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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气世家


第二十四章 女人劫



    时光茬苒,一月匆匆已过。
    苦竹所学功夫大有精进,他不得不相信郝宝是真心教他,是以对宝贝兄弟已无往常
敌意,如今他俩即将出关,自己如何面对他俩?
    他担心的不是武功学不全,而是如何向宝贝兄弟解释奇幻女失踪一事?
    经过再三思考,他不愧是一代枭雄,老狐狸一只。
    他想宝贝兄弟虽真心传他武功,或而现在能处之融洽,但将来未必能继续如此发展
下去。也许能将两人留为已用,却不可太依恃两人,免得后患无穷。
    “就把他俩当作跳板石吧!欲成事,岂能婆妇心?”
    苦竹有了决定,只要能保持关系,他也不急着翻脸,至于奇幻女一事,他想打迷糊
仗,能瞒多久就瞒多久。
    一大早,他如往常般欣然步入迎霜洞。
    宝贝早巳换上请净衣衫,一月静养,不但功力精进不少,还养得肥肥胖胖,更显得
容光焕发,架势一摆,大有将军出征之气概。
    苦竹也备了美酒以饯行。方迎入洞中,他已含笑为礼:“恭喜两位少侠闭关成功,
重获清白之身;老衲也为两位高兴。”
    郝宝抱拳为礼笑道:“大师不必客气啦!混了一个月,咱们还分什么彼此?今日要
出关还真有点儿依依不舍,来!我以美酒先敬你。”
    “不不不,该是老衲先敬你才对!”
    两人抢着举酒杯,三人相互敬酒,直如老友相会,哪有彼此可分。
    美酒下肚,郝宝神情即来:“哈!好酒,真是大四叉(爽)。”
    苦竹讷然:“什么太四叉?”忽有所悟,笑道:“哦,少侠可是说喝酒有若练那招
大四叉功夫能随心所欲?”
    宝贝兄弟笑眯了眼,郝宝立时逢迎:“对,就是这个意思,哈哈!…真爽!”
    苦竹亦豪气干云,酒杯一奉:“来!为此老衲破戒再干三大杯!”
    “好,好!好气魄L”
    宝贝俩当真痛饮三大杯,笑不绝口。
    苦竹平日滴酒不沾,此时黄汤下肚,巳满脸通红,然而他兴致不减,又陪宝贝喝光
两坛美酒,显得有些醉意。
    郝宝促狭道:“大师喝了酒,不怕你们和尚门徒说你破了戒,还拿你当榜样?”
    苦竹醉笑道:“难得佳友造访;醉他一下又有何妨?我佛桌前不也常有王杯清酒?
佛祖能喝!我也能喝……”
    郝宝看他似乎真的醉了,也不敢再开玩笑,急忙道:“大师父你可千万别醉了,要
是醉了,你叫我如何离开少林寺?”
    他怕人家误会苦竹酒醉是他耍的诡计而拦人不放。
    苦竹定定神,醉态较醒,歉然说道:“失礼了,老衲不谙酒量,平日又见你们大口
大口地喝,以为喝酒并非难事,没想到三杯下肚还真有点醉昏昏的。”
    郝宝笑道:“这才显出大师豪气,其实你只要运功逼住酒气,喝再多也不会醉。”
    苦竹恍然:“这我倒忘了。现在,逼是不逼?”他怕逼酒,失去豪气而对宝贝兄弟
失礼,不逼又是醉态迎人,走出去并不妥,方才大话可全是酒话,怎能接掌几天掌门即
露了丑相?
    郝宝似也想到他的难处,笑道:“你还是清醒些好;免得少林变成酒鬼城。这就罪
过了,呵呵:和动物抢食已是难题,怎能再和酒鬼枪酒喝?”
    苦竹窘笑道:“既然少侠如此说,老衲恭敬不如从命。”
    他不知该如何逼酒方为恰当。猛运劲逼向腹中黄汤,只见酒气直冒嘴巴。他功力深
厚,眨眼已逼出酒气,红热脸容也褪了不少。
    他窘笑:“老衲出丑了。”
    郝宝笑道:“哪里;时地不对,否则我还想跟你喝得大醉呢!”
    “一定、一定,有机会.老衲一定奉陪。”
    郝宝扯了一大堆话.其实未尝不是想等奇幻女到来.然而扯了老半天,不见两女到
来,他不得不开口询问了:“大师,不知我那两个女门徒。”
    苦竹含笑道:“少侠别担心,早在半月前,你爷爷来此,老袖早巳将入交给他带走。
少侠如此对待老衲,老衲岂能愧对佳客呢?”
    郝宝惊讶:“我爷爷真的把人带走了?”
    芳竹苦笑道:“少侠回去便知…”
    郝贝追问:“那你为何当时不通知我们?”
    苦竹道:“当时少侠住的十分开心,老衲又想令爷爷带走她们该无问题,所以才末
加通知,心想现在说明,也是一样的……”
    郝宝心念细想,此时情境,苦竹的确没有留难必要,何况他向天下保证过一个月放
人,如今并无栽赃事情,他是该放人。
    何况他也相信爷爷不会放着他们不管。
    想及爷爷,郝宝军心大定,笑道:“那我该谢谢大师这些日子的照顾了。”
    苦竹笑道:“何来照顾?该是少侠照顾老衲才对,使老衲受用无穷。”
    郝宝笑脸迎人:“咱们彼此彼此啦!”
    “少侠如此说,老衲就放心多了。”
    笑声中,郝宝已想离去:“时候不早,在下须告辞了……”
    “容老衲送您出去。”苦竹满脸慈祥;“今后少侠不必再担心被误为奇幻宫人,老
衲早已向天下宣布,还你清白之身了。”
    “多谢大师。”
    三人步出迎霜洞,朝阳方升,银光万斗,照得宝贝兄弟很是舒畅,这才发觉洞内虽
好,洞外却更好。
    苦竹领前,宝贝兄弟在其左右,后边随着十八罗汉浩浩荡荡往山下行来。
    郝宝忽而问道:“大师,要是我真的是奇幻宫人呢?你将如何对我?”
    苦竹怔愕:“少侠真是奇幻宫人?”
