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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尊分身(第三册 情色皇朝)


第二章 验明正身



    极乐圣王坐在一张舒服太师椅上。
    为免惊动所有人,他换穿便服,亦未戴金头盔。然那沉冷慑人气势仍在。
    他静默听着两位爱徒说明一切,说到要害处,太阳穴总会一张一缩,似见得脑门在
揉绞着智能。
    极乐圣王道:“惊容确定那小孩头上有绿龟胎记?”
    夜惊容道:“正是。”
    极乐圣王道:“那武功呢?”
    夜惊容道:“乱七八糟,但透着邪气。”
    极乐圣王道:“怎讲?”
    夜惊容道:“他不怕我们的摄魂音法,而且他似乎也能通灵。”
    极乐圣王道:“真有此事?那我来此,他不就知道?”
    夜惊容道:“不敢肯定,反正他就是邪门。”
    夜无群道:“瞧其模样可能和绿龟法王脱不了关系,甚至那地道老人就是法王化身。”
    极乐圣王频频点头:“能用‘闪电魔指’伤得你的人,也有可能是阴阳老怪。”
    夜惊容道:“阴阳魔界的老怪物?他不是一向在北方辽国?”
    极乐圣王道:“他才看不上辽国,中原才是他最大目的。只是他失踪多年怎又冒出
来?”
    夜惊容道:“说不定另有其人。”
    极乐圣王道:“我且用摄心魔法探查看看。”
    说完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只见得太阳穴渐渐凸起,慢慢张缩,直若雌伏异兽
脱身欲飞出。
    夜惊容、夜无群随即戒备四周。两人知晓师父全神贯注感应远处人事,自对附近风
吹草动较为感受迟钝,且护他为要,免得着了道儿。
    极乐圣王凝功一阵,太阳穴终像呼吸般规律跳动。那灵眼突地半张半合,似见得干
坤世界般透着惘迷旋光。
    摄心魔法已展开。
    时空交错波流正窜往无数空间。
    地道老人正在花石山秘阵中打坐,忽觉脑门意识受到干扰,已知高手耍出摄心魔法
攻来。他冷笑一声,照样运起魔法,抗衡着对方波流。只一交错,已映得极乐圣王形面,
自知高手,大意不得,立即聚精会神抗去。
    两人各自凝神不动,却是元神出窍般决战脑门幻境之中。
    只见得极乐圣王凝相如佛陀哈哈畅笑,“原是阴阳老怪么?”
    地道老人飘浮若腾云驾雾,冷邪反笑:“极乐老妖你也来了,敢跟我大战三百回合?”
    极乐圣王笑道:“随时奉陪。”
    地道老人喝道:“那好!”猛地运劲,五指电蛇就欲攻去。
    极乐圣王赶忙掠飞不见。
    地道老人喝叫道:“躲得龟孙,还敢称王?”
    极乐圣王法相再现,笑道:“要战也得江山搞定再战。老怪你也想夺江山?”
    地道老人哈哈大笑:“夺什么,天下早是我的?劝你还是早早退去!”
    极乐圣王笑而不答,问道:“你碰过绿龟那家伙?”
    地道老人冷笑:“你在找他?”
    极乐圣王笑道:“恐怕你也是吧,否则怎会收留那小孩!他是何来历?”
    地道老人哈哈大笑:“这种事你还要问我吗?”狂笑中,身形转若漩涡。
    极乐圣王顾忌对方偷袭,立即凝神戒备。
    双方立即展开较量般追击飞掠,一时纠缠得难分难解,但双方皆有顾忌,不肯强行
交手。
    此时夜惊容只见得师父肉身法相太阳穴不断浮动.额头已渗出汗水,看来和对方斗
得难分难解,不禁替他担心,若碰上绿龟法王那种高手.他很可能再次受伤,然而灵界
决斗又非她所能介入,只能穷紧张而无法助力。
    极乐圣王和地道老人纠缠一阵,猛地喝闪分开。极乐圣王冷笑道:“看来你也只是
装模作样而已。”
    地道老人喝道:“那你别逃啊!”
