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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火烧绝魂峰



  毛盾和武灵玉已找到绝魂峰。
  此峰地理位置果然怪异,除了外围森林遍布,较高处却是石钟乳般尖峰处处,有的大如
冲天利剑,有的则小如竹笋,四散拉开少说数十里方圆,身处高地,阴寒自封,天空总有乌
云笼罩,就如进入满是尖牙利齿的大恐龙嘴巴里头,倒真的有点像隐伏万年怪兽之处。
  毛盾甚满意此地形,遂和武灵玉寻找适合捕捉位置。
  两人几乎逛遍整座山区,才在一道两峰插天的深谷中找到一个天然秘洞。
  此洞大如圆桌,越深入里层越大,曲曲扭扭,乌黑深深,正适合麒麟、恐龙巨兽伏守。
  最让毛盾头疼的是里头蝙蝠不少,赶也赶不走,这跟巨兽伏洞,万虫不侵的原则不符
合。
  但毛盾心想,自己要出外引人,阮月仙眼睁睁看自己进洞,她又有什么好考虑的?遂也
不再管那些蝙蝠,直往内洞探去。
  武灵玉倒是走得胆颤心惊:“会不会真的有野兽?”
  “那好啊!我正好来个抽龙筋。”毛盾哧哧笑着。
  武灵玉白眼:“人家是说真的。”
  毛盾轻笑:“放心啦,蝙蝠那么多,哪来怪兽?动物跟人一样,是讲地盘的。”
  武灵玉稍安,点燃火折子,四壁有若玄黄大理石,并非黑岩层,倒除去不少恐惧。
  两人小心翼翼再探里头,足足深入两百余丈,方自找到底部,就如一长颈瓶口,里边较
宽广,四处多多少少有兽骨散列,该是曾经有什么猛兽住过。
  地点甚是理想,毛盾已找寻好位置,决定如何引人进来,然后将她困住,必要时炸去秘
道将她活埋,如此该万无一失。
  他指示武灵玉挖洞埋炸药,自己则往外走,不久已扛进那麒麟恐龙之躯壳。本来这躯壳
早该埋在万丈深渊雪堆里,但那几天挨饿,把兽肉吃得差不多,只剩这副壳,毛盾掂了又
掂,竟然比想象中轻很多,他突有奇想,用此皮来缝制软甲岂非能刀枪不入?何况带回来偶
尔也能向人炫耀,于是就这样给带回,没想到立即能派上用场。
  当然,那支乳红色软角已被吸尽汁液而消失,毛盾重新打造一支银角,让它闪闪发光,
倒也蒙混得过去。
  至于被挑起的那块鳞片,只能以青铜补上,颜色不大对,就把它当成生癞痢头吧,何必
要求如此严格?
  毛盾将驱壳打开,往武灵玉套去,哧哧笑道:“你来装套如何?苗条身材必定更灵
活。”
  武灵玉急忙躲闪,手掩鼻子:“我不要,看到它,就想到血淋淋肠肉,我想吐。”
  “真是,女人老鼠胆,这一点都不腥,还有点麝香味呢!试试!”
  毛盾故意追杀,吓得武灵玉落荒而逃,急叫着:“算我是老鼠胆好了,放过我嘛!”
  在她苦苦哀求之下,毛盾才得意而又没趣地收手:“真是,有福同享,叫你享,你都无
福消受,也罢,一切我自己独享了。”
  毛盾慢慢摸着兽身肚皮,准备往身上套。
  武灵玉这才安了心,干笑道:“我的确无福消受,你呢?套在里头,不觉得难过?有没
有粘湿湿的感觉?”
  “怎会!就像剥蛇皮,哪还有粘肉,而且我也烘干过,跟布袋没两样!”毛盾果真套得
满身,像套入老虎皮里头,并未感到多大束缚,他耍动着,怪兽立即复活般乱跳,若来武灵
玉一阵笑。
  “可怜,好好个人要变成怪兽满地爬!”
  毛盾虽抱怨,却是喜悦的抱怨,大有万兽之王之气势。耍了几趟,仍觉得稍有空隙,遂
再塞些衣服,然后他坐起,四肢张开,像抖直的蛤蟆一副怪模样,惹人发笑。
  毛盾自己也觉得想笑:“把肚皮缝起来。”
  “缝它?”武灵玉皱眉:“你不想出来了?”
  “没办法,谁叫我对付的是绝顶高手,不弄得毫无痕迹,很容易会让她看出破绽。”毛
盾道:“你缝就是,那线我一挣就断,照样可以脱困。”
  武灵玉只好答应他的要求,边缝边笑,终仍缝得毫无痕迹,毛盾把头挤出血盆大口,瞧
了几眼,但觉满意,才又缩起脑袋,开始东掠西蹿,熟悉一翻动物活动姿态。
  一切都顺利,唯有那条曾经被剪下来当鬼魂用的长舌头无法戏耍。
  他十分头疼:“怎么办?光嘴巴是耍不出名堂的。”
  武灵玉轻笑:“那就不要耍啊,反正阮月仙也没看过你这怪兽,她哪知你有这么长的舌
头?”