    郝宝笑道:“我只是说说而已,你不是已证明了?”
    苦竹这才再露笑容:“说的也是,少侠怎会是奇幻宫人?”
    、郝宝试探道:“我是说,奇幻宫曾在黑白榜贴告示,要和天下武林和平共处,不
记前仇,大师以为呢?”
    苦竹斩钉截铁道:“妖孽的话岂能相信?何况她们杀人无数,她想忘仇,别人可记
得清清楚楚,谁能让妖孽再造孽武林?”
    宝贝兄弟闻言,心头沉痛不已,难道天下武林全和苦竹一样想法,非置人于死地不
可?
    苦竹见两人不说话,以为自己失态,连忙致歉:“老衲失态了,其实奇幻宫二十年
前消失即罢,她们为何还要出现武林,引来血腥,分明是有预谋,老钠最是痛恶血腥之
徒,所以才一时忍不了,说话过重……”
    郝宝露笑容:“不干你的事,我只是搞不清奇幻宫到底做了些什么事,会让天下武
林如此怨恨?”
    “奇幻宫罪行可不少……又如他们用邪功害人……”苦竹说了一大堆旧事传言。
    然而听在宝贝耳中,那全是片面之词,但觉奇幻宫复教任务更加艰难了。
    兄弟俩被风风光光送出少林寺,苦竹也够义气,一路送到山下,在依依难舍中才舍
得分手,直到宝贝兄弟消失小径,他才满是欣喜地返回少林。这一月来,在功夫上,他
着实是得了不少好处”
    而宝贝兄弟呢?
    两人走在路上,心绪一片混乱。想及奇幻宫刚出道,即被逼得走投无路,何况又要
和天下和平共处。
    郝贝道:“一见面他们即下杀手,我们如何跟他们和平共处?连打都不能打。”郝
宝苦笑:“我哪知全天下全是恶人投胎,好杀之徒,还真拿他们没办法。”
    郝贝道:“现在又如何?本以为奇幻宫没有他人,谁知道平白地又冒出三名女门徒?
也不知道以后还有多少人?”
    郝宝叹道:“多少人倒是其次,最重要,我们搞不清她们是真是假,要是假的,岂
不更糟?”
    郝贝也觉得此事十分严重:“你认为她们是真是假?”
    婶宝沉吟道:“依那三名蒙面女子行径看来,她们是有意帮我们,才会大庭广众之
下把奇幻宫罪过给揽了过去,我想她们该是真的……至少她们对我们并无敌意。”
    郝贝道:“可是她们如此一搞,不就加深了奇幻宫罪行?”
    “话是不错,但当时那是最好的处置了,何况就算此事并非奇幻宫的人干的,他们
还是会把罪状加在奇幻宫身上。”
    郝贝无言以对:哥哥说的没错。他问:“到底谁把那十名九大门派弟子给杀了?”
    郝宝摇头:“我不清楚,不过那人做的并不聪明。”
    “为什么?”
    “因为他虽然嫁祸给我们,却埋下了另一条让奇幻宫翻身的。证据。”
    “这怎么说?”
    郝宝道:“如果我们抓到真凶,不就可以昭告天下。是有人嫁祸奇幻宫,藉此可以
缓和双方嫌隙,也可减些奇幻宫好杀成性的形象。”
    苦竹做梦都未想到,自己下的毒手,却在郝宝巧智中安排成最有力的脱罪证据。
    郝贝点头:“说的有理…”忽而有点儿冲动:“哥,我们现在就去找元凶,只要抓
到了,事情就好办了。”
    郝宝笑道:“别急,这是次要的事,我们先得巩固内部,把奇幻宫人手给搞清楚;
是真是假才有个对策,否则三不五时东冒一个、西冒一串,就算不是嫁祸,也得被她们
整死。”
    郝贝又觉得此事更重要:“那……我们该如何着手进行?”
    郝宝沉思半晌:“看来先得找到奇幻女,问她看有无辨认本派门徒的方法,咱们就
回爷爷那儿去吧!”
    两人已准备调头往喜悦山方向行去。
    郝贝问道:“要是没有辨认方法,那该如何?”
    “没有辨认方法……”郝宝先是皱眉,忽而呵呵邪笑;“那就自己发明吧!呵呵!
弄个大四叉谜语让他们猜,猜对了就是本派门徒,猜错了,彼此爽一下也好,哈哈哈…”
    被郝宝一逗,郝贝也笑起来:“那岂不太绝了?”
    “有什么办法,谁叫她们不识我这个开发宫主?”
    笑声中,两人快步追逐式地往林中小径奔去。
    方行百丈,进入古松林,但见古木参天,棵棵合抱粗大,阳光迎顶投下,闪烁万道
光影,使人见之则气血奔腾,宝贝兄弟方获自由、见此情景,不禁豪气大发,长啸几声,
双双追逐于松林间。
    奔驰一阵,忽见得苍翠林叶中映出—火团般红影。郝宝灵眼一闪,自是刺眼,随即
止步:“阿贝,那是什么?”话未说完已传来笑声,尖高而得意,是一女子。
    宝贝兄弟俩眼睛睁得凸大?那人竟是他俩最不想见到的
    凶女孩韩芹。
    郝贝苦急困笑:“她怎会出现这里?!”
    郝宝来不及回答,韩芹美目转溜溜,装出一副和蔼笑容,往前奔来:“喂!你们好
啊!”可惜她想装温柔,手中却握着一把银亮巴首,奔起步来倒有点儿像在追杀什么。
    郝宝见状苦笑:“她出现是她的事,跟我无关!”转身即逃。
    郝贝哪敢落后,拔腿就逃:“哥你不能丢下我啊!”
    逃的比郝宝还快。
    郝宝笑道:“我看她八成是看上你了,呵呵!你们是天生一对嘛!”
    郝贝未敢多言,挤命奔逃,心想逃不了可惨了。
    韩芹不懂武功,方起步即见两人逃开,哪还装得出温柔笑脸,气得直跺脚:“给我
回来!无耻之徒——不守信用——”眼看叫不回宝贝兄弟,滚滚跌跌也想追上。
    宝贝兄弟一阵乱窜,心想背着韩芹奔逃总是愈逃愈远,岂知奔行百丈,忽又见得元
刀彪然身形已挡在前头。
    他恭敬拱手道:“二位少侠请留步。”
    郝宝见及他,苦笑道:“怎么他也来了?!”喝道:“让开!我懒得管你们的事!”
