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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蚕九变》


第十章 龙蛇苦斗求存亡

那人一身土灰色的道袍,眨着白白的睫毛,肿眼泡上挂满眼屎,往外呼着臭气。正是他的岳父老泰山——天下第一神偷无孔不入孔皆入。当即怔住,同时又担心方孔皆入对自已所言被酒楼内众人听了去。但愣了半晌酒楼内无人出来察看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孔皆入方才对自己所言的一切,都是用传音入密这种特殊的讲话方法。故而,只有他自己听得到。近在楼下咫尺的众人都未能发觉得出异样,没有听到只言片语。这才放下心来,忙以传音入密回声道:喂!孔老爷子,你最爱看热闹但是不可以胡乱作声吵了下面的热闹,你会后悔不迭的。

小浪子见自己岳父突然现身,惊佩他老人家近来轻功造诣又是精进不少。试想以现在自己的这等身手天下除孔皆入这位号称轻功第一的老前辈,能近身他周身丈内以外,恐怕已是找不出第二位了。同时,小浪子又对自己目下扮成红尘童子的身份,与岳丈同辈论交而感到难受之极,却又毫无办法。只有口称孔老爷子,一语双关继续装相下去。

孔皆入自在天竺因轻功已被后辈超过之后,便苦练那追影子神功。每日晨起向西追自己的影子,一直追到中午,待到太阳在头顶时,影子才算自认为被自己追到。休息稍顷,太阳偏西又开始向回追自已的影子追了整整一下午暮日归山,找不到白己影子时他才认为又是追及了,便躲到黑暗中,不敢见到烛光。如此直至如今一番苦练后此老轻功造诣己是由原来的天下第一更上层楼。便是逍遥浪子,上官兰芝,上官蝉娟及他女儿孔翩翩这些后起之秀只是在前段期间内超过他一,两筹而已,后来便又被他追了过去。此刻此老所练就的轻身之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因此逍遥浪子对他近身到身边尚未察觉,并不冤枉。

酒楼内上官兰芝掌劈指点,内劲所及犹若手中持着柄长长的无形宝刀劈风之声宛似裂帛哧哧作响。她虽仅用出三成功力,已是将名震官廷内的天马行空马行空迫得手忙脚乱左支右拙险象环生,岌岌可危。见到马行空额头鬓角己是沁出豆粒大的汗珠来,这才又缓减了些许内力,与马行空拳来掌往斗下去。她心中早有胜算因刚才见到马行空出掌时掌法怪异无匹已是暗白留下心来,怀疑马行空所发的掌法乃是绝迹江湖一百多年的六阴霹雳手。故而,故做弱者与马行空周旋数十回合,并未倾力一搏。若是施出全力,便算那马行空再练上一甲子也经受不起她轻出一根纤纤玉指漫不经心一点。

马行空宛若梦中人他还认为上官兰芝不过徒有虚名而已。拼足功力将六阴霹雳手精华之处尽展无遗,与上官兰芝打得激烈异常。还认为是自己的六阴霹雳手厉害无比,竟能低挡得住名满天下的上官兰芝,当真是井蛙夏虫之见。

上官兰芝心机深不可测,她欲查清马行空的师门来历,再对马行空做出最后处置是一掌毙了,还是生擒活捉。马行空乃是宫廷内受过皇封的武士,无论自己如何处置他,都是非常棘手的事。因此更要知彼详尽,做出最恰当的处理。

陆云与乘风道长可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陆云有千手阎王之称便说明他出手之快迥异常人。但那乘风道长一手运剑一手挥拂尘尘剑相辅相济,又是非常人所能比拟的。

故而这道俗一老一少打得如火如荼,热闹非凡,却在一时半刻分不出胜负,高下来。陆石也是有意要戏耍乘风道人番。否则以他的指捻蚊须针上的造诣只要指捻蚊须针猝然发射,便是数个乘风道长已经是毙命于那鬼神莫测的指捻蚊须针之下了。

楼檐上倒挂着的孔皆入忽然童性大发,忍不住嚷道:喂!里面的孩儿们,你们玩得这般热闹,怎么不叫上我老偷儿-声。特别是小浪子,你这该打屁股的孩子。假死一回害得我为你流了多少泪。说来不争气之极我也自己劝过自己都这大般年岁了,姑爷也死了,怎么可以偷偷地哭泣。大不了将我家翩翩再许给别人重找个女婿也就一了百了。但却为你我孔老儿偷偷着去哭,鬼晓得是什么力量如此不可思议!岳丈我自我解释好几夜才解释得通,那便是咱们爷俩之间的感情。可是我哭着哭着,总不相信你已经死了。特别是你失踪在天竺,自海中大鲸鱼腹内现出尸体来,如此荒唐的事,我又怎能相信?顿了顿,他已经飘身落到酒楼内,接着说道:更难令我相信的是你有那般神奇的内功护体又怎能那般轻易地死去。若是当真那般简单天下便没有人起五更爬半夜地去练什么内家玄功了。那可是要那般兴趣索然透顶了!

