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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贼丁小勾


第一章 妙贼偷心



  丁小勾得意自己花了七天时间就把地道打洞,而且演出一场漂亮
把戏。
    他已回到自己的宝贝窝。
    那是坐落在长江三峡中的一处峭崖上,屋面被凿"兵书宝剑峡"桌大字迹。
    想找到此处并不容易。
    丁小勾早已躲入宝剑峡洞内。
    里边已堆积不少宝物,琳琅满目,古玩、刀剑,以至于兵书,秘籍,应有尽有。
    他已摘下头盔,笑声不断,听说那是秦始皇的战盔,他倒是不清楚,不过可确定那一定
是古董。
    “我什么毛病都没有,就是喜欢宝物,喜欢偷!呵呵偷遍大江南北。宝贝门万岁”丁小
勾欢呼着。随后又拿起一大堆秘籍,比比划划,他的武功,就是这么学会的。
    “练功很累,该吃补药……今天就吃少林大还丹……??,不,火气有些大,就吃天山
雪莲子好了!”
    往左壁行去,手一按,壁门一掀,出现石柜,里头瓶罐不下千百种,什么灵丹妙药都
有。任他挑选。
    他找来雪莲,如吃维他命,一颗颗往嘴里丢,若有人在场,见人如此服食灵药,非被吓
昏不可。
    药已吃完,功也练完。他开始计划下一步要偷什么?
    “名为兵书宝剑峡,怎可少了名剑?"?
    他一直计划想要盗取武林四大名剑,干将、莫邪、太阿、鱼肠,然而他仍有所顾忌。一
方面对方势力不弱,又很难找到藏剑处。再则自己人手不够,有时候动起手,难免不方便。
    “不知那朝天鼻和尚想通了没有?”
    他忽而想笑,连地方都没说清楚,就算他想通,又如何找寻自己?
    “也罢,有缘,到哪里都会相见。”
    他还决定计划下次盗取目标。
    “就换换四大名剑吧!”
    考虑一阵,他终于决定打那些名剑的主意了。
    他换下珠光宝气的衣服,穿上布衣,装成百姓,如此谁也看不出他真面日。
    一切妥当,他才往门口行去,按下开关,石门已打开,他一闪身就溜出外头,石门再次
恢复原状,正是兵书宝剑峡的宝字。
    不着痕迹地拍拍手,哼起小调,慢步顺着崖面,想离去。
    岂知方下崖面,竟然发现有动静。
    一名年龄和他相仿的男孩跳了出来,唇红齿白,长得可比丁小勾俊秀多了。
    他谑笑道:“嘿嘿,小鬼,你的贼窝泄密了。”
    丁小勾为之一楞。
    “我杀了你!”
    腾身猛扑,那小子一时不察,被他压在地上,没命急叫。
    “你杀了我也没用,我若死了,你的江山一样保不住。”
    “我连你同党都杀了。”
    那男孩眼看不能摄住丁小勾,立即伸手打出东西,直往江崖落去。
    “你杀吧,那瓶中写着你的贼窝在此,顺江水流下,够你受了。”
    丁小勾一时惊心,只得放人,赶掠玉瓶,反抄在手,捏碎它,只有药物。
    “你敢骗我!”
    他想反扑。
    小男孩已爬起来,手中又多了三个小瓶,嘿嘿笑着:“现在可全部都是真的。”
    丁小勾为之头痛,打哈哈道:“别急别急,有话好商量。”
    “商量可以,但你若使诈,休怪我泄密。”
    “其实,就算你泄密,也未必打开宝藏大门。”
    “哼,我叫多人来,从头凿到尾,终有一天凿穿你的大门”这倒是了,丁小勾感到棘
手,这小子年龄看来比他小,鬼主意倒也不少。
    “你倒底想干什么?”
    “你不是想收门徒?”
    那男孩笑的甚是逗人。
    丁小勾纳闷:“你怎知道。”
    “在少林寺,你不是贴了字条。”
    丁小勾细眼瞇向他:“原来你是从少林寺跟来的?”
    “否则怎会找到这鬼地方。”
    丁小勾不得不衡量这小毛头,他竟然能盯住自己三百里。
    也许自己疏忽了吧,他找了理由解释,又再想起小鬼的话。
    “你想要拜我门下?”
    “也不一定要拜,不过,我对你的神偷妙计很好奇。”
    丁小勾得意耸耸肩:“天下无敌、技高武林。”
    “真的?若跟以前武林前辈神偷李花比起来如何?”
    “他行吗?右行,达摩袈裟也不会安稳地摆到现在。”
    “你那招果然够新鲜的。”
    对于挖洞炸地一事,丁小勾更是得意。
    “我无所不偷,只要我想偷的,甚至任何要我偷的,我都能办到。”
    “真的?”
    “否则岂不砸了我的招牌。”
    “太好啦,真是我梦中理想的主人。”
    “你当真要当我手下。”
    “有一点儿。”
    丁小勾又上下瞄着那男孩。
    “看你细皮嫩肉,两眼如贼,想来不是什么好路数。”
    “你还不是一样,当贼的,还有什么好路数。”
    “贼有很多种,我们当的是雅贼。”
    “不管啦,反正我已知道你的窝,你不收我不行。”
    这倒是真实之事,丁小勾不得不重新打算,心想:“不如先收他当门徒,以后能用则
用,不能用,再找机会修理他,至少也有机会让自己把贼窝搬走。”
    他点头:“好吧,看在你忠心耿耿跟来分上,就派你当二寨主。”
    “太好了。”
    小男孩高兴鼓掌,直呼大寨主。
    “别高兴太早,咱做贼的,可要有些本事才行,你叫什么么?出身何处?”
    “我叫小竹,没出身啦,功夫是乱学的。”
    “当真?”
    丁小勾登时发掌,猛扑过来,小竹大惊,立即迎掌相对,身躯闪飞左侧,丁小勾又连过
两招方收手。
    “身法倒有些像神偷李花的燕子十八抄,掌势又像莫邪谷的拨月摘星手。”
    “我还会干将堡的天龙斩,太阿殿的无极拳呢。”
    小竹又舞出不同掌势,各有千秋。
    丁小勾休想从招式中看出他的来历,但见他要得如此乱,又无专精之处,也懒得再猜。
    “算啦,管你是何出身,只要对得起门主我,其它的,我也懒的管啦。”
    小竹瞇眼笑着,露出浅浅梨涡。
    “小的一定忠心耿耿,遵守门规,不知门主现在有何指示?”