  毛盾恍然:“说的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就别耍它了,改换……吐毒烟,呵呵,要是
毛头在,他来吐才过瘾吧。”
  当下把长舌丢在一旁,想办法把用来藏身的烟雾弹塞在那大嘴巴内,有必要再耍它几
下。
  一切弄得差不多,他突然咆哮大吼,在若狂狮,然后眺冲洞外。
  这一吼,吓得黑蝙蝠惊惶东逃西窜,霎时如雨点灌飞出洞,眨眼千万只全逃个精光,毛
看这才相信,当真是一洞不容双物,万兽之王的心态已使得他又咆哮几声,大摇大摆地走出
山洞。
  弦月高照,一片银白,该是吸收精华好时段,毛盾再咆哮一声,震得山峰抖动,远处亦
回应百兽惧意般叫声,各自远离可能侵犯兽王之地盘。
  毛盾立即掠向高峰顶,以能让目标更显著,他自服下怪兽内丹,轻功大为精进,此兽皮
又甚轻巧,顶多也只是加穿两件棉袄的感觉而已。
  这一腾掠,果真身如飞龙,一蹿数十丈,比绝顶高手毫不逊色,尤其又穿了肉垫深厚的
兽掌,弹性更佳,腾掠起来,早跟怪兽毫无两样。
  如此成绩,毛盾则更能安心冒充此兽。
  掠向最高峰顶?他不敢低吟,做出吸食月光状,远远瞧去,自是无法辨真假而以为灵兽
当真在此活动。
  他低吼着,静静等待猎物到来。
  阮月仙果真已找往这山峰,在闻及这似马似虎的咆哮声,她心下一喜,敢情李平所说不
假,灵兽可能就在此山,她立即潜入山区,不断注意山峰高处,以及辨别声音从从何处传
来。
  不到一个更次,她终于发现这头万年怪兽伏于尖峰上,她哪知怪兽肚皮下是毛盾伪装
的。光眼及猎物,她欣喜不已,似乎猎物已在她手中似的。
  “果然是麒麟怪兽,内丹该能起死回生,驻颜有术才对。”
  贪婪心使得她不畏风险,猿猴般渐渐攀高逼近怪兽。
  她身手极其高超,已接近百丈之内,毛盾还未察觉,仍自低沉对月光咆哮。
  阮月仙越是得意万分,双掌凝胸,再逼近五十余丈,猝而暴射而起,人如万斤霸弓出
箭,迅如闪电般猛冲怪兽,毛盾这才觉得有所状况,正想回头瞧瞧是何情形,那阮月仙岂容
他有机会,两掌厉如暴发山洪急劈过来,毛盾竟然回身不到一半,已被掌劲劈着,轰然一
响,四脚朝天倒摔出去,直滚山崖,若非有那厚皮挡掉七成劲道,毛盾准被打成重伤而倒地
不起。
  尽管如此,阮月仙掌劲仍震得毛盾头昏眼花大叹吃不消。
  阮月仙并未因此而停手,一招击中怪兽,见它落滚,将预备利剑直打出去,又如裂天劈
地般闪出亮光,无比威力和准确地窜射兽脊,叭然一响,任兽皮有刀枪不入之能,此时也被
射进两寸,咬死背脊上,顺着毛盾打滚,咔咔咔然地猛旋猛出声音。
  阮月仙以为一剑可得手,岂知这兽甲竟能挨此威力,可恨没有削铁如泥的宝剑而被它逃
过一劫,跟看怪兽欲逃,阮月仙急忙凌空飞渡截追过去。
  毛盾滚落山脚,醒醒脑,还好,没什么大碍,猝见阮月仙冲来,咆哮一声,照样反扑,
兽身如弹丸飞冲过去。
  阮月仙未摸清此兽威力之前,倒是不敢大意让它接近,相隔十余丈即发掌直劈,岂知怪
兽不畏掌劲猛蹿过来,那速度竟然匪夷所思,阮月仙猝而故技重施,凝出最霸道掌劲再次击
出,几乎封去五丈门面。
  那怪兽竟然如纸般穿梭于自己掌劲漏洞,一有机会,血口一掀,轰然吐出一大堆烟雾直
炸冲过来。
  阮月仙但觉有毒,赶忙收掌倒掠上空,岂知那怪兽速度更快,如苍鹰掠鸡,猛撞阮月仙
背脊,她竟也躲不掉,被撞得闷哼,摔倒地面。
  毛盾一时得意,终于报了那两掌之仇。
  得意归得意,若能制住她,下边诡计就不用耍了。
  “毛盾狂烈咆哮,整个人复往下冲。奇速无比杀将下来,直如饿虎扑羊。
  阮月仙急得满头大汗,顾不得背脊疼痛,猝又凝起万钧掌力蹿冲击出,这似乎是她拼命
一击,毛盾一时大意,已无可避闪,猛又被轰得筋斗直转,倒摔数十丈,跌得满头疼痛。
  眼看阮月仙又杀将过来,毛盾直叫苦,这掌是有点故意送上以制造战败情况,得以缩头
缩脑地躲入山洞中,可是代价并不小啊。追兵又至,毛盾咆哮弹起,不战了,没命往山洞方
向逃去。
  他那轻身功夫使得阮月仙大感惊愕,竟然在自己之上,穷追之下仍越拖越远,若不是怪
兽背上那把利剑闪闪生光,她可能就要追丢了。
  逃奔数百丈,毛盾猝而急速坠入山谷,阮月仙心下一喜,准可找到怪兽巢穴。
  果然毛盾已往谷底直钻,猝而在发出叭然一响之后消失无踪,阮月仙却已瞧及那背脊上
被洞顶撞落的闪闪利剑掉在洞口。
  “任你多狡猾,畜牲就是畜牲,命中该绝!”
  阮月仙谑笑着,大摇大摆地想欺近那洞穴。
  岂知就在她逼近不及十丈之处,背面猝有烈风响起,她惊心动魄,难道另有一只怪兽,
不明状况,她登时厉喝,倒纵高空,想翻个筋斗以拒敌。
  岂知就在她倒翻筋斗之际,那烈风中一条黑影照样蹿高追击,一掌打得阮月仙闷吐血
丝,撞向崖面,她不敢落地,以免突又受击,五指猛插入岩层,得以悬在高空。
  那黑影已发出谑狂大笑:“我以为你多厉害,只不过是只会叫的母老虎而已。”
  阮月仙骤见来人竟然是失踪已久的花弄情,甚是惊愕:“你怎会找到此?”
  “跟你来的!”花弄情笑的捉谑:“老娘好不容易养好伤,刚刚回到金武堂就发现真的
武向天回来了,他准要找我算怅,我只好找地方躲,没想到你就那么鬼鬼祟祟往这里钻,我
当然要赶回来凑热闹,不错,原是为了千年大怪兽?这也难怪,凭你身手,躺在床上让人压
还差不多,哪还有什么资格跟人比高下?”
  阮月仙怒笑:“好,有种别逃,老娘今天就跟你比高下,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功
夫!”
  她虽受伤,还是飘身落地,一步步往花弄情逼来,这模样似已胸有成竹。
  花弄情当然不肯退让,暗中运起她娘多情婆婆最为狠毒的七绝魔手准备抓得她皮开肉
裂,中毒而死。
  她冷笑:“怎么,已服下怪兽内丹,功力突然大增,还是跟他睡觉,偷了他的元阳,神
气起来啊?”
  “恐怕你连神气的资格都没有!”
  阮月仙猝然疾扑过去,左指如勾,右掌聚力,相准花弄情胸肩,狠命扑杀过去。
  那花弄情狂笑不已,身形仍自挺直,对那掌劲根本不甩,猝见对方逼近三寸,身子一
斜,七绝魔爪奇速探出,但见其掌指泛青,指甲血红,准含有剧毒。
  那阮月仙竟然不怕,右掌照样迫来,左掌扣住花弄情右肩,那花弄情照样反掌抓向阮月
仙左大臂。她抢速度猛扣在先,五指已陷入臂肉,花弄情狂笑起:“中我七绝之毒,你慢慢
死吧!”
  “放屁!”
  阮月仙更形凶残,让着左大臂不顾,左手照样抓去,肩头抓不着,揪她衣襟,右掌万钧
轰冲过去。
  “你不怕毒?”
  花弄情这才叫糟,每以为一抓下去,阮月仙会唉叫打滚,她却无恙无痛,更见凶猛劈掌
过来,她想躲,却已咫尺之隔,何处可躲,惊急中猛运真力想硬接。
  就在刹那,阮月仙怒掌打去,花弄情竟然招架无力,被打得鲜血乱喷,倒摔十余丈,满
脸苍白,衣衫还被揪掉一半,左胸乳半掩半露,却不再雪白,而是印着阮月仙赏她的血掌
印。
  一招得逞,阮月仙谑笑不已:“也不问问是谁传你这烂功夫,容得你这么嚣张,死来,
贱人!”
