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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龙人

第 一 章 千极阵法



  萧秋木只好又将身子就地一滚,同时鞭子一挥,卷中身边的一张桌子,用力一拉,那桌
子便向小六林子这边轰然而撞来。
  乘小六林子一闪之间隙,萧秋木已单掌撑地,飘飞而起。
  再看他的脸,已是一片灰土,手中握的又是一截短若猪尾之鞭,模样颇为滑稽。
  小六林子一看,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萧秋木先是一愣,再一看自己,便明白过来,不由又窘又怒,一张老脸已是通红!
  他心里憋着一肚子火,一声不吭,又向小六林子疾攻而上。
  现在,他已不顾其他了,一心只想将小六林子拿下。
  小六林子本是一个极为活泼的小姑娘,只是这些时日因家遭巨变,才变得沉郁起来,现
在一见萧秋木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那顽皮之性子又上来了。
  但见她抢上一步,蛾眉刺暴射出万道光芒,向着秋木面门狂点而去。
  如此声势,把萧秋木骇得一楞,短如猪尾之鞭已顾不得伤人,立即一抖腕,向小六林子
蛾眉刺的这片光芒扫来。
  小六林子手中蛾眉刺本是挥动如虹,现在突然一滞,变得极为缓慢。
  萧秋木一喜,以为此乃小六林子换招之间隙,短鞭便不失时机的向小六林子的蛾眉刺席
卷而来,准备将其卷得脱手而飞。
  倏地,那本已滞缓的蛾眉刺突然又暴涨开来,如万道霞光,同时闪向萧秋木的短鞭。
  一阵“咔嚓”声响过后,地上已多了十几截半寸来长的鞭子。
  再看萧秋木之手,已是只剩下那么一根铁制的鞭柄握在手中了。
  萧秋木先是觉得手中鞭子一轻,不由一楞,低头看时,才知他的“枪鞭”现在只剩一根
鞭柄了。
  萧秋木极为尴尬,一时拿不定主意是不是应该把手中这根短短的铁棍扔了,神情有点茫
然。
  那边,小六林子已忍不住“咯咯”地笑得直不起腰来,不知什么时候,被困在“千极阵”
中的人已二个变为三个。
  原来,方才萧秋木喊了一声:“踢飞椅子”之后,阵中人却浑如末闻,仍是气喘吁吁地
狂击不止。
  但在阵外的四个无魂无魄之人一闻萧秋木之声.便欲去踢椅子,其中有二个却已被欧阳
之乎紧紧扯住。
  只有一个人借机脱身,向其中一张椅子掠去,抽腿欲踢。
  便在此时,丰千星的长鞭已疾然划空而出,抖出万道寒芒,向此人卷来。
  那人一惊,竟发现唯有向丰千星这边撤一步,才有可能避过这凌厉至极的一击。
  于是他便向阵中跨了半步。
  果然,鞭子被他躲闪过了。
  但那鞭子突然一转,又呼啸着向他落在阵外的那只腿卷去。
  此招也不难破,只需再向里跨进一步。于是,那人便又将那只脚也跨进一步。
  丰千星哈哈一笑,长鞭回收,脸带微笑地看着那人。 
  那人已是全身进入阵中,立刻也是幻象迭生,似乎已陷身于穷山恶水之中,四周全是怪
石嶙峋,狰狞突兀。
  更有无数奇禽怪兽向他奔驰而至,呼啸无比,凶悍刁猛!
  于是,此人也与先入‘千极阵’中之人一样,乱冲乱撞,怒吼不已了。
  而欧阳之乎所面对之敌猝然少了一个,应付起来自然轻松了些。
  现在,那三人已是各持一剑,血流如注了。
  欧阳之乎心慈手软,并未伤他们要害,而是将他们的右臂各自刺了一剑。
  那三人立时把持不住手中的兵器,一阵“叮当”声之后,三人的兵器皆已落于地上。
  他们却不管不顾,便那么赤手空拳冲将上来!
