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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鼎记》
作者: 黄易
第三十章 手足之情
这年秋天,纳林布录带着双林的口信,由亲信陪同,前往努尔哈赤亲迁居的赫图阿拉。
当他们跨过河上的木桥,来到烟突山附近一片小松林时,突然林内出两个披甲的兵士上
前拦住了去路,问道:“客从何来?有何公干?”
纳林布录坐在马上,斜眼瞅了两个兵立一眼,说道:“来自叶赫城,见妹夫努尔哈
赤!”
纳林布录的一个护卫,杀气腾腾地骑马冲上来,不耐烦地说道:“跟你说话的就是纳林
布录大贝勒!”
一个兵上只到纳林布录的名字,就噌地抽出腰马骑着马横在路中央,另一个兵士飞马跑
回赫图阿拉,去报告努尔哈赤。
纳林布录历来骄横,哪容得这等“礼节”,他对待卫们使了个眼色,一拥而上,将护桥
的兵士绑在松树上,然后径直闯向赫图阿拉山城。
当他们来到赫图阿拉城西北解时,突然城内冲出一股人马,跃马扬马,口喊“要捉活
的”
为首的正是猛汉图鲁什。
只见他挥动大刀,直奔纳林布录杀去。
纳林布录被吓得猛然从惊马身上跌下来。
忽听背后有人喊道:“住一手一片话音刚落,努尔哈赤飞马赶到。
纳林布录爬了起来,捂着跃痛的屁股说道:“你们满洲人太不懂礼节。”
“胡说!”
图鲁什骑在马上据理力争地道:“你不听护卫劝告,无理阁进赫图阿拉禁地,就懂礼节
吗?”
纳林布录干咽了一口唾沫,手指图鲁什结结巴巴地说道:“他……他……气死我啦。”
努尔哈赤见此,马上劝道:“长兄息怒!长兄息怒!”
努尔哈赤搀着纳林布录让他上马,道:“长兄快快进城。”
纳林布录得意地上了马,图鲁什气得转身走了。
纳林布录走进内城北大门,便到了早为他安排好的表砖瓦楼前,这时,纳林布录的亲妹
妹,努尔哈赤的爱妻叶赫那拉氏早在楼前静候迎接。
叶赫那拉氏走向前施礼问好,纳林布录既不还礼,也不吱声,只是倒背着手,望着天,
仁立在门前。
叶赫那拉氏为人贤淑。
她虽恨自己的大阿哥纳林布录骄横,但当纳林布录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她不得不和颜
悦色地说道:“大阿哥,您看您,为哈以这么大的火气?”叶赫那拉氏依然温顺地劝道。
‘哼!我没进城,就给我个下马威。“纳林布录此刻发起怒来,叶赫那拉氏左劝右劝,
都无济于事。
不一会,她顿觉眼冒金花,蓦地气昏了过去。
原来,这几天叶赫那拉氏小产,身体很虚,一气之下便病倒不起。
纳林布录听说后,觉得有机可乘,就向努尔哈赤叫道:“我此次登门,一来道贺‘乔
近’,二来想求你将哈达部一半分割给我……”
“岂有此理!”
努尔哈赤同纳林布录对面从城客厅的长桌边,一拍桌子道:“哈达是我满洲属地,赁什
么分割于你!你有本事,就把大明的官兵勾引到我满洲来,咱们刀兵相见!”
纳林布录未得到什么好处,翌日便灰溜溜地溜走了。
纳林布录走后,努尔哈赤亲自到城外,步行到图鲁什的家里,向图鲁什陪礼道歉。
努尔哈赤进院时,图鲁什正在青石上磨战刀。
图鲁什见努尔哈赤进院,就放下刀,转身躲进屋内。
图鲁什想闭门不见,但他听了努尔哈赤恳切的话语,不觉心肠软了,把努尔哈赤让到了
里屋,随之叫来一个阿哈,为努尔哈赤沏茶。
努尔哈赤同图鲁什边喝着茶,边说道:“我这也是被纳要布录逼出来的呀!”
