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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状元


第二十六回 针歼神蛛



  下面并未具名,但写这张字条的人显系是友非敌。 
  商桐君拿着纸条,沉笑道:“这会是什么人呢?唔,一统教三天后创教,那正好是十二
月初了。” 
  晏海平问道: “是他们向咱们下的战书?” 
  “不!”商桐君道;“写这纸条的人应该是友非敌……” 
  他把这纸条递过去,让大家传阅了一遍。 
  席小蓉忽然回头道:“阮大哥,写这纸条的人,笔迹妩媚,而且又是用黛笔所写,会不
会是魔教的黄姑娘?” 
  桑鸠婆点头道: “不错,准是他们姐妹三个,就在山顶上……” 
  席小蓉道; “她们师姐妹三个既在山上,怎么不搬到我们这里来住呢?女儿去把她们找
来好不?” 
  小红道: “对,我们找她们去。” 
  桑鸠婆沉吟道:“君山地方不大,勾婆子等人要在崇胜寺创教,高手云集,他们三个姑
娘家孤立无援,确实不宜耽在山上,只是这里密迩祟胜寺,你们两人去,也不大好……” 
  小红道:“师傅,难道我们还怕了这些邪魔外道不成?” 
  席小蓉眼波转动,说道: “乾娘如果不放心,阮大哥和我们一起去好不?” 
  铁若华道: “我也去。” 
  羊乐公抢着道: “我和你们一起去。” 
  桑鸠婆笑道: “你一大把胡子,真象个老顽童。” 
  羊乐公大笑道:“老夫这是人老心不老。” 
  一面催道: “小兄弟咱们快走。” 
  五人出了青螺山庄,一路循着小径盘山而上。 
  一回工夫,就登上山巅。 
  羊乐公站在轩辕台上,举目四顾,四周景物尽收眼底, 
  但见峰岫环揖,古木翁然,十分清幽,那有半点人迹?不觉失望的道: “一点影子也没
有,这要到哪里去找?” 
  小红道: “他们当然不会站在山上的,我们很快就找得到,勾婆子一班人也会发现
了。” 
  羊乐公道: “那就要到树林子里找去,走!” 
  他说到走就当先飞落轩辕台,朝一处树林中钻了进去。 
  树林中当然没有小径了。游君山的人,通常只是循着石缓登临,在轩辕台,飞升亭,酒
香亭等处观赏—番而已,没有人会穿林子进去的,因此林中落叶甚厚,枝柯横生,一向 人
迹罕至,当然并不好走。 
  五人是找人的,自是要处处留心,走了好一段路,几乎已深入到树林之中,连天光都十
分暗淡! 
  走在前面的羊乐公忽然似有警觉,回头朝身后几人打了一个手势,就闪身到了一棵树后,
隐蔽起身子。 
  阮天华,小红等四人也急忙各自隐藏起身形,探首朝前看去。 
  过不一回,只听—传极为轻微的沙沙之声传了过来,大家目光注处,发现右前方的地上
正有一只比面盆还大的一团绿色东西,缓缓朝树林中爬了进来。 
  敢情它忽然发现林中有生人气息,一对眼珠突然射出闪闪绿芒,朝几人隐身之处投来。 
  羊乐公看了暗暗吸了一口凉气,他走遍名山大川,可从没见过这么大的绿毛蜘蛛,只要
看它全身毛呈墨绿,分明是剧毒之物,这可麻烦得很! 
  心中想着,立即以“传音立密”告诉阮天华,要他转告三位姑娘,小心戒备。 
  那绿毛蜘蛛两颗凶睛投注着五人隐身的大树,敢情没见动静,又缓缓地朝树外爬去。 
  阮天华说道;“羊掌门人,这绿毛蜘蛛既是剧毒之物,咱们遇上了,就该把它除去,免
得害人。” 
  羊乐公骇然道: “小兄弟,你千万不可妄动,这东西有这么大了,身上只怕已经刀剑
不入,只有它腹下一件白线可以致命,但它脚爪极长,你无法能够近身,若是不小心被它蛛
丝缠上了,那就脱身不得了。” 
  小红悄然掠近,说道: “这么说,就无法把它除去了?” 
  羊乐公道: “难、难、武林中除非是冰魄夫人的冰魄神针,南离真人的南离火神针,
才能杀得死它。” 
  席小蓉道: “这么小小一只蜘蛛,竟有这么厉害!” 
  羊乐公吐舌道: “我的大小姐,这只绿毛蜘蛛,已经比铜面盆还大了,没有五百年,
少说也有两三百年了,这还算小? 
  老朽昔年在苗疆见到过一只苗人养的人面蜘蛛,比它还小得多,吐出来的丝,刀剑都斫
不断,山猪、山羊等物,只要碰上它的丝,就再也逃不脱,成了它裹腹之物,你说有多厉
害?” 
  说话之时,只听那轻微的沙秒之声,已从大家身后传来! 
  这只绿毛巨蛛方才是从五人右前方出现的,如今爬到几人的身后,那不是在自己几人周
围数丈方圆爬了一圈? 
  羊乐公矍然道:“不好,这只绿毛蜘蛛可能有人控制,它一定吐出蛛丝,把我们困住在
这数丈方圆的树林之中了。” 
  话声方落,突听林外响起一音怪笑,说道“魔教的丫头们听着,你们以为仗着木石潜形,
就可以隐得住身形?如今你们已被老夫豢养的神蛛困在这方园不过数丈的树林之内,老夫限
你们一炷香的时间,束手就缚,随老夫走,否则你们都将成为老夫神蛛的裹腹口粮了。” 
  羊乐公掉着他垂腹长髯,奇道:“这家伙是谁,他把咱们几个当作黄姑娘她们了。” 
  小红气道:“羊掌门人,咱们没去惹它,他倒惹了我们来了!” 
  席小蓉轻哦—声道, “有了。” 
  她边从身边革囊中。取出一个小纸包,朝阮天华嫣然一笑道: “阮大哥,你猜这是什
么呢?” 
  阮天华道:“这个在下如何猜得出来?” 
  席小蓉压低声音道: “是克制绿毛蜘蛛的东西咯! ” 
  铁若华道:“你快打开给我们瞧瞧,别卖关子了!” 
  席小蓉缓缓打开纸包,里内是两支雪亮的银针! 
  小红问道: “这是什么针” 
  席小蓉道; “冰魄银针咯!” 
  阮天华听到冰魄银针,眼前不禁泛起那天给她起针的情形,俊脸一红,说道: “还有
效么?” 席小蓉道; “那天你给我度入 ‘紫正神功’,这针就不大冷,后来过了几天,我
无意中碰上它,手指就被冻得好冷,才知道它本身可能是寒铁做的,方才经羊掌门人一说,
我才想起来革囊中还有两支冰魄神针,现在可以派上用场了。” 
  羊乐公喜道:“冰魄神针是冰魄夫人用万载寒铁制成的,有两支冰魄神针,就可以把绿
毛蜘蛛置于死地了,走,咱们出去。”刚说到这里, 只听那怪声音又道: “魔教门下三个
女娃儿听到没有,你们再不出来,老夫就要神蛛去把你们抓出来了!” 
  突听一个女子声音冷冷说道: “余老头,你凭仗一支毛虫,又能奈何得了我们姐妹吗?” 
  阮天华—听声音,就知说话的正是千面观音秦妙香,她声音好象就在自己等人的左首,
就低声道: “原来她们果然就在附近!” 
