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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龙人

第 六 章 千手剑鹰



  峨嵋派的弟子有人受伤,虽然峨嵋剑法以细密绵绵见长,剑阵也配合得十分严密,可是
杀手毕竟是杀手,不要命的打法,不要命的招式,而且人数多,功力不弱,所以峨嵋派的弟
子便吃了不少亏,但杀手也死伤了近十人。 
  恒静师太的对手也是个老头,是毒手盟恩施分舵的舵主,乃土家族人。幼时蒙族中第一
高手授艺,后来又拜苗族第一高手为师,他自己聚两大高手之长,独创出一套怪异绝伦的剑
法,便从此扬名江湖,罕逢敌手。生平只败过两次,一次败在马君剑的剑下,一次是败在无
影神丐陈如风的竹杖之下。后来竟加入了毒手盟,成了毒手盟恩施分舵的舵主。而今天接到
总坛飞鸽传书,便赶到这里埋伏。为了保险起见,总坛还派了毒手盟的客卿柳长空来压阵。 
  凌海和殷无悔赶到的时候,决斗已达白热化阶段。 
  杀手们的攻势激烈异常,而祖家三位车夫也都是高手,一位中年汉子用一根长长的铁制
烟袋的兵器,点、打、敲。刺,运用得奇妙无比,虽然他身上有数处剑伤,却依然动作潇洒
利落至极,看了让人有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而在他烟杆下丧命的已有了两名杀手,他的点
穴术似乎很到位。 
  那位姓詹的车夫也是勇猛无匹,身上在淌看血,可是依然状如猛虎,两柄短刀东划、西
砍、东挑、北劈,杀得不意乐乎。两只手使出的竟不是同一家刀法,决斗了如此长的时间,
他未重复使用任何一家刀法,似乎他有用不完的刀法,让杀手们大感棘手,比之峨嵋派众小
师太更难对付。 
  另一位车夫用的是一根马鞭,一根长长的马鞭,手中还有一柄小叉,三根齿,两尺长齿
异常锋利,而且叉的边缘是磨成刀刃之口,舞起来也十分灵动,让那些杀手们近不了身,偶
尔冲出去用小叉杀上个把人。 
  凌海一眼就看了那与恒静师太比斗的老头,不由惊叫道:“‘千手剑鹰’温南山!” 
  那老头子向凌海瞟了一眼,他的心中立刻多了一个很深的印象,一种很怪的感觉,这才
是真正的高手。 
  殷无悔毫不犹豫地向杀手堆里直闯,一点顾忌都没有,手中的“血邪剑”带着一阵茫茫
的剑雨向人群里飘洒,他并不是立刻杀人,而是东戮一剑,西划一剑,南挑一剑,北刺一剑。
他的脚步不断地游走,没有人能够缠得住他,他的剑杀伤力并不是很强,但却将杀手们的阵
式完全打乱,使峨嵋弟子压力一轻,展开剑式反扑而上,本来原先还有些紧迫感,可现在形
势大为改观,双方的压力似乎扯平了。 
  凌海也出了一剑,但他立刻发现自己的功力大打折扣,因为刚才那一声长长的狂叫使他
的元气大伤,功力耗损不少,那些玄奇的剑式还没有足够的力量使出来。于是他也改变了攻
击对象,他本想去替下恒静师太,对付“千手剑鹰”,因为他曾听过马君剑讲到了“千手剑
鹰”所施剑法的玄妙和克敌之法。不过他发现现在已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而且他比恒静师
太更狠一些,更适合对付杀手。 
  他从容的在地上拾起一把长剑,从怀中掏出一块布,在剑刃的两边和剑尖擦了擦,于是
便挥剑冲入杀手群中,他不像殷无悔那样,他是一个最优秀的杀手,他懂得杀人技巧,比眼