  阮月仙毫不留情,第二波攻势已起。花弄情受伤虽重,却忍不下这口气,登时运出多情
神功,幻化无尽掌影,罩打这可恶女人。
  阮月仙猛然更是狂笑,直叫烂功夫,照样耍出千手观音般烈掌,任由花弄情如何击来,
她即能迅速封去,一时掌声叭叭乱响,有如小孩在玩击掌游戏。
  一个照面,花弄情九九八十一掌全被封下,她更骇然,转化三十五烈掌,照样被封,猝
然翻身,凌空七十一掌连打二十五处要害。
  那阮月仙更是不闪不避,单刀直入,一掌切往花弄情胸口,就像切豆腐般猛穿无数掌
影,花弄情做梦都未想到绝世武功会被人一招破去。
  “你也会多情神功?”
  “太迟了!”
  阮月仙厉笑,像宰杀恶猪般劈得花弄情二度吐血,喷退二十余丈,她跃落地面,惊骇如
见鬼,直叫着:“你是,恶魔!”哪敢再战,没命落荒而逃。
  阮月仙怒笑:“哪里逃,把命还来!竟敢暗算老娘!”
  她猛掠追赶,那花弄情却如回光返照般升起一股莫名劲道,逃的比什么都急都快,阮月
仙一时竟然追她不着,刹那已退出数百丈。
  毛盾本是躲在内洞,但闻打斗声,心想不知哪里杀出程咬金,莫要坏事才好,遂也偷偷
躲在洞口偷瞧,猝见是花弄情,他直叫糟,怎会把她也搞来?还好,阮月仙技高一筹,把她
给打败,一掌打死也就算了。那花弄情竟也耐命十足,硬是逃开。
  阮月仙仇恨竟然如此之重,不顾一切杀了过去。毛盾眼看计划就要失败,喃喃念着“回
来回来”,越念人越远。
  “看来我又得出马了。”
  毛盾登时爬出洞口,作出逃命状,还故意发出声响以引诱阮月仙。
  果然,他只逃出百丈,阮月仙已察觉怪兽要溜了,两者相互衡量,身形如电射来。
  那吼声震得地动心摇,她想慑住怪兽,毛盾当然愿意被她所慑,惊惧地复往洞内躲去。
  阮月仙登时得意骂声胆小鬼,直冲过来。
  毛盾已溜入黑洞,阮月仙捡起洞口利剑也就亦步亦趋搜索逼进。
  毛盾在里头不时发出恐惧而示威式的咆哮,以通知阮月仙慢慢步入陷阱。
  阮月仙果然分不清状况,还以为灵丹将得,更加兴奋地逼近百丈,已发现怪兽蹲在内洞
那较高崖石,不断咆哮,张嘴吹吐毒烟。
  阮月仙讪笑道:“别急,我只是要你内丹,只要你好好乖乖不反抗,我会留你一个全
尸!”
  她慢慢逼近不及十丈,那似乎是怪兽势力范围,毛盾猝然猛扑过来作困兽之斗。
  阮月仙赶忙,刺剑,毛盾怒吼,右掌一甩,打得长剑走偏,小洞中反而适合四脚动物扑
杀,毛盾一弹过来,双掌四蹼全往阮月仙粘扣,阮月仙猝往左闪,两掌打中怪兽左背,毛盾
痛滚十数丈,受伤般挣扎,阮月仙见机不可失。长剑提来又自猛扑过去。
  毛盾趁机打出烟雾弹炸得阮月仙眼睛一花,毛盾猝而反扑,登时正中目标,将阮月仙猛
抱怀中,可惜没了舌头,否则即可像上次怪兽勒杀自己般勒死她。
  阮月仙被抱,长剑根本不管用,只得弃剑改掌全打在厚如铁皮的鳞片上,传到毛盾身上
直如打鼓,发挥不了多大作用。
  毛盾则趁机楼着她撞地撞墙撞尖岩,企图把她撞昏,岂知阮月仙功力就是深厚,被撞得
哇哇痛叫却不晕。
  照看无法击伤毛盾,阮月仙只好运起内劲,全身罡气猝然嘶嘶作响,越涨越大,就要炸
开。
  毛盾眼看扣她不住,又无法收拾她,气得忘了身在兽皮中,突然将右手从嘴巴伸出,猛
打向阮月仙脑袋。
  还骂出一句:“她妈的臭女人!”阮月仙登时被敲得脑骨欲裂,一时头疼目眩,还听见
那句“人”话,她怔愣不已:“你?”
  “我是你祖宗!”
  毛盾趁机又更猛一拳打得阮月仙瘤上加瘤,还是没把她打倒。
  “你不是人——”
  阮月仙一时疯狂,本是喊“你不是怪兽”。但激动之下,仍把怪兽当人来喊。
  狂怒中,猛运罡气,像万斤炸弹爆开,轰得毛盾倒撞岩壁弹摔十数丈,他直叫疼,却不
敢怠慢,咆哮一声,又自扑住阮月仙,想故技重施。
  那阮月仙当真发疯般再冲过来,双掌已化成狂涛骇浪冲打怪兽。
  此时却见得毛盾猛抛兽皮,身如弹丸般倒射洞口。
  阮月仙掌劲过去,那威力果然打得兽皮四分五裂,猝见毛盾已逃窜十数丈,她厉吼,电
也似的怒扑过来。
  眼看就要追及目标,毛盾突然来个懒驴打滚,在地面滚了一圈,带起一条绳子,拖起一
张手臂粗的铁栅门,往顶壁一靠,锵然一响,顶壁活锁已把铁条扣得死死,把阮月仙关在里
头,任由她乱吼乱劈,铁栅门还是挺得牢靠。
  毛盾诡计得逞,跳开三丈,以避免被掌势打伤,随后面对阮月仙讪笑不已:“省省力气
吧,这可是我花一天一夜才安装上去,哪是随便人能拆得了的?”
  阮月仙这才注意到毛盾容貌,乍瞧之下,惊心不已:“你没死?”
  “你怎知我死了?你就是那谋害我的青衣女子,对不对?”
  阮月仙反而冷静了,冷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是了,我可以省去再找人麻烦,若不是,”毛盾嘿嘿黠笑:“我可能会放你出去。”
  “我不是。”
  “呃,回答这么快?”
  “不是就不是!”
  毛盾轻笑:“可惜我不相信,除非你有方法证明。”
  “不是就不是,没什么好证明。”
  “有一种方法,可能可以证明你是否是那青衣女子。”毛盾哧哧笑道:“这方法很简
单,就是把你烧烤逼供,直到你说为止。”
  “你敢,我死也不会说。”
  “那也行,等烧死你之后,青衣女子若不再出现,证明你是她,若再出现,你只好冤死
这里了。”毛盾边说边笑边往洞外行去。
  “你敢——”
  阮月仙慌急厉叫,铁栅门打得叭叭响,仍唤不出效果,她可明白毛盾没什么不敢。
  果然,毛盾很快扛来两大捆木柴,丢在地上,还是和蔼可亲地笑着:“说不说?说了,
说不定我突然心软会放了你呢?”
  “你不是人——”阮月仙厉叫。
  “我是怪兽,呵呵,自从服下怪兽内丹之后,突然兽性大发,也不想变回人性,这对你
太仁慈了。”毛盾已点燃一根木柴,笑嘻嘻道:“最好把你真正身份也说出来,免得我替你
立墓碑都刻错名字。”
  “你敢——”
  毛盾真的敢,一把柴火丢进去,猝又被阮月仙劈出来,打得毛盾惊惶逃开。阮月仙猝有
得意:“想放火,没那么容易!”