  小红道: “我们快过去看看。” 
  羊乐公—摆手道: “慢点,方才蜘蛛围着咱们在林外爬了一圈,可能布下了蜘蛛丝,
过去得小心一点,别给蜘蛛丝粘上了,还是由老夫走在前面。” 
  小红道: “我们不会从树上去吗?” 
  羊乐公道: “不行,地面上咱们还可以看到,如果树上也有蛛丝,看都看不见,一旦
被粘住了,就脱身不得。” 
  当下由羊乐公领头,小心奕奕的走去。 
  离左首不过两三丈远,前面有—块小小的空地,杂草丛生,羊乐公处处留心,还没出林,
目光一注,就发现前面时身上果然有三四根比双股线还粗的银丝横拦着,心中暗道:“差幸
小心,不然冲出林去,准会被蛛丝粘上” 
  一面急忙朝身后的人打了个手势,就藉着树身掩护,停了下来,一面指着出口处三条蛛
丝说道; “你们看,前面树身上不是粘着三条蛛丝吗?咱们就在这里停下来吧!” 
  小红、席小蓉,铁若华三位姑娘眼看羊乐公把这三条细线似的蛛丝看得如以厉害。 
  心中自然不会服气,暗想: “这蛛丝最厉害,也只要斫上一枝树桠叉,就可以把它卷
去了。” 
  这回连玩天华都看得有些不信,但寻思羊乐公—大把年纪,见多识广,他说得如此郑重
大概不会错的了。 
  四人就依言各自停下,隐身树后,悄悄探头朝外看去。 
  那片不过一二丈见方的空地上,坐着一个黑衣老人,黄发披肩,浓眉如帚,狮鼻如海,
颏下留着一部苍髯,看他形貌就不是善良之辈。 
  他左首蹲着一团墨绿色的东西,就是那只绿毛蜘蛛。身后站着两个黑衣壮汉,肩下名挂
着—个黑布囊,敢情是师徒三人了。 
  在他们的右首,也就是羊乐公等人的对面,树林间纵横交织,至少也粘附着八九根蛛丝,
正好把树林间的出口封住了。 
  林中,隔着这八九根蛛丝,并肩站着三个人,那正是千面观音秦妙香,武林榜眼黄玉香
和白玫瑰罗香玲师姐妹三人! 
  这一情形,已极明显,那黄发老人原是专找秦妙香三人来的,他要绿毛蜘蛛把她们师姐
妹隐迹之处的一片树林都用蛛丝封了起来。 
  那仅是对面的一片树林,后来敢情蜘蛛闻到自己等人躲在—边,故而自作主张在自己等
人周围数丈也用蛛丝封了三道。也许那黄发老人还不知道林中还有自己等五人。 
  秦妙香冷冷的道: “余老头,你以为绿毛蜘蛛的几根蛛丝就能把愚姐妹围在三丈方圆, 
出不来吗?” 
  黄发老人道:“你们不妨试试看,老夫没有下令之前,神蛛是不会攻击你们的,不过老
夫还是好言相劝,只要你们答应跟老夫去,投效一统教,老夫立即可以命神蛛把蛛丝收回,
放你们出来。” 
  黄玉香格的一声娇笑,说道: “你想的倒好,可惜我们师姐妹从不受人威胁,你姓余
的除了会喂些毒虫,还会什么?居然也来威胁起我们姐妹了。” 
  罗香玲道: “依我看,你还是快把这几根蛛丝收起来吧,豢养一只毒蛛,可不容易,
万一给咱们们不留神弄死了,再要找这么大的毒蛛,可不容易呢!” 
  三人口中说着,却依然和几跟蛛丝保持了七八尺距离,并没走近。 
  羊乐公轻哦—声道: “对了,他是野人山的黑蛛神余良,专门养毒蜘蛛的怪人!” 
  小红问道:“这人很厉害吗?” 
  羊乐公笑道:“方才那罗姑娘不是说了吗,除了喂些毒虫,还会什么?” 
  黑蛛神听得怪笑道: “你们三个利嘴丫头,激怒了老夫,你们谁都休想活命!” 
  黄玉香娇笑道: “余老头,你口气不小啊!” 
  纤纤玉指姿势美妙的朝黑蛛神指了指。 
  她这一指点,立即飞射出一缕银芒,朝林外黑蛛神飞射去。 
  那点银芒堪堪出手,射到两树之间,本来树身上粘着的八九根蛛丝,虽然有横有直,中
间空隙很大,等到银芒射近,蛛丝上好象有吸力一般,一下就把银芒粘住,那是一支三寸长
的小箭;已悄无声息地挂在蛛丝上了。 
  这下看得两边的人都不觉一怔,要知这七八根蛛丝纵横 
  交织,不规则的挂在两棵大树之间空隙很大,就是—头老 
  鹰飞出来,也极不会碰上蛛丝, 非这蛛丝上有一种吸力, 
  否则极不可能把这支三寸长细如骨针的小箭粘住! 
  黄玉香一怔,口中冷笑一声,纤指连弹,接连像—缕银线,射出三支小箭,但说也奇怪,
这三支小箭刚射到两树之间,忽然一斜,就一支接一支朝蛛丝粘了上去,一支也没有射出树
林。 
  秦妙香一摆手道: “二妹,你不用试了,蛛丝粘性极重,似乎还有吸力,让我来。” 
  口中说着右腕一抬,屈指弹出一点火星,朝蛛丝上飞去。 
  这一点火早粘上蛛丝,就“嗤”的一声冒出火花,接着嗤嗤连响,火花接二连三的爆出,
飞起一阵黄烟,就随着熄灭,那根蛛丝却依然无羌。 
  这下看得秦妙香不禁变了脸色,手指连弹,—连串的火星,朝蛛丝上飞去。 
  这次几乎有十几点火星,粘在蛛丝,簇聚一处,因此嗤嗤之声大作,火花爆出的绿焰,
宛如一团火球,冒起的袅袅黄烟,随风飘散。 
  普通蛛丝只要和火光一接触,就会烧断飞扬,但绿焰火花烧了一回,又很快的熄灭,蛛
丝依然好好的一根.丝毫没有损毁。 
  黑蛛神看得喋喋怪笑道: “小丫头,你区区弹指魔火,如何烧得断神蛛丝?依老夫相劝,
还是乖乖的跟老夫走好,只要你们点个头,老夫自会要神蜘收起蛛丝放你们出来。” 
  罗玉玲冷哼道: “姓余的,你当姑娘不能破你蛛丝?” 
  长剑一抡,剑先人后朝蛛丝劈去,秦妙香待要喝阻,已经迟了! 
  罗香玲飞身发剑,长剑砍上蛛丝,发出“绷”的—声轻响,蛛丝没有被砍断,长剑却被
蛛丝粘住了,心头不由大吃—惊,急忙用力往后一抽。 
  一这抽不但长剑没有挣脱,蛛丝因她用力—静,受到震动,一下粘到她手腕,她发觉手
腕粘上蛛丝,心头更慌,要待往后挣扎,肩头、胸口又被另两根蛛丝粘住,把她一个人拉前
一步。 
  这下就象蜻蜓粘上蛛网一样,纵横交织的八九根蛛丝,一起粘到了身上。 
  罗香玲又惊又急,手足不住的挣动,但任你如伺挣扎,蛛丝粘力极强,,你挣扎也投用,
再休想挣得脱。 
  秦妙香,黄玉香看得大急,但急也没有用,自己两人上去,也是白饶,想不出破解之法,
不过和罗香玲—祥,三个人一起被蛛丝粘住根本救不了她。 
  要知一般蜘蛛吐丝结成了网,蜘蛛不一定会守在网上,有时它会躲在附近檐角或者树枝
隐密之处,一旦有蜻蜓、蝴蝶触上蛛网,它就会快速出现,朝猎获的食物爬来。 
  这只绿毛蜘蛛也不例外,它虽然伏在黑蛛神余良的身边,但有一条蛛丝从结网之处,垂
直下来,经过草地,一直通到它腹下,是以有人被蜘蛛网住了。 
  它迅快就得到讯号,长脚划动,循着地上预先埋伏下的蛛丝,朝罗香玲爬了过来。 
  罗香玲又惊又怕,口中不禁发出了一声尖叫! 
