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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雄成龙


第二十四回 恩怨难分



    过了半晌孙大真郑重的道:
    “血债血还固是人之常情。知过能改便是圣人,那蒙面大汉浪迹江湖如受良心谴责,
日后遇上还黄兄剑下留情……”
    孙大真的这番话,深深地感动了黄勇,面上流露犹疑之色。
    适才那条黑影如飞絮般落在孙大真和黄勇二十余丈的树阴后,一对炯炯有神的目光
瞬也不瞬的盯着两人。
    孙大真的声音清析的传人他的耳膜,激之情在胸中涌起只因相距近飓尺,故尽力摄
神静气的侧耳细听。
    只见黄剑勇眉深锁,一阵叹息道:
    “孙儿金玉良言兄弟心头,惟师仇如山,兄弟恐难抑止得住!”说到这里,连挥手
中半截断枝,激动的接着道:“兄弟凝遭闵山,变成孤儿,在京城中当名童仆一日三餐
难饱,且堂受主人毒打,只有丫环春香姐待我最好……”
    隐在树苗后的黑影听到这,惊然一惊,暗忖:
    “黄勇的遭遇一样,他能走正义之途,唉!我却成长人世的魔头……”
    黄勇沉重的语声又飘送过来:
    “一日,春香姐袒护我而激怒了主人,竞遭毒手,在悲愤激怒之下,主人猝不及防
亦为我随手捞起的尖刀贯胸而死。
    夜深人静,惨嚎声惊动四邻,因此落荒而逃。
    路途不熟,后有追人,情急之下跃人护城河,随波逐流,总算逃出虎口。
    上岸已筋疲力竭,举步如蜗行,迷朦中失跌入先师遢留秘笈的深坑……。”
    黄勇言及于此,摇头叹息!
    孙大真亦为黄勇的这番坑坷身世嘘嘘不已,安慰着道:
    黄见这番遭遇,焉能说不是塞翕失马,天助人助!
    黄勇接着道:
    “兄弟末途逢此奇缘,为怀念春香姐,立誓今生不与女人过招,终身不娶。”
    孙大真到情的道:
    “人世间恩恩怨怨轮回不息,我等能守正不阿方为人敬重,兄台不应胸存见才是。”
    黄勇脱离人世,孙兄试想:先师遗志,兄弟岂能不遵?”
    这番话道来豪气万丈,令人暗暗钦佩。
    隐在树荫后的黑影面现惭色,忖道:
    “他仅得先师遣宝,即能人此忠贞师门,乐怀难忘,我呢?恩师终日皮鞭下救出我
的性命,且蒙授技,怎对得起先师地下英灵……”
    黄勇的话音扎断了他的思潮,只听到:
    “孙兄高雅之声,想不到见光弟之贩夫俗情。”
    孙大真灵言长笑一声,声如宏雷。足可震撼山岳,可见内功已臻相当火候,声落接
着道:
    如黄见所言不差,师门思重如山,纵然粉身碎骨,亦难报于万一,不瞒你说,小弟
生性恬静,生平嫉恶血腥,但每忆及少林寺所侮辱,内心总惴惴不安,日在遇上剑鹰邦
那批魔徒,真不知如何是好?今夜恭黄兄闻教言,直感愧对师门,无地自容!”
    “孙兄过谦了,就以孙原那份浩然豪气,已是弟所不及!”
    孙大真赧然一笑,道:
    “多蒙黄兄夸赞,黄兄已得飞驰十三侠真传,小弟怎能望兄项背……。”
    提起先师,黄勇感歉的道:
    “以先师当年盛誉,竟受挫于蒙面大汉,实令人不解。”
    孙大正色道:
    过招胜败,决定予武学造诣,但据本门达摩院长老天觉祖师伯分析,南摩陆老前辈
以剑术称雄中原南半壁,剑术早达神化之境,而剑鹰邦文兵堂主洛普的武功,不过他老
人家相若,但洛普却能在九十九招上击败南魔,岂不矛盾?”
    黄勇并末答话,反问道“
    “孙见可知先师何以会挫败于蒙面大汉?”
    孙大真还未答话,黄通接着道:
    “以兄弟猜测,先师一见那蒙面大汉他使剑招竟是八九十年前震惊武林天下的六龙
严千唐小范的“断江裂岳八奇剑”故一经交手,在心里上已输上一等,所谓先声夺人,
十三位先师可能就吃了这点亏!”
    潜伏在荫暗中的黑影,气时面露怔仲之色,眼中泪光莹然,胸中激动万分,一项久
藏的疑问也澄清了。
    这立在二十余丈外的黄勇——近年来崛起江湖的飞驰十三侠的传人,并非虚中生有,
而确有其人。
    月华由枝叶间漓落,现出一付雄伟而凛然的身躯,他正是剑鹰帮主石剑田。
    石剑田今夜偷听孙大真和黄勇的一席话,内心深受遣,内疚懊悔充塞胸中,悲喜交
集,泯灭二十年的良知本性责逐渐萌芽。
    只听孙大真感概的道:
    “江湖上疑感飞骑十三侠恨三十余年。怎会凭空冒出你这个徒弟,令得黄兄畅述,
小弟茅塞顿开。”
    黄勇心神一凛,面露尤色,道:
    “事实上还有一位先师亲收的徒弟!”