    他趁对方说话之际,五指突然逼出蛇电,强速无比打去。
    极乐圣王身落险境,赶忙劈出数道劲气暴斩电蛇。
    掌劲、电蛇交错怒拚,只见青光四射,呈气暴喷,尽喷得幻境闪动发青。
    极乐圣王、地道老人双双狂笑.闪射跳开。
    幻境猝地消失。
    极乐圣王张开眼睛,热汗已渗满脸,夜惊容赶忙递上丝巾,圣王轻轻拭去。
    夜无群问道:“不知师父摄得如何?”
    极乐圣王道:“对方应是阴阳老怪没错,咱可较为方便处理。”
    夜无群道:“怎会方便?他占据大内皇宫,已捷足先登,我们慢了一步。”
    极乐圣王道:“虽有此顾忌,但他似对江山兴趣不大,方才交错也未必会跟咱为敌,
他本就亦正亦邪,不必太在意他的反应.何况纵使敌对,为师亦可收拾他,顶多落个两
败俱伤,他却也讨不得好处,咱还是按计画找出绿龟法王为正事。”
    夜无群道:“宋两利老躲在宫中,又有阴阳老怪看守,我们似不易抓得他。”
    极乐圣王道:“总有法子可想。”目光瞧向女徒,淡笑起来。以她姿色,谁又能拒
绝?
    夜惊容窘困道:“以前或还可以,现在他吓坏了,恐怕不易引他出来。”
    极乐圣王道:“等吧,我们有的是时间,何况无群已受伤正可乘机休息,你以为呢?”
    夜惊容颔首,看来只好如此了。
    一等便是十天光景。
    宋两利终于有了动静。
    原来赵佶打从上了一次妓院和芙蓉坊名妓李师师有了一夜风流后,他简直已爱欲入
骨,那李师师绝秀于外,艳骚于内之特殊格调,早侍候得赵佶回味无穷。纵使平常还有
鱼景红可纠缠,以及夏妃、刘妃、乔妃等打点打点,然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尤其李师
师又是全京城第一美女啊!
    若非被张邦昌谏了一记,以及苏小凤训了一顿,赵佶早就花痴般缠在芙蓉坊,和那
李师师日夜厮守缠绵,享尽人间艳福。
    为了应付流言,他只好强忍十余日,终觉风声较弱,于是欲心又起,准备再溜出宫
去偷食禁果。
    此次他可不敢嚣张,只偷偷告诉高俅,以及小太监郝元,要高俅安排安全事宜,而
那郝元则全心对付一群妃子,以及贪得无厌的鱼景红。
    趁着傍晚时分,赵佶已溜出宫。
    此事原和宋两利毫无关系,然那小太监郝元早和他混得交心交肺,一有动静便来报
告,说什么皇上要他护先天灵神,以免中邪,毕竟宋两利在宫中已是小神仙,地位不低,
郝元已信得他神通广大,何况皇上上次的确曾说过护先天灵神一事,皇上可健忘.但若
出了事,准又责怪,故郝元还是说了。
    宋两利但觉此份工作尚可胜任,只是突然得知此事,麻烦可就大了,毕竟那凶女人
苏小凤灵光得很,若让她查出自己得知皇上妓院而未说出,必定大发雷霆,甚至兴师问
罪,可是如果说出,岂非又出卖皇上?
    挣扎结果,他仍决定先护着皇上再说,毕竟出卖主人之事他做不出来,如若苏小凤
再不讲理,只好休掉她这莫名其妙的亲人了。
    一切想定,看看天色,向晚时分,正适合行动。于是换得灰色布衣,以免显眼,随
即溜往宫门,方欲踏出一步,考虑是否有人埋伏,脑门憾应过去,一切似乎干干净净。
已经过十天,那夜惊容兄妹被修理过后应该逃掉了吧?