  阮天华看出情形不对,急忙说这 “不好,我这柄长剑 
  也许砍得断蛛丝,你们不可过来,我去试试!” 
  羊乐公急道: “小兄弟,不成……” 
  不成,阮天华已经冲出去了,口中大喝一声,运起“紫 
  正神功”,赛干将剑呛然出鞘,挥手一剑,一道青虹朝粘在 
  自己这边两树之间的三根蛛丝上劈去。 
  (他们在这片空地的右首,秦妙香三人在对面林中) 
  这一下他出剑极快,剑光象电光般一闪,三根蛛丝就无声无息的被砍断。 
  阮天华眼看蛛丝一下就被砍断,信心陡增,长剑随手连挥几挥,把已经砍断的蛛丝—起
绞断。 
  他这一声大喝,来得突然,听得黑蛛神余良不由一怔,急忙举目看来。 
  阮天华动作何等迅速,长剑撩过,立即施展“紫府迷踪”身法,已经抢在绿毛蜘蛛前面,
一下掠到了罗香玲身前,右手连挥,剑光闪动,立把封住在两树之间的八九根蛛丝一起砍断。 
  黄玉香看到阮天华砍断了蛛丝,惊喜的道:“是状元郎!” 
  阮天华无暇和她们招呼,手持长剑倏地回过身去。 
  他从发剑砍断封住出口的三根蛛丝,闪到罗香玲的身边,再挥剑砍断封她们出口的八九
根蛛丝,前后也不过是眨眼工夫的事。 
  那绿毛蜘蛛爬到半途,发现有人抢在它前面, 自然激怒了它,要知它在地上埋有—根
蛛丝,平时虽然爬行得不快,但这—发怒,地上这根蛛丝无异是它轨道,突然其快如风,朝
阮天华身后飞扑过来。 
  小红惊叫道: “阮大哥小心!” 
  她喊声出口,阮夫华已经转过身来。 
  那绿毛蜘蛛敢情识得厉害,扑势突然刹住,缓缓缩成一团,往后退下敷尺,两只绿芒炯
炯的眼睛紧盯着阮天华,既似发怒,也似有畏怯之色! 
  羊乐公等人因封住出口的三根蛛丝已被阮天华砍断,四人一起走出林中。 
  黑蛛神已经站起身来,先前还道只有阮天华一个,此时看到羊乐公等人从右首林中走出,
不觉沉笑—声道: “原来三个丫头还有后援!” 
  他只朝羊乐公等四人瞥了一眼,但一双深沉目光却又朝阮天华投去。 
  他注意到的是阮天华手中的长剑,蛛丝粘力奇强,普通刀剑休想斫得动它分毫,但阮天
华举剑—挥,就把八九根蛛丝一齐斫断! 
  最使他感到惊异的还是神蛛明明已经朝阮天华身后扑去,但等阮天华转过身来,神蛛居
然会对他有畏怯之意,缓缓后退。 
  这是从未有过之事,神蛛一身刀剑不入,除非这小子手中果然是一柄神物利器? 
  他那里知道阮天华手中的赛干剑, 不过是竺嘏精于炼剑,他积数十年铸制刀剑所留下
的百炼精钢,所铸成的长剑。 
  比起一般江湖武林使用的精钢剑来,果然强过百倍,但也仅能削铁如泥而已,究非直正
的干将剑。 
  就算斫到绿毛蜘蛛身上,能够把它砍死,绿毛蜘蛛也不会知道,怎么会畏怯不前呢? 
  那是因为绿毛蜘蛛是极阴极毒之物,阮天华练的“紫正神功”乃是先天乾元之气,乾元
之气,也就是至大至纲的乾阳之气。 
  他方才连运起功力,一下砍断蜘蛛丝,正是剑上贯注了紫正神功,才能随手一挥,就把
蜘蛛丝一举毁去。 
  绿毛蜘蛛虽然并不知道阮天华手中长剑削铁如泥,足可把它斫死,但阮天华身上布满的
乾阳之气,却是它的克星,它自然可以感觉得出来。 
  这是说它畏怯的是阮天华身上的阳气,并不是他手中的利剑,这种道理余良当然不会知
道。此时人蛛正在僵持之际,(阮天华和绿毛蜘蛛对立着)左首林中秦妙香,黄玉香有阮天华
挡在前面,并没有走出林来。 
  右首羊乐公、小红、席小蓉,铁若华四人虽已走出树林,但因中间草地上人蛛对持着,
不好过去。 
  黑蛛神看余良眼看对方只是—个弱冠少年,想来武功不会高到那里去,他所凭仗的自然
就是手中的那柄剑了。 
  自己只要把剑夺来,神蛛就不会再畏怯不前了。何况场中又只有这小子一个人, 自己
出手,万无一失,心念—动,这一机会岂肯错过? 
  突然怪笑一声,身发如电,朝阮天华飞扑过来,右手一探,施展“空手入白刃”手法,
疾抓阮天华右腕,左手朝他剑柄抓来。 
  这一下在一般武林中人来说他身法、手法都已经快到无以复加,武功稍差的人,只怕连
看都看不清楚,但阮天华目光何等敏锐?他身形晃动之际,就已经看出他是朝自己扑来的了。 
  阮天华也不知道绿毛蜘蛛害怕的是自己“紫正神功”的乾阳人气,故而畏怯不前。 
  他前面有绿毛蜘蛛蹲伏对持,只当它是等自己注意稍解就会突然发难,因此对黑蛛神余
良的飞扑过来,依然不敢分神,只是左手—抬,凌空拍出一掌。 
  这一掌在阮天华说来,只是因为不敢分神,随手拍出去的。 
  但那里知道他如今内功精纯,这毫不在意的拍出一掌,正合乎形意门最上乘的心法“无
形无意,堪然自动,气之所至,呼吸却敌。” 
  这一掌没有强猛掌风,但一股无形真气,却无声无息的随掌而发。 
  小红看他朝阮大哥飞扑偏袭,心中不觉有气喝道: 
  “好个老贼,居然出手偷袭……” 
  话还没说完,但见黑蛛神余良飞扑过去的人,忽然呼的一声,又倒飞回去,砰然有声,
背脊撞上树身,这下直撞得他眼冒金星,几乎昏倒! 
  心头大为惊凛,想不到这小子轻轻年纪,一身武功居然会有如此高明。他略为定了定神, 
忽然发出一声低啸,这啸声正是催绿毛蜘蛛发动攻击的口令! 
  那绿毛蜘蛛终究是虫类,它虽然发现阮天华身上的乾阳之气极盛,对它不利,但它本性
凶残,纵有畏怯,也敌不住它天生的暴戾。 
  此时一经主人催促,一个身子不觉弓了起来,腹下四对绿毛茸茸的高脚用劲抬起,腮下
双钩剪动,两颗凸出的眼珠也同时射出绿阴阴的光芒,注定阮天华,大有扑噬之意! 