酒楼内假逍遥浪子正自被自己的外孙女缠得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躲也不是,屈就相随更不是。忽见天下第一神偷无孔不入孔皆入从天而降登即心中大喜,忙向前哈哈笑道:喂!老偷儿别来无恙。话出门才觉不对。目下自已以老偷儿的女婿身份,怎能再称这面前这天下第一神偷为老偷儿。忙躬身陪罪道:岳丈你老人家大仁大量,不要计较小子我胡言乱语。小子我称你老偷实是该罚至极。你刚才不是说要打小的屁股吗?请你这便惩罚吧。口中以逍遥浪子语调说着身子转拱起屁股等着挨罚。行动却与真正的逍遥浪子大相径庭令人啼笑皆非。

上言兰芝,上官蝉娟及孔翩翩知道其中内幕。见了,三女都不由得忍俊不住想笑,却又都强自忍住了。

只有袁星,陆云,唐夫人等不晓得真相,此刻见了,皆吃惊非小。天下哪有女婿与岳丈如此开玩笑的。

天下第一神偷无孔不入孔皆入生性诙谐。虽不知道眼前这逍遥浪子是老童子所假扮的。但见到向对自己非常恭谨,严肃的女婿如此与自己开玩笑。登时乐不可支,嘻嘻笑着上前抬起脚轻轻在假逍遥浪户的臀部踢了两下,而后板起腰板,双手负在身后故作严肃之态道:有趣有趣t你这孩子真是孝敬得很。知错能改,好孩子好孩子!他装得严肃嘴里说这些有趣的话可谓不伦不类,令人只想捧腹大笑。

老童子假扮逍遥浪子被上官蝉莲纠缠得正自无可奈何之际,见到孔皆入现身,无异于见到天外救星,忙站起身形,故意装作很痛的样了道:岳父,你罚得对,为了向你陪罪我又想了个新法子。你的轻功天下绝伦我便陪你赛趟脚力。我在前面跑,你在后面追,这游戏如何?说完之后己是跃窗而出身子凌空变势如若一道极决的淡淡青烟般逝去。他边说着的时候内心却在暗暗人骂着孔皆入,忖道:孔老偷,今天我老童子倒霉至极不但在易容成小浪子后遇到上官蝉莲这傻丫头,疯丫头,而且还遇到了你,真是八字不顺。为了摆脱这种尴尬局面且先叫你几声岳父又有何妨。其实咱俩不知谁是谁的岳父老泰山呢!

孔皆入怎知逃走的是假逍遥浪子在后忙喊声:乖女婿莫走莫走,等等我!声未落人已如飞鸟,拔空而起,扶摇直上。刹那消失得无影无踪。

上官兰芝已将马行空六阴霹雳手的变化了解到了八成火候,是以决定速战速决。当即左手小指微挑,一缕劲风射出。那缕劲风强劲之极,破空之声飒飒,继而大异以往变得无声无息。待得马行空发觉不妙时已是为时晚矣。马行空但觉肩头一麻早被上官兰芝左手小指中射出的内劲封住肩井穴。当即,木雕泥塑般呆立不动了。

陆云见上官兰芝已是得手,当下一笑,朝对手乘风道长遂:喂,牛鼻子,那边我的嫂嫂已经将你那无用的伙伴变成雕像。这边本少爷且将你也变成雕像吧。言落右手中,食指缝中夹的蚊须针无声无急,无影无踪地射出。便在乘风道人闻言后怔之际射入乘风道人的软麻穴。那乘风道人斜身栽倒,左腿半跪,右腿上翘,左肘柱地,右臂高扬真的如同是匠人精心雕出的塑像一般样子怪模怪样的。

