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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龙人

第 九 章 红粉陷阱



  与珑珑分手后,古错觉得有阵阵酒意袭来,头竟有点晕了,便信步往野外走去,他想让
山野之风吹吹头脑。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大多,让他觉得有神疲惫之感,对手对他似乎了若指
掌,而他却对对手几乎一无所知,看来日后真有一番曲折了。
  山野之风,让古错渐渐地宁静下来,他觉得有点倦了,便决定回到市街中找个客栈住下。
  忽然,西边有几只红灯笼疾速飘来,速度快得惊人,转眼就到了古错的面前,古错定神
一看,却是二乘人抬大轿,几位粗壮的妇人抬着,几位丫环提着灯笼。跑得如此迅速,那些
壮妇喘息之声却仍是很平缓。古错心中格登一下,知道来者不善,不由握紧了天钺。
  前面那乘大轿缓缓放下,一位丫环上前拂开门帘,里面先是伸出一双柔荑,然后是一双
纤足,最后古错忽觉眼前一亮,那轿子走下来一个俏生生的少妇,貌如天仙,白衣胜雪,古
错朝她一望,看到那双美目柔情似水,竟不由心中一荡,一腔柔惰蜜意悄然而生,不由大懔,
忙侧过头去。
  那少妇飘然走向古错,古错但觉一股销魂夺魄的体香袭来,心中既是惶恐又是不安,不
由向后退出几步,那少妇这才娇声笑道:“这位小哥长得真是俊美非凡,却怎会独自一人欣
赏这良好美景?”
  古错怒喝一声:“有何图谋尽管使出,何必装神弄鬼?再言辞轻薄,休怪我天钺无情。”
  那少妇却是“格格”直笑:“原来是笑天钺少侠,妾身久仰了。妾身冒昧打扰别无他意,
只是想请笑少侠去寒舍一叙。不知少侠可否赏脸?妾身已为少侠备好酒菜了。”
  古错“嘿嘿”冷笑道:“恐怕是鸿门宴吧?”
  美貌少妇娇声道:“鸿门宴也罢,喜门宴也罢,全看少侠你如何取舍了?”
  古错冷冷地道:“可惜我什么宴都不去赴。”
  那少妇沉声道:“这却由不得你喜欢了,我受人之托,今夜是一定要请到笑少侠你的。”
  古错慢慢举起天钺,道:“只怕我答应了,这天钺也不会答应,它说它不习惯被人强
迫。”
  那少妇又是荡然一笑,道:“笑少侠真是年少气盛,妾身见了也是钦佩不已,不过,如
果我说还有一位客人在,那少侠你一定不会拒绝屈尊一行了。”古错心中一沉,道:“另一
位客人是什么人?”那少妇得意地笑了,道:“仇……珑……珑……”
  古错觉得一颗心在往下沉,他冷声道:“谁动了珑姑娘一根指头,我就让他付出百倍的
代价!”
  那少妇大笑道:“看不出笑少侠倒是对珑姑娘一往情深。笑少侠你放心,珑姑娘是我们
的客人,我们又岂会伤害于她?就像你是我的客人一样,我们只是一块喝点酒,谈些交易。”
  古错冷哼一声,道:“你休得再哆嗦,我随你去便是,我倒要看看在天钺之下能耍出什
么花招。”
  两个丫环分别揭开前后二乘轿子的门帘,那少妇仍是走进前面那乘轿子,然后笑道:
“笑少侠请自便。”
  古错一步跨上后面的那乘轿子,那丫环立即放下门帘,壮妇们抬起轿子飞奔而去。
  古错坐在里面,七弯八拐的也不知转了多少个弯,最后总算在一处停下,然后又有人来
掀门帘,古错一看,却已不是原来那个丫环了。
  有塔有桥,有树有河,有石径有假山,朦朦胧胧的灯光下,塔更挺拔,桥更洗练,河更
热闹,石径好吟诗,小桥应入画。
  古错几乎以为自己是一位文人墨客,一不小心走进一种诗情画意之中。但,四周飘来荡