    和郝贝运足掌力企图闯关。
    元刀似无强留之态,已然让身侧内,准备让两人通过。
    郝宝但觉奇怪,他怎么不拦?抬眼一望,果然远处仍有灰影晃动,不是韩柏即为韩
柏夫人。
    人情难却,宝贝兄弟俩只好苦笑,随即掉头。郝宝叹道:“怎么该来的都来了?”
往斜左侧奔去。
    韩芹追得甚勤,忽见得左侧现出宝贝兄弟,欣喜一笑,喝道:“赖皮狂徒给我止步,
快止步!”激动得匕首直抖。
    郝宝朝她招招手,含笑道:“大小姐何必呢?跟赖皮鬼打交道,不是太失你面子
了?”脚下一点也不慢,又逃开数丈。
    韩芹决怕两人走丢,匕首猛往脖子架去,喝道:“你敢不停,我就自杀!”
    “那你自杀好了。”郝宝戏言道。
    “死了也好,省得安宁。”郝贝也说风凉话。
    “你们敢——”
    “我们不是在逃吗?”
    “那我就死给你们看!”韩芹性情刚烈,匕首当真往脖子嫩肉抹去,但听得闷哼一
声,血痕立现,人也栽倒。
    宝贝兄弟看呆了眼,他俩只想到韩芹是想以此威胁,大概不会抹脖子,岂知她真的
抹了。
    急叫一声“韩姑娘”,两人纷纷追向她,哪还有心情脱逃。
    那头也听及“小姐”声音,韩柏夫妇及元刀也惊慌追往韩芹。
    方追近,韩芹也许真想自杀,可惜手无缚鸡之力,也未自杀过,巴首是抹往脖子,
但觉一阵疼痛,以为,自己死了,已然昏了过去,脖子留下不深不浅血痕,鲜血缓缓而
流。
    郝宝将其扶起,连戳数指想封其血脉以防止流血过多,但立及鲜血流速甚缓,已知
不碍事,一颗悬吊的心方自揪了下来。
    韩柏夫妇迫至,接过韩芹,悲怅直叫“小姐”,撕下衣角,连裹带扎,包个结实。
    宝贝兄弟尴尬困窘站立当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两人相视,有苦说不出。
    自寻宝以来,即无韩芹主仆消息,没想到会在此碰上,郝宝瞧及韩柏夫妇及元刀衣
衫皆旧,还有少许破损,想必刚从山区出来不久。又见韩芹以死相逼,想必宝藏仍未有
着落,今日遇上,恐怕又难以脱身了。
    不久,韩芹悠悠醒来,入眼即见及宝贝困愁肠容,不问自己生死?反而先笑起来:
“看你们还敢不敢逃?”
    郝宝苦笑:“我不逃,我走行不行?”说着和郝贝转身作势欲离去。
    韩芹笑容顿失,大喝:“走也不行!我的刀!”慌张抓着巴首,又想以死相逼。
    韩柏急道:“小姐你这是何苦呢?”
    韩芹匕首抵胸,自得笑道:“我就是不信邪,斗不过这两个赖皮鬼!”
    宝贝兄弟只是作势,他俩知晓今后是走不掉了,只是一口瘪气实是不好受。
    郝宝汕惹道:“你刚才为什么不用力些,也好一了百了。”
    韩芹嫩脸一红,冷斥道:“你以为我不敢自杀?”
    “敢是敢,可是……你的人为什么还活着?”
    “我……我是真的抹了脖子!”
    抹是抹了,只是抹破了皮就昏过去,呵呵!也算死啦!”
    眼看郝宝笑声謔人;韩芹哪能受得了这口怨气,气咽不下,猛一横心:“你以为我
不敢死,我就死给你看!”
    她现在可不是想威胁宝贝兄弟,而是想争一口气,匕首猛往心窝戳去,一点儿也不
留情。
    这举止可吓死韩柏夫妇,急呼:“小姐不可!”两人四手硬把匕首给架开。
    韩芹挣扎:“让我死!放手啊——-”
    韩柏悲张:“小姐,你死了,老奴怎么办?”
    “我不管;我就是要死!”
    “小姐……”
    “快放手,让我自杀啊——”
    韩柏无奈,老泪含眶,只有求助于郝宝。郝宝于心不忍,苦叹一声,说道:“你这
么就死了岂不便宜我们?让我们能逍逍遥遥地离开。”
    韩芹一怔,就是听不得宝贝兄弟能追逐过日子。
    郝宝稍带汕意道:“你就慢慢地死,用来威胁我们,那样我们就会活得很痛苦。”
    “对呀!我为什么要让你们话得逍遥?”韩芹忽有所悟,突又党得自己此时是在听
郝宝的话,蛮性又起,叱道:“我就是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2我就是想死!”说着
匕首又乱扎,又急死韩柏夫妇。
    郝宝暗自好笑,表情却冷寞:“那你就死吧!”
    “你要我死,我偏不死!怎么样?”
    韩芹挥挥匕首,摆出生命神圣姿态,就是要跟郝宝唱反调,高傲骄纵笑容尽露无遗。
    在韩柏目光恳求下,郝宝也不愿再多言拉扯,只希望赶快明白韩芹想干什么。
    韩芹战胜一局,感到得意:“我就不相信制不了你们!”风凉话说了一大堆,才扯
到正题,叱间道:“说,你们为何自己先逃开了?”
    郝宝道:“我们是迷了队失散了,并非逃开。”
    “我看你明明就是怕死!”
    “既然我怕死;你又来找我干什么?”
    “我就是看不惯!”
    韩柏怕事情又闹僵,低声恳求:“小姐……”
    韩芹抽抽嘴角:“知道啦!可是他们实在太可恶了,临阵脱逃!”整理一番情绪,
摆出答应韩柏不发脾气的姿态,冷道:“你们说是迷路失散?并不是有意脱逃?”