  于是便又是“蹬蹬蹬”之声连响,三人连退数步。
  再看他们,已是血流满面了。
  原来方才欧阳之乎已在极短的瞬间向他们鼻梁各击一拳。
  还亏得他手下留情,只不过将他们鼻梁骨打断而已,若是欧阳之乎全力一击,那么断裂
的就不是鼻梁骨,而是颅骨了。
  那三人却毫不领情,一边流着泪,一边冲杀上来。
  原来,人的“哭穴”便在鼻梁两侧,欧阳之乎如此一击,便将他们的 “哭穴”全都击
中,无怪他们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欧阳之乎心道:“罢了,他们已为人所控制,全然不顾自己的死活,我若再一味留情,
他们也不会知难而退的。”
  如此一想,他便厉喝一声,长身而进。
  但见长剑如梦如幻地闪出,三声惨叫同时响起!
  萧秋木被小六林子斗得惨败之后,本欲叫两个属下来助他,哪知围攻欧阳之乎的四人中,
又有一个属下被困入阵中,剩下的三人已无法对欧阳之乎构成威胁。
  现在,又是三声惨呼,怎么不让他心惊胆战?
  如此一骇,便已被小六林子欺身而入,蛾眉刺直贯而入,洞穿了他的胸背。
  萧秋木喉头“咕噜”了一声,便已砰然倒地,但他的手中却还是握着那根短短的小铁棍。
  他终是不肯放下脸面,也想来个“人在鞭在,誓与鞭共存亡。”
  其实,此时那三个惨呼之人并未死去,他们只是被欧阳之乎用“残雨剑” 挑断了琵琶
骨而已。
  琵琶骨一断,他们的功力便废了。
  原来,欧阳之乎终是心软之人,不愿滥杀人命,他心道:“这些人虽然凶悍,但毕竟是
身不由已,只需废了他们的武功,让他们无法再为虎作伥便可以。
  哪知此三人功力一废,便发生了一件让人意想不到之事。
  但见那三人因剧痛不支而倒地后,很快又霍然坐起,—脸惊诧。
  若是寻常人,脸有惊诧之意,也不足为奇,但此三人乃神智全失之人,本是一贯神情呆
板木讷,无论情势如何,他们均是丝毫不变神色。
  可现在为何他们突变得神色诧异?
  莫非,他的神智已恢复?
  那么,惟一可以解释的是:他们被人控制了心智之后,要么得到解药,要么废去武功,
才能解去控制他们的药性。
  那三人惊坐而起后,其中的秃顶汉子奇道:“我怎么会在此处?我应是与 ‘战侠’丰
魂星在一起饮酒的。”
  另外二人一听,也吃惊地道:“是么?我们兄弟俩怎么未曾看见过你?未曾遇见你又为
何会与你一起坐在这地上?”
  那秃顶汉子突然大叫一声,声音颇为恐惧,另两个人吃惊地看着他。
  只听得秃顶汉子惨叫道:“娘的,我的武功被废了。”
  他话音刚落,又是两声惨叫声响起:
  却是那两个师兄弟发出来的,只听得他们也惨叫一声:“姥姥的,我的武功也被废了。”
  三人怒吼一声,要去找废他们武功之人,当他们目睹丰千星、欧阳之乎、小六林子几人
纵横腾掠时,他们的心情一下子又冰凉如水了。
  因为他们突然明白过来,无论是眼前哪一位废了他们的武功,他们也是对他无可奈何的,
因为他们已是毫无武功,又如何与之相搏呢?
  他们只好狠狠地瞪了茶楼中的几个人一眼,含恨离去。
  此时,茶楼上战局基本已平定,唯有被围在“千极阵”中的三个人还在不知疲倦的狂冲
乱打,但他们的脚步已极为沉重了,脸上更是大汗淋漓,脸色已是铁青!
