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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龙人

第 七 章 突失双娇



  古错猛一拧身,双掌真力疾吐,狂卷而出!
  掌风甫出,他才知道只是一不小心碰着了斜倚在那草丛边上的一具尸体,那尸体向他倒
了过来而已。
  尸体受他如此一击,砰然飞出数丈,树林中一阵“哗哗”乱响!
  突然,树林中有惊呼声响起,声音不大,接着一阵乱响声响起,似乎林中有人在奔走。
  此时,那“琴心楼”上灯光也突然灭了。
  古错暗自懊恼,双足一顿,人如惊鸿掠空疾然射向那“琴心楼”而去。
  在身子将临“琴心楼”顶楼栏杆时,古错的天钺已自腰间闪出,舞起茫茫寒光,团团护
住身子,整个人向楼上狂风般袭去。
  楼上也是一片安静,没有任何人!
  古错甚至怀疑那亮光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才有的幻觉。
  “嚓”地一声,古错点着了火折子,借着一闪之光他看到有一张桌子上放着一支蜡烛,
蜡烛的烛蕊上还冒着烟!
  古错心中一动,疾步上前。用火折子点着那截蜡烛,屋于里便弥漫开幽幽暗暗的烛光。
  屋子里空荡荡的,与白天的样子没什么不同。楼板上还是有一个大洞,地上仍是一大块
凝固的血,已是暗黑色了。琴圣破碎的六弦琴也在那儿。
  古错急忙探头向楼外察看,蓦地,他看到“琴心楼”西侧有一条淡淡的人影急驰而去,
很快没入林中。
  此人极可能就是方才来“琴心楼”点起烛光之人,但他在这样深的夜里,来如此荒凉山
野中的一间小屋,又想做什么?
  古错端着蜡烛,在屋中仟细查找,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那本薄薄的夺走了琴圣之命的书。
  也许,方才那人,便是来取此书的?
  古错百思不得其解,那书虽说浸了毒,是本不一般的书,但它作用已发挥完了。怎么竟
还有人要打它的主意?
  沉思中,古错忽然发现在这小屋中,竟然已有了变化!他的眼前倏地一亮!
  原来,他竟发现琴圣被击碎的六弦琴落在地上的碎片已被人动过!
  一把碎琴,也会有人动它?古错更疑惑了。
  察看了半天,一无所获,古错又担心石敏、韩放、珑珑三人的安危,便欲离开。
  想想,他又抓起了一块的琴身,又拿了那根蜡烛从那“琴心楼”飘然而出。
  走近刚才那片歇息之地,古错远远地便喊:“石姑娘……珑珑……石姑娘……”
  却没有回声。
  古错心道:“喝了那么几口酒,便睡得如此沉了。还有一个是醉君子的高徒呢。”不由
心中暗笑,向那片草地走去。
  倏地,古错呆立原地,面色突然变得煞白!
  韩放、石敏、珑珑竟已全都不在了!
  古错觉得全身已冰凉,从头一直凉到脚板底,他握着天钺的手已变得苍白,嘴唇则已泛
青,再加上他的一头黄发,样子可怖之极!
  古错强奈心中的不安,尽量平静地朗声道:“珑珑,莫再贪玩了,快点出来,要不然我
便生气了。”
  古错多么希望珑珑只是一时贪玩,恶作剧般想吓他一吓。
  但四周仍是一片死般的寂静,似乎三个活生生的人便这般如水一样地蒸发了。散失了。
  古错再也按擦不住,提起全身真力,舌绽春雷:“谁敢动三位姑娘一根毫毛,我便将他
碎尸万段!”
  声音狞厉已极,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但这声音却只有惊起几只夜鸟,扑愣愣地飞向无边的夜空。
  古错绝望了,瘫痪了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全身竟如被抽去骨架,虚虚的没有一点力气。
  有谁能知道他现在的后悔?有谁能知道他现在的愤怒?有谁能知道他现在的担扰?