    郝宝点头:“确实如此。”
    “这么说,你们仍愿意跟我一起去找秘籍?”
    “有你这么一位大小姐,我们敢不去吗?”
    韩芹但觉得意:“谅你也不敢,否则你再脱逃,我就死给你们看!”
    郝宝不是味道:“没想到你的死,还有这么大的功用?”
    “那当然!”韩芹更得意:“这是我想出来对付你们赖皮鬼的招式,有你们受
的!””
    郝宝但觉跟她再扯,只会纠缠不清,遂问向韩柏:“你们可寻得秘籍?”
    韩柏叹息:“只差一点儿,那地形似有阵势,我们未能越雷池一步,只好作罢。”
    韩芹冷斥:“要不是韩柏说你是什么十全大补老人的孙子,精通阵势,我才懒得再
来找你呢!”
    郝宝苦笑:“当大补老人的孙子也不好过,补得太多,终究会出了毛病。”
    韩芹冷笑中含带得意:“你是逃不掉了,你到底会不会破阵?”
    郝宝指向郝贝:“破阵,他最行了,只要狮子一吼,什么阵也挡不了!”
    郝贝登时困窘结巴:“我不行,不成,我不会狮子吼!”
    只要见及有人窘态毕露,韩芹即呵呵畅笑:“我不管你会不会吼,破不了阵,就死
在那里!”
    郝贝喃喃道:“我再怎么吼也吼不过你,这次死定了。”
    韩芹听不清;斥问:“你说什么?”
    郝贝没想到自己喃喃细语也被听去,急得发慌:“没有,没有,我是说、说……”
    瞧向阿宝希望他能解危。郝宝轻笑道:“他是说,他吼不了阵,换你吼,你再吼不
了,我们只好死在一堆了,呵呵!他觉得不能跟你同生,能共死也是不错。”
    郝贝更窘:“我没有……”
    韩芹嫩脸也红了起来:“谁要跟你们同生共死?不要脸!给我记着,破不了阵,死
的是你们,不是我!”
    郝贝欣言道:“我觉得生离死别要比同生共死好得多了。”
    韩芹听不出话中含意,郝宝则笑弯了腰。
    韩芹就是看不惯郝宝笑的开心,斥道:“有什么好笑,谁想跟你们同生共死?”
    郝宝椰掐道:“这样也好,免得我死了,连棺材都枪不过你,落得死天葬身之地!”
    韩芹笑呵呵:“你这种人本来就该死无葬身之地!流氓一个,外加赖皮鬼、怕死
鬼!”
    “怕死即怕死……”郝宝道:“我觉得奇怪,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一下山就被堵
着了。”
    韩芹更形得意:“想不透了吧?我早就算准你躲在少林寺,所以老早就等在这里。
哼!就算你躲到天庭,我照样有办法逮着你!”
    其实宝贝兄弟被囚少林一事,天下皆知,韩芹一伙退出太行山,稍十打探即知此事,
乃躲在古松林干等。等了七日、一夜,终见宝贝兄弟出关而逮个正着。”
    郝宝心想既然走不脱,而奇幻女又在爷爷手中,该无问题才是,倒不如利用此时替
韩芹办完此事,免得始百般纠缠。
    他道人你逮着我了,现在你要我于什么?跟你玩捉迷藏,还是自杀游戏?”
    韩芹斥道:“谁要跟你玩?”转向一旁沉默良久的元刀,说道:“元哥,神着他们,
别让他们再脱逃了。”
    元刀恭敬道声“是”;已走向宝贝两兄弟后头,或因他知道。非宝贝兄弟敌手,并
未出刀押人,只是默然站立。
    郝宝觉得肉麻:“这么快就变成元哥了?什么时候会变成元相公、元丈夫呢?”
    韩芹粉脸已红,斥道:“你管不着!我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元哥押他们走!
    宝贝兄弟怪笑不已,郝宝摆手道:“不必了,我们自己会走,免得妨碍你们感情的
发展!”
    “你们敢!”韩芹恼羞成怒,跳起来又想揍人。
    宝贝兄弟呵呵怪笑,早已跳开往前行去。见及韩芹追来,粉颈缠着大把布条,行动
十分怪异,更礁得兄弟俩发笑。
    郝宝謔声道:“这年头怎会有机器人?”
    韩芹动作果真像机器,一抖一抖地,宛似抽筋,她不停叱叫追赶,一行人已返往太
行山方向行去。
    奇幻女和令佳玉在石室里呆得不少田子。
    初几天,令佳玉并不急于学功夫,然而奇幻女迫不及待地想教会难得碰上的奇幻宫
弟子,是以令佳玉很快即能学得奇幻神功及奇幻步法。
    经过十余天练习,步法已能融会贯通,施展开来亦有七分火候,唯独飞仙术这门功
夫,始终见不得好成绩,无非在于她内力修为不够,想和苦竹一样,御起真气代替飞行
都无法办到。
    他不禁追问:“小宫主,这飞仙术口诀真的没错么?”
    奇女道:“不会呀2我们从小练到现在,怎会出错?”
    幻女道:“我们还是同样地教给阿宝哥,他也学会了,该不会出错才对。”
    今佳玉也知口诀不可能出错:“那错在何处?我怎么飞不起来?”
    幻女若有所悟,欣喜道:“对啦!佳佳婶婶L—定是没在飞仙洞中练功;所以才飞
不起来。”
    奇女闻言如获重释,顿首轻笑:“该是如此,害我担心死了。”
    令佳玉惊楞:“飞仙洞?!那是什么?·它在哪里?”
    奇女含笑道:“飞仙洞是奇幻宫练功的地方,它在总坛,很神秘的喔!”
    “令佳玉心想这下河好,自己歪打正着i毫不费心地即可能进入武林最神秘的奇幻
宫总坛。这机会岂能失去?
    不必她开口,奇女拉着她的手,急切欣喜说道:“佳佳姊姊.我看我们还是回总坛,
你没去过,一定感到很新奇,在那里你不但前以练功,还可说见到宫主的玉像呢!”