    “还有……谁?”显然孙大侠真感到迷惑了。
    “他叫金轩材,被先师收容时亦是一个孤儿,先师因行走江湖,故留下武学护他在
山中勤练,以致江湖上有传人于世,先师蒙难,师兄下落因此不明……。”
    先师遗书所载,师兄生性刚毅,最记师恩,致于消息咨然,不是暗访仇家便是……
已不在人世,但望上苍佑护师兄无恙,异日聊袂江深,以雪门之仇,维护武林正义。”
    这番话说来如洪钟,充满真挚,豪放之情。
    石剑田听来直如焦雷击顶,羞愧难当,无地自容。
    他缓缓地垂首,生怕见着纯洁月华似的,星目中流下了两行热泪,暗忖:
    “我有资格再恢复当年的金轩材吗?武林江湖上谁会相信无恶不作的石剑田,就是
当年正义卓著的飞驰十三侠之徒金轩材吗?”
    石剑田此刻矛盾之极,深欲当师弟之面向先师告罪,以赎前衍,但他没有这份勇气,
要知孙大真和黄勇与剑鹰帮是水火不相容的。
    同时他立誓有一天要跪在先师家前,恳请宽恕件道正义,背师之罪,故意这种作为,
乃在于充实复仇力量……
    黄勇的声音又清析的传来:
    “日后尚请孙兄协助打听敝师兄下落……”
    孙大真为黄勇情义深重而心折,朗声道:
    “黄兄尽管吩咐就是,小弟愿尽大马之力……”
    玉兔西坠,夜凉如水,寒气砭骨。
    夜更深了。
    只见孙大真和黄勇相顾一笑,疾如流星般朝山下那座巍娥屋宇中泻落。
    十里梅园后,一座高峰之下的那幢气派不凡。巍峨高大的屋宇。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更是显得肃穆庄严。
    此刻一条黑影直朝孙府奔去。
    脚程看似缓慢,其实快速已极,眨眼已到孙府。
    只见红巾蒙面,星目剑眉。举止间深具威严气度。
    此人正是剑鹰帮帮主石剑田。
    且说石剑四望着孙大真逝去的身形,不禁恨们若失,一股莫名的力量,躯使他尾随
二人来此。
    此刻,这为阴险狠毒的剑鹰帮帮主,遭受到从末有过的激动,良心与罪恶。惭愧和
痛苦在内心交战。
    月华映照下,只见热泪盈眶,他深深的体会到,黄勇如咒骂他,他不会有如此激动。
    他开始对自己的作为感到厌恶与不齿。
    猛然间好像决定了某一件事,只见石剑田长吸一口真气,身形如劲矢般朝墙边一株
老榕树飘去。
    身形轻灵。不带丝微声息。
    石剑田蜇伏在树上久久未动。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因为他黑道上的魔头。知道做这
种窥探工夫,要紧的就是将整个环境,完全摸清,以防发生意外时容易脱身。
    .以他的判断,黄勇和孙大真目前的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何况还有一个“神棍铁
掌”。
    四下一片寂静,他一打量情势周遭灯火,除东厢隐隐透出一丝昏黄线外余皆熄灭。
    石剑田陡然感到从没有过的紧张,面色微变,这对于他这种老江湖来说,却一种反
常现象,也许是一种不祥的预兆。
    石剑田惨然苦笑。像一片枯叶舵向东厢飘去。
    无声无息刚落在东厢墙下,忽然灯火大明,接着两条身形自随内电岂而出,宛如白
鸟横空,迅快二伦地向采取包围之势。
    这一来,大大出乎石剑田的意料之处,来时自问行踪甚隐密,而且凭籍一身轻功。
绝不可轻易让对方发觉。
    星月电闪,嘿,来人正是黄勇和孙大真。
    石剑田正在惊诧之际,黄勇已疾跨一步,沉声喝道:
    “朋友若自负在江湖上是个有脸人物,请揭开面巾,否则!可怪不得黄某了。”
    石剑日双眼一翻,狡猾地道:
    “两位不问在下的来意么?”
    孙大真道:
    “夜闯本宅,行动鬼崇,还会存着好心么?”
    石剑田知道自己声音隔着布巾。对方陡辨虚实,是以纵声大笑道:
    “既然孙少侠和黄……少侠心起疑念,就是在下据实令告,两位也难以相信,只怪
我无礼夜人贵府,明晨再登门拜贴吧!”
