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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邪神》卷八


第 二 章 奸诈之辈



  岛屿纵横一镜中 湿银盘紫浸芙蓉 
  谁能胸贮三万顷 我欲身游七十峰 
  天远洪涛翻日月 春寒泽国隐鱼龙 
  中流彷佛闻鸡犬 何处堪追范蠡踪 
  “太湖”山水得天独厚,是一幅山外有山,湖中有湖的壮丽景色。晴天,淡泊宁静,万
顷金温:雨天,烟波浩森,峦影空蒙;风起,黛浪奔腾,水天相连;云涌,轻烟漫舞,变幻
无穷,八百里范围山明水秀,美下胜收。 
  “太湖”横跨江浙,湖面三万六千顷,湖区诸岛罗列,号称四十八岛、七十二峰。 
  “缥缈峰”是“幽冥魔教”总坛,也是“太湖”最大的岛屿,百里之内列为武林禁地,
闯入者死,下论江湖中人或者渔民皆闻风色变。
  魔教总坛沿“缥缈峰”四方的连绵山麓建筑,以堡为主轴,层叠楼阁栉次鳞比,气派万
千,从空中俯瞰就是“四象魔链阵”布局,易守难攻,并且逼挖地道如蛛网相通,互相支援,
地底下便是“冥殿水晶宫”,教主居中操控。 
  “北鲲堡”议事大厅。 
  “楚江王”楚厉镇守岛屿北方,今夜席开二桌,由帝妃晓莺作陪,与部属鬼王陈舍、文
判翁柱、武判洪开及十多位鬼卒头目共同用餐,场面十分阴沉,并无觥筹交错的欢畅气氛。
  楚厉神色阴晴不定,笑得苦涩勉强,以探听的口吻道: 
  “夫人!江南‘拙政园’一战,教主为当今一魔一圣高手联袂重创,已经失踪好些日子
了,可有派人回总坛告知去向?她老人家圣体是否康泰?” 
  帝妃晓莺瞅其一眼,冷漠的语气揶揄道: 
  “帝君是真的关心教主圣体安康,还是暗中幸灾乐祸别有企图?别忘了本妃还可以当家
做主!” 
  楚厉脸色慌然,忙作揖解释道: 
  “教主老神仙武功盖世,领导本教威震江湖,那点轻伤当然下足为道,本座只是出于善
意问候,夫人可别多作不必要的臆测,是你多心了!” 
  晓莺忽转娇嗔可爱模样,用纤纤玉指轻点其额道: 
  “帝君,妾身已是您的人了,教主虽然传授一招专制您的武功,但您若无背叛之心,妾
身又怎舍得制裁呢?” 
  楚厉吓得脸色煞白,直抹额头汗珠强颜欢笑,一旁的鬼王陈舍忙打圆场,以怂恿唆使的
口气道: 
  “启禀帝圮!教中帝君相继阵亡,十已去六,只剩下四大帝君而已,六大帝君空缺迟迟
无法递补,其部属纷纷为其他帝君收为己用,咱们已居弱势不得不防。” 
  文判翁柱忧心仲仲道: 
  “是呀!根据鬼卒探子来报,‘南鲛堡’帝君阎魁、‘东鲸堡’帝君末愁、‘西鲨堡’
帝君卓风个个暗地里招兵买马,虎视眈眈觊觎教主宝座,若无亲密的帝圮暗中怂恿,哪有这
个胆子?” 
  武判洪开浓眉一挑,粗暴恨声道: 
  “格老子地!咱们兵多将勇,何惧与他们一决雌雄,与其关在这岛上,早晚会起冲突,
不如先下手为强,免得遭殃!” 
  鬼王陈舍向帝妃晓莺作揖为礼,语气暧昧道: 
  “启禀帝妃!依本致传统是女人当家,而‘地藏阴后’只不过是教主对外的代表名号,
如果帝君率领咱门收拾其他三堡的人马,顺理成章统辖‘幽冥魔教’,帝妃当然荣登教主宝
座。” 
  晓莺双眼展露贪婪神采,帝君楚厉打铁趁热兴冲冲道: 
  “是啊!咱们受限教规,只能在夜间出巡,白天不能主动出击各大门派,简直窝囊至极。
大家又必须装神弄鬼有如唱大戏般地装扮,真是无聊透顶,真不知教主是怎么想的?” 
