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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侠南宫鹰


第十一章 再中奸计



  经过一天一夜行驶.早已出海。
  一望无际海洋,虽说不尽美景,但总也带着几许空旷幽沉之感觉,人和海洋比起来,简
直小得不足为道。
  范王乃第一次看到海洋,起初则是大为兴奋。
  但走了三天之后,终被问在船上而渐渐烦心起来,即使海天美景也都显得无聊得很。
  现在.只要无聊,他立即就想找刁青聊天,其实皆是以小欺大,专做些“整人”举止或
言词.以添加行船之乐趣。
  比如说玩飞镖总是叫刁青洋拿着酒桶当镖靶,虽能射中靶心,但大都打在刁青洋身上,
若非飞镖钝头角,否则他早被穿成刺猬了。
  七天之期,一切显得风平浪静,海天一色,实在行船佳日。
  然而今日午后,突然卷起乌云,似着千万黑魔怒涌腾来,夹着啸风,夹着一道道轰隆隆
闪电。
  劈得东边一闪黑,一闪青,直若地球发怒,末日将尽似的。
  南宫鹰、范通、范王三人初遇此状况,未免显得紧张,不知该如何处理。
  直见得舵手们急叫“收帆”,三人立即冲上去.帮忙收,帮忙折。海浪却越涌越巨,船
身更晃得厉害,头昏脑涨已是其次,脚着不了地之惧意才让三人急心。
  “罩得住吗?”范王头皮发麻:“乌云堆里似乎藏尽无数会放电妖怪!”
  舵手们却颇为镇定:“大不了把自己绑在船上便是!”
  范王不能接受:“要是船沉了怎么办?”
  范通斥道:“少乌鸦嘴!”想打响头,却也认为儿子说的甚有道理,两眼直瞪舵手,希
望有个新答案。
  “不会打个活节便成了!”
  舵手们丢来几条绳索之后,各自找稳固地方绑身。
  叭啦啦暴响,闪电劈近不及半里,狂风卷着细雨打至,眼看暴风雨即将来临。范通,范
王脸色顿变,抓起绳索,却不知该绑何处较妥。
  南宫鹰自恃武功高强,千斤坠一用,自能稳身,遂道:“你们躲到舱底,绑在床上好
了,待雨过天晴,啥事也没有。”
  似乎眼不见,较能安心,范王早应声,溜人舱道。
  范通却顾及主人:“公子呢?”
  南宫鹰道:“我没关系,骑马久了,跟乘船差不多,你进去便是!”
  “那,公子自行小心.有状况,喊人便是……”范通实在感受着大自然不可抗拒力量之
威胁,立即溜人舱内以避难。
  猝而闪电打来,已近三百丈,直若万斤炸药炸开,轰得两耳生疼,舵手们纷纷卧倒舱
面。
  海浪掀来,打得船身晃荡欲翻,那堆酒桶咋啦啦,就快散掉海中。
  舵手们急叫,南宫鹰赶忙抽起船桨迎去,绞向绳索,以能绞紧酒桶。
  猝而啸风吹过,乌云卷天,一片沉黯中,叭啦啦,暴雨倾盆泄倒,打得众人脸面生疼,
猝又见滚天海浪击来,船身直若飓风中孤草,东弹西跳,简直就快翻覆。
  那掌舵者一时抗拒不了,撞倒地面,直叫着南宫鹰过来,猛交代对准罗盘十八度角行
驶,已自行找地方躲藏。
  南宫鹰苦叹不已,自己叱咤江湖,何等威风.却在大海中任摆布。
  他不甘心,横起一股劲道,冲向舵盘.抓得紧紧.任由狂涛、巨浪、暴雨冲打,就是守
着罗盘角度,以免遗失方向。
  摹又雷电轰来,叭然一响.打得桅杆断成两截,猛砸,一名舵手躲避不及,活活被砸
死。这还不止,桅杆弹跳酒桶.竟也砸破两桶,桶子一破.绞绳立即松散,酒桶为之轰滚四
处.甚至掉落水中。
  南宫鹰直叫不好,挺着湿漉漉全身.猛冲过来.吸字诀猛展,硬将酒桶吸回不少,准备
绞捆。
  岂知又一巨浪冲来,船身做四十五度倾斜,那酒桶直若山崩反压下来.吓得南宫鹰不得
不发掌打烂数只,未破之酒桶大半掉落海中。
  那船又反方向翻斜数十度,南宫鹰直若盘中珍珠滚来滚去,他直叫苦用民看酒桶不保,
准备弃之不理。
  忽又闻船舱底下砰砰咚咚,似有重物在撞击船身,那似乎是滚落海中酒桶之杰作。
  南宫鹰正这么想,岂知舱中突然传出范通父子尖叫声:“不好,船破了,进水了
啦……”
  这声音直比万斤炸药威力还大,炸得舵手们及南宫鹰脸色顿变,要是船身破洞,岂还有
命在?
  他哪顾得酒桶,跌跌撞撞冲人舱板,只见得咚咚之声,传至最末甘灵仙之房间,海水竟
也从那头涌出。
  他急冲过去,见着另两房间之范通、范王不断想解绑在自身身上之绳索,那脸焦切,更
让南宫鹰急于阻止海水倒灌。
  他加劲冲去,撞向最末房间,突见甘灵仙夫妇正拿斧头猛劈舱板。
  这一惊,他非同小可:“你们敢凿船?”
  急于想逮人,猛扑过去。
  那甘灵仙夫妇见及要命家伙,吓得多生神力,斧头猛劈过去,舱板断裂,洪水猛钻进
来,两人却拼命挤向外头。
  “哪里逃……”
  南宫鹰迫着水浪,伸手探抓,岂知计灵仙早有防范。
  斧头猛切回来,任由南宫鹰反掌打掉斧头,再探其腰身,甘灵仙干脆扯断腰带,大脱衣
袍,整件外衣罩来,封去南宫鹰视线。
  待他投去,两夫妇早逃之夭夭。
  “妈的,这对儿败类!”南宫鹰斥骂在心,然而,又能如何?眼看洪水猛泄,不得已,
只好以身体挡破洞,然而船晃如翻.裂洞木板越裂越大,终又折断数片。
  他猛想抬脚挡去,然而脚腿面积有限,怎能挡得了:)这还不止,刹时间,左裂右裂.