    石剑田暗忖再停留下去,会惹出是非,当场空断。突然一族身,闪电般已退出数丈
之外。
    孙大真见来人要走,袖袍一拂,呼呼两声,疾飞而过,竟然落在石剑田面前。
    石剑田感到寒气直冒,他不相信孙大真竟然具有这般好的轻功。
    只见孙大真双眉一挑,道:
    “阁下未免太小看敝宅了……”
    石剑因并不置答冷笑一声,起手发出一拳,劲风律律招势飘忽已极。
    孙大真怒叱道:
    “小子好狂”
    他是恬淡不争的人,从末与人交过手,这时也不禁被对方称傲之态所激怒,双目射
出摄了光芒,显然,达摩内功心法已在体内运转。
    对方强劲的掌法将袭近前胸,孙大真斗然吸气凝胸疾如惊电奔雷地欺人敌方偏宫,
双手一分,腰肢一挫,右手拍出少林寺十八罗汉拳的“降龙伏虎”,反击敌人胸膛。
    孙大真在少林寺已得法元大师授的数十年排坐精修,内力已达化境,正因他毕生从
未与人过招,是以出手不免有些紧张,且这一掌已用足了浑身九成真力。这达摩内功心
法,乃是佛门至高神功,已绝迹武林百年声势岂可小观。
    但闻掌风狂风之中,隐隐挟有钟声梵呗之音,实遭的景物,宛似染上一种详和的气
息——
    耳观的黄勇,亦为这至高的佛度武功衷心佩服,倒与是众不同。
    石剑田猛感胸中一空,一口真气称然变得浑浊不清,骇然怀道:
    这掌法失传百年,未知孙大真从何得来!
    但他觉这一刹那间,浑身血液忽然随着那梵呼之声沸腾上升,夺目欲出……
    这种佛门神功,在体内强身健骨洗髓,但用于治敌杀近似心里战术,对方愈邪恶,
他的威力愈发显著。
    孙大真的右掌已堪堪接触石剑田的胸腹,而石剑田这时又不敢冒然使出剑鹰帮的绝
学……
    然而,他显然已具有一代武学宗师的高手,嘿然一呼,脚步硬生生撒退出一大步,
左手当胸,右手一挥,终于使出了飞阶十三侠的绝学。
    呼的一声,登时掌含柔劲,拍出刚劲,天下硬柔两天极端的劲道,竟然难聚于一处
发出。
    黄勇登时激动异常,几乎大叫出声:
    “淮流合一,这是大师伯的绝学!”
    说时迟,那时快,两掌一触,彼此俱震开数步。
    石剑田吐声如雷,刷刷刷,连环错攻出十几堂,霎时满天都是掌风袖影,势如万马
奔腾,砂飞石走,极是惊人。
    高手过招,功力七分,经验三分,孙大真功力虽然稍胜对方,但怎能和这位身经百
战,城府深沉的石剑田相比,是帮忽左忽右,只是避开对方的正锋。
    孙大真胸中正如涛浪怒翻着,暗付:
    “我赖以剑鹰帮一拚的达摩内功心法,竞连这小子亦胜不了,怎还配复仇?”
    这时最感震骇的莫过于黄勇,那蒙面人连发十几招,无一不是先师普年称雄江湖的
绝学,心中忽然升起无限的惭愧。
    只取其武学,而违许其原旨,这比之明叛背师门,更加大恶,令人不齿。
    石剑田愈打愈心中愈升起无可抑制的羞愧之念,他闷哼一声,踏步滑游而上,呼的
一招“西北寒风”劈出,风声呼啸,宛如一堵铜墙向孙大真全身压到。
    孙大真这时也看出对方招式的变化,竟然和黄勇极为相似,心头迷们之极,慌忙中
一吸真气,横向左边跨了两步。
    石剑团陡然一个翻身,抽身疾退,身形有如一阵旋风向围墙扑去。
    忽闻黄勇疾呼道:
    “慢走——”
    一个人影如疾矢般闯出来,一声怒叱:
    “相逃么?”
    一道白光挟着猛烈风声,当头砸下。
    石剑田身形尚在空中,前冲之势极疾,堪将和那道白光碰个正着,长吸一口真气,
脚下如风,身形横地滑开。
    这一着正方飞驰十三侠独步身法“六马行空”。
    只听山摇地动般大响一声,一痤石桌已让那道白光砸碎,碎片石屑,满天飞射,
    石剑田回首一看,攻击之人乃是一个银发银须,精神铄矍的老者。
    他暗忖道:
    “神棍铁掌果然名不虚传——”
    忽觉衣袂破穹之声紧逼而来,孙大真和黄勇已“神棍铁掌”孙堂身侧。
    石剑因心头一震,一语不发,足一蹬,扑向黄勇,一掌当头罩下,压得黄勇衣襟向
后鼓起,腊腊作响。
    这一招原是飞驰十三侠嫡传起手式,用意是在试探对方虚实,黄勇惊噫一声,身形
一歪又使出一招“天马行空”避开。
    只见他激动的有点发抖:
    “你是……”
    石剑田长须轻拂,压低了嗓门:
    “金轩材——”
    黄勇不禁一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石剑田双臂一抖,以轻妙身手,抓住一瞬
的空隙,越墙而过,眨眼不见。
    孙堂提棍微征,目注黑沉沉的远方,迷惘苦思。
    环顾当世武林,能有与这蒙面人那份宝学的恐怕数不出几人。
    孙大真也迷惘地道:
    “爸爸,你可看清此人来历。”
    “神棍铁掌”霜眉一皱,嗫嚅道:
    “这个…”
    这时黄勇如梦初醒,陡然像发狂般的呼叫:
    “师兄师兄……”
    他是个极富感情的人,骤然发现十几年从未谋面的师兄,心中充满了激动与兴奋。
    他声音极是宏亮,态度有如疯狂,狂呼之声,剑闻回响听起令人怦然心动。
    “铁掌神棍”孙堂呆了半响,一脸迷惑。
    “飞驰十三侠仙逝几十年,怎地徒弟一个又一个地跑出来……”
    孙大真怅然大悟,高声呼嚷道:
    “该死,我太呆笨了,那蒙面人一定就是金轩材——”
    别看他平日沉凝稳重,这时却急如星火,一跺脚,身形真个有若一条轻烟,亦疾奔
而去。
    孙堂更迷惑了,简直不相信这眼前的一切。
    石剑田揭开面巾,踯躅在无人的山野。
    他的心情激动而紊乱异常,黄勇的呼叫清晰地飘入耳中,但都像锋利的钢刀刺在他
的心房。
    那悔恨与回忆的思潮,如水火相拼般在他心潮掀起冷热的浪潮,颤动麻木了他的头
脑。
    十三位先师谆谆的教导又在他耳边回响着。
    这种受心理上的谴责是任何人所受不了的。
    “我要重新做人,脱离剑鹰帮,但赤木子能放过我么?”
