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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龙人

第 四 章  含恨而亡



  “哦,你们是为了前途,我卫可孤似乎没有亏待过你们父子呀,你想当统帅是吗?我可
以让你挂帅出兵,今日的事我可以不再追究。”卫可孤平静地遒。“大迟了,你卫可孤是个
聪明人,难道不明白破镜便算能重圆也会有一道裂痕的?更何况破镜根本不可能重圃。”字
文肱冷笑道:“你不是要告诉我一个不好的消息吗?”卫可孤转换话题道。“不错,我是要
告诉你,安抚已经失败了,破六韩拔陵决意要与朝廷一战到底。”宇文肱淡然道:“这不是
有让你们一层身手的机会吗?’卫可孤丝毫不感到意外地道:“哼,我们才不会傻得与你们
一起去送死。”宇文肱不屑地道:“飞鸽传书是谁写的呢?”卫可孤神色有些微变地问道。
卫帅大概知道,字文家与贺拔家乃是生死之交吧!”字文肱得意地道:“武川镇的贺拔
岳?”卫可孤有引起惊讶地反问道:“反正你已是要死之人,我也不妨对你直说,在自道之
战时,我儿黑獭便已与崔暹将军有过密商,那当中还有公孙福,公孙福乃是贺拔岳的内侄,
怪只怪你当初不该故意派我儿去送死!”宇文肱狠声道:“原来如此,怪不得那晚只有宇文
秦与公孙福能够活着回来,原来他们竟是与崔暹有过密商。”卫可孤恍然道。“你明白就
好,安抚失败的确是我们建功立业的好时机,但却不是向你们,而是向朝廷,若是拿着俐门
的人头送给李崇,你猜会是怎样的情况?”宇文肱极为得意地道:“哼,始终不过是一个叛
徒而已,不忠的走狗,没有一家主人会喜欢。”卫可孤极为尖刻地骂道。“你——”“噗—
—”宇文洛生听至这里哪还不明白宇文肱的意思,他一向相信他的父亲足智多谋,此刻既然
已挑明,他也便豁出去了,见卫可孤出言不逊,立刻一脚蹋在卫可孤的下巴之上,只痛得卫
可孤一声闷哼“哈哈,你不是一个堂堂的大帅吗?居然也会有今天,真是意想不到,是
吗?”宇文肱得意地笑道。卫可孤气得猛喷出一口鲜血,却洒在宇文肱的身上。
  宇文肚在得意之中,竟未曾防备,被喷了个正着,怒火大炽,但见卫可孤子日不可一世
的高傲与气魄,此刻却成如此惨样,心头也不由得一阵寒沧,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冷荚
道:“生气吗?也用不了多久,你便不知道生气了。”“爹,他死了’宇文洛生惊讶地道。
  宇文肱仔细一看,果然卫可孤瞳孔已经放大,这才发现刚才那喷出的一口鲜血之中,有
一截咬下的舌头。“他咬舌自杀7。”宇文洛生骇然地道。
  “哼,还算是个人物。”宇文肱心头微微有一丝敬意地道。

  安抚已经失败了,破六韩拔陵根本就不接受安抚,他的行动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他出兵
了,十万大军攻打平城,对于郦道元,在他的眼中似乎根本看不上,这让朝廷极为震怒,也
让许多人更为震怒,但为之担扰的人则更多,战争,苦的不是当局者,而是百姓,已经贫苦
不堪的百姓,借战争爬起来的人,他的脚下,便会踩着千万的枯骨,正应“一将功成,万骨
枯”之语。没有谁可以改变这种局面,没有人能够有更好的解决办法,野心家们始终是无情
的。
  大柳塔神秘之战,天下很快便已传颂开了,十数载未曾出过江湖的蔡伤居然出了手,破
六韩拔陵的亲弟弟命丧刀下,不可一世的战将卫可孤居然也命赴黄泉,虽然人们传说卫可孤
并不是死于蔡伤的刀下,但却也伤了他。于是蔡伤那一刀被天下的人夸得好神好神,惊天
地,泣鬼神,便连蔡伤那在夜空之中浮游的动作,也夸威了仙舞,特别是在军中,更沸沸扬
扬地流传着蔡伤那可怕而又可敬的一刀,没有人能够替代这一点。卫可孤的人头送上了朝
中,这样一个不可一世,让朝中闻名心惊的人物,如今连眼睛都未曾闭上。杀他的人是宇文
肱父子,更有贺拔岳父子,只在数天之间,这几个人便已经成了天下闻名的人物了。满朝欢
庆,本来因为破六韩拔陵拒绝安抚,而使朝中之人寝室难安,而此一时却传来如此捷报,真
是比打过一场大胜仗犹要让人惊喜。李崇在这之间早已经向朝中提起借兵柔然之事,这也正
是朝中一些王公大臣所想之事,只要能够扑灭起义军,让他们有永远的安祥与幸福可享,他
们又何乐而不为呢?这事更得太后大加赞赏,并说这是惟一个能对付破六韩拔陵的方法,只
是眼下,派什么人去柔然借兵,却成了一个难题,想要去柔然,必须穿过数千里沙漠,要提