  楚厉见晓莺一脸沉思并不疾言斥责,便推波助澜又道: 
  “夫人虽是教主一手提拔长大,且承赐‘晓’姓,却也只不过定被利用来监采帝君的工
具而已,与夫人一起长大的孤儿姊妹们早生异心想脱离这种黑暗生活,所以各方帝君蠢蠢欲
动,想法必然与我一样,不如来个无毒下丈夫,就由夫人出面宴请姊妹们来堡一聚,其他帝
君必然陪伴到此赴宴,伺机一举歼灭之,便大功告成了!” 
  晓莺沉吟一会儿,便毅然决然道: 
  “好主意!就这么办!用毒撂倒他们,大家分头进行!” 
  语音旋落。 
  帝君楚厉、鬼王陈舍、文判翁柱、武判洪开及十多个鬼卒头目皆脸露兴奋之色,个个磨
拳擦掌,有如大事已定。 
  忽尔从四面传出了帝后晓莺刚才所说的话,重复一遍回荡空间道: 
  “好主意!就这么办!用毒撂倒他们,大家分头进行!” 
  群众闻声色变,纷纷离座全神戒备,目寻四面八方传声的敌踪,因为这等重大机密如果
泄露出去,定然先行引来灭堡横祸。 
  鬼王陈舍厉声斥暍道: 
  “哪来的免崽子!胆敢在此嚣张讲话,快现身受死!” 
  模仿他的声音再度回荡空间道: 
  “哪来的兔崽子!胆敢在此嚣张讲话,快现身受死!” 
  匆男匆女模仿得唯妙唯肖的声音,令人愕然,真不知是何方神圣? 
  鬼王陈舍暴跳如雷,指挥文判、武判及鬼卒众分头搜寻声音来源,行动迅速,井然有序,
并非乌合之众。 
  西侧高约二丈,绘有龙凤图案的天花板,突地轰然一声破个大洞,一团红影窜身而下,
于空中翻个筋斗,身法立变箭矢般笔直,快如闪电,直扑两名搜寻的鬼卒头目脑袋。 
  “噗!噗!”两响。两名鬼卒头目的脑袋被硬生生的如刃五指贯插并且扭断,瞬间眼珠
子暴喷,嘴张颈斜,突显狰狞五宫,当场死亡。
  楚厉眼尖认出了偷袭者的凌厉武功,脸色阴沉冷冷不屑道: 
  “大家小心!是‘九阴白骨爪’梅寻阴的独门武功!但这个白发红衣蒙面的女人并非梅
寻阴本人!” 
  晓莺虽然一脸瞠怒,却笑得更冷更为鄙夷道: 
  “这个‘九幽鬼姥’梅寻阴算什么东西!本教根本不放在眼里,更何况非她本人,你们
若杀不了这个后生小辈——白发红衣女人,就别妄想称霸武林了!” 
  魔教十殿中的各殿鬼王、文武双判皆是江湖中黑道上的一等二局手,武功能与后天辈十
大高手并驾齐驱,足以令万教闻风丧胆,更遑论现场还有帝君及帝后掠阵,光是一名女子闯
进来逢人便杀,实属胆大妄为,实在太令他们挂不住脸了, 
  既然不是别殿的奸细,帝君楚厉便下令道; 
  “捉活口!严加审问其意为何!” 