    令佳玉窃喜万分。然而却不能露得太多,微微浅笑:“我也该回去拜见宫主了。”
    奇幻女见她已答应,霎时欣喜高呼,迫不及待地即想回宫。
    令佳玉也有所顾忌,时下武林必定多人在探查奇幻女下落,她不得不小心应付。
    她问道:“不知本宫总坛现在位于何处?”
    “太行山一带。”奇女答的甚快。
    “太行山…”令佳玉盘算一番,有了决定:“太行山离此大约有七天行程,而最近
武林对本派十分不利,我觉得还是隐去身份比较好。”
    幻女惊喜道:“佳佳姊姊说的是易容术?”
    “正是。”
    “哇!太好了!我们要易容啦!”
    奇幻女高兴非常。三人同室相处不少时日,闲聊之余,令佳玉也将易容术的奥妙说
给两人听,当时两人即跃跃欲试,却苦无机会,现在听及要易容了,当然喜不自胜。
    令佳玉很快将自己打扮成老太婆,灰头白发还带点儿驼背,看呆了奇幻女,大呼易
容术奥妙。
    而奇幻女不久也被易容成村家野丫头,憨憨的、土土的,还带点儿雀斑,瞧得两人
指指点点,笑不合口。
    好不容易按耐住笑意,令佳玉这才领着两人走向雾区,辗转一阵,雾气已失,方见
两边高山耸立,乃是一山谷。
    令佳玉四处瞧视,但觉无人,这才领着奇幻女往北方行去。
    她们走的也是太行山方向,却不知能否碰上宝贝兄弟?
    然而——
    像韩芹那种人,要不被发现还真不容易。她总是以叫嚣来指使人,而宝贝兄弟偏偏
心不甘情愿地喜欢唱反调。
    有了第一次经验,他们很快走入太行山深处。
    郝宝心知奇幻宫位置,有意避开,眼看即将行及飞瀑地区,他有意绕道,遂指着宝
图路线,故意站偏位置,对向一座小山脊,道:“照地图看来,我们走那边比较正确而
且顺利好走。”
    韩芹却反对:“不行2路,我们走过了,不准变换!”
    郝宝瞪她一眼:“你没看到那边山脊较平,地图又是指向那边,不走那里,走哪
里?”
    韩芹叱叫:“我说不行就不行,听到没有?”
    郝宝不禁有气:“你为什么老是唱反调?明明那边好走,你就是喜欢走悬崖峭壁,
自己不会武功,还要人家背你,也不怕摔死!”
    韩芹哪能挨骂?登时反吼:“要摔死早摔死,也摔不到你,我说走哪里就走哪里,
听到没有——”气极之下已抢过郝宝手中秘图。
    事实上郝宝选的路的确好走,只是韩柏他们已走过一趟,未敢再冒险走一条路线;
此时也不便反对韩芹。
    郝宝干脆来硬的:“你要攀岩跳壁那你去好了,我可想轻轻松松地走。”
    拉着郝贝,霎时掠身往较小山脊奔去。
    事出突然,元刀想拦入已是不及,眼看宝贝俩轻功绝妙眨眼飘出老远,韩芹气得想
哭,喝吼:“给我回来,再不回采我就自杀——”
    郝宝心知自从她抹脖子后,韩柏早就留意她,岂能让她再得逞,遂得意招手道:
“别死得太快,咱们另一头见,拜拜!”
    两兄弟未加理会,直往另一座山头掠去。
    韩芹想抹脖子又临时找不到匕首,怒极之下也不管是对是错,拔腿即追向宝贝兄弟,
怒骂:“你们不是人——恶属——给我回来——”
    她跑,韩柏夫妇及元刀自然急追,免得她出了差错。
    一行六人一前一后直行小山脊方向追去,郝宝只想将人引离奇幻宫总坛较远些,至
于宝藏路线,绕过那座山头再找也不迟。
    就如此,一路皆听及韩芹叫声。
    而令佳玉、奇幻女等人也行至太行山区,藏藏走走也将靠近总坛。
    忽而传来韩芹叫声,令佳玉生性多疑,已凛神道:“怎会有人?还不在少数?!”
转问奇幻女:“总坛还有人看守?”
    奇女摇头:“没有,除了我们和阿宝哥阿贝哥以外就没人进入过总坛。”
    “那就奇了,深山地区,怎会有人喊叫?”令佳玉沉吟半晌,问道:“奇幻宫离这
里有多远?”
    奇女道:“就快到了,再过一个山头即熊看见。”
    令佳玉心想对方莫非也是为了探查奇幻宫地头而来,当下决定过去看看,道:“咱
们去瞧瞧,小心些!”
    带着两女,已往发声处潜去。
    如此正好,不碰着也得碰着。
    方攀过了处高峰。
    远远看来,两条青影在前,灰影扛着红影在后追赶。
    韩芹怒极而泣:“你们不得好死!给我回来下——”
    郝宝远远招手笑道人大小姐忍耐些,就快到地头啦!啊呀!
    耍得过瘾,宝贝兄弟干脆用上飞仙术,不掠地面,反掠树尖,一腾—飘,宛若仙人。
    奇幻女本就听及郝宝熟悉声音,忽又见得飞仙术;再瞧瞧,那不是阿宝哥是谁?’
她俩重时激动万分,急叫:“阿宝哥
    早巳忘记身边还有令佳玉:两人纵身而起,展出飞仙术,身在峰顶,凌空冲出,直
如腾云驾雾,疾往郝宝腾掠那座山峰射去。那身形宛若流星,上不着天下不落地,空空
荡荡悬于高空,划出两道白影。鬼勉般地现于空中。落向远峰那一头。
    令佳玉先是看呆了,复又惊醒。暗自叫糟,她做梦都没想到来者会是宝贝兄弟?
“更没想到奇幻女敢隔着万丈深渊扑向另一头,自己想阻止已是不及,气得猛咬牙,却
不知所措。
    而奇幻女的叫声也引住宝贝兄弟。郝宝回头乍见空中飘射两女,心念一闪,正是飞
仙术。复闻得奇女欣喜叫道:“阿宝哥,我是奇女。”幻女也说/我是幻女。”两声齐
出。
    宝贝兄弟掠诧而异口同声叫道:“是奇幻女?!”哪还顾得韩芹等人,霎时调头飞
掠,追向奇幻女。
    韩芹等人眼看宝贝兄弟掠过头顶,却只能哇哇乱叫,莫可奈何。
    宝贝兄弟飞近奇幻女,忽见得两女已化妆成村姑,未能识得,大惊道:“你们不是
奇幻女?”