下这些杀手更懂。 
  他的剑选中一个目标,就进行一个简单的动作,直刺!直截了当地猛刺而下,并没有花
巧,也无须花巧,他的右脚,猛地踹向右边攻来杀手的下盘。 
  “当……”两人的剑轻轻地击了一下,凌海的剑又斜斜划向右边。带着一道微微的剑气
攻向右边的杀手。同时左手抽出那柄软剑斜斜地向后一削,截住后边刺来的剑。“哧”地一
声,后面的剑竟被截为两截,那名杀手惊骇异常,但峨嵋众小师太的剑立刻迎了上去。 
  凌海撤剑右划,刚才与他对了一剑的杀手,手中的剑也被切为两截,凌海的含月珍珠剑
继续前削,竟在那把长剑与对方的剑交击的同时赶到,并先一步切断对方的剑,而那柄长剑
直刺而下。 
  “呀……”长剑只划破了对方的一些皮肉,便被对方的断剑截住,不过有一点皮肉之伤
便已足够。凌海只要达到这种目的就十分满足了。他转身撤剑,整个身子一矮,躲过从头顶
削来的一剑,两柄剑从下盘,成扇形地洒开,向几名杀手的脚切去。“叮当”有一柄剑挡住
了他的长剑、而含月珍珠剑却削断了一柄剑并切断了对方一只脚,而他的前方杀手正举起长
剑欲刺,凌海忙向那名杀手腋下一窜,两柄剑横施而过,惊得众杀手离地跃起。其中一位杀
手的头顶一下撞在那名杀手的肚子上,然后两柄剑斜斜向后一剪,架住下劈之剑,左足猛地
向后一踢,击开一柄斩过来的刀身,身子向侧边一翻,对着众尼,在没有可能的情况下,脑
袋竟从反剪的两手中抽了出来,变成两柄剑架于身前,而被撞的杀手猛地向后一退,却迎上
了殷无悔的剑,立刻死于非命。 
  场中杀手的形势更乱,凌海在中间窜来钻去,虽然身上负了一点小伤,但只要被他长剑
割破皮肉的人不过几秒钟之间便全部都死去。因为那块擦剑的布本就是剧毒之物,这是凌海
故意安排的杀招。 
  殷无悔偶尔也向“千手剑鹰”温南山攻上一两剑,逼得他有些手忙脚乱。 
  凌海不仅在这一群杀手中杀人,他还在暗中下毒粉,一种带有淡淡花香的粉末,这是取
自于七十八种花之粉,与八种毒虫一起捣碎,和上井底之泥绞拌后洒开,再捣成粉末,只不
过这种毒粉并不是很烈性的毒药,但足以让人睡上个七天七夜,然后害上一场大病。 
  不到片刻功夫,那些杀手的手脚便有些发软,而凌海在窜动时,已将解药塞给了三位车
夫和恒静师太,而峨嵋派众小师太们因有避毒丸,所以并不怕这些毒药,但她们的剑却更加
噬血,情况一下子完全逆转,有意料不到的快捷。 
  凌海很少用毒,他一向都无须用毒,不过今天例外,为了救人,而他自己的元气又大伤,
不宜久战,更不能和高手过招。因此他必须用毒。 
  不消片刻,那些杀手便尽数死于殷无悔及三位车夫的手中。峨嵋众小师太毕竟是女流之
辈,心底依然很仁慈,不忍心让这么多的人死于自己剑下。而殷无悔和三位车夫却没有这些
顾虑,他们可以放手击杀,反正对这些杀手都恨之入骨。 
  温南山大惊,见属下一个个都软倒,一个个都毙于殷无悔和三位车夫的剑下,心神有些
乱,本来就被殷无悔那神出鬼没的偷袭剑法扰得心神不宁,现在这种情况一出现,他立刻心
神大乱。 
  “温南山,你还是束手就擒吧!”凌海冷冷地道。 
  “你做梦!”温南山厉声道。 
  “想你也是有头有脸的汉子,却甘心为金狗卖命,值得吗?”凌海揶揄道。 
  “哼,我们不为金人卖命,难道就任由你们汉人欺负吗?”温南山怒吼道。 
  “可是你应该知道,若金人、汉人交战,会有多少无辜的百姓,有多少个异族遭殃吗?