    丁小勾反瞧宝洞,还是观察一阵再说,免得小竹作怪。
    “本来要带你到宝窟见识见识,但现在有任务,只好作罢。”
    “门主看上什么宝物?”
    丁小勾笑的有些得意:“四大名剑如何?”
    小竹闻言,为之吃惊,随之兴奋:“太好了,有了四大名剑,宝贝门必能轰动武林。”
    “前两天盗取达摩袈裟事,没有轰动?”
    “有点儿,不过少林又说,三两下即夺回去,失色多了。”
    “失色也好,免得树大招风,替本门带来不便,我现在要工作,你去不去?”
    “去,当然去,不知门主从何处下手?”
    “抽签,看谁先倒霉。”
    “我有个建议,……‥”“说说看。”
    “从鱼肠宫开始如何?”
    “有何原因?”
    “听说小宫主美绝天下,我也想看看。”
    丁小勾一拳打向他脑袋,斥笑道:“小色鬼,成不了气候。”
    小竹干笑:“只是看看吧……说不定门主看一眼就情不自禁了呢。”
    “少来,我是贼,将来找的也是贼婆,怎会找那些三八阿花!”
    小竹笑得开心,忽有奇想:“门主偷功不是天下第一?什么么都能偷了?”
    “当然。”
    “可是,我觉得有一样,你偷不到。”
    “不可能,是哪一样?”
    “偷心?”
    “嗯。”
    “这算什么宝物?我不偷!"丁小勾有些哭笑不得。
    小竹淡笑道:“你错了,美人也算是至宝,你没听过,只爱美人,不爱江山。世间有多
少男了为美人倾家荡产的?门主要是偷不到美人心,就不是第一流的了。”
    “以前神偷也能偷到美人心?”
    “他不能,你也不能。你如何赢得了他?”
    一半为了好玩一半为了不服输。丁小勾带窘地笑着:
    “好吧,既然是无所不偷,连女人心也包括在内了。”
    小竹笑瞇了眼:“你想找谁下手?”
    “你不是说鱼肠宫的大小姐是绝色美女?”
    “没错啊,我是说,她们有三人,秋寒、秋雨、还有秋水,你想找哪一个?”
    “再说啦,见到哪个,追哪个。”
    “真行吶!”
    怀着好玩带窘心情。两人已往鱼肠宫方向行动去。
    鱼肠宫,落于江北灵台山。灵气天成,景色宜人,不愧为武林四大家族之一。
    宫主有意表现特性,殿势筑来婉婉起伏顺着山势而上,有若鱼肠,倒似小型的万里长城
般,别具风格。
    战国名剑鱼肠就藏在此宫中。
    丁小勾早有打算如何盗得此剑。他和小竹潜来此处,为了方便,只由下小勾一人应征家
丁,混人鱼肠宫,小竹则留在外头,随时等候通知。
    混进秋家,一切和普通员外郎府第不同,他们似乎各有家丁,住的甚分散。
    丁小勾好不容易探出三位小姐住处。
    秋寒住寒苑,冷若冰霜。
    秋雨住雨楼,多愁善感。
    秋水住水月轩,一点儿都不柔情似水,反而火辣辣。
    还有一位佳公子秋剑梧,则位于揽剑阁,风度翩翩。
    丁小勾未曾追过女人,自也无从下手。
    “怎么追,秋寒比自己大六岁,最少已有二十吧,冷冰冰,不知心头在想什么?秋雨整
天愁眉苦脸,跟她谈恋爱,不被苦死才怪,秋水?这小辣椒,不被她修理就好,追上她一辈
子就有得受呢!”
    百思无良策。
    最后,只好顺其自然,他被分配到秋寒处打杂,就从她开始下手吧!
    趁着工作告一段落。
    秋寒正在寒苑水池畔静静瞧着鱼儿悠游,她一身雪白,面无表情,却呈现自己独特冷漠
气质,凤眼挺鼻,美绝天下。
    丁小勾难得找到机会,怀着困窘、好玩心态,移步过去。
    秋寒发觉有人接近,她仍不动,眼皮眨了眨。
    丁小勾已靠向池边,故作惊讶:“小姐也在赏鱼?你看,这色儿很活泼,是小鲤鱼,小
的总是较喜欢动。”
    秋寒冷漠瞄他一眼,似怪他多嘴,亦似责备仆人也敢和主人平起平坐。
    丁小勾干笑一声:“小姐不认得我吧?小的叫小勾,新来的,我对鱼儿颇有研究。你
看,池畔有鲤鱼、鳟鱼、鲢鱼、鲈鱼。……太多种了,鲤鱼爱静、鳟鱼爱冷、鲢鱼好吃,弄
在一处,很容易自相伤害,至少,它们不会再生小鱼……”
    秋寒冷哼一声,甩头就走,那句"生小鱼"不雅,惹得她生气。
    “喂喂喂、小姐,还没说完吶……
    丁小勾想唤她回来,秋寒已进入阁轩中?他只好苦笑:
    “我没说错啊……真是没趣。”
    人已走了,他仲头缩脑、东瞧西探,仍是被白纱挡住视线,没办法了。
    “追女人、还真难啊……?
    丁小勾仍不死心,打探出秋寒喜欢雪梅,时已近春,雪梅早已开过花了,他就是有办法
找来大片冰块,铺在这庭园四周,又叫小竹到山顶末融雪的地方探来雪梅,种遍四处。
    是夜晚,冷月轻悬,银光照向冰层,有若星河般的亮丽,轩中秋寒被惊动,疑惑走出,
突见景色回复冬天,还有雪梅,一时惊喜。
    “雪梅"……?
    举步奔来,鞋子都末穿,已踩在冰洁冰面上,神情甚是激动。
    丁小勾见状,手中锄头抖得笔直,有若威武将军把守门关,凛凛生风,心头暗喜:“你
终于开口啦。”
    秋寒激动得想旋飞起舞,但只一旋,猝见丁小勾天神般出现眼前,顿时吓一跳,嫩脸泛
红。
    丁小勾轻笑道:“你尽情跳吧,我什么都看不见。"?
    秋寒窘困中,又拉下冷容,哼了一声,往屋内遁去,丁小勾正后悔,又讲错话了,他希
望秋寒能再出来。
    “小姐,要不要种到屋内?”
