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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头傻小子


第十八章 巧戏“毒娘子”



  片刻——
  牛奔已抱着郭晓涵的新水靠走了进来,哈哈一笑,兴奋的说:“涵哥哥已有宝衫,无双
姐姐替他缝的这套新水靠,我牛奔就不客气的接收了。”
  郭晓涵和柳无双这才恍然大悟,也随着笑了起来,两人深情的相互看了一眼,愉快的
说:
  “师父一直说牛弟傻,其实……”
  牛奔未待两人说完。
  他立即接口笑着说:“其实——我才不傻呢!”
  自此,三人继续勤修武功。
  郭晓涵一面向柳无双学水功,一面将父亲所授的“精金刚柔锥法”,混合绝世无双的
“同光剑法”拓术和精华,而自创了一套“惊天锥法”。
  夏去秋来。
  又是桂花飘香的时候了。
  郭晓涵、柳无双、牛奔终日闷闷不乐,眉罩深忧,因为恩师“独醒子”依然没有归来,
三人功力虽然俱都突飞猛进,但是他们却不快乐。
  最令三人焦急的是“浪里白条”也不来了,他们得不到一丝外界的消息,不知道近一年
来,江湖上究竟有何变化。
  柳无双已开始对师父的安危耽心起来。
  牛奔终日噘着大嘴。
  郭晓涵变得沉默寡言,常常对着群峰发呆。
  他又对“浪里白条”带来的那封信怀疑起来,回忆师父临别所说的话,他断定武林浩劫
将至,也许已经遍地血腥了。
  他心里在想,但是却不敢将他的想法,告诉无双妹妹和牛弟。
  他有一种预感,师父一去不返,虽不致有生命危险,至少已被人挟持,陷身在恶魔的牢
笼中。
  因而——
  他联想到“南海老怪”、“舟山姥姥”以及“泅岛真人”,同时,也想到他们威震武林
的高绝武功。
  果真如此,他肩头正沉荷的担负着两副重担——父仇、师难。
  以他目前的功力来说,手刃亲仇,固然是轻而易举,但如果要对付“海外三怪”,自觉
是没有把握。
  他深觉惶恐,决心再接再励奋图强,同时鼓舞牛弟和无双妹妹,苦练武功以备后用。
  由于恩师“独醒子”遥无归期。郭晓涵在柳无双和牛奔心目中,愈形重要了,三人相依
为命,片刻不离。
  柳无双变得温柔了,也愈加体贴涵哥哥,关心牛弟了。
  憨直的牛弟弟,那张黑得发亮的圆脸上,再也没有往日那副逗人喜爱的傻笑了。

  光阴匆匆流过。
  转瞬已是寒风凛冽,大雪飘飞的隆冬了。
  而武林第一异人“独醒子”,离山转瞬一年。依然奋如黄鹤,毫无信息。
  郭晓涵和你无双,再也沉不住气了,趁牛弟在厨房煮饭之际,悄悄躲在石室内慎重计
议,如何想听师父的消息。
  计议结果,他们俩断定“浪里白条”已经不在鄱阳湖畔,很可能在海外寻访师父的行
踪。
  否则——
  他定会前来华山探望师父是否也来。
  他们们决定再等师父半个月,如果新年过后,仍不见师父归来,在不违背师命的原则
下,由郭晓涵下山寻仇并暗访师踪。
  因为洞府乃师祖手建,而且藏有“真经”,再加上师父临行之时,曾再三告诫,他们不
可擅离洞府。
  因而他们三人不敢同时下山。
  郭晓涵父仇在身,师父事前亦曾允准,由他下山。既顺情理,又不违师命。
  柳无双虽然心里不愿意,但是涵哥哥父仇不共戴天,而恩师又行踪不明,论情论理。她
都无法提出异议。
  女孩子的心眼儿比较狭窄,柳无双当然亦不例外。
  自从如此决定之后,她无时无刻不在祈祷恩师早日归来。
  她彻夜失眠,泪落枕边,花容消瘦,愁锁眉间。
  她已经无法再离开涵哥哥了。
  这一年多,两人朝夕相处,形影不离,爱苗油然而生。
  涵哥哥已经十八岁了,由一个略带稚气的半大孩子,变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
  她愿意和涵哥哥终老在深山里,永不再历人间。
  如今——
  涵哥哥就要走了,但愿师父能赶年前归来,她好和涵哥哥同下华山。”
  在郭晓涵还没下山之前,她竭力试着疏远他。因为她知道,郭晓涵下山之后,她的生活
将是枯躁、空虚、寂寞、孤单
  虽然———
