”
    裴畹兰道:“我们不把真话告诉他,他如何去替我们打听、楚大哥的下落呢?”
    梁慧君微微摇了下头说道:“你们也不想想看,这里离勾漏山不过两三百里了,他
在这一带如果有相当势力的话,不是勾漏一党,会容得了他吗?”
    裴畹兰低啊一声道:“那我们怎么办呢?”
    梁慧君笑道:“那也不要紧,他就是勾魔的手下。也不过是这一地方的土豪而已,
不会知道江南分令和东海镖局的事,当然也不会知道我们是找上勾漏山去的。所以他能
帮助我们打听楚大哥的下落,自然很好,如果他真有不利我们的举动,我们也未必怕
他。”
    裴畹兰道:“对,我们连勾漏山都不怕,还会怕他吗?”
    梁慧君低声道:“但我们也要小心些为是。”
    刚说到这里从窗外望出,龙在田正从花径上走来,跨入书房,含笑道:“三位兄台
只管放心,兄弟已派出几个庄丁,分头去附近几条通往容县必经之路的镇甸上去查问了,
最迟明天中午以前,必会有消息传来,但三位兄台明日一早恐怕走不成了,要在敝庄多
盘桓上半天才好。”
    梁慧君感激的道:“如此麻烦龙庄主,在下兄弟真是不好意思。”
    只见两名青衣小鬟并肩走人,躬身道:“启禀庄主,酒筵已经摆好,可以入席了。”
    龙在田点点头,站起身,抬手道:“三位兄台远来,兄弟无以为敬,刚才吩咐厨下,
做了几式粗肴,聊表地主之意,现在请入席了。”
    他右手抬处,书房的客厅左首,两名青衣小鬟站在一左一右,拉开一道紫绒帘幕,
露出一个圆洞门,里面是一间雅致的膳室,一张紫檀八仙桌上,果然银环牙著,摆满了
菜肴。
    梁慧君道:“龙庄主怎好如此破费?”
    龙在田爽朗的大笑道:“三位兄台如果是读书人,当真风流名士,如果身怀武功,
也是少年侠士,难得光临敝庄,这是兄弟的荣宠,粗肴水酒,实在不成敬意,魏兄何须
客气?请请!”
    当下引着三人进入膳厅,分宾主落坐,两名青衣小鬟手持银壶,给四人面前斟满了
酒。
    龙在田举杯道,“三位兄台远来,兄弟先敬三位一杯。”
    说完,举杯一饮而尽。
    斟满的是银杯,当然可以放心酒中不会有什么手脚,三人只好和他干了一杯。
    青衣小鬟立即替四人斟满了酒。
    接着梁慧君举杯道,“在下兄弟都不善饮酒,但主人这份盛情,实在令在下兄弟无
比感激,这一杯是在下兄弟敬主人的,干了这一杯,在下兄弟实在不能再喝了。”
    说完,三人一同举杯喝干。
    龙在田和他们对于了一杯,举筷道:“三位兄台那就请用菜吧!”
    满桌佳肴,海陆杂陈,不但丰富,而且厨司的手艺也极为不俗,每一盘菜,都做得
色香味俱佳。
    梁慧君举筷道:“龙庄主菜肴如此丰盛,真是不好意思。”
    口中说得客气,但举筷之际,却只拣龙在田下过筷的菜肴下筷。
    英无双、裴畹兰两也只是跟着梁慧君下筷。
    龙在田只当他们客气,主人没动过筷,他们都不好意思先动筷,于是他在每一种菜
肴上都先下了筷。
    两名使女还是替三人面前斟满了酒,三人已经声明过不会喝酒,是以主人虽然殷勤
劝酒,三人只是略一沾唇而已。
    龙在田因为和三人还是初交,不好勉强,因此只是殷勤的要三人多用些菜,两名使
女装上饭来,三人只好各自吃了一碗,便自住筷。
    龙在田连声说着:“简慢。”
    就站起身引着三人回到书房落坐。两名使女端上新沏的香茗。
    龙在田陪着三人闲聊了一阵,才站起身拱拱手道:“三位兄台长途跋涉,还是早些
去休息吧,兄弟已要她们收拾好宾舍,那就请吧!”