上穿下泄.哗啦啦暴响,裂洞崩如桌宽。
  南宫鹰阻挡不住,被冲往对墙,他想掩门挡去,岂知门板才拉开,竟然整片墙崩塌下
来,洪水淹及四处,船身早斜大半。
  忽闻范通父子尖叫救命。
  南宫鹰苦笑,看来只有弃船。
  猛地吸气,潜向隔壁床,将惊吓过度而不知如何解绳脱逃之两父子,给拖于身边,右手
切断绳索,立即拖带冲出舱面。
  外头暴雨更烈,船身斜倾三分之二,只剩尾巴些许浮现,几名舵手几乎全部牺牲。
  那小船早不知消失何处。
  南宫鹰当机立断,吼向范通父子:“快抓酒桶……”眼看两人已失神,只好自行动手,
拼命抢来两只木桶,硬将桶盖打开,倒出淡水。
  喝令两人爬钻桶中,再加以封盖,动作刚完,船身叭然接受最后一道巨浪,咕嗜沉入海
底。
  南宫鹰不及找寻酒桶,只得冲人水中,猛将最后半节桅杆劈断,紧紧抱它,使其浮出水
面。
  就此,他死扣桅杆不放,任由狂涛骇浪冲来冲去,他干脆闭上眼睛,心中直吼着没事没
事,一定没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天眩地转中,雷电暴雨狂涛巨浪一波接一波攻来,打得没头没
脑,冲得失魂落魄。
  似乎经过三辈子那么久,终于,雷声渐稀,暴雨渐弱,狂淡渐退,换来咕噜咕噜般涟渏
似地掀着……
  南宫鹰终于张开眼睛,淡涛乌云中,只见得点点疏星穿透云层,一切似乎恢复往昔沉
静。
  “要命……”他苦笑地活动一下双手,早因用力过猛、过久而酸痛得快要断掉。
  他还是苦叫要命,爬身坐上桅杆,边揉着手臂,边找范通父子下落。
  “阿王……你们在何处?”
  喊了几声,没有回话,他不禁担心,要是两父子为他而牺牲,这个罪过可就大了。
  他拚命往海平面搜寻,发现载浮酒桶,登时划杆追去,及至近处,始猛敲桶盖,可惜掀
一桶,失望一次。
  一连找了七桶,皆无踪迹。他更形焦切了。
  他不断喊叫,再搜寻,却无结果,不禁叹声不断,看来范通父子真的牺牲了。
  正准备放弃之际,忽闻咕噜咕噜气泡冒至左后方不远处,他疑惑往其瞧去,还来不及多
想,竟然冒出一只酒桶。
  南宫鹰欣喜不已,划杆已过慢,立即掠游过去,一掌打得酒桶开花,一脸淤紫,狼狈不
堪的范王已现形,他赶忙喘大气,似乎已憋气过久,喘个没完。
  南宫鹰见着是他,欣喜道:“你没事了?干嘛沉入海底?”
  “我怎知道?”的确,范王躲在桶中,他什么都不清楚:“我只知自己被撞昏后,醒来
就呼吸困难,只好挣扎,你就出现了,’…,”
  “那你爹呢?”
  南宫鹰突然觉得问也是白问,忽而想到什么,赶忙往海底潜去。
  果然,在深入数百丈后,发现那艘沉船,另有一酒桶被绳索缠住,而那木桶不断晃动,
该是范通挣扎结果。
  他暗自想笑,自己情急之中,抓来船边酒桶,却没想到,如此狂涛骇浪之下,酒桶仍未
滚失,分明是有绳索绊住,难怪范通父子会沉人海底。
  他赶忙将绳索切断,加把掌力把酒桶往上推送,酒桶甚快浮出水面,恰巧临范王不远,
他想每次都被父亲打响头,这可是千载难逢机会。
  登时欺来,运足全力,猛往桶盖劈去,他虽武功不济,但切打木片,倒还可以,这一
劈,叭然一响,桶盖暴裂,那巴掌正好印在迷迷糊糊父亲脑额上。
  那范通自是更迷糊,他却因缺氧,拼命挣扎喘息着,哪还料得到儿子偷袭自己。
  范王一招得手,甚是得意,暗笑着,还故作焦切,猛打父亲脑袋,直叫爹醒醒,响头却
打个不停,准备一次连本带利捞回来。
  他打得正起兴,忽见南宫鹰已快浮出水面,方始摆手,改为心切焦急脸容直叫爹,心头
却抽笑不已。
  南宫鹰钻出水面,见及范通仍不醒,焦切问道:“你爹?”
  “大概休息一下就会没事!”范王转声道:“他已经会喘气了……”
  南宫鹰瞧往范通脑袋,一时皱眉想笑:“是你把他打晕的?”
  “没有啊!怎会?”
  “怎没有?”南宫鹰指向范通额头那几道红手痕.瞄眼:“这是什么?”
  范王乍见,干笑起来,敢情自己用力过猛,留下证据,赶忙道:“是他自己打的……”
  “你爹会这么笨?”南宫鹰瞄眼:“你爹手掌那么小?”
  范王终没话说,窘急着脸:“少堡主饶命,千万不能说……我受够他了,足足等了十几
年才有这机会……”
  南宫鹰瞄眼:“这么说,打娘胎开始,你就受他虐待了?”
  “千真万确!”范王指向屁股:“尤其这里最惨,肿到现在都还没消!”
  南宫鹰斥笑道:“少鬼扯,自己想办法解决,要是被你老爹自行发现,我可不管!”分
明表白不管此事。
  范王连连道谢,赶忙抚向父亲脑额以消灭证据。
  南宫鹰瞧在眼里直发笑。
  心想范通如此久未醒,除了挨儿子暗算之外,该是憋得太久,血路不通之故,遂伸指点
向他数处穴道,再送真力。
  这一迫去,他终于悠悠醒来。
  刚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浸在水中,直觉尚未脱险,惊慌大叫快逃。
  南宫鹰拉他回来:“你要逃到哪里?”范通被扯,神情方定:“我们……”
  “死里逃生!”南宫鹰道:“却仍身落险境,不知能否能逃得了……”
  范通急忙抓向桅杆,急道:“我们还在海中?船呢?”
  “在下面!”南宫鹰伸手往下指,颇有自嘲意味。
  “怎么办?没船根本走不脱……”范通焦切万分,却又拿不定主意。
  南宫鹰道:“还能怎么办?等明天再说吧!”
  他想,天亮后,视野较广,说不定可找到小岛,自能生存。
  范王倒不在乎这些,他特别注意父亲额头那红痕,心想它几乎不可能被发现之后,已暗
笑不断,总算顺利报仇成功。
  范通果然不愧是老姜.惊魄甫定后,很快恢复镇定,如此一来.脑袋已显沉肿,他摸着
额头:“怎会这么严重?”
  范王怕父亲多想,直把脑袋送去:“看看我就知道了,藏在木桶里撞来撞去,谁还能全
身而退广’
  范通见着儿子一块青一块紫的脑袋,已深信不疑,于声自嘲道:“好像烤甘薯.一条比
一条惨!”
  范王笑在心里,道:“还好没烤熟,否则更惨了!”