  本是分散的十二名鬼卒头目听命行事,齐齐会合扑将过去,速度虽然无法与鬼王、文武
双判三人来得迅捷,然亦纷纷各出精招欲生擒这名白发红衣女子、一时间宽敞的会议厅内,
人影幢幢,掌影、腿影更是漫天飞舞;猎猎劲风,好似一波卸着一波的浪涛欲淹盖那名白发
红衣女子,迫其左腾右挪逐渐支拙,身陷险境·楚厉及晓莺见况十分满意,瞠怒的脸色稍缓,
继而露出微笑,估计不到三十个数息之间,便能撂倒那名白发红衣女子,活捉拷问。 
  诡异情况发生了。 
  鲜艳的一团红影本是笨拙地挪腾闪避,倏忽间,身法变得神速飘动,一团红影匆转变成
黑影,红黑轮转幻化诡异,翩若惊鸿,宛若游龙,闪过漫天掌影腿影,又如鸟飞鱼游,匆上
忽下穿梭其中,悠游自在,变幻无穷,精采绝伦。 
  高手们七手八脚被要得团团转,根本无法离开黑红影子的流窜范围,好像网牛游鱼,光
是焦急却无计可施。 
  楚厉看见这种鬼神俱惊的魅影身法时,整个微笑的脸孔好似瞬息间冻结一般,僵硬的脸
惊骇得煞白、转红、变绿了, 
  眼尖的晓莺震惊错愕莫名,却也看出端倪,脱口道: 
  “不对!怎恁地红影一转身变成黑影?而黑影进出的凌厉气机竟能牵引所有高手的掌风,
触碰之中,瞬间便又荡开?一红一黑反覆迭现突起……按道理说是有二个人……但是神速至
连一个人的样子都模糊不清了?这是什么身法?” 
  楚厉被她的问话惊醒,回神过来,竞吓得浑身发抖,汗流浃背,口中牙齿打颤,结结巴
巴道: 
  “ 这怎么可能……竟是一甲子前……回音谷‘天残门’主公门主的‘魅影身法’……
举世无出其右……独步天下……对了!方才的回音腹语术……更是其独门标志……” 
  晓莺见他伯成这个样子,为其感染而花容失色道: 
  “什么‘天残门’?什么‘回音谷’?你以前的王公是谁?怎么从没听你讲过?可别吓
我喽!” 
  楚厉颤声道: 
  “你当年都还没有出世……不知道‘主公’这个人……是魔道第二高手……操你妈的!
问得我心惊胆颤……” 
  一句好无由来的三字经,骂得晓莺一阵错愕,本已掌控的帝君怎会这般失常怕事? 
  她怒气淹没了理智,一个箭步冲出,丢了一句话道: 
  “没出息的东西!看我宰了这个白发红衣女人!” 
  楚厉愕在当场,忽尔于耳鼓脉中响起了聚线传音道: 
  “小楚!冲过来的女子,杀是不杀?” 
  短短的几句轻声细语,让其认出了是“魅影”独占鳌的声音,教楚厉好似胸门被铁锤击
中般颠退了三步,忽尔暴跳欢呼起来道: 
  “杀!该杀!主公,杀了这个臭女人,为属下出这口窝囊气!” 
  那团红黑翻迭的影子,瞬间溜出了围攻的人群,恰与冲过去的晓莺撞个正着、一个照面
之间。 
  晓莺看清楚白发蒙面女子就是“九幽魔爪”红姑,于是满脸杀机迭起,凝聚浑身功力,
集结于双掌,瞬间好像烧得如火般通红,夹着焚烧烈劲的无俦掌风,轰拍而光是周围五尺方
圆的空气于倏匆间“烘!烘!烘……”互相迫挤产生若焚高温,激荡出刺耳声响,烈风如龙
翻腾滚滚而去,在范围内的四名鬼卒头目衣衫立即着火,感受窒息昏眩,个个使一招懒驴打
滚才扑灭火势,世快速滚开了晓莺若焰焚烧的掌劲距离、楚厉一见晓莺使出专克本身的绝学
时,吓得替他们提心吊胆脱口道: 
  主公小心!是赤焰神功之‘祖龙一炬’! 
  红姑本是损直双掌,化爪后激出十道箭矢般的绿芒尸毒指劲,欲迎架来势汹汹的迫体如
焚掌劲,怎料二尺长凌厉绿色的尸毒指劲一经接触,便为烈焰焚化得一干二净,当场吓得惊
慌失色。 
  当晓莺拍出的焰劲迫进红姑十指如刀的尖锐指甲时,令其立即感觉指甲变形,指尖烧烫,
剧痛难当。料不到一名身材娇小的晓莺竟然能施展这般强劲烈焰武功,红姑后侮自己太过轻
敌,以致身陷险境。 
  就在焰风袭体之际,红姑整个身子突然被反转过来,周身被布下一层霜雾,挡住焰气焚
体,瞬间感到清凉舒畅。 
  教众皆不敢靠近战斗范围,却能感觉两股忽冷忽热的劲风迫体,只有再退开一丈方能不
受威胁。 
  晓莺正当狞笑得意时,本欲扑杀的猎物却于倏然间消失,换得独占鳌一脸伤痕翻卷的丑
容,以及比她更为可怕的狞笑。 
  晓莺心头一悸!玉容煞白,感觉冥冥之中有一股不祥预兆浮上心头,但仍然咬紧牙关双
掌硬封出去,就是不信这个丑老怪有何通天本领! 
