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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 章 夜半歌声



  忽听灰衣人的声音起自身侧,道:“岳相公,时中白这人阴险无比,你还是不交也
罢。”
  岳南君星目暴生一股冷寒无比的电光,转过身来,冷然道:“你若害怕我以后寻仇,就
趁我身中蛇毒赶快下手吧!”
  灰衣人冷笑一声,道:“借债还债,杀人偿命,岳相公将这颗药丸吃下,以后你要向我
寻仇,尽管划出道来,老夫舍命奉陪就是。”
  岳南君冷冷道:“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动手。”
  灰衣人淡淡道:“你现在身无半点劲力,老夫决不会趁人之危。”
  岳南君此刻真的半点力气都没有,闻言只得冷哼几声,道:“这种假惺惺作态,顾全武
林道义,那就请勿悔恨了。”说罢,岳南君转身就走。
  玉面神翁和九尾狐,双双横飞过来挡住岳南君去路,九尾狐干声冷笑,道:“阁下就要
这样一走了之吗?”
  岳南君视若无睹,缓缓举步向前走去。
  九尾狐阴森森一笑,左手五指齐张,猛向岳南君肩上搭去。
  后面的灰衣人,身躯若似鬼魅般冲了过来,右掌一挥,一股狂飕猛撞向九尾狐。
  这一掌,劲道奇大,迅捷无伦,九尾狐一时间应变不及,抓向岳南君的左手不变,右掌
一翻硬接灰衣人一击。
  嗡然一声哑鸣,九尾孤公孙博,被一股潜力震退三步,灰衣人双肩也微显晃动,就在同
时,岳南君也施展“两仪五星龙形身法”,精奥诡迷避过九尾狐那一抓,大步而去。
  玉面神翁目睹岳南君闪避身法,心中一震,一招“独劈夺宝”直劈过去。
  灰衣人脚下一顿,转身过来右手一挥,拍出一股潜力,逼住了帅奇臂掌势,左手一招
“回风拂柳”,还击过去。
  玉面神翁见灰衣人从中插手,心头大怒,喝道:“阁下是谁!竟然如此不知趣!”
  说着,他欺身而进,一指疾向灰衣人点去。
  灰衣人侧身避开,一连劈击三掌。
  两人这一动手,打的极是猛烈,拳脚变化,凶猛险恶,掌指袭击之处,无一不是足以制
人死地的要害,生死存亡就在一刹那间便见分晓。
  这时岳南君已经消失在房屋院落转角处,灰衣人呼呼拍出二掌,逼退玉面神翁,跃后三
步,哈哈笑道:“久闻帅奇臂武功超人,今日一见确是名不虚传,哈哈,人家已走了,我们
素无半点恩怨,不必再动干戈。”说完,身子一震,若鹰般飞上屋顶,电闪而去。
  玉面神翁帅奇臂,在这几招交搏中,他已感到这灰衣人武功不弱于自己,放眼当今天下
武林,又有几人能有这种武功?
  岳南君趁着灰衣人跟帅奇臂搏斗时,快步向庄院出口走去,走过几座院落,他方转向西
面院落隐去。
  因他身负毒伤,行动极为不便,如若向出口走去,一旦公孙博或另外敌人追来,必然一
下被人追上。
  岳南君一阵疾走,感到胸口气血闷得很,脚步越来越重,尤其是左腿完全不听使唤,他
知蛇毒立刻便要发作。
  但他神智并未昏迷,心中仍有着一股倔强之气,强忍伤疼向西奔去。
  这座庄院奇大,连绵院落百间以上,岳南君来到庄院最西角,前面是一片荒凉的乱岗。
  这时他的蛇毒越发严重,只觉胸中欲呕,双脚似乎不听使唤,他轻轻叹息一声,知道自
己若不及时停下的话,可能就要这样丧命。
  想到此处,不禁豪气全消,踉跄走到一颗苍松下,盘膝跌坐下来。
  忽然,岳南君感到一阵劲风拂来,他心头大惊,欲出手还击,但是右腕脉门已经被人扣
住。
  岳南君抬头望去,他正是灰衣人七步断魂郭独,心头大怒,喝道:“郭独,你要——”
  只见灰衣人左手一扬,食中二指夹了一颗药丸,已送入岳南君的喉咙中,化着一股清液
直入肚肠。
  灰衣人哈哈一笑道:“岳相公,老夫号称七步断魂岂是被人白叫的?”