  范通还能说什么回只有苦笑再苦笑。
  南宫鹰对这宝贝父子也莫可奈何,只好让两人尽情发挥。
  三个人,桅杆根本支持不了.他只好游向四方.将浮在水面的酒桶全兜过来,也不敢把
淡水倒掉,免得到时没水喝。
  然后撕下腰带,将七八酒桶连接一起,再加上桅杆,三人勉强可以坐浮上面,只要不用
力过猛,自是免除落水之苦。
  身躯较能安定之后,范通这才有心情问道:“真是那贱夫妾将船凿沉的?”
  南宫鹰点头:“没错!”
  范王骂道:“我早看出这狗男女不是好东西,早就该把他们宰了!”
  范通不解:“怎会,在那狂风暴雨之下,他们凿船,无异自寻死路!”
  “我也这么想。”南宫鹰道:“我一直想不通。”
  范通道:“您亲眼所见?”
  “嗯!”南宫鹰道:“我还扯下他们衣服,结果还是被人逃走。”
  “这么说,他们早有预谋?”
  “不错。”
  “也就是说.他们根本不怕狂涛巨浪?”
  “可能吧……”
  “到底是何原因让他们不怕7”
  “我要知道就好了!”南宫鹰苦笑.这答案除了甘灵仙夫妻.恐怕无人能解。
  范王道:“他们既然不怕死,除了疯子之外.就是真的服下灵丹妙药,根本不会死
嘛!”
  范通道:“你是说,那仙泉真有起死回生功效?”
  “对啊!”范王道:“刁青洋一直把它视为宝贝带在身边,不是灵药是什么?而且他们
根本一直在预谋逃脱,七天前所说的话、恐怕都是鬼扯蛋!”
  范通频频点头,他们撒谎机会相当大,却不解:“他们撒谎,又有何用意?”
  南宫鹰瘪笑:“若真如此,该只是为了让咱们松懈意识.他们得以计划此次脱逃!”
  范通道:“这么说,真的有仙泉了?”
  范王道:“一定有,而且他们已抵达目标,否则怎敢半途凿船?”南宫鹰轻叹:“可惜
舵手全部罹难,否则倒可要他们带路,自能解开谜题。”
  范通道:“为什么他们这么神秘?难道只是为了仙泉?”
  南宫鹰道:“这理由还不够吗?那玩意儿若真能长生不老,任谁也抢着要!”
  范通轻叹:“可惜现在恐怕连灵泉妙药都救不了我们了……”
  想及仍身困大海,三人心情不由加重许多.一时为之沉默下来,大都想着甘灵仙夫妇到
底逃向何方?附近真有小岛吗?
  如此夜月下,又能瞧及什么?
  沉静中,似乎特别引起身体反应状况,范王已然想起咕噜肚肠空空如也,越想自是越
饿,不禁发急:“怎么办?没了食物,我们准饿死!”忽又想叫:“船不是沉在海底,里头
应该还有留下东西?”
  南宫鹰道小‘留什么?烧饼,油条?经此大风大浪.还会留在船上让你啃?早就泡海水
喂鱼去了!”
  范王更急:“那怎么办?我们死定了!”
  “你才死定!”南宫鹰道:“海中多的是鱼,它们吃你烧饼,你不会吃它们!”
  “生吃?”没了火折子,范王甚是不习惯。
  南中鹰讪笑:“生鱼片,照样味美肉甜,要活命,忍着用吧!”
  范王只能苦笑,为今之计也只有暂时以生鱼果腹了,当下目光探向水中,准备抓鱼填肚
子。
  南宫鹰心知两父子功力不高,又在夜晚,可能不易捉及鱼儿,遂亲自下海,潜入水中,
见有鱼群,指劲点去,立即手到擒来。
  也不知何者较好吃,只有通通抓向酒桶,让两父子先行享用。
  刚开始,三人不习惯,但尝久了,竟也发现越是深处鱼儿昧道越鲜美,南宫鹰也就专潜
深水捉鱼。
  及至白天,仍是四面蓝澄澄,不见岛屿,三人只好再熬下去,并以木桶薄板当桨划。
  如此又熬过一天一夜。
  生鱼片都吃得反胃,却仍找不着任何岛屿。
  三人不禁开始悲观起来。
  尤其夕阳又下山之际,绝望气息更浓几分。
  难道就这样活活被困死海中。
  南宫鹰当然不肯向命运屈服。
  他还是朝着夕阳落去方向划去,至于方向是对是错,他根本已无从判断,只有划一寸算
一寸了。
  忽地。
  范王突然发现夕阳下有个游动黑点,他惊喜道:“那是岛?”
  南宫鹰、范通急往他手看方向指去,果真发现黑点.可惜不大,范通道:“纵使是岛,
也该只有桌面大吧……”
  南宫鹰却面露喜色:“不是岛,是船!”
  此语一出,范氏父子更睁大眼睛瞧去,已确定它会动.哪顾得什么船,急忙站起猛挥
手,直叫救命。
  这还不够,硬把银子压扁,当成反光镜照向那头。
  那黑点果然是船,而且冲着三人而来,渐近渐大.三人更是激动,得救的神情让人雀
跃。
  船身近了,建造却奇特,直若三角形浮桥,瞧不出四边叫一名黑黝黝壮汉在划桨,居中
一名身穿青如海水绿袍,挺立船尖,目光直盯三人。
  他年约四旬,留着短须,相貌平平,却长了一副鹰般锐利眼神,适中身材稍胖,大概是
当什么总管、帐房之类人物。船近了,南宫鹰、范通、范王开始沉默,目光盯死这人,想揣
出他是何来路。
  南宫鹰直觉他是中原人,怎会沦落海洋?照此看来,他们应住在附近某处,该是有救
了。
  “是南宫少快吗?”那人已开口。
  南宫鹰怔愕:“你认得我?”
  “在下管平,特来接您去见主人。”并无多大表情。
  “你主人是谁?”南宫鹰问。
  管平道:“是谁,见了面,自然会明白。’”
  范通道:“不能透露些?”
  管平冷道:“三位上船吧!”