    没有反应。
    “我送你一株好了。”
    丁小勾早有准备,找来不漏的花盆,装上含冰雪梅,送往雅轩,门闭着,他一脚就踹开。
    秋寒正躲在门后,没想到门会被端开,吓得她尖叫,抓着着衣服往后退。
    丁小勾故作镇定:“别叫啦,是送来你心爱的东西。”
    放下那盆雪梅,他含情脉脉地注视着秋寒,依依不舍般地退出去。
    秋寒接触到他目光,心头竟然怦动带窘,赶忙别过目光,连赶人的话也说不出来。
    “你好好欣赏,有事再叫我,小的走啦。”
    折腾半夜,丁小勾也够累了,直道女人心不好偷,他也闻及脚步声,知道有人赶来,遂
退了出去。
    来者正是秋雨和秋水,两人被姊姊尖叫声惊着,特地赶来瞧瞧。
    突见奇异的景色,秋雨已痴呆了:“好美啊,如梦似幻,我痴醉了。”
    忍不住,她已亲向每一朵花。
    秋水虽感到吃惊,却知其中必有原因,立即掠入秋寒房中。
    秋寒已掩去困窘神情,和妹妹们一起,她才会带上笑容。
    “二妹何事,这么晚了还过来?”
    “何事?那要问你了,为何三更半夜还尖叫?还有外边,明明是春天,怎会变成冬天?”
    秋寒稍窘:“没事啦……方才忽然跳来一只蝙蝠,被吓着了。”
    秋水半信半疑,门窗都开着,要让蝙蝠撞入,并不容易,可是她看不到异处。
    “外边的冬天,是谁搞的?”
    “一个新来的家?”
    “真的?我不信……都是雪梅,……‥是不是那个男人又想追你喽!”
    秋寒斥笑:“少贫嘴,姊姊不想交任何人。”
    “那可不一定,都二十一了,你不思春?”
    “你才思春!”
    秋寒窘楞地追打秋水,两人东追西逃,逗得呵呵笑。
    “没骗你,真的是新来的家丁弄的。”
    “有这回事?那他到底存什么心?是不是想追你?”
    “他敢!”
    秋寒冷若冰霜地回答,在她心中,怎么想都不会爱上家丁。
    “谁知道呢?感情是不能用常理衡量的。”
    秋水作弄着,她也想看看这位奇怪的家丁。
    今夜她不回去,和秋雨就住在这里。
    第二天清晨。
    丁小勾一大早就赶来此,冰地有些溶化,他特别再弄些冰块补上去,随后又端来浮着雪
梅花瓣的热水。
    “小姐你起来了没有?小的替你准备好热水了,还放了雪花瓣。”
    他声音把里头三人都叫醒。
    秋寒有些困窘,送热水,本是丫鬟的事,他竟然也送来了。
    秋雨已陶醉:“好浪漫的早晨,是男的帮我送热水,不知长得俊不俊?”
    秋水觉得想笑:“这男人分明就在追姊姊么……‥会是谁?”
    她偷偷掀开窗纱一角,往外瞧,猝然发现那人跟自己差不多,也想追比他大六七岁的姊
姊,这简直不可思议,怒气已生,猛地踹开门。
    “好大胆子,谁叫你送水来的?”
    丁小勾乍见小姐换了人,心知要糟。"对不起,三小姐,我送错了。”
    他转头就想溜。
    “回来!"秋水猛伸手,抓向他衣领,冷谑笑着:“不是送给我,那送给谁?”
    “呃呃、什么人都不送,是送给我自己的。”
    “你敢胡说!”
    秋水抓起脸盆,猛地罩向丁小勾,热水刷地倾泻,淋得他一身湿。
    “小小家丁,也敢用雪花瓣洗脸?"秋水谑笑着。
    丁小勾困窘非常,一时答不上话来。
    秋水冷斥:“说,是不是送给大小姐的?”
    “我……我……”
    “不敢承认?外面那些雪梅,是不是你种的?”
    “是……”
    “你想讨好我姊姊?”
    “呃呃……”
    “你想追我姊姊?”
    “我……我……”
    “我什么?凭你,也不照照镜子,年龄比人矮一截,也想,小牛吞老草……”
    秋水突然觉得这句话不妥,这话不是指她姊姊是老草了吗?丁小勾己忍不住呵呵笑起。
    秋水更怒。
    “你还敢笑?扣你一个月薪水,还有,明天去跟我哥哥说,不准你再踏进此地一步,否
则打断你的腿。
    丁小勾眼看事情已挽不回,也不甘心受骂,反斥道:“扣就扣,谁稀罕,要不是你姊姊
玉洁冰心打动我的心,我才喜欢她,就凭你,要我送朵牵牛花,门都没有,我为我心爱的女
人奉献心意,有什么不对。”
    “你敢——”
    秋水气得满脸通红,想追杀丁小勾,他却逃得比什么都快,一溜烟就逃出庭园另一边。
老远,声音又传来。
    “你懂什么爱?家丁就不能爱?我爱你姊姊,却不须要任何报答,我心甘情愿牺牲,你
阻止得了吗?除非把我的心挖出来。”
    “我就要挖你的心!”
    秋水想追,却被秋雨拉住,她已感动得两眼含泪:“妹妹,算了吧,好感人的爱情,不
要伤害他,纵使姊姊不喜欢他,也不该阻止他心中爱任何人。”
    秋寒脸色铁青,她一无知觉,也许她希望这种爱,只是人不对,若是梦中如意郎君如此
爱她,那该多好,秋水斥叫几声,怒极反笑:“好啊,我就看你的爱能维持多久。哼,爱一
个不爱你的人,这就是对你最好的惩罚。”
    她也想看好戏。
    如若她知道,丁小勾是另有目的,不知作何感想。
    在秋寒不愿传开此事之下,知道的人并不多。
    缺少照顾的雪梅,在冷冰溶去之后,很快地就枯死了,庭园一片凌乱,秋寒心头竟然掀
起阵阵惆怅。
    脑海中浮现的尽是挥之不去小勾的影子。
    丁小勾已放弃追求秋寒,也不想再偷女人心,这太难了。
    他已被分到少宫主秋剑梧身边。
    有了大妹那档事,秋剑梧对他特别好奇,时常找他谈话,发现除了莽撞些,他竟然懂得
不少。
    几天相处,两人感情已不错。
    秋剑梧比大妹多一岁,年二十二,风度翩翩,十足书生模样,一手剑法已得其父真传。
    年纪轻轻,已和太阿殿少殿主南宫云、及干将堡少堡主轩辕书绝合称武林三大公子,足
可媲美以前的四大剑客。
    丁小勾当然对他有所保持,因为他还想打鱼肠剑的主意呢。
    今日一大早,宫主秋封侯已把儿子叫去。
    两人坐于秘室。
    宫主已上了年纪,瞿瘦中含带一股英气,举止间隐现帝王气势。
    他慈祥注视儿子,不久说道:“你可知四大剑派,已多久未曾联络了?”