  “你得意了吧,我烧不了里面,从外面烧也照样能烤干你!”
  毛盾当真在外边燃起火堆,任由阮月仙发掌打来却越打火势越猛。毛盾但见火势已差不
多,猝也发掌推向火堆,又如火山爆发似的直冲铁栅门,任由阮月仙阻挡,总有无数火星穿
出掌劲缝隙而粘向其衣衫肌肤,吓得她急拍急打,无暇再对抗火堆。
  毛盾见状又更加猛烈击掌,大群火苗全往栅门缝穿进,罩得阮月仙满头满发火星,吓得
她急急乱滚,闪向内壁。
  城池一失守,毛盾风凉话又起:“说是不说?不说可没机会了!”捡起干柴火,一支支
往里头丢,偶尔还加磷火弹,炸得阮月仙烟身火脸。
  阮月仙已疯狂:“恶贼!老娘宰了你——”
  她已拼命,否则准被活活烧死,猝而化成千吨陨石般穿射火丛,直往铁栅门劈轰过来,
每撞一次,栅门即抖颤猛声作响。
  阮月仙却不怕痛,一次不成又自倒飞而退,卯足劲道再冲,就如无尽重锤猛撞铁门,一
连十余次,铁门顶头岩石已松动,粉末纷纷落下。
  毛盾眼看此门可能挡不掉了,赶忙将所有木柴往前推,猛轰磷火弹,炸得木柴火光大
作,封去铁栅门。
  阮月仙一时被火灼及,急急退去。毛盾心下一喜:“不说,烧死算了!”
  岂知声音未落,突然见里头一阵厉叫传出,阮月仙怒命一击,直冲铁栅门,烈火中,毛
盾但见一颗桶大岩石猛砸,铁杆为之变形,复见阮月仙拼命冲来,轰然一响,铣栅门整个被
拆下,推着火堆直涌毛盾。
  这还得了,毛盾急忙尖叫:“第二计划——”逃得比什么都快。
  阮月仙但闻另有计划,吓得比什么都丧胆,猝然打落铁栅门,人如炮弹猛冲毛盾,身上
火花早被其快速追掠风力给扫灭,换来一身焦烟。
  她追至毛盾七丈远,狠怒一掌劈打过来,恨不得将人打得暴死当场。
  毛盾却没命尖叫:“快炸——”洞口已不及二十丈,他顾不得再反掌对敌,硬挺着背挨
掌,猝而被打得倒喷而出,毛盾借力滚出山洞,那躲在暗处武灵玉猛把火把丢入内洞,任由
阮月仙急叫不好,却截阻火把不及,轰然一响,地动山摇,二十丈深洞全被炸塌,尘烟四
起,阮月仙已活活被埋在洞中。
  毛盾终于嘘口气,直叫要命:“这女子好像天生就是用来克我的。”
  武灵玉瞧他灰头土脸,甚是不忍,拿条丝巾替他擦拭:“问出什么没有?”
  毛盾苦笑摇头:“硬得很,死不肯说,不过这样也好,让她死得不明不白。”
  “这……能困住她吗?”
  “要有信心!”毛盾道:“都蹋了二十丈,老鼠都钻不出来,何况是人。”
  “可是,我听到里头有声音……”
  毛盾一愣,很快欺向岩壁,凑耳倾听,里头果然有撞击声,该是阮月仙在作困兽之挣
扎。
  他心想该无大碍,岂知那声音却越来越响,似乎有越逼越近之势。
  他怔愕了,立即蹦起:“快,把炸药拿来,连这深谷也炸去。”
  武灵玉道:“剩下不多,可能炸不了多少。”
  “管不了那么多,先炸再说。”
  毛盾很快从她手中接过两捆雷管,急忙爬向山壁,将炸药埋妥,再点燃引信,和武灵玉
找向左山壁一个凹处躲了起来。
  就在炸药爆炸同时,那石洞亦发出轰然巨响,碎石纷飞,一道泥黑人影电射穿出,上头
炸落岩块山崩般泄来,黑影急落地面连滚如轮蹿出数十丈,方躲过被埋命运。
  毛盾暗自叹叫慢了一步。
  只见得阮月仙全身灼伤,直如炭灰人,她疯狂厉啸:“所有的人通通该死——”像要追
杀毛盾一般一路劈岩石一路猛冲山谷峰林之间。
  毛盾咋舌,这女魔头到底还是不是人,火攻土埋都伤不了她,简直已到金刚不坏之身。
  直到吼声渐渐消失,毛盾才敢探出脑袋,喷喷有言:“实在不容易,天下之大,无奇不
有,烧得全身发黑还能活?”
  武灵玉也是心有余悸:“该是多少沾上灰泥才那么黑,否则未免太可怕了,她到底是
谁?这种武功比我爹还高啊!”
  毛盾摇头叹笑:“我要是知道,早把她收拾了,我是说知道生辰八字的话。”
  武灵玉道:“她为何专找武家呢?以她功夫,早已能为所欲为,争权夺利对她来说可能
只是个借口。”
  “那就是报复啦。”毛盾道:“说不定你爹以前做了亏心事,她想搞得武家大乱吧。”
  想及父亲,武灵玉不再多问,只是轻叹,她道:“阮月仙既为武家而来,咱们还是早赶
回去,免得节外生枝。”
  “说的也对,只是,一身脏兮兮又是战败,回去好像很没面子……”毛盾干笑着。
  武灵玉瞄他一眼:“算了吧,以前你都敢哭着要我带你进武家门,现在倒害臊起来?”
  “以前默默无闻可以为所欲为,现在小有名气,总该有点形象吧。”
  “到附近山泉小溪洗把脸,形象可能会好些。”
  “哪还有时间洗脸!”毛盾道:“现在不追她,若被她躲起来,又不知要花多少功夫找
她。”
  “你跟踪她?”
  “嗯。”
  “可是……这太危险了吧?”
  “放心,她已经受伤,何况……”毛盾耍耍双手:“我觉得自从服下内丹之后,有越打
越来劲之态,她未必奈何得了我。”
  武灵玉看他去意已坚,也不便再让他添麻烦:“那你小心些,我呢?跟你去,还
是……”
  毛盾顾及她武功较弱,遂道:“你先回家告诉你哥哥整个状况,尤其有关阮月仙之事,
要他好好防范,免得被人有机可乘,我若跟踪阮月仙,她又调头往太原城去的话,那算起来
也是一路走,很快就可碰面了。”
  武灵玉点头:“快去快回,我等你消息。”
  于是两人一同走出山谷,毛盾以茅山追踪功夫,一路已追往西南方,武灵玉则取道返回
金武堂。
  经过两个更次跟踪,毛盾果然找到线索,阮月仙躲在一处山林瀑布。全身赤裸裸地在洗
澡,可惜肌肤多少已被烧得红肿溃烂,阮月仙边洗边叫疼边开骂,哪天也要把毛盾抓来烤成
焦炭。
  毛盾则考虑是否要出手擒捕她,但思考过后终于放弃,一方面自己没把握将人制住,另
一方面也想跟踪她到底有无同党,以及证明她是否为青衣女子。
  那阮月仙洗完澡,已拿起干布拭去伤口水溃,然后从衣堆中找出一瓶药物,轻轻倒在伤
口并抹均匀,几乎脸胸皆有伤,直至抹到背面,双手伸不着,她又骂个不停,只好找根树
枝,蘸着药物抹去,弄了好半天,才将伤口给涂好。
  “这小贼实在可恶,弄他不死,竟然还服了灵丹妙药而武功大进?”阮月仙狠斥:“哪
天老娘会剥了你的皮,喝你的血,把你元阳全吸过来!”
