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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邪神》卷二
第 二 章 情深似海
熊霸与一名手下,驱策一辆篷车前来北郊荒冢。
前方羊肠小道无法通过,便叫那名手下把风,将车厢内一个麻袋拖出来交给手下扛着,
仔细察看四下无人,匆忙徒步往前走去。
那名手下小徐沿途扛着麻袋,气喘如牛地咒骂道:“老大!这个烂女人就地一埋,不也
神不知鬼不觉?干什么跑这么老远,要丢弃哪里?”
熊霸目指气使哼声道:“你懂个屁,再进荒冢深一点,就让野狗或者野兽分食这娘们的
身体,省得费力挖洞埋尸。你才刚进帮会,得多看多学少说话,以后像这般甜头,就会分你
一杯羹。”
小徐一舔嘴唇笑得邪淫,逢迎道:“小弟虽是洗大哥们的锅底,却觉与有荣焉。这娘们
的屁眼也让我爽上老半天;最后所有的洞,都被大家操得糊烂,泄出大量鲜血……我那一炮
好像得了个处女……还真她妈的过瘾!”
话才说完!小徐“哎呀!”惊叫一声,好像踏到什么软绵绵的东西,摔了一大跤,
“噗!”地掉进一个墓穴中,肩膀上的麻袋便甩丢了出去。
麻袋口绳索一松!红姑赤裸的上半身便露出袋外,见她一脸惨白昏厥不醒,但气若游
丝,居然还没断气,可见这帮人心狠手辣、草菅人命。
在后面爬坡跟随的熊霸也吓了一跳,脱口道:“小徐,什么事?”
却不见小徐回应。
他爬上墓坡放眼一瞧,吓得沉吟一声!原来是几具死状极惨的尸体。
摸黑望着一个深陷五尺范围的窟窿墓穴,肯定小徐是掉了进去。
熊霸到底是见过世面,惊骇中又回过神来,叫骂道:“操你妈的!这个年头哪儿不死
人……小徐,快爬起来,别坑在里头装死……”
黑忽忽的墓穴竟无小徐的回音,使他突然有股不祥预兆,顿时头皮发麻背脊抽寒,藉破
口大骂壮胆道:“浑小子!再不上来,便将红姑的尸体丢进去……让你们做个同穴鸳鸯……
操你娘的……要让老子等多久?”
“噗!”的一响。
从洞穴中激出一团泥丸,打中熊霸不停咒骂的臭嘴巴,并且击断二根门牙鲜血迸流,痛
得他哇哇大叫。
被喷满污泥的嘴巴还没清理干净,洞穴中又疾出一团污泥击中胸口,力道之大有如铁锤
轰然,顿使他狂喷鲜血,气郁闷绝,昏死当场。
当熊霸苏醒过来时,于皎月中看见披头散发浑身血迹斑斑的“九阴鬼姥”梅寻阴,迫出
一股凌厉杀气,若身处寒冰地狱般恐怖,并被冻得无法动弹。
他刻下才发现自己浑身赤身露体,简直吓得血脉贲张直喊:“鬼……鬼……”
他双眼斜瞅,竟发现一旁的小徐也赤裸着身体,躺在泥泞之中,已经断气。
红姑双眼布满红丝,充满无穷的怨恨。身着小徐衣裤,双手挚一柄明晃晃匕首颤抖着,
竟一刀刀刺割在小徐尸体上,千刀万剐,刀刀深切至没柄,已到体无完肤的地到。
泥地上满是鲜血,令人悚目惊心,吓得熊霸魂飞魄散,下体失禁。
梅寻阴冷冷笑声好像十分高兴,就似自己动手一般的快感。多年来她早已将熊霸出身丐
帮深入民间的“青衣门”之“青龙”、“白虎”、“朱雀”、“玄龟”四大分堂各掌盐、
酒、谷、妓四种行业模个清楚。
丐帮百年来分成“乌衣”及“青衣”两大门派:“乌衣”共分九级布袋长老以讨乞为
生,人多势众。
“青衣”深入各大行业是网罗情报最准确有效的组织,但也是龙蛇杂处唯利是图的团
队,根本不晓得国家大义,为“乌衣”群丐瞧不起。
然时势趋然,丐帮帮主郭金堂必须有这份助力及资源,好领导门众抗元,但那套苦口婆
心的仁义道德,仍感化不了“青衣门”。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青衣门”却是生于安乐享福。迎逢当代糜烂社会风俗习惯,已经
根深蒂固,变相的对外利用丐帮名义,谋取私利,忘了百年前洪帮主遗留下来的那股忠孝节
义情操。
熊霸苦苦哀声求饶,却被梅寻阴一脚踹倒在地!如视猪狗般的轻蔑鄙夷道:“臭男人!