  岳南君闻言凛骇至极,他张口欲将那颗药丸吐出,但是吐了三下,无法将药丸吐出,突
然腹部剧痛如绞,心内如焚,痛得有如寸肠皆断。
  哇的一声,岳南君口中喷出一股血来,但人已倒卧地上,动也不动。
  且说,时中白离开了岳南君后,出了这座广大院落,他面临恐怖的死亡,脑际不禁一阵
迷迷茫茫,他也不知自己要走到何方?
  突然他耳际听到波涛击岩的声音,他抬头望去,原来自己身处在这孤岛的正东方一处断
崖上,下临百丈湖水。一块块岩石屹立,自己若一失神滑落下去,要摔个粉身碎骨,他眼望
无际的浩瀚天空,在阳光下,海燕、水鸟飞翔,大地万物显得生气勃勃。
  时中白不禁长叹一声,暗道:“我时中白难道就这样一死?”
  他想了一想,求生之念陡生,不禁盘膝坐在地上,缓缓地运气行功。
  但是胸口一阵气血闭塞,险些窒息过去,他心头一凉,求生之念完全断绝,一股凄凉意
味掠上心头,暗自想道:“不知我还能活多久?若是到伤毒并发之时,定然死得极惨,还不
如趁伤毒尚未发作,早些一死了之。”
  想至此处,他缓缓地站起身来,走到崖缘。
  面临生死离别的一刹,他感慨万千,双目中不禁也满是泪水。
  忽然,时中白的耳际听到那轰轰的波浪击岩声中,又约夹带着一缕凄凉至极的歌声,唱
道:“……间世间,情是何物?
  直教生死相许……
  苍葭苍苍,白露为霜……
  天南地北,劳燕分飞……
  ……”
  那歌声极尽衰凄悲凉。
  时中白怔了一怔,暗道:“哪里来的这样凄惨歌声?”
  一股好奇心,暂时止住了他求死解脱之念,时中白倾耳静听着,那歌声正是由层层波涛
中传来。
  时中白呆了一呆,暗道:“那歌声是湖水底下?……”
  突然一道灵光由他脑际掠过,时中自心念一动,轻叹了一声道:“这歌声可能就在临湖
的断崖岩洞之内传出的,那么这女人是谁?怎么唱得如此凉凄的歌曲?”
  那女人的歌声,一次反复岂次的唱着,总是唱着那一曲,越来曲调越凄绝,有如杜鹃泣
血。闻之令人柔肠寸断,凄然落泪。
  时中白暗暗忖道:“自己已至垂死,但多见一件奇怪事物也是值得的。”
  想着,他打量一下断崖四周地势,缓步向下走去。
  片刻工夫,他已绕道走上断崖,面前尽是岸边的岩石,屹立湖水之中,一阵阵波浪,击
在大小岩石上,洒出满天珠玉水花。
  时中白因受好奇心促使,只得踏着岩石缓缓来到断崖下,这时凄凉的歌声,已经敛绝。
  时中白双目凝住在断崖削壁上离湖水二丈多高一口六尺高下三尺阔的岩洞,他暗暗忖
道:“那歌声除了由这岩洞传出之外,别无他地!”
  时中白想着,极为小心地沿壁走到洞口,只见里面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他缓步向里面
走去,深入不过十尺左右,已然转了二三个弯,前面一片漆暗,不知有多深多长,他停住
步,定定心,忖道:“这种荒岛岩洞,往往潜伏着毒虫或凶猛动物,眼下自己一身武功,全
都失去,只怕难以制伏。”
  心念一动,不禁犹豫起来,但转念又想到自己面临死亡,不禁惨然一笑,继续向前走
去。
  这个岩洞竟然极长,时中白暗算着自己已深入三四十丈了,地面滑湿,阴冷寒风阵阵,
不知由哪里吹来。
  蓦然一个充满无比喜悦,半颤半抖的女人声音,道:“是郎儿吗?”
  时中白怔了一怔神,暗道:“她是谁?郎儿又是谁?”
  那女人像似等待许久没答话,突然凄凉地叹口气,道:“杨郎,你好心狠啊!你知道师
父在此地孤独过了十八年凄凉岁月,无异是要等待你回到师父的怀抱。”
  时中白闻言心头大骇,暗道:“杨郎,杨郎,他不就是名震天下武林一代怪杰鬼才,毒
龙尊者杨郎,如果是的话,这女人便是那身世来历如谜,毒龙尊者的师父了。”
  这时岩洞深处又传来那女人凄凉的声音,道:“杨郎,师父没有半点怨恨你,只愿你早
回到我怀抱,长相厮守……杨郎,你快来啊!你知道师父在这漫长十八年,如何地思念
你。”
  时中白听得眉头暗皱,忖道:“怎么?毒龙尊者杨郎和这女人,大概不只是师徒关系,
可能其中还有暖昧之情?”