  还有个憨厚纯朴,讨人喜欢的牛弟弟伴在她身边,而她也非常疼爱这个小师弟,但是在
她的芳心感受上,则迎然不同。
  尤其令她忐忑不安,难放宽怀的是另外一位绝美少女——沈圆圆。
  每当她谈到沈圆圆的时候,涵哥哥的俊面上,总是闪过一丝向往的光彩,神色之间有敬
也有爱。
  这一年多,她发现涵哥哥对于沈圆圆,从没有片刻忘怀,这令她心中又妒、又气、又不
安。
  她一想到涵哥哥和沈圆圆就要重逢了,他们相见之后会怎么样呢?一定会……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每念及此,她便心跳脸红。彻夜失眠
  郭晓涵看到无双妹妹终日怅然若失,花容燃停,心中便万分不安。
   可是——
  他不知道拿什么话来安慰她。
  他这次艺成下山,追访亲仇,虽然自知诛凶有望,但亦难关重重。
   他也希望恩师安然归来,免却他远赴海外。
  虽然他也想到根波姑姑和圆圆姐姐,但是他却念念不忘亲仇、师难。
  终于到了,依然是大雪天,一片银色。
  香客像往年一样,络绎不绝……
  华山也像往年一样,热闹非凡……
  只有郭晓涵、柳无双、牛奔三个人的心情,都有了巨大改变。
  离愁、师难笼罩在三人之间。
  年初三,郭晓涵决心下山了。
  柳无双在厨房里怀着悲痛愁苦的心情,准备酒菜为涵哥哥饯行。
  牛奔帮着涵哥哥默默的整理着行装。
  郭晓涵已经换上圆圆姐姐为他缝制的新衣,腰内暗系“精金刚柔锥”,父亲戚名暗器
“亮银弹”,也挂在衫内胯边。
  在为郭晓涵举行的饯行筵上。
  为求吉利,牛奔高兴的倒酒,柳无双亦强展欢颜。
  郭晓涵对他能否手刃亲仇,也表示的极为乐观。
  夜幕深垂。
  郭晓涵为了便于施展轻功,特别选择夜间起程。
  最后——
  郭晓涵终于鼓足勇气,缓缓站起身来,以平静的声调说:
  “无双妹妹、牛弟,愚兄该启程了。”
  柳无双、牛奔黯然点了点头,同时起身相送。
  三人走出屋外,默默的向竹林阵走去,心情特别沉重。
  牛奔虔诚的暗祝涵哥哥下山之后,访得师父行踪,尽速手刃亲仇。
  柳无双凤目噙泪,除了希望涵哥哥一切顺利,芳心尚有千言万语和离愁。
  在这一刹那。
  她又想到涵哥哥一人在外,独行独宿,不知道他可否知道照顾自己……
  郭晓涵再度尝到离愁。
  而父仇和师难,沉重的压在他的心头。
  但是——
  他不敢多说,竭力保持镇静,是以在他俊面上神色静谥,内心却是郁闷愁苦。
  柳无双噙泪的凤目,不时望着郭晓涵的侧面,她发觉涵哥哥看也不看他一眼,不禁悲从
中起,一种被遗弃感觉,直上心头,两行热泪,簌簌滚了下来。
  三个人默默前进,终于走出松林阵,举目一看,整个华山一片银白,在雪来映照下,谷
峰分明,清晰可见。
  郭晓涵停身止步,望着愁苦的牛奔,和泪满香赐的无双妹妹,出然说:“无双妹妹,牛
弟,诸多保重,愚兄事毕,立刻火速回山。”
  牛奔眨着一双泪光闪闪的大眼睛,连连点头,竭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柳无双强自压抑的情感、热泪和千言万语,再也控制不住了,她仰起泪痕斑斑,憔悴清
瘦的粉面,望着郭晓涵颤声说:“涵哥哥……”
  但是——
  她仅唤了一声“涵哥哥”,娇躯骤然颤抖,玉手突然掩面,喉间哽咽的再也说不出话来
了。
  郭晓涵和这位终日形影不离的小师妹,乍然分别,心中又何尝不如绞如割?只是他一想
到肩上的两副重担,便不敢再想这些了。
  他看了无双妹妹痛楚欲绝的神情,心中一阵激动,伸手握住柳无双的玉臂,黯然说:
“无双妹妹,你有话请尽情的说……”
  柳无双再也顾不了身边的牛弟,“哇”的一声,扑进郭晓涵的怀里哭了,同时万分委屈
的说:
  “我要说的话,你心里都知道……”
  郭晓涵绝顶聪明,岂能不知无双妹妹的心情,恩师行踪不明,而他下山寻仇安危难卜,
当然更怕他日久变办……
  一念至此。
  心中不禁一阵难过,无双妹妹心灵上的负荷,实在比自己还多,于是立即安慰她说:
“无双妹妹,你不要过份自苦,愚兄事毕会尽速回来!”