“那也不能叫他得寸进尺呀!”
“其中自有奥妙!”
努尔哈赤又说道:“你想想,如果不让纳林布录进城,或者两方大动干戈,他一定会马
上回去向开原总兵马林报告,那样马林可能出兵,与我们大战一场。如果我们与明军相斗,
纳林布录还不从中得利?”
“打就打呗!九部联军都不怕,还怕他个小小的双林?再说,我们跟明军早晚要有一
战,早打晚打,岂不是一样?”
“不,不,努尔哈赤摇着头道:”现在我们羽翼未丰,还经不起大风大雨,切记,心急
喝不得热粥呀!“
两人正在推心置腹交谈,突然努尔哈赤的阿哈推门来报:叶赫那拉氏病重。
努尔哈赤连忙告辞,他回到家里,只见萨满(神汉)身穿神农,头戴神帽,腰系铜铃,
褪击手鼓,口唱太平调,为叶赫那拉氏驱邪。
可是萨满越驱邪,病情越重,到了九月初一,已是病入膏盲。
努尔哈赤不得不派额尔德尼前往叶赫,通报叶赫那拉氏之母。
额尔德尼一行三人赶到叶赫城,纳林布录假称老母因怀念努尔哈赤的儿子,皇太极而有
病,不能远行。
同时派帖身阿哈南太到赫图阿拉去接皇太极。
叶赫那拉氏心疼老母,就将皇太极交给了南太。
三天后,努尔哈赤忽然在自己的床褥下发现南太留下的一封信,信中写道:“售太极本
是叶赫那拉氏独苗,其外祖母念其女儿,愿替其抚养。如愿将皇太极接回,须割让哈太及前
后三城。“
努尔哈赤着完信,立刻气得两手发抖,骂道:“这哪里是骨肉之情!这是拿我的儿子当
人质要地。无耻!”
此信传到叶赫那拉氏的耳中,一气之下,当即一命归西。
纳林布录原以为南太骗走皇太极之后,努尔哈赤会立即发兵报仇。
于是就在南太回到叶赫城的当天,决定把皇太极押到远离叶赫城,近靠赫图阿拉的阿乞
兰城,然后在城区埋伏大军。
纳林市录又等了几天,仍无努尔哈赤进军的消息,叶赫兵早已等得兵困马乏,粮草已
尽,弄得阿乞兰城兵民怨声载道,人心浮动。
其实,努尔哈赤早已识破了纳林布录的“口袋战术”他在几天之后,把四旗人马分做四
路,采用“捅窟窿”、“割口袋”的战法,进行合击。
出兵那天,努尔哈赤、费英东、何和里、安费扬古分别率黄、红、白、蓝四旗,率队分
头从赫图阿拉出发。
经过一天半的急行军,努尔哈赤统率下的四旗兵马,于第二天中午,悄悄地靠近阿乞兰
城。
这时,叶赫兵正吃午饭,忽听城外号角齐鸣,杀声震天。
还未等约林布录把兵将调齐,四个城门已被攻破,挥着黄、红、白、蓝四旗的满洲将士
中了进来。
纳林布录见势不妙,装扮成老年猎人,顺着城内小河道,连滚带爬地溜出阿乞兰城。
努尔哈赤救出皇太极,攻下阿乞兰城及童城附近的七座村寨,俘获叶赫兵两千。
当凯旋的军旅行至叶赫河岸,忽然沿河上游飞来一小队人马。
努尔哈赤勒马下鞍,一个哨探来报,说东海女真瓦尔咯,部斐优城首领穆特赫之子前来
求见。
东海女真居住在乌苏里江以恭。黑龙江两岸,北至外兴安岭的广大地区。