  它这一发威弓起身子,就足有—人来高,生相凶狞已极 
  阮天华一直注意着它,此刻看它弓起身子,作出攻击准备, 自然不敢分心,手中赛干
剑也缓缓举起。 
  羊乐公低声道: “不好,它要攻击了!” 
  小红道: “我去帮阮大哥!” 
  席小蓉低声道: “还是我来,我有冰魄针。” 
  羊乐公道: “对了,咱们可以助你大哥一臂之力,你等老夫发掌之时,立即蹲下身子,
用冰魄针打它腹部中间,记住了,你必须在老夫发掌之时,同时出手。” 
  席小蓉点点头到道: “好。” 
  黑蛛神余良低啸之声越吹越急,绿毛蜘蛛似被激怒,弓起身子突然八足划动,飞快地朝
阮天华冲了上去。 
  阮天华大喝一声,长剑凌空劈出,一道剑光匹练般朝前卷去! 
  这一剑凝足了“紫正神功”剑势出手,森寒的剑光还未劈到,一股真气却已透剑而出。 
  绿毛蜘蛛畏怯的就是阮天华“紫正神功”的乾阳之气,它疾冲过去的身子又急急向后退! 
  不,就在它急冲而上的同时,羊乐公口中大喝一声,右手抬起,一记凝聚了十二成力道
的“北溟玄功”劈空掌猛力朝绿毛蜘蛛背上击下。 
  席小蓉也不敢怠慢,双脚一蹲,两支冰魄针电射而出,朝它腹下射去。 
  在这同时,站在阮天华身后的秦妙香也出手了,屈指连弹,几点火星—连串的射到绿毛
蜘蛛腹下的地上。 
  这几下几乎是同一时候发动的。 
  羊乐公一记十二成功力的劈空掌,砰的一声,击在绿毛蜘蛛背上,这—记掌力重逾千斤,
直击得绿毛蜘蛛几乎承受不住,两支冰魄神针也及时银光一闪,刺入它腹中。 
  在这同时,但听“轰”的一声,绿毛蜘蛛腹下地上,一下爆起—蓬绿色火焰,熊熊燃烧
起来,只听得—阵滋滋轻响,绿毛蜘蛛身上的绿毛登时着火燃烧! 
  写到这里,作者要先稍作解释,否则读者先生就会指出破绽来了。 
  先前秦妙香也曾施展“弹指神火”去烧蛛丝,只不过冒出一些火花,就随着熄灭,连一
根蛛丝也烧不断。 
  这回秦妙香弹出来的依然是“弹指神火”,却是连绿毛蜘蛛的绿毛也烧着了,这岂不前
后矛盾?胡说八道? 
  作者要解释的也就相比,绿毛蜘蛛的蛛丝原是它所分泌的一种粘液,一与空气接触,即
凝结成丝,这是任何蛛丝都是这样的。 
  不过绿毛蜘蛛体型已有如此之大,它所分泌的蛛丝也与一般蛛丝粗了百倍有奇,蜘蛛丝
上的粘性也特别大强。 
  秦妙香的“弹指神火”,必须接触到东西,才会爆出火光来,但它粘住了蛛丝,才发火
花,因蛛丝上有着强大的粘力,火种被粘住了,自然燃烧不起来。 
  这回,秦妙香是射到蜘蛛腹下酌地下,没有被蛛丝粘住,才爆出火花来的。 
  绿毛蜘蛛的蛛丝不易被烧毁,但蜘蛛身上的绿毛,没有粘液,只要是毛,都会被火烧焦。 
  当初如果秦妙香把“弹指神火”弹到地上,让它熊熊燃烧,蛛丝纵然不怕火光,但时间
稍久, 自然会被烧断的了。 
  好了,闲言表过,却说绿毛蜘蛛正在畏怯后退之际,遇上一连串的袭击,羊乐公击在它
背上一记掌风,对它虽然无大碍,但两支冰魄神针钻入它腹内,已使它八只毛脚起了一阵颤
抖。 
  如今一蓬“弹指神火”又烧着了它的绿毛,瞬息之间全身都着了火,变成了—支火蜘蛛。 
  只见它迅速蹲了下去,用前面四只毛脚在身上不住的爬动,但它身子却起了—阵又一阵
的颤抖,渐渐僵曲,缩成一团,终于一动不动了。 
  这下可把黑蛛神余良看得又惊又怒,他还以为绿毛蜘蛛是被秦妙香的魔火烧死的,口中
大喝—声,左手朝前一挥。 
  站在他身后的两个黑衣汉子迅捷解开黑布囊的袋口,向前—抖,突见从两只黑布囊中飞
出一片赤金色的东西,少说也有百十来只之多,朝众人头顶飞扑过来。 
  秦妙香叫道: “阮少侠小心,这是苗疆的奇毒之物金蜈蚣,不可让它螫到了。” 
  说话之间,居指向空连弹,弹出一点点火星。 
  黄玉香也纤手抬处,打出—把飞针。 
  羊乐公挥手劈出一记又一记劈空掌。小红、席小蓉、铁若华也各自舞起长剑,护住全身。 
  阮天华听到秦妙香警告;口中大喝一声,赛干将剑划起一道寻丈长虹,朝空中卷去,剑
光过处,金蜈蚣纷纷堕地。 
  不过片刻工夫,漫天飞舞的金蜈蚣已经悉数消灭,再看黑蛛神余良和两个徒弟早已走得
不知去向。 
  地上只留下了僵曲的绿毛蜘蛛,—身绿毛已被烧成了焦黑。 
  羊乐公喜道: “好了,大功告成, 总算把一只天下奇毒的绿毛蜘蛛杀了, 今天要不
是席姑娘两支冰魄神针,只怕还制不住它呢!” 
  席小蓉道: “可惜我的两支冰魄神针找不回来!” 
  这两支冰魄针.可说是她和阮天哥结识的定情之物,失去了自然十分可惜。 
  秦妙香道: “原来是席姑娘两支冰魄针把它打死的,我还正在奇怪,光凭我的弹指神
火,应该还无法把它置于死地的。 ” 
  小红道:“可惜被姓余的老头逃走了。” 
  铁若华道: “他既是贼人一党,还怕他逃走吗?” 
  黄玉香道: “阮大哥,你快过来想想办法,三师妹身上还被蜘蛛丝粘着,无法动弹呢!” 
  羊乐公、阮天华、小红,铁若华一起走了过去。 
  只见罗香玲直挺挺躺在地上.他从头到脚,纵横交织少说也有十几根蛛丝。粘得牢牢的
就象十几根细索捆住了一样连手脚都无法动一下。 
  小红道: “我来给罗姑娘把蛛丝挑断。” 
  黄姑娘道: “方才我也想用剑挑的,但这蛛丝不畏刀剑只怕削不动它,反而把剑粘住
了。” 
  小红一下抽出赛莫邪来。用剑尖朝蜘蛛丝挑去,那知这一挑。剑尖一下粘住蛛丝, 再
也抽不回来, 急忙用力—铮,蛛丝粘力之强,任你再用力也挣不脱,不觉挣红了脸。奇道:
“阮大哥方才不是一下就把蛛丝削断嘶了,我怎么会削不断的呢?”黄玉香道:“就是削得
断也没用, 粘在三师妹衣上的。还可以换一条衣衫, 但三师妹的头发上, 手腕上都被蛛
丝粘着,又怎么办呢?”羊乐公沉吟道: “小兄弟和小红姑娘这两把剑都是竺嘏铸的,小兄
弟削得断,小红姑娘削不断,这就表示并不是剑不利,而是你们二人练的功夫之故。 
  对了,可能是小兄弟练的“紫正神功”正是蛛丝的克星了,小红姑娘你把剑交给小兄弟
试试,是不是可把蛛丝削断了?” 