    “听爹说,大约有二十年了。”
    “不错……都己有二十年了……"秋封侯沉思,右手不停捋须。
    “二十年前,四大门派本是一家人,为了排名,各自分散,实在划不来。”
    “嗯。”
    “他们肯吗?”
    “秋封侯轻叹:“都己年纪一大把,还争什么?谁排名第一,还不都一样?为这件事,
爹已背了二十年包袱,现在己到了除去的时候了,希望他们也会这么想。"转向儿子:“若
办完此事,爹准备让你掌管鱼肠宫。”
    “孩儿还小。”
    “不小了,二十来岁,足可应付一切,何况这结,也须要你们年轻人去解决。”
    秋剑梧有些不懂。
    “爹是说,老的有时不便出面,只要你们年轻人能和好,那还不是一样?”
    “爹说得有道理。”
    “可能的话,爹还准备把女儿嫁过去,来个冤家变亲家。”
    秋剑梧一楞:“爹要联姻?”
    “嗯。”
    “可是妹妹会答应?”
    “江湖中,似乎没有比三大公子更英俊萧洒,更好的条件了吧?"秋封侯淡笑着。
    秋剑梧脸颊微热,江湖人人如此说,对方该差不多了太多才是。
    秋封侯又道:“也不一定要勉强,但总要替你妹妹找机会,若她们不愿意,爹也不便过
问。”
    如此说,秋剑梧自是接受了。
    “不知爹如何分配?”
    “可惜莫邪谷一直都没消息,莫老头也不知有无娶妻,倒是太阿殿的南宫云以及干将堡
的轩辕书绝,和你大妹秋寒、二妹秋雨挺配的,你三妹就留给轩辕书羽或是莫邪谷的后人,
这不一定要坚持如此,全看她们自行交往。”
    秋剑梧点头:“爹要孩儿如何做?”
    “先发帖邀请他们。时间、地点,你自己选。”
    “要透露联姻之事吗?”
    “有机会说说无妨。”
    “孩儿自会办理。”
    随后,秋剑梧已告退,独留秋封侯,想及即将化开四大剑派间隙,他脸上也难得露出笑
容。
    秋剑梧很快找来了小勾。
    “什么?要我送帖到太阿殿、干将堡?”
    “还有,我爹有意和他们联姻。”
    “就是把女儿嫁给他们?”
    “嗯。”
    丁小勾现在可有兴趣了:“你爹为何要如此做?平白把女儿送给人家,不划算吧。”
    “爹想解去二十年前的芥蒂。”
    “我还是觉得不划算。”
    “你反对?”
    “这是你家事,我可没说反对,你要我送,我就送。”
    当下秋剑梧很快写好请帖,交予小勾送去,他也得准备,如何应付此次约会。
    丁小勾拿着帖子走出鱼肠宫不久,小竹已跟上来。
    “怎么们,大小姐追着了没有?”
    丁小勾泄气道:“别说啦,门都没有,她们快要嫁了。”
    “要嫁?怎么可能?嫁谁?”
    “四大名剑那些公子哥啊。”
    “不可能,他们根本不合。”
    丁小勾把手中请帖亮了亮:“一切恩怨,从此变亲家。”
    “秋封侯当真下了帖?"小竹有些不信:“他为何如此做?”
    “也许想通啦,不过,我老是觉得他一次要把三个女儿嫁给别人,似乎不正常。”
    “你认为他另有目的?”
    丁小勾瞄眼:“那是人家的事,你把帖子送去吧。”
    “我送?那你呢?你想摸秋封侯的底?”
    “谁要摸他的底?别忘了,我只对宝物感兴趣,好不容易可以脱身,我再回去偷鱼肠
剑,谁会知道?”
    小竹恍然一笑:“有遭理,还是门主聪明。”
    “废笑少说,别把帖子送丢了,快去吧。”
    “是。”
    小竹接过帖子,退向暗处。
    丁小勾则四处逛了一圈,及待深夜,方自潜回鱼肠宫。
    住了十多天,他已摸清地段,他很快找到秋封侯起居处,里头还有灯火,显然未眠。
    丁小勾潜向窗户,挖破纸窗往里瞧,厅中立着秋封侯,他手中拿了一把婉蜒如蛇之金
剑,想必就是武林至宝,鱼肠剑了。
    秋封侯甚是喜爱地触摸着,笑声不断。
    “有了四支宝剑,就能开启秘密,一切将可迎刃而解。”
    丁小勾纳闷,他想解开什么秘密?这秘密为何须要四支宝剑方能解开?
    秋封侯并没有再说下去,玩弄一番,己将宝剑装入锦盒之中,走向里墙。那里有九龙
壁,他按指几颗龙眼,墙中出现小洞?刚好可以装下锦盒,随后又复原。
    秋封侯淡笑几声,方自走向左边,推开门,床铺已现,他坐在床上打坐,闭目而眠。
    他睡觉从不关门,如此可用来监视外厅动静。
    “这老狐狸倒是十分细心。”
    丁小勾看得清清楚楚,也知道开启方法,可惜秋封侯就在里边,动手并不容易。
    他本可以找机会再来,可是,谁晓得老狐狸会不会再换地方?何况宝剑在眼前,不偷到
手,实在难以忍受。
    等了两刻钟,秋封侯吸呼似已均匀。
    丁小勾从腰际解下一条透明状的小绳,大小跟细针差不多,其前头绑了小勾,若用来钩
鱼,也未尝不可。这些都是特制东西,足可系载他重量。
    他小心拨开半寸窗口,将勾线打向九龙壁上端,再将另一头绑在屋檐上,成一直线,反
手一勾,如猿猱般轻巧挂在线上,慢慢滑向窗口,伸手拨大些,待身躯溜进去,再把窗缝带
上,渐渐往九龙壁移动。
    他的高度,刚好挡在卧房门扉上方,若秋封侯不出来是无法看到他的。
    就快靠向九龙壁,不知是细线拨动窗门,或是夜风吹动,卡地一声,门扉忽然松出三指
细缝。
    丁小勾暗自叫糟。
    秋封侯己察觉,电射窗口,冷喝一声谁,推窗向追,复又觉得不妥,移回九龙壁,丁小
勾早已不知去向,秋封侯很快检查鱼肠剑,发现还在,方自傻笑,自己太疑神疑鬼,再将宝
剑放回,关上窗口,又自回床打坐。
    丁小勾呢?怎会消失厅中?
