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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刀浪子》
作者: 龙乘风

第十五章




  平窑这个小市镇,正经历着一场前所末见的激烈大火拚。
  地狱镖局大举进师,欲把马家大屋满门老幼杀个清光,谁料还未到九重霄堡垒,便已遭
遇到群侠的迎头痛击。
  这是极其惨烈的一仗。
  那个蒙面黑袍人,既是地狱镖局的总镖头,同时,也是近二十年来,江湖上最毫不讲理
的恶君子向绝!
  向绝是黑心老祖唯一的弟子。
  他现在使用的武器,也就是昔年黑心老祖亲自铸造的黑心刀!

  卫空空与向绝苦战百余回合,渐有力拙之感。
  向绝毕竟胜在内力深厚,而且刀法诡异百出,二百回合之后,卫空空已身受三处刀伤。
  这三次刀伤虽然并不致命,但只要再有闪失,这条性命就算是玩完的了。
  地狱镖局的形势,却已渐渐趋向“不妙”的境地。
  贫富双杀手先后阵亡,对于向绝来说,这是一个严重的打击。
  这两个老杀手不能解决雪刀浪子,雪刀浪子就会走过来代替卫空空。
  事实果然如此。
  龙城璧突然上前,卷起一片刀光,掩护着卫空空让他退下。
  向绝冷冷一笑:“龙城璧,听说你的八条龙刀法,比昔年风云老祖的刀法还更厉害!”
  龙城璧淡淡笑道:“这是误传之说,不足为信,但用这一套刀法来杀你,相信总可应付
裕如。”
  向绝冷冷哼了一声:“姓龙的,你好狂妄!”
  当他说着这七个字的时候,黑心刀已向龙城璧呼的一声斩去!

  黑心刀快!
  龙城璧的风雪之刀更快!
  铿!
  两刀相交,溅出一蓬星火。
  倏地,向绝欺身上前,屈肘撞向龙城璧的心脏。
  刷!
  向绝的肘间,竟然露出一截薄而锋利的尖刀。
  龙城璧虽然闪避得极快,但却没有预算到向绝会有此一着。
  血飞溅,龙城璧受伤。
  但就在此刻,一杆松木红缨枪却从龙城璧的身后杀出。
  向绝一声惊呼,身形急退。
  但迟了。
  他只顾暗算龙城璧,冷不防唐老人突然施放冷枪。
  笃!
  向绝的前额,被松木红缨枪深深的插了进去。
  一直蒙着向绝脸孔的布巾,同时甩落,露出一张神态拎狞的脸。
  唐老人拔出松木红缨枪,冷笑道:“向绝,果然是你。”
  向绝无言。
  他只听到刚才那一枪刺在自己额上的声响。
  现在,他感觉到自己已坠入万丈深渊之下!

  向绝是地狱镖局的总镖头。
  此刻他已真真正正的掉进地狱里。

  百马图所引起的风波,总算平息下来了!
  地狱镖局接下庄帅这一笔买卖,结果双方都获得一个悲惨的下场。
  但唐竹权、司马血和卫空空也同告受伤,其中尤以司马血的伤势最严重。
  但他没有后梅。
  后来,他被送到医谷里疗伤。
  至于马象行,他能避过这一场灾劫,自然感到十分庆幸。
  他要找龙城璧,真心的向他表示感谢之忱。
  但龙城璧呢?他忽然又像一阵轻风般,在人丛中消失得无影无踪,马象行到处找寻,都
找不着他的搽踪影。
  唐竹权皱了皱眉,对卫空空道:“你对这个人的看法怎样?”
  “你指的是谁?”
  “龙城璧。”
  “他很不错,与竹君倒是挺美满的一对。”
  唐竹权立刻向父亲唐老人道:“你听见了没有?”
  唐老人长叹一声,倒拖着松木红缨枪就走,他没有回答儿子的质问。他对龙城璧一向都
存有偏见,他是个极其固执的人。
  龙城璧能否令到这个顽固的老人,对他的印象有所改变呢?
  目前来说,似乎仍然言之过早。
  但唐竹权却反而很有信心。
  他相信龙城璧一定不会让唐竹君感到失望。