在你们轮流强奸红姑时可有想过她的哀求?操你的祖宗先人板板!就是千刀万剐也不足赎
罪!”
梅寻阴运功牵动伤口,喷一口鲜血啐在熊霸脸上,接着回头对红姑声音温柔道:“苦命
的孩子!以后就跟随在老身的身边做我的奴婢。我看你的相公是凶多吉少了!就别再去想
他,待学会一身武功,杀尽丐帮,斩绝天下间所有的臭男人!”
刻下的红姑闻言,柔肠寸断,但已然无泪可流。于是化怨恨为力量,对着熊霸的第一
刀,便是将他的生殖器割下来。
红姑发疯似地对他恨极一刀一刀的戮下去!疾喷出来的鲜血染红其一身,黏稠稠似个血
人,直至断气犹不罢手……
她砍到浑身无力而瘫倒地面,浸在一滩低洼雨水及血污中,却双眼凝望皎月,显得空洞
深邃,好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绿芒一闪!
梅寻阴鬼爪在她的突隆额头上划一个十字,又在她的眼袋下方各划竖痕直至嘴唇左右两
侧,原本丑陋的容貌,又更增添狰狞恐怖。
她丝毫不带感情地揶揄道:“嘿……嘿……没有一个男人会跟你亲近;他们都是一只筷
子吃藕挑眼。假如你的相公见了这般破碎脸孔,还会跟你上床……老娘的姓便倒着写!”
红姑眉头都不颤一下,好像已经麻痹没有任何感觉,任由血水横流满面,看起来就像块
木头人。这小小的伤痕是比不上被轮奸,那种身心俱裂般的痛楚。
她用僵硬无力的左手不断地用血水洗涤身体,颤抖地搓揉着下体,甚至用手指头戮进血
流不止的破裂牝口,猛劲的一直掏下去,好像要掏出为人奸污泄留的脏东西……
右手指却在泥泞地上,不停的划圆圈,一圈叠着一圈,毫无意识的圈圆,就一直这样划
下去……
忽然泪水盈眶,流出来与血污融为一片,好似失了心般,轻唱着相公张心宝曾教过的诗
词……
相思欲寄从何寄?画个圈儿替,话在圈儿外,心在圈儿里。
我密密加圈,你须蜜蜜知侬意;单圈儿是我,双圈儿是你;
轻圈儿是团圆,破圈儿是别离;还有那就不尽的相思,把一路圈儿圈到底……
情深似海……犹无法去形容。
梅寻阴老脸一沉,双眼充满杀机,但见红姑内心那种生不如死的心境,却还能感念心上
人发出真挚内疚,又喟然长叹。忆起年轻之时,自己曾拥有过的短暂甜蜜,也就释然。抱起
红姑冰冷的身体,缓缓消逝在夜空中。
张心宝被关在死牢已经有半个月之久,但狱中餐餐丰肴,已让他养足体力,伤处也都逐
渐复原,却对自己莫名其妙的身陷牢中,感到前途茫茫,惶恐不安。
再好的丰肴也食之无味,晚餐放置地面,任由老鼠潜入偷食。
他这段时间,发现一股奇异的莫名力量,像海潮般在经脉里澎湃激荡,每一次的冲击都
带来全新的感受。
再依《九死魔诀》的内功心诀勤力练习,感觉精力充沛潜于七经八脉之中,产生一股冰
凉的真气密布皮肤表层,渗出毛细孔之外,迫得毛发竖起。
他闲来无聊,用一根食指逼出一缕冰寒真气,故意去射击偷食的老鼠,逼得它们吱吱惨
叫,四处窜离;一下子复而回笼,寒冻指劲一出又再度奔散,十分有趣。
久而久之,指劲疾射的距离便能愈拉愈长。
张心宝感觉每一只老鼠奔跑的声音,甚至呼气吸气或者啃咬食物,都听得比平常清晰百
倍,进而连石壁上攀爬的蟑螂“沙……沙……”脚步声,也能在耳鼓脉间清楚回响,实在有
趣极了。
练了老半天实在累人,他便懒洋洋躺在稻草上,双眼闻闭昏沉欲睡之际,手臂突然被人
一拍。
他惊吓中霍然起身,牵动刚愈的伤口,蹙眉沉呻一声,看见一位衣衫褴褛发出恶臭的干
瘦老头子,白发似飘雪,裂嘴露出一口黄牙,捋着一撮稀疏山羊胡,笑嘻嘻伫立眼前,最特
殊之处在其腰间缠着一兜黑巾。
张心宝整个人呆若木鸡,简直不知所措。
因为不曾听到狱卒开锁推铁栅门的声音,况且铁条间相隔只有一尺(古制:二十四公
分),最宽只能让这名老头子的瘦削脑袋探入而已,如今却整个人进来,莫非他会变魔术不
成?