这边甫制服宫廷内的两大高手,那边上官蝉莲已是拔身而起追假逍遥浪子的后尘而去。

大痴行者在袁星的柳木剑疾攻之下早已变得似刚从水种钻出的人般,汗透衣衫。地上已经淌出大滩汗水。如此淋漓状态已是创下世界奇闻之最。谁的汗能在瞬间流出这般多并且和着鲜血。恐怕唯有这位已是将后边的半面脑瓜皮尽数被剥去的他才独有的。

孔翩翩问道:兰芝姊姊,这名宫廷高手如何处置,但凭姊姊一句话。便在翩翩开口之际话声犹未完全了去。酒楼中突然响起一种异样的声音,大家凝眸谛视。但见眼前似有道白色的亮光一闪而后恢复常态。再看酒楼中已是不见了宫廷一大高手的踪影。众人俱是膛目结舌,面面相觑半晌作声不得。要知道眼下这酒楼中的众人,任拿出哪一位便是七龄童子小唐兴也是非寻常人物可比,耳目之聪大异常人。特别是上官兰芝等三姊妹,可谓武林之翘楚。但现在却有人在她们的眼皮底下将三个已经是穴道被封的大活人掠走,她们却没有看清那人的来踪去影,如是之事怎能让她们置信,但又不敢不信。因为面前确确实实失去了马行空等三人的身影。

大家怔愣了半晌,泪观音才首先开口道:咱们这些人都妄称武林中人,虚长白活。妄自在武林中混了一场,今日,总算明白自己的道行之浅。居然被人在眼皮底下将人救走,都未曾看清来人的来踪去脉。说来惭愧之极!我们还是各自归隐吧。莫在江湖上混,省得丢人现眼。

上自兰芝闻言,摇头道:唐家嫂夫人,此言差矣。有道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此事对我们来说,不是什么祸事或许是福事。由此可以警醒我们的谦卑感,以后省得妄自尊大。但小妹却要非查出今天之事的来龙去脉。否则,永不在江湖中讨生活,混日子。说到这里,转面向蝉娟,翩翩道:二位妹妹,你们以为如何?

上官蝉娟将目光移向孔翩翩,等她拿主意。

孔翩翩在三女之中虽是最小但点子却是最多。以往上官兰芝是三女的主心骨因为她大具男子汉所难以具备的豪爽。而蝉娟却是最富有女人的所有优点,集中表现在善良,温柔方面。而孔翩翩所表现出来的尽是些聪颖,灵惠,机智多端,这便顺其自然成了三人中的智多星。此刻她又见到婵娟相询的眸光忙道:兰姊姊说得对,咱们三姊妹这般无用透顶地被人家劫走了三名俘虏,颜面何在?若是只有我们三姊妹的颜面丢了倒也罢了。因为我们姊妹是逍逗浪子的夫人。而我们的夫君逍遥浪子乃是宇内公认的天下第一名侠。我们丢了脸倒也没什么,替逍遥浪子丢了脸那可是大大不可以!是以自此以后咱三姊妹若不将今天劫走马行空等人的高手查访出来,定要他还个公道,决不普罢甘休!

上官婵娟与上官兰芝闻言,齐点头称是。三女便在瞬间已是拔身飞去,迅若疾矢,转瞬即逝。酒楼内陆家双姝与唐夫人相互计议一番带着唐兴也顺着楼梯下楼而去。偌大个酒楼刚才还是热火朝天,现如今已是人去楼空。唯有在楼顶之上小浪子珍珠倒挂,在那里感叹不己,方才他以开天目神功瞧得清清楚楚,那道闪电般的银光掠走官廷一大高手。他凝目细看已看清那几近于绝无的微弱闪光是根细若人发的银丝。那在银丝的另一端而是发自百丈之外。掠走宫廷三大高手时,以他逍遥浪子的绝世神功本可衔尾追去,不愁追不上掠走宫廷三大高手之人。但他斯时已见自己的三位夫人现身追了出去,恐再动身惹起三女的注意。是以仍匿伏在楼顶未动。

此刻他感慨万千思如奔马暗暗惊诧道:这世间当真又出了位绝顶大高手吗,方才救走马行空等三人的高手,手段之高已达不可思议境界,便是由我亲自出手也未必能够那般从容将他们以一根细细的天蚕丝距百丈外掠走,惭愧之极。想到这里,见众人都己去得无影无踪亦拨身而起,身如流云闪电向那救走马行空等人的高手隐去方向追去,已下定决心定要追到那人斗上一斗。他已隐隐地猜到那救走马行空等人的大高手十有八九便是新近名动江湖的九龙教总教主。