防破六韩拔陵的袭击,也要防着各路马贼的攻击,这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差事,便是到了柔
然,也不一定能让阿那壤出兵。因此,前去借兵之人不仅要武功好,而且要才智过人、胆量
足够才行。这样的人又哪里去找呢?蔡伤的心有些发冷,这已是大柳塔之战后的第十六天,
半个多月过去了,依然没有等到蔡风的影子,甚至连一点音讯也没有。五路人马,便是由水
路行走,也已由神木转回了府谷,另外三路作掩护的兄弟,几乎是没有遇到什么阻碍便回来
了,可蔡风呢?没有人知道蔡风是怎么回事,便位是他们十几个人全都自世界上消失了一
般。
  所有的人心中都充满了阴影,明白的人,谁都知道,蔡风的伤到底有多重,半个月对于
人的这一生来说,或许极短,但对于一个急于救治的伤者来说,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游四
不由得痛恨起自己来,要是他没出那个主意分数路将蔡风送走,或许长生也不会死,蔡风也
不会失踪,可是这一刻,却成了这种毫无结果的局面,数百人组成的探壹队也陆陆续续地回
来了,但却没有一个人带回来了什么消息,军中,飞龙寨,葛家庄,各路的势力全都出动
了,依然没有丝毫的结果,蔡风便像空气一般在虚空中消失。蔡伤竟似在半个月之中,便苍
老了许多,本来仍红润的脸上也显出了皱纹,那青黑的头发出现了灰白之色。葛荣不断的安
慰,可是依然没有多大的用处,崔暹也来看过他,却是来请安,军中之人,无不敬仰蔡伤,
不仅仅是因为蔡风,更因为蔡伤乃是军中老前辈,十几年前无敌的大将军,虽然此刻被朝廷
当作草寇,但其在军中的威望仍是无人能及,正如他的刀在江湖中一般,否则,也不会有人
在去年提出请出蔡伤来做元帅,以击败破六韩拔陵了,可见十几年之中,蔡伤仍深深地烙入
人们的心中。最后一队寻找之人是在大柳塔事件之后的二十五天回来的,此时的天气也变暖
和了,四处花草茂盛,已是春天的鼎盛时期,想牧马南下的破六韩拔陵,虽然在丧失了两员
虎将之后仍然锐气不减,但许多人都知道,对于起义军的军心,绝对有影响,这一队人没寻
到蔡风,却在路上与起义军交上了手,五十人损失了三十多人,但终于还是回来了,拖着疲
惫,拖着满身的鲜血,总算闯过了起义军的战网。蔡伤再也坐不住了,对身边的葛荣道:
“你去忙你自己的事吧,为风儿,你已经放下得够多的,男子汉应以事业为重,私情可放至
一边,你想怎么干便怎么干,别顾虑师兄,我的事,我会自己安排妥当的。”“师兄要走
了?”葛荣平静地问道。
  “风儿不在了,我一刀为伴,四海为家,无论到哪里都是走,我只想去做几件自己想做
的事情,事完之后,青山为家,你也不必挂虑,若是风儿仍未死的话,将来你见到他,便叫
他走自己的路,不要为我挂怀。”蔡伤有些怆然道。“我会的!”葛荣也极为伤感地道,他
知道无论说什么,对蔡伤也不会有用,自小到大,他一直很明白蔡伤的个性。蔡伤欣慰的点
了点头,淡然道:“或许我不会再回阳邑,你以后不用再去那里找我,有事的话,我会让人
来找你的。’“好的!’葛荣的声音有些微微地哽咽,他明白蔡伤是一个极重感情的人,这
一生虽然极有传奇色彩,但却似是演绎一种悲剧,从小两人一起长大,便全都是孤儿,蔡伤
对他既有兄长之爱,更夹有亲切的关怀,只是后来蔡伤入朝为将,二人才真的分开,而葛荣
更白手创业,以趄凡的武功与才智,创出名动天下的葛家庄,知情的人,自然知道葛荣是自
黑道起家,但知道葛荣便是蔡伤的师弟之人却很少,是以十数年前,蔡伤之事,并未牵联到
葛荣。蔡伤起身而行,行李不多,由一名老人背着,刀也是由蔡新元背负。
  他所有的行装便是这些,三个神秘的人,一个小包,一柄刀,一柄剑,那老者什么东西
也没有。葛荣也不知道这老者究竟是何人,蔡伤没告诉他,他也没有问,但却知道,这老者
只是最近一个多月才跟在蔡伤的身后,便像是一个影子,蔡伤的影子。那灰白色的长发,银
白色的胡须,加上那似水沟一般深的皱纹,谁看见他都会嗅到一种棺材味,微微驼起的背,
看他抓行囊那只干瘦的手,不由得让人大为怜惜。蔡伤是一个极有同情心的人,葛荣知道,
但这一刻他为什么不同情这个老者呢?葛荣没问,也不想问,但他却知道这个老者绝对不似
他所想象的那么简单,甚至比任何人都可怕。
  蔡伤走了,像是一个孤独的行客,那般沧凉,其实,这是春天,到处都是欣欣向荣的一
片,可是蔡伤给人的感觉,却似是永远的孤独,这是一种很奇怪,却又很实在的感觉。马背