再说凭他目前能倾听囚室任何杂音的本事,居然让这个臭老头无声无息的拍醒,怎能不
惊愕得浑然不知所措?
“你…怎么进来的……你又是谁?……”
“嘘……小声点,莫要吵醒熟睡中的狱卒。你并非是江湖中人……若报出我大名鼎鼎的
武林美号你也不晓得……叫我‘老偷儿’就成,我是这座庞大集庆府(南京市)死牢的地下
总管。”
张心实更加惊讶及好奇问道:“你竟是小偷……怎会关进死牢?又为何自称是地下总
管?”
老偷儿双眼贪婪瞅着地面食物,一舔嘴唇垂涎道:“你先别问这么多,那些丰肴是否能
请老偷儿先吃一顿?”
张心宝落落大方,摆手做个请的姿势。
忽见老偷儿在腰间一拉,那条缠腰的黑巾旋迭疾出,好似一条灵蛇飞舞,瞬间击毙数只
在地上偷食的老鼠。
他黑巾一抖,好似一条蟒蛇在地上蠕动,以玄妙的手法快速卷起死老鼠,连带黑巾精准
收回,缠于腰间。
他一个箭步抢吃起地面上的食物,大快朵颐;连污黑十指所沾的油渍也舔得干净,吃相
十分难看又恶心。
这般奇异行径及柔韧黑巾如蛇灵动的玄奥手法,使张心宝大开眼界好奇问道:“老偷
儿,这是什么功夫……你捡死老鼠干什么用?”
他吃得舔嘴砸舌道:“啐,‘一丈青’的功夫,可是我老偷儿扬名江湖的看家本领,连
这个都不懂,可见你不是武林中人。这座百年失修的死牢……唯有这里才会出现老鼠偷
食……死老鼠可以供那些死囚犯享用……与他们换好的东西……要不然就愧当……地下总
管。”
张心宝习惯性地搓揉脸颊,更加好奇问道:“你竟能任意出入牢房?为何不逃出去?总
比老死这座不见天日的污臭监狱要好吧!”
老偷儿瞅他一眼,目光有如鹰眼犀利一闪即隐,拍拍喂饱的肚皮,自我嘲笑道:“天下
间最隐密的地方莫过于死牢!的确比大隐于市小隐于山林更为安全……你这个涉世不深的浑
小子……被谁坑了都不知道……别以为请我吃顿好的,就必须回答你的问题,我可是凉伞虽
破,骨架仍在……你也不会再有几天的好日子过了……”
他唠唠不休中,突然一转身便一头钻进尺来宽的铁栅中,斜身侧肩,如虫般不断的浑身
蠕动,于眨眼间便整个人穿了过去,拐个弯消失在张心宝的视线内。
张心宝吓傻了!这名老偷儿真的会变魔术戏法!