  又下雪了。
  雪刀浪子,你人在那方呢?
  残秋,风寒刺骨。
  又是黄昏,天色将晚。

  湘北神刀堡,是一座巨堡。
  湘北八义楼,是一座高楼。
  湘北万鼎镖局,是威震南七北六十三省的大镖局。
  ——神刀堡主黑衣至尊梅罡旗、八义楼的湘北八义、万鼎镖局总镖头轩辕机,这些人无
一不是江湖上晌当当的角色。
  但在一年前,神刀堡被人一把无情火烧掉了。
  八义楼被砸碎了。
  万鼎镖局的金漆招牌,也给人拿来作为毛坑上的厕板。
  而那些响当当武林高手,也在一年前全部摇身一变,变成死人。
  三场残酷的浩劫,把湘北武林四大支柱拆毁了三根。
  唯一没有遭遇到劫难的,就是狮王山庄。
  所以,江湖上不少人怀疑?一举毁掉神刀堡、八义楼与万鼎镖局的,就是狮王山庄。
  但这只是怀疑。
  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真正确切知道元凶是谁。
  发动这三场浩劫的人,他们都蒙脸白衣,身份神秘两诡异。
  但无论如何,狮王山庄备受最大的嫌疑,那是无法避免的。

  虽然天色还未完全黯淡下来,但狮王山庄大门外的一百零八支火炬,已亮熊熊的燃点起
来。
  老狮站在金狮搂第三层的露台上,脸色比西山的夕阳更红,目光却光火炬上的烈焰更明
亮。
  老狮的年纪已老。
  八十一岁这个年纪的人,通常都已拄着一根木拐,连走路也须别人搀扶。
  但并不是每个老人都老态龙钟的。
  最少,老狮就并不如此。
  他的身材并没有因年纪老迈而萎缩,他的腰背还是挺得如钢枪般笔直,虽然他并不能算
体格魁梧,但他的一双手还是可以撕裂巨熊的胸膛,单凭一只手指就可力挽狂奔中的快马……
  老狮!
  八十一岁的老狮,他就算再多活八十一岁,也绝不肯承认自己已老。
  据说他的父亲在七十二岁那年才出家为僧,然后又在深山的一座古老寺院中敲了四十八
年佛经才含笑坐化。
  长寿的父亲,通常都会有长寿的儿子。唯一值得遗憾的,就是老狮虽然活了八十一岁,
但却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而他这个女儿,却在二十年前失踪了,她是怎样失踪的?
  没有人知道,而老狮也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

  黄昏终于消逝在夜幕里。
  老狮仍然站在金狮楼的露台上。
  四周很静寂,老狮甚至可以听见十丈外一条蜈蚣爬动时所发出的声音。
  他的耳力极隹,就和他的视力一样,绝对没有变成老糊涂。
  别人也许越老越糊涂,但老狮却似乎是越老越辣,也越老越清醒。
  老狮在这里已站立了很久。
  没有人敢问他为甚么站在这里。
  忽然之间,金狮楼梯间,传来一阵轻响。
  老狮没有转身,甚至连眼角都没有向后瞧去,他已知道来者是谁。
  除了高人鹤之外,又有谁敢未经老狮的淮许,就来到这座高楼的第三层?

  高人鹤并不“高人一等”,也绝非瘦如野鹤。
  他跟随老狮已整整二十年,他现在的武功最少有一半以上是老狮传授给他的。
  老狮不但是他的师父,也是他的老板,同时更是他的父亲。
  老狮共有三个义子,其中以高人鹤的年纪最大,资历也最深厚。
  老狮忽然笑了笑,对高人鹤道:“屠手终于来了。”

  熊熊火光,照在路上。
  路上出现了一个身穿质料华贵衣服的中年人,他就是老狮所说的屠手。
  屠手是一个很稳重,连走路也小心翼翼的人。
  他每踏出一步,都彷佛经过深思熟虑,绝不盲冲乱撞。
  现在,屠手已看见狮王山庄内的一座高楼上,有个白发老人正在向他轻轻挥手,还露出
了一个欢迎自己的微笑。
  很少人会欢迎屠手这个人。
  因为,他杀人的时候,也同样小心翼翼。
  他杀人绝不会让自己的身上沾染上半点血腥气味,也绝不会失手。
  最少,在这十五年来,他还未曾有过失败的纪录。

