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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严霜》


第七十四章 恩怨了了



    可是由于他先前失了先机,此刻虽然拔出兵刃,要想一时之间把主动争回,那是困
难了。
    就在这时,山间出现一条人影,这人步法轻灵,刹时到了近处,那四王爷一见,脱
口呼道:“赵兄援我!”来者正是赵子原,他望了望四周情景,当下冷冷的道:
    “林兄缘何被人围攻?”
    林高人道:
    “在下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们……”
    赵子原冷冷的道:
    “他们得罪了兄台是么?”
    林高人道:
    “在下实在想不明白,他们为何会找在下动手?”
    赵子原向前跨出两步,叫道:
    “六位兄台可否暂且住手?”
    方中仁一打招呼,长白六剑一齐撒手后退,方中仁道:
    “来者可是赵大侠?”
    赵子原拱手道:
    “不敢,小可正是赵子原!”
    方中仁道:
    “久仰赵大侠英名,缘何与女真四王于泰吉称兄道弟起来了?”
    林高人忙道:“谁是四王子了?”方中仁冷冷的道:
    “你否认也没有用,老实说,你的底细咱们都弄的清楚!”
    赵子原点点头道:“
    “不错,便连小可也知道了!”
    林高人叹道:
    “既是赵兄也知道,在下也用不着掩饰,不过在下这个四王子却是在女真被人称呼,
若在中土,在下便是林高人!”
    方中仁哼道:
    “林高人?另有高人,你的意思不是很明显吗?林高人三个字的背后,自然表示尚
另有其人了!”
    林高人笑笑道:
    “在下本来便具有双重身份!”
    方中仁哂道:
    “方某问你,你和魏宗贤见面之时,是否也用的‘林高人’这个名字?”
    林高人一怔,但他脑子转的甚快,倏忽哈哈笑道:
    “当然用的是林高人!”方中仁怒道:“这是真话?”
    林高人正色道:
    “在下何必要骗方大侠?”
    赵子原道:
    “敢间林兄为了何事去找魏宗贤?”
    林高人摇摇头道:
    “魏宗贤这家伙又馋又贪,他知道敝地盛产貂皮和乌拉草,每每派人催索,敝地因
感于他乃上帮九千岁,如若不允,上帮可能便会以武相加,是故家父才派小弟亲来送给
他!”
    赵子原嗤声道:
    “林兄,明人眼前不说瞎话,你这天大的谎话只能哄骗三岁小孩!”
    林高人笑道:
    “赵兄也不相信兄弟了?”
    赵子原哼道:
    “贵国陈兵关外,久有侵略我朝之心,此乃尽人皆知之事,如今林兄指东说西,岂
非大大的谎话而何?”
    方中仁道:
    “赵大侠知他来意么?”
    赵子原悲愤的道:
    “我如何不知,张首辅之所以被陷,便与他有直接关系!”
    方中仁道:
    “赵大侠既已知悉此事,则此人便是我大明忠义之民之大敌,赵大侠如何还呼叫我
等住手?”
    赵子原苦笑道:“在下有难言之隐!”杨琥叫道:
    “但不知赵大侠有何难言之隐?”
    赵子原道:
    “有一次小可生命垂危,便是此人救了小可一命!”
    方中仁狂吼道:
    “难不成赵大侠想以私害公?”
    赵子原面有难色,久久沉吟不语。
    杨琥接口道:
    “不错,他曾救过赵大侠一命,但赵大侠应该知道,这乃你们之间的私事,怎么样
也扯不到国家大事上面去!”
    林高人在一旁脑中直打转,心想赵子原如是被他们说动,则我今夜必死无疑,眼下
就在他一念之间了。
    事实上,林高人武功甚高,卑凭长白六剑围攻于他,不见得就会制他于死命,假若
到时赵子原也插上一手,那么他就是再多一命也完了。
    赵子原点点头道:
    “这个我知道!”
    忽听一人口喧佛号,接口道:
    “阿弥陀佛,但愿赵施主能放弃私己之念,则天下苍生幸甚!”
    林高人心头一震,举目望去,只见一个高大和尚缓步行来,杨琥一见,连忙拱手道:
“云龙大师来的正好,咱们正可同诛此獠!”赵子原暗道:
    “云龙大师,那是昆仑高手到了!”