  悔恨与担扰己将他的力气丝丝缕缕抽去。
  终于,他回过神来,重新站起,背着风将蜡烛点着,然后在这一块草坪上寻找,企图找
到点什么。
  果然让他找到异象了。珑珑的那只大酒葫芦放在一棵树旁、是“放”,而不是“扔”。
因为那酒葫芦的葫芦嘴开着,却未有酒倒出。
  古错心中略为一宽,自我安慰道:“看这情景,方才并没有什么搏斗,而珑珑的酒葫芦
本是背在身上的,如今却开了葫芦嘴放在这边,显然也不会是在晕醒中被人一招制住。说不
定,她们发现了什么,来不及等我,便先追踪而去了。”
  如此一想,心中才没有方寸大乱一阵晚风吹来,古错顿觉一阵奇凉,原来刚才一急,竟
急出一身汗来了,现在汗被凉风一吹,颇为难受。
  古错抓住那只大葫芦,刚想往口中倒酒,却又停住,沉思片刻,又把葫芦嘴塞塞上,向
肩上一背。然后又提功运气起来,很快,周身又暖和如初了。
  古错心道:“反正天也将亮,不如就这么一路摸索下山,然后再慢慢打探珑珑、石敏、
韩放三人的消息。”
  于是,古错便施展上乘轻功,向山下飞驰而去,他现在已打通任、督二脉,奇大的内家
真力在体内生生不息,所以一路电射而下,身形端的是快得惊人,一路听得两耳风声呼啸,
也不知越过几道山谷山粱,才看到前边隐隐约约有几户人家。
  古错缩头缩脑地钻进这个小村于,不小心竟惊动了一条狗。那狗一阵狂吠,古错无奈,
只好凌空挥出一道掌风。那狗吃了一记掌劲,顿时晕死过去。
  古错东走西转,终于找着一个已废弃了的猪圈,便从那猪圈顶上抱下一大堆稻草,放到
一堵墙脚下,铺开,人便钻了进去。
  只见那墙内传来一个老太婆的声音:“老头子,刚才那狗一阵乱叫,说不定又是那只千
刀万剐的老狐狸又来打我的老母鸡的主意了,你快起身去看看吧。”
  那被称作“老头子”的老汉便咕噜了几句,也听不清在说什么,却并未出来。
  老太婆又催了几次。
  老汉大约急了,喝道:“你这死脑筋的老婆子,不让这成了精的老狐狸尝点甜头,我那
捕狐夫能起作用吗?再罗嗦,我一脚把你踢下床去。”
  老大婆大约被他吓住了,支吾了几声,却又说起邻家姑娘出嫁的事,老汉不一会便鼾声
大作。
  古错却听得眼下一亮“不让它多尝点甜头,捕抓夫能有用吗?”说得多在理。
  可天绝这只老狐狸尝的甜头已够多了。如果天绝就是“铁血天朝”天皇的话,他将琴圣
杀死,就已是吞下了一块肥肉,怎么他还不露出狐狸尾巴?
  也许,古错应该把自己打扮成一块肥肉?
  一夜的奔波让古错无法把他的深深思索继续下去,不一会儿,他便在那堆稻草堆中沉沉
睡去了。
  早上,古错是被一声惊呼加上一声“扑通”巨响吓醒的,睁眼一看一个老太婆目瞪口呆
地站在那儿,地上有个摔作八瓣的木盆。
  然后,那老太婆转身就跑,竟也快得很。
  古错不由很是抱歉,他自知又是这一头黄发惹祸了。
  看看那盆子,盛着一些谷子,现在已撒了一地,老太婆远远地站着,心痛地看着这边的
一地谷子。
  古错的心情就更不好受了,他猜想这老大婆一定是要把这谷子拿去春成米,自己何不帮
她一把,将功赎罪?
  于是,他便抓起一把谷子,运起内力,用两只手掌对搓,那谷皮就被这么搓开了,如此
施为,难就难在力度要恰好,稍稍重了一点,米便碎了,但古错做得很成功。
  老太婆的脸色更怪了,死死地叮着古错。
  古错心想:“这老太婆看了我的武功,一定吃惊不小。”于是他朝着老太婆得意一笑,
搓得更为起劲。
  很快,那撒于一地的谷子便米与壳全然分开了,古错又退一步,推出一掌柔和之力,那
谷壳就被掌风刮走了。
  看着地上白花花的大米,古错很满意。
  没想到那老太婆突然大哭起来,边哭边叫道:“你这个杀千刀的,你把我老太婆的盆子
吓摔了,也就罢了,怎地还如此黑心要把我明年的稻种给搓成米?我看你一定是厉鬼投胎,
妖魔转世的烂了心烂了肺的臭蛋!”