    “如何向黄勇说我就是金轩材,他能相信,他原谅我吧?”
    “黄勇会相信誊满天下,正气凛然的北神龙天翔,即是昔年残杀十三位先师的蒙面
大汉?”
    “黄勇已得少林真传,也是少林派的一份子,恭天心等秃驴俱在剑鹰帮手下,异日
相遇,那时我又该怎么向他解释呢?”
    这一串的问题,重复地在石剑田的脑海里翻滚,使他无法替自己解答,但据当时情
况而论。他万万不能离剑鹰帮。
    然而,一天良猝然发现的人,又怎能再去执行剑鹰帮那种卑劣狠毒的阴谋。
    忽然,他像着梦呓般高声嚷叫:
    “不,我一定要使石剑田恢复金轩材原来的面目,但我仍然要保持剑鹰帮帮主的身
份。”
    这是两个极端矜盾的想法,石剑田自己也知道这将是虚幻而不可能的愿望。
    远处,雄鸡在接二连三地报晓,督着旭日东升。
    这是一个峰腰石崖,一座清静的深洞,洞前一块占地颇为宽阔的坪地。
    这时,龙天翔缓步向一丛翠竹走去,突然一掌斜斜砍落,一根手臂粗的翠竹应手而
断,切口平滑如镜,然后他背紧贴在那谒立在地上的半段翠竹。
    龙天翔身躯魁梧高大,那半截翠竹仅及他的头颈。
    丈余前,龙野盘腿而坐,这时缓缓睁开了眼,凝视着龙天翔,猛吸了一口真气,遂
大声道:
    “爷爷留神了!”
    北神龙天翔面色一凛,将全身真气运集在百骸间,沉声道:
    “你且尽管放胆一试!”
    龙野双目如电,陡然双臂一抖,身躯居然悬空升起,舌定春雷,大喝一声,只见全
身儒服生像有风吹鼓,愈来面色愈红润,顶门热气直冒,蓦然,他的身躯悬空平直前进,
竞如春风中的绿丝,平平稳稳飞掠而出。
    北神龙天翔,这时脸色却呈现慌张之情。
    龙野顶门白烟愈来愈浓,身躯徐徐如蜗牛逐渐前进。
    待近龙天翔胸前半丈余,只见蓦然反手一振,争呜清吟,华光大炼,蜈蚣剑骤然出
鞘。
    说时迟,那时快,龙野霹雳般的大吼一声,凌空极快地一旋身,蜈蚣剑化作一缕红
光,嘶,嘶,剑气之声化作龙吟,一振之下,内力悉数贯注,呼的剑尖直向龙天翔的胸
前戳去。
    先前徐步慢如蜗牛,这时却快如风飓电转,目不接瑕,剑术练到这种程度,已是超
凡人圣!
    蜈蚣剑尖堪将戳头龙天翔前胸,龙野提气大吼一声,蜈蚣剑疾逾惊电地纳入剑鞘。
    这时他斜跨一步,飘落实地,吐出一口混浊真气,顶门上的热气渐渐稀薄。
    龙天翔的身躯高出那半戳翠竹,并非被龙野的蜈蚣剑所砍,而是被剑气隔物透劲,
虚空切断所到致。
    这招剑气比龙天翔的“断江裂岳神八剑法天第一式“五雷震岳”,有异曲同工之妙,
而且还要高出一筹。
    龙野拾起那断翠竹,凝视片刻,他安祥地轻叹了一口气,道:
    “唉,这一记‘越柳劈竹’端的不易学得,不过,我总算违此境了。”
    龙天翔亦面露笑容,道:
    “野儿,你不是平凡的人,你师父公教你“神元八大式”的前四式,你无师自通,
而以生平累积的武学心得,加上绝世的颖悟机智,竞然学会第五式‘越柳劈竹’隔空取
敌的上乘剑法……”
    他瞧见龙野俊美红云的脸上,陡然间变成了苍白之色,连忙叫道:
    “野儿,你怎么了。”
    龙野淡淡一笑,道:
    “大概是十里梅院那一战,体内血亏损过多,虽然这才几天来的静修养,但体力仍
较虚弱,刚才剧烈的运转内力,以致体虚脱,头晕目眩。”
    龙野又接着,道:
    “爷爷不必过尤,野儿只需热水浸一阵,服几粒药丸就不碍事的。”
    虽如所说龙天翔仍不释怀地道:
    “爷爷总担心你上次消耗过甚,蕴藏在脑门“泛丸穴”的枫蛙之毒开始酿发,我还
是以本身真气助你,来得可靠。”
    这种助人恢复功力之法,最耗真元,龙野怎肯接受,道:
    “不,爷爷不必担心,野儿体虚不重,我自疗可愈——”
    说着,回身转入洞中。
    龙野望着龙野的身影,忖道:
    “这孩子,真像我早年,天大的事情也不怕。”
    龙野一面抖着发上的水珠,精神焕发地猛吸一口新鲜空气,呼啸一声,飞泻下山,
向海岸掠去。
    绝世景致呈现眼,、龙野情不自禁地想起了红红,暗忖:“红红也在这儿,观看这
等美景,该多好啊!”