  那股狠劲,连相隔三十丈远的毛盾都觉得寒意上身,以为身上皮被她剥去了呢!
  阮月仙怒骂几句,心情才较冷静:“看来得先收拾他,否则他迟早会坏我大事!”
  考虑过后已下定决心似的,将洗净衣衫再套往身上,虽然百孔千疮,但她却不在乎。瞧
瞧天色,已掠闪山林而去。
  毛盾紧紧盯在后面。
  只见得阮月仙先掠至民宅,偷来一件男装,并加以改头换面,把散乱头发扎起成髻。男
装这么一穿,倒像个文弱书生,转正脸时,毛盾瞧得喷喷称奇,不是她化妆厉害,而是她那
神奇灵药,竟然抹上去不到一个更次,巳将灼伤烂肉吸收成疤,这么一剥,就如剥下一块人
皮面具,伤口已复原,只留下淡淡薄如蝉衣般红痕。
  毛盾想及上次检验花弄情胸口那道伤痕,亦是如此完好无韧,他总觉得两人所用药物有
所雷同之处。
  来不及多加思索,阮月仙打扮完毕,另有行动。
  此后两天两夜,她皆躲躲藏藏,直往开封方向掠去。这期间,毛盾只注意她身上伤势变
化,脱了血疤再抹灵药,待第二次脱皮,竟然完全康复。
  由于不敢近身,不知是否仍有细疤,但远处瞧来和往常吹弹可破的嫩白肌肤绝无两样。
  难怪她在烧伤时没那种毁容般的恸哭,原是有此灵药,难怪她会永远保持如此美丽动
人。
  及近开封,阮月仙已转往嵩山方向掠去。
  毛盾怔愕:“莫非她真的是青衣女子,现在正准备通知武林,我还活着?”
  这事非得证明不可,毛盾更加小心潜往少林寺。
  已近黄昏,少林寺落于霞光之中,有若天堂圣殿般庄严肃穆,洪钟不停鸣放,似在劝人
顿悟,佛海无边,回头是岸。
  阮月仙大大方方进入少林寺,大约是想住在客房,毛盾不敢贸然闯进,以免被人认出长
相。
  他则绕道往后山掠去,心想阮月仙若想传消息,自是找七空老和尚,只要守着他,准能
探出结果。
  后山修行山洞不少,毛盾怎能一洞洞找寻,只得守在通道之处,心想若到三更没有收
获,只好再闯前厅正殿了。
  还好,一个时辰不过,一名中年和尚已领着阮月仙直往山径行来。
  毛盾心下一喜,果真摸对了门路,那和尚并未说什么,但态度则是恭敬,阮月仙则表现
一脸慌张,急于想见什么人似的。
  两人很快岔过毛盾躲藏处,直往高处行去。毛盾无需太近跟踪,远远跟着即可。
  只见得两人绕过一松林,抵达靠山崖的青松台,晚风徐徐,一片清凉,望高可赏月,望
低可看云海,乃是绝佳修身养性处所。
  “施主请稍等片刻,小僧这就去请掌门。”中年和尚施个礼,已径自往更深处行去。
  阮月仙则表面恭敬回礼,暗地里却冷笑不已,待和尚不见,她仍忍不住谑斥几声:“杀
你焉用我手指!”
  毛盾深深感觉出她口中的你即是指着自己。当下也暗暗反驳哪天把她再剥一次皮。
  不久,和尚已领着七空掌门勿匆赶来。忽见阮月仙,七空已挥手要和尚避开,他则快步
走向七松台,宣个佛礼,稍急道:“李施主又发现日月教余孽了?”
  阮月仙认真点头:“有,还不少,全聚在金武堂。”
  毛盾至此才完全肯定她即是那告密的青衣女子,已恨得咬牙切齿,她此次竟然想栽赃给
金武堂,简直心黑手辣,毫无人性。
  七空点头:“老衲早就怀疑金武堂,短短几年间如此快即壮大,自有不寻常原因。你说
是谁?武向王还是陆不绝等人?”
  “都是,连那花弄情也是。”阮月仙道:“更可怕的是,武家年轻一辈都已加入日月邪
教。”
  “他们当真敢跟天下武林为敌?”
  “这是原因之一,最重要还是……”阮月仙语气更为沉重:“日月教主没死。”
  “什么?你说谁没死?”
  “毛盾,就是被你们打落万丈深渊的教主!”
  “他?怎么可能?”七空和尚不肯接受:“他身受重伤又摔落万丈深渊,怎会活命。”
  “别忘了他们是邪教,练的是邪功,”阮月仙道:“千真万确,我还跟他交过手,你
看。”
  她拉出左手衣袖,露出故意未扯去的血疤,七空瞧得瞳孔直缩。
  “真有此事?”
  “他不但没死,还得到怪兽灵丹,武功增高不少,”阮月仙道:“我几乎已制不了他而
受其灼伤,大师不可不防。”
  七空频频点头:“看来仍得发动二次围剿,施主可知他现在躲在何处?”
  “知道。”阮月仙突地靠向七空耳旁细语几句。
  毛盾皱眉,她真的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还是胡乱猜测。
  “躲在金武堂……”七空和尚喃喃念着,已思考准备如何对付日月教徒。
  毛盾暗黠笑,阮月仙果然无所不用其极想骗得大军人马去对抗金武堂。
  七空似已作了定夺,马上喝来跟班和尚,要他去办些事情,待和尚走在山下,阮月仙始
道:“这次围剿得有周全准备,免得他再脱逃。”
  “放心,少林罗汉阵还有几位长老,加上你,还制不了他吗?”七空冷笑起来。
  毛盾但觉不对,七空所言,全是少林兵力,莫非这老秃驴已发现自己,现在按兵不动,
等人手调来再围住自己?
  越想越有可能,毛盾已准备先行开溜,以后事将来再说。
  他正想动,那阮月仙却冷笑直扑过来:“跟了我三天也该够了!”
  怪掌探打,轰得树晃枝折,毛盾心知藏不了身,更恨这狐狸精明明知道自己跟踪还耍着
玩。
  当日月神功运于掌中,猝射阮月仙,红白光影一闪,双方四掌一触,叭然暴响,两人倒
翻而退,落个势均力敌。
  阮月仙已不想再战,冷笑不已:“上次被你逃了,这次恐怕由不得你。”
  七空掌门亦迫过来,大力金刚掌就要劈人。毛盾老实不客气封他一掌,打得他连退三步
方稳住身躯,感觉上毛盾功力又增进不少。
  他冷笑:“妖孽为何执迷不悟,快快束手就缚,否则立即取你性命!”