    一名使女不待吩咐,点燃起一盏纱灯,走在前面引路。
    龙在田抬着手道:“三位兄台请。”
    梁慧君拱手道:“龙庄主请留步了,在下兄弟由这位姑娘引路就好,不敢再劳动庄
主了。”
    龙在田道:“魏兄三位初来,兄弟乔为主人,怎好……”
    梁慧君道:“方才叨扰盛宴,在下兄弟已是心感不安,龙庄主千万不可再客气了。”
    龙在田道:“兄弟应该陪同三位去看看房间……”
    裴畹兰道:“龙庄主也该休息了,在下兄弟自己去就好,实在不敢再劳相送。”
    龙在田迟疑了下,才道:“好吧,兄弟那就不送了,三位兄台去看看如果还缺少些
什么,只管吩咐春香就好。”
    一面又朝春香道:“春香,三位公子需要什么,你就要赶快送去。”
    那使女躬身道:“小婢省得。”
    龙在田又拱手道:“三位兄台请吧,那就恕兄弟不送了。”
    三人也朝他拱手称谢,才跟着那使女走去,走出书房,经过一条花架长廊,来至一
幢精致的小楼前面。
    春香领着三人走上楼梯,一面说道:“楼下是客室、膳室和一间书房,卧室在楼上,
中间一问是起居室,这里正是三个房间。”
    她一面说着,一面过去打开了三间房门,又道:“三位公子看看还需要些什么、只
管吩咐小婢好了。”
    房间内摆设精致,一矣雕花木床,罗帐银钩,锦祷绣被,看去都是新的。
    梁慧君道:“大好了,这里已经应有尽有,不需要什么了,姑娘回去,给我们谢谢
龙庄主。”
    春香道:“不用谢。”
    裴畹兰问道,“你家主人如此好客,这里想必时常有宾客来住的?”
    春香嫣然一笑道:“西院是普通客舍,经常有人住,这里两幢楼宇,乃是庄主接待
贵宾之处,一年之中,难得有一二位贵宾在这里下塌。”
    梁慧君道,“多谢姑娘,你请回去吧!”
    春香道:“三位公子请坐,小婢去沏茶。”
    梁慧君摇手道:“姑娘不用忙了,我们刚才在书房里已经喝够了,不用再沏了。”
    春香道:“三位公子没有什么吩咐,小婢就告退了。”
    梁慧君道:“姑娘只管请。”
    春香躬身道:“小婢走了。”她提着纱灯,下楼而去。
    英无双道:“这位龙庄主真是好人,这样好客的人,真是少见得很。”
    裴畹兰打了个呵欠,说道:“时间不早,我们两晚并做一晚睡,该早些休息了。”
    英无双笑道:“看你像个瞌睡虫,说起睡,就打起呵欠来了。”
    梁慧君道:“我们已有一晚未睡,是该早些休息才是。”
    三人就各自回房睡觉。
    梁慧君在三人中是江湖经验比较多的一个。她原本不赞成这样不告而行的,为了拗
不过裴畹兰、英无双两人,只好跟着她们出来。
    她内心却有着沉重的压力,在路上万一出了差错,她如何向阮老爷子,丁大哥等人
交代?
    因此她在两人不注意的时候,都偷偷的留下了记号,好让丁大哥一行人知道她们的
去向。
    现在,她掩上房门,就熄去了灯,但她并没有立即脱衣就寝,只是在床上坐息了一
回。
    算来快已接近二更,两位姑娘都已睡熟了,就悄悄一跃下床,闪近后窗,轻轻推开
窗户,一下穿窗而出,掩上窗户,目光迅速朝四周一阵打量。
    这时夜色已阑,园中一片宁静,除了树林间时有天风吹过,发出细细的吟声,已是
万籁俱寂,龙家庄院,也都没有了灯火。
    她双手一划,长身纵起,还是很小心的眼观四方,耳听八方,一连几个起落,就已
飞越出花园围墙。
    榕木寨依着山麓,围以木栅,在接近路口的一棵大树下,检了几块拳头大的石块,
运用内力,嵌入大树根部。
    这种记号是她跟李云学的,因为石块嵌进树根,只露出一点,就算路人或牧牛顽童
经过,也休想挖得出来。
    这记号是告诉后面的人,她们曾在这里过夜,第二天就走了。
    就在她直起腰来之际,忽然听到路上似有人声,急忙双足一点,纵身上树,隐住了
身形,低头朝下看去,只见两条人影从大路上奔行而来。
    到得树下,前面一个一指栅门,说道:“到了,时间不多,咱们快些进去。”
    后面一个道:“这里就是龙家大院?”