    林高人更是吃惊,他不料眼前情势急转直下,此刻就是赵子原不插手对他,他也难
望有活命了。
    他此刻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赵子原身上,关切之情溢于颜色,两眼深深投在赵子原身
上。
    赵子原吸了一口气,道:
    “大师应该知道,此人对在下有救命之恩!”
    云龙大师道:
    “贫僧方才业已闻及!”
    顿了一顿,又道:
    “但赵施主也应该知道,在女真国内,除了多尔衮之外,便只此人在其兄弟中最富
才智,赵施主如若一旦起了报恩之心,无异纵虎归山,后果实是不堪设想!”
    赵子原咬咬牙道:“是矣!是矣广林高人叫道:
    “难道赵兄忘了小弟活命之恩么?”赵子原道:
    “林兄恩情虽重,但汉贼不两立,林兄死后,小可当在泰山峰顶立一墓碑,小书:
“义友林高人葬身之处’!”
    林高人见赵子原态度如此,不由大吃一惊,暗忖我命休矣!
    他抬手拿起刀子,心想堂堂女真王子,如何能死在别人刀下,便他待横刀一抹之际,
却道:
    “赵兄,小弟有一言相告,不知赵兄能采纳否?”
    赵子原道:
    “请说!”
    林高人道:
    “今日之事,在下等实难活命了!”赵子原道:
    “大势所趋,小可也没办法!”
    林高人冷笑道:
    “兄虽不杀伯仁,但怕仁却为兄而死,难道赵兄还不明白么?”
    赵子原心头一震,道:
    “阁下此言何意?”
    林讷冷冷笑道:
    “以长白六大高手与昆仑云龙大师之武功,虽可对小弟为难,但如赵兄不插手,小
弟仍可活命!”赵子原道:“小可不插手便是!”方中仁叫道:
    “不可以!”
    赵子原道:
    “为何不可?”
    方中仁道:
    “此人武功在女真乃一等一高手,他之所以敢自负闯进关来,自有过人之处!”
    赵子原道:
    “诸位下手可以,但小可万不可做不义之人!”
    又是一声冷哼响起,道:
    “什么叫不义?”
    赵子原一惊,在这等情况之下,他居然失去灵敏之感觉,抬头一望,一位道者仗剑
而来。
    云龙大师合什道:
    “玄玄道兄可好?”
    林高人面如死灰,在此时此地,除了赵子原之外,他要想活命,生机可说渺茫又渺
茫了。
    那玄玄道长乃是峨嵋派有名的煞星,要知峨嵋一向自律甚严,是故派下弟子一向甚
少在江湖上走动,若是峨嵋派有弟子在江湖上出现,那么江湖上必然是多事了。
    玄玄道长年约四旬,眉粗眼大,身体租壮,从外表看,全然不像一个出家人,八成
倒像一个市并人物。
    玄玄道长稽首道:
    “师兄好!”
    说着,人已走了过来。
    他朝赵子原上下打量了一眼,道:
    “这位便是名满天下的赵大侠了?”
    赵子原拱手道:
    “小可正是赵子原!”
    玄玄道:
    “适间几位之言,贫道都听的明明白白,古来圣贤豪杰,能成就大基业者,莫不以
国事为重,赵大侠聪慧之士,当更不容贫道赘言了。”
    赵子原道:“小可理会得!”
    玄玄道:
    “想那女真窥我日久,早有侵吞之心,此番派其四王子前来,勾结魏阉,残害忠良,
实是令人发指,赵大侠也曾探过天牢,想必也见过张首辅了?”
    子原点点头道:
    “小可见过了!”
    玄玄道:
    “张首辅一柱擎天,如今身陷囹圄,举国震动,设若张首辅遭遇不测,则当今天下
大势实危如垒卵。”
    他外表粗豪,但说起话来,却是义正严词,大义慎然。
    赵子原惶恐不已,慢慢转过身子,准备离去。
    林高人叫道:“赵兄!”赵子原转身问道:“什么事?”
    林高人叹道:
    “想那大丈夫身于天地之间,完全为的是一个义字,不管怎样,在下也曾救过赵兄,
难道赵兄眼见小弟今日之危,便坐视不顾么?”