  柳无双知道他不可能尽速回来,他既要追查真凶,又要暗访师踪,更可能和沈圆圆结伴
同行,俪影双双,情话绵绵,他还会火速赶回华山来。
  郭晓涵见柳无双不语,知道绝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解开她心中的凄苦、忧郁。
  于是——
  他毅然说:“无双妹妹、牛弟珍重,愚兄要走了!”
  柳无双一听,立即抬起头来,幽幽怨怨的望着郭晓涵,泪流满面,额首说:“涵哥哥,
你走吧!希望你不要因为思念小妹和牛弟而影响了你的心情……”
  郭晓涵心里明白,黯然一叹,含意颇深的说:“愚兄的心,唯天可表,希望无双妹妹善
为照顾自己和牛弟……”
  柳无双听了郭晓涵的话,芳心安慰多了,立即举袖拭泪,温顺的点了点头。
  郭晓涵依恋的看了看无双妹妹和牛弟,在彼此关怀的“珍重”声中,转身向前驰去。
  柳无双和牛奔,离情依依,眼含泪水,望着蓝衫飘拂,宛如流云的涵哥哥,不停的挥动
着右手。
  他们俩看到涵哥哥频频回头,不时挥臂摇手。
  眨眼之间,逐渐缩小的身形,终于消失在雪光暗影里。
  空虚、惆怅、寂寞、孤单,刹那之间,一齐涌上柳无双的心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
簌簌的滚了下来。
  牛奔立即戚声劝慰她说;
  “无双姐姐,快进去吧!涵哥哥已经走远了。”
  但是——
  柳无双却毫无反应,依然痴痴的望着郭晓涵身形消失的远方。
  忽然一声发泄性的郁闷长啸,起至远处如林的群峰间。
  啸声响彻山野,群峰回应。
  啸声一起,整个华山为之震惊,各峰寺院的诵经声,戛然停止。
  华山派的三代弟子,一个俱都怒形于色,企图追上干预。
  但是——
  他们的掌门师祖和长老们,却俱都面色大变,惶急不安。
  这声长啸,愈吭愈高,愈去愈远……
  啸声过处,松枝轻摇,积雪坠落,绝壑深渊中,响起慑人的嗡嗡回声。
  整个华山群峰上,不知息隐着多少自诩武功卓绝的人,但当长啸,划空而过的时候,没
有谁自信能追及此人。
  这时——
  柳无双和牛奔,惊异的望着啸声逐渐远去的天空,他们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一声
熟悉的长啸,竟是发自涵哥哥的口中。
  满面泪痕的柳无双笑了,但是牛奔却楞了。
  郭晓涵运足“佛光神功”,尽展“御风飞行”,一声长啸,将所有积压在心中的郁闷。
尽情一泄,心胸顿时为这一畅!
  为了早日手刃亲仇,为了一睹世局变化,为了早日归来探望无双妹妹、牛弟,他不得不
尽速狂驰……
  在飞驰中,他只感到群峰后掠,树木倒逝,身形过处,恍如凌空虚渡……
  虽然啸声早已停止了,但是整个华山上空,仍飘荡着长啸的余音!
  四更不到,已看到山外一片雪光蒙蒙的大地了。
  这时——
  他发觉自己的轻功较之一年前,不知道又进步了多少倍,一想起那时,引以为傲的轻
功,自己也不禁觉得好笑。
  驰出山区,沿着一年前来的官道,继续飞奔。
  穿村过镇,直奔东南。
  村镇上到处弥漫着新年的气息,金红不一的春联,大小不等的福字,贴满了家家户户的
门楣上。
  街旁的积雪上,和残留成堆的爆竹纸屑,更有不少家亮着灯光的窗内,不时传出掷骰子
赌牌九的激动吆喝声。
  不知不觉,东方曙光已现,官道上依然阒无一人,郭晓涵继续狂驰如飞。

  天大亮了。
  郭晓涵在一个大镇上一打听,距“独腿天王”熊振东的白河寨要比去“独臂阎罗”的大
洪山近的多。因而他决心先去白河寨找“独腿天王”。
  虽然——
  熊振东并不是嫌疑最重的人,但是在他那里至少也可以探出听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几天过去了,他沿途看到的,俱是歌舞升平景象。
  街道虽然商店如林,但因为新年多未开市,人群熙来攘往的多在购买花灯红烛,准备迎
接即将来临的上元节。
  郭晓涵选了一家,已经开始营业的酒楼走了进去。
  楼上挤满了人。喝酒的无几,都是推牌九掷骰子的人,吆五喝六,乱成一片……
  这几天,郭晓涵已经看惯了这些一是以也不觉得稀奇!