去的大红灯笼太过诡秘,远处飘渺的笛声更是让人心神不定。更奇异的是院子中的那座房子
——不!不应叫房子,而应叫船房。因为那房子竟是依船的模样而建,有舷有舱,有桅杆有
风帆,惟一没有的就是那一汪海水,否则,这船房一定会乘风而行了。
  太过奇异的东西,岂非都有危险的存在?古错的衣袖竟无风自鼓。也许,这一次真的很
难全身进退了。但那少妇的笑容却实在温柔得可爱,甜的可爱,她笑盈盈过来,似乎要来挽
古错的手臂,就像挽情人的手那样,古错却一侧身,自顾向这船房走去。既然他已被要挟着
走到这儿,倒不如乐得洒脱点。
  房前的檐下,一律悬着彩灯,上面的彩丝精细艳美,在这夜色中,这淡淡的灯最是能勾
人。大船房的舱内极为宽敞,里面曲曲折折的不知有几个小间,每个房间竟只有三尺见方。
古错心中暗奇,这么小的房间连人都躺下下,又有何用?用手一弹,竟是精钢铸就的墙壁,
每间小屋又开了四房门四个小窗,经过这些小间时,但觉到处是门窗,简直有点目眩。
  中央的大厅例极雅致,里面陈设着一些字画和檀木家俱,桌上一律嵌着冰凉光亮的大理
石面。四周窗格雕塑颇细,使人泛起柔腻之感,窗格上贴着红色的窗纸,窗纸上有精致的花
纹,颇悦人目。窗边有一个弧形的顶,用栏杆支着,下面放着两张藤躺椅,躺下可以聊天,
可以望远。
  现在那少妇就让古错躺在其中的一张藤椅上,而少妇自己则在另一张藤椅上躺下。
  一躺下,古错就发现自己错了,这躺椅柔柔软软,与人的体形完全吻合,人躺了下来,
就有一种舒适感,一种想忘记一切,好好睡上一觉的舒适感。
  一个人如果在处处是险机的环境中,却放松下来,岂不是更危险?古错甚至觉得自己正
躺在一个温柔的陷阱里,也许就会这么舒适地死去。何况,四周又有飘渺的笛声,更让人欲
忘却世间之烦恼。古错不由暗叹,好一个聪明狡慧的少妇。思忖之余,便将目光向少妇一扫。
  只这一扫就把古错吓了一跳,那少妇本就体态婀娜,现在往躺椅上一躺,身子后仰,薄
衫下一身玲玲凸凹的曲线更是展示得淋漓尽致!古错赶紧目不斜视,眼观鼻,鼻观心,口中
喝道:“在我没有见到珑珑姑娘的时候,请免开尊口。”
  那少妇“格格”一笑,将双手轻轻一击掌,就见两个丫环快步过来,一躬身,却不说话,
那少妇笑道:“笑少侠想见拢姑娘了,你就让他看看吧。”那两个丫环又是一躬身,仍未说
话。古错这才知道那些丫环壮妇全是哑吧。
  只见那两个丫环趋步上前,把大厅东侧的一块帏幕拉开一角,现出一个小窗,古错赶紧
往里张望,只见一个美丽的姑娘在弹着一架古琴,却只见手指翻飞而不闻其声,古错心中一
热,大声道:“珑姑娘,珑姑娘……珑儿……”那姑娘却置若未闻,仍安静地弹着她的古琴,
古错这才汪意到那窗子竟是用水晶制成,密封性极好,难怪里边的人听不见外面的喊叫,但
古错看得明白,那姑娘就是珑姑娘:一双机灵的美国,樱桃小嘴,恬静的笑容,都是真真切
切的珑珑。既然珑珑未受伤害,古错不由心中一宽。
  那少妇笑道:“笑少侠也看到珑姑娘了,现在该是谈交易的时候了。珑姑娘是我的客人,
所以她可以完好无损地坐在那儿,若是你有什么动静,那恐怕珑姑娘就会千疮白孔了。
  古错冷声道:“有什么交易你说吧。”
  那少妇道:“其实我要你做的事很简单,简单得我一说出来,你就会发笑。我要你说一
个人的下落。”
  “谁的下落?”古错问道。其实他心中已有所悟。
  果然那少妇用冰气袭人的声音一字一字地道:“哭……神……农……”似平充满无限恨
意。
  古错果然笑了,笑得很是疯狂。好久,他才止住道:“其实我就算告诉你他在何处,你
也无法去那儿找他。”
  那少女冷声道:“没有我冷旭儿找不到的人!”