    奇幻女这才想到自己易了容,轻笑道:“阿宝哥,我们是呀!”双手往脸上抹去,
笑容可掏:“我们易了容!”
    双方交会,飘落地面,‘奇幻女已将粉灰抹去,还出真面目。
    “果真是你们?”
    宝贝兄弟见及两入果然是奇幻女,疑虑尽去,笑声自是不断。
    奇幻女想及与宝贝兄弟生离死别,如今重逢,‘喜不’自胜,一声:“阿宝哥、阿
贝哥。”双双扑向宝贝怀中,尽情而泣。宝贝兄弟也加以安慰,总算见着两人安然无恙。
    充久,激情过后,奇幻“女方自擦去泪痕,破涕为笑。
    奇女道:“阿宝哥、阿贝哥,你们怎么先回来了?”
    “先回来?”郝宝先是不解,随即明白此乃奇幻宫地盘之内,不是回老家是什么?
遂笑道:“有事,只好先回来,你们呢?怎么易了容?”
    奇幻女笑呵呵道:“为了掩人耳目呀!”奇女笑道:“阿宝哥,我们找到了另外一
个奇幻宫的佳佳姊姊哩!”
    看两人一副想邀功模样,更使郝宝吃惊:“你们不是被我爷爷带走!”
    奇幻女纳闷;“没有啊……”
    郝宝更急:“你们没碰上我爷爷?!”
    “没有。”
    “那你们跟谁在一起?”
    奇女道:“跟佳佳姊姊在一起。”
    两女见宝贝如此紧张,也没了笑意。幻女道:“是佳佳姊抹把我们从少林寺救出来,
后来我们都一直跟她在一起,佳佳婶姊还说是你叫她去救我们的。”
    郝宝更迷糊:“是我叫她去救你们的?!”
    奇女点头:“对呀!佳佳姊姊还跟来了呢!”反手一指,宝贝兄弟也随着指头瞧去,
一座大山,哪来佳佳抹姊?
    奇女登对窘笑:“我忘了她的飞仙术还没练好,不能飞过来,只好慢慢走来了。”
伸头瞪足还真想瞧出蛛丝马迹以取信宝贝兄弟。
    郝宝心知佳佳姊妹是不会来了,只是苦笑不已,他已明白苦竹撒了谎,‘接走奇幻
女的不是爷爷而是奇幻女说的佳佳姊姊。
    “她是谁?”郝贝问道。望穿秋水,还是不见芳踪。
    “我哪知道她是谁?”郝宝虽然想知道她是何人,却更想知道她为何而来?从奇幻
女身上骗得了多少秘密?
    见及奇幻女两人天真笑容,一时也不愿让两人失望而目责,何况韩芹叫声已渐渐逼
近。
    郝宝关道:“佳佳姊姊带你们来找我的吗?”
    奇女摇头:“不是,是我们要带她进神殿练功。”
    “带进去了没有?”郝宝甚紧张。
    奇女摇头:“没有。”
    “你们教她功夫了?”
    “奇幻女同时点头:“她不会,我们只好教她,她学会了不少。”
    宝贝兄弟已能猜出大概,庆幸总坛神殿末被她闯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此时韩芹叫声近了。郝宝不得不当哪立断:“佳佳姊姊看到了我,她也放心了,当
初我还给她其他任务,她可能不会来了。”
    奇幻女失望道:“不是说好要练功的吗?”瞧向远峰仍不见踪影。
    郝宝笑道:“功夫可以慢慢练,事情不能不办,我现在要帮一个人寻宝,他们马上
就来,你们要记着,对于本派的事绝不能提及,尤其是神殿的秘处。”
    奇幻女见及宝贝兄弟—如此认真,亦感受出事关重大,两人双双噤若寒蝉:“我们
不说便是。”
    话未说完,韩芹声音骂来:“看你往哪里逃?”和韩柏夫妇、元刀已赶来。
    韩芹忽然发现多了两名跟自己差不多的村姑,但觉奇怪:“她们是谁?”
    郝宝道:“附近村民,可以带我们走近路!”
    奇幻女猛点头:“这里我熟,你们要找哪个地方?”
    奇幻女自幼长在此山,复修行飞仙术,白天不敢,偶尔夜间亦会溜出神殿四处理游,
几年下来,太行山要她们不知的地方实在难找。
    郝宝随便一扯竞也扯对了头。
    奇幻女虽抹去大部分粉灰,脸上仍残留不少,村姑模样仍浓,韩芹见之并无好感,
冷道:“谁要你们带路!”
    奇幻女从来没被凶过,闻言不禁傻了眼。
    郝宝不忍,反瞪韩芹一眼:“谁要替你带路!机器人!”拉着奇幻女:“我们走!”
与郝贝已快步离去。
    韩芹怒意又起:“你敢骂我机器人?给我站住!”她想追却苦无武功,跌跌撞撞始
终追不着。
    韩柏夫妇长叹,扶着她掠前,始终和宝贝兄弟保持距离,免得又伤了和气。元刀总
是沉默地跟在后头,他似乎能任劳任怨而不觉得累。
    奇幻女和宝贝走在一起,心情开朗多了,笑声渐渐传来,幻女偷瞄韩芹,问道:
“阿宝哥,你为什么叫她机器人?”