  毛盾斥骂:“你才是昏庸老秃驴,你知道她是谁?她是想霸夺金武堂产业的狐狸精!亏
你是得道高僧,连男女都分不清!”
  “谁不知李施主是女的,”七空冷笑:“老纳只是希望她进出少林以男装身份较为方便
而已。”
  “原来你们早串通好了?”毛盾讪笑:“你是不是被她美色所迷而修道不清?”
  “住口!”七空大怒:“妖孽也敢辱我清誉,老衲饶不了你!”
  抓起胸前长串念珠,一招“佛光普照”,舞得满天珠影,有若疾奔威猛车轮般罩辗过
来。
  毛盾喝笑,长鞭抽出,“万龙点晴”化开,但见长鞭又如万点雨针下不停,齐往念珠卷
去,雨针过处,骤见念珠乒乓乱跳,有若串糖葫芦被雨针串得百孔千疮,毛盾再喝一声撤!
长鞭一抖,念球如玉球般满盆飞出,撞向山壁、树林、地面,砸得蹦蹦乱跳。
  七空脸色铁青,一个照面即被对方打散手中佛珠,这张脸往哪儿摆,怒极而吼,金刚指
运至十二成,凌空迫点过来,指如利箭咻咻乱射,戳得毛盾一时手忙脚乱。
  阮月仙见状有机可乘,猝而如虎扑杀过来,五指如勾,相准毛盾背心一掌猛扣下去。
  毛盾岂能让地得逞,背脊如虾米一缩,避开那爪,反鞭弹去,尖针炸开,上七路封刺阮
月仙门面。
  左手三拍掌力封向七空近来指劲。
  阮月仙却不躲尖针,大喝一声,右手反扫,像抓大撮竹筷,接下一大把,反往毛盾打
去。
  近在咫尺,毛盾很难避开,但鞭针乃是他手中玩物,软硬控制自如,眼看鞭针倒射,他
避之不及,猛吸一口真气吼声“化”,真气罩向鞭针,登时化成软糖般弯曲,打在脸胸有如
蚯蚓,不痛不痒,毛盾反吸过手,腰际却被金刚指劲戳中。
  他虽有移穴换位之能,但七空指劲终非寻常,戳得他闷麻痛疼,灵活顿失,阮月仙岂肯
放弃机会,一掌轰去,炸得毛盾倒飞八丈,撞断一株腿大古松,哗哗倒了下来。
  毛盾苦笑不已,不太好玩,当下已心生逃念,顿时发掌,打得古松烂碎,松针技尽封对
头两人,身形一扭,斜飞二十余丈,开溜去了。
  阮月仙和七空同时发掌击退松针松枝,穿身而出,毛盾已去了百丈,七空随即长啸,引
得四面回音,他更加疾速追杀过去。
  阮月仙则较聪明,截向左边林区,那才是毛盾欲逃之路。
  果然,毛盾本往下冲,但七空啸音一起,少林长老乃罗汉武僧纷纷追迫过来,刚好封去
毛盾退路,他不得不改走左侧林区,这一调头,耽误不少时间,阮月仙又是绝顶高手,早截
在该处等他。
  但见毛盾不及二十丈,她冷喝一声,蹿冲如弹,欢掌带勾,猛发掌劲,迫罩毛盾斜面迎
敌。
  毛盾反还一掌,本以为没事,岂知阮月仙另有暗器,十片指甲暴射而出,毛盾直叫不
妙,反手切下三片,闪了四片,竟让两片钉在左臂,一片擦肩而过。
  那朱红指甲隐含剧毒,毛盾纵有怪兽内丹可解毒,但一时来不及运功治疗,毒性渗入手
臂,痛得他冷汗直冒,阮月仙趁此一掌又打得他滚身十数丈。
  “你认命吧!七绝之毒,无人能解!”
  阮月仙谑笑着,见有大匹人马赶来,她倒不急于出手,只在一旁掠阵。
  毛盾眼看毒性越来越强,有了头昏之感觉,猝见光头乱窜,武器齐出。
  他心下一横,日月神功提至极限,连劈数掌,打得罗汉僧纷纷退去,他却因用力过猛而
让毒性流窜更急,身形已显不稳。
  七空但见毛盾异状,为防他掌劲威力,耍着游斗,金刚指劲东戳西点,迫得毛盾穷于应
付,且战且走。
  不幸,后头又是绝壁,壁顶还有个阮月仙,他苦笑不已,这次栽得实在冤枉。
  情况危急,他立即自行点住肩井穴,封去毒性蔓延,右手则抽动长鞭,一招“金环套
月”猛打出去,但见金光亮闪,鞭针四化冲出,迫向逼来掌门及长老。
  那鞭针速度奇急,蹿绕七丈方圆啸得呜呜作响,猝又幻化成环,地面弹跳滚动,封住上
中下三路空间,让人不能超越雷池一步。
  毛盾猝而暴喝,人如冲天炮倒射高空,目标即是阮月仙,他得速战速决,右掌幻出日月
神掌,有若太阳熔亮,照得阮月仙眼花撩乱。
  她以逸待劳,立在崖顶凝掌迎敌,功力亦近到极限,该是致命一击。
  眼看双方就要触上,岂知毛盾猝然把掌劲往其脚下岩层击去,那掌劲有若万吨炸药炸
开,轰得碎石乱飞。
  阮月仙哪知他突来此招,直觉有变,不敢硬攻,掠退十丈,以观其变。
  毛盾就是要对付下边之人,眼看碎石纷纷坠落,他又劈两掌,造成山崩般压向大堆人
马,他猛往下冲,逢人就打,并吸回长鞭,见人即挥。
  情势太过于突然,毛盾诡计终于得逞,杀出一条通路,急急逃去。
  七空被碎岩弄得灰头土脸,恼羞成怒般厉喝:“快追,死活不论!”
  少林弟子赶忙围追过去,可惜毛盾轻功最是拿手,这一耽搁,他已逃往另一座山头。
  阮月仙是唯一能追上他者,然而她方才却采守势,现在奋起直追也差了一段距离。
  但她自信毛盾受毒伤,内力必会大打折扣,故而特别追得起劲,以让毛盾没有疗伤机
会,迟早会毒发而弱了威力。
  毛盾果然渐渐觉得四肢虚软,那七绝之毒实在不好惹,眼看阮月仙已不及百丈,顶多只
能支持一刻钟,他得想办法逃开或是躲起来。
  他拼命往森林阴暗处逃,后边追风掠急!逼得他不敢休息,忽而穿过一片森林,眼前高
山一大片山洞若蜂巢,这可好了,毛盾顾不得选择,猝然往一洞口窜去,一隐即没。
  阮月仙急穿而出,见状不禁傻了眼,这山洞数之不尽,又怎能找出毛盾躲在何处?明明
可以逮住他,却又突来状况,气得她直跺脚。
  不一会儿,七空掌门也已追来,突然见此山,他问道:“万佛洞?他躲到里边去了?”
  阮月仙稍有怒气:“你们怎么让他逃了?少林武学何时变得漏洞百出?”
  七空恨道:“是这小子诡计多端。”
  阮月仙也不愿太刺激七空,冷道:“现在怎么办?每洞搜去?”