    宋两利仍小心翼翼摸往金银巷芙蓉坊去了。
    华灯初上。
    金银巷莺燕纷飞,寻芳客车水马龙,热闹依旧。
    然芙蓉坊却清静许多。
    自从皇上临顾之后,老鸨李媚娘自知李师师魅力,便自将她供了起来,准备全心全
意应付皇上。谁知一等便是十来天,李媚娘不禁信心大失,以为皇上已忘了美人.在生
意总得撑着之下,再次开放李师师招待客人。
    许多恩客知道李师师已被皇上遴选看上眼,又怎敢再沾禁脔,唯有那周邦彦和李师
师既有饥肤之亲又有师徒之情,自在李师师心目中占有分量。
    眼看皇上已十余日未来,周邦彦已忍不住溜入芙蓉阁私会佳人。
    这周邦彦虽已四五十岁,但瞧来却年轻许多,相貌尚可,却才华洋溢,琴棋诗画样
样精通,宋神宗年代即曾以一篇“汴都赋”撼动京城,被皇上擢为大学教官,他若认真
实干,地位恐将是书相之流,他却不安于官,好诗词且嬉戏,故官运载浮载沉。当年他
属王安石一派,变法失败后,已被打为奸党,差点玩完,幸得徽宗爱才,又将他找回,
在大晟府(乐府)当个闲官。他可精通音律,这李师师琴艺如此了得,全是他一手调教,
难怪师徒既情深又恩爱。
    只见得芙蓉阁里琴颂音扬,女有情里男有意,双双拥肩长谈,其乐陶陶。
    正陶醉中,忽闻老鸨子李媚娘急忙奔来叫道:“师师,皇上来了!”
    这还得了!
    纵使李师师是妓伶,然对方是当今第一人,若让他瞧及此事,醋劲一发,准让人吃
不完兜着走。
    周邦彦更是鼠胆,闻言已失魂落魄,直道要糟,赶忙抓起外袍便往外逃。
    李媚娘却摆着手表示来不及了,毕竟守卫已将外头围住,且皇上快步已近。
    周邦彦惊叫怎么办?!
    李师师急忙把他拖回来,无处可躲,只好往床下一塞,暂且过了这关再说。
    人方躲进去,外头传来赵佶声音:“师师可安在?”声音温柔体贴,让人听来总览
娘娘腔调重些。
    李师师即刻出门相迎。方才失魂落魄已弄乱发衫,只好作势整理。
    李媚娘见状,经验丰富即道:“师师受了风寒,若侍候不周,尚祈见谅。”
    赵佶急道:“受了风寒?我看看!”立即欺前抚向美女额头,惊道:“哎呀!还出
汗呢!”赶忙吩咐李媚娘前去煎药,李师师说不必,李媚娘还是在皇上坚持下煎药去了,
心想弄杯浓姜汤也好。
    赵佶立即扶李师师回床躺下,殷勤侍候。道:“看朕拿了什么?是江南柑橙,刚摘
下来的,朕剥与你吃,听说可治感冒呢!”当下拿出甜橙拨着,随又送往李师师口里。
李师师张嘴吃去,谢声连连,对他心意虽有感动,然只想着床下藏人,冷汗更冒,干脆
装得病重,看他是否先行离去。岂知越装,对方越殷勤侍候,李师师已知此法行不通,
只好表示吃甜橙并无效,喝热酒可能会好些,顺便劝饮对方,若是灌醉,一切自可躲在
床下的周邦彦则若倒卧刀床,每一砰声传出,他即被捅一刀,迫得汗湿满身,却不敢吭
得一声。
    劝酒间,李媚娘已熬得姜汤端来,赵佶伺候美女服下,李师师不得不恢复较为正常。
赵佶见状欲心又起,开始向她搂搂抱抱,言词渐渐轻浮起来。
    李师师虽是尴尬,然又能如何,对方是皇上,任谁都拒绝不了,可亏待了床下周郎。
    双方就此亲昵、顾忌中劝饮不断。
    宋两利亦在此时刻赶至此处。
    他找向前次苏小凤藏身处,轻易可窥得男欢女爱情景。
    其实他已十七八岁,正值方刚少年,纵使当得道士,然对此挑情举止仍有所觉,只
是他因为额上胎记而心生自卑,自认没有女人会喜欢他,故将情欲压抑控制得甚佳,久
而久之竟也习以为常。瞧归瞧,想归想,却只是过眼云烟,认真不得。
    只见得赵佶似服了大力丸而来,尽管李师师表示身体不适,赵佶仍难忍受,表示会
温柔相待,李师师实拗不过,只好答应。于是赵佶将她扶于床上,轻轻宽衣解带,露出
迷人胴体。赵佶忍不住深深吻其粉嫩胸脯,而纵情游吻全身,骚得李师师欲念已起,却
得强忍下来,免得一呻吟让床下情郎听及,实是不妥。
    赵佶果然温柔侍候,连交媾皆慢条斯理,谁知却因此更能体会女体深入情欲快感,
尝尽了生平第一次特殊高潮,爱得发昏地搂着女人不放。
    李师师闭目由他去了。
    床下周邦彦却暗斥色狼不下千百句。
    宋两利忽觉床上那头传来色狼意念,却以为是赵佶所传出,暗自皱眉,他难道自己
在骂自己?