你知道会有多少孤儿寡妇流落街头?那结果会是怎样?就算金人赢了,还不是一个皇帝换上
另一个皇帝吗?最后受苦更深的还是老百姓。你是个聪明人,难道不会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吗?”凌海苦口婆心地劝道。 
  “哼,我没有那样伟大我只知道,谁对我好,我便对他好,谁对我坏,我绝对比他们更
坏。今天要杀便杀,反正现在你们人多。”温南山一边与恒静师太打斗,一边喘息道。他的
确有些抵挡不住了,恒静师太的剑法圆通自如,又抢得先机,两人的功力又不相上下,所以
温南山有些支持不住了。 
  “那你就去死吧!”殷无悔怒喝一声,扑了上去,这不是偷袭剑法,这是要命的剑法,
带着风雷的狂啸,在淡淡的月光中,隐隐泛出血红的剑芒,涌出一股无坚不摧的剑气,向温
南山狂喷而至。 
  “我见你是个人才,但你却不知好好珍惜。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凌海有些叹息地道。 
  温南山的脸色大变,他起初只当殷无悔不过是位狡猾刁钻的剑手而已,却没想到,他不
仅会偷袭,而且居然有如此威猛无匹的剑法。因此,当他看到殷无悔这一剑时,他的血液便
开始冻结,知道今天连一丁点逃生的机会都没有,他有些后悔刚才的激怒,有些后悔没有听
凌海的劝告,但现在一切都迟了,殷无悔的剑已攻到。 
  那三名车夫也睁大了眼睛,他们只知道凌海和殷无悔的武功都很高,但今日才第一次见
过殷无悔的剑法,居然如此霸道,不由暗暗吃惊。 
  温南山的剑迅速划出一道光影,挡开恒静师太的剑,然后回身格向殷无悔,动作快捷异
常,就像是满身都长着剑一般,射成一团青影,迎向殷无悔。 
  “叮叮当当……”两柄剑交击了千万次,温南山的剑在“血邪剑”上撞了无数遍,可是
依然没有挡住这无匹的一剑。因为温南山仓促之间,根本就没有运起全身的真气,而殷无悔
这一剑却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根本不是温南山的剑所能阻挡的。所以殷无悔的“血邪剑”
很快就刺入了温南山的身体,那是握剑的那只臂膀。 
  殷无悔的剑反绞而上,竟将温南山的剑给绞断,这电光石火之间,殷无悔利用他的宝剑,
和巧妙的时机、准确的力度居然将本已疲劳至极的温南山给制服,实在是出乎众人的意料之
外。 
  殷无悔的长剑轻抵温南山的咽喉,沉声道:“没有人可以和天下正义作对,邪从不胜正!
毒手盟只不过是一只跳梁小丑,而各大门派只是不想插手而已,你实在是太顽固了。” 
  “你要杀便杀,今日栽在你的手中,那是天意如此。哼!你的剑法比起我来还要逊色一
点,你只不过是运气好而已。”温南山有些不服气地道。 
  “你说的很对,二个人的比斗,不仅要看谁够狠,谁的武功好,还要看谁的战略佳,所
以,你便败了。”殷无悔嘲弄地道。 
  “你们两人到底是谁?”温南山有些不甘心地问道,他口中所指的两人自然是殷无悔与
凌海。 
  “我们只不过是正义的一个代表而已,不过为了让你死得瞑目,我可以告诉你我是谁。”
凌海淡淡地一笑道,温南山静静地听着,眼神中显出一丝焦灼,他似乎感到意外,为什么不
见柳长空的出现,也似乎在期待柳长空的出观。 
  凌海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遂笑道:“你不要盼望有谁来救你,今日你带来的人已全军
覆没,目前只剩下两个人。一个是你,但很可惜即将要死去。一个是柳长空,他对你们毒手
盟来说,也应该是死了。”凌海虽在笑,但心中却在痛,“他怎么样了?你到底是谁?”温
南山脸色大变道。 
  “我便是让你们重庆分舵解散,令你们毒手盟谈之色变的‘正——义——杀——手’!”
凌海不紧不慢地道。 
  “你就是……就是最近出道的‘正义杀手’?”温南山有些绝望地道。 
  “不错,想必你还认识这把剑。”凌海抽出“含月珍珠剑”道。 
  “君子之剑?”温南山更是惊讶地道,“不错,我便是现在‘君子之剑’的主人。”凌
海冷冷地道。 
  “我败的不冤,四十年前我败在这柄剑下,没想到四十年后,我依然败在这柄剑的眼前。
死也瞑目了,死也瞑目了……啊……”温南山的脖子向前一挺,“血邪剑”贯喉而过,鲜血
并不是流下来的,而似是全被这柄剑所吸了过来。 
  殷无悔的剑缓缓地抽了出来,温南山也缓缓地倒了下去,那一批大驹马惊得不住地长嘶,
似是受不住这浓浓的血腥,四蹄不住地刨着泥土,“阿弥陀佛……”恒静师太合掌念道。 
  “现实都是这样残酷的,他这样的选择或许是正确的。”凌海轻声道。 
  “大侠,你方才不是说柳长空也来了吗?”恒静师太惊疑地问道。 
  “不错,他刚刚还在树林之中。”凌海有些疲倦地道。 
  “那,大侠…。”恒静师太欲说又止地道。 
  “我没有杀他,他也没有杀我,我们两人都对不起二公。”凌海无力地道。 
  “南无阿弥陀佛,但愿他回头是岸。”恒静师太有感地道。 
  “哎呀,大侠、师太,别谈这些丧气的事情了,刚刚除去大敌,这么痛快何必如此呢?