  南宫鹰别无选择,立即掠身过去,范通、范王父子当然不肯留下,紧跟其后登船。
  管平还是面无表情,伸手指向中央一包东西,说道:“那是食物,三位可能饿坏了吧
广’
  “真的?”范王迫不及待冲向油黄纸包一张手即扯,三只烧鸡立即现形,哪管有毒无
毒,抓来即啃,他懒得叫人。心想若有人不吃。待会儿啃两只便是。
  南宫鹰是考虑此问题,但他想.对方既然有心接人,该不会耍此小动作吧。何况范王这
小鬼都啃下肚,不吃未兔太疑心疑鬼而弱了风度,遂拱手说声“多谢”,蹲坐下来,享受香
喷喷烤鸡大餐。
  连南宫鹰都吃了,范通还有何考虑,跟着大吞香鸡以填口腹之欲。
  管平还是面无表情,伸手轻轻一挥,十名桨手立即划桨,三角船始往回驶去。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烧鸡已被啃光,连骨头大概都快磨吞人腹,才觉得肚子稍饱,才有
心情注意夕阳底下,出现一座类似五指山的岛屿,四周白雾轻掩,凭添几许神秘感。
  直到船身接近半里之近用B岛屿方自显现大如泰山般雄伟。
  南宫鹰直觉,那许多座高耸山峰该是火山峰,秃得不见半棵青树,不但如此,就连平地
处,亦是怪石嶙峋,秃岩连连,直若盘古开天之蛮荒地形。
  如此地方,怎能住人?
  管平则注视接近岛屿数百丈之奇异地形,不但石笋连连.暗礁处处,且风浪奇大无比。
  那浪打得船身东摇西晃,时有碰撞。
  范通父子不得不坐紧板面,以免被甩落水中,南宫鹰则和管平照样立于板面,任由船晃
动,动无动于衷,表现出一身不凡功夫。
  南宫鹰这才明白,为何此船要筑成实心三角形。
  如此一来,不但耐撞,而且任何一尖端皆可成首,省去调头之苦,自是便于穿梭这怪石
暗礁林。
  挣扎两刻钟后,板船已突破礁林,靠向简陋渡口,此时天色已暗。
  那些划船壮汉似知何处可找到光明,纷纷下船,找向一处凹地,随即拿出火把,点燃
后,等待管平前来,引导登向岛上。
  经过一条弯弯绕绕曲径之后.进人五指山区。
  在转出第二道峰口之际,眼前豁然开朗,秃岩枯石减退,换来遍地林木,宛若世外似
源。
  更有一白墙蓝石瓦之建物掩藏林区中,此时灯火通明,将此石造般宫殿映得通体发亮,
煞是好看。
  南宫鹰暗道:“那些筑材,似乎都从他处搬来,若想造此宫殿可想而知,必定耗时费
力,此间主人气魄自高人一等。”穿过小桥流水,总有灵禽异兽,尤其是山猿穿掠其中,世
外桃源更惹人沉迷其中。
  终于行至富丽堂皇宫殿前,先见及田黄石般地板,即知此殿名贵非常。
  南宫鹰还来不及欣赏雕梁画栋之际,殿内忽而行来王爷、娘娘般打扮的一对夫妇。
  “是你?”南宫鹰惊诧不已。
  眼前这两人竟是凿船而去甘灵仙夫妇,瞧她俩的龙袍凤佩加身,竟然有那么回事。
  范王乍见这对狗男女,两眼怒火猛喷,就要开骂,却被对方笑声压下。
  只见得甘灵仙脂粉轻施.更是妩媚动人,含情而笑:“三位久别了.近来可好?”
  南宫鹰冷道:“你就是此岛主人?”
  “你说呢?”甘灵仙反问。
  范王抢口回答:“如果是,你就是蜘蛛精!”
  “那你们岂不进了盘丝洞?”甘灵仙淡笑着:“三位请吧!来者是客,请上坐!”伸手
指向铺有貂皮之田黄大师椅。
  南宫鹰淡笑:“既然不避讳我们来此山,又何须逃得如此狼狈!”
  大大方方走向太师椅,落定而坐,范氏父于立即跟进,他俩亦想不通此问题。
  甘灵仙笑道:“那可大大有问题呢!”
  “哦?”南宫鹰不解。
  甘灵仙和习青洋坐于三人对面,一副王公贵族模样轻笑不已。
  “当时我们若不逃,哪能安稳坐在这里?”甘灵仙淡笑地说。
  南宫鹰道:“现在安稳了?已经布置好如何收拾我们?”
  甘灵仙笑道:“不,在这里,我一个人照样可以收拾你。”
  南宫鹰眯着笑眼:“差那么多?短短几天,你终于练成神功?”
  “不!”甘灵仙轻笑:“谁比得上你武功啊?可惜在此处,武功已经不是最重要的
了。”
  “怎么说?”南宫鹰不懂。
  甘灵仙笑道:“在仙岛,人根本不会死,要武功干嘛?”
  南宫鹰皱眉:“你是说仙泉一事?”
  “不错!”
  “自始至终就有那东西?”
  “不错!”
  此语一出,南宫鹰和范通范王脸色顿变,对于仙泉似有若无消息,早让三人心乱如麻,
不知该不该相信此事。
  甘灵仙却是一脸自信,淡笑道:“不但有,而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刁青洋笑道:“三位愿意,在下立即奉上,以谢救命之恩。”
  南宫鹰被搞迷糊了,瞧两人如此宽宏大量模样,又岂是以前所见之小气奸邪神态?既然
两人如此大方,干嘛又千方百计要逃脱自己掌握?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所做所为很难理解?”甘灵仙笑道。
  “不是很难!”南宫鹰道:“而是根本不解!”
  范通道:“既然两位如此慷慨,为何要甩脱我们?”
  “因为啊……”甘灵仙道:“为了要保护此岛秘密,我们不得不如此做。”
  南宫鹰道:“何必呢?只要你们提出要求,我们可以蒙上眼睛来此。”
  甘灵仙笑道:“我相信你,但我却不能冒这个险,只有委屈三位了。”
  南宫鹰道:“这就是你们千方百计要逃的原因?甚至不惜凿沉大船?”
  范通冷道:“你们本就有意置我们于死地!”
  刁青洋笑道:“当时的确有此想法,但逃走之后,也就没那么认真了。”
  甘灵仙笑道:“我可不认为那场暴风雨即能杀死公子,否则岂非让我太失望了!”
  南宫鹰道:“所以你才派船接我们过来?”
  “嗯!”甘灵仙笑道:“我得报恩啊!我可不是个忘恩负义之人!”
  南宫鹰冷道:“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甘灵仙道:“不然,公子以为我们有何用意?”
  “你想收买我们!”南宫鹰道。
  “算吗?”甘灵仙道:“让我们共享利益,不是更妥切些?”
  “从开始.你就一直强调此话,现在又说一遍未免太认真7些。”南宫鹰道:“原因可
能只有一个——大概认为我们上了此岛,已别无选择机会,其至已沦为阶下囚之地步吧!”
  甘灵仙淡笑:“何必说的如此严重呢?大家合作愉快嘛!”
  南宫鹰冷道:“当真有仙泉?”
  “我看你真的需要证明!”甘灵仙起身,谈笑走了过来,含情带媚道:“你杀我啊!杀
了我,不就可以证明一切?”