    赵子原道:
    “斯时也,小可并不知尊驾便是女真四王子!”
    林高人道:
    “在下之救赵兄,并不是以王子身份。”
    赵子原道:
    “然则你以何种身份?”
    林高人道:
    “朋友之义!”
    赵子原心头一震,但他却道:
    “小可实是不敢高攀!”
    林高人摇摇头道。
    “在下方才已经说过,在下之与赵兄完全是布衣相交,根本谈不到身份二字!”
    他顿了一顿,又道:
    “人生在世,生死事小,大义为重,换句话说,在下若是没有认识赵兄,甚至没有
救过赵兄之命,今日之事,在下便断然不敢相救赵兄。”
    赵子原点点头道:
    “不错,不错,相逢何必曾相识呢?”
    林高人见赵子原心动,立刻又补了一句:
    “何况,在下还救过赵兄之命,赵兄斯时便谆淳言谢,如今不正好是时机么?”
    他软的硬的都来,在别人听了可能不舒服,但赵子原却听的心动神摇,忖道:
    “他说的不错,知恩不报,非人也!”
    他这样一想,突又把身子转了过来。
    方中仁叫道:“赵大侠意欲何为?”赵子原叹道:
    “小可方寸已乱,但求诸位今日能放过此人!”
    此话一出,三派之人都不由脸色一变!
    杨琥叱道:
    “赵子原,亏你能够说出这咱话!”
    赵子原道:
    “在下自知理亏,但承人相救,总不能知恩不报,如其不然
    杨琥道:
    “怎样?”
    赵子原道:
    “小可只有一死相谢!”
    方中仁冷冷的道:
    “假如赵大侠非要认贼做父,那倒真是死了干净。”
    杨琥立刻附和道:“不错。”
    在这种情形之下,赵子原能怪别人吗?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道:
    “两位责备得是,小可本当自刎两位身前,只是小可尚有一事未了,乞两位宽容数
日如何?”
    杨琥冷冷的道:
    “要死是你自己说的,我们可没有勉强你,大丈夫既然决心要死,还要求人家宽限
什么?”
    方中仁道:
    “咱们早已说好,泰吉乃女真国数一数二精明干练之人,他若一死,女真国的谋臣
勇士起码丧失大半,依此类推,女真侵我之心可能也要后延数年!”
    赵子原道:
    “小可知道!”
    方中仁道:
    “赵大侠既是知道,为何还要往牛角尖里钻?”
    赵子原道:
    “救命之恩怎可不报?”
    云龙大师叹道:
    “彼乃敌人,赵施主与敌人谈救命之恩,何其愚笨一至于此?”
    玄玄道:“甚是,甚是!”赵子原道:
    “诸位所言均是,但小可有一句话要说,不知诸位肯不肯听?”
    众人道:
    “请说!”
    赵子原道:
    “设若诸位今日放过了他,小可他日必去女真割他项上人头向诸位交代!”
    方中仁哈哈笑道:
    “好说,好说,纵虎归山,斯时要想再擒住老虎,那真比登天还难,你以为女真国
内无人么?”
    赵子原道:
    “便是龙潭虎穴,小可也要完成此一心愿!”
    方中仁摇摇头道:
    “难难难,以你赵大侠武功,在中原可算数一数二,但在女真国内,不是在下说长
他人志气的话,你赵大侠若到女真国去,便算不得什么顶尖儿脚色了!”
    赵子原道:
    “情形越是如此,小可此心便越加来的坚定,小可只请诸位此刻暂且饶他一命……”
    忽听玄玄道长怒道:
    “赵施主,你怎么这般固执?”
    云龙大师也道:
    “是啊,时间越久,变化越大,贫僧已无法再等下去了。”
    说着,大步走了过去。
    这时忽听一人冷冷的道:
    “做和尚的也这么耐不住性子,老子真还想不到!”
    这人说话说的甚是突然,眼下有这么多高手在场,他何时来到现场,身手如何,当
也不问可知了。
    赵子原等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布衣老者缓步从山边走了过来,那布衣老者走到文
章文华身边,看见许多伤者,不由叹了口气,突然翻身拜伏于地,道:
    “奴才迟来一步,请王爷恕罪!”