    前面一个道:“这是榕木寨,龙家大院还在里面。”
    梁慧君忖道:“原来是来投宿的了,哦,这两人脚步轻捷,身手显然不弱!”
    只听后面一个道:“戚真人就要到了,我们只要通知龙在田赶快出来迎接就好。”
    说话之时,两人已经奔近栅门,纵身而入。
    梁慧君听得不觉一怔,先前自己还当两人是投宿来的,如今听后面那人口气,居然
托大得直呼龙在田的姓名。
    龙在田在这一带,至少也是一号人物,他连庄主都不称呼一声。
    戚真人马上就要到了,不知戚真人又是什么人?
    心念一动,立即飘身落地,越过栅门,一路远远跟着两人身后进去。
    两个汉子奔近龙家大院,前面一个跨上石阶,举手就把兽环敲得当当作响。
    过没多久,只听那老苍头龙福在里面答应着道:“来了,来了,”半夜三更,什么
人把门敲得这么响?”
    两扇大门开启,龙福披着大褂,连扣子都没扣好。
    前面一个大声道:“老管家,你快去告诉你家庄主,戚真人三更就会到,要他赶快
收拾一间静室,出来迎接。”
    龙福迟疑的道:“戚真人?是哪一位戚真人?”
    老管家显然也不清楚。
    后面一个大声道,“快去,你只要说戚真人是从玉阙神宫来的,你家庄主自会知
道。”
    “玉阈神宫?”梁慧君从未听说过。
    龙福道:“好吧,你们二位请在这里稍候……”
    后面一个大声道:“你要快点走,再慢吞吞的就来不及!”
    龙福听了他这几句话,心知事情不同寻常,答应一声,果然脚下加紧,往里行去。
    梁慧君隐身在附近的暗处,心中忖道:“看来玉阈神宫戚真人的来头一定很大了。”
    过没多久,只见龙在田神色匆忙的带着几名庄丁奔了出来,看到门口两个汉子,连
忙拱着手道:“两位兄台来了,多多失礼……”
    后面权子没待他说下去,就略为抱拳,截着道:“你就是龙庄主了,咱们没时间说
什么客套话了,玉阙宫戚真人三更前就会赶到,请你吩咐庄上马上收拾一间静室,随咱
们出寨去迎接。”
    龙在田口中低“哦”一声,就说了两个“是”,一面连连挥手道:“快去两个人打
开栅门,龙福;你去关照春梅,快去收拾一下东阁宾馆。”
    两名庄丁应了声“是”,匆匆先走了。龙福也答应一声,转身往里行去。
    龙在田这才朝两个汉子拱拱手道:“二位兄台,咱们走吧!”
    两名汉子也没和他客气,转身就走。
    梁慧君忍不住又悄悄的跟在他们身后,往栅门走去。
    栅门内,两旁有着不少矮瓦屋,虽是两排,并不整齐,正好给梁慧君作为掩蔽藏身
之用。
    这时栅门业已打开,两名庄丁手挑气死风灯,站在栅门两旁。
    龙在田和两个汉子则站在栅门前的右方,只是目注远处,连话也没和两人多说。
    约莫枯等了一刻工夫。才见远处出现两点隐隐的火光。
    后面那个汉子低声道:“来了,来了。”
    龙在田似是怕他长袍上沾上了灰沙,赶紧双袖一抖,挥袖在身上掸了掸,才神色虔
敬的躬身鹊立,状极恭敬。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两点火光来得极快,这时相距已不过十数丈光景,来得有如一
阵飚风。
    前面两个手提灯笼的汉子,和赶来向龙在田报讯的汉子同样穿着蓝布大褂,有些像
庄稼人模样。
    稍后是一顶软轿,由两个灰衣道人抬着,轿后跟着两个灰衣道士,年纪都在三旬左
右。
    龙在田看到软轿,赶紧急步趋了上去,躬着身抱拳道:“在下不知戚真人黄夜光
临,.有失迎接,还望真人恕罪。”
    软轿中响起一个粗旷的声音笑道:“龙庄主好说,贫道来得突然,所以事前没有通
知施主,怎能怪得施主?”