  “杀就杀!”
  范王早就恨死这婆娘,没想到是她自己送上门,怪不了谁,逮着机会即已欺身冲前,抓
起贴身匕首,猛往甘灵仙臀部捅去。
  心想能捅死最好,否则叫她屁股开花,亦是一乐,亦或是像在酒桶上切生鱼片般把她撂
下一块肥肉以泄恨。
  甘灵仙哪知面对南宫鹰,却有小鬼暗中偷袭,而且部位甚是不雅,吓得她惊叫:“你
敢?”
  她想躲闪并劈招教训,岂知功夫仍是不济,又怎是抢攻抢快的范王敌手,勉强躲开两
尺,左大腿已被刺着,吓得她唉呀尖叫.裙角被切出七寸长裂口,足可见及那道伤口,翻红
并渗血。
  “臭小子你敢!”甘灵仙根本不怕痛,伸手即劈范王脑袋。
  范王竟然得寸进尺,冷喝一声,利刀又自猛戳出去,刺得甘灵仙左大腿百孔千创,裙角
裂出尺余长,还挑飞不少,玉腿为之陡现。
  甘灵仙勉强趁此劈掌,打得范王闷叫疼痛,反手又是一刀切向她手腕。
  利刀划过,肉血翻红.岂知流出鲜血甚快凝固,眨眼变成一道透明胶质般疙瘩,根本毫
无受伤后之疼感。
  范王不禁怔愣当场:“你……你……”声音拖得没完没了,
  “我什么!小色鬼!”
  甘灵仙一手猛把他推跌坐太师椅,媚声笑起,将玉腿抬高露出伤口处。她伸手轻轻撕
去,透明疙瘩为之脱落,眨眼间已还她漂亮肌肤,瞧不出一点儿受伤的痕迹。
  南宫鹰、范通不禁怔愣当场,这不是服下灵丹妙药的结果还什么?
  甘灵仙媚中带怨:“都是你这小色鬼,害得我这套丝裙泡汤,良心何在7”勉强伸手捏
住裂缝以掩肌肤,白了范上一眼后、始转瞧南宫鹰,媚声道:“现在你该明白仙泉功效了
吧?”
  南宫鹰一味苦笑,他难以相信,却又不得不信自己亲眼所见。
  范王仍惊心不已:“你不是人,你是妖女!”
  “不,该说是仙女才对!”甘灵仙笑盈盈:“没发现我名宇有个‘仙’吗?我注定天生
要长生不老了!”
  “是那仙泉!一定是那仙泉!”范王又突然贪婪地搜索,现在纵使有任何副作用,他也
得先饮为是。
  甘灵仙笑道:“着急了吧?放心,在这里,仙泉多的是,你爱喝,多少就喝多少,我这
就叫人替你送来,让你们解解渴!”
  “当真?”范王惊心动魄。
  “自是当真!”
  甘灵仙轻轻击掌,立即传来脚步声,一名壮汉捧着三金杯缓缓走出后殿,他似乎早就躲
在那里,随时准备替三人送来仙泉。
  范王眼睛贪婪凸大,摆着手直叫过来过来,甚至迫不及待起身想接仙泉以饮用。
  范通、南宫鹰何尝不是一脸希冀贪婪模样?瞧在甘灵仙眼中,说不出得意畅快,看来仙
泉已收服三人心思了。
  那金杯渐渐捧近,三人胃口已被激发.范王实在忍不住,抢手即要抓杯以饮用。
  岂知南宫鹰突然一掌劈来,打得仙泉倒掉地面,当嘟嘟,仙泉溅湿满地,吓得在场诸人
脸色顿变。
  尤其范王愣在那里,不知所措,猝又下跪地面.想捞起仙泉。
  范通心知有变,见及儿子贪婪模样,登时欺身把他抓回身边.斥道:“仙泉多的是,急
什么?”
  范王仍是疼心得很,却不敢再有任何举止。
  甘灵仙则从惊愕中醒神,瞪向南宫鹰:“你这是……仙泉珍贵得很,你岂可毫不珍
惜?”
  南宫鹰淡笑道:“随时可以取得,有何珍贵之处?”
  “至少那是我们一番诚意。”甘灵仙冷道:“你不该将它打翻!”
  “这么说,你敬的酒,我一定要喝了?”南宫鹰反问。
  “不错!”刁青洋口气忽而转硬:“我们以礼相待,你这样做,朱免太失礼!”
  “那又如何?”南宫鹰缓缓起身,笑中带邪:“事情从头至尾,都是两位在说说演演,
现在我想换换角色,当当男主角了吧?”
  “你想动手?”刁青洋一点儿都不紧张。
  南宫鹰道:“这就得看你们配合了!”
  甘灵仙讪笑:“你想过后果没有?我们根本杀不死,你没机会战败我们!”
  “试试才知道!”
  南宫鹰突然欺前,扑向刁青洋。
  那快逾电闪身法,直叫刁青洋眼花撩乱,尚未瞧清来人.肩头已被扣住,此举虽让他惊
心,但随即平静。
  他冷笑:“扣着我,又能如何?”
  南宫鹰淡笑:“最好带我去看仙泉!”暗运真劲勒边向对方。
  刁青洋毫无反应,讪笑道:“仙泉不但能长生不老.还可脱胎换骨,我们已不怕痛,否
则又怎能挨刀挨棍?”
  南宫鹰脸色顿变,不相信对方连痛觉都没有.劲道又加强几分以迫其经脉,若正常,他
该身如利针刺体,疼痛难挨,然而他却一副自得笑意十足。
  就连四周守卫都不理睬南宫鹰此举,而幸灾乐祸笑个不停。
  甘灵仙讪笑:“放了他吧!希望你考虑我们合作之问题!”
  “我不相信弄不死你们!”
  南宫鹰突然卯劲勒向刁青洋脖于,心想杀之不死,闷也要把他闷死!
  岂知刁青洋除了脸面充血发红之外,仍是怪笑连连。
  他既然能笑,那即表示气未断,南宫鹰更是运劲勒去,才把他勒得舌头外吐,两眼吊
白,跟吊死鬼已有八分类似。甘灵仙漠不关心笑着:“何苦呢?你没想过,我们能在海底潜
行数天数夜,那仙泉早就提供我们所需要之养分,纵使闭气,也要不了命!”
  南宫鹰闻言,瘪心不已,没想到会碰上如此棘手问题。
  既然得花上数天数月勒人,而且还不一下能勒死对方,他只好放手,还得刁青洋喘息不
已,但喘了几下,已然恢复正常。
  范通忽而想到什么:“用火烧!他在刑场,不是怕得要死?”
  南宫鹰闻言,立即将刁青洋拖向左侧墙壁那盏九龙灯,准备烧人。
  刁青洋仍冷笑不断:“行吗?你烧了我,只要仙泉一浇,照样碍不了事!”