  金狮山庄主楼,是老狮款待贵宾的地方。
  老狮在江湖上的朋友虽然不算少,但能够成为金狮楼贵宾的人,却并不多。
  屠手踏进狮王山庄之后,远未说过半个字,就已被人恭恭敬敬的把他带到金狮厅内。
  金狮厅是一个修饰华丽、气派高尚的会客厅,绝大多数人走进这里,都会自动检点一些。
  但屠手的神态一点也没变。
  他第一句说话就问老狮:“你是找我来谈生意的?”
  老狮点点头:“不错。”
  屠手环顾四周一眼。
  这里除了他和老狮之外,就只有高人鹤。
  屠手的目光忽然停在他的身上,冷冷道:“你出去。”
  高人鹤脸上的肌肉彷佛跳了跳。
  他在狮王山庄的地位极高,除了老狮之外,谁也不敢对他说出这句毫不客气的说话。
  他没有出去,仍然像一根钉子般站立在原处。
  屠手的瞳孔倏地缩小。
  “你不走,我走!”
  高人鹤的嘴角露出一丝冷漠的微笑。
  屠手果然说走就走,他的脚步已向梯间踏下。
  老狮的声音却在这个时候响起:“屠先生请留步。”
  屠手彷如未闻,身子继续向下移动。
  高人鹤的脸色有点发青。
  青得就像一片青青黄黄的叶子。
  他终于勉强一笑,缓缓道:“屠先生请留步,我出去。”
  这一次屠手的脚步果然停下,他转过身子,一双深沉的目光又放在高人鹤的身上。
  高人鹤却没有去看他,只是一步一步的向楼梯走去。

  高人鹤走了。
  老狮微微一笑:“据说你谈生意的时候,永远都是以一对一,绝不可以有第三者在场,
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屠手道:“我的生意,越少人知道越好,这是我的原则。”
  老狮目中露出了赞赏之色:“难怪江湖中人,已开始有人将屠先生与杀手之王司马血相
比。”
  屠手遣:“司马血是个很不错的杀手,你为甚么不先去找他?”
  老狮双了口气,道:“司马血虽然是个杀手,但他作风已改。”
  屠手道:“他不愿随便为钱杀人,尤其是无辜者与正义之辈,他从来不杀。”
  “不错。”
  屠手忽然笑了笑,目注老狮道:“难道你要我去杀的是这个人?”
  老狮淡淡道:“可以这么说。”
  屠手摇头道:“我不明白老庄主的意思。”
  老狮道:“老夫要你杀的是个侠名满天下的君子。”
  屠手的目光渐趋黯淡:“君子是人人都尊敬的,无论是谁杀了远种人,他的麻烦都一定
不会小。”
  老狮淡淡道:“你怕?”
  屠手道:“那与看倩况而论。”
  老狮道:“老夫要你杀的虽然是个名满天下的大侠,但这个君子却是假的。”
  “伪君子?”
  “不错。”
  “他是谁?”
  “万鼎镖局总镖头轩辕机。”
  屠手的脸色忽然变了。
  “轩辕机?”
  “正是轩辕机。”
  屠手道:“轩辕机岂非在一年前被人所杀?”
  老狮哈哈一笑:“他没有死。”
  屠手道:“但江湖传言……”
  老狮挥手截口道:“江湖传言并非事实,一年前在万鼎镖局被杀的,只不过是他的一个
老仆。”
  屠手道:“难道万鼎镖局的惨案,竟是他一手摆布出来的?”
  老狮叹了一口气,道:“轩辕机毁掉神刀堡与八义楼,再布下一个苦肉计,目的就是要
把所有的罪名,都套在老夫的身上。”
  屠手道:“他与老庄主有何深仇大眼,竟然要施用如此毒辣的诡计?”
  老狮淡漠的一笑,道:“他最喜欢的一个女人,给老夫一掌震碎天灵盖,那已是三年前
的事。”
  屠手没有再问。
  这些事他本来就毋须知道,也无权知道。他只是问老狮,愿付出多少杀人的酬金。
  老狮的回答令他很满意。
  “十万两,先付一半。”
  十万两杀一个人的酬金虽然绝不算最高记录,但能付得起这个价钱的雇主已很少很少。
  就算是杀手之王司马血,也会同样感到满意,虽然他曾有过百万两杀人酬金的记录。