    龙在田抬手道:“真人请到庄内奉茶。”
    软轿中人道:“龙庄主请。”
    龙在田拱拱手道:“道兄们请,轿子抬到书房去好了。”
    说完、立即转身走在前面领路,抬轿的道人并没有停下来,一路朝龙家大院而去。
    梁慧君眼看抬轿的道入步履如飞,一身武功分明大为可观,心中不无疑窦,想看看
戚真人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他夤夜赶来又有什么事?
    这就身形闪动,悄悄绕到龙家大院东首,越墙而入,一路疾走,来至龙在田的书房
后面,隐入暗处,再矮着身子悄悄移近窗下。
    只听龙在田的声音在书房前面招呼着:“道兄们把轿子停在廊下就好,诸位一路辛
苦,龙福,你陪他们到外面去用茶。”
    一面又躬着身道:“真人情下轿了,书房待茶。”
    他话志方落。突听书房中响起一个粗犷的声音大笑道:“龙庄主快请进来吧,贫道
早已在你书务中了。”
    这话不仅龙在团大吃一惊,连躲在后窗的梁慧君也蓦然一怔!
    龙在田“啊”了一声,急步奔入,连连拱手道:“真人真是神人,已在书房之中,
在下还一无所知。”
    戚真人大笑道:“贫道三年前来过一次,知道施主书房在那里,所以先进来了。”
    正说之间,只听春香的声音道:“真人请用茶。”
    戚真人呵呵一笑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春香羞答答的道:“小婢春香。”
    “好,好,这名字好得很!”
    戚真人似是对春香极为欣赏,接着又问道:“今年几岁了?”
    春香道:“十七。”
    “哈哈!”戚真人大笑道:“果然是一个上好的鼎炉!”
    梁慧君想找个缝隙往里面瞧瞧,可惜后窗不但关着,还下了一层窗帘,根本无法看
到屋中的情形。
    只听龙在田道:“真人远莅,在下已吩咐厨下准备了酒菜……”
    “不用了。”
    戚真人道:“贫道今晚先行赶来,明天还有几位道友要来,这附近百里,只有龙庄
主这里可以下塌,所以要麻烦贵庄,准备几间客房。”
    龙在田忙道:“真人难得光降,平日请都请不到,真人约了朋友,那就更为难得,
客房是现成的,并不费事。”
    “哈哈!”
    戚真人笑声怪得刺耳,说道:“贫道平日是难得下玉阀宫来,这次是为了有一批不
开眼的小辈,听说要找上玉阈宫去,如果让他们闯到勾漏山下,岂不笑话?所以贫道要
在这里等候他……”
    他提到“勾漏山”三字,听得梁慧君心头猛地一动,暗道:“他这话不是在说自己
等人吗?玉阙宫,那就是勾漏魔宫了!”
    这话听到龙在田耳中,也大大的吃了一惊,在他心目中,玉阙宫乃是武林至高无上
的权威,如今这位戚真人居然说有一批不开眼的小辈要找上玉阙宫去,普天之下,有谁
吃了熊心豹胆,敢去冒犯玉阙宫?心中想着,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人,胆敢找上勾
漏山去?”
    “哈哈!”
    戚真人又是一声怪笑,说道:“好像是金陵一家叫什么东海镖局的人,仗着厉山双
凶,和茅山一个自称三手真人的李静虚撑腰,要上勾漏山寻仇。这些小辈,不值贫道动
手,贫道只要把厉山双凶和姓李的三手真人擒下了,其余的人就不足道也。”说到这里,
站起身道:“好卞,贫道要休息了,龙庄主可曾给贫道准备一间静室吗?”
    龙在田忙道:“早就准备好了,在下给真人带路。”
    “不用。”戚真人道:“只要春香姑娘给贫道领路就好。”
    龙在田道:“真人难得光降,在下自当……”
    戚真人一摆手道:“你去了又有何用?哈哈,春香姑娘,咱们走。”
    梁慧君听到这里,知道戚真人就要出来,这就悄悄退下,然后长身掠起,一路疾奔,
回到房中,才推门走出,朝英无双、裴畹兰两人房门上轻轻叩了两下。
    两位姑娘虽已人睡,但练武的人,就是在睡梦之中,也经常保持警觉,听到叩门声,
就各自开出门来,同声问道:“魏兄,有什么事吗?”