  七空叹声:“恐怕没那么容易,此山名为万佛洞,是在唐朝年间,一位皇帝为祭神佛而
派人开挖,本来此山天然洞穴即已不少,经过开挖,更如麻线打结般相互通达,算算出口竟
也有万个之多。本来每个出口即有一尊佛像但后来改朝换代,佛像已变成古董,已被百姓盗
走,此山才荒芜至今,若贸然搜索。很可能遭他暗算。”
  “难道就让他如此逍遥下去?”
  阮月仙还是不甘心。
  七空见她咄咄逼人,自己也是一派之尊,遂冷道:“施主要想进去,老衲并不阻止。”
  阮月仙但觉口气过火了,深深吸口气,平息不快,道:“我会进去搜,但这洞口四通八
达,你总该派人守住,免得让他走脱吧。”
  七空点头:“这点老衲自信能做到,少林有三千弟子,可调两千过来围守此山四面方
圆,若一时无法逮捕,老衲会再发出武林帖招回天下大门派前来收拾,然后再移往金武堂兴
师问罪。”
  “你还是先发出武林帖,此事拖不得。”阮月仙道。
  “正合老衲之意。”
  七空遂找来罗汉长老七灵,要他代为发出武林帖。
  七灵闻言立即离去。
  阮月仙这才满意一笑:“你守着外头,我进去搜人。”已掠入最近之洞口。
  七空自是欲得毛盾而后始甘心,当真下令调来两千弟子,把这座如蜂巢般的大山团团围
住。
  看来毛盾还是插翅难飞。
  他躲在里头,在发现此处犹如迷宫之际,头稍安,追兵可能一时无法逮着自己,然后他
找了一处自认为最隐秘地方,盘坐起来准备疗伤逼毒。岂知四面八方已传来阮月仙冷酷声
音:“你别想走脱,四处己被围住,出来投降吧,只要你将日月神功的口诀说出来,我可以
保你免死!”
  “你的话可听,天下就没骗子了!”毛盾讪笑:“我倒很好奇,你是如何把七空这老秃
驴耍得如此服服帖帖?”
  “你不是说我有性感的肉体吗?”阮月仙浪笑着:“只要你愿意,我也可以叫你服服贴
贴。”
  “少来,七空再大胆也不敢破戒。”毛盾轻笑:“你说个道理,让我死了也冥目如
何?”
  “很简单,我只告诉他,少林寺也有日月神教教徒,他就听我的,要我帮他查。”
  “喔?真有此事?”
  “臭盖的,不过,日月教徒遍天下,说不定真的有。”
  “你为何对日月神教那么清楚?”毛盾恍然:“你也是日月教徒?你竟敢谋杀教主?”
  阮月仙一阵浪笑:“其实你还真笨,日月教主何其威风,只要你起来号召,天下就是你
的了。我等了那么久没看见你动静,倒不如自己来,你说对吗?”
  毛盾怒道:“就是你们这些败类,日月神教才会受人误会。”
  “再误会也没多久。”阮月仙狂笑几声,道:“你为何不看开一点,天下各大门派还不
都是伪君子,扛着正义搞邪恶勾当,就连你这么纯洁的小孩都不放过,他们还算人吗?”
  “都是你搞的鬼……”
  毛盾还想再骂,忽见远处人影闪动,他突然不开口了。这妖女分明是利用自己说话以听
声辨位方式想逮住自己。
  “臭女人!”
  毛盾突然以移声换位方式将声音传至远处,再利用岩壁加以反折。—时回音四起,阮月
仙再也无法找出正确方向,气得她大怒。
  “你再不出来”,小心我用火攻!”
  “来啊,我正等着烤你!”
  两人一来—往骂个不停。
  突然毛盾收口不骂了,因为毒伤在身,再骂下去哪还有心情疗伤,时间拖得越久对他越
不利,还是专心治伤吧。
  阮月仙怒骂一阵,未听及回音,她也闭起嘴巴,用尽所有方法想找得毛盾藏身处。
  毛盾顾不得再逗她,当下盘坐暗处,隐隐将功力逼出,伤口己渗出浓黑血汁,味道奇腥
无比,可见毒性之剧烈。
  也不过了多久,浓黑血汁已转为淡红,那股恶臭已去,肌肤也渐渐恢复正常颜色。毛盾
这才嘘口气,若非得此灵丹,恐怕已被剧毒迷倒而遭殃。
  挥挥手臂,复原许多,行动起来该无多大阻碍,于是准备再脱逃,免得困得越久,危机
越险。
  他爬起来,直往第一洞口逃去,待到地头,往外偷瞧,深夜林中阴森森,却见一大排光
头静摆地面打坐,足足围了七八圈,少说也有四五百人。”
  毛盾苦笑,看来阮月仙所说不假,这里早被团团围住,想逃脱只有硬拼了。
  然而现在不走,将来岂不更惨?
  他捡起石头,试探地往下一抛,石头尚未落地,林中早有监视者发现,他大喝一声:
“目标出现!”
  十条道人影凌空掠扑面来,全往毛盾攻去,那速度又快又急,端的是下手不留情。
  毛盾斥喝,一掌打退两人,一溜烟地又逃入里头。
  和尚只迫近三十丈,眼见苗头不对,很快又退出外围。毛盾发觉此处戒备森严,改往他
处拭了几次,皆是相同情况。
  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束手待毙?
  毛盾当然不肯,先拼出一条路子再说。
  于是他又骚扰性地一会儿东窜一会儿西窜,惹得众僧骚乱不已。
  他找出东南方似乎较弱,猝而大喝,人化流星,快速扑冲出来,十余名和尚齐齐封锁,
毛盾两掌翻打不止,一掌击得数个人仰马翻,凌空平射十余丈想窜出封锁线。
  岂知林中突然飞来阮月仙,人在空中,她已谑斥道:“不信你不出来!”
  原来此处较弱,即是她有意安排,眼看猎物上勾,她当然不肯放松,而且一上手即再使
用那所谓的毒指甲当暗器,一连射出十余片。红光乍闪,速度快如出弦之箭,封杀毛盾十数
处要害。
  这招来得惊心动魄,毛盾哪敢硬接,身形连展千斤坠迫往地面,长鞭顿时化扣成九九连
环,挥散手中,九道光环错如雀翔,罩封毒甲片,叮叮数响,指甲纷纷弹射开来,片片错向
和尚,只一只沾身或划皮,和尚立即尖叫倒地,毙命死了。
  毛盾喝斥,连环扣大打出手,像极九片飞动铜钱旋飞,发出啾啾急响,反打阮月仙,她
稍退半步,一掌劈向飞环,岂知此环倒飞掠退,撞在后头逼来飞环,准确另打其他数枚,飞
环空游动,活像浮在游涡中的小圆盘,旋得天空闪闪生亮,啸风四起。
  他吼声:“打!”飞环立即受令般全往阮月仙撞去。
  阮月仙厉喝,躲闪不易,她猝而双手合十,凝力聚功,待见环迫近三尺,双掌猛翻,两
道劲流翻绞,硬将快闪飞环绞得乱七八糟,她怒笑,凌空一掌劈过来。
  毛盾实未想到这九九连环也制不了她。
  这家伙又如疯子般扑冲过来,其势来得好快,他闪避开一掌,阮月仙又追劈一掌。毛盾
人在空中,行势将尽,根本避不开,肩背一紧,硬被轰着九分劲道,打得他哀哀痛叫,暴退
十余丈,跌落地面。
  他看情势不对,凌空吸回飞环,作势欲打出,阮月仙赶忙采取守势,毛盾趁机再逃往山
洞,躲得如夹尾老鼠。
  阮月仙虽被骗,但她一掌伤得毛盾,像揍去半桶恨怒,她狂笑不已:“再来啊,下次拆
下你一条手臂。”耀武扬威模样,好像天下都是她的。
  毛盾挨揍一掌,右臂肩疼痛不已,该不会又是什么毒掌,他急忙找地方疗伤,还好,并
无发现毒物。
  然而伤了筋骨,恐怕非得三五天才能复原了。
  再等三五天岂非情况更糟,倒不如投降算了。
  他已苦无计策可用,坐困愁城。
  也许该祈求老烟枪和段铜雀那些救兵来吧?然而有了阮月仙,上次还不是一样吃瘪。
  就在危急中,远处已传来声音:“少侠可愿跟老衲见一面?”