    林某人微微笑道:
    “扎奇钦,你起来,他们还有救么?”
    那扎奇钦叩头谢恩,道:
    “待奴才瞧瞧。”
    扎奇钦一到,林高人的神色便镇定下来,赵子原目视方中仁和杨琥,方中仁冷笑一
声,道:“扎奇钦可算是女真国第三名高手了是么?”
    林高人点头笑道:
    “方兄对敝国境内情形这么熟悉,倒颇出在下意料之外。”
    方中仁道:
    “咱们近在咫尺,这有什么好意外的?”
    杨琥插口道:
    “番狗,你别以为扎奇钦来了,你便可太平无事,哼!”
    他哼一声,旋忽大喝道:
    “扎奇钦,别去瞧啦,还是照拂你们王爷要紧!”
    扎奇钦刚刚瞧好文华和文章的伤口,文华两腿各中两剑,文章则伤在双肩,由于流
血过多,两人刚才都晕死过去,此时经扎奇钦一阵施救,人却醒了过来。
    扎奇钦道:
    “两位好好歇歇!”说罢,大步走了过来,他一直走到杨琥身边,冷声道:
    “刚才是你对某家说话么?”杨琥道:
    “是又怎样?”
    扎奇钦锐利的目光朝众人扫了一眼,哼道:
    “长白来了六剑,这位想必是少林高僧了?”
    云龙大师道:
    “老衲昆仑云龙!”
    扎奇钦点点头道:
    “云龙大师之名,某家似乎听人说起过!”
    云龙大师淡然道:
    “出家人不图名利,施主能知贱名,老衲颇感荣幸。”
    扎奇钦冷笑道:
    “昆仑一派之所以能够过得好好的,咱们多少也给个点面子,如其不然,哼哼……”
云龙大师道:“怎样!”扎奇钦沉声道:
    “只怕你们早已玉石俱焚了!”
    云龙大师冷笑道:
    “这样看来,昆仑之能存在,还是全靠女真的面子了?”
    扎奇钦道:
    “起码有一半以上原因!”
    云龙大师狂吼道:
    “胡说!”
    手臂一挽,狂飙翻飞而出!
    扎奇钦不屑的道:
    “便是昆仑掌门到此,也不敢对老子这么无礼,你算的什么东西?”
    扎奇钦停身不动,待云龙大师招式逼近,突然一挫右腕,五指箕张,如钩扣出。
    这一招实是快得不能再快,云龙大师虽然骤先出手,可是他的招式已全受制,在这
等情势之下,他已无暇多想,立刻撤腕变招,第二记掌风改从右边击出!
    哪知他掌风刚出,扎奇钦那五根手指就如鬼魅似的又一晃而至,竟然又把云龙大师
招封死。
    云龙大师陡然大震,向后退了两步。
    扎奇钦停身并未追赶,只冷冷的道:
    “别忙,老子不想伤你,如想伤你时,你还逃的了么?”
    方中仁大怒道:
    “好大的口气!”
    一振长剑,直攻而出。
    方中仁出了手,杨琥和长白四剑自不怠慢,只见剑光连闪,跟着抢攻而上。
    刹时但见银光漫天蔽地而至,长白剑法果真不同凡响,一旦展出攻势,宛如长江大
何,滚滚而上。
    扎奇钦嘴角泛起不屑的笑意,身子突然滴溜溜的打了一转,掌劲暴迸而出,只听四
下里剑身嗡嗡作响,长白六剑的招式都递不进去!
    玄玄睹此情景,道:
    “无量寿佛,贫道不能坐视了!”
    拔出身后长剑,加入了战圈。
    玄玄道长加了进去,长白六剑这方面虽然威力大增,可是那扎奇钦武功实是高深难
测,举手投足之间,迎击七大高手仍是绰绰有余。
    云龙大师大吼一声,飞身攻了过去!
    八人联手,招式已见灵活得多,扎奇钦就是武功再高,此刻也不敢掉以轻心,全力
施为,和八人打成平手。
    林高人朝赵子原一望,道:
    “赵兄诚然信人,今夜若不是赵兄援手,小弟危矣!”
    赵子原叹道:“阁下不必多说了,乘此时赶紧走吧!”林高人道:
    “谢谢赵兄关怀!”