努尔哈赤在与扈伦四部的征战中,得知扈伦与满洲谁能争取东海女真,谁就能统一白山
黑水。
但由于乌拉部与之相邻,其部主布占泰尖纳林布录的唆使下,不断侵掠东海部数寨,使
东海各部惶惶不安。此次穆特赫派其子远道而来,就是向努尔哈赤求援,自愿归附,努尔哈
赤当即表示欢迎,答应马上选地造城,几天后派人去接。
三天后,努尔哈赤派其弟舒尔哈赤和褚英,代善率兵三千,前往斐代城,迎接穆特赫的
部众眷属。
斐优城距赫图阿拉一千多里,舒尔哈赤一行全部穿着棉甲,骑着战马,在寒风中前进。
他们由赫图阿拉出发,沿着苏子河溯河而上,在苍茫的长白山大森林中穿行。
这一天中午,越过图们江的一条小河,来到了斐优城下。
斐优城依山而筑,巍峨高耸。
城主穆特赫听说努尔哈赤派来迎接他们的人马到来,马上吹起了鹿角,命令全城男女老
幼出城,迎接远方派来的恩人。
当天,穆特赫宰牛十头,羊十只、鹿五只,设大宴招待舒尔哈赤众人。
穆特赫非常好客,连续三天设宴,并亲自陪舒尔哈赤,格英,代善三人到山里打猎游
玩。
回到斐代之后,不久就将全城及近处村寨的五百户人家组织起来,收拾好行装,车载马
驮,先由扈尔汉率兵三百护卫,第一批离开斐优城。
路上山路崎岖。
冰凌花在狭谷两侧的山岸上怒放。
扈尔汉护着五百户人家的兵马车辆男女老幼,在山谷中穿行。
当大队人马走到图们江岸乌妈岩一带,忽见北上族旗舞动,战马腾跃。
再仔细看去,一面用汉字写着“乌拉”二字的大旗,于透逸的长队之前,迎风飘动,扈
尔汉暗自惊道:“乌拉兵拦截来了!”
他急忙派哨探回头去报告舒尔哈赤,诸英,代善,同时马上令一百兵上将五百户人马护
卫到附的靠山上隐蔽。
自己另带二百名兵士占据一个有利山头,阻击来犯的乌拉兵。
乌拉兵渐向乌妈岩靠近。
扈尔汉隐蔽在一片松树林里,透过林隙,渐渐看清为首的正是乌拉贝勒布点泰。
原来,舒尔哈赤一行三千人赴东海部护卫斐化城民迁家归附之事,早被纳林布录安插在
赫图阿拉的密探得知,并及时转告给纳林布录。
纳林布录派专差去乌拉部,向布点泰讲明争取东海部的利害关系。
布占泰权衡利弊,决定与其叔叔博克多一齐出兵,率兵一万,于乌碣岩一带将舒尔哈赤
统帅的三千兵马,及东海部斐优城所有的移民全部俘获。
布点泰率领一万兵马走到队列的前头,他骑在马上正匆忙赶路,忽见哨探来报:“满洲
兵已提前占据乌妈岩要地。”
布点泰十分惧怕满洲兵。
以前,他曾随“九部联军”与努尔哈赤交战,他深知努尔哈赤手下的兵立勇猛。所以,
他不敢轻举妄动,命令兵立安营扎寨。
黎明时分,天气十分寒冷。
布点泰睡在牛皮帐里,一觉醒来,天色微明,他急忙穿好战袍,提起腰刀,向外走去,
命令侍卫马上吹起螺号集合兵马,准备攻打对面山上的满洲兵。
扈尔汉身经数战,颇有临阵作战经验,特别是努尔哈赤以少胜多的作战奇迹,给了他较
深印象。面对着上万名的乌拉兵,他不禁想到:是主动出击,还是束手待毙?