回神之间,他后悔顿足,犹记得老偷儿说这座监狱年久失修,却没来得及向他请教要如
何逃离这种鬼地方。
隔日早晨,张心宝于朦胧睡意中,被两名凶神恶煞般的狱卒各出一脚踢得痛醒,将地面
昨天的竹篮便往其一头砸去,碗盘带碟哗啦啦摔满地,随即带出牢房。
张心宝暗中叫苦,这一去不知有什么凶险恶毒的刑罚即将临身,没想到果真被老偷儿料
中,却来得如此快速。
两名狱卒嫌加上手镣脚铐的张心宝行动不快,便左右撑扶其臂,粗暴地强行拖拉,痛得
他双臂好似离体。铁链交击磨擦石块铺成的地面,回响震呜阴森走道,好像是敲响他前往地
狱的丧钟。
一间四、五百尺见方的大石室内,除了一张残破桌子及几只木制矮板凳外,竟有二十多
种不同的刑具,或挂或放置两侧石壁上。
石壁及刑具上血迹斑斑腥臭难闻,使得刑室内充斥阴森恐怖的气氛;好似屠宰场般有无
数冤死的鬼魂,迫出令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的阴寒感觉。
张心宝瞧见室内有四名狱吏正在用刑,他们将一根长木棍套上有如十爪的铁器,轻轻缓
缓地刷在一名赤身露体的硕壮汉子背上,刮得他血肉模糊体无完肤,渗得地面鲜血淋漓,令
人触目惊心。
这名汉子身处半昏迷痉挛状态,喉咙发出低沉惨痛的哀嚎已然嘶哑,却仍如一头困斗的
野兽般!在临死前愤恨抗议。
断续的嘶哑凄厉声音,若针锥般钻进耳脉刺人心房,真令张心宝见状闻声为之惊骇腿
软,全身所有细胞都跟着紧缩颤栗。
惨无人道根本不足以形容。
一名狱吏走过来,冷不防地一脚踹在张心宝的腰间,使其连翻带滚的跌在血泊之中。
失忆的张心宝好像初见世面般,扑得头脸及上半身沾满黏稠稠鲜血,惊吓得瘫于地面,
浑身发抖。
他不知狱吏都是世袭的用刑专家,除了用酷刑逼迫令犯人屈服外,最厉害的便是心理上
的威胁方法。
狱吏的眼神既狠毒又残忍,斜着嘴冷笑,似乎将张心宝当成了待宰的羔羊。
另一名狱吏箭步过来,一脚踩在张心宝的脸颊,猛力的践踏,像迫其吸食地上污血般,
阴阴笑道:“爬起来,要不然踢爆你的龟卵子!”
其他二名狱吏望着惊吓中颤抖的张心宝,双眼一抹鄂夷不屑的味道,落得轻松的口吻
道:“原来是头稚羊,这回倒是轻松……”
“把他架起来!”
两名狱卒奉命行事,把张心宝拉上右侧石壁,手法老练地绑住双臂,将双脚的铁链及铁
球固定,令他无法动弹。
四名狱吏如拖死狗般,拉着奄奄一息体无完肤的汉子,离开刑室,拖曳出一道血迹。临
去前还丢了一句话道:“用鞭刑伺候这小子,爷们喝酒去了。”
两名狱卒眼神残酷一亮,亢奋的应了一声,便取来一条五尺来长和着猪肝色血渍的鞭
子,里头竟有细针穿插其中。又取了一只充斥着辛辣味及盐巴的盒子,用厚厚的手套在内抓
一把抹了上去,溶和血污发亮了起来。
张心宝的上半身被剥个精光。
“啪!”
五尺长的鞭子猛然抽在他的前胸,马上划出一道伤痕,渗出血水。
张心宝顿感一股炙热加身,如被一把锐刀划破肌肤;有一道呛鼻的辣味如万蚁钻心般不
断啃咬撕裂的伤口,这种痛苦迅速翻卷,在皮肉间里扩散开来。
他痛楚莫名的从喉咙凄厉喊叫出来,好像不这么大叫出声,便无法去宣泄这股撕心裂肺
的痛楚。
两名狱卒将张心宝的身体,有如练靶般一鞭一鞭的抽下去,时而粗暴时而小心翼翼,为
了不震伤其内腑,极尽的要求每一鞭的份量及长度尺寸,视皮肉部份的结实状况来衡量轻
重。
但这两个生手岂会拿捏得准确?最倒霉的还是张心宝。
不到半柱香时间,他上半身已经血肉模糊,知觉都已麻痹了,但下意识依然产生一股求
生欲望,不断哀嚎惨叫,直喊到喉咙嘶哑,昏厥为止。
张心宝第一次体验到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在死牢刑室内,一个善良的人格彻底地被摧毁。
不只是发疯而已,很有可能导致麻木不仁,如一条癞皮狗般苟延残喘,或是愤世疾俗,
怨恨天下间无一个好人。
这才刚开始,更残酷暴虐的刑求还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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