    赵子原摇头道:
    “事实上这根本谈不到关怀,我不过报恩而已!”
    林高人笑道:
    “赵兄真有此种世俗之见,在下颇感意外!”
    赵子原冷然一笑,道:
    “赵某人有一句话,阁下千万记着了!”
    林高人拱手道:
    “不知赵兄有何见教?”
    赵子原道:
    “从今天起,咱们见面陌如路人,阁下做阁下的四王爷,赵某做赵某的华夏民子,
各不相涉广林高人冷声道:“赵兄何出此言,事实上在下对赵兄倒是钦佩的紧!”
    要知在此时此地,只要赵子原一变脸,仍可取林高人性命,但他乃大信大义之人,
究竟做不出来,这和他关心天下、切志报国的胸怀和抱负却又大相径庭,这中间的矛盾,
只怕赵子原自己也说不清楚吧。
    赵子原冷冷的道:
    “不敢当,小可为实践前言,迟早会有关夕卜之行,斯时非取阁下之命不可!”
    林高人见他语气坚定,毫无妥协余地,也不由暗暗心惊,但他外表仍强装笑容说道:
    “赵兄好说了,假若赵兄到关外来时,在下必以上宾之札相恁
    赵子原哼道:
    “阁下可以走了!”
    说过之后,掉转头去,不再理会林高人。
    就在这时,文华和文章扶创走了过来,两人躬身道:
    “王爷无事,奴才放心了!”
    林高人淡然道:
    “我还能站在这里和你们说话,全是赵大侠之赐,还不谢过赵大侠!”
    文华和文章不敢不依,两人一齐躬身施礼,道:
    “谢过赵大侠!”
    赵子原侧身一闪,道:
    “不敢当!”
    接着也还了一礼,林高人抛了个眼角,文华、文章会意,三人悄悄向后退去!
    眼下这情形正和曹操败走华容道差不多,赵子原如关云长,只要他此刻稍有杀念,
林高人他们就是再多一条命也没有了。
    林高人等人悄悄退走,赵子原并非不知道,他心中激动不已,但因为有言在先,当
下只好装着不见。
    那狠斗中的玄玄道长瞥见林高人退走,大喝道:
    “赵子原,你真个放他走?”
    赵子原充耳未闻,这时长白六剑以及云龙大师也都先后发现,众人热血沸腾,直把
赵子原恨得要死。
    方中仁力攻两剑,本想去追林高人,哪知扎奇钦手法奇特,他身子刚动,扎奇钦一
掌已封了过来。
    方中仁不得不回剑自保,这一来,他已无暇去追林高人,赵子原心想我还站在这里
何用,赶快走吧。
    他想抬步离去,忽然之间又想到扎奇钦武功甚高,自己若然一走,到时扎奇钦施出
杀手,云龙等人不是没命了吗?
    这样一想,赵子原又留了下来。
    此际八大高手已和扎奇钦斗了二十多招,扎奇钦估量林高人已经走远,突然之间施
出杀手,一掌向方中仁劈去,喝声:
    “躺下!”
    这一掌又狠又快,旁边七人连他如何出手都未看清,扎奇钦掌风已至,方中仁更是
大骇。
    眼看方中仁即将伤命在扎奇钦手中,赵子原再也不敢怠慢,飞身一起,“呼”地一
掌施出!
    “轰”然声响,扎奇钦身子一晃,赵子原亦是一晃,当双方都拿桩站稳身子之际,
赵子原冷声道:
    “此时此地容不得你撒野!”
    扎奇钦道:
    “你便是赵子原么?”
    赵子原道:
    “赵某正是!”
    方中仁怒道:
    “赵子原,方某不在乎你援手一掌!”
    赵子原呆了一呆,道:
    “方大侠……”
    方中仁冷哼道:
    “你放走泰吉,与卖国奸贼何异,老实说,你的罪名较之魏宗贤还要强过万倍!”
    赵子原颓然若失,喃喃的道:
    “魏宗贤,魏宗贤,那是人人所不耻的人,我真的比那种人都还不如么?”
    云龙大师道:
    “不管怎样,泰吉究竟还走出不远,咱们这便追去!”
    玄玄道长道:
    “甚是!”
    说话之时,两人已双双掠身追去!