  酒保见上来一位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蓝衫美少年,立即蹬蹬蹬的跑过来,玩牌的人都
在聚精会神下注儿,谁也没有转首看他一眼。
  酒保终年年招徕生意,平素阅人无数,因而眼睛特别尖,一见郭晓涵在如此寒冷如割的
天气,仍穿着一件薄薄丝衫,不用说,八成儿是个身怀绝世武功的少年快士。
  于是——
  躬峰弯腰,满面堆笑,立即将郭晓涵引至靠街临窗的雅座上,接着恭声问:
  “爷,您老要点儿什么?本楼出名的酒有状元红、玫瑰露、白干儿、大鞠、五加皮,名
菜无计其数,辣油鸡丝、什锦蘑菇、海参沌肘子……”
  郭晓涵旨在延至天黑,好夜探“白河寨”,因而未待酒保说完,便随意要了一壶酒,几
样小菜。
  酒菜送来,一个人自斟自酌,虽然临窗而坐,但由于天寒窗户紧闭,是以无法看见街
景。
  郭晓涵慢饮细嚼,计划如何进入白河寨,直接见到“独腿天王”熊振东。
  一阵急乱而又快速的马蹄声,迳由窗外传来。
  接着,街上已响起一片行人惊呼尖叫声。
  在酒楼上聚赌的人,一听到马蹄声,吆喝吵闹的酒楼上,顿时静了下来。
  郭晓涵停杯落着,正在觉得奇怪。
  只见——
  一个酒保已悄悄地将窗子拉开一道窄缝儿,向外一看,面色立刻大变,转首惶急的说
道:
  “不好了,是白河寨主的如夫人‘毒娘子’来了!’
  郭晓涵一听,星目不禁一亮,突然起身。伸手将窗子打开,探首望去。
  但见六区高大健马,迳由街道东端,疾驰而来,街上行人东问西躲,纷纷走避,俱都神
色惶恐,屏息静看。
  当先的一匹白马上,是个牛约二十六七岁,一身黑缎劲衣,外罩黑披风的妩媚艳丽少
妇。
  其余五匹马上,俱是身佩兵刃的锦衣彪形大汉!
  郭晓涵刚一探首,而马上妩媚少妇也正巧仰面望来。
  黑衣妩媚少妇妙目一亮,惊“咦”了一声,立即将飞奔的白马勒住。
  一声马嘶,白马已人形而立,少妇上身一伏,并未跌下马来。
  后面五匹健马骤然受阻,顿时大乱,躲在两边的行人俱都吓得惊呼尖叫,纷纷逃窜。
  郭晓涵虽然不谙骑术,但在一年前逃出“苇林堡”时,曾在鄱阳湖畔,有过一次惊险经
验。
  这时看了黑衣妩媚少妇“毒娘子”的精湛骑术,不由暗暗喝采,但当他看到街上行人四
窜,马嘶啼乱的情形,心中又大为不满。
  在这样繁华人多的街道上,放马飞驰,肆无忌惮,可见“白河寨”的人平素是如何的飞
扬跋扈了。
  但是——
  他不愿多事,以免打草惊蛇,给“独腿天王”熊振东应变的机会。
  心念之间,只见黑衣妩媚少妇在白马昂首竖鬃,怒嘶声中,纤手一按鞍头。娇躯业已腾
空而起。
  披在肩上的那一件黑绒披风,迎风飞舞,恰似一朵乌云,直向酒楼门前飘来。
  其余五个彪形劲装大汉,慌得飞身落马,抢先扑向楼前。
  郭晓涵剑眉,蹙,颇为不解,回头一看,楼上聚赌的人,顿时大乱,一边收牌九藏骰
子,一边纷纷抓钱,惊的面色大变。
  一阵蹬蹬楼梯声响,楼口已飞身纵上两个大汉,满面怒容,飞眉瞪眼。
  接着——
  黑影一闪,黑衣妩媚少妇“毒娘子”和另外三个大汉,已快步走上楼来。
  “轰”的一声,楼上百名聚赌喝酒的人,无不恭声起立,屏息静气,紧张的望着媚眼儿
轻抛,樱唇绽笑的“毒娘子”。
  只有郭晓涵恰好在这时坐了下去。因为他正在打量走上楼来的“毒娘子”,是以对那些
吃惊站起来的人,并未注意。
  他已经接触过几个绝美少女,第一个闯进他生命中的,是温柔恬静的圆圆姐姐,第二个
是活泼秀丽的无双师妹,第三个是冶艳狐媚的古淡霞。
  但是——
  立在楼口的“毒娘子”,虽然已是个二十六七岁的少妇,但与冶艳泼辣的古淡霞相比,
简直像一对亲姐妹。
  如云的秀发,鹅蛋形粉脸,细长弯曲的柳眉,水汪汪的媚眼儿,琼鼻樱口,唇角下弯,
是一个十足的迷人尤物。
  郭晓涵刚刚坐下,仅仅看了“毒娘子”一眼,首先上来的那个锦衣大汉环眼一瞪,暴声
喝道:
  “小辈无礼,见我家夫人胆敢不恭身站起来!”