一路清风拂面,身如迅电,小浪子也顾不得惊世骇俗,激射于澄碧的长空之下。路人偶见头顶一缕淡烟掠过尚未来得及看清是人是鸟,他已经远遁而去。

逍遥浪子因起步慢于那救走马行空等人的大高手片刻。故而全速飞射,直追到日薄西山方自在前面座山坳中寻到蛛丝马迹。但见那座山坳中排排苍松挺立。植松人显然是按易天机所数植。小浪子一眼便看出这成堆松树绝非天然生出,而是有人以八卦原理人工植造的。故而他止步不前,围那排神秘的松树左转右转看了良久,冷哂一声,傲然笑道,此等雕虫小技也想挡住本浪子。言毕已是遥遥距那几排足有一围粗细的苍松十余丈外发掌,掌罡涌动,如同交雷滚荡。那些松树虽然质地坚硬,但樱其掌锋者拦腰而断,落在寻常武人眼中定要矫舌难下。在小浪子这等已是超凡入圣的绝顶高手施为之下早已习以为常,不怎么在意了。

掌风过处几株巨松堰倒的同时,忽然,自那排松阵后转出一名蓬头童子。那童子前发齐眉,后发齐肩目如点漆,齿如编贝,好一派清秀丰神俊朗。逍遥浪子一怔,暗忖:我无端毁了人家的松树,这童子定是前来问罪的,难答对之极。但理亏于人,任他问吧,任他罚吧,只要能看出一点端倪,找出这里的破绽所在,最好这里便是那九龙教的总坛无底湖,孰料那童子竟是上前拱手一揖,莺声若乳燕出谷,娇滴滴道:这位大侠身手不凡我家主人传命于我让我迎接大侠入这山谷中一叙,但仆童我人小腿短迎接来迟,惹得大侠动怒,将守门正奇九宫五行松阵毁去,错在小厮我,不在大侠你,请。说罢,回身肃客,小手向里招。

逍遥浪子一震忖道,我毁了人家的松阵,等于砸了人家的门户,可人家却以礼相待,这里面定有蹊跷。但我逍遥浪子现在虽易容成红尘童子模样吗,却也不能替那老童子丢脸,畏首畏尾。想到这里,挺起胸膛一笑道:喂!小兄弟莫要客气,莫看我偌大把年纪,索有老童子之称,你既是童子,我俩便以兄弟相论如何?

那童子闻言,受宠若惊,面现喜色道:您便是名动江湖的红尘童子盖天宇,我何德何能与您这般声震宇内的大伙平辈论交。

老童子鼓起腮帮子故做咳怒道:好啊,你这小鬼头,这般瞧不起我红尘童子,也就罢了。既然你不愿与我同辈论交我便与你家主人平辈论交但不知你家主人贵姓高名?

那童子神秘之极地笑道:盖老侠客,恕小厮这厢不便相告,您若想知道我家主人是哪位,请随我进谷一叙。见了我家主人便知晓了。说完已是转入残颓的松阵后,身影晃了一晃便不见看了。

逍遥浪子聊一犹豫,当即拔步向前,恐那松阵再有什么埋伏,拔身提气,御气而行,足不履全,晃晃悠悠宛若乘风却迅捷之极,仅三两晃之间已是蹑在那童子身后。那童户本以为自己的身法怪异,迅捷无俦,但略一转身,见到红尘童子竟如同燕子般蹑在自己身后,当即惊得出了身冷汗,暗暗忖道:红尘童子果然名不虚传,竟然能跟得住我,大大的棘手之极,大大的不好惹,我要小心应对。

那童子在前左拐右转,前面路径越来越窄,忽然见到个小山洞,那童子足不停留窜入洞中。在洞口逍遥浪子微一思索,当即紧随其后进入洞中。洞内阴暗潮湿异常,却又有一级一级的石阶向下延伸着。虽然漆黑如墨,但逍遥浪子眸若火炬,洞内一切尽收眼底。便连前面那童子身下那毫发,也未能逃得过他的目力所及。但见石洞向前延伸,洞顶与两壁倒挂的石钟乳,呈千奇百怪之态,或禽或兽,或云或河,或人或鬼,姿态各异端的令人毛骨慷然。

逍遥浪子于如此诡秘的环境之中兀自镇空若素,紧随那小童子之后,亦步亦趋,暗暗布运真力,准备随时应付变故。前面那小童子直感身后大气如凝,压力奇重,对身后的假红尘童子又有一层深的认识,暗忖:这老童子功力要比传言中的犹胜数筹,不然我是不会感觉到他这等凌厉无匹的杀气的。