    他把身躯适意躺在沙滩上,苍穹群星在闪耀着,往事前尘,纷致古往,最后,母亲
苍老的容貌填满了心中所有的空隙。
    浑然中,他踏进了梦境。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度。
    大海中,远远现出一点黑影,逐渐近了,原来是一艘巨大的帆船,乘轻风波浪而来。
    将近岸边,忽然呜起号角,那悲壮凄厉的号声,在涛狂大海中散向四方撒播。
    龙野为这声音所惊醒,仰首向黑茫茫的远处,流目听顾。
    这时天空开始下着蒙蒙细雨,海天皆白茫茫一片。
    龙野,一面理着被水淋湿的头发,不禁忖道:
    黑砂环并非港弯,从没有船只停留,这艘船行踪鬼崇十成并非善类!”
    龙野心中盘算着,陡然一翻身躯,如灵般钻出十丈余。
    刷刷连声,跃落一个沙坑中,屏息凝神地探首向外窥看。
    龙野此时内力造诣已是九玄归真的至高境地,黑沉之中虽相隔遥远,一切动静却瞒
不过他。
    船拢岸了。
    只见为数约十五、六位,都是身穿麻衣,背插孝幡,龙野看得真切,那伙人却扛着
一具庞大的桐棺木,棺盖上去,着一只如乳虎般大,双目眼光炯炯的黄毛猫,蒙蒙细水
踞阴气森森,狂海凭添一层可怖气息。
    龙野脑中电光一闪,大吃一惊,忖道:
    “原来是幽冥岛遁世门的,看情形他们似乎要闹动中原可是带了那俱棺木是为的什
么?”
    这一点尤野百思不得其解。
    思索中,只见人群中一位白发皤皤,神采逼人的老老高举手孝幡,迎空连晃三下,
阴沉道:
    “开船——回岛”
    号角响起,巨纳鼓浪而去。
    伏在暗处的龙野又是一惊,心道:
    “那不是南魔陆步深么?他已被遁世门教主阴魂姑借故打入“活地狱”受三种奇毒
之苦,目前期限未到,怎又离岛莫不是,在“活地狱”已秘密炼成功所说的“潜劲流
毒”?
    这点发现,一阵阴影罩过龙野心里,情绪为之紧张起来。
    据地狱美人阴魂姑师弟谢清风所述,只要让他们炼成“潜劲流毒”的绝世武功,剑
鹰帅尽管凌厉无匹,已无不足为奇,由此可窥出这一门功夫之一班。
    不过龙野自知,他并不惧怕这门功夫,只见遁世门出门即是他和谢清风,龙天翔和
冷云姑决战的时候。
    目前因为剑鹰帮已有倾巢而出的迹象,他正龙心武林中实力不足为敌,再加上适世
门这支劲敌,中原情势之恶劣不言知。
    龙野头上微现汗珠,他咬咬牙,双手紧握——
    那十六位遁世门的人,已有四位分明四角扛起那具桐棺余诸十二位变成二排随阵冲
护。
    那只巨大的黄猫,盘踞格盖之上,双目眼光炯炯,大有不可一世之态。
    龙野深吸一口气,让豪情壮志充满心扉!
    提是悄悄施展轻功,身形神妙地飞上山洞,疾闪而入!
    洞中,北神龙龙天翔盘滕端坐,双目皱合,头上,白气腾腾,分明是在连功调息。
    龙息不敢惊扰,走向案前,濡墨挥毫,写着:“幽冥岛遁世门出世,野儿暗随探看,
沿岸北上。”
    然后,摘下壁上蜈蚣剑,疾飘北上。”
    豪雨未停,四际茫茫朦朦,已不见通世门那干人的形影。
    龙野一思索,朝北凌空扑飞驰去。
    果不出所料,摸行三四里路,过世门的人队乃在眼前徐徐移动。
    龙野知道那些人无一不是顶尖高手,故不敢过份暴露身形,忙吸住真气,放轻步伐,
远远尾随。
    霎时只见遁世门的人已转人一个山弯,隐没不见。
    龙野忙提一口真气,像枯叶般轻轻飞飘出去,蓦然——龙野心中一震,闪电般藏身
在沙堆后。
    飕,那黑影迅快无伦地掠顶而过,直向群奕而去,原来是一头大黑鹰。
    龙野穷极目力,在那刹那间已看清,只见那黑鹰的腹羽有一业如剑的白毛。
    一个念头如电光一闪,龙野不禁一愣,暗忖:
    “那不是剑鹰帮所饲养的巡逻鹰?”