    忽又觉得有人逼近,且是女者。
    宋两利暗道:“莫非是苏小凤换来?”谁知一转身,赫然发现是一身漆黑之夜惊容
及夜无群摸来。
    宋两利惊叫不好想躲,然两兄妹早有准备,各自左右出手,数指点得他倒栽下来。
    夜惊容扣着他,和师兄飞掠而去。
    多日等待,终有结果。
    宋两利已被带回密屋。
    极乐圣王等在那里准备验明正身。
    夜惊容将宋两利置于椅上,面对面向着圣王,道:“就是他了。”快速解下宋两利
额头符带,露出金创药疤,心神一禀,莫非他自刮胎记,赶忙拭去药粉,露出一道刀疤,
心灵莫名怔疼,似自己为罪魁祸首。
    极乐圣王道:“你伤了他?”
    夜惊容道:“不,可能我们惊动他,造成压力,他才准备挖掉.还好并未成功。”
    极乐圣王起身,仔细检查那胎记。果然见及淡淡鳖形胎记,几乎和绿龟法王一模一
样,不禁心神凛动,世上真有此巧合?伸手抚去,得知的确胎记,并非人为刺青。心念
一闪,一指已将对方戳醒。
    宋两利乍瞧眼前这人,怔诧道:“极乐圣王?!”
    极乐圣王道:“你认得我?!”
    宋两利但觉说溜嘴,赶忙改口:“呃,在很多图画看到。”
    极乐圣王根本未留图画,知他说谎,却不点破,道:“你可认得绿龟法王?”
    宋两利道:“什么叫绿龟法王?”
    极乐圣王道:“就是和你头上一样有胎记的老和尚,见过么?”
    宋两利道:“见过就好了,我倒想问他怎样处理胎记,可烦死我了,你们有办法吗?”
    极乐圣王淡然一笑,心知如此问下去,可能问不出名堂,道:“办法就是找出法王,
叫他处理。”
    宋两利道:“可惜我真的不知。”
    极乐圣王凝向他,开始运起摄心魔法,脑门感应大炽,直搜对方。
    宋两利忽觉压力狂涛涌来,赶忙运功抵挡。
    极乐圣王先是淡笑以对,却发觉抗力甚强,随即再加劲道,然宋两利仍能承受,暗
觉惊诧,小小年纪即有此功力,于是强劲再加至九成,宋两利两眼一翻,呃地昏死过去。
夜惊容以为翘了,颇为紧张,极乐圣王伸手制止要她别过来。
    极乐圣王乃西域得道高人,其造诣虽差绿龟法王些许,然第二把交椅仍能叱咤天下,
这一逼功入侵,小小宋两利根本无法抵挡,整个脑门已摄在圣王面前。圣王仔细搜来,
已得知对方童年乃一弃婴,收养于相国寺,随又流落江南和拜林灵素为师,靠着本尊显
像而创造道家皇朝。
    宋两利一直认为林灵素道法高强,故极乐圣王亦作此感应,不禁疑惑,那林灵素明
明是草包,怎如此受到尊敬?心念一转想得大概救过宋之关系。
    搜寻一阵,仍不见绿龟法王讯息,难道传言有误?
    极乐圣王再逼及十成摄力,宋两利全身几乎发颤,仍无反应,忽地喝道:“惊容给
他一刀。”准备伤及身体以逼现原形。
    夜惊容本不厌他,甚至有所交情,自是下不了手,疼心道:“师父一定要如此么?”
    极乐圣王道:“照着做便是。”
    夜惊容挣扎道:“弟子下不了手,能不能换个方式?”
    夜无群道:“我来!”拿出匕首,道:“欲刺哪里?”
    极乐圣王道:“心脏。”
    夜惊容脸色顿变。
    夜无群毫不客气,一刀即往对方心窝刺去。
    利刀穿胸,直抵心脉,就快刺穿心脏。
    宋两利脑门终浮现绿龟法王法相,一招力轰华山猛往夜无群及圣王打去,双双惊退
数步。
    宋两利佛陀般弹起,喝道:“呼延绝你还是一样争权夺利不择手段么!”全然已变
成佛陀法相。
    极乐圣王见状哈哈谑笑:“你果然藏在他身上,只要我毁了他.你便完蛋!”