  小红正因长剑剑尖被蛛丝粘住,—直握在于里无法收回,闻言忙道: “阮大哥,你快
把剑接过去。” 
  阮天华接过剑柄,说也奇怪,剑尖本来被蛛丝粘着无法收回,但阮天华刚刚接过剑柄,
蛛丝就忽然断了。 
  羊乐公拍手道:“老夫说得如何?现在证明小弟兄练的神功是蛛丝的克星,无怪方才绿
毛蜘蛛看到小兄弟就不迭后退,这么看来,小兄弟只要逼上一步.准可一剑把绿毛蜘蛛劈
了。” 
  席小蓉道: “我就不用打出两支冰魄针了。” 
  羊乐公嘻的笑道: “你看到小兄弟涉险朝绿毛蜘蛛逼近过去,两支冰魄神针还会不打
出去吗?” 
  席小蓉如果看到阮大哥涉险,当然会把冰魄神针打出去,但这话经羊乐公口中说出来,
她脸上不禁为之一红。 
  这时阮天华已把赛莫邪剑交给小红。 
  秦妙香喜形于色,说道: “阮少侠练的神功,可以克制蛛丝,那就好了,阮少侠,你
快替三师妹把蛛丝除去了才好。” 
  阮天华不觉迟疑的道: “这个……” 
  罗香玲从头发,脸颊、手腕,以至胸口、腰肢、 一直到双脚,纵横交织,少说也就十
数根蛛丝粘得紧紧的。 
  要替她除去蛛丝,全身上下,全得用手捉摸。 
  罗香玲如果是男个子倒也没什么,但罗香玲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家! 
  再说,象他替席小蓉起下两支冰魄神针,是在一处洞窟之中,除了两人,没有第三个人
在场,纵是姑娘家的隐秘之处,没人看到,也还罢了。 
  如今,当着这许多人面前,在一个姑娘家的身上到处捉摸,教他如何不感到为难? 
  黄玉香看他面有堆色,娇声道: “阮大哥,这怕什么呢?我们魔教,没有什么男女授受
不亲这一套,你只管下手,三师妹不会怪你的。 
  至于你嘛,只要你心里不把三师妹当作女的就是了,武林中人,救人第一,难道你忍心
看着三师妹被蛛丝缠着不能动弹? 
  因为她是女的,就不救了?你不出手,只怕没有第二个人能够替她解除这十几根蛛丝
了。” 
  羊乐公点着头道: “黄姑娘说得对,小兄弟,你就把罗姑娘当作你的小妹子,哦,不、
不、你把她当作小兄弟,就不用顾虑什么了?” 
  小红也在旁道: “阮大哥,这蛛丝只有你能把它除去,你不去,还能有谁除得去?你
快些动手吧,罗姑娘这样多难受呢! ” 
  罗香玲本来闭着的眼睛人,倏地睁开眼来,望着阮天华道: “阮大哥,你只管动手,
我……我不要紧的, 从现在起,我……就认你做大哥,你就不用为难了。” 
  席小蓉轻轻推了阮天华一把 说道: “阮大哥,快去动手了呢,大家都在等着你,替罗
姑娘除去蛛丝,我们地好快些回去。” 
  阮天华经大家一说,只得点头道: “好吧,罗姑娘,从现在起,你是我的小妹子了,
大哥那就动手了。” 
  罗香玲嗯道: “谢谢大哥。”她赶紧闭上了眼睛。 
  阮天华再也顾不得男女之嫌,默默运起神功,先用手指朝罗香玲秀发上粘着的一根蛛丝
轻轻拂拭一下。 
  经他手指轻拂,蛛丝果然立被化去。 
  这下证实了自己练的“紫正神功”果然可以把蛛丝除去,当下那还怠慢,先把她秀发上
粘着几根蛛丝,用手指一一拂过。 
  然后手指顺着蛛丝从她脸颊。肩头,手腕.一路拂拭面下,现在拂拭到她胸前鼓腾腾的
双峰之上了! 
  纵然他心头想泯除男女两个字,但事实上罗香玲是—个娇美得象花朵般的姑娘家。 
  尤其手指接触到她这又挺又软的双峰上面,罗香玲双颊羞得通红,眼睛闭得紧紧的。 
  阮天华也不禁面红耳赤,手指起了轻微的颤抖,总算很快就拂拭过去,由腰而股、而膝,
最后拂拭到她脚踝,把姑娘家从头到脚几乎抚摩遍了,等到蛛丝悉数除去,阮天华额头上汗
水已经涔涔而下。 
  秦妙香道: “多谢阮少侠了。” 
  一面说道: “三师妹,好啦,你可以起来了。” 
  罗香玲依言—跃而起,胀红着娇艳如花的粉脸,走到阮天华面前,盈盈拜了下去,说道:
“大哥在上,请受小妹一拜。” 
  阮天华慌了手脚,忙道:“不敢,不敢当,罗姑娘快快请起。” 
  罗香玲拜下去的人,却不肯站起身来,仰脸说道: “大哥,这话就不对了,你认了小
妹,小妹自然要拜见大哥,你怎么又叫我罗姑娘了呢?” 
  阮天华连连点头道:“是、是、在下忘了,妹子快快请起。” 
  伸手把罗香玲扶了起来。 
  阮天华回头看去,小红、席小蓉她们掩着嘴在笑,不觉说道: “你们也不来帮我把她
扶起来。” 
  小红笑道: “你们是兄妹咯,做妹子的给哥哥行礼,也要旁人来扶吗?” 
  罗香玲秋波—转,咭声娇笑一声,说道: “大哥,小妹见过了大哥,总该见见嫂子吧?” 
  小红被她话得脸上—红,作声不得。 
  就是席小蓉也被她说得有些不自在, 
  羊乐公呵呵笑道: “你们都抢着叫阮小兄弟大哥,却没没人叫我老哥哥的。 ” 
  小红道: “谁说没有,我就叫你老哥哥咯!” 
  黄玉香抢着道: “我也认你做老哥哥。” 
  —时席小蓉、铁若华,罗香玲都抢着叫“老哥哥”。 
  秦妙香盈盈走近,说道: “羊掌门人,她们是小妹子,我是大妹子了,老哥哥收不收
呢?” 
  羊乐公道: “你只比她们大上几岁,在老哥哥眼里,你还是小妹子呢!” 
  阮天华道: “恭喜老哥哥,—下收了这许多小妹子。” 
  羊乐公目光环顾,张开大嘴,乐得大笑道: “老哥哥一下收了这许多小妹子,其实还
不是沾了小兄弟的光,她们不 
  叫你大哥,那来我这个老哥哥? 
  哈哈,咱们原是找秦小妹三位来的,如今已经找到了, 
  还是快些回去吧,别让大家惦记才好。” 
  秦妙香也因黑蛛神此来,明明是为了对付自己三人的,这片森林自然不便再住下去,当
下就和大家一起离开树林, 
  回到青螺山庄,已经快接近黄昏。 
  商桐君,桑鸠婆等人因几人去了将近一个时辰多,还没回来,正感到焦急,羊乐公已经
领着阮天华等人走入。 
  桑鸠婆就埋怨道: “老婆子方才本来就不同意羊掌门人领头去的,他是老顽童,出去
了就不知道回来,大家正准备派人找你们去呢!” 