  骂着骂着,她便跑了过来,弯着身向古错一头撞来,口中叫道:“我与你拼了。”
  古错大窘,他没想到这谷子居然是老太婆的稻种,这稻种一褪了皮,就再也无用了。
  眼看着老太婆就要撞到他了,他急忙一拧腰,闪了开来。
  老太婆扑了个空,却收势不住,直向前冲,眼看又要摔倒了。
  古错忙急掠而前,又一把拉住她。
  老太婆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号陶大哭道:“我看你这一头黄毛,就知道不是好货色,
八成又是‘屠家堡’的狼心狗肺,我老婆子倒是不怕你们的,你再过来,我一口就咬了你的
脖子!”
  其实,她是没几颗牙的。
  古错一听“屠家堡”,不由神色一变,陪着笑脸道:“老大娘,你说这屠家堡究竟是何
处?方才在下一不小心弄坏了您的稻种,我这就让‘屠家堡’的人赔你一百倍。”
  老太婆哪会信?又是一通哭天抢地的叫骂。
  古错无奈,掏遍全身,也未找着分又,从家中“窃”出的二百两银早已花完了,最后,
他从怀中掏出三样东西:蜡烛、碎琴。“玉笛”崔元身上的小金属环。
  看那碎琴身,晶莹剔透的样子,虽说不知是何物制成,但也像能值点钱,于是便把它送
给老太婆,口中道:“在下现在身上没有银两,只好将这个先给了大娘,日后我一定补上。”
  老太婆看看那时块碎琴身,伸手接过,却仍是叫道:“就这碎瓦碎罐的也来蒙我?”哭
声倒是小了许多。
  见此情形,古错便起身走了。
  他已知道“屠家堡”一定就在附近一带,便想去走上一遭。
  但他又放心不下珑珑三人,还有云飞山庄。
  ***
  于是古错便一路打听云飞山庄与珑珑的三人的消息。
  也许他现在的模样大恶,一般人都不愿理他。即便理了,也打听不到什么,毕竟雁荡山
与临安相隔太远。
  后来,总算有个贩大米的人知道一些事,他一拍手掌道:“云飞山庄?知道知道,前几
日我送些货到了临安府,云飞山庄的人便来找我了。”
  古错听他如此一说,便以为他在胡扯,云飞山庄的人找他这种角色干吗?于是问道:
“这位大哥所言属实?”
  那贩粮之八怪目一翻,不悦道:“我又骗你作甚?云飞山庄九月初九要办大喜事,须得
用大量的粮食。他不找我马麦找谁?”
  古错奇道:“办大喜事?我便是……便是云飞山庄大公子的好友,怎么我却不知?”
  那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古错一番,将信将疑地道:“是……么?我看那云飞山庄的人个个
都俊朗得很。”顿了顿,又道:“这喜事正是与那云飞山庄的大公子有关。”
  古错忙问道:“莫非竟是我……竟是我老友要喜结良缘了?”
  那人一额首,道:“这倒让你说对了。说是良缘,倒也真是良缘,先不说那古大公子乃
人中俊杰,且论那古大公子未过门的未婚妻,也是貌若天仙,而且也娴淑得很。”
  古错暗自为大哥欣喜不已,口中却道:“大哥你见过我嫂子没有?”
  他称古天未婚妻为“嫂子”,在那贩粮之人听来,也以为古错是古大公子的好友,一向
称兄道弟,也不以为意,便道:“见倒未见过,不过临安府内,又有谁人不知?”说罢,他
再也不愿与这黄发怪人多说,转身而去。
  古错本来提着的心搁下一大半,他想:“二哥临死前说什么‘回云飞……九月实
九……’,定是让我回去参加大哥的婚礼。想不到二哥虽走上歧途,却仍惦着大哥,临死之
前还念念不忘,倒也不枉兄弟一场。”
  他一会儿想到大哥,一会儿想到二哥。忽喜忽悲,表情古怪,路人不由侧目而视。
  古错惊觉过来,心道:“看来云飞山庄那边是无事了。珑珑三人行踪却是可遇而不可求,
说不定在‘屠家堡’中,倒能查到些蛛丝蚂迹。”
  如此一想,他便决定去“屠家堡”走上一遭。
  打听“屠家堡”,则比打听“云飞山庄”容易多了。
  很快,古错便打听到“屠家堡”在北面会仙峰的一个山谷中,因为堡主屠万千生性残暴
怪戾,所以人们很少愿去会仙峰那一带。
  古错马不停蹄,向会仙峰赶去。
  他已经有一天半时间未食一粒粮了,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心道:“到了‘屠家堡’,
先恶狠狠地吃上一餐再说,他屠万千又能把我如何?”