  大喝声中,飞身前扑,右掌一举,直向郭晓涵劈去。
  郭晓涵原本无意生事,而对方却偏偏的找碴儿,不由剑眉一轩,怒火倏起。
  蓦地——
  “毒娘子”一声惶急的娇喝道:“页棋回来!”
  但是已经迟了一步,页棋的右掌业已劈至依然端坐的郭晓涵面前。
  郭晓涵冷冷一笑,反腕上举,疾演“一柱惊天”,也未见他如何作势,业已扣住那个大
汉疾劈而下的手腕,顺势一抖,直向身后抛去。
  就听“轰隆”一声巨响,烟尘飞扬,窗木横飞,那个大汉一声嗥叫,人已破窗飞出楼
外。
  郭晓涵心中一惊,这才想起身后是街道,再想收手,已是不及。
  一阵惊呼狂喊,立由窗外街上传来。
  郭晓涵探首一看,只见楼下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你推我撞,乱成一片。
  而页棋的强壮身躯,结结实实跌在地上,直疼的他龇牙裂嘴冒冷汗。
  就在郭晓涵探首下看的同时,身后再度暴起两声大喝道:
  “夫人在此,小辈胆敢还手?”
  “手”字方落,掌风已至脑后。
  郭晓过听了这句狂妄自大的话,顿时合起他心中的怒火。
  于是——
  身形一往,震耳一声大喝:“鼠辈我死!”
  “死”字甫落,双手疾出,立将两个扑来的大汉小臂抓住,又顺势一抖,嗥叫声中,两
个大汉亦由窗口掼出!
  街上虽然在惊呼尖叫,但是楼上退至墙角的上百人,却瞪着惊煌的眼睛,连大气儿都不
敢出。
  “毒娘子”原本惊奇于郭晓涵的丰神俊美,始故意上楼藉故盘问,但一看郭晓涵年纪轻
轻的,居然隆冬身着绸衫,顿时警觉这个美少年大有来历。
  又偏偏遇上骄横无知的页棋不长眼睛,不但自取其辱,被摔的生死未卜,而“毒娘子”
自己也被弄的无法下台。
  但是“毒娘子”身怀六种暗器,集天下剧毒之大成,江湖上黑白两道,无不闻名丧胆,
退避三舍。
  一看五个大汉已被郭晓涵掼出去三个,剩下的两个早吓傻了、惊呆了。
  “毒娘子”纵横武林,无人敢轻撄其锋,想不到今天居然栽在自家门口儿,因而早已气
得粉面铁青,娇躯直颤!
  于是——
  眉梢一挑,冷冷一笑,沉声说:“小小年纪,不知轻重,胆敢出手伤人……”
  边说边又打量了郭晓涵一眼,略微放缓声音说:
  “看你身手不凡,必是系师出名门,还不快将你师父名讳,属何宗派说出来,如果与本
寨稍有渊源,本夫人看在彼此过去的交情上,网开一面,格外施恩,今生的事,也就算了,
否则,哼哼……”
  郭晓涵见她滔滔不绝,早已不耐,不由轻蔑的问:“否则——你想怎么样?”
  “毒娘子”存心让步,希望郭晓涵自找台阶下,没想到他居然胆敢冷言反问,不由怒火
倏起,柳眉一竖,厉声说:“要你知道我‘毒娘子’的厉害!”
  郭晓涵一听,仰面哈哈笑了,接着又不屑的说:“在下年纪虽轻,且尚未见过你这样自
大自狂,自以为了不起的人……”
  “毒娘子”一听,顿时大怒,脱口一声厉叱:“好一个不识抬举的娃娃,若不给你一些
颜色看看,谅你也不知道天高地厚。”
  “厚”字出口,玉腕疾扬,一团绿火闪闪的小火球,挟着“嘶嘶”响声,冒着黑烟红
火,直向郭晓涵奔来。
  郭晓涵心中一惊,知道这是“毒磷弹”之类,但是他看得清楚,“毒磷弹”并非对正他
面门飞来,因而依然未动。
  “毒娘子”一见,不禁花容失色,反而脱口警告他道:“还不快些躲开!”
  话声未落,磷弹已掠过郭晓涵身边,直奔破窗之上。
  “蓬”的一声,硝烟滚滚,磷火横飞,直向郭晓涵身上飞溅过来。
  郭晓涵大吃一惊,身形飘然而退,同时举袖遮住俊面,即使这样,数十点磷火,依旧溅
在他的蓝衫上!
  然而——
  奇迹出现,落在蓝衫上的点点磷火,宛如雨点打在荷叶上似的,顺着蓝衫籁簌滚落,衣
面毫无伤损!