  毛盾一愣,那声音又再重复,分明是老和尚。毛盾更想不透这人有何用意,他不敢开
口。
  那声音又起:“老衲亦是为少侠而来……少侠真是日月教主?”
  毛盾还是不肯开口,免得中计。
  那声音沉默一阵,随即又道:“老衲亦是日月教徒……也许这件事也该解决……”
  毛盾怔诧:“你也是本教教徒?你知道暗号?”
  “知道,但老衲也不勉强见您—面,老衲老了,也该为日月教尽一份心力……”那人
道:“七空掌门已通知天下各派前来围剿,老衲也发出急救信号,希望召得日月教徒前来救
人。这是经年累月的仇恨,将从这代结束……”
  毛盾急道:“你召他们岂不自投罗网?”
  “有良知者会辩别一切,”那人轻叹:“上一代恩怨又怎能留给下一代,老衲于心不
忍。”
  “召来救我倒可以,露了身份恐不行吧……”
  “到时老衲自会决定……”那人道:“只要再三天,少侠您再忍三天,一切有所解决,
这里有些食物……”
  毛盾又能如何,以自己力量,左臂又受伤,恐怕已无力突围。
  最吸引他的是日月教到底是哪些人?他遂点头:“好吧,到时,没有必要,你们千万别
暴露身份,还有,要注意那阮月仙……”
  “老衲晓得,不能多言,就此离去。”
  说完,似听到东西放置声音,随后一片沉静。
  毛盾还是有戒心,等了将近一刻钟,方自惭渐摸往那所谓东西,远远瞧及是一瓶酒和几
块干馒头,毛盾探了几次,并无状况,始敢潜过去,还差十余丈,长鞭突然抛去,卷着东
西,他赶忙蹿溜暗处,屏息而听,还是没声音。
  “看来他真的是为帮助自己而来。”毛盾但觉想笑,自己一副神经兮兮,显然小题大
做,若毛头在身边,不被笑死才怪。
  他打开酒瓶,芳香四溢,一时忍不住已灌了几口,突不敢多喝。
  “会不会有毒?”
  然而都已下肚想后悔都来不及,他也想及自己服下怪兽灵丹,似能解毒,也就不大在意
而轻松喝起美酒,并啃食馒头果腹。
  边喝边啃之中,他已想着这位和尚会是谁?听他语气似乎在少林辈分不低,如果他向七
空承认自己是日月教徒,那将会是什么局面?
  以七空昏庸个性,说不定会把他杀了。
  还有,其他教徒又是谁?直到今天,自己连一个也没找着。
  他们会像以往一样集体自杀?
  这未免太可怕了!
  师父老柴房会赶来吗,如果他赶来一切将可解决,那狐狸精阮月仙将被收拾。
  一切都在三天后揭晓。
  毛盾希冀期盼,却感到紧张与不安。
  一天已过去。
  除了阮月仙骚扰性闯入吼吼叫叫,一切还算平静。
  第二天傍晚。
  武当掌门千苦、长老千意和一名太上长老元海已赶来,他们还带领二十余名弟子前来助
阵。
  随后终南派、青城派……九大门派掌门也陆续赶来,见面后相继参加猎捕行动。
  第三天,冤仇最重的峨嵋派掌门三休也领着弟子赶到。她立即提议要用火攻,群雄很快
商量。
  至于那阮月仙在见及大堆人马前来,她反而收敛起来,退居后头,大有隔山观虎斗之
势。毛盾则越等越头疼,眼看一些高手又都聚来,若是再用火攻,不必两个时辰,他必将无
处可躲。
  群雄至少四千兵马将万佛洞困得水泄不通,掌门等人全聚向七空,讨论如何收拾毛盾。
  武当掌门有点不信:“他真的没死?”
  七空道:“老衲亲眼所见,假不了。”
  三休想道:“没死最好,待会儿活捉,也好逼他说出党羽。”
  月余养伤,她可以说已痊愈,讲起话来字字利刀。
  千苦道:“他是否有伤在身?”
  七空道:“有一点,不过以他邪功,发起狂来自是威力无穷,尤其是日月邪功,不可轻
视。”
  三休还是强调:“困斗守洞最适合火攻,把他逼出来再一举成擒,任他邪力再大,照样
成为瓮中鳖!”
  其实众人多半支持三休师太看法,自是纷纷赞成。然后他们开始行动。
  虽有万余洞穴,但四千兵力驻守,一人只负责三个洞穴即足够把它封得水泄不通。人在
命令之下,开始寻找木柴及石块,有的用来封死洞穴,有的则把木柴堵在洞口。吹的是东南
风,他们把柴堆在东南方,只留西北方当出口,如此毛盾将无所遁形。
  群雄不停将洞穴给封掉。
  毛盾却如热锅上蚂蚁,不断往外偷瞧,总见不着所谓可能的日月教徒出现,那名神秘和
尚再无音讯,独留他一人死守洞中。
  他忽然想及是否那和尚故意耍诈而拖延时间。自己糊里糊涂就相信他所言,实在不应该
未经过手势辨认即如此相信他的话。
  四千人?毛盾想来头皮就疼!
  扭扭手臂,酸疼仍在,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很快,七空已下令点燃柴火,那几千捆木柴同时点燃,顺着风势将浓烟吹入山洞,直如
大烟囱般灌向内部,毛盾登时呛咳不已,马上挽袖掩面,运功闭气以免受呛,两眼却已泪淋
淋。
  他忽而想起前次在绝魂峰火烧阮月仙,没想到隔不到十天即换自己品尝,真如蜡月账,
还得快。
  火势渐大,整座山有如巨大的炉灶,一边燃火一边冒烟,现在不但浓烟发热,连火苗都
呼呼窜进,毛盾简直快受不了,移往西北洞穴边,只得趴在地上,趁着浓烟掩护偷吸外面的
空气。
  由于相隔甚远,群雄一时并未察觉,毛盾得以喘息。
  时间一久,火势都从东南方窜向西北方,毛盾仍然无影无踪,许多人不禁起疑。
  千意长老已发问:“人真的还在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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