  羊乐公呵呵笑道: “由羊乐公领头,还会出什么差错?哈,你们还不知道咱们在山顶和
千年蜘蛛大大的斗了一场法呢!” 
  秦妙香三人朝商桐君,桑鸠婆等人一一拱手为札。 
  商桐君含笑拱手道:“商某等人前些日子对秦姑娘三位多有误会,三位姑娘幸勿介意才
好。” 
  秦妙香连忙还礼道: “商掌门人言重,当日全是镇九宏从中挑拨,事情已经过去了,
商掌门人还提他作甚?” 
  羊乐公看大家没问他如何和千年蜘蛛斗法,不觉大声道:“你们到底要不要听咱们在山
顶和蜘蛛精斗法的事儿?” 
  桑鸠婆道: “没人拦着你不说,你只管说出来就是了。” 
  羊乐公就指手划脚的把刚才在后山树林中发现绿毛蜘蛛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众人听说绿毛蜘蛛的蛛丝竟有这般厉害,莫不暗—暗咋舌不止。 
  晚餐之后,由商桐君和席子常,封自清三人值夜,桑鸠婆领着一班女将就回第二进休息
去了。 
  却说席小蓉昨晚听那个“老哥哥”以“传音入密”叮嘱自己, 叫自己今晚二更,到青
螺山庄前面去,就可以看到他。 
  这话地牢牢记在心里,连干娘面前也不敢吐露一点口风。 
  她是和小红一个房间,快近二更,就悄悄起身,看看小红睡得正甜,轻手轻脚的走出房
间。 
  因为今晚预防对方有人偷袭,青螺山庄中戒备森严,前厅由商桐君等三位掌门人坐镇,
她当然不敢从前厅出去,只好从第二进左侧越墙出去。 
  她走出长廊,目光迅快的一瞥,眼看没人注意,就双足一点,纵身跃起,越墙上头,飞
落地面。 
  这是青螺山庄的左侧,十丈外就是一片浓密的树林子了,四顾无人,急忙双足点动,身
如乳燕投林,—下掠入林中,再低着身子悄悄穿林而行,朝前面绕去。 
  就在这时,耳中听见一个极轻的声音说道: “小妹子,你这时候才来,快些过来。” 
  席小蓉听出声音就在前面,这话声又尖又细,正是昨晚帮自己弹石子的老哥哥,不觉喜
道:“老哥哥,你在哪里呢?” 
  老哥哥的声音道: “你们快来就是了,老哥哥正忙着呢!” 
  席小蓉道: “老哥哥,你说我们?我只有一个人来的,连干娘都没敢告诉她。” 
  “嘻嘻!” 
  老哥哥笑道: “你姐姐不是跟着你来的?来了,还躲躲藏藏的作甚?老哥哥要是连一个
人都看不到,还叫老哥哥吗?” 
  席小蓉方自一怔,刚转过身去,只听身后响起小红的笑声说道: “蓉妹,是我,师父
不放心你一个人出来.才要我跟着你来的。” 
  席小蓉奇道: “干娘也知道我出来了?” 
  小红道:“今晚可能会有贼人来袭,师父自然没有睡了。” 
  只听老哥哥的声音哼道: “有老哥哥在这里, 有什么不开眼的人,咱们就给他来一个,
抓一个,来两个抓一双,好了,你们两个快些走过来, 帮我抓人就是了。 ” 
  席小蓉、小红一路穿林行去,快近山脚,树林广外正有一个头盘小辫,身穿蓝布大褂的
瘦小老头坐在山石上结网,回头朝两人说道: “两个小妹子,我就是老哥哥呀,还不快过
来?” 
  席小蓉和小红趋着月色, 已可看清这位老哥哥的面貌,那是一个看上去又象五十来岁, 
又象六十出头,七十光景,反正从他脸上很难看出他的年纪来。 
  只是生杆极为猥琐、短眉、 小眼、 尖鼻、鼠嘴,五官几乎都挤在一起,看上去十分滑
稽,加上嘴角上留着两撇往上翘的鼠髭,说话的时候,还会一翘一翘的动着。 
  两位姑娘家从未见过他,不觉怔得一怔,这样一个人,会是高人? 
  瘦老头双手忙着结网.一面耸着肩尖笑道: “你们两个楞着什么?不认识老哥哥?嘻嘻, 
老哥哥早就认识你们了。” 
  他指着小红,说道: “你是小红小妹,咱们在岳阳楼见过,那天老哥哥身上没带钱,
给伙计逼着要酒帐, 正好兄弟你们三个来了。 
  老哥哥就要伙计到楼上跟小兄弟收,不过那天你们没见到老哥哥,所以见了面还是认不
得,嘻嘻现在你想起来了吧?” 
  接着又指指席小蓉道: “你是小蓉小妹,昨晚老哥哥还帮你弹石子,不过你也没看到
老哥哥,这也难怪你不认得了……” 
  说到这里,忽然又道: “你们师父,干娘大概不放心你们,也赶出来了,老哥哥已经
告诉她,你们两个跟老哥哥在一起,不碍事的,现在她又回进去了。” 
  小红想起师父说过,这位老人家可能是武林前辈奇人酒泉醉果老,这就问道: “老哥
哥,你老就是……” 
  瘦小老头没让她说下去,嘻嘻笑道: “老哥哥,就是老哥哥咯!” 
  席小蓉道: “老哥哥,你老昨晚叫我今晚二更出来,不知有什么事吗?” 
  瘦老头嘻的笑道; “昨天你不是说可惜没有见过老哥哥吗?老哥哥约你来,就是让你见
见老哥哥的,不过你们来得正好,老哥哥有两件法宝,要传给你们……” 
  席小蓉道: “老哥哥要送什么法宝呢?” 
  “法宝?” 
  瘦小老头耸肩—笑,说道:“法宝,自然是很厉害的法宝了,你们总听过封神榜吧,元
始天尊和通天教主两人门下,每个人都有几件法宝,老哥哥送你们的法宝,当然也不会差到
那里去。” 
  小红道: “老哥哥要送给我们的是什么法宝呢?” 
  瘦老头双手不停的结着网,—面说道; “你没有看到老哥哥正在结吗?” 
  小红道: “你结的是渔网,这有什么用?” 
  “谁说的?” 
  瘦小老头两颗小眼—瞪,说道:“这是人网。” 
  小红道: “人网?” 
  “没错?” 
  瘦小老头道:“抓鱼用的是渔网,这是抓人用的不是人网吗?” 
  席小蓉道: “那我的呢?” 
  瘦小老头一指身边,说道: “送给你的是剑网,老哥哥早就结好了。” 
  他依然一手拉丝,—面用手掌抡过,然后手法熟练的结着网。 
  席小蓉看他拉出来的丝,晶莹有光大约有两股线那么粗细,和下午看到的蛛丝差不多,
忍不住问道: “老哥哥,你这是什么丝呢?” 
  瘦小老头道: “你们下午不是看到过吗?这是蛛王的丝,刀剑都砍不断,结网最好了。” 
  原来地上那团黑越越的东西,正是绿毛蜘蛛! 
  小红奇道: “这蛛丝不是很粘吗?” 
  瘦老头道; “是很粘,所以老哥哥要把它烤干了才能结网。” 
  席小蓉道: “你用什么东西把它烤干的呢?” 