  郭晓涵心里明白,惊怒中掺杂着欣喜,正待出手惩治“毒娘子”,楼上近百酒客,突然
惊呼嗥叫,顿时大乱。
  转首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原来破窗上浓烟滚滚,火苗熊熊,已被磷火燃着了。
  于是心念一动,立运“佛光神功”,大喝一声,衣袖对着窗口挥出。
  就在郭晓涵挥袖的同时,“轰隆”一声大响,浓烟族飞,火木四射,整个酒楼颤巍欲
倒,火势全部熄灭。
  这时——
  街上楼上,惊呼峰叫,夹杂着马嘶蹄奔,业巳乱成一片。
  “毒娘子”粉面苍白,花容失色,完全惊呆了,余下的那两个大汉,也早吓傻了。
  由于心情慌急,郭晓涵对自己轻易施展“铁袖遥空”,非常后悔,因而亦无心再惩治
“毒娘子”。
  只是瞅着她沉声说:“今天在下念你身为妇女,不为己甚,给你一个反省悔过的机会,
不过你必需赔偿酒楼损失,速回白河寨转告独腿天王熊振东,就说在下有事特来向他请
教!”
  “毒娘子”一听,神色再度一变,想不到面前这个武功高绝的俊美少年,竟然是专程前
来白河寨找碴儿的,看来熊振东多年创下的一点基业,是保不住了。
  但是——
  她久历江湖,见过大风大浪,于是略一定神,立即冷冷回答说:“少侠吩咐,小女子自
当照办,既然少侠稍时将要前去敝寨,小女子就先走一步了。”
  边说边转身,沿着楼梯匆匆而下。
  那两个锦衣大汉早已掏出一个足有四两重的银元宝,慌忙往桌上一丢,紧随在“毒娘
子”身后,低头走下楼去。
  郭晓涵见“毒娘子”等人一走,立即感到不安,心想如果让他们先回白河寨,熊振东万
一避不见面,对他追查真凶一定有极大阻碍。
  于是决定即刻前去,而且还要先行到达,盯住熊振东才行。
  心念未毕。
  酒保、掌柜的和一些聚赌的人,已一齐涌了过来,纷纷向郭晓涵低声称谢。
  郭晓涵无心和他们周旋,立即谦和的问:
  “请问白河寨距此多远,如何走法?”
  大家见问,纷纷争着说:“白河寨由此地直奔正西,大约八九里地,寨前一座广大松
林,左右和后方,三面依着白河堤。里面情形如何,外界极少有人知道!”
  郭晓涵急欲前去,说声谢谢,随即掏出一块银子,顺手放在桌上。
  郭晓涵为了怕“毒娘子”等发现他已离去,因而匆匆穿窗而出。
  浮云掩月,寒星隐现,大地一片漆黑。
  郭晓涵认准方向,展开轻功,直奔正西。
  回头一看,发现“毒娘子”等,仍没有出现,想是在寻找惊走的马匹,和安置受伤的
人。
  飞驰数里,已可以看到前面点点灯火,同时,隐约听到如诉松涛,和河水的流动声。
  郭晓涵知道,前面那片灯火,很可能就是白河寨了。
  八九里地,片刻已到,郭晓涵举目一看。
  松林内寂静如死,一片漆黑,如诉松涛,夹杂着绕过白河寨的河水呜咽声,闻之令人惶
惶不安。
  郭晓涵凝目搜索,仔细观察,确定地面和树本俱无可疑之处后,才纵身飞入,直向深处
驰去。
  松林足有百丈,林的尽头竟是一座丘岗,一道宽大石道徐徐上升,直达数十丈外,建筑
在高岗上的巨大寨门前。
  寨墙高约数丈,是用合抱巨柏树身建成,轻功火候不够,休想越墙入寨。
  由于——
  寨墙高大,又雄峙在高岗上,因而看不见白河寨房屋,除了深处一蓬直透夜空的灯光之
处,其他各处,一片黑暗。
  郭晓涵为了避免塞上警卫过早发现,离开宽大石道,直向右前方寨墙扑去。
  就在他电掣前扑的同时,“嗖”的一声,一支羽箭,已划空射来。
  郭晓涵心中一惊,想不到他的行踪早被寨丁发现,于是衣袖微拂,身形骤然加快,羽箭
掠顶飞过,直落在身后数支以外。
  接着——
  “嗖嗖”连响,羽箭纷纷由寨墙上向郭晓涵射来。
  郭晓涵宛如一缕轻烟,羽箭尚未到达,他已扑至寨墙下,轻一纵身,人已腾空而起,直
向墙上射去。
  双脚刚一踏上寨墙边缘,一名持弓壮汉,大喝声中,横弓打来。