主动冲击,只有三百兵士,束手待毙,却很容易,敌人杀过来,一切便结束了。
可是,他不想束手待毙,他要求胜,要战败数倍于自己的敌兵。
此刻,他虽只有三百兵士,却仍能沉着应战,这都受了努尔哈赤的影响。
他想到兵书上的战法,既虚虚实实避敌;佯攻兼而强攻;声东击西等战法。他成竹在
胸,运筹帷幄。
昨天傍晚,他把移民安顿在一个隐蔽的山头,并且派了一百多兵士守护,自己则只剩下
二百名兵士。
于是,他便带着这二百人,在靠近乌拉兵的三面山头上,悄悄布置起“迷魂阵”来,晚
上,他没有支帐篷,而偷偷地带领二百名兵士到山腰里砍了些松枝干细,在三个山头,堆起
五百个干柴垛,等天明时分,一起燃起,给敌人以“遍地炊烟遍地兵”的错觉。
当布点泰带领一万兵马,进入乌碉岩扈尔汉宿营的地区后,见东、西、南三个方向的山
上山下浓烟四起,篝火遍野,嘈嚷声,马嘶声,叫骂声,从三个山头上传来。
他心中一惊:“哪来这么多满洲兵马?”
他犹豫起来,怀疑纳林布录提供的情报是否正确。
他猜疑,三个山头上的满洲兵决不止三千,刚才他还打算兵分三路围剿扈尔汉,可是现
在地遥望三面山上的黄火,马上下令停止。
正当布点泰犹豫不前的时候,扈尔汉率领一百多名轻骑,挥刀从山上冲下山谷。
只见这队轻骑,刀光闪闪,杀声震地,如长坦决口,似猛虎下山,咬住乌拉兵的队尾不
放。
马拉兵还未来得及调整队列,已被斩三百多人。
于是队列大乱,兵士纷纷跑回山林躲避,布占泰见势不妙,连忙下令全军撤退,固守北
山。
日出天晴,天至末时。
褚英,代善领一队人马,舒尔哈赤率领另一队轻骑相继来到乌竭岩山脚下。
舒尔哈赤勒马仁立,他抬头望见远处高山蔽日的乌拉兵大旗,心惊肉跳,魂飞魄散,险
些跌下马来。
他勒缰后退几步,身子哆嗦着,对身边的褚英、代善说道:“二位,咱们还是绕着而行
吧!若不以三千对一万,岂不是以卵击石,自取毁灭?”
“二贝勒,怒我直言。”
代善未等舒尔哈赤说完,有礼貌地说道:“绕道就等于怯阵!现在敌人,正处于晕头转
向之时,不明于我底细,不知我虚实,我们勇敢地杀过去,斩头去尾,敌军必溃败;如果我
们绕道而行,必被敌人识破,那时再杀过去,我们必败,二贝勒,这是成败修关的大事,你
要拿定主意呀!”
在场的人听了,有的怒目圆睁叫道:“杀过去!”
有的摩拳擦掌,要冲过去。
只有舒尔哈赤紧皱眉头,不阴不阳地说道:“好吧!”