    梁慧君招招手道:“你们来。”
    说完返身就走。
    英无双、裴畹兰急忙跟了过去,进入房中,梁慧君随手把门掩上了,一面低声把刚
才见到听到的,和两人详细说了一遍。
    裴畹兰道:“我们那要怎么办呢?”
    英无双道:“他不是说明天还会有人赶来吗,咱们今晚先下手为强,把他除去,然
后来一个,诛一个,反正这些人都是魔宫出来的,杀了也不为过。”
    裴畹兰道,“对,我们这就找他去……”
    话声未落,突听一个女子的尖叫声音,划破黑夜,从西首不远传了过来。
    英无双矍然道:“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迅疾掠到南首窗下,一手推开窗户。
    只见一个女子声音继续的传来:“不要,小婢求求你……不要这样……”
    英无双听出声音来自西首一幢楼字,楼上还射出明亮的灯光,一时那还犹豫,足尖
一点,人已穿窗飞出。
    梁慧君低声道:“东方兄弟,慢点!”
    裴畹兰催道:“快走!”
    也跟着穿窗而出。梁慧君只好急忙跟了上去。
    英无双这时早已掠到西首那幢小楼面前,纵身跃上一棵大树,纵目看去。
    这幢小楼和三人住的格局完全一样,中间一间灯火通明,南首两扇窗户也敞开着,
连窗帘也没放下。
    屋中,一个懈青脸、连鬓苍须的老道,搂住一个青衣少女,满身乱摸,正在替她宽
衣解带,淫笑道:“小宝贝,你们庄主不是叫你伺候真人来的:你就得伺候真人一
次……”
    那少女正是春香,她一面挣扎,一面哀求着:“求求真人,不……要……”
    英无双看得面红耳赤,心头不由大怒,清叱一声:“好个无耻妖道。”
    随手折了一段树枝,扬手朝那懈青脸老道激射过去。
    这懈青脸老道就是戚真人,此刻搂着春香正在上火的时候,叱声入耳,但听嘶然有
声。一缕劲急的暗器从窗外激射进来。
    他双手搂着春香,忽然腾出左手。一下把射去的暗器抄在手里,只觉来势极锐,但
接到手中却是极轻,低头一看,接在手中的仅是寸许长一截树枝,心知遇上了高手,不
由抬目喝道:“什么人偷袭真人:可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话声未落,又是嗤的一声,一点细小黑影朝他口中激射而来,有人喝道:“妖道,
你给小爷滚出来。”
    戚真人真不含糊,及时呼的一声。朝射到面前的细小暗器吹了口气,就把暗器吹开,
那只是一粒细小的石子。他在这一瞬间,右手疾发,点了春香的穴道,一团人影快如闪
电,已经穿窗射出,朝英无双隐身的大树飞扑过来。
    英无双冷笑一声,叱道:“下去!”
    挥手就是一掌迎着拍出。
    戚真人扑来的人,右掌疾发,迎着英无双掌风硬接一掌。
    两股掌力乍接,但听蓬然一声大响。戚真人似是没想到来人功力极高,而且掌风阴
寒如冰,心头不由一凛,飘身落地,大笑道:“贫道还当是谁?原来是东门老儿.哈哈,
贫道正要找你们二位!”
    他在掌风之中,业已发现英无双练的是“九阴神功”,只当是厉山双凶来了。
    英无双和他掌力乍接,只觉对方虽是身在半空,但这一记掌力竟然压力奇重,令人
气为之窒,被逼得往后跃落,然后缓步从树后走出,冷笑道:“你就是姓戚的妖道?叫
什么名字,快报上名来。”
    戚真人看到从树后走出的仅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年轻相公,心头不觉一怔,目注英无
双说道:“小子,你怎么知道本真人姓戚?”
    英无双冷笑道:“小爷不但知道你姓戚,还知道你是从勾漏山魔宫来的,对不?”
    戚真人大笑道:“小子,”你是东门奇的徒弟?哈哈,你师父呢?是不是躲在树上?
快叫你师父下来。”英无双冷然道:“打发你姓戚的妖道,小爷已经绰绰有余了。”
    戚真人怒笑道:“本真人只是看你年纪轻轻,不想让你把小命丢了,东门奇,你再
不现身,莫怪真人对你徒弟不客气了。”
    他不立即出手,还是认为厉山双凶隐身在附近大树之上。
    英无双冷声喝:“你穷嚷什么?小爷并不认识东门前辈,谁是他徒弟了?”