大家痛痛快快吃点东西,休息休息不是更好吗?我詹耀祖这副得性,感觉还不错,打就痛快
地打,打完了就喝酒,多自在。”那姓詹的车夫插嘴唠叨道。 
  “老詹,说不如做。来,咱们把这些尸体拖到一边去,放在这里,还有个狗屁心思去吃
呀。”那拿着旱烟袋的车夫也叫嚷道。 
  “嗯,也对,咱们就把他们搬到那边山坳里去吧。”詹耀祖立刻赞同地带头搬了起来,
众峨嵋派弟子也帮忙运尸。 
  殷无悔却独自去提了两大壶水,并把林里那些震死的鸟鹊全部捡回来,居然有满满的两
大串。 
  “大侠,刚才林中那声狂吼是你发出的吧?”恒静师太有些惊疑地问道。 
  “是的,师太,从今天开始师太便叫我凌海吧,我决定用真名字重出江湖。”凌海毅然
地道。 
  “大侠已经找到了仇人吗?”恒静师太高兴地问道。 
  “不错,我灭门的仇人就是我父亲最好的朋友,司马屠那老狐狸!”凌海狠声道。 
  “什么?‘杀手之尊’司马屠便是你灭门仇人?”恒静师太不太相信地道。 
  “不错,他不仅是杀手盟的盟主,也是毒手盟的盟主,还是金国七王爷完颜那金!”凌
海咬牙切齿地道。 
  “真没想到,以前杀手盟虽然行事怪僻,但却不失为一个正义组织,我还以为司马屠乃
一代人杰,却不想他竟是这样一个深藏不露之人,大侠可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恒静师太
疑惑地道。 
  “我很早就已经知道,只是一直不敢相信,不过今天却全从柳长空口中得到了证实,我
便再没有骗自己的必要了。师大也再不必叫我大侠了,我都不好意思,当年我爷爷与峨嵋众
位前辈交情非浅,若师太挚意要叫我大侠岂不是有违辈分吗?”凌海恭敬地道。 
  “那我便称你一声凌少侠吧。”恒静师太微笑道。 
  “那我就叫你凌大哥怎么样?”休远不知道从哪儿突然跳出来喜道。 
  这一下子将凌海给惊了一跳,有些结巴地道:“那,那随便你吧。” 
  “哎,凌大哥呀,刚才你和那些杀手打斗时,用的是什么毒呀,比我们打上半个时辰还
有效,你教我好不好哇?”休远连珠炮似地道。 
  凌海见了那满是热情的眼神,有些担心地道:“这,这……” 
  “凌少侠,别听小徒胡言乱语,她从小就被我这个做师父的给宠坏了,你可别介意呀,” 
  “没事的。” 
  “没事就好,那就是答应哆,你是少侠,又是正义门门主,说话一定得算数,不准耍赖
哟。”休远一下子截断凌海的话,连珠炮般讲出一大堆话。 
  这下子连恒静师太也呆住了,这样一个徒弟,真拿她没办法,只好摇头苦笑。凌海也呆
了一呆,但也无可奈何,这小尼姑打的算盘倒还不错,他中了圈套也只好自认倒霉。 
  “咯咯,不说话便是表明真的答应,这一次大家都看见了。”休远又加了一个保险按纽。 
  殷无悔看了直想笑,遇到这难缠的小尼姑,真够让凌海头痛一阵子,而其他小尼姑看到
凌海这一副无奈的样子也觉得很有意思。 
  “没有办法哆,看来我不教你也是不行了。”凌海无奈地道。 
  “我没有逼你呀,是你自己亲自答应的,只是从男子汉信誉问题上去实事求是地说而
已。”休远似是在开脱自己的诡计道。 
  凌海只好在心里苦笑不迭。 
  “殷大侠,我们来烤猎物吃,肚子早就跑饿了,有这么多的猎物,真是一声虎啸,肚子
填饱。”詹耀祖欢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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