于是褚英,代善各带五百名骑士,舒尔哈赤也亲率五百兵士,兵分三路去夹击山上的乌
拉兵。
褚英,代善翻身上马,各率兵五百从东西两面向山上发起猛攻。
刹那间冲杀声响彻山谷,回荡在群山之间。
守卫西部兵营的布占泰的叔父博克多,骄横自恃,他根本没把满洲兵放在眼里,他以为
满洲兵与乌拉兵力量相差悬殊,不会主动发起攻击,就未加严密防守。
满洲兵冲进营时,他还在睡觉。
等他穿上棉甲、戴上铁胄,手势腰刀冲出军帐时,代善已骑马冲到他眼前。
正当他惊愕之际,早被代善一把抓住铁胄,顺手一刀将头割下,立时毙命。
树倒猢狲散,兵士们一个个弃甲而逃,各奔东西。
布占泰望着山前山后的满州兵已冲上山头,逼近自己,感到腹背受敌,又加之失去主将
博克多,早没心恋战,使偷偷换上士兵的服装溜之大吉。
日落西山,请英,代善与舒尔哈赤率领的兵马会师后,马上找到了扈尔汉护卫的斐化城
民。
第二天吃过早饭,褚英等人护卫着斐优城的城民便离开了乌褐岩。
五天后,他们来到苏子河畔。
此时,河水淙淙,绿草茵茵。
客人尚未过河,努尔哈赤便早早地迎到河岸。
当日设宴,宴毕,向城民厚赐财物。
努尔哈赤安顿好斐化城民,接着奖赏乌碣岩一战有功人员,给褚英赐号“阿尔哈图图
们”,给扈尔汉赐号“达尔汉”,给代善以“古英巴图鲁”的称号,同时对临阵退,居山下
而按兵不动的小首领常书等人,按军规处以死罪。
努尔哈赤宣布过后,舒尔哈赤马上上前求见道:“大阿哥,常书的过错,就是我的过
错。你杀了他们,也就是杀我。”
努尔哈赤顾及兄弟情面,只好免除常书等人的死罪,改罚银百两。
但舒尔哈赤在乌碣岩一战的所作所为,引起了努尔哈赤的不安。
这令努尔哈赤回忆起在与尼堪外美兰的征战中,舒尔哈赤的种种表现,觉得舒尔哈赤虽
是同父同母兄弟,但他时常和自己分心,你想富民强兵,他想个人享乐;你想统一调动兵力
与敌人作战,他却想另立山头,与兄长抗衡。
努尔哈赤想来想去,决定不再给舒尔哈赤兵将,不再派他带兵出征,而只派他在城内建
城筑寨。
舒尔哈赤失去兵权,整日闷闷不久。
一天努尔哈赤派他带人去靠近叶赫的一座村寨修筑城墙,他不反不出工,反而预谋“拉
出去”。
夜晚,月亮照在苏子河岸的大地上,到处一片灰白。
舒尔哈赤由几个心腹陪同,走出赫图阿拉城,沿着苏子河,边谈边议。
当舒尔哈赤提出“拉出去”投奔他人时,一个心腹马上献策道:“当今白山黑水,只有
叶赫纳林布录可与满洲匹敌,还是投奔他可靠。”
此计正合舒尔哈赤的心意,于是当晚决定连夜准备车马.以探亲“为名”,悄悄逃走。
俗话说,隔墙有耳。
舒尔哈出逃的密谋,被当时蹲在柳树林里大解的叶克书听到,叶克书马上将此事报告给
了努尔哈赤。
第二天黎明时分,舒尔哈赤备好了行装,带着七个帖身侍卫,洲鹤上大灰马,突然努尔
哈赤带着一队传卫走来,大声喝道:“你们去哪里?”
“啊!……”
舒尔哈赤听到努尔哈赤洪钟般的吆喝声,顿时手足无措,不知不觉地从马上滑了下来,
惊恐地说道:“我……我去练马。
“胡说……”努尔哈赤发怒地指着马背上驮着的东西斥责道:“练马用得着驮那么多东
西吗?”
“里边都是些兵器!”
舒尔哈赤的一个近侍为舒尔哈赤掩饰道。
努尔哈赤更怒了。
他嗖地一声拨出腰马,照着马背上以驮的鼓鼓囊囊的麻袋就是一刀。
刹那间从麻袋里露出白花花的银子、首饰、翡翠,随即逼近舒尔哈赤怒目而视。
舒尔哈赤在努尔哈赤的逼人目光下,身子一软,跪在地上,说道:“我说,我说!”
“呸!”努尔哈赤唾了一口,声色俱厉地数落着:“软骨头!卖身投靠,还有比这更可
耻的吗?”
舒尔哈赤马上想到了会死,他爬到努尔哈赤跟前,求饶道:“大阿哥。”
舒尔哈赤的求饶,更惹怒了努尔哈赤,他气得两眼发红,反复骂道:“无耻!软骨
头!”
手一挥,叫人把舒尔哈赤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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