向前走出约有数十步后,逍遥浪子也感觉到那前面童子有些异样,他不仅大怔。因为他至此才感觉到那童子身上弥漫开来的是一股无形的杀气。这种无形的杀气唯有绝顶高手才能布散开来,自己所假打扮成的红尘童子盖天宇才具有这般造诣。当即他默然冷哂,心道:任你这童子是什么绝顶的高手所扮,今朝遇到小爷我算你倒了八辈的血霉,不栽在小爷我手中才怪!至于此洞阴森恐怖,又怎能吓倒小爷我。常言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小爷我便深入这险境看这谷中究竟有甚么蹊跷。

待向前又行走出里许,那隧洞才到尽头,前面豁然开朗。逍遥浪子见到天光时本应是长吁一口气,但他却惊得屏住呼吸。原来在隧道尽头站立三人,那三人摆着奇怪姿态,宛如雕像一般,活似把着隧道口的门神。左侧一人是三宝弟子装束,后面半个身子红艳艳的,半边秃头没有后脑瓜皮,正是那大痴行者。右侧一人是三清弟子装束立在那里动也不动,正是那乘风道长。正面一人身体高挂在一株柳树枝头,半斜着身子右臂斜举,以中指挂在树梢头,左臂前探,龇牙咧嘴面目狰狞,正是那马行空。

那童子回眸一笑道:老童子大侠这三位原是你的老相识,他们因被我家谷主所救,自愿在这里站岗作门神,保持这姿态不变,千年万载后化成风干的石头人。您说好玩吗?此童子居然浅浅地笑了,矫做一派天真未泯之态。

逍遥浪子闻言才惊怔过来,忙咳嗽两声摊手道:好玩好玩!心中却暗暗思索:这宫廷三大高手如今竟然在这里被人封了穴道,做了门神。不言而喻这奇怪的密谷主人便是那用根百丈长天蚕丝救走他们的神秘人物。故而我已身入险境,不得有半丝大意之处,宁肯小心过分万次也不要莽撞送死一次。

正自他忖思之际,那童子忽然在脸上一抹,一张俊俏的娃娃面孔立时变成鬼样狰狞的丑恶汉子面孔,随即声音亦改了过来冷冷地道:盖老儿,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这里乃是酆都幽府,我便是那酆都幽府的主人森罗谷主。盖天宇,我这酆都幽府缺的是排班而列的牛头蛇鬼。是以本谷主曾亲入江湖寻些甚有来头的人回来,为本谷主排班列队做牛鬼蛇神。你看这里面的马行空,大痴行者,乘风道长便是你以后的影子,认命了吧。声未落,指风森然点向小浪子胸前璇玑穴。

逍遥浪子微然一笑,冷哂一声叱道:“凭你这等鬼蜮伎俩也想谋害小爷吗?告诉你,小爷并非是什么红尘童子盖天宇,小爷也同你一般另有真实身份,莫以为方才在那满挂石钟乳的密洞中,那无形的化功散气味浓烈,己使小爷我失去功力。错了,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今日你引小爷我入这酆都幽府,便是你这酆都幽府烟消云散,土崩瓦解的祸源。”说话声中,已是身形速变迅若鬼魅,绕到了那丑恶汉子身后。那丑恶汉子虽在交睫间连出七七四十九指之多,指风飒飒,将周围的石块击得火星乱迸,但却未有一缕指风能够伤及得到逍遥浪子。正自心惊,忽觉颈后一热,不敢也来不及回身径向前跃去。前面是那深遂的密洞,他跃入密洞中十余丈才回过身来疾推掌,想面对被自己引入酆都幽府的神秘人发掌。

但掌力隆隆击出,面前却空空如也。这时但觉颈后又是一热,耳畔有人轻声道:对点子,我在这,始终是你背着我走,难道你还不晓得吗?一言入耳直惊得那曾易容巧饰成童子的高手魂飞魄散,暗忖道:“当直报应不爽,我自命为酆都幽府之,主未料道眼前这人却比我这森罗谷主犹要诡谲上千倍百倍。看来找当真要再乔装成童子,真真实实死心踏地的为这人做童子了,请他入谷做我的大谷主。

便在森罗谷主一聊分神之际,蹑在他身后的逍遥浪子接着向他头发根