  是的,名震天下的一代怪杰,毒龙尊者杨郎,在昔年的确有一段哀艳千古,悱恻缠绵,
感人肺腑的情爱隐事。
  那女子语音凄凉,又道:“杨郎,你还没回心转意吗?你这样的冷面铁心?”
  说到此处,那女子像似极为激动,声音变为暗哑。
  蓦然时中白感到右半身酸麻难耐,痛苦无比,他心头一凉,知道受伤经脉立即便要发
作,不禁轻轻微然一呼。
  这声叹息虽然极轻微,但岩洞内的女人已听出他不是杨郎,忽然间一声凄厉阴冷的语
音,喝道:“你是谁?”
  时中白还未及答话,突觉一股阴柔力道,由洞中深处直吹出来,刚想向旁边闪开,那知
身子已被那力道罩住。
  只觉那力道一吸,如磁吸铁般,把他带得脚步踉跄直跌过去。
  时中白脉穴就要发作,全身痛若难当,被那一股潜力吸过去后,更觉全身关节酸麻欲
散,软瘫在地上,动也不能动了。
  只听身边一个阴森森的声音,问道:“小娃儿,你是什么人?如何来到这里?”
  时中白为人机智阴沉,他知道自己若真实说出身份,这个怪女人便会杀了自己,或是放
任自己毒伤发作而死,她是一代怪杰毒龙尊者的师父,大概她能够疗治好自己伤毒也说不
定。
  心念一动,时中白叹声道:“师祖在上,尚请师祖恕罪!”
  他在说话时侧脸望去,只见身侧坐着一个脸容鬼怪无比的女人,头发极长,黝黑发亮状
似厉鬼,但她凝立的身段,是那么丰满,窈窕婀娜,以及露出衣衫外的手臂肌肤,是那么洁
白如玉。
  时中白看得呆了一呆,他觉得这女人极怪异,突然他望到那怪女子的右臂玉腕间,挂着
一道钢环,后面连着一条极长练子,直嵌入四丈外的白玉壁上。
  原来这洞室不像地道中那般漆黑,因为四周壁上却是雪白的大理石,顶尖嵌着几颗宝光
四射,龙眼大小的珍珠。
  清澈冷光映射的这间石室,四周景物依然清楚可辩,石室的西面地下,居然是口小池,
池水碧绿,澄澈可见下面一条条游鱼,显然这个小池是直通湖底,里面的水就是湖水。
  这长发怪女厉声喝道:“你是杨郎的徒弟吗?他为何自己没有来?”
  时中白闻言怔了一怔,暗忖道:“据传闻毒龙尊者杨郎重现江湖武林,并没有死,如果
我向她说已经身死,一旦毒龙尊者来后遇上她如何是好……”
  长发怪女见他不语,左手一探,已拿住了时中白的右肘“曲天穴”,声色俱厉地喝道:
“快说!快说,杨郎如何不来?”
  时中白被他抓住关节,只感五腑血翻,咽喉气涌,痛苦万分,竟然哼出声来,长发怪女
咦了一声,道:“你是他徒弟,怎么如此没用?”
  说着,她已松了手,时中白喘着气,道:“我遭人暗算,伤得很重,已经快要死了。”
  长发怪女双眼在时中白脸上一掠而过,伸手在时中白身上按摸了良久,方冷冷说道:
“不错,你伤得很重,但我会疗好你的伤势。”
  时中白闻言暗自心喜,但他却轻叹道:“师祖,我并非被普通武功所伤,大概已无生机
了。”
  长发怪女阴冷冷道:“天下武林高人,能医得的这伤的确实不多,但是在运真气时遭人
上乘内家手法袭击,因而真气凝滞经脉,这叫走火入魔,而且你走火人魔之后,又被极为强
烈毒物所伤,这种伤势在别人是绝对无法完全疗治好,但我却还可医得。”
  时中白听她说中了自己伤势,丝毫不错,暗忖道:“这样看来我的性命确可保存了,自
己要好好叫她替我疗伤。”
  心动念转,油然动了求生之意,当下答道:“师祖,我是被伤元曲所伤,后来给毒蛇咬
了一口。”
  长发怪女闻言抬起头,喃喃道:“伤元曲!伤元曲!原来是雪山天女那妇人……”
  她呐呐说着,脸上肌肉一阵抽动,突然木然无语,似在回忆着一桩极痛苦的往事。
  蓦然,长发怪女喝问道:“你知杨郎是否还和那妖女要好?……”
  言下神情激动,长发乱颤,左掌压在时中白胸前“玄机穴”上,只要她一吐内力,时中
白就得立毙掌下。
  时中白听了她这无头无脑的问法,不禁一怔,但他心机极深,知此刻若一句话说错立即
便会丧命,当下问道:“师祖,你说那一位妖女?”