    原来他听见声音,心知不妙,立刻滑向卧房门扉上方、秋封侯只被窗户吸引,哪注意到
上头有人,他一追出,丁小勾则同时翻入卧室,待秋封侯返回,他又翻出大厅?做得无声无
息,全凭一手纯熟的轻身功夫。
    再等半刻钟,无动静,小勾方自倒挂金钟,避开秘洞一部分,打开锦盒,拿出鱼肠剑,
插入背部,同时又抽出一模一样的鱼肠剑,放回锦盒,再恢复原装。
    宝剑到手,他想试试秋侯封身手,突然摘下挂勾,整个人荡向窗口。叭地一响,窗口被
荡开,丁小勾快速逃去。
    几乎同时,秋封侯冷喝,电射追出。他想拦不到人,至少也可看清来人。
    谁知他一追出,连个鬼影子也没见着。
    原来了小勾精明得很,通常一般人,甚至绝顶高手,若从窗口射出,而无任何借力时,
必无法倒掠屋顶,躲在另一边瓦梁后面,丁小勾则利用绳勾,方蹿出屋外,就把绳勾打向瓦
梁,硬把身躯揪了过去,秋封侯哪知道他来个三百六十度转变,仍是照常态,以为掠向对面
至顶,不必说,当然是见不到人影。
    丁小勾趁他追出,暗自叫声笨,已反方向扬长而去。
    秋封侯追人不着,又不敢走远,还是护住宝剑较妥,他返回屋内,拿出宝盆,己不知被
人调换,仍庆幸宝物完好如初。
    “会是人吗?”
    他想不出天下有何高手,能从他眼前化一道烟般地消失无踪。
    自嘲地笑了两声,他干脆将宝剑放在身边,免得再出差错。
    丁小勾偷得宝剑自是高兴万分,找了一处山谷,抽出宝剑,仔细品味一番。
    “人说鱼肠剑削铁如泥,差不了吧!”
    利剑一挥,岩石落下大片,若切豆腐般,干净利落。
    “果真至宝,我切,我砍!”
    呀呀怪叫,他乱挥乱砍,岩层就如开山洞般,被凿出桌大坑洞,丁小勾方自叫过瘾。
    “宝剑已到手,接下来该找出四把剑,看看有何秘密?”
    他小心翼翼地将宝剑藏好,现在只有好好等待小竹回报消息了。
    贝月湖景致奇特,白天常年罩雾,夜晚却天晴如镜,而白日时分,阳光被雾所遮,只露
出淡淡日晕轮廓,和月影差不多,如此日夜皆有月,因而得名。
    此湖深在高山中,若非有几下功夫,凡人是到不了,自是无法欣赏奇景之奥妙。
    湖面宽广,东西不见头,偶有莲花静立,别有一番情趣。
    至于秋寒、秋雨及秋水,则和丁小勾另乘一艘画舫。由小勾划船,女孩子家,总该有所
矜持。
    四位公子见面,为保持风度,皆不便露出二十年结怨脸容。
    秋剑梧先敬酒:“多谢三位世兄赏脸,在下感激不尽。”
    南宫云年岁较长,在三人之中,有鹤立鸡群之感觉,一副浓眉粗得若毛刷,眼珠又小,
莫非还有些书生味道,否则怎么看都不像佳公子。
    “秋老弟,此次请帖,不知是你的意思,还是你父亲之意?”
    “都有。家父想化解已往恩怨,已结了二十年,小弟也想和世兄交往。”
    南宫云闻得哈哈大笑:“好一个化解恩怨,已结了二十年,不知令尊要如何化解?”
    秋剑梧笑道:“只要有诚意,小弟想,这该不会很难。”
    “南宫家当然有诚意,就看秋家和轩辕家了。”
    秋剑梧点头:“秋家必定全力化解。”
    轩辕书绝谈笑道:“轩辕家亦有诚意。”
    他和秋剑梧年龄相仿,长相亦不差,左嘴长了颗朱沙痣,甚为明眼,其弟书羽差三岁,
书生本色,并无其它特征。
    四人打哈哈闲聊了阵。
    远处已传来了小勾叫声:“什么湖,这么大,把我给累死了。”
    秋水叫道:“小鬼,你要把我们载到哪里?”
    小勾冷道:“载你去找如意郎君,你满意了吧。”
    “你敢惹我,我修理你。”
    “修理啊,我还懒得划哩!”
    丁小勾有意让她揍一拳,装痛不划浆,秋水却识破诡计,谑笑:“修理可以慢慢来,先
罚你划个三千里再说。”
    “倒霉,虐待员工,迟早我要走上街头。”
    秋雨如痴般含情笑着:“好美啊,画舫轻舟会情郎,不知情郎在何方?”
    秋水冷道:“我哥哥当真要你带我们来此?”
    “你以为我吃饱没事干?”
    “人呢?你想整我们?”
    看小勾一脸作弄样,秋水有了警惕。
    还好,秋剑梧声音已传来:“三妹,他没说谎,我在此。”
    这话让三姊妹吃惊。
    秋雨怔诧:“哥当真约了三大公子?”
    这是她期待已久的事,方才以为小勾开玩笑,谁知却是真实的。
    一直默不作声的秋寒,此时也动了容。
    秋剑梧应答:“三公子在此!”
    南宫云也己目露喜色:“秋老弟还找来令妹?”
    秋家三姊妹,丽质天生,他早想瞧瞧,有此佳缘,岂不天赐良机。
    不必等秋剑哥回答,丁小勾已将船划过来:“你们相亲吧,牛郎会织女喽罗!”
    他故意猛力划浆,想让船身飞快,撞上对方画舫。
    事情突然,双方有些惊诧,南宫云冷哼,立即伸掌发力,拔开船头,使船身斜侧靠来,
巧妙化解危机。
    丁小勾轻叫可惜,没撞上。
    秋水冷斥:“你想撞坏画舫,是不是?”
    丁小勾爱理不理:“情人相亲,让船头亲亲对方,有何大惊小怪?你没看到对面那家伙
身手好得很,怎会让船头撞烂呢?”
    “你还嘴硬!”