    他在幽冥岛曾老过一次,是以想不起来。
    龙野望着巡逻鹰的消逝,下意识地感到潜伏的危机,已——将酿发出来。
    过了片刻,他忽然想起此来目的,长身极目一望,那遁世门所到的地方乃是夹谷,
直过官道,于是身形人纵,如飞奔去。
    龙野望着巡逻鹰的消逝,下意识地感到潜伏的危机,已—一将酿发出来。
    过了片刻地方乃是夹谷,直过官道,于是身形人纵,如飞奔去。
    猛的一件物品,疾射而来。他看见右边树叶中人影一闪赶紧一折身形,硬生生向有
横移了数尺。
    龙野这时今非昔比,反应如电,看也不看地探手一摸,接住那飞来物件。
    仓促间放眼瞧瞧那偷袭者,却见白衣飘飘,白幡飞舞,那人已反身隐去。
    龙野何等目力,一看之下断定这人正是南魔陆步深。
    他低头一看,手接暗器,竞是一团沙球,大如杏子,坚硬异常。
    龙野不禁看得满头雾水,暗付:
    “南魔在玩什么玄虚?莫不是沙球中另有文章?”
    他不解得微一用力,沙球应手而碎,果然,内中藏有一片片的破瓦,只见上面用坚
刻着歪斜的几个字:
    “不必蹑迹,咱等去向是郝山,巡逻鹰之出现,含因极大,快循踪去。”
    龙野看完,心中更加震惊,那巡逻鹰的出现经至南魔现身,仅不过瞬息,而南魔却
能做出这许多常所不能人的事,由此可知其为人之厉客,好在他是卫护着自己,否则,
这人才是难以应付的劲敌。
    这惊骇思在心中一掠即逝,他塌心地信服南魔做法绝世养错,不再犹豫,放开脚步
直奔那“巡逻鹰”所消逝的高峰去。
    龙野一身轻功,原就深奥,加之心急如焚,身形一掠而逝。
    细水已歇,天色悉朗,龙野已翻过十几座山峰。
    四下山峰环列拥抱,连绵无际,巡逻鹰如云花一现,在未纵迹出现。
    龙野不禁暗暗心急,海阔天空,巡逻鹰既是外洋异种,一振千里,此行的希望,无
异是大海捞针,较登天还难。正在焦虑,突觉一阵疾风掠顶而过,抬头望去,只见一条
黑影冲霄上升。
    龙野神光如电,登时狂喜出声:
    “嘿,原来就是它。”
    这位天缕传人龙野,仗着一身绝世上乘轻功,他不管前面是绝崖深壑,一径循踪扑
飞出去。
    以他的脚程速度,并不亚于立中飞鹰,是以追得卸尾相随。
    巡逻鹰不时张嘴鸥嗥,响亮之极,复有能够震功天空的魔力,一直接一音,分向群
峦播散出去,是以传出进百里之外。
    在那群峦盖头头的脊处,雨后的翠木青草,鲜艳欲滴。
    一位威仪不凡的中年人,对着狂波起伏的海浪,楞楞出神,他眼神里有着一种浓重
而痛苦的忧郁。
    鹰呜声尖锐的飘人他的耳中,直刺心房,他惊惶地左顾右盼,倏然如惊蛇地匝般地
钻入一丛浓密的树叶下。
    只见他面色微变。
    “岛中倒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三位堂主殉职之事已被义父知晓!”
    此人正是剑鹰帮石剑田,十里梅园一战,心身陷入怅忽之中,既不敢和黄勇倾吐真
情,又不敢回岛请命,像空中游丝般东飘西荡,一时无法决定自己的行址。
    这时倏闻巡逻呜叫,心情不禁恐惧紧张。
    抬头仰空窥看,只见一团黑影直朝自己冲击而下。
    石剑田心一横,正待拔足往林中逃避藏匿,蓦然,一声刺耳笑声起自身后,道:
    “师父慢走,徒儿拜见。”
    口气虽然恭敬有礼,其声却冷漠至极,石剑因心中绝望地呼唤:
    “此生恐维以还我清白——”
    转头望去,只见身后林木间走出一个少年人,全身脸色衣服,映着月华。乍眼一看,
天似一个满身放光的怪人。
    石剑田努力保持内心平静,双目一翻,仰看夜空。摆出他帮主高傲的风度……
    这时,那巡逻鹰绕一旋,斜斜降在栈梢上,喙毛鼓翅威棱之极。
    他轻意一声落在数十丈的草丛中,悄无声息,居然瞒过了两位高手。
    龙野庞大的身影,有若一缕轻烟,也疾随而至,蓦然……
    龙野藏好身形,拨开一线,首先映眼人帘的是石剑田的面孔,他不由须发竖动,机
冷的打一个冷战。
    他陷於迷惘中,他相信这是事实,十里梅园那一幕幕剑光血景情景,依然历历如绕,
石剑田岂能复活。
    放是他在仔细打量,只见石剑田仰望天空,冷冷开口道:
    “你祖师传下什么令谕?”