  长发怪女听了话后,神情平静了不少,自言自语地说道:“杨郎,也许已经忘了那妖
女,所以没向他徒弟说过她的事……”
  长发怪女突然叹息一声,道:“你告诉我,杨郎是否向你谈过我的事。”
  时中白沉吟一会,说道:“师祖,师父若没向我谈起你,我怎会来到这里。”
  长发怪女听了话,忽然发出一声格格长笑——
  笑声中充满了许多表情,凄厉、悲伤……
  寂寞、孤独……
  喜悦、得意……
  时中白始终注视着她的表情,只见她笑到后来,那双凤目充满了闪闪晶莹泪光,接着,
一滴一滴滚落下来。
  笑声一停,接着是极为凄婉的咽泣声。
  时中白在这段时间里,他已经可猜到,这怪女人不但是杨郎的师父,而且他们是一对爱
侣,可能是遭遇到什么变化,杨郎负情不爱她,因而将她囚禁此地十八年长久岁月。
  唉!可怜的她!竟对杨郎痴爱如斯!
  长发怪女的哭声,愈来愈是凄凉,越听越动人。
  时中白初听她哭泣声不觉什么,但后来却不知不觉为哭声所感,鼻孔发酸热泪竟然夺眶
而出。
  时中白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而哭,原来这长发怪女,哭声中却有一种极为玄妙的感人
魔力。
  忽然,长发怪女停住了哭声,厉喝道:“你说的话,没有半字虚假吗?”
  时中白被她这一声叱喝,如梦惊醒,怔了一怔,暗道:“我怎么哭了……”
  长发怪女神情一变,左手一探,抓住了时中白,喝道:“你听到我的话没有?”
  时中白茫然道:“什么话?”
  长发怪女叱道:“杨郎曾经思念我的话,是真是假?”
  时中自闻言心中暗觉好笑,想道:“这女子爱杨郎,确是爱得发狂了。”
  时中白胸有成竹,一脸真诚答道:“师父极为思念你,若说一句假话,不得好死!”
  长发怪女又喝问道:“既然如此,他为何不来看我?”
  时中白轻然叹道:“师父心内惭愧,无颜来见你老人家。”
  长发怪女闻言,格格一声大笑道:“小娃儿,你满口胡说。”
  时中白听她笑声,已知她心花怒放,当下沉声答道:“徒孙怎敢对师祖说谎。”
  长发怪女淡淡道:“他现在何处?我立刻要去找他。”
  时中白道:“师父,就在这岛上,不过师祖身不自由……”
  长发怪女冷冷道:“那么你快解开这爱情之链。”
  时中白听得一呆,忖道:“怎么?爱情之链?”
  长发怪女脸色突变,道:“怎么,杨郎没有嘱咐你开启爱情之链?”
  时中白不禁脱口道:“没有!”
  长发怪女这一下心情无比激动,长发乱颤,惨厉一笑,道:“好啊!你该死。”
  时中白冷笑一声,慢慢地说道:“你要想杀我,干脆就早些下手,我毫不悔恨!”
  长发怪女突然间,变得十分温和,说道:“爱情钥匙放在室内东面角一个密室,你过去
将它拿来。”
  时中白如言走到东南角,一眼看到雪白壁上有一机关枢纽,他伸出右手食指轻轻一按,
只听一阵轧轧之声,严密无缝的白壁,突然露出一道门户,原来又是一间石室,但这间石室
里面竟然潜藏着一列列经书古典,竟然像似一间书房,右侧放着一张檀木书桌,上面也安放
着几部书籍,笔墨俱全,当中赫然放着一根金光闪耀的钥匙。
  时中白轻步过去,伸手拿起那根金钥匙,眼睛不自主的向桌上陈书一掠,突然一本薄薄
的册子,上面的“海苍拳谱”,令他脑际泛起了三百余年前一位震惊天下武林的奇人轶
事……
  外室的长发怪女喝问道:“爱情金钥匙已寻到没有?”