    秋水仍想揍人,却被秋剑梧制止:“三妹,有客人在场,别把如意郎君吓跑,从此一辈
子当老姑婆。”
    “我当老姑婆,也轮不到你。”
    “这是我的幸运。”
    “幸运你的头!”
    秋水气不过,突然大力跺脚,船身为之震荡,秋寒、秋雨为之惊慌,立即飞身落向另一
艘船,秋水也掠开。
    丁小勾以为躲向船尾即没事,谁知那一跺脚,船尾晃得更厉害,他一时立身不稳,本来
可以掠身逃开,但为了隐藏武功,他老喜欢封去双腿穴道,搞得临时出了差错,也因此,他
没逃开,哇呀惊叫,掉落水中,弄得一身狼狈。
    众公子佳人惹来一阵笑声?不再理会丁小勾。
    湖水甚冷,冻得小勾不是滋味,好不容易才爬回船面,已是一身湿。
    “点什么穴道,否则怎会吃瘪。”
    他觉得这亏吃得太冤,不敢再点穴,立即仲手解开,想要伺机报复。
    船那头,秋剑梧已将三位妹妹介绍给三位公子认识。
    南寓云早被秋寒绝色姿容所迷,目光盯住不放,瞧得秋寒脸腮发热,干脆闭上眼晴,将
脸转向别处。
    秋水则对轩辕书绝颇具好奇,注视不放,反把他给瞧窘了。
    至于秋水和轩辕书羽,大概年龄还小,瞧不出些许暖昧情景。
    丁小勾远处瞧得南宫云那副猪哥样,实在好刺眼,再说,他可也追过秋寒,虽然是作
假,但比起南宫云,他自认条件好得太多,实在看不惯,他捉笑:“猪哥!”
    他背着众喊,声音却不小,登时引来众人眼光,他却若无其事,理着自己湿漉漉衣裳。
    这声音,当然贯到南宫云耳中,他也知道这话是冲着自己,窘困中,已恼羞成怒:“小
奴才,你说谁是猪哥?”
    丁小勾转头,瞄他几眼,故作迷糊:“你说什么?”
    “我说,你刚才叫得那声'猪哥',是何意思?”
    “猪哥?呵呵……"小勾笑的捉谑:“谁不知道,猪哥就是色狼的另--个代号,就是公
猪看到母猪,就会两眼发晕,口水直流的色情病。这么简单,也要问我?”
    南宫云立身而起,怒道:“你在骂我?”
    “骂你,我敢吗?大公子?除非你心中有鬼。”
    “你……”
    南宫云想揍人,却又想及若出手,岂不承认自己色瞇瞇,又见及三位美人望着自己粗鲁
样,实是不雅,遂冷道:
    “你不是骂人,为何如此说?”
    丁小勾冷谑道:“奇怪了,我说我猪哥,不行吗?”
    “小奴才,你敢在此讲大话!”
    南宫云似有意责备为秋剑梧调教不周,让仆人出丑。
    秋剑梧困扰,冷道:“小勾你退开,这里没你有事。”
    丁小勾猛点头:“没事最好,免得我沾了一身口水。”
    桨一划,就想离去。
    南宫云冷喝:“站住,你方才说什么?”
    丁小勾冷道:“什么的什么?你说话,怎么都是什么?”
    “我说你沾了谁的口水?”
    “我谁的口水也不占,所以要走啦,说话这么大声,也不怕口水喷到别人身上。”
    丁小勾划浆想退去。
    南宫云忍不下这口气,登时腾身飞掠,射向丁小勾,一掌打得他倒射船外,又掉入水中。
    “恶奴才,不教训你,不知天高地厚。”
    秋家窘困,却也看清南宫云只是出手教训,并未伤人,如此也好,小勾落水,来个耳根
清静。
    “别理这小鬼,他只配苦力,登不了堂。”
    南宫云一脸优雅地又掠回来,早把丁小勾拋在一边。
    秋剑梧立即告罪:“世兄得罪了,我那家丁,什么都好,就是话多,得罪处,多包涵。”
    “好景当前,别为了他而煞风景,来,我敬各位一杯。”
    南宫云举杯,一饮而尽,三位公子陪同喝酒。
    而三位美女,却对落水的小勾特别感兴趣,日光不时瞅向湖面,想瞧瞧小勾到底有何反
应。
    是摸着鼻子离去?亦或是另有举动?
    几日相处,她们似已了解,小勾并非任人摆布之流。
    秋剑梧已问起三位公子。
    “不知南宫兄对我大妹秋寒印象如何?”
    南宫云立即哈哈大笑:“传言果然不虚,秋家三姊妹,个个美若天仙,今日一见,实是
惊绝,尤其秋寒,更俱韵味。”
    轩辕书绝亦表示对秋雨好感……
    秋剑梧听来甚是满意:“世兄既然如此欣赏?说不定将来秋家和南宫家、轩辕家,会结
为亲家呢。”
    他有点试探,南宫云和轩辕书绝则笑声不断。
    秋水听及此话,甚是惊诧:“哥,爹当真把我们许配给他们?”
    这话引来秋寒及秋雨诧楞:“方才在船上,丁小勾早说过此事,她们根本就不相信,还
以为是小丁胡说,然而现在似乎全说对了。
    秋剑梧淡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只要两情相悦,就算联姻,有何不可?”
    秋水冷斥:“我不要,我的婚姻,我自己决定,何必听爹安排。”
    还好,轩辕书心还未想过结婚的事,否则此方必让他大为难堪。
    秋剑梧道:“爹并不坚持,你有权选择。”
    “都是你的话,这种事,你为何不先告诉我们?”
    “现在说,不是一样?”
    “不一样,我就是不喜欢。”
    秋水仍叫嚷着,使得三位公子十分难堪。
    而此时落水的丁小勾,己浮上湖面,一阵抽冷地攀上船边,口中喃喃哺斥笑:“那只猪
哥出手挺重,可惜形象被我破坏,想要赢得美人心,嘿嘿,多流点口水吧。”
    忍不住窃笑起来。
    他以为说得小声,又离南宫云甚远,该无问题,然而他作梦都没想到,自已没下去,再
爬上来时,已找错船只,攀的正是另一艘,南宫云就在他身前不及五尺,那些话,全被听去
了。
    南宫云满腔闷气没地方发泄,恰又闻及这番话,更是怒火中烧,斥吼:“小奴才你敢挑
拨!”
    一掌猛狠印过去。
    丁小勾粹觉冷风扫至,抬头望眼,登时苦笑:“怎么搞昏船了?”