  忽尔在她的耳际问,传来独占鳌的密意传音道: 
  “你我的绝学都来自一部《神监宝典》,相传是当年‘神监奇侠’ 一妻一妾的武功,
你知道这件事吗……” 
  晓莺闻言一震,诧异脱口道: 
  “老丑怪物!你在饶舌些什么?” 
  她双掌去势不变,但发觉独占鳌浑身布有一层冷烈霜气足以抵御焰风,而且拍去的无俦
焰劲好似遇上一团冷锋团,被其吸收且快速凝结,形成细碎冰雹,落地有如珠落玉盘,脆响
回荡厅内扣人心弦。 
  眼前一花!独占鳌失去踪影。 
  她发现背后冶锋团凌厉翻迭依然威胁着,立即来个鹞子翻身,反转俯冲而下,猎猎焰劲
却有增无减,拼命一击! 
  独占鳌一脸诡异笑得残酷,密意传音又道: 
  “原来晓仙霓那个臭女人没有把这招绝学的真象告诉你……老夫就不杀你了……留个活
口逼出绝学口诀……” 
  晓莺倾力扑击而下,竟发现独占鳌护着红姑轻松自在,并且掼臂握拳突然弹出了一根食
指。 
  指劲在他身前三尺突然魔幻般爆发扩散,形成一个黑黝黝八尺空洞挡住身影,空间气流
旋迭历历清晰看见,虽然促天狭地于小范围之中,却凌厉无俦,猎猎呼号,深邃不见底端。
  她倾听之下,仿佛是千百年来深锁洞中悲凄忿懑的鬼哭神嚎;刹那问厉鬼突然群涌出来,
集结降世肆虐大地,欲毁灭—切生灵。 
  她的焰风掌劲好似泥牛人海,为漩涡化为无形,八尺范围的黑洞就如魔神骤然张开的大
嘴,一口便将其吞没。 
  超乎—般武学的绝世魔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已到了化腐朽为神奇之玄奥境界,令
观战的教众,若将陨于深渊般栗栗危惧,惊怖莫名。 
  “碰!” 
  说时慢,这时快,双方交战不到弹指问: 
  晓莺被一股旋迭的黑色气流刮得冲上丰空中,转得七晕八素后重重的摔落,立刻昏眩不
省人事。 
  楚厉率领鬼王及文武判宫一千人等,诚惶诚恐匍匐地面参见独占鳌,吓得不敢仰视。 
  独占鳌大剌刹一挥衣袖道: 
  “你们都起来吧!” 
  楚厉及一千人等起身后肃穆垂手,排排站立不敢多喘一口气。 
  独占鳘温柔地牵着红姑的手,正色对着大家厉声介绍道: 
  “你们快参拜主母!” 
  楚厉率领众人又一次翠恭毕敬跪地磕头认主母,使得红姑首次体验为人主子的那份荣耀,
欣然显露于脸上,真是妻以夫为贵。 
  独占鳌见红姑开心,也咧嘴大笑道: 
  “小楚!你以前的伙伴呢?” 
  楚厉趋前一步作揖袂地恭声道: 
  “启禀主公!他们都在这座岛上。” 
  独占鳘一脸狂喜再度纵声大笑道: 
  “很好!省得老夫费力去找,由你带路,让他们见识我重出江湖的厉害!” 