  走到会仙峰,不用乱窜,择那山径最宽的路走便是,果然,没多久,他便在一个山谷中
找到一座城堡。
  城堡的城墙极高,高约七丈,所以站在外面,里面是什么也看不见。
  但在城堡外面的事物,却是可以看见的,现在,古错便看到城堡外面有四个人,斜斜地
靠着墙,一动不动。
  这四个人竟全都死了!
  古错心一下子收缩了,他似乎在这空气中噢到一股淡淡的铜锈一般的甜腥味,他的全身
关节“啪啪”作响。
  那四人竟死得一脸平静,似乎只是斜靠着墙睡着了,古错看遍他们全身,竟找不到一处
伤口,显然,四人是中毒了。
  是谁,能够同时对四人下毒,而他们竟一无所知?又是什么毒,能让他们死得如此平静
呢?更不可思议的是,门外死了四个人,堡内却毫无动静。
  古错自嘲地暗自道:“这饱餐一顿的计划,看来是难以实现了。”
  古错站起身来,去推那城堡之门,唯有走进城堡,这些难解之谜,才有可能解开。
  厚厚的城堡门被轻轻一推便开了。
  没有想象中的人声喧闹,其实,岂只没有喧闹的人声,而是连人都没有,除了那大门被
推开的“吱呀”声外,一切都安静得如死去一般。
  事实上,真的有许多人死了,而且死得极为蹊跷,竟全都那么安详!
  甬道上,花圃旁,走廊内,伙房内,房中的桌于旁,全都是死人,每个人都安安静静的,
烧饭的掌中还拿着勺,烧火的那张嘴还凑在烧火棍上,端菜的端着菜迈着僵硬的步子,竟立
在那儿不动,手中的菜汤竟点滴不洒!
  走进一个大厅,里面也是如此,似乎在里边正开着一个安安静静的宴会,十几人坐在一
张长长的桌子边,拿筷子的手或者端杯子的手全都那么保持原形不动。
  坐在上首的是个俊朗的中年人,他的脸上还有笑容,似乎志得意满的样子。
  但惟一不自然的便是他的姿势,他的左臂环张,看样子是在搂着一个人,看他的身份与
模样,应该是搂着一个女人。
  但这个女人现在已经不在了,这是整个城堡中惟一不自然的地方。
  虽然这个堡内有如此多的死人,古错却未感觉到有任何恐怖的地方,因为那些人与其是
说死了,还不如说是被人施了定身之法。就那么永远地僵住了,似乎即便是肌肤烂了,剩下
的骨架也会这么水远地保持着原样不动。
  是什么人,是什么毒,竟如此厉害?
  是那个本应抱在上首之人怀中的女人所为吗?那么此女子又是谁?
  莫非,又是月夫人?
  古错绕着上首的那个人转了七圈,就像绕着一个雕塑的雕刻家那样边踱步,边沉思。
  但古错这个雕塑家显然有点不合格了,他转了七圈,竟然仍是什么也看不出来。
  就在他准备放弃这无谓的努力时他的眼倏地亮了,瞳孔却开始收缩!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上首坐之人的袖子上。
  袖子又有什么奇怪的?他的袖于只是比旁边的人华贵一点而已。
  但古错就看得那么津津有味,仿佛他看到的是一个美貌的女子,看着看着,他笑了。
  那衣袖上居然有一滴烛油!
  许多人的衣袖上都有可能会在某个时间不小心沾上一滴烛油,但这“许多人”不应该包
括此人。
  因为他根本用不着自己动手去端蜡烛,以他现在的姿势看来他极可能就是堡主屠万千。
  堡主屠万千居然会亲自动手去端蜡烛,说出来没人会信。
  也许,只有一种情况他才会去端蜡烛。那便是在四周没有任何属下时。
  而在那“琴心楼”上,岂非他的身边没有任何属下?
  古错连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了,看来,拿了那本书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屠万千,可为何他
会去拿那本书?拿了书之后又怎会和他的部下一起丧命?那本书如今又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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