    眼看掌风已至,想躲已是不易,唉呀一声,只好运功硬挡。
    秋剑梧见及秋水及南宫云出手颇重,深怕他伤了丁小勾,立即想拦人。然而事出突然,
并未拦住。
    掌风扫过,丁小勾脑肩着实挨中,唉地闷响,又自落水,溅得水花四起。
    丁小勾被揍得肌肤生疼,甚是不甘心,猛一滚身,又探出水面,怒道:“臭猪哥,暗算
人家,算什么公子?简直就是公猪。”
    南宫云以为一掌可打晕对手,谁知道竟然只让对方溅水花,又闻及此言,气得七窍生烟。
    秋剑梧甚是惊心,急道:“小勾不得无礼。”
    丁小勾斥叫:“还要什么礼:“对猪哥公子,只适合去找猪母。”
    南宫云怒不可遏:“你找死!"发掌攻来。
    “找屎就要到猪栏,呵呵,我看你是找习惯啦!”
    丁小勾不闪不避,看得南宫云欺身前来,口水猛吐,有若利剑,直射南宫云。
    南宫云怎知小小奴才?口水会如此税利,一方面爱干净,一方面被情势所逼,他只得翻
身倒掠?避得十分勉强。
    “你是谁?”
    南宫云已感觉出这小鬼并非弱者。
    丁小勾谑道:“我是专门杀猪的小奴才?如何,还够看吧!”
    “不知死活的奴才!”
    南宫云怒火攻心,存心想一招制住对方,否则他这张脸已无法保住。
    他身为太阿殿第一传人?功力自不在话下,怒极而发?
    其势何只万钧?只见人如猛虎,直扑下来。
    丁小勾似也卯上了,猝然暴射水面?反行而上,这招"海燕冲天",可非一般高手所能学
得,登时瞧傻了船上诸人。
    还来不及想是怎么回事,丁小勾还劈数掌,硬将南宫云招式化开,再--招"直捣黄龙",
猛探其下裆。
    “呵呵……南宫、难宫,我看你有阉掉没有?”
    一招捣来,逼得南宫云手忙脚乱,连封三掌,才勉强避开,反身落向船面,额头己冒出
冷汗。
    丁小勾已潇洒跟落船面,双手插腰,威风得很。
    “如何,这招'直捣黄龙',改成°叶下偷桃',很容易就可以阉了你吧。”
    南宫云恼羞成怒,又慑于对方身手怪异,怒道:“阁下是谁?也敢用此下流招式!”
    “对下流人,只能用下流招式啦。”
    “你到底何人?”
    “在下丁小勾,请多多指教。”
    南宫云没听过,日光转向秋剑梧,想问个答案。
    秋家兄妹早被小勾给惊住,任他们如何想,也想不出小勾身手如此了得,秋剑梧一时也
答不上来。
    丁小勾则落落大方:“在下我是宝贝门门主。论辈分?要你爹才有资格跟我说话,你只
有一边站的分。”
    南宫云哪能受这种侮辱,怒喝:“别以为我怕了你,看我如何收拾你!”
    此后她有了准备,抽出轻易不露宝剑,太阿剑杀招已展出,只见寒光一闪,直取小勾的
首脑。
    小勾不敢大意,借重轻功厉害,游走剑式之中、一有空隙,一掌又逼向对方上三路?迫
得南宫云回身自救,小勾谑笑声出。
    “你上当了。”
    南宫云哪知小勾身手如此快,方见他攻自己前身,猝一闪跳,已滑向左侧船外,一只脚
尖勾着船身,突又回旋,右脚倒转蹿回猛扫,正好命中臀部,叭然一声,扫得南宫云连跌三
步,差点儿撞落地面。
    “这记回马枪还准吧?”
    事实已证明,南宫云根本不是丁小勾对手。
    然而南宫云怎能忍下这口气,制服不了对方,已是面子丢尽,又被扫了一记,无异其生
平最大侮辱。
    “我跟你拼了!”
    南宫云如疯狗般蹿来,利剑落如雨点封住小勾,待要触身,又见十数寒芒射出。
    丁小勾见状大骇,对方竟然使出暗器,瞧在众人眼里,更是惊心动魄,情势已急,不容
闪避,小勾猛扯衣衫,撕下大片,运劲挥打,拨去数把暗器,落身滚地,急忙逃开。
    叭叭数声?暗器打在甲板上,只露些许寒光,为柳花飞镖。
    丁小勾虽躲过,却被割破数道伤口,还好伤得不深。
    “小猪哥,你敢暗器伤人?”
    小勾为之火大,登时滚向酒桌,猛抓圆桌,抄起酒瓶、酒杯齐向南宫云射去,他力道早
捏好,待射出一半,瓶杯全被击碎,化作万点飞星,连同酒滴撞射而来。
    南宫云没想到丁小勾反击如此之快,自己方在陶醉一招得手,即又受到攻击,一时想
退,已在船尾,不得已,只好掠高,想飞向另一艘船,然丁小勾早算好他走向,顿又打出一
波碎片,凌空扫得南宫云闷闷痛叫,落向那头船上。
    丁小勾仍未罢手,杠起酒桌,雷电追前,谑声不已:“小暗器算什么?看我的大暗器!”
    飞身过去,见着南宫云一身狼狈滚落甲板,他也不客气,酒桌猛压,连人带身罩去,南
宫云没能躲掉,被罩个正着,压得他满身生痛,只差没叫救命。
    丁小勾压得起兴,又砸又揍:“看你还敢不敢暗算大爷我。叫我吃小鱼,我就让你吃大
饼!”
    南宫云实在翻不了身,只有闷叫的分。
    秋剑梧及轩辕兄弟看他揍得过火,已掠身想救人。
    丁小勾早就料到会有人来搭救,猝然发掌,打得船身尽碎,沉往湖中,小勾已跳开,笑
个不停。
    秋剑梧及轩辕兄弟见状,不得不惜力点向欲沉船身,倒射回去。
    南宫云全身落水,好不容易爬起,还是叫着想把小勾碎尸万段。
    丁小勾已逃开老远,谑笑道:“小猪哥别猪叫啦!大爷对你还没趣,不过对你家的太阿
剑,七天后,准弄到手。”
    一声长笑,他已潜水逃去。
    南宫云怒骂几声,他也没胆子追去,只好游回另--艘船。
    秋雨则已陶醉瞧着丁小勾失去地方:“好俊的身手啊,可惜太小了,否则真是如意郎
君。”
    秋水问道:“哥,他是谁?怎会在鱼肠宫出现?”