  古错的声音突然压得很低很低,他轻轻地道:“不,你也找不到,因为他现在是在阎罗
殿。”
  那少妇神色大变,美丽的脸庞变得极苍白极苍白,那眼中的怨恨与悲怆让人不寒而栗。
她状如疯狂般凄声大叫道:“这不可能,不可能!他若死了,你的天钺神功从何处学来?你
知不知道我听说天钺重现江湖时,我有多高兴?我以为我终于有机会为夫报仇了,想不到你
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就把我的梦想击个粉碎。”说到此处,她一双美目瞪着古错,似要把他
生吞活剥才能善罢甘休。
  古错奇道:“你丈夫?”
  “不错,也就是名扬天下的剑君子曾静。当年,武林中人谁不知道剑君子与我冷旭儿是
一对神仙夫妻?我与他恩恩爱爱,终日长相厮守,弹琴弄剑,羡煞多少人?没想到哭神农这
老匹夫竟杀了我夫。我不生裂这老匹夫,就死不瞑目!”
  古错暗暗惊诧,这冷旭儿既然是剑君子之妻,必已年逾四旬,却仍如此年轻貌美,口中
却讽笑道:“不是听说剑君子是病死的吗?”
  冷旭儿脸色有点不自在,但仍强辩道:“无论如何,我夫终是为哭神农所害,我要他血
债血偿!”
  古错仰头大笑道:“剑君子当年与天绝双圣他们一起围攻哭神农前辈,才为哭神农前辈
所杀,恐怕夫人你是怕江湖人听到真相,会对六人围攻一人反被对方杀了一人这事大加嘲笑,
才隐满真相的吧?况且哭老前辈已经去世了,你又如何让他血债血偿?”
  冷旭儿道:“既然你口口声声称那老匹夫为前辈,那么你与他定是关系非同一般,如此
说来,就怪不得我冷旭儿把罪加于你的头上,用你的鲜血祭我亡夫之灵了。”
  古错天钺在手。仰天长笑道:“本来你丈夫之死与我无关,但我看剑君子与天绝等六人
群起而围攻哭神农前辈,本就有失名家风范,现在,你又如此胡狡蛮缠,那我就替哭神农前
辈接下这条梁子。至于是用我的鲜血祭你的亡夫之灵,还是以你的鲜血祭我天钺,倒不好说
了。”
  冷旭儿怒极反笑,笑声未落,以手一扬,已有两把飞刀飞出,一前一后,一快一慢,古
错长钺当胸交错一扫,恰恰可迎住飞刀,不料那飞刀飞至半途,后面那把赶上前面那把,猛
力一撞,前面那把速度突然加快,而且方向也一变,飞射古错右肋!眼看古错应变不及,就
要为飞刀所伤,好古错!只见他身子突然向后仰去,整个身子挺得笔直,就像倒下的一截圆
木,在与地面成极小角度时,人竟凭空滑出一丈开外。那飞刀恰好划过古错前胸,长衫被划
出一道口子。
  见一击不中,冷旭儿已从躺椅上弹身而起,人在半空,柳腰一拧,秀发用力一甩,竟有
万点寒星破空而来,且还夹着一股腥味,显然是喂过剧毒的暗器,给扎上那么一枚,就得送
命。
  但见天钺一闪上下翻飞,钺刃寒光闪处,挟起“嘶嘶”破风锐响,如战马呼病吞、吐、
撤、卷一气呵成,正是天钺神功中的“沙场点兵”,那声势凌厉的万点寒星在这“沙场点兵”
的声威之下,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古错见这冷旭儿下手如此险辣歹毒,不由大怒,身形矫若游龙,翩如翔凤,向冷旭儿欺
身攻来,只听得“铮”的一声大响,冷旭儿已从腰中抽出一把细若游丝的环腰软剑,用力一
抖,抖出无数剑花竟能如磁吸针,似影随形,剑身绕着天钺如灵蛇般游走,剑尖直点虎口,
一旦点中,手中的天钺必将脱手而飞。古错大惊,天钺一抡,闪劈并施,不料那冷旭儿不愧
为剑君子之夫人,剑术精妙异常,一把软到如恶鬼附身,几招来回后,仍是绕着天钺游运如
蛇,那剑尖仍是指向古错握钺的虎口!古错大怒,暴喝一声,一招“金蝉脱壳”,终于摆脱
软剑纠缠,左手乘机疾扫冷旭儿的前胸。没想到冷旭儿竟不闪不避,反将酥胸一挺,迎将上