  瘦小老头左手掌—摊,说道: “你没看到老哥哥用手在抡吗?” 
  他这一摊手,手掌心果然赤红如火,他右手拉出蛛丝,经左手掌心抡过,蛛丝就被烤干
了。 
  他没待两人再说,接着道: “这蛛丝虽经老哥哥烤干,但粘性犹存,只要遇上人体上
的热气,仍会发挥它的粘性,做人网是最好没有了。” 
  小红道: “粘住了人,又如何解得开呢?” 
  瘦小老头道: “这个容易, 只要冷水一浸,就可以解开了。” 
  说到这里,接着道:“好了,好了,这一大张网,结了我大半个时辰,总算结成了,嘻
嘻,咱们现做现卖, 马上就可以派上用场了,这东西不用的时候,可以折起来,放在革囊
里,用时只要撒出去就行了。” 
  接着从他身子右侧取起一张较小的蛛网,又道: “这剑网也可以抓人,但只能抓一个
人,来,老哥哥先传你用法,你三天之后就可以去网剑了。” 
  说着把一张较小的蛛网递给了席小蓉,一面以“传音入密”和她讲解如何使用的手法,
席小蓉自然牢记在心。 
  瘦小老头又把那张较大的蛛网,折起来递给小红,也以 
  “传音入密”教她如何撒网,小红听得不住的点头。 
  瘦小老头道: “今晚咱们就得用这张人网来抓几条人鱼,不过今晚抓人,可不用撒
网。” 
  小红道: “那要怎么抓呢?” 
  瘦小老头耸耸肩,嘻的笑道: “南山有鸟,北山张罗,今晚咱们只要把网张在树林子
里,他们自然会自己投进去,你们两个只要守着网就好了。” 
  边说,就双手把—张大网撒了开来,又用几根蛛咝,把网粘在两棵大树之间,一面指指
树后,说道: “你们一人一边,站到树后去,时间差不多了,只是不许出声,好了,你们
快去藏起来吧!” 
  小红,席小蓉两人依言迅快的闪入两棵人树之后。 
  她们堪堪藏好身子,突听得一声极长的嘶然破空之声划空而来,一下泻落到石级前面,
一共有四个人。 
  中间一个是面貌清翟,黑须飘胸,身穿一件蓝缎长袍的老者,手拄一支龙头杖,看去道
貌岸然,一派绅士模样。 
  左首—个头挽宫髻,一身绿色衣裙的少妇,生得杏眼桃腮;眉眼盈盈,她双手扶着蓝袍
老者,半个身子几乎贴在老者身上,亲嫟得有些肉麻。 
  另外两个, 一个是生得又白又胖的黄衣人和尚,凸着肚子,两耳还穿着两个大金环,
赤脚,脚踝上也套着两个金环,手上捧一支三尺长的戛章戛。 (嗽嘛用的法器似锏也是鞭) 
  一个是长发披肩,一身黑色道袍的道人,手持一柄黑色拂尘,连面貌都看不清楚,只觉
他一身都是邪气, 
  不,这四个人身上都有一股说不出的邪门。 
  小红和席小蓉两人心中暗暗吃惊,心想: “这四人来得好仇不知又是什么邪魔外道?” 
  正想之际,只听得老哥哥的声音传了过来,说道: “你们莫动,这蟠冢三妖可机伶得
很,哦,你们没见过他们吧?老哥哥不妨给你们介绍一下,中间那个蓝袍老者是假正经贾书
香,别看他一脸道貌岸然的模样,却是一肚子坏水,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 
  他身旁的绿衣少妇叫做九骚娘子,也不是好东西。那和尚叫做该死和尚不空,那道士叫
做黑心道士,合起来叫做蟠冢三妖,和秦岭四凶是沆瀣一起的东西,他们大概是要替秦岭四
凶报仇来的了。” 
  树林子外瘦小老头就坐在石上打盹,生似毫不知道他面前已经多了四个人。 
  黑心道土飞落之处,就在瘦小老头边上,他口中喝道:“这老小子是干什么的?” 
  口中喝着,左脚已经飞起一脚朝瘦小老头踢去。 
  这一脚原也只是想把瘦老头踢个筋头而已,用力并不大重。 
  那知—脚踢出,但听“砰” 的一声,脚尖竟然踢在大石上,感到一阵剧痛,低头看去,
瘦小老头依然酣睡如故,心头不禁大怒,大喝一声:“老小子,你还不起来?” 
  又一脚朝瘦小老头踢去。 
  这回不但挨了右脚,而且觑准小老头踢去的,那知等到踢上,依然“砰”的一声,踢在
大石之上,但觉脚尖一阵剧痛,几乎象折了骨一般。 
  瘦小老头给他这声大喝,口中啊了—声,矍然惊醒过来双手揉着眼睛,说道:“是……
是什么人在叫小老儿?” 
  黑心道士喝道:“你是什么人?” 
  瘦小老头睁着一双还没睡醒的眼睛,缓缓站了起来,说道: “小老儿是什么人?嘻,这
位道爷问得好不清鲜?小老儿自然是小老儿了。” 
  黑心道士看他一幅窝囊的样子,不象是个会武功的人,但依然问道: “你在这里作甚?” 
  瘦小老头眨着小眼,耸耸肩,陪着笑道:“道爷没看到吗?小老儿是捕鱼的,年纪大了,
嫌船上风很大,睡不稳,所以想在这里打个盹,道爷是不是要买鱼吧,今天小老儿遇上上了
鬼,一条鱼也没有抓到,你看只有—涨空网,什么也没有。” 
  他取身边用树桠叉缚着的一个网兜朝黑心道士扬了扬。 
  这一扬不打紧,黑心道士但觉一股奇腥的气味直扑面门,中人欲呕! 
  假正经贾书香看他和一个猥琐老头说个没完,不耐道: 
  “道兄别和他噜苏了,咱们走吧!” 
  黑心道士一言不发,挥手一掌,朝瘦小老头迎面劈去。 
  瘦小老头口中,啊了—声, 被打得连翻两个筋斗,双脚一伸,就一动不动。 
  四个人就没再去看他一眼, 各自双脚—顿,正待纵起,黑心道士突觉左脚踩上被人一
把扯住,没有纵得起来。 
  双手扶着假正经的九骚娘子堪堪跟着贾书香纵身而起,突然裙子下摆被人扯住, “嗤”
的—声撕下了一截,口中不觉尖声叫了一声! 
  贾书香急忙刹住身形,问道: “九娘,你怎么了?” 
  九骚娘子粉脸红晕,回头看去,黑心道士还站在下面,相差了三四级,不觉娇嗔道: 
“是你扯奴家的裙子?” 
  她再一低头,看到裙子韵后面下摆已被扯下了一大块,更觉有气,说道: “死道士,
你这是作什么?” 
  黑心道士道: “贫道被人拉住了脚,几时惹你了?” 
  九骚娘子格的笑道: “还不是?你把奴家裙子都扯破了,还想赖吗?” 
  黑心道士道: “谁扯你的裙子了?” 
  九骚娘子目光一注,被撕下的一截裙子还搭在他肩上,不禁更是有气,回身走下两级,
伸手一指黑心道士肩头,说道: “你扯破了奴家的裙子,还搭在肩头,你还不承认?” 
  “拍!”一声脆响,黑心道士脸颊上挨了一记耳光。 
  黑心道士不由怒道: “你敢打贫道的耳光?” 