    郝宝汕笑道:“你没看她脖子缠着大堆布条,像木偶似的。”
    奇幻女似懂非懂,不久奇女又问:“……什么叫机器人
    郝宝想想,笑声不断:“会说话而没有大脑,不懂人情昧,而走起路来像抽筋的人,
大概就是机器人了,呵呵…”
    瞧瞧韩芹模样不正如郝宝所言?奇幻女有点儿懂了,浅颦而笑。
    韩芹坚持要走旧道,郝宝坚持绕道,终于在奇幻女指点后发现另一条可行之路,避
开了奇幻宫位置,郝宝这才偏回韩芹所走路线,一行复往山区行去。
    韩芹暗自意,以为自己又战胜了一局。
    危林峭壁中,仍可见及令佳玉并未离去,她发现郝宝他们似在寻找什么?想必定是
稀奇之物,她也想瞧个究竟,是以紧紧跟在后头。
    行过多座山峰,斜月初升,夜已降临。
    别人能再走,韩芹可就要休息了,是以他们找了一处山洞,生火取暖,准备过一夜
再继续前行。
    令佳玉见他们进入山洞,等待许久,见里边已生起火光,心知他们今夜将在此过夜,
自己也该找寻地方窝身。心想着,目光寻向四处,静夜中一片凄清,她忽觉得脸庞紧绷
绷的,方自想起自己仍易容成老太婆模样,那易容膏抹在脸上可不好受,现在奇幻女己
回到郝宝身边,自己已没有必要再扮成老太婆,倒不如卸了妆,免得不小心被识破而带
来麻烦,自己也能恢复轻松脸容。
    想妥后,她往山林行去,未久发现一条清澈小溪,心头一喜,赶忙奔前,蹲身舀起
清水往脸上洗去。
    不多时,易容膏尽去,她但觉脱掉一层枷锁,爽快多了,不禁又洗得舒服些,也恢
复了润红美貌。
    静静享受清水洗脸,忽而在流水声中,她似乎听及淡淡鸣叫声,夹渗在水声中,源
源不绝。
    “奇怪,这是什么声音?”
    令佳玉倾听良久,发现那不是水声,而是一种近乎笛与萧声之间的声音,深郊野外,
何来如此奇怪声音?
    令佳玉已起疑心,匆匆又往郝宝那山洞奔去,掠过林区回到山洞,但闻笑谚声,哪
是自己想寻找的答案。她又掉头往四处寻去,那笛音源源不断,追寻半里,她似已发现
笛音来自另一座山峰。心想郝宝今夜该是走不了,倒不如去看看是何声音,说不定另有
收获。
    决定后,她已施展轻功,小心翼翼掠向另一处山峰。
    冷月初升,皎洁明亮,映得山水一片泛白。
    令佳玉奔上山峰就在一处高峰断崖处,她发现了一个人,那人侧向冷月,一身皎白
衣衫随风淡淡轻飘,月光投射他身躯,那感觉就如玉树临风,皎如仙人。
    令佳玉心头一震,见他模样,不就是自己常常幻想的佳公子?
    “却不知他长得如何?”
    她有个渴望想瞧瞧这位侧面看起来如仙人的人,其长相是否也是俊美绝伦?
    她虽有点儿提防,却禁不住好奇,仍旧一步步前行,那人吹奏不断,乐声含带喜悦。
    他吹得入神,直到令佳玉走至他八尺距离,还故意踩碎石块,叭的一声细响,方自
将那人惊住。
    那人怔然转身,忽见得令佳玉,不知是发现来人还是被美貌所惊.霎时怔怔诧诧,
眼睛瞧得发直,再也忘了其他反应。
    令佳玉何尝不是如此?乍见那人,竟然俊美得如此传神,本来美得不食人间烟火是
用来形容女人,现在这男人竟然也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令佳玉很快拿他和郝宝作比较,郝宝虽俊,却不及此人文雅,郝宝五官虽突出,尤
其鼻子挺如悬胆,但却不及此人配合得如此完美,她似乎挑不出任何缺陷。
    他是潘安?是宋玉?世上哪来如此美男子?
    然而在郝宝眼里,他的美是过于娘娘化了,宛若富家子弟塑造出来的全子哥儿,只
适合当作少女梦中的白马王子,总是缺少郝宝那股豪气和灵性。
    尽是如此,令佳玉仍对他有一见钟情之感觉。
    那美男子伤了一阵,但觉失礼,显得慌张,笑也不是,说也不是,手足已然无措。
    令佳玉淡然一笑,也恢复泰然神情:“刚才那笛音是你吹的?”
    “是…是……姑娘……”
    那男子显得惶恐。
    令佳玉听他声音也是文雅悦耳,心头又是一喜,笑道:“我是被你的笛声引来的,
你那笛子……”
    她瞧向那男子手中笛子,发现此笛子十分怪异,通常笛细而横吹,萧粗而直吹,此
物并非竹制,而是一种白玉之类所雕,只有短短三根手指长,却有十几个孔,就算双手
十指全用上也未必能校完那些孔。
    那人此时已定过神来,淡雅一笑,拿着手中短笛,笑问:
    “姑娘知道这笛子?”
    令佳玉摇头:“不知道。”
    “它叫十三绝。”
    “十三绝,这么奇怪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那人轻轻一笑,习惯地拂收一下长袖,才书生型地说道:“这笛虽叫十三绝,但它
却有十四个孔,十三绝即是指它和人一样有七情六欲,有喜、怒、哀、惧、爱、恶、欲,
以及眼、耳、鼻、舌、身、意所生的情趣欲望。”
    令佳玉但觉惊奇:“它也会有欲望?”
    那人笑道:“不是它,而是它能勾起凡人这些欲望。”
    “那第十四个孔呢?它有何功用?”
    那人道:“它指的是杀,只要吹完第十四个孔,那个人就得死。”
    令佳玉心头一凛:“为什么?”
    “因为要吹第十四个孔,必须以全身精力去吹,等吹完了,必定被其杀气所伤而五
脏移位,只有死路一条。”
    “这么可怕……那不是自杀吗?”
    “正是如此,但有时候拥有它的人还是会吹它的。”
    令佳玉再次凝视这小东西,洁白如玉,却取了这么一个奇怪的名字,瞧了几眼,又
有新问题:“第十四孔也可以杀人?”
    那人含笑道:“自能杀人,而且自古至今还没人能逃过它的魔音。”轻轻一叹:
“它是一件不祥之物。”
    令佳玉只听得此笛能杀任何人,心头一阵兴奋,甚想拥为已有,却不知如何开口。
    “你会吹这笛子?”
    “会,但我吹不到第十四孔……”
    “为什么?”