  时中白未容多作暇想,顺手牵羊,将那本“海苍拳谱”往怀中一塞,口里却答道:“取
到了取到了。”
  神态悠闲,缓步走了出来,突然时中白哎哟一声呼叫,双手抱着小腹,脸上突变为紫黑
色,原来的他毒伤已经发作。
  在昏昏迷迷中,时中白隐约觉得长发怪女,一掌直按过来,一股极为强烈的热流,由他
命门穴上渗入,逐渐的向四外扩散。
  后来他就不醒人事了,醒来时,时中白觉得满身病苦已完全失去,只是全身倦软无力,
好像大病初愈一般。
  时中白挺身站起,传来一声铮铮之声,自己右腕竟像似极沉重,他双目一望,登时吓了
一大跳,自己右腕已被扣上了一道钢环,耳旁突响起长发怪女温柔的语言,道:“这道钢环
是种五金精英所铸,刀剑不入,尤其扣在腕上的弹簧环,任你怎样挣脱都无法打开,而且越
挣动起扭拉就越紧,现在我要去找杨郎,若找不到他,那么你就在这石洞里孤独过一生,室
中池水是淡的,饿了你自己捉鱼吃,渴了有水喝,绝对不会饿死你,你安心在这里,要找到
你师父,我会和他来解开你,便传授你上乘武功,扬威天下武林。”
  长发怪女这一番极轻松的话,却听得时中白有如晴天霹雳当头击下,这种凄凉岁月的折
磨,那无异是比死还来得难受。
  时白中怒极,狠极,但他却冷然一笑,道:“鬼怪的妖妇,你不要得意,我据实告诉
你,毒龙尊者杨郎,早在十八年前便丧命在华山的烟波岩,你永远再也不会寻到他了。”
  长发怪女听了这几句话,她的双目突然呆直望着时中白。
  忽然,她发出一阵凄厉如同鬼哭的长笑,道:“哈哈……嘿嘿……他当真死了……什么
人杀了他……嘿嘿……杨郎杨郎……我不要你死,是谁?谁是凶手,哈哈……他没死,杨郎
没有死……杨郎杨郎,我不能失去你……哈哈……”
  长发怪女在这瞬间,竟然像似疯狂起来,怪笑怪叫着。时中白没想到这几句话,竟会她
发疯,他不禁呆了一呆。
  忽然,长发怪女双目紧瞪着时中白,冷笑道:“你是杀死杨郎的凶手,我要杀了你。”
  说着,长发怪女右掌一挥,一般强猛无比的掌风,如电向时中白撞去!
  时中白暗中已经提防她下辣手,那令人窒息的掌风压过来,他赶忙斜跃开去,虽然时中
白避开掌风正锋,但是那尾劲却击到他腰部,一声惨哼,时中白口中喷出血来,人倒卧了下
去。
  长发怪女嘿嘿一声刺耳厉笑,道:“死了!死了!格格……嘿嘿……杨郎杨郎,你在那
里?你不能离开我,杨郎……”
  长发怪女身躯雷奔电闪向室外奔出,那凄厉哀凉的疯狂嘶叫,由洞口遥遥传来。
  时中白是生是死?按且不谈。且说岳南君。
  苍穹嵌满了无数的星星,闪跃着柔和的淡淡清光,一轮缺角的明月,突破东边云层冉冉
上升。
  那明亮的霜华,斜照在一棵古松树下,盘膝跌坐着一位剑眉星目的青衫少年,他状似老
僧入定,但他头上却热气蒸蒸,一缕缕淡淡白气,袅袅上升,显然正在凝运来身真气,循环
周身百穴。
  约有一盏热茶工夫,他睁开那双冷寒电眸,轻然一叹,道:“我不愿接爱仇人的恩惠,
没想到我会得他恩施,郭独啊郭独!我岳南君虽然得你这次相救,但我不会忘记师仇大
恨。”
  他说着,双目远望着云空,蓦然,静寂的荒岗,遥遥传来一缕凄凉的歌声。
  “……问世间,情是何物?”
  直到生死相许?……
  苍葭苍苍,白露为霜。……
  天南地北,劳燕分飞……
  岳南君听到歌声,心头大骇,因这首歌曲,唤醒他脑海里的记忆,多么熟悉啊,因为他
已故的师父,就常在深更半夜唱这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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