    秋剑梧亦是丈二金刚,满头雾水:“我要知道,就不带他来了。”
    事情搞得一团糟,他已乱了方寸。
    轩辕书绝道:“他怕就是传言中,独闯少林那位小孩子。”
    此言一出,秋剑梧为之惊心:“就是近年专偷天下至宝的怪小孩?”
    “该不会错,你没听他说七天后要偷得太阿剑?”
    南宫云为之寒心,却又恼羞成怒:“太阿剑岂是人人偷得走的?秋剑梧你明知今日约
会,却带他来,用意何在?”“南宫兄误会了,小弟并不知他是……?”
    “不知就更不该带他来!”
    “小弟在此赔罪。”
    “不必了!你我之事,到此为止。”
    南宫云想忿忿离去,却无踏水无痕之功夫,只好移步船尾,任由秋剑梧解说,他就是不
听。
    说已无用,秋剑梧又想起丁小勾真实身份,他己混进鱼肠宫,鱼肠剑自是凶多吉少,还
是先赶回去再说,当下划船靠岸,南宫云不欢而散,唯轩辕兄弟亦打招呼后离去,秋家兄妹
也赶回鱼肠宫。
    回宫后,秋剑梧很快将此事告知父亲。
    秋封侯紧张万分,启开秘匣,见及宝剑仍在,方自嘘口气。
    “还好,那小鬼并未盗走鱼肠剑。”
    可惜他并未试剑,就把宝剑锁回,否则他将发现早被调了包。
    宝剑未失,秋剑梧也安心不少。
    “可是爹,南宫云似乎把一切罪过全怪在孩儿头上。”
    “这倒是难题"。"秋封侯不得不沉思:“他对寒儿印象如何?”
    “孩儿看得出,他喜欢大妹。”
    “这么说,还有希望了。”
    “只要能解开这个结,该无问题。”
    秋封候频频点头,又问:“那小鬼功力如何?他当真会去盗宝?”
    “该会,少林寺他都敢去,自不会把太阿宫放在眼里,至于武功……他学得很杂,南宫
云不是他对手。”
    “南宫云也已二十五岁,也该得他父亲七八分真传,竟然不是对手?差多少?”
    “依孩儿看,只要丁小勾用心,南宫云走不过他三招。”
    “三招,秋封侯顿感吃惊:“会是谁的徒弟?”
    徒弟如此了得?那师父也更厉害了。
    他猜不出,秋剑梧更是没办法。
    “这么说太阿殿也不易应付他了,“若明着来,他们也许较轻易应付,但丁小勾满脑子
鬼怪精灵,他们未必应付得了。”
    秋封侯沉思一阵?道:“对方既然扬明日期,咱就前去助阵,一方面可以制住那小子,
另--方而也可借此机会解去双方误会。”
    “要是他们拒绝爹帮忙,这岂不……”
    没面子三字,秋剑梧并未说出。
    秋封侯笑道:“当然是他们需人帮忙的时候出现。”
    “爹是说……先在太阿殿附近守候?”
    “嗯。”
    有了解决方式,父子俩已露笑容。
    丁小勾潜出贝月湖之后,小竹已找来,看他一身狼狈,笑声已是不断,小勾瞄眼:“有
什么好笑,对方比我还惨。”
    “谁呵?”
    “南宫猪哥。”
    “是他?你为何叫他猪哥?”
    “不然要叫他情哥?竟敢对我梦中的情人流口水,我看了就不舒服。”
    “原来是争风吃醋啊?”
    “少来,他还没这资格跟我争,我三两下就把他杀个精光。”
    “你的代价也不少,衣烂裤湿,还挂了彩。”
    “你懂什么?这叫先礼后兵。”
    小竹笑态可鞠:“不管你是什么兵,现在秋寒也偷不成,身份又泄了底,你有何算?”
    “简单啦,偷不成,只有用抢的,我已下令七天后,去抢太阿剑。”
    小竹为之动容:“你当真……你不怕被捉?”
    “嘿嘿,要是怕,我就不会去少林寺了。”
    “我呢,我有点儿怕。”
    “胆小鬼!好吧!,你就留在外面,我一人动手就够,免得你临阵吓出尿来,还要我帮
你换尿片。”
    小竹嫩脸发红:“才没那回事,你乱说。”
    丁小勾哧哧贼笑:“我乱说?那可不一定,你老是把衣服裹得厚厚,我还怀疑你包了不
透水的尿片呢!”
    “我爱怎么穿就怎么穿,你管不着。”
    “管不着,借一件来穿总可以了吧!”
    丁小勾一身湿,正想要件干衣服,话末完,立即扑向小竹抓手即抢,小竹哪想到小勾动
作如此之快,一个不察,被扑个正着,吓得尖叫,双手猛抓胸口,可惜还是抢不过小勾,被
剥去一件外衣。
    丁小勾一招得手,本想瞧瞧小竹光身露背窘态,谁知小竹果然穿了不少件,脱了外衣,
还有外衣。
    “真是,到处都是外衣,储--件来穿,有何关系,你把本门主当什么人?”
    小竹窘困之中已恢复镇定:“谁知道你要几件,用说就行了,何必动粗,我自然会给
你。”
    “方才你怎么不先给,光说风凉话!”
    小勾捉弄笑着,己穿上小竹外衣,虽是小了些?也凑合凑合。
    “哇,好香啊,你是不是女人?怎么把衣服弄成这么香?”
    小勾闻着衣衫,目带邪光地瞧着小竹。
    小竹更形困窘:“你抓破了香囊,当然香!”
    他抓出一包香囊,己破一小洞,芳香四溢。
    小勾皱皱眉:“真是,大男人还带香包,要不要面子?”
    “你懂什么,这是追踪用的,否则我怎会找到你。”
    小勾若有所觉:“你在我身上放了香料?”
    他觉得在不知不觉中被加了料,甚是不甘心。
    小竹轻笑,指向鞋底:“放心,我才不敢在你身上乱加料,只是丢在地上,让你踩过去
而己。”
    如此一来,小勾倒不在乎了,逗笑道:“土地何其大,怎能叫脚不能踩呢,真是防不胜
防。”
    小竹道:“所以门主从今以后,可以安心地到任何地方,我会跟上你的。”
    丁小勾笑的甚邪:“好啊,最好能跟牢,只是我在谈情时,敬请回避,知道吗?”
    “知道了。”
    丁小勾这才扬长而去,小竹跟在后头,笑声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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