    杨琥叫道:
    “方师兄,不要和他纠缠,咱们快追!”
    方中仁想了一想,道:
    “有理!”
    一挥手,和长白五剑一齐追了下去!
    半山之中只剩下赵子原和扎奇钦,扎奇钦忽然笑道:
    “某家听说你还想到关外一行是么?”
    赵子原道:“不错!”
    扎奇钦道:
    “那么咱们这一仗就留待以后再说吧!”
    说着,人也如飞而去。
    那是个日落西山的黄昏,秋风萧瑟,黄叶漫空飘舞,已是深秋季节了。
    太昭堡上下已经有人走动,只不过比起昔日景象来,诚不可同日而语,尤其黄昏时
分,四下一片冷寂。
    一条娇小的人影悄悄来到太昭堡外,她上下打量了一眼,毫不迟疑越过那座独木桥,
轻纵上碉楼。
    她目光一瞥,但见稀落的人影在山头上闪动,忖道:
    “赵子原这人真能干,前后不过二十来天,他便把大昭堡弄的有些生气了。”
    忖念未定,一条人影“呼”的掠了过来,那人背插单刀,喝道:
    “你是什么人?”那人影道:“我是甄陵青,你们赵堡主在吧?”
    那人怔了一怔,道:
    “赵堡主?你找赵飞星?”
    听那人口气,在这种地方简直还不认识甄陵青,那真是件令人不可思仪的事。
    甄陵青气道:
    “谁找赵飞星,难道你连赵子原也不认识?”
    那人哈哈笑道:
    “赵子原么?在下确曾听过他的大名,只恨缘悭一面,至今不曾拜识……”
    甄陵青惊道:
    “那么现在的太昭堡主是谁?”
    那人朗声道:
    “司马堡主!”
    甄陵青更是大惊道:
    “你是说司马道元?”
    那人摇了摇头道:
    “非也,司马迁武!”
    甄陵青一听,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想这真是怪事,司马迁武怎会做起
太昭堡主来,那么赵子原呢?难道他甘愿把太昭堡主之位拱手让人?
    她满头雾水,想了一想,问道:
    “司马迁武在山上么?”
    那人点点头道:
    “在的,不过姑娘不呼堡主而直呼其名,这总不太礼貌吧?”
    甄陵青怒道:
    “司马迁武是什么东西?竟敢在我面前摆起堡主的架子?”
    那人冷冷的道:
    “姑娘别把自己瞧得太高了!”
    甄陵青道:
    “瞧的太高又怎地?”
    那人嘿然冷笑道:
    “从前的司马迁武和现在的司马迁武已大不相同,从前他不过是太昭堡的银衣总领,
现在的他可是平步青云,一跃而为堡主了,这岂非大不相同么?”
    甄陵青冷笑道;
    “听你口气,好像对太昭堡的情形并不陌生,缘何不认识姑奶奶,莫非你乃有意做
作么?”
    那人哈哈笑道:
    “以前你是甄大千金,可是现在呀,你还不是和我胡老四一样,充其量只是一个活
人了!”
    甄陵青听他语气大是不敬,娇叱道:
    “小辈敢尔,便是司马迁武自己见了姑奶奶,也未必敢这般无礼!”
    喝叫声中,人已扑了过去!
    胡老四一声冷笑,身形一挫,向后猛弹而出。
    甄陵青恨道:
    “哪里逃!”
    飞身疾追,呼呼两掌直拍而出。
    胡老四自知并非甄陵青对手,是以不敢出手接招,身子一连倒转两个圈子,“嘘嘘”
发出两声急促的哨声。
    甄陵青笑道:
    “你在叫人么?姑奶奶可不能久等啦!”
    飞身而上,人已来到半山,只见人影连闪,五名青衣大汉横身拦住去路,其中一人
喝道:
    “什么人斗胆敢闯太昭堡?”
    胡老四从后面高声道:
    “管二爷,甄定远的宝贝女儿来了,她要见堡主!”
    管二爷哼道:
    “要找堡主也该按照规矩拜山,这样乱闯是仗谁的势力?”
    甄陵青道:“我哪个势力都不仗!”
    一面说一面向前走,管二爷喝道:
    “站住!”
    甄陵青道:“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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