    绿龟法王冷道:“亏你修法,连元神不灭皆不知,我在千里之外.以他身体传话,
你毁了他也没用!不信试试看!”
    绿龟法王猛地指使宋两利暴打烈火神掌,一道劈去,炸得那张太师椅火烧熊烈,吓
得圣王、夜无群赶忙躲闪。
    里装神弄鬼,只要我不断毁去你肉身,照样制得你死死!”
    绿龟法王笑道:“谁说我已死去?你道行未免太浅了,太浅了!哈哈哈……”
    鄙夷畅笑中,宋两利身形不断打转,猝又连劈数掌,轰得对手东跳西闪,宋两利突
地倒不醒,一切虚相全部消失。
    极乐圣王师徒相互你望我我望你,一时被气势所慑,不敢靠近宋两利,免得有所闪
失。
    现场一阵沉静。
    宋两利悠悠呻吟。
    极乐圣王这才确定绿龟法王已离去,他挣扎着是否要除去宋两利。然那绿龟法王临
去嘲笑,分明有所暗示而为,对方一向指自己偏修佛法,难得正果,虽是牵强敌对之词,
然毕竟对方道行是稍高些。
    如若绿龟法王未去世,杀了宋两利也没用。
    如若法王已坐化留下元神,投胎倚附在宋两利身上,若杀了他,自能消灭肉身,可
是元神将流窜,届时又将花精力找寻。毕竟对方已练得元神不化局面,根本甚难毁去。
极乐圣王突觉不对,绿龟法王可能已练得元神显像层次,方能透过肉身传其法相,就连
武功也一并传移,否则宋两利根本发不出烈火神掌,若真如此,纵使现在杀了宋两利,
法王随时可找得其它人传移元神,如果找得更高高手,岂非更难对付?
    他暗道好险,这老奸巨猾家伙,老是喜欢耍小聪明,此次终被识破,心一想定,唤
向女徒,道:“快替他治伤。”
    夜惊容乍喜,赶忙扶起宋两利,治其伤口。
    夜无群却不解:“师父……”
    极乐圣王道:“我验明正身了,法王只不过是借他身子传话,起不了什么作用,我
们和他无仇,无需取他性命。”
    夜无群有所了解,道:“那有关法王一事?”
    极乐圣王道:“我看他早已死去,否则不必乱耍花招,至于元神转世并非你们所能
了解,为师决定双管齐下,准备让大金出兵,渐渐进军大宋江山,当然北边辽国也不放
过,再则看紧这家伙,只要一有动作,我倒要看看法王如何现身。”
    夜无群素知绿龟法王极力阻止战争,如若发动,他可能会现身,这不失为逼迫之法,
然若他真的现身,岂非形势不利?便以此问题问向圣王。
    极乐圣王道:“这便是较劲,若真如此,撤退便是,然宋朝宫廷已乱,且术士当权,
弄得处处怨声四起,民不聊生,正是我们起义接收大宋江山时机。”
    夜无群不禁豪气大发:“不错,弟子早有同感。”
    极乐圣王拍拍他肩头,道:“所以我准备调你回女真族,帮助阿骨打打江山。”
    夜无群道:“大丈夫当如斯也。”拱手谢神,鹰眼充满凌人气势。转向夜惊容:
    “师妹,咱可回大金王朝了。”
    极乐圣王道:“不,夜惊容得留下来,另有任务。”
    夜无群乍愣:“师妹不一起同行?”
    极乐圣王笑道:“为师知你喜欢师妹,但大丈夫也该懂得取舍,毕竟此乃权宜之计,
你们日子还长得很,若有缘必会在一起,暂时分开也是一种考验。”
    夜无群自知状况,拱手道:“师父教训得是,弟子领命。”转向夜惊容,道:“师
妹,看来我们只有暂且分开一阵子了。”
    夜惊容边忙着料理宋两利伤口,边转头笑道:“师兄安心去吧,有空咱再聚会不迟。”
    此语说得夜无群信心十足,再也不对治伤那温柔情景吃醋。直道:“我等你!”一
语传真情。
    极乐圣王走向夜惊容,问道:“伤势如何?”