    戚真人道:“那你是什么人的徒弟?”
    英无双道:“本公子是什么人的徒弟?本公子就是你的师父,你就是本公子的徒
弟。”
    戚真人突然目射厉芒,沉喝道:“小子找死!”
    挥手一掌迎面劈了过来。他这一掌和方才临空发掌又是不同,掌势出手,一道强猛
绝伦的掌风,几乎扩及一丈,势道之强,武林罕见!
    英无双不仅不让,左手一抬,凌空直劈!她这一掌,使的是楚大哥教她的“三刀”,
三记绿袍神君的掌法之一——第一刀!
    目前她“九阴神功”已有五六成火候,这一掌寒风如刀,极为凌厉,若是换了旁人,
武功纵然极高,也绝非她的对手;但她怎知眼前这个戚真人,乃是勾漏山君门下的三弟
子,一身武功岂同小可,
    英无双劈出的第一刀。虽然凌厉无匹,“嗤”的一声,真像一把利刃,刺入涌来的
掌风之中,但只能剖开前面的三尺光景,三尺以后掌力就坚如铁石,遇上了阻力!
    不,对方掌力汹涌撞来,你劈去的手掌,遇上了阻力,无法再进,但对方掌力却源
源不绝的朝前推来。
    不进则退,英无双劈出的第一刀掌力,立即被对方逼了回来。
    这原是快得如同电光石火一瞬间的事,英无双骤觉不对,心头上止不住暗暗凛骇,
急切之间,赶忙右手疾发,劈出第二刀,左手迅即收回,一收再发,劈出第三刀。
    这三记掌法,乃是厉神君毕生精研的绝学,威力之强,旷世无比;但英无双和戚真
人年岁悬殊。功力不如对方远甚。三掌同发,才堪堪把对方一记掌力挡住,但还是脚下
浮动,被震得后退了两步。
    但戚真人也被她这接连三刀,(掌)震得上身浮动,后退了一步,不由目中厉芒连
闪,惊诧的道:“你是厉神君门下?勾漏山玉阈宫和厉神君素无过节,不可伤了两家和
气,阁下请吧!”
    他没把厉山双凶放在眼里,但厉神君他可惹不起。
    英无双冷冷的道:“请什么?”
    戚真人道:“贫道之意,你小施主可以走了。”
    他平日目空四海,这话已经说得十分客气了。
    英无双依然站着不动,冷冷的道:“我走:我为什么要走,走到哪里去?”
    戚真人攒攒眉,心想:“你不是厉神君的门下,真人早就送你上路了。”一面说道:
“贫道已经说过,玉阙宫和厉神君一向和平相处,毫无过节,咱们不可伤了两家和气,
小施主自然该走了。”
    英无双冷哼一声道:“你仗着是玉阙宫出来的,就可以胡作非为,没人管你了?今
晚给本公子撞上了,你以为抬出王阙宫三个字来,本公子就会走吗,本公子一走,春香
一个弱女子,岂不是羊落虎口了吗?”
    提起春香,戚真人当真是千金一刻,恨不得英无双快走;但他居然硬要伸手,破坏
自己好事。一时不由得凶心突发,厉笑道:“好小子,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戚真人
不过因你是厉神君门下,不好伤了两家和气,可不是怕了你,你硬要找本真人的岔;可
以各凭武功,放手一搏,生死存亡,和两家师门无关。”
    英无双冷笑道:“本公子没说要你怕,更没说要你客气,万恶淫为首,本公子要诛
的是淫贼,自然和师门无关了!”
    “那好!”
    戚真人目光一掠英无双身边长剑,沉声道:“你可以亮剑了。”
    英无欢一手按剑,问道:“你剑呢?”
    戚真人仰着发出一声破竹般长笑,说道:“玉阙宫门下戚真人对付你小子若是还要
用剑,本真人就不用在武林中走动了。”
    “那好!”
    英无双锵的一声撤出青霓剑来,长剑一振,嗡然有声,学着他的口气,说道:“你
可以发招了。”
    戚真人究是见多识广之人,看出英无双撤出长剑,宛若一汛秋水,青芒流动,分明
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名剑,心头不禁暗暗攒眉,深悔自己话说得太快了,这小子功力不如
自己,但这柄剑却不易对付。
    听到英无双要他先发招,正是求之不得的事,口中狂笑一声:“好,你小心了!”