来,那亭亭玉立的酥胸煞是美艳逼人,古错俊脸一红,硬生生地收住左掌,就在这一瞬间,
冷旭儿的软剑已从古错腋下掠过,一抖皓腕,软剑反卷而回,深深刺入古错后背。古错双足
连踢出三腿,同时身形急忙后跃,那冷旭儿一击得手,正在得意,哪料古错受伤之下,仍能
踢出如此声威惊人的三腿,竟被踢中小腹,娇躯翻飞而退,总算能强力站住,却觉喉头一甜,
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古错暗一运气,并未发觉有酸麻的感觉,才略略放心,想到对方仅是一女流之辈,竟也
让自己受伤,那日后与天绝对阵,又会如何?不由暗责自己太过无能。他哪知冷旭儿虽然名
气远不如剑君子响亮,其实她的剑术却有独到之处,只是嫁给剑君子之后,再也不抛头露面,
一心佐夫,才渐渐为江湖人氏所淡忘。
  冷旭儿咬着银牙切齿道:“笑天钺果然不愧为笑天钺,只是你要想全身走出这儿,恐怕
难比登天了。”说罢,她身后的墙突然中开,冷旭儿一声长笑,倒纵出去,那墙再度合上。
  等古错猛追上来,那墙已是无论如何用力也推不开了。古错回头找遍角角落落,竟找不
出一处出口。门是铁的,窗格子是铁的,屋顶下又是隔着一层纵横交错的铁栏杆,古错用那
天钺钺背猛力下砸,也只能砸出一道道痕迹来,心中不由太为着急背上的血也越流越多。
  猛地,古错听到一阵响声,似是机簧之声,然后就只见那些小房门竟自行移动起来,此
进彼退,慢慢地,慢慢地,古错发觉自己所站的大厅的面积越来越小,那小小的屋子步步逼
压过来。古错束手无策,他总不能用天钺去砍铁铸的屋子。
  既然拼死一战在所难免,古错反倒静下心来,撕下一块衣襟,将那伤口扎住,血流出的
速度顿时慢了下来,古错平端天钺,屏息凝气,以静致动。
  一丝不易察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古错佯作不知,待那响声已快近身时,飞速转身,天
钺一闪,只见一只皎腕直飞出去,却听不见一声痛哼,也不见人影,古错暗自心惊,半晌才
醒悟到刚才刺将过来的手是那些哑巴的,被古错所伤后,立刻退回小铁屋中了。
  这时,本是大亮着的灯笼全都突然灭了。过了一会儿,又燃起几盏晕晕黄黄的小灯笼,
在船屋里飘来荡去,明明灭灭,如梦一般。古错发觉自己已完全陷入这诡异的铁屋之间,就
像站在永远走不出尽头的迷宫,曲来拐去,却仍是在那那铁屋之间,古错觉得自己己有冷汗
渗出,就在这时,他感到左臂一阵刺痛,一把细柔如柳的剑己扎入他的左肩,那持剑人竟是
乘这片晕黄,慢慢从铁窗口递出长剑,因为慢,所以无声无息,等到接近时,才迅猛一击,
古错哪里躲得开?古错大愕,忙挥动天钺,疾如流星,团团护住周身,而四周的细柔如柳的
剑仍是不断悄无声息地袭来。古错苦苦支撑了一阵,竟连对方人影也未见着一个,想必平时
这群丫环便已训练得甚为娴熟,才能在出招之后立刻全身而退了。
  左窗,右门,前窗,后门……到后来,古错只觉得似乎有无数窗无数的门打开合上,合
上打开,无数的剑绵绵不断地从铁屋中刺出来,很快,古错左腿又中一剑,幸好伤得并不深。
  看来一味死守猛攻最终难免力竭而死,他的背上的伤口更为疼痛,左腿又是鲜血直流,
若不设法脱身而去,不用多久,他就难以支持了。
  突然脑子灵光一闪,古错豁然开朗,立刻运起全身功力,暴喝一声,飞跃而起向前直飞
而去,恰恰前面铁屋的门刚开,古错人未至,如雷的掌风先已当头罩向那铁窗内的丫环,那
丫环未及撤回,头颅已被震得粉碎,古错赶紧闪身进入这个小屋,立刻四周又有七八把细剑
袭来,古错提起地上的尸体,飞速一挡,那些细剑尽插入尸体的骨骼之问,竟给卡住了,古
错的掌心内力一吐,那些丫环只是仗着地利才如此嚣张,现在却哪受得了古错内力的震荡?