  “嘶”,九骚娘子的百摺裙又被撕破了一块。 
  九骚娘子娇声道:“奴家几时打你了?啊,你……你要死了!老爷子,你看,这死道士
又撕破了奴家的裙子,奴家还有脸见人吗?” 
  黑心道士站在她低下一级,撕她的裙子自然是举手之劳,极为方便。 
  贾书香眼看黑心道土两次撕破爱姬的裙子,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沉着脸道: “这就
是道兄的不是了,九娘是女流之辈,遭兄两次撕破她的裙子,实在说不过去。” 
  黑心道士压根儿就没撕过九骚娘子的裙子,闻言不觉气得胀红了脸,大声道: “贫道
几时撕过她的裙子, 这话从何说起?” 
  “拍!”黑心道士脸上又重重的挨了—下。 
  黑心道士怒声道: “好个骚娘,你敢一再的动手,那是仗贾兄的势了。” 
  “啊!”九骚娘子忽然尖啊出声,飞红着脸,说道: 
  “老爷子,死道士在拧奴家的腿,这一把拧得好重!” 
  当着贾书香拧他爱姬的大腿,这可把贾书香激怒了,目中射出两道精光,沉喝道: 
“道兄还是三清弟子,怎好如此下流?当真没把弟兄放在眼里了?” 
  黑心道士怒声道: “贾兄相信这骚娘的话?贫道既没有撕她裙子,也没拧她大腿,你我
数十年交情,竟然庇护一个骚娘,连贫道也不相信了?” 
  就在他说话之时,九骚娘子又啊了一声,尖声道: “好个死道士,你口里说不敢,却
又拧奴家一把,奴家和你没完……” 
  双手乍发,尖尖十指朝黑心道士面门抓去。 
  黑心道士待要出手化解,那知一双衣袖竟然被人扯住,没来得及封架,脸上一阵剧痛,
竟被九骚娘子抓破了十道血痕,热辣辣的生痛。 
  这下可把黑心道土激怒,挥手—拿拍了过去。 
  贾书香极忙伸手一架,喝道: “道兄怎么如此……” 
  “砰”话声未了,小腹就重重的挨了一掌,击得他上身晃动, 口中沉喝道: “好哇,
道兄竟敢和兄弟动手了。” 
  左手架住黑心道士的手掌,右手一记切掌,朝黑心道士左肩劈落。 
  黑心道士,心里明白, 自己根本没有出手,但贾书香一掌劈来,他只好左手划圈化解。 
  那知只划了半个圈,突然手肘被上攀住, “砰”, 贾书香劈落的一掌,不偏不倚劈在
他左肩之上,这一下劈得他半边身躯又麻又痛,一条左臂再也举不起来,身子托的往后跃退,
右手黑玉拂尘当胸,厉笑道: “姓贾的,你为了一个骚娘,当真和贫道动手了,来,真要
动手,贫道未必怕你。” 
  九骚娘子道: “你当然不怕老爷子了,不然敢当着老爷子的面,撕奴家的裙子,还拧
奴家的大腿,我和你没完。” 
  一双玉手直伸,十指尖尖向前,纵身扑了过去。 
  贾书香怕爱姬有失,喝道: “九娘,你快退下来。” 
  身形一晃,紧跟着九骚娘子掠出。 
  黑心道士恨透了九骚娘子,看他爪先人后,凌空扑来,他自然知道九骚娘子出手,贾书
香一定会跟紧着过来,自己以一敌二,吃亏的当然是自己。 
  因此没待九骚娘子扑近,先出手为强,口中沉喝一声,右手一振,—记劈空掌,朝九骚
娘子拍去。 
  他当然知道自己武功虽然胜过九骚娘子,但九骚娘子也绝非易与, 这一掌不过是不让
她逼过来而已。 
  那知劈空掌堪堪出手,只听呼的一声,凌空扑来的九骚娘子就象风吹柳絮一般,随风扬
起,一下朝左侧树林中飞去。 
  紧接着只听九骚娘子娇滴滴的声音从林中传了出来:“啊唷,快来救救奴家……” 
  贾书香听得—怔,怒目喝道: “黑心道士,你敢伤九娘,老夫会找你算帐。” 
  话声甫落,突听耳边有人说道: “快去吧!” 
  贾书香人已纵身朝树林中掠去,一时还没辨出这句话是谁说的?刚扑到林前,突觉身后
传来一股大九往前一推,身不由己的加速朝林中投去。 
  却说该死和尚不空眼,看着贾书香和黑心道士为了九骚娘子,竟至动武,他对黑心道士
扯破九骚娘子罗裙,觉得错在黑心道士,是以站在一旁一言不发,也没去劝架。 
  这时九骚娘子和贾书香先后朝林中投去,突听耳边有人细声阴沉的道: “现在孩你
了。” 
  这同时,黑心道士也听到耳边有人沉哼道: “原来是你的诡计。” 
  树林前面只有两个人,这话自然是该死的和尚说的了,不觉张目道: “什么诡计” 
  该死和尚道: “你说什么?” 
  话声刚出,突觉两缕极细的风声朝自己“游魂”, “血阻”两穴袭来。 
  双方对着面,不是黑心道士偷袭自己,还有谁来?无怪他方才说: “现在该你了”,一
时不觉大怒左手一抄,接住了两颗极小的石子,耳中也适时听到贾书香和九骚娘子的挣扎呼
救声音,心中暗暗恼怒,狞笑道: “好哇,你黑心道士果然不是东西!” 
  左手—抬,把抄来的两颗石子朝黑心道士兜心打去,右手戛章戛一指,大步逼上。 
  黑心道士刚说了句: “贫道说了什么?” 
  陡觉两缕劲风当胸急射过来,急忙左手拂尘一挥,把两颗石子击落, 口中喝道: “你
这是什么意思?” 
  该死和尚刚跨出两步,突觉一股无形劲力,重重的击中自己腹部,这—记不用说当然是
黑心道土的“黑煞拳”了,一时那还打话,一步跨上,举起戛章戛当头就砸。 
  黑心道士堪堪把两颗石子卷飞,该死和尚的戛章戛已如泰山压顶般砸来,几乎不容他有
开口说话的机会,心头也被激怒, 
  身形—个轻旋,拂尘已交到右手,嘶的—声横扫出去。 
  但他虽然避开了当头砸落的戛章戛,左肩却被重重的击了一拳,打得他身子几乎俯冲出
去。 
  该死和尚也在黑心道士闪身而出之际,突觉大肚上又重重的挨了一举,这自然是黑心道
土闪身之时往后挥出的一记拳风了。 
  两人各挨了对方一记,心头更怒,一个戛章戛挥舞如雷,攻势沉猛无匹,—个黑拂尘挥
洒如风,散作—蓬黑烟。 
  两人相处数十年,对方有些什么绝活, 自然—清二楚,因此不但你攻我破,而且各出
奇招,以求先占上风,这一战当然十分激烈。 
  隐身在两棵大树后面的小红和席小蓉看到四人现身之后,老哥哥戏耍黑心道士和九骚娘
子,几乎连人影都看不到。(如果她们看得到老哥哥的影子,贾书香等老魔头自然也看到了) 
  后来九骚娘子和贾书香先后被人推进了蛛网,两位姑娘心里有数,这些都是老哥哥在暗
中使的手脚。 
  现在,黑心道士和该死和尚动上了手,她们却看清楚了,老哥哥象大马猴似的一条影子
在两人的鞭影拂尘之间,钻进钻出,一面用脚踢黑心道士的屁股,一面用拳打该死和尚的肚
子,忙得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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