  甚至,他们已开始互殴了,总算因为真力已减少了一大半,才未相互击伤。
  小六林子听了那三个废了武功之人的话后,知道这些人乃为丰魂星所控制,所以暗自道:
“幸好我未对丰少文下手,否则,便是滥杀无辜了。”
  她却忘了即使她出手,也绝对不是欧阳之乎的对手。
  小六林子本是对“丰少文”有点歉意,但想到他平日总是浪荡风流,便也就释然了。
  丰千星本来一直很清闲地坐在“千极阵”中的桌子上,现在似乎突然记起了什么事,神
色一变!
  于是,他的长鞭疾然而出,凌厉无匹地向阵中三人卷去。
  三声惨叫,那三人已全部倒毙于地!
  看他们的伤处,竟全是在颈上,血糊糊的一个大洞,显然是丰千星用鞭子卷住他们的颈
部之后,向后一拉,鞭梢钩便勾入颈内,焉能不扯出一个大洞?
  若是一开始丰千星便与他们动手,自然不可能会如此轻易取胜,但那三人被困于“千极
阵”之后,一番胡乱的苦斗,已是自己把自己累垮了,再加上丰千星端坐那儿,早已把这三
人的武功招式看得一清二楚,难怪他能一出手便卷杀了这三个人。
  丰千星见三人已死。这才从桌上跃下,跃下时双腿着地。
  只听得“通”的一声,似乎有金铁之物砸在木楼板上。
  欧阳之乎与小六林子一愣,一看,才知丰千星有一只腿竟是假肢。
  无怪乎他整日端坐于柜台内,从不走动了。
  欧阳之乎抢上一步,道:“你真是丰千星?”
  丰千星点了点头。
  欧阳之乎道:“那你为何藏头缩尾,故作一个茶楼掌柜?”
  丰千星笑了,只听得他道:“阁下又何需出此一问?阁下岂不是也假扮成丰少文?我倒
也有一事想请教。”
  欧阳之乎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却听得丰千星道:“我想知道为何阁下要说自己是我师妹丰红月之子?”
  欧阳之乎冷声道:“你不配称我娘为师妹!”
  丰千星的脸色“嗖”地变得煞白!
  他满脸不信地看着欧阳之乎道:“不,不可能,我师妹早已在十七年前便遭了丰魂星之
毒手,又岂会有儿子留在人世?你切莫诳我。”
  欧阳之乎悲愤地道:“你又何必把责任全推在丰魂星身上?莫非你连自己所做之事,也
不敢承认吗?”
  却听得丰千星颤声道:“阁下莫非……莫非复姓欧阳?”
  欧阳之乎道:“你是将死之人,我便不妨直言,欧阳正是我父之姓,我父名讳上为欧阳,
下为单字也。”
  此言一出,却听得丰千星怆言道:“好,好,十七年,整整十七年,终于是拨云见日之
时了。师妹,我知道你在九泉之下,也是深深仇恨我,可我虽然有愧于你,但对你下毒手的
事,我丰千星又如何做得出来?”
  欧阳之乎手中“残雨剑”已“铮”地一声出鞘,冷声道:“你便无需再演戏了,当年你
们一群禽兽残杀我娘时,我娘的两个婢女全都在场,她们可以作证,你丰千星亦是杀我娘的
凶手!”
  丰千星道:“若是她们皆在,倒是好事,可惜夏荷已死,而冬青更是了无踪影,大半已
不在人世了。”
  欧阳之乎惊道:“你说夏荷已死?”
  丰千星点了点头,道:“十五年前便死了。”
  欧阳之乎忽又不屑地嗤声道:“你又在妖言惑人了。夏荷是生是死,冬青尚未知,你又
如何知道?”
  丰千星听到“冬青”二字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待欧阳之乎说完,他道:“你可
知道丰少文之母是谁?”
  他心知欧阳之乎对这样的问题定是不屑回答,所以接着又道:“丰少文之生母便是夏
荷!”
  这下,欧阳之乎不由目瞪口呆了!
  丰少文乃丰寒星之义子,而夏荷与丰寒星有血海深仇,那么丰少文之生母又怎会是夏荷?
  夏荷把丰少文托付给丰寒星作义子,岂不是把羊送入虎口中?