    那银衣少年神态傲慢,冷然道:
    “祖师先要您报这十几天来的行踪?”
    龙野听了那银衣少年的声音,面上登时露出思索的神情。
    他仔细打量那银衣少年面目,只见剑眉星眼,面如冠王,倒也丰神秀朗,可是眉宇
之间,隐含冷峭,带有凶狠之色。
    这少年的面孔在龙野心甚是陌生,然而却声音颇为熟悉,竞不知何时何地听过
    石剑田眼见徒弟品居之态,突然疾跨一步,两道如电般的眼神怒盯在银衣少年身上,
冷笑道:
    数月不见,你越发越神气了,想是你的武功比前大有进步?”
    银衣少年闻声,居然毫无恐惧之态,而且神态更加傲居道:
    “托福,托福,祖师的恩泽,徒儡总算有点成就,不过还请师父指教?”
    石剑田仰天狂笑一阵;声如鬼魅夜号。
    那银衣少年仍冷冰冰道:
    “三位堂主遭人了结,师父却潜藏不露,不知师父存有何心?祖师已大发雷霆,怀
疑师父借刀杀人——”
    暗伏中的龙野,心中一直在思索那少年的来历,须知直到目前为止,他从不认识鹰
剑帮少数人物,而总感到这少年的声调异常熟悉。
    这时抬头一瞥石剑田,只见他倏然仰脸哈哈一阵狂笑;其声有如深谷袅啼,秋坟鬼
哭,绕澈夜空,回环不绝,刺耳难闻之极。
    突然龙野感觉到这笑声,曾经听过一次,敢情在血泪潭时,他沉没在乌尸浆中,石
剑田忽然出现,就是这般得意的大笑。
    接着,他想起那银衣少年,就是藏身在竹屋架成的伪装成巨石中的人,因龙野当时
为浆乌没顶,是以看不清他面目但他神志依清,是以记得声音。
    石剑田停止大笑,沉猛喝道:
    “我的行动你还配管,快说出我义父的令谕。”
    言词间隐含杀气,声色具厉。
    那银衣少年颇为所慑,声色间显已退让,悻悻道:
    “祖师交下的令谕,我总要按规施章……”
    语毕转身疾驰而去。
    石剑田杀机倏增,紧随赶去。
    龙野长身待追。忽见那巡逻鹰仍雄立树稍,虎视耽耽,不觉微吃一惊,赶快缩回身
形。
    只见那巡逻鹰目流四方,空山寂寂,始鼓羽追去。
    龙野暗叫厉害,无蹑踪然上。
    众人星飞丸掷,巡回曲折,走了不少羊肠小路,来到悬崖下。
    近崖脚处,现出三个半人高的山洞,漆黑如墨,那银衣少年闷声不响,俯身钻进,
石剑田也尾随钻入,那巡逻鹰绕空看一周,振翼冲霄而去。
    龙野打量地势,斟酚良久,一时委实决定不下进去与出?
    照地势看来,这山洞分明仅有进口,一旦被人发现,塞死后路,但有通天本领,亦
难冲了,但若不冒险岂能探出剑鹰的动机。
    他终於仗着一身绝世武功,一摸背上蜈蚣剑,傲然一笑真气连转一周天,有若天马
行空般疾然跨出一步——
    倏地,黑暗中人影一晃,一条黑影如鬼魅般闪身而出,龙野冷哼一声,闪电般把跨
出的腿又收回来。
    那人手臂一动,一道光华盘绕一匝,敢情来人是抱剑而立——
    黑暗中,那抱剑而立的是鬓发皆白的老者,月光映照间翻,散出下的光芒。
    龙野收回跨出的左足,心一横,沉喝道:
    “借光,老前辈”
    那人并不回答,突然身一挫,满身骨节格格作响白髯银发恨根根倒竖笔立,龙野暗
中震骇,忖道:
    “好一手精纯的内功,竟然已远气贯发的地步,可是,哼……”
    冷然龙野一笑,缓步向洞口走去,举止凝重从容之极,大有龙行虎步之象。
    龙野心想若想进洞,总得先将此老打发,于是暗连功力蓄劲双掌,含待发出迅雷掩
耳不及的攻击。
    眼看两人将要擦身而过,那老者并没动手,只是示威般显示显示气劲,随即喷出一
造白气,满头发须立即恢复原状。
    那老者既不动手,也不说话,只是抱剑而立,阴挡进口。
    龙野见老人这般举止,一时倒也不下了手,怔住当地。
    这一来龙野可感到左右不是了,忽然,一个念头闪过:“剑鹰帮横行霸造,卑劣毒
辣,尽是可杀之,徒此老举止阴沉奸滑。何尝不是个老魔头?我既以陈恶为旨,何不先
陈了他。”
    杀机一现,泛满心田,突然沉喝道:“让开。”呼的疾步跨一,左掌挟如山崩狂飘
直劈出去。
    龙野机杀既动,手下不再留情,疾跨一步,正是惊震天下的奇学“无肠无心掌”法,
步步暗跺九宫两仪方位,这劈一掌的出,更是他生平最具心得的“强努神箭”一记精奥
之学。
    招式出既,雷霆万钧,劲风压得那的者衣实袂体贴,发须飘飘。
    老人不禁双目俱睁,两道眼神有如电光划过漫漫黑夜,光华四射。
    龙野这招堪培击胸而到,只见他左脚步措,突然向后一退,轻描淡写,把一记破厉
迅猛无每的拳风化开。
    龙野自出师处,武学造诣蒸蒸日上,目前已具一代师难的武学,眼光可谓奇准,暗
中不禁迅速一闪。
    “嘿,此老足下好似迷魂步,先退中宫,后是偏然是偏宫,然后上按九官方位旋转
—一”
    思念之间,双掌已环连玫出六式,但风见招式宛如烈日惊雷,凌厉无匹,摄入心魄。
    老者双手抱剑,只是退避凶锋,步步含蕴亢机,果不出龙野所料,剑法按着“迷魂
步”的方但旋转——
    这迷魂步是天山独派步身法,旦能发挥奇奥无比的威力,这老者步法如行云流水,
显然不是偷招之辈可比。
    龙野双目合威,沉喝道:
    “你是剑鹰帮的?”