  南宫鹰不肯相信,抓他手掌触向火蕊,那掌指受热,发出哧哧响声,奇迹却发生。只见
得透明胶质不断从毛孔渗出,裹向肌肤,纵使胶质被烤黑,随又汾泌新胶质以代替。照此下
去,要烤完全身灵药,需要何等长时间啊!
  他不禁苦笑:“你既然不怕死,当时又何需叫我去救人?还装出一脸活不成的模样
来?”
  甘灵仙轻笑道:“还是要您救他!否则被人发现他烧不死,岂不成了妖怪,准被抓去研
究,那可比死更难受!”
  南宫鹰但觉此点理由倒能接受,毕竟多摆自己一道.也只不过是她棋盘上稍稍拨动一下
棋子之劳罢了。
  他讪笑:“多谢你提醒我,可以把你俩拿来研究研究!”
  范王登时信心十足:“对对对!切断他们脑袋,看他如何活命!”
  甘灵仙冷笑:“别做梦了,有了仙泉,任你如何谋杀,不死就是不死!”
  “试试才知道!”南宫鹰突然伸手扯向刁青洋耳朵,冷笑道:“纵使你们能活命,我也
要把你们弄得不成人形!”
  刁青洋脸色顿变,要是耳朵被扯下或藏起来,他将如何是好?
  南宫鹰感觉出对方态度,表情转变,心想摸对路,语气更冷:“带我去仙泉吧!否则有
你们好受!”
  甘灵仙仍信心十足:“没有用!你扯下他耳朵,再接回去不就成了!他的不行,找别人
补,照样行得通!”
  “你们真的想试?”
  南宫鹰突然狠下心,猛地用力将刁青洋左耳扯下,刁青洋声尖叫,不是痛,而是生平第
一次耳朵被扯掉,那种恐惧让他难安。
  “还我……”刁青洋恨恨地伸手抢耳。
  南宫鹰毕竟他也想瞧瞧那耳朵是否能贴粘回去,而巳他巳伸手揪住刁青洋右耳,随时可
以再揪下来。
  刁青洋抖着手,毕竟耳朵掉在手上,而且亲眼所见,那址问等让人惧心之事!
  他赶忙往耳边粘去,那伤口仍冒着透明胶质,沾上耳朵,立即溶合,眨眼已将耳朵吸
合,虽然有点儿歪,但的确粘回脑袋了。
  甘灵仙甚是满意笑道:“歪了,往上一点,下耳垂往前一点小’
  “哦……”刁青洋至此始完全放心,还撕下耳朵,重新调整角度,方才那惊心动魄心态
早已荡然无存。
  范王瞧得两眼发直,直道乖乖,这还算是人吗?
  南宫鹰更是哭笑不得,突然舍刁青洋,改扑甘灵仙,一手揪她头发,姑且试试另一种威
胁了。
  甘灵仙本就天生媚态,但见身发被男人摸着,反而有股春心荡漾,频传笑意:“怎么?
你也想把我吞了不成?”
  可能的话,她倒想靠人男人怀中。南宫鹰讪笑:“吞了你,我准撑死!我只是想把你头
发、眉毛一并扯光,让你慢慢种回去,呵呵,十万根,足足可让你种一上一个月。”
  范王闻言亦是笑不合口:“让你当一个月尼姑,以光耀佛门!”
  甘灵仙想及很可能当一月尼姑,脸色顿变:“你敢!”
  看来威胁已成功,南宫鹰这才松口气,信心十足讪笑:“我不敢?天下就没人敢了。”
  伸手猛揪,金凤发簪落地,一撮头发跟着飞起,南宫鹰还特地晃到她面前,含笑道:
“请好好保存!”
  甘灵仙吓得全身发抖,猛抓回头发,整个人疯狂吼叫:“来人,把他杀掉——”
  守在一旁护卫这才大摇大摆围来,范通、范王父子登时发掌对敌。
  纵使那群护卫武功不算顶高,但那身不怕挨打能耐,直若铜墙铁臂般坚固,硬逼过来,
迫得范通父子招架乏力,边战边退,终于退及南宫鹰身后。
  南宫鹰冷喝,一掌打得护卫东倒西歪,待对方爬起再次攻前时,南宫鹰已将甘灵仙挡在
前头,冷喝道:“不想当尼姑,叫他们让开!”扣住头发左手猛地运劲。
  甘灵仙霎时尖叫:“退开退开——”护卫不敢抗命,纷纷退回原位.她怒道:“你这混
蛋,下次落人我手中,决不饶你!”
  “那就下次再说吧!”南宫鹰道:“现在请你先听话,带我到仙泉如何?”
  “无赖……”
  甘灵仙还想挣扎,南宫鹰左手一揪,她马上闭嘴,直吼着仙泉在某某地方。
  “还请带路,”
  南宫鹰正想押人走路,外头管平已冷森挡在门口。
  南宫鹰心知他有两下子,遂将甘灵仙及刁青洋绑妥,交子范通父子看管,两人当知要
害,猛扯对方头发不放,以免连叫对方变成光头和尚、尼姑机会都没有。
  南宫鹰则大大方方迎向门口,讪笑着:“我只不过想证明灵泉真的取之不尽?看过之后
立即走人,你大可不必兵戎相见!”
  管平冷目仍盯,根本未听进耳。
  甘灵仙则又大喝:“杀了他,以绝后患!”
  管平冷森,过招姿态已摆出。
  南宫鹰心知善罢不能,登时大喝,神鹰掠翅绝功疾劈过去,威势扫得附近三数护卫跌撞
连连,掌劲更打得管平弹如皮球跳开。
  但他连翻七八筋斗后,复又反弹回来,双掌凝力,反打过来。
  那掌劲似绵软,却带刚流,乍觉无力,但逼近身形却暴如洪水,迫得南宫鹰连劈带闪始
化去,脸色变得惊心不已:“弥陀掌!你是洛阳王手下?”
  此语一出,就连范通、范王亦是脸色大变,两人早在洛阳已吃过大亏,怎又在此碰上碍
眼人物?
  南宫鹰话声未落,外头忽然传来哈哈笑声,引得众人往外瞧去。
  那肥胖如猪老喜欢穿锦袍,走起路,全身皮跳肉颤的人,不是洛阳王水大江是谁?
  他哈哈大笑迎向大厅,满脸笑态,道:“好久不见,女婿过得还好吧?”
  南宫鹰冷道:“对不起,水大江,我早将你女儿休了,这个‘女婿’两字,请别再提
用!”水大江哈哈畅笑:“何苦呢?冤家宜解不宜结水家永远欢迎你回来!”