  所以欧阳之乎满脸不信地道:“你倒是越说越玄了。” 
  突然,一直未开口的小六林子向欧阳之乎道:“关于这一点,我可以作证。”
  虽然欧阳之乎对小六林子的性子有些了解,知她并非阴诈之人,但她终是丰灵星之女,
其话未必可以全信,于是,他道:“姑娘乃丰灵星之女,论起来该称丰千星师叔,自是为他
遮掩了。”
  小六林子缓声道:“你可以怀疑我,但你不应该怀疑你身上的玉!”
  欧阳之乎这才记起自己为了假扮丰少文,已设法将他的佩玉也要了来,而 “残雨楼”
的老管家也曾说过此玉乃丰少文之生母临终时交给丰寒星的,那么由这块玉,倒可以查出丰
少文之生母究竟是谁。
  于是,他便故作平淡地道:“区区一块玉,又能说明什么?”
  小六林子道:“因为丰少文身上之玉乃他生母所遗留下来的。”
  听到这儿,欧阳之乎心道:“这一点倒与那个老家人所言相吻合。”于是他便接着听。
  小六林子又道:“这玉叫‘双鸣玉’,本是与另一块玉成一对,一块为软玉,一块为硬
玉,两块玉形态大小一模一样,当它们重叠时,便会有清脆之和鸣声传出,因此有了此名。”
  说到这儿,她看了看欧阳之乎,道:“若阁下真是丰红月之子,那么此玉本是为你娘所
有……”
  听到这儿,欧阳之乎冷哼了一声,他心道:“我娘已去世多年,你如此说,若是胡编乱
造,我也是无法查证了。”
  小六林子似乎明白欧阳之乎的心思,接着道:“自然,丰红月已死,无法再为此事辨个
真伪。但当年她已将这一对玉分别赠给她最贴心的两个婢女夏荷、冬青。夏荷所得之玉为软
玉,冬青所得之玉为硬玉,只要找到另一块硬玉,与丰少文这一块玉一重叠、便可知真伪。”
  欧阳之乎心道:“要另一块硬玉倒不难,只要问冬姑姑便可以了。但为何红儿将那块玉
给我时,冬姑姑却未察觉呢?难道红儿并未曾将此事告诉冬姑姑?何况,小六林子又如何知
道这些情况?”
  于是,欧阳之乎道:“姑娘与在下年纪相仿,又如何知道十几年前之事?”
  小六林子看了看丰千星一眼,丰千星点了点头,于是她道:“此事乃丰少文生身父亲亲
口告诉我的。”
  欧阳之乎疑心顿起。
  既然丰少文生父尚在人世,那他又为何要把丰少文交给丰寒星抚养?且这小六林子又如
何能认识丰少文生父?定是小六林子所言不实。
  他正待出言相诘,小六林子却先开口了,只听得她道:“其实,丰少文的生父你曾见
过。”
  欧阳之乎又疑惑了,他见过丰少文的生父?这太不可思议了。
  小六林子望着茶楼的窗外,悠悠地道:“丰少文的生父便是‘残雨楼’的那个老家人。”
  欧阳之乎先是不信,后来想起那老家人对丰少文的确是非常爱护,其情切切,已远远不
似一个下人对少主的尊敬了。
  但为何他会与夏荷成亲?又为何将自己的亲生儿子交给丰寒星?
  欧阳之乎百思不得其解,他本就感到进了“残雨楼”之后,便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所以
才会让红儿近几天勿对“残雨楼”动手,可这“感觉”究竟是什么,他又说不上来,小六林
子揭开了一些谜,却又扯出了更多的谜,一时如何明白得了? 
  蓦地,远处响起了那种清脆的竹梆子声:“梆,梆梆……”
  只见丰千星一闻此声,不由皱眉,似乎在凝神辨认此声之方位。
  欧阳之乎也凝神一听,隐约感觉到是从东侧传来。
  丰千星脸色忽然一变,惊道:“丰寒星危险了!”言罢,身子已疾然掠向楼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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