立刻血脉责张,吐血而亡。
  古错奋起神勇,身子恰似鸿雁纷飞,在铁屋内如电腾越,转眼间悉数将这间小屋的四窗
四门踹得猛地向外飞弹,外面刚要攻进屋来的几个人被撞得直飞而去,倒地不起。
  古错一声长啸,身如标枪般直射而去,那些人见古钱歌从水晶窗突围,立刻有五人掩杀
过来,在前面织成一张剑网,古错杀得性起,天钺从不可思议的角度破出,五人看到自己长
剑脱手时,人已缓缓倒下。
  古错人未停住,砍翻五人后,人亦已到了那扇水晶窗前,天钺递出,水晶窗应声而碎,
人如一片秋叶般从那窗口飘入那房内。
  珑珑仍在弹着古琴,听得巨响,方回过头来,惊愕地望着古错,满脸惊讶与不安。
  古错以为珑珑被自己身上的血吓住了,忙道:“别怕,这只是些皮外伤。”说完,便觉
后背一阵剧痛,那强作的笑脸也就怪怪地消失在脸上。
  珑珑却如见鬼魅,惊恐地大叫道:“你……你难道竟是古令木之于古错?”
  古错奇怪地望着她,不由自主的抹了一下脸,道:“难道你不认识我了吗?珑珑,我就
是古错,那个被你救了两次的古错呀。”
  珑珑却摇头道:“我不是珑珑。”
  古错几乎怀疑自己是否耳朵听错了,珑珑居然说她不是珑珑!这……这多么有意思!对
了,一定是珑珑在开玩笑,于是古错笑了,他走上前,想亲切地拍拍珑珑的肩。
  没想到她却一闪而开,怒目而视道:“你这人怎么这般无礼?像你这样一个疯疯颠颠的
人,本该就那么淹死,也不知怎么又让你给活着回来了。”
  古错的手就那么僵在半空中,脸上的表情也那么僵着,看来这个珑珑真……不是珑珑了。
古错觉得自己头也大了,珑珑不是珑珑,那她是谁?莫非我也已经不是古错?那姑娘冷声道:
“我是玲玲!”
  古错恍然大悟,玲玲、珑珑,自己怎么就忘了珑珑还有一个同胞姐姐呢?自己本是为救
珑珑而来,原来又被人骗了,不过,能救了珑珑的姐姐出去也好,于是古错道:“你别怕,
我一定能将你带出去。”
  玲玲笑得花枝乱颤。古错心想这玲玲在这样的环境中居然也笑得出来,真是不可思议。
笑了半天,玲玲才止住,道:“我为什么要逃出去?这儿本就是我师父的家。”
  古错的心不知不觉又冒出了冷汗,没想到自己又踏入了一个陷阱,但古错并不后悔,这
样的陷阱,只要是热血男儿,都会踏入的。
  那玲玲又道:“没想到笑天钺居然就是古令木的儿子,或许当年你失足落水便是一出戏
吧。”
  古错忽然恨起自己来,怎么会把这样的女人看成是那个聪明、善良、可爱的珑珑呢?现
在看起来,玲玲的眼神大冷,嘴角大凶,嘴唇又略略薄了点,怎么看,就怎么不像珑珑。
  玲玲却不再理他,自顾向一扇门走去,古错不由凝神提气,他知道这是他最好的,也可
能是惟一脱身的机会,但直到玲玲拉开门,又慢慢关上,他竟一动也未动。
  等屋内只剩下他一人时,他忽然发觉自己的弱点再一次被利用,他们早就算准他不会乘
玲玲出去的时候脱身。
  门又忽然打开了,进来的却不是玲玲,而是一串飘荡而来的灯笼和提着灯笼的女人,迅
速把古错围在中间,那些女人左手持着灯笼,右手戴着一只乱响着的铃铛,并持着一柄利剑,
而且这些女人的穿着很不规范,举手投足之间,总要露出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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