  郭晓涵旨在尽快找到“独腿天王”,因而无心与他们相缠,于是脚尖轻—一点,人又冲
天而起。
  持弓大汉顿时扫空,由于用力过猛,险些冲出寨墙。
  寨了暴喝连声,纷纷疾扑而至,但却不见敌踪,顿时大乱。
  郭晓涵身在空中,双袖一拂,一式“龙游苍穹”,直向数大上的房脊落去,脚尖一触,
又向深处扑去。
  游目一看,房屋众多,各成院落,多是灰瓦砖房,青石铺地,修筑的异常整齐,显得井
然有序。
  数十丈外灯火明亮处,似是一座大厅。
  打量之间。
  人已越过数座院落,虽然警卫闻声纵上房面查看,可是郭晓涵身形如电,尚未看清,已
至十数丈外。
  郭晓涵来至灯火明亮处一看,果然是一座大厅,里面灯火辉煌,如同白昼,许多人正齐
集阶前,仰脸向上察看,想是已听到寨墙上传来的惊呼喊叫声。
  郭晓涵凝目一看,其中一个须发灰白,浓眉环眼、身穿土布裤褂,助下撑着一柄沉重的
铁拐的人。
  正是熊振东。
  其余的人尚未看清楚,他已直落院中。
  除了“独腿天王”熊振东和一个青袍老人以及一个白发灰衣老婆婆以外,所有人俱都面
色一变。
  郭晓涵卓立院中,星目一闪,迅速看了一眼,原来厅阶上竟有二三十人之多。
  “独腿天王”熊振东见闯进内寨的竟然是一个丰神如玉,身着蓝衫的俊美少年,似乎并
未放在心上。
  青袍老人霜须黄面,八字眉,死鱼眼,立在熊振东身边,目光冷冷的望着郭晓涵,显示
出他内心的阴沉凶险。
  灰衣婆婆满头白发。三角脸,长眉毛,斗鸡眼内精光闪烁,手里握着一根鸠头杖,一望
而知是个难惹人物。
  立在厅阶上的“独腿天王”熊振东面色铁青,强自含笑说:“小兄弟尊姓大名,仙乡何
处,深夜迳入内寨,不知有何见教……”
  郭晓涵一见熊振东的铁拐,立刻想到在古墓中被他周身乱捣一阵的痛苦,又见他倚老卖
老,心中愈加有气。
  但是——
  为了从他口中探听出那一天深夜,他们“五独”前往古墓的真正原因,谁又是杀害他父
亲的真正凶手。
  只好强捺心头怒火,沉声说道。“在下郭晓涵,为向寨主打探听一件极端重要的事情,
深恐传报费时,冒昧闯入寨内,失礼之处,尚望老寨主不要见怪!”
  “独腿天王”熊振东见郭晓涵既不抱拳,也未施礼,心中愈加不悦,但因对方年纪轻轻
儿的,屠铭轻而易举的进入白河寨,足见他是个颇有来历的人物。
  于是——
  眉头一皱,呵呵一阵干笑说:
  “既然有重要事,就请入厅详谈吧!”
  说罢,略微移动了一下身躯,其余的人,立即让开一条道路。”
  郭晓涵举目一看,只见厅上正摆着一桌丰盛酒席,但尚未食用,看作于正在等候“毒娘
子”。
  于是谦逊的轻一摇头,缓缓说过:“只有几句话,不必进厅了。”
  俗话说——站在难打发。
  “独腿天王”熊振东这才感觉到这个蓝衫少年来意不善。
  灰在老婆婆斗鸡眼一翻,对熊振东说过:“振东,就叫他在此地说吧!屠奢是远客,等
候‘毒娘子”太久了,何必再让屠奢听他罗嗦哪!”
  郭晓涵一听,不禁冷冷一笑,从她那一声亲切的称呼,这个灰衣老太婆十之八九是拔振
东的大老婆,而她所说的远客屠奢。必是指那个身穿青袍的老者。
  只见——
  振振东同意的一领首,即对郭晓涵有些不时的说:“既然是几句话,就请快点儿说
罢!”
  郭晓涵剑眉微微一轩道:‘先父郭渭滨,究竟死在你们‘五独’中的何人之手,特请老
寨主见告……”
  话未说完。
  只见然振东和青施老人屠奢俱都浑身一颤,面色同时一变,熊振东一怔,青袍老人却仰
面哈哈大笑起来!
  郭晓涵心中一动,知道青袍老人和他父亲,很可能也有一段仇嫌。
  果然不错。
  青袍老人敛笑,怨毒的说:“想我‘朱砂掌’屠奢,昔日一锥之恨,含羞忍辱十有余
载,一直无法宣此奇耻,今夜苍天有眼,让我望空一拜,以谢苍天!”
  说罢,双手过顶,深深一揖到地!