    夜惊容道:“有点深,可能要休息一阵子。”
    极乐圣王道:“把他移向床上,无群要走了,你陪他一下。”
    夜惊容应是,抱起宋两利往房中行去。
    夜无群怔诧道:“这么快?”
    极乐圣王道:“总要分别,快慢已无紧要,大丈夫可以儿女情长,但不能拖泥带水,
阿骨打正等着你这种将才助阵。”
    夜无群颔首:“一切照师父安排。”
    随后夜惊容已步出,极乐圣王避开,让两人独处。
    夜无群瞧及师妹绝世容颜,感触良多:“咱已一起生活十余年从未分开,现在终要
暂时分手了,你会依依不舍么?”
    夜惊容道:“当然会,师兄多保重。”
    夜无群听得她亦有不舍之情,感觉更是踏实,为免离愁之苦,便建议:“咱奏一曲
琴瑟和鸣如何?”
    夜惊容笑道:“应是萧笛和鸣。”
    夜无群道:“对,萧笛和鸣才对。”
    于是师兄妹俩迎曲而奏。只听得乐声含情带悦,宛若蝴蝶嬉戏轻飞,一股长相厮守
感情绵延不绝,夜无群带动,夜惊容迎和着,诉尽心灵相依深情。
    一曲奏完,两人含情相望,一切自在不言中。
    夜无群激情处想伸手握向夜惊容柔手,要是以往,夜惊容习惯被握,此时竟然稍有
心虚缩了一下,然仍未躲闪,夜无群握得紧紧,夜惊容脸面羞红。夜无群见状更形甜蜜,
师妹有了异样感觉,夜惊容心绪起伏窘涩不定。
    极乐圣王已然走回。夜无群知道时间已至,深深向夜惊容告别,终于离去。
    夜惊容落单,一股失落感上心头,然抚及被握左手,却拾不起浓情蜜意美感,只觉
得羞困乃是男女授受不亲缘故,如今竟有解脱之感觉。
    她不明白怎会如此?打从青梅竹马开始,她一直视师兄为理想对象,可是几月中原
行来,感觉却渐淡,尤其在对宋两利问题上总有争执,虽然对方都让了,可是总觉双方
想法不甚一样。
    莫非因此感情有了距离?亦或是日久生倦之暂时作用?
    她疑惑地想着此问题。
    极乐圣王行来,道:“你已喜欢上这小子?”
    夜惊容诧声道:“没有.怎可能?”原无此意,但竟然似若秘密被拆穿,窘困起来。
    极乐圣王道:“没有最好,否则麻烦了……为师正想让你照顾他。”
    夜惊容道:“这事我可以办得到。”
    极乐圣王道:“是长久照顾。”
    夜惊容再愣:“怎说?”原以为照顾对方伤势恢复便可,谁知师父话中含义并非如
此。
    极乐圣王淡笑道:“说照顾也对,说看管亦可,他是绿龟法王附身之人,我想让你
看住他,只要一有状况,随时回报。”
    夜惊容道:“那可得长时间了?”
    极乐圣王道:“可能吧,你把它当成任务便是,成吗?”
    夜惊容稍已明白,师父先支开师兄,原已做此准备,遂颔首道:“弟子应可胜任。”
    极乐圣王笑道:“如此我便放心,至于你是否喜欢他,看缘分吧,不必太在意你师
兄,毕竟有缘才是姻缘,任何强求皆不成。”
    夜惊容怔愣,师父话中甚有含义,难道自己和他有缘?直觉摇头,暗道不可能。光
是年龄就已差四五岁,怎生感情?照顾他完全基于同情。
    极乐圣王笑而不答。他自有其想法。在得知绿龟法王附身宋两利后,他已知欲摧毁
其元神,唯从宋两利身上下手。绿龟法王以数百年不断转世修得元神显相之法,也得花
数十年慢慢消耗其功力,让宋两利结婚生子便是一例,只要经过阴阳交媾,自可耗去不
少修为,久而久之,对方将自行退化而成凡人,如此正是摧毁最佳良方。故而他计策已
生,准备利用夜惊容绝色姿容引诱宋两利,若能得逞,则可破去宋之童身,一切将又是
另一局面。
    至于夜惊容和夜无群之间感情,在他眼中只不过是凡人情欲,拆散亦不足为奇,时
间一久,自然愈合!