  楚厉弯腰做个请姿,独占鳌及红姑连袂阔步而出,鬼王陈舍一肩扛起昏厌的晓莺,文武
双判及鬼卒头目们个个脸露喜色,认为跟随这位传闻中的“魅影”老魔头定能重见天日,雄
霸武林创出一番局面。 
  镖局大门口设置一对五尺高的崭新石狮,显示威武气派,而丈长旗杆卜一面绣有丰圣半
魔面貌的布旗正迎风招展, 
  四名穿着体面的奴仆家丁于闲聊之问,被老和街敲响“叩!叩!叩……”的清脆木鱼声
音吵得心烦,于是破口大骂,个个态度虚矫恃气,倨傲不逊。
  其中出来一人有如驱赶野狗般的恶劣态度欲推倒老和尚,哪料如推一棵粗壮的老树般动
也不动,还真邪门? 
  老和尚一脸圣洁焕然,忽尔双眼电射神采,使得一推再推的家丁心中—凛,不敢造次,
便色厉内荏怒目相向道: 
  “老秃驴!别傻伫在这里有碍观瞻,咱们镖局可是僧道无缘,若想化缘乞讨就往别处,
滚!滚!滚!” 
  老和尚瞅了大纛上的人头标志一眼,频频颔首微笑,下改慈容,一敲木鱼念声佛号道:
  “老衲是专程来找张心宝施主的,烦请位小兄弟通报一声吧!” 
  这名家丁真的是斜眼在门缝里瞧人——看扁了!
  “穷秃驴!你是指佛穿衣,赖佛吃饭,有什么宝贵东西用来保镖的?居然把咱们总镖头
连名带姓都一股脑讲出来?简直无礼、可恶至极,下给你一点数训,以后镖局怎么立足武
林?” 
  这般嚷嚷引得另外三名看门的同伴皆脸露下满,便撩袖揎臂欲来教训口直心快的老籼
街……
  老和尚白眉—颤,不愿惹事生非道: 
  “看你们一身奴仆装扮,好似从江南沈万山的‘拙政园’调来的,难怪如此嚣张跋
扈……” 
  老和尚又是心里一分,嘴里一分,对着“财神”直呼名讳,气得四名家丁齐齐山手欲将
老和尚饱以老拳,没想到被其左闪右挪轻易躲过而拳拳落空,大失颜面;四名家丁反正闲也
是闲着,就偏下信邪,各据—方围住老和尚又来一番争打脚踢活动筋骨, 
  老和尚好像王羲之看鹅跟你——渐渐消磨,四名家丁连老和尚的衣衫都没有沾到边,个
个三角猫功夫,有如王胖子的裤腰带——稀松平常。 
  就在他们轮番上阵,滚滚尘霾之际。 
  忽尔在门前一棵大榕树后头,窜出一名短发平头却一脸虬胡、贲然若剌的中年劲装汉子,
摇着双手直叫道:
  “喂!大家别打架!四个年轻力壮小伙子欺负一名老和尚,算是什么英雄好汉?” 
  叫胡汉子双眼诡异,面露奸笑,一个箭步飘至一名家丁背后,看似劝架,却暗地里运劲
凝结于手聿,只见手掌居然泛黑如墨,恐怖吓人,见他轻拍家丁右肘,家丁右臂随即掼拳快
如闪电,拳头末到,劲风竞猎猎呼号,直袭老和尚的背部,本是皱着眉头不愿痛下杀于的老
籼尚,发现背部袭来一股无俦拳劲,眉头锁得更紧,已经知晓劝架汉子藉机暗箭伤人,定名
奸诈之辈,但却能借劲使力有隔墙打牛的不凡功力,便心生警惕沉着以对,老和尚并不转身,
听风辨位,便用左手那个坛大的木鱼往背后凝劲一甩护住心。
  “噗!” 
  木屑纷飞,居然将木鱼击碎! 
  老和尚于乱阵中料下到那位隔空打牛的中年叫胡汉子,竟然内力十分了得,猝不及防之
下,虽有内力护罩保护着下会受伤,却也被震得往前倾跌了三步。 
  那位愈帮愈忙的虬胡汉子,叉佯装哇哇大叫关心道: 
  “四名年轻人围着欺负老和街就是下对!和尚可有受伤?” 