  南宫鹰冷笑:“把你女儿从尼姑庵救回来再说吧!”
  “一定,一定!”水大江哈哈大笑:“现在咱们先坐下来聊聊如何?”
  “你我之间已没什么好聊!”
  “至少你对仙泉一定感兴趣吧?”
  这话倒让南宫鹰心动,问道:“想必是这对夫妻找你合伙,否则我实在猜不出谁有这么
大财力、魄力,在此不平之地盖上如此豪华宫殿!”
  水大江笑声不断,摆摆手:“谁不怕死啊?有此仙泉,谁不动心啊!”
  的确,对一个上了年纪之人.这无异是奇宝中之奇宝.拼死命也值得拥有它。
  “坐,坐下来.咱们慢慢聊!”
  水大江则径自坐往最内侧两倍位置大之太师龙椅,南宫鹰暗道:“早该想及除了这胖猪
之外,谁要这么大的椅子7
  甘灵仙如见救星般急道:“岛主快杀了他.他诡计多端!”
  水大江含笑道:“我自会处理。”转向南宫鹰:“放了他俩夫妇如何?”
  南宫鹰冷道:“有这必要吗ti你还没说,怎么搭上他们?”
  “是他们自行找来!”水大江欣笑:“如此要事,老夫当然信其有,在服下仙泉之后,
立即年轻许多。由于两夫妇需要财力支援,我一答应,也就来到这孤岛,一直到现在,简直
跟天堂没两样.你若加人,老夫保证你永不后悔!”
  南宫鹰若有所觉:“这么说,你在洛阳跟我作战之前,就已知道此事?”
  “不错!”
  “那你是故意败给我?”南宫鹰道:“因为你无暇为它而耽搁”
  水大江笑道:“相反,我是败在你那怪异功夫之后,才决定寻找青春之泉,说起来,还
得感谢你才对!”
  “现在呢?”南宫鹰道:“服了仙泉,从此不怕死,武功恐怕天下无敌?”
  “找福托福!”水大江笑的甚开朗,老实说,他很想再战南宫鹰以证明功力更强,但他
却有心收买这了不得的年轻人,他笑道:“在这里谁强谁弱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若
合作、大下将属于咱们的!”
  “怎么征服?光卖仙泉?”
  “不错!”
  “行吗?”南宫鹰道:“每个人若服了仙泉,岂非个个分牛不老,你怎么征服他们?”
忽然想到什么:“除非仙泉另有副作用!”
  此话使得甘灵仙夫妇稍动容。
  水大江却淡笑道:“没那回事,我只要将青春之泉稀释,只达到治百病地步,如此将财
源滚滚,利润一辈子都不完!”
  这实在是最佳方法,南宫鹰不禁心动。
  然而这妥当吗?眼前水大江、甘灵仙皆是心机过人之士.得小心应付为是。
  “那,该怎样才算合作?”
  “很简单!”水大江笑道:“共享利润,当然包括喝青春之泉。”
  “你要我喝仙泉?”
  “如此好的东西,不喝它几口,实在可惜!”水大江笑道:“如果你还有疑心,我不逼
你。”
  南宫鹰当然疑心重重,不只是这胖家伙,连那甘灵仙、刁青洋都不断诱使自己喝那仙
泉,很明显,其中必有什么重要原因。
  在未想通之前,他更坚决不沾那玩意儿。
  既然不能喝,自无法假装合作以套消息,看来只有先发制人,掌握优势再说。
  他笑道:“好啊!既然有此好东西,我就尝尝吧!”装出颇为心动模样。
  水大江欣然一笑:“这才是大英雄行径,好事当前,岂可错过!”
  当下招手,指示管平重新再倒青春之泉给三人服用。
  甘灵仙此时亦转怒为笑:“既然合伙,可以放了我吧?”
  范王还是把人扣得紧紧,以防有变。
  南宫鹰转向她,似笑非笑道:“当然放人,否则我怎么向洛阳王交代?”
  “代”字方出口,他猝然发难,迅如天空那道电闪劈弹而退,目标竟是后头那胖家伙。
  这一弹退,再翻筋斗转身,已不及洛阳王六尺之近,一上手即是神经老人所传秘功——
这曾经打败对手之深奥武学。
  那掌势快速罩劈之下,水大江倍感压力,他哪想到背对自己的南宫鹰在谈妥条件之下又
突然发难。
  而且速度之快之猛,尽叫人难以躲避,迫得他不得不运起弥陀神功以接掌。
  然而,南宫鹰那霸道掌劲冲劈过来,本是排山倒海之威,猝然间却又只见声势,不见威
力,直若张牙舞爪的纸老虎。
  洛阳王登时想起那奇异武学具吸功之能,自己虽服下灵泉,但失去武功,岂非跟甘灵仙
处境差不多?
  心念乍起,赶忙撤功,以防止对手盗取。
  南宫鹰本就想吸住对方武功以制人燃而双掌印去,却吸不着什么。
  纵使可采先行灌劲于对方体内,再行逼引偷吸回来,那却得耗时费劲,根本无法用在如
此强敌对招之下。
  当机立断,他吸功不成,干脆引掌吐劲,吸吐之间,毫无空隙,且又如此之近,那掌势
威力直若江河溃堤,轰得水大江闷哼,连同那张田黄龙椅被击得粉碎而倒摔。
  水大江身如皮球乱弹乱撞,纵使服下灵泉不觉疼痛,但经此重击,脑袋未免昏沉,情急
之下,只管运功抵挡。
  但那南宫鹰岂能让他喘息,拼命一掌又一掌轰来,当真若玩大皮球,轰得水大江东弹西
撞,竟也唉唉怪叫起来。
  管平见状,冷喝一声,欺身扑来想解主人危机。
  南宫鹰早有防范,但见对方掌势迫来,神奇秘功顿展吸字诀,印向对方右掌,尽把那掌
劲吸来,吓得管平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南宫鹰却左手吸他掌劲,右手吐劈水大江,全然控制大局模样,再此下去,管平将丢光
全身内力。
  水大江突然横下心,猛打掌劲反击以解救手下,并狂喝:“找那两人下手!”