    那老老刻板呆硬的神情陡然出现一丝异样,却猛可一点头——
    龙野浓眉一蹩,泛出杀气,道:
    “很好,小可生平最嗜爱跟阁下这等人领教。”
    龙野言中之意,不只当他是叛逆无耽之辈看待,只因迷魂步”既是天山独家给技,
此老定然是天山派门的,而他这你却又自承认是剑鹰帮的一份子。
    老者明白龙野语中含意,心中不禁泛出一种莫大耽辱。
    龙野身形陡然大变,如游蛇般滴溜溜一转,怪异的右脚疾步斜斜踏出。
    这一步出得恁地怪异,却时间部位拿担得鹿米不差,恰好封死那老者东,西.南三
路,乃是“泥鳅钻地”一记绝学。
    此招一出老人面上第一次流露出惊讶佩服的神色,蓦然身子孤形一冲,闪电般的又
是一退,施出一式“迷魂步”中“迷魂源渺”,竟然欺近了五尺。
    龙野怒哼一声,一式“强弩神箭”迎面扑出。
    说时迟,那时快,老者身形一停,别剑一挑,白虹电射竞是一式天山的“虾蟆望
月”,剑光直取敌人中盘。
    龙野大吃一惊,招式既已使出,在也撤不回来,只见猛可沉臂,准备发出两败俱伤
——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龙野蓦地灵光一闪,暗自责骂一声:“傻蛋。”
    这时敌人剑尖已及胸前,龙野忽然听胸挺背,胸部平究凹进寸余,同时,蜈蚣剑已
然出鞘,顷时红光闪闪,冷气森森,激起千百缕足以制人死命的剑风,不但将自身封护
得严密无比,还罩住对方身形。
    这一掌乃是八大剑之起式“天缕银星”,快通惊电,具有颠到乾坤之威力。
    武林中剑术再深奥的人,拔剑之后,能够发出最大的威力,已是难得高手,生像龙
野剑方离鞘,威力已进前攻出,端的是闻未所闻,那老人已为这大吃一惊,全神驭剑,
丝毫不苛,三过招去,始破开剑幕,脱出危机。
    龙野目合怒威,驱剑再攻,那老人疾然收剑退开数步,庄重的说:
    “你可是吟啸侠影野野?风闻开缕有一后起之秀,正气磅礴,武学冠绝神州,豪气
直干云霄,今日一见,真是不凡——”
    龙野微微一笑,并不言语,他如手并非初出道的人物,一听之下,已经明白后文不
简单。
    那老人接着正色道:
    “因此,老夫特将愚见相告,剑鹰帮并非全是自甘坠落之徒,一些是为环境所迫,
势所无奈,希望多加察看,以助无辜者有回头自新的机会。”
    此言一出,龙野心头震惊一下。
    老人的神迅即恢复冷漠,道:“老夫言尽于此,洞内云剑鹰帮首要人物,望你自加
小心——”
    龙野万万料不到老人会有这种举动,若论武功真正拼斗他自知不敢言胜,由此可知
此老有意放自己过,——
    龙野心中颇为激动,默念:
    “剑鹰帮并非人人是歹恶之徒。”
    他边想边走,这是一条黑沉沉,一眼望不到边的隧道。
    洞中漆黑如墨,怪石峒嶙,石乳骄列,阴气惨惨,宛似置身黑暗地狱。
    龙野小心翼翼,一面连足真气护住全身,一而以蜈蚣剑斜斜指向前方。
    龙野陡然心血翻涌,犹似预感大难监身,突然停住脚步地想道:
    剑鹰帮素来以阴谋计鬼称著江湖,我可不望中了那洞守老人的圈套。”
    一念及此,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身形如旋风般卷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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