  话一讲完,在家丁背后便掠身而出。 
  他高举黑黑的双掌,若灵蛇出洞,根根指头有如弯钩铁锥,看似欲扶老和尚双臂问安,
但明眼人一看便知:若被指头给捏住了,保证骨骼寸断。 
  老和街往前颠跌三步,四名家丁对这种上乘武功哪能识货?皆面露喜色,又见前来劝架
的无聊汉子跑进打架场中,刚好可以围住,打他们一个落水狗。 
  老和尚本有过目不忘之能,当下眼见叫胡汉子双掌泛黑,劲风迫体,知晓并非等闲之辈,
然而却不是记忆中那位排名在先天辈十大高手之内,一身红袍喇嘛装束的人物? 
  虽然心存疑惑,但老和尚却于漫天拳脚纷飞的混乱场中,肩膀迅速往左右晃动,幻化出
一连串虚实难辨的身影,让四名家丁人人沾沾自喜误以为轻易击中,当拳头碰触僧袍时竟然
只是幻影而全部落空。 
  老和尚心存慈悲,不愿伤害碍手碍脚的家丁。 
  老和尚趁机将右手所持的盈尺来长敲木鱼的木棍,顺着晃动身体点出,化成四道真气分
敲叫胡汉子左右攫抱而至的双臂及手掌关节处,迫其收招,叫胡汉子两眼闪烁恐骇及怨毒两
种异采,立刻双肩同时后摆,似像脱臼般霍然下垂一尺距离,以超出正常肢体根本不可能的
角度,玄之又玄的逆回转,以手聿攫住两名家丁的手臂,去挡老和尚匆尔敲至的木棍。 
  老和尚心存慈悲大爱,贯注于木棍上的真气,立即变化旋出左右两种气机巧劲,去牵动
两名家丁分击而来的手臂,借力使力旋得他们团团转。 
  随后盈尺长木棍如龙蛇般婉蜒灵动,直取叫胡汉子的前胸膻中穴:这般全赖气机感应,
束收劲气的玄妙棍法,就是下让对方施展天竺“瑜伽术”的玄奥功法,去控制正在打得傻乎
乎而不自觉的笨家丁。 
  叫胡汉子当然懂得老和尚的用意及厉害,瞬间前胸后挪盈尺有余,趁势一晃双肩接回肩
胛骨,双掌泛出黑芒熠熠,在胸前夹拍击来木棍。 
  “噗!” 
  木棍耐下住两大高手内劲冲击,化为粉齑。 
  但是老和尚的功高犹胜一筹,更将虬胡汉子震得五脏翻覆,脸色煞白虬叫髯贲然,暴退
三步方上。 
  双方暗中交手了三招,胜负立判。 
  局外人只看见四名家丁手打脚踢行动迅速,正在围殴一名老和尚及叫胡汉子,虽然沾不
到边却扬起漫天尘霾,煞似神气威猛以众凌寡。
  叫胡汉子双眼异采频闪,于混乱之中用以气机牵引四名家丁的身体,好似扯线傀儡般,
挡住老和尚玄妙的擒拿手法,暂隐败迹、 
  他感觉老和尚左挪右腾身法攻守兼备,神妙下可揣测,若再拖延下去必会被擒无法脱身。
  他双眼杀气燃炽,气势沉凝,一掌拍在一名家丁背后,震得五脏离位狂喷鲜血,猛然撞
向老和尚伸臂来抓之势,家丁的胸膛正奸迎向和尚手掌。 
  他藉掌势若虾弓般弹飞而起,消失在叶茂枝繁的大桩树,并且朝大门内叫喊道: 
  “和尚杀人啦——” 
  那名家丁的前襟刚巧被老和尚攫住,人却像一条烂死狗般颓然悬挂着;老和尚本是慈悲
欲救人的一抓,却成为杀人的一掌,于众目睽睽之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老和尚当下双眼进出凌厉杀机异采,若有醒悟脱口道:. 
  “好个先天辈十大高手之‘黑手印’雷厉行!一向红袍喇嘛身份纵横北方……为何不顾
形像如此平凡打扮,跟踪老衲这般恶毒栽赃?”