  屠手带着价值五万两的银票和充满信心的表情,离开了金狮楼,然后又离开了狮王山庄。
  老狮目送着屠手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楼梯间忽传声晌。
  高人鹤又回来了。

  青青黄黄的脸已不再青青黄黄。
  高人鹤的脸又回复了平时红红润润的脸色。
  老狮背着他,沉默了很久,才一字字的说道:“你可知道他为甚么要把你赶走吗?”
  高人鹤嘴角露出了一丝森冷的笑意,缓缓道:“弟子曾与屠手有数面之余,而师父却只
见过他一次。”
  高人鹤虽然是老屠的义子,但他们之间却仍然以师徒的名义相称。
  而高人鹤的说话,根本就不像是回答他。
  但老狮点点头,他已明白高人鹤的意思。
  过了半响,老狮才缓缓的接口说道:“但就算为师从未见过屠手,若此人想冒充屠手,
仍然注定失败。”
  高人鹤淡淡道:“屠手的死讯早已传到咱们的耳中,赖四胡子的情报绝不会错的。”
  老狮冷冷道:“错。”
  高人鹤一愣。
  “难道赖四胡子这次出了差错,屠手根本就没有死?”
  老狮摇摇头,冷冷道:“为师指的是你刚才的态度,倘若事情还未经过证实,就凭听人
的一句说话而完全相信,那是极其危险的错误。”
  高人鹤垂下了脸,无从反驳。
  他也不想反驳。
  老狮是他的师父、他的义父、也是他的老板。
  当老狮不高兴的时候,高人鹤通常都很少发表意见,甚至索性闭口不语。
  老狮缓缓坐下,道:“你可知道这个冒充屠手的人是谁?”
  高人鹤沉吟半晌,道:“徜若弟子没有猜错,他就是杀死屠手的人。”
  老狮点点头:“只要他相信轩辕机是个伪君子,那么轩辕机立刻就会变成一个死人。”
  高人鹤轻轻叹了口气:“轩辕机一直都以为狮王山庄很容易对付,他将会得到应得的惩
罚。”
  老狮冷冷道:“为师要天下间所有的人都知道,轩辕机没有死,同时更是个伪君子!”

  轩辕机仍然活着?
  轩辕机是否伪君子?
  这两件事情,“屠手”一直都在思索着。
  这个屠手的确是假的,真的屠手已经死了。
  这个冒充屠手的人又是谁?

  又是严冬。
  几乎可以吹歪鼻子的北风,不停地刮在龙城璧的脸上。
  这里是骆驼城。骆驼城没有活骆驼,但却有一对用大理石雕成的大骆驼,矗立在骆驼城
的城堡上。
  虽然这座市镇,并不算是个大地方,但骆驼城的主人,却是江湖上大有来历的人。
  他并非中原人氏,而是藏人。
  他的名字长而冗赘,全名是——杜陀梵伊那多那拜雄,但通常人们都只叫他拜雄。
  虽然他是藏人,但他懂汉语。
  骆驼城的百姓,绝大部份都是汉人,只有飞驼宫才有藏人居住。
  飞驼官就是拜雄居住的地方,而拜雄的父亲,就是大漠飞驼族的族长赛新斑。
  飞驼族虽然远在大漠边陲,但近数百年来,这一个势力庞大的游牧民族,经常都派遣族
人来到中土!而且更在一百五十年前,把一个城镇重金购下。
  这个城镇就是现在的骆驼城。