    “一方面乃因我功力不够,另一方面是我不知它如何吹法才能杀人。”那人轻轻一
笑:“何况我也不想自杀……
    令佳玉闻声笑的稍僵,不久又问:“谁知道吹奏它的方法?”
    那人凝想道:“百年前此物乃魔笛老人所有,他自能吹奏,当今天下可能只有十全
老人知道它该如何吹奏了。”
    “十全老人!郝大?”令佳玉听及十全老人,正是郝宝祖父,她又想打郝宝主意,
不禁一阵窃喜,好像郝宝又能随时上她的当似的。
    那人轻轻一叹,抚着十三绝:“此物虽神奇,可惜却是不祥之物,我无意中获得,
却也不愿带在身边,更不愿它留在世上害人,所以才登此峰,想把它丢下万仍悬崖。”
    “你想把它毁了?!”令佳玉十分吃惊。
    那人含笑点头:“不错。”
    “可是它……它是稀世珍宝……”
    “虽是稀世珍宝,却是不祥之物,毁了也好……”
    那人已往崖边走去,眼看就要把它丢人万丈深渊。
    令佳玉大惊:“公子——”
    那人诧然回首:“姑娘有何事?”
    令佳玉哪能对一个萍水相逢而且又是心目中爱慕的人说出“把它送给我”的话?玉
脸稍红:“我……没事,没事,我只是觉得如此地掉它,有点儿可惜。”
    那人笑道:“身外之物,虽是可惜,可是若含带不祥,只有丢弃它,免得祸及天下
人,现在只有舍它而弃了。”
    “说的也是,丢掉也好……”
    那人似征得令佳玉同意,这才把十三绝抛入万丈深渊,直没雾层,连回音都没有。
    宝物都丢了,想要也要不到,令佳玉收回心神,注视那人,笑问,“公子不知为何
来此山中?公子贵姓?”
    那人含笑:“在下名字俗了些,和古人潘安同名……”
    “潘安?”令佳玉一阵喜悦,眼前这位书生就是潘安再世也未必赢他多少,含笑道:
“公子容貌果然出群,就算潘安也比不上你…”
    潘安含笑:“多谢姑娘赞言,不过在下亦名潘安。”
    令佳玉这才知道自己说话出了语病,潘安是他,却又比不上他?她轻笑道:“我说
的是古代的潘安,不过现在可就古今难分了。
    潘安笑道:“这也是在下十分头痛的原因之一,幸好在下、见的人少,也就可以避
开一些麻烦。””
    令佳玉道:“现在却被我碰上了,在这深山断崖处,倒是有缘。”
    潘安凝起思绪,轻叹一笑,道:“在下是来此找寻宝物,谁’知却找到不祥之物,
说来有点儿白走了。”
    令佳玉想想也说道:“我也是来此寻找宝物,不过是跟在;别人后面来的。”
    “是何宝物?”
    “不清楚,我还没见着啊!”令佳玉笑的爽朗。
    潘安稍带困窘:“对不起,我心急了点儿。”
    “没关系。”令佳玉忽有所思,问道:“你跟他们会不会在同样东西?”
    潘安挽挽衣袖,文雅说道:“在下是即兴而发,随意寻找并没什么特定目标,自无
同样东西可找,在下只是对稀奇东较为爱好而已。”
    令佳玉顺口说道:“我也是如此,只想看看宝物……”
    潘安含笑:“那我们是有同样兴趣了?”
    令佳玉轻轻一笑,只点头,并来回答。”入”
    潘安笑道:“既然如此,不知姑娘是否愿让在下跟您一同欣赏宝物?”
    “这……”令佳玉不得不思考,让他跟去说不定会坏了事情,要是让郝宝发现,自
不易处理,她得找理由拒绝;
    “那地方必定更加险恶,不知公子武功……”
    潘安轻轻一笑,忽而负手于背,未见其动,身躯宛若嫦娥奔月已射飞而起,快如电
光石火,往一处凸崖射去,及近半尺,忽见他左手迅捷挥出,幻成千百道手影,竟然全
部刺向坚逾精钻岩石,直没肩膀,等他抽出最后一次刺出的左手再飞回原地,岩石已出
现十余个拳大黑窟窿,未见半丝岩灰,未听及任何声音,宛若红热铁条刺入冰块,一刹
那即溶化了。
    这分功力看呆了令佳玉,就算她爷爷也差不多如此而已,对这年轻人,她又得另眼
相看,又多了一分爱慕。
    潘安气定神闲说道:“不知这一手,姑娘认为还可以吗?”
    令佳玉敬佩笑道:“我不知公子功力如此之高,那我就放心了,不知这是何种功
夫?”
    “这叫回天穿云手,是无意中拾到的秘籍,施展开来功力还算能顺手。”
    “是你拾到的秘籍?!”
    “喂,在下偶而到山区寻找,总是会有收获的。”
    那十三绝魔笛不就是他无意找到的?
    令佳玉大为心动:“你找到了多少秘籍?”
    “并不多,大约四五本吧……”
    四五本?!通常只要一本绝世秘籍即能称霸天下,他却找了四五本?
    现在令佳玉想不爱他都不行。
    除了爱他,更爱那些秘籍。
    “你能把那些秘籍或者武功施展让我瞧瞧吗?”
    “自是可以,难得你我趣味相同,在下岂能让姑娘失望?姑娘若想学,在下还可以
教你。”
    “这太好了!”令佳玉喜不自胜。
    潘安并不吝惜,大大方方地将武功施展开来,令佳玉也就依样画葫芦地学了起来。
    这一练一学,早把两人给混熟,时而有笑声传出。
    潘安并未让令佳玉失望,教的全是绝世功夫,有的甚至前所未见。她可庆幸自己此
行收获匪浅;得好好花功夫学它不可。
    及至深夜,两人方歇手,令佳玉也知道欲学功夫并非一蹴可成,如能将他留在身边,
一方面可学功夫,另一方面也可把潘安据为已有,他的容貌已是天下无双,尤其武功,
不就能保护她吗?
    她答应潘安同行,两人已返回郝宝所住山洞,准备次日再跟踪。
    潘安始终如此高雅,对令佳玉亦有好感,有佳人同行,他也感到欣然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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