  他武功本就绝顶之流,虽被打得头晕脑涨,但临时反击.目标自不会差太远。
  只见他大掌一扬,弥陀神掌劲道霸力冲来,直冲南宫鹰的右半身,劲风啸起,全殿生
寒。
  南宫鹰就等他发掌,奇异神功猛迎过去,本是吸左边打右边,现在准备吸那水大江功力
以击管平。
  岂知就在转换刹那,管平不敢再战,拚全力挨他一掌,滚落墙角,相准目标,竟然反冲
范通及范王。
  这两父子,武功怎派得上用场?遭此突击,只能勉强应付,范王更天真抓那甘灵仙往对
方挡去,大喝:“不准过来,否则扯光她头发……”
  话来说完,不知管平如何出手,竟然轻而易举将甘灵仙抢去,迫得范王尖叫,想躲向南
宫鹰那头。
  南宫鹰边叫两人靠来,边抢快攻势以粘着水大江双掌,得以吸制他功力。
  岂知水大江心存计划,突又分出左掌打向范王,硬将他逼退数文、右手却被南宫鹰粘
着,内劲为之被吸。
  他大骇尖叫:
  “快制人,快制人!”内力又丢掉半成。
  管平干脆扑身压中范王,活像泰山压大饼般压得范王尖叫,声音穿得南宫鹰血脉贲张。
正待发掌击人,管平已翻身而起,一手扣人肩脖,一指点向范王太阳穴.怒喝:“住手,否
则要他命!”
  南宫鹰见状,直叫完了.只好撤招.苦笑道:“住手啦!可以放人了吧!”
  管平哪敢松懈半分:)赶忙逃向水大江以寻求更大保障。
  不只是他,连那刁青洋、甘灵仙亦扣住范通,直奔过去,如临大敌地瞪向这可怕的人
物。
  水大江则暗乎庆幸,只损失半成功力,如今大势已定,他整理那件已然千缝百裂锦袍恢
复帝王威严之后,始缓缓说道:
  “再此下去,你也未必占什么便宜,毕竟我们根本不怕受伤害,而且不会累。”
  南宫鹰自知此道理,他本想在探出青春之泉秘密之后,立即走人,但此时看来是不成
了,遂叹笑道:“先把人放了,一切好说话!”
  水大江轻笑:“放了他俩,我拿什么逼你停手?”
  南宫鹰道:“你说呢?”
  “除非你喝下青春之泉!”
  “你为何老是逼我喝那玩意?”
  “没啥目的,只是共享利益!”
  “这么好心?”
  “老夫一向对你够仁慈,且宽大为怀,否则怎会把女儿嫁给你?”
  “不要再说她!”
  “好,不说!”
  水大江笑道:“十除非我女儿突然减肥成功,人变漂亮,否则我不再提她,做为我们合
作条件如何?”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南宫鹰故意笑得甚邪:“我喝了青春之泉以后……”
  “你喝了它.大家都开心!”
  水大江笑道:“从此可以共享百年,不.千年大计!’”
  “恐怕我喝了,麻烦才开始呢。”
  “哦?”
  南宫鹰讪笑道:“你逼我喝,大概想利用此控制我.但你别忘了,我曾经打败你,现在
只怕你刀枪不伤。现在我喝了灵泉,照样有此功能,到头来.是我听你的,还是你被我收
拾,自己先想清楚再说。”
  此语一出,水大江、甘灵仙、刁青洋登时怔愣.不错,南宫鹰此时已非常难缠。
  若喝了仙泉,那岂不更上层楼?想制住他.谈何容易?说不定他这么一反叛,或来个玉
石俱焚,那岂不赔大了?
  甘灵仙暗自庆幸逼人未成,否则将不知如何收拾局面。
  水大江再帅不起来,冷哼不已,瞪向南宫鹰,欲言又止,终于还是说了:“你最好将神
经怪叟武功心法说出来,否则别想活着离开此岛!”
  “可以啊!”南宫鹰道:“把他们两个放了,我就写!”
  “你没有选择余地!”
  水大江冷喝:“我随时会要他俩丧命。”
  “你敢?想要试试玉石俱焚吗?”南宫鹰冷自如电,逼前一步“我可保证能在你们杀死
他之前,抢到青春之泉,将人救回,到时大家都有得拚!”
  范王冷笑:“对!敢动,我就喝仙泉,喝了之后,准找你们拼命!”
  水大江、甘灵仙等人倍感压力,然而此时此景,他们已别无选择。
  “你不敢牺牲他俩!”水大江不禁耗上南宫鹰。
  “必要时,我只有豁开!”
  南宫鹰退前,似要挤命,迫得水大江等人退步连连,他喝抓范王过来,面露凶光,一手
按住范王脑袋,冷道:
  “你再逼来,他立刻碎脑而死!”
  “你敢!”南宫鹰冷声,却充满杀机。
  “我也会拚命!”
  水大江当真运劲扣得范王脑袋欲裂,他不禁痛吟起来,一脸求助于这位无尽崇拜的守护
神,那痛,甚至叫他全身抖抽,嘴角发颤,硬沉沉地刺向南宫鹰心坎。
  他心如刀割,终于熬不下去,叹声道:“算你狠!放开他!”
  水大江闻言,始松去僵硬脸面,额头已冒汗水,换来爽朗笑声:“这才是值得尊敬的主
人,肯为手下牺牲,佩服,佩服!”
  松去紧扣天灵盖双手,范王感激直掉泪,范通亦是含泪欲泣:“都是我俩父子给您添麻
烦……”
  “别这么说!大家一同出来,就得一同回去!忍耐些,事情很快过去!”南宫鹰安慰两
人沉着应付。
  水大江哈哈畅笑:“对,一同出来就该一同回去,这才是好主人;现在请自闭武功,我
得找条绳子把你捆起来!”
  南宫鹰已无话可说,当真伸指戳向自己胸口要穴,干声道:“来啊!可以绑人了!”
  “这么快?”冰大江难以接受,他会如此干净利落?
  南宫鹰冷道:“别再耗时间!派个人过来不就证明一切!”
  他瞪向水大江:“豪气到哪儿去了?”
  水大江干笑着,很快找来手下,拿出粗绳,将南宫鹰捆绑,他却不再反抗。
  水大江为防有变,凌空又点来数指,始安心畅笑:“你果然守信用,老夫也不必为难
你,待你写出奇异神功口诀之后.老夫必定还你自由!来人,把他们押人山洞,好好招
待。”
  一声令下,管平立即喝来护卫,将这三名不速之客押离大厅。
  甘灵仙稍急道:“三个人得分房,否则很难保证他会乖乖就范!”
  水大江想想亦觉有理,遂指示下去,免得突发状况。
  刁青洋颇有怨言:“好端端地把人接来此做啥7惹来心神不宁……”
  甘灵仙瞪眼:“胆小鬼,现在还不是将人摆平?你没听岛主说他是位不可多得人才,能
据为己用,哪还怕将来有人找麻烦?”
  水大江道:“不错,有了他,将可省去我们不少麻烦。”
  刁青洋叹声:“可惜他似乎不是那种人……”
  “现在不是,以后则不晓得!”
  水大江道:“此事由我心烦即可,两位还是逍遥去吧!”说完,含笑而退,径自离开宫
殿。
  刁青洋、甘灵仙送走他之后,也走人内殿,只闻得甘灵仙怨声不断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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