之上颠簸着三道人影,葛荣不由得心下一阵骇然,他竟没有看到那老头子是如何上马的,虽
然他想事情想得很入神,可以他的功力何以竟会没觉察老者如何上马呢?蔡伤的书童蔡新
元,行在最后,也是最后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葛荣的心头植上了一种深深的失落之感。
  烈焰魔门,在毛乌素沙漠的深处,很少有人知道它的地址,但知道关外十魔的人,在北
国却是极多。魔门,深入不毛,不只是因为地势偏僻,而是传说,魔门所在地盛产一种极古
怪的奇花,魔门成名的“修罗火焰掌”便是需要用这种奇草,再加之沙漠之中的酷热才能够
练成。
  江湖之中的人,是这么理解魔门的。
  真正知道魔门的人,不是没有,只是人们一直就不大清楚而已。
  沙漠之中常常会有可怕的沙暴出现,更有可怕的风暴,可以移动沙丘,可以撕裂人马,
沙漠的可怕,还在于浮沙,像是没有底的溺水一般,走入浮沙之中,只会有一条路,那便是
死。在沙漠中,跟马贼一般可怕的的是狼群,饥饿的狼群,具有极大的摧毁力,在沙漠之
中,狼似是百兽之王,最喜出没在满月的晚上,对月长啸,似是一种极优雅的艺术。
  很少有人敢单独穿过沙漠,很少有人愿意走沙漠,除非是万不得已,才结队为群,那多
为商队。不过,今天似乎有些不同,骆驼倒是有六匹,但人却只有三个,孤零零地行在沙漠
之中,一个老头,一个中年人,一个年轻人,三个人都那么沉默,沉默得像地上的黄沙,那
微斜的竹笠,给人一种比阳光与风沙更肃杀的韵味。六只骆驼除了水与粮食之外,再无其
它。这是几个与众不同的行者,但又有谁敢小看这三个孤寂的旅客?苍茫大漠,悠悠落月,
宣响的驼铃,却成了一种极其动感的神秘。
  被骆驼踏过的蹄迹,很快便被风沙给掩上,没有人知道他“可以,烈焰魔门又不会飞
走,我们也不必急在时。”那中年人冷漠地应道。
  那老头子凝了凝神,悠然道:“乌审召已经属于烈焰门的地盘,我们正好可以到那里查
探一下魔门的动静,只怕金蛊神魔田新球仍未曾回到魔门。”“哼,他不在,烈焰魔门总会
有人在,我要让他们看看,蔡伤是否是只中听不中用的。”那中年汉子正是蔡伤。“只怕金
蛊神魔知道老爷子要来,便事先躲了起来,到时便不怎么好找了。”蔡新元担心地道。“跑
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可以躲,我却可以烧掉他的烈焰魔门,长生与付彪的仇是一定要报
的。”蔡伤极为冷杀地道。那老者不再言语,事已至此,他们什么都不想说,乌审召,在毛
乌素沙漠之中可算是一个大镇,四周的土墙筑得很结实,在这荒漠之中,难怪这里可算得上
是绿洲,有水源,也有一些低矮的树木,不过街道不怎么宽,那些低矮的土房子之中住着一
些饱受风霜之苦的村民。茫茫大漠之中,常有马贼出没,更多的时候,马贼闯入镇上四处杀
虐、抢劫。因此,这里民风极为强悍,景象也微显得有些破败,但与其它的镇子相比起来,
可就要繁荣多了,各地的商旅聚于此镇以物易物,更有的是马贼劫掠来的物件在这里脱手,
什么羊皮呀,还有自关内运来的陶器、花布、水粉之类的物件,有的甚至是外国的商旅。乌
审召里面的汉子都极为粗犷,女人却很少出来,四处都有驼马相系,更有许多附近出没的沙
盗、马贼,临近镇上的人赶至这里来赌钱,狂呼乱喝的声音并不因天黑而减小,反而更粗
犷,更激烈。蔡新元与蔡伤诸人早在入镇之前,便自骆驼的背上下来,申着六匹骆驼步行入
镇,像他们这么三个人牵着六匹空骆驼入镇的人不多,所以他们立刻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也立刻有几人上来搭腔。“喂,伙计,是来卖骆驼吗?看看开个什么价,我哈不囤做生意在
这里是最公道的了。”一名极粗壮,也极野悍的汉子行过来,伸手拍了拍其中的一头骆驼,
粗声问道。蔡伤淡然一笑道:“我不是卖骆驼的,只是要用它载人,我们只想找家客栈住
下。”
  那自称哈不图的汉子听了上半句,神色间显出一种悻悻之色,但听蔡伤一说完,眼睛立
刻又亮了起来,一拍胸脯道:“这好说,找家客栈,那太简单了,这里的店家我都熟,只要
我说一声,不说吹的,他们肯定会对你们三位照顾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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