  骆驼城是一个很奇怪的城镇。
  这里有酒家,有赌场,也有妓院。
  但这里的酒家有个规定,每人只能喝酒两斤。
  虽然这些酒都不算太淡,却也并不猛烈。
  一个人喝两斤酒不能算少,但却也绝不算多。
  不懂喝酒的人只喝二两也可能会醉,但酒瘾大的人却绝不过瘾。
  骆驼城也有赌场。
  但这里的赌馆也有特别的规定,就是每一注赌博,只准限银二十两。
  所以这里的赌场,很难令人赢大钱,同时也很难输钱。
  至于妓院,也有一种闻所未闻的规定,就是嫖客每月只准光顾两次。
  这些规矩,都是拜雄订下来的。
  他认为无论是谁,在骆驼城中都必须自我节制。
  骆驼城绝不是一个醉生梦死的地方。
  所以,想寻欢作乐的人,通常都不会选择骆驼城,有人只在这里耽了两天,就觉得闷得
要命。
  但谁也不能改变这些规矩,因为这些规矩是拜雄订下来的。
  无论是谁想改变这里的规矩,除非他能先把拜雄改变。
  有人曾尝试过。
  但曾经作此尝试的人,现在都已在骆驼城西北半里外的一座小山丘下。
  那是一座坟场。

  骆驼城有三间酒家,其中规模最大的就是飞驼阁。
  飞驼阁并没有阁,它只是一座矮而宽阔的建筑物。
  当龙城璧骑着一匹青骢马来到这里门外的时候,飞驼阁内热闹无比。
  他拴好马匹,缓步进内。
  大堂中连一张空桌都没有。
  但龙城璧还是找到一副座位,而这副座头的对面,已坐着了一个身穿灰皮袄、浓眉大目
的汉子。
  这个汉子的腰间有刀。
  那是一把最少超过二十斤重的鬼头金刀。
  龙城璧没有看他,但灰皮袄汉子的眼睛却瞪得比平时更大,直看着龙城璧。
  店小二走了过来,哈腰问龙城璧:“这位太爷……”
  他只说了四个字,灰袄汉子就冷冷的喝道:“你给我爬出去。”
  店小二一呆:“你要谁爬出去?”
  灰袄汉子戟指对龙城璧道:“你爬出去!”
  龙城璧淡淡道:“外面的风很大,我怕冷。”
  灰袄汉子道:“就算外面的风把你冻僵,你也要爬出去。”
  龙城璧微微一笑:“如果我不出去,那又怎样?”
  灰袄汉子也在笑,但他的笑容比冰还冷:“如果你自己不爬出去,我可以替你代劳。”
  龙城璧瞧了瞧他腰间的鬼头金刀,淡笑着:“你是否打算把我砍为两段,然后左右手各
拈一半,把我抛出酒家外?”
  灰袄汉子冷笑道:“就照你这份意思去办却又何妨?”
  龙城璧道:“你有把握吗?”
  灰袄汉子道:“没有把握的事我从不干。”
  龙城璧悠然道:“那么你现在就试试能否把我一刀砍为两段。”
  灰袄汉子的右手已按在刀柄上,看来他立刻就要拔刀。
  四周的顾客纷纷退开,其中一个脸色已被吓得发黄的老头儿,更连鞋子都被人挤脱。
  他立刻转身去拾那鞋子。
  他刚弯下腰去拾鞋的时候,灰袄汉子的鬼头金刀已出鞘。
  他拔刀的速度绝不慢。
  但他的刀拔出之后,却没有向龙城璧攻击。
  他只是虚张声势,真正致命的一击,竟然是那个转身拾回鞋子的老头儿。
  老头儿弯下腰并不是去拾鞋子,而是从衣领后射出五枚紧背毒弩。
  这五枚毒弩发出的时候,龙城璧正背对着老头儿,而且双方的距离只有一丈。
  这一着实在出人意外,人人都为之大吃一惊。
  有人为龙城璧失声惊呼,也有人沉声叹气,他们都替这个年青人担心,也替这个年青人
惋惜。
  人人都几乎认为这个年青人必然死定无疑。
  但他们都想错了,因为他们绝对没有想到,这个身穿蓝衣,看来毫不起眼的年青人,竟
然就是雪刀浪子龙城璧。
  龙城壁没有拔刀。
  风云之刀仍在鞘内。
  但他的手却同样具有不平凡的威力,五枝毒弩刚射出,他的右手食指同时凌空虚点五下。
  他这五指的速度,比别人发出一指的速度还快五倍。
  五枝毒弩竟然齐中折断,纷纷跌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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