  雷厉行被认出了身份,吓得转身跃上屋脊几个踩点而杳然。 
  三名家丁见出了人命,其中两人使了个懒驴打滚赖皮招术,一个从老和尚的腰间死劲搂
抱不放,一个在地上猛抱其双足不让其逃跑,另外一名家丁狂奔入门,大声嚷嚷出了人命,
呼朋引党叫出十来个镖师,撤出明晃晃刀剑便将老和尚团团围住。
  老和尚被两名家丁死缠住,好似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下出来,只有轻叹一声,伸指点他们
昏穴,更引起镖师们喧嚷不满。 
  不知哪位镖师怒吼一声道: 
  “砍了这个臭秃驴,杀人就得偿命!” 
  一时问,漫天刀光剑影匹练袭卷而出。 
  老和尚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这批刀口上舔血的彪悍镖师,不比寻常看门的
家丁,迫于无耐只好施展真功夫了,要不然继续死缠烂打下去,可会没完没了。 
  老和尚双袖回旋如蒲扇扬出,霍然气劲爆发,将这批围绕的镖师扫得有若陀螺般,个个
抛掷五尺开外直打转,十之八九兵器脱手,头昏目眩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此时蔡金凤和新派
来的分局总管连叠,刚踏出门口即见镖师们个个东倒西歪惨况,双双脸色铁青难看。 
  蔡金凤下认得老和尚,便拔出宝剑明晃一点斥喝道: 
  “和尚本是方外之人,竟敢来镖局踢馆找碴?看你不似少林寺出家众,是何方的寺庙野
和尚来着?” 
  是的!少林寺和尚皆着黄、灰、黑僧袍,明眼人一看便知,老和街却是一身白袍洗得灰
黑污浊,自非少林寺出来的,但他一脸圣洁焕然,垂眉宝相外宣,看来并非等闲和尚。 
  连叠总管是从江南“拙政园”外派出来之人,曾见老和尚力战“邪神”魔魁于东园区,
三招之内整区夷为平地,并且让偌大的人工湖水深陷地层一滴下留,盖世神威震惊武林,足
以让后人津津乐道,岂会有眼无珠认下出是一代圣僧大驾光临。 
  连叠对着老和尚深深一揖袂地,诚惶诚恐道: 
  “圣僧光临敝局,不知有何教我之处?请说无妨!” 
  一名家了邀功急说道: 
  “连总管!这个老秃驴杀了阿德,众目所睹,哪配您这般尊称?可是我死劲抱其脚不放,
才逮到了……” 
  “啪!”一个耳光赏脸脆响。 
  连叠气急败坏连赔不是,额头冒汗擦拭道: 
  “放你妈的狗臭屁!你们看门的奴才简直狗眼看人低!连—代圣僧‘一贯僧尊’都不认
识?再多罗嗉一句,就剁了你喂狗吃!” 
  人的名,树的影! 
  蔡金凤闻言震惊莫名,双颊绋红赧然道: 
  “一代圣僧面前,小女子蔡金凤方才言语若有冒犯之处,请您多多见谅!快请人内奉
茶,” 
  十多名如滚地葫芦的镖局,顾下得捡取兵器,肃然一旁垂手恭立,刚才与老和尚动手打
架的看门家丁,吓得屁滚尿流抱头鼠窜而去。
  老和尚慈容不改,合十回礼道: 
  “老衲是专程来访张心宝施主的……不知他为何没有出来主事?蔡姑娘或者连总管可否
告知?” 
  连叠一叹抢说道: 
  “圣僧来得真不巧!一天前,咱们总镖头与孟、焦两位契弟,保护饶曲柔姑娘北上,欲
取密镖回来,事关业务机密不能明告……听说顺路游览‘武当山’应可找到他们……” 
  语声末落。 
  老和尚白眉一颤,下发一语,双车合十作揖示礼,便腾身飞纵彷如一片白云飘去,往北
而逝。 
  独留大家愣傻当场,真下知老和街拨弄什么玄机? 
  蔡金凤命家丁牵来一匹骏马翻身骑上,对着连叠总管再三嘱咐道: 
  “老和尚欲找张总镖头又不说明来意,事下寻常透着蹊跷,我去‘荆州’转告师公‘东
离散人’好拿个主意,顺道往北追赶总镖头好事先预警!” 
  “驾!”娇喝一声。 
  她骑术精湛,奔轶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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