    左手迎面直劈而出。
    他因英无双手中是一柄利剑,这一掌自然要先声夺人,掌势甫发,一团强劲无匹的
掌风,宛如怒潮汹涌击撞过来。
    英无双早有准备,对方掌势一发,她身形晃动,向左欺进,长剑也随着化作一道青
虹,避招进招,像闪电般激射过去。
    戚真人先发左掌,正是要她欺身发剑,左掌未收,身形半旋,右手紧接着一记“横
澜千里”,挥掌横扫而出。
    他这一掌已是蓄劲而发,一道狂贼,当真有如壮阔横澜,席卷横扫,比之先前一掌,
不知凌厉了多少倍!
    英无双展开“十三剑”,一招甫发,第二招又紧接着出手,现在她对这套剑法,已
是纯熟无比,剑势如虹,身法如电,等你掌风横扫过去。
    她人随剑走,一道森寒剑光所到之处,竟然从戚真人横扫的掌风中闪身而出,把一
道凌厉壮阔的掌风齐中截断,匹练似的青光朝戚真人迎面劈去。
    勾漏山君昔年在勾漏石窟得到少阳神君的一部“少阳经”,一生精研“少阳神功”,
他门下弟子练得自然也是“少阳神功”。
    “少阳神功”虽能克制旁边阴功,英无双练得却是“九阴神功”,这两种神功同属
玄门道家内功,但“少阳”乃是初阳,九阴则是属纯阴,以初阳的“少阳神功”自然无
法克制纯阴的“九阴神功”,于理甚明。
    只是英无双年事极轻,在修为上无法和数十年修为的戚真人相提并论,是以方才戚
真人劈出的一掌,她要接连使出“三刀”,才能接得下来,双方谁也无法伤得了谁。
    这回英无双使出剑法来,第一、这套剑法,创自厉神君,虽然只有一十三剑,已可
包罗了各门各派的剑法精华。第二、她手中这柄青霓剑,乃是剑中名器,不仅削铁如泥,
而且本身就含藉了精铁寒英之气,加上英无双挥舞之际,“九阴神功”在不知不觉间贯
注全身,精铁寒英得到“九阴神功”之助,威力自然更加增强。
    所以一下子就把戚真人的一记含有“少阳神功”“横澜千里”壮阔掌风齐中截断了。
    闲言表过,却说戚真人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横扫过去的一道掌风,居然会被眼前一个
年轻人挥剑切断,心头上不住猛地一惊!
    就在此时,瞥见青芒耀目,一道剑光已经迎面劈到,一时之间,不敢再举掌迎击,
赶紧一吸真气,身子离地数寸,往后疾退。英无双展开剑法,就一路使了出来,你往后
疾退,她就紧迫追击,一支青霓剑化作一道青虹,又朝戚真人闪电般攻出,厉神君的精
妙招数,饶你戚真人如何了得,也给迫得连连后退。
    戚真人又气又怒,仗着几十年功力,功运双臂,双袖连挥,紧守门户,右攻左守,
左攻右拒,一双衣袖,有如两块铁板,只要被他拂中,就是山石也会击成粉未。
    英无双究竟临敌经验不足,只顾施展剑法。着着逼攻,有时长剑也会被对方掌风震
荡开去。
    戚真人却越战越惊,他根本看不出英无双的剑势路数,只觉周围剑风飒然,对方从
剑上发出来的凛然寒气,凭他修习“少阳神功”数十年,依然感到寒覆肌骨,奇冷难耐。
    就在此时突听半空中响起破竹般的一声长笑,喝道:“无双,你只是困住他有什么
用?怎不削他双袖?”
    另一个夜桌似声音尖叫道:“老不死,削他双袖有什么用?无双,要削就削他两只
手臂才行!”
    十丈外的一棵树梢上站着两条人影,发话指点。
    英无双听到师娘、师父的喝声。精神陡然一振,青虹乍闪,声如裂帛,戚真入右衣
大袖已被剑光削落!
    英无双听到了,戚真人当然也听到了,右手大袖被削,左手奋起全力拍出一掌。
    英无双来不及使剑,左手跟着击出,但听“砰”然一声,英无双内力不如对方立被
震得后退了两步。
    戚真人却趁着这一掌之势。吸了口气,身子离地数寸,像流水行云般疾退出一丈开
外,沉喝道:“来的可是厉山双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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