  郭晓涵冷冷一笑,觉得“朱砂掌”屠奢装腔作势,兼有自恃自傲之嫌,似乎他昔年的奇
大耻辱,今夜已经“雪”定了,
  这时——
  “朱砂掌”屠奢已纵身落在阶前,怨毒的望着郭晓涵,唯恐他听得不够清楚,又怒声问
了句:
  “你果然是‘金锥银弹’郭渭滨的儿了吗?”
  郭晓涵怕“朱砂掌”屠奢误了他的大事,剑眉一轩,立即斥责的说“我现在无暇和你多
说,如果你想清算昔年与先父的过节儿,等在下问”出杀父仇人之后,阁下尽管划出边儿
来……”
  “朱砂掌“屠奢未待郭晓涵说完,立即又狂傲的仰天哈哈一笑,接着不屑的说:“问出
杀父之仇人有个屁用,难过今夜你还想活着离开白河寨?”
  说话之间。
  暗运功力,两掌顿时通红。
  郭晓涵一听,勃然大怒,正待说什么,熊振东已沉声说:“杀鸡焉用牛刀,兄弟派人将
这小子拿下,任凭屠兄发落也就是了。”
  “朱砂掌”屠奢,因为自己是客,不便去违拗熊振东的意思。立即傲然一笑,退了回
去。
  郭晓涵剑眉如飞,俊面铁青,瞪着“独腿天王”厉声喝道:“熊振东,你敢不说出杀害
先父的凶手是谁?”
  “独腿天王”熊振东理也不理郭晓涵,转首对身后一个矮小精干,面黄肌瘦的锦衣青年
大声说道:
  “快将这小子拿下!”
  锦衣青年恭声称是,飞身扑下厅来,一言不发,左手疾幌,右拳猛的打出,直捣向郭晓
涵的前心。
  郭晓涵怒哼一声,飘然一闪,青年有拳顿时打空,矮小的身躯一直向前冲去。
  接着,郭晓涵身形一旋,已至锦衣青年身后,大喝声中,飞起一腿,直踢向青年的后
股。
  “蓬”的一声大震,接着又暴起一声杀猪般的嗥叫,一个矮小身影,直向大厅对过房面
上飞去。
  熊振东、老婆子和屠奢看得神色一变,惧都呆了。
  “哗啦”一声巨响,对面房顶上青烟飞扬,锦衣青年已摔在瓦面上,两腿一蹬,人已晕
了过去。
  郭晓涵知道今夜之事,绝难善了,索性向着“朱砂掌”屠着一招手,沉声说:“你也下
来吧,今夜我若不能活着离开此地,即使问出杀父仇人,也是白搭,倒不如先让阁下了清过
节吧。”
  “朱砂掌”屠奢自恃内力雄厚,又怎么会把郭晓涵放在心上,一听之下,连声说好,纵
身扑下厅来。
  灰衣老太婆已迫不及待的抢着说:“屠兄请先退下,让我来打断这小子的狗腿!”
  说话声中。
  人已纵身扑下厅来。
  “朱砂掌”屠奢心中一动,恶念陡生,立即沉声说:
  “嫂夫人小心了。
  “了”字则一出口,已旋身统向郭晓涵身后,而灰老太婆已舞起一片杖影,向着郭晓涵
当头罩下。
  郭晓涵见灰衣老太婆年高无德,顿时大怒,正待出手,房面上蓦地响起一声惶急的娇
呼:“郭少侠请住手!”
  郭晓涵微微一楞,正待循声回头,脑后风声已至,同时,灰衣老太婆已舞起一片杖影,
向着郭晓涵当头罩下。
  前后夹击、形势万分惊险,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郭晓涵一声暴喝,疾演“龙虎七式”
中的“倦龙升天”,俯首、斜肩,脚尖一点,人已闪电腾空,上了房檐。
  厅前喀嚓一响,接着暴起一声凄厉惊心的惨叫。
  郭晓涵忙低头一看,在身后对他暗下毒手的“朱砂掌”屠奢两腿,恰巧被灰衣老太婆的
铁鸠仗打断,熊振东等一见,顿时大乱,纷纷扑下厅来。
  这时——
  已从房顶上飞身纵下一人,正是刚刚赶回来的“毒娘子”。
  怔立当场的灰衣老太婆略一定神,忙丢掉手中的铁鸠杖,惊呼声中,伸手将面色苍白,
冷汗如雨,仆在血泊中的“朱砂掌”屠奢扶了起来。
  “朱砂掌”屠奢突然双目凶光一闪,震耳一声大喝,血红的右掌已出其不意的劈向灰衣
老太婆的“天灵穴”。
  变生肘腋,距离又近,熊振东和“毒娘子”等,想要抢救,已是不及。
  就听——
  “叭”的一声脆响,盖骨横飞,惨叫震天,灰衣老太婆业已倒地身亡。
  而“朱砂掌”屠奢奋力一挺,后脑猛撞地面,也随之死去。
  熊振东和“毒娘子”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剧变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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