    夜惊容又怎知短暂之间命运已做得如此许多转折,已然接受安排。
    极乐圣王道:“你找机会照顾他便是,且记着他有通灵之能,故要避着思绪问题,
还好他道行仍未成熟,可能借助外力,如他身上有酒葫芦,藉酒醉身可能是一种方式,
其它全靠你慢慢发觉。至于他要成立道家皇朝,顺着他发展亦无关系.甚至可以帮他打
天下,只要不想及大金皇朝及为师种种,应可避其通灵之能。”
    夜惊容颔首:“弟子会小心处理。”
    极乐圣王笑道:“那我便放心了,此事已了,这就离去,若有状况随时联络支持。”
    说完拍拍夜惊容肩头,一闪而去。
    夜惊容若有所失,然人已走光,只好打起精神,深深吸气平复心情,便往寝房行宋
两利渐渐苏醒,只觉胸口疼痛,方才险状一一浮现,颇让人惊心动魄。
    夜惊容见得他苏醒,立即欺前道:“还疼么?”表情显得怪异,伤他是师兄,自己
却来照顾。
    宋两利对她本无恨意,困笑道:“有点疼……”想起身离去,却发现伤痛难耐,急
道:“怎会这么疼?”
    夜惊容扶按他回床,轻叹道:“一切失去控制,我师兄伤了你,所以我留下来照顾,
请别怪罪我师兄。”
    宋两利叹道:“怎会怪罪他呢……”暂时动不了,只好躺下休息,忽想及极乐圣王,
怔道:“你会是圣王徒弟?”
    夜惊容已得指示,道:“不是……我听令于他,要找寻绿龟法王,现在已无瓜葛。”
    宋两利暗自嘘气,道:“他好恐怖……”
    夜惊容道:“其实圣王也是得道高僧,并不恐怖,他只是想找法王较量而已,你不
必怕他。”如此解释,也好为日后留下后路。
    宋两利道:“他证明我跟绿龟法王没关系?”
    夜惊容道:“不错,你只是偶尔被法王附身的替身,故圣王已不再理你,已到他处
找寻法王了。”
    宋两利道:“这可好!否则吓死我了。能不能扶我回宫?留在这里不妥吧。”
    夜惊容笑道:“你休息一二天,因为伤及内脉,现在移动并不方便,放心,有我在
此照顾,你会很安全。”
    宋两利知已走不了,倒也坦然。道:“我倒又欠你一次救命之恩啦。”
    夜惊容道:“别说那些,你也曾救过我,而且伤人的还是我师兄,该道歉的是我。”
    宋两利瞧其楚楚怜人,实是美极了,忽而想及头上疤记,自卑已起,伸手摸去,少
了符带,已自焦切道:“我的符带。”想挣扎起身找寻。
    夜惊容道:“你别动,我找予你。”转出前厅,终把符带找来,见得宋两利自卑表
情,于心不忍,道:“你可知道胎记若在关外,是人人朝拜的大威神?顶了不起的,你
无需在意。”
    宋两利道:“快把我绑上。”
    夜惊容照办,绑得温柔体贴。如此之近,她竟然生起异样,尤其第一次拉扯,总叫
人失态而窘涩。
    宋两利只要掩去胎记,信心自来,干声一笑,道:“受了伤,有点累,先睡了。”
    夜惊容由他,便替他盖上棉被。
    宋两利闻着被香已香甜睡去。
    夜惊容却千头万绪。想及师父说得和他或许有缘.这未必当真,然却有某种暗示。
    瞧这宋两利虽然小自己四五岁,然其体格健朗,已非少年青涩,纵使脸面仍呈现稚
容.应是常年低声下气自我求生活所留下之宿命表情,其实他心智是成熟的,至少比起
夜无群是如此,他早懂得生存、生活之重要,尤其那股毫无记仇心性,正是深深感动她
之原因。
    宋两利是为了讨生活而认真过活的人,他已无暇去恨别人,纵使偶尔稍稍恨起,但
随又原谅,比起江湖、官场之争权夺利,实是高贵许多。夜惊容深深为他那认真生活表
    情给吸引。当然那未必是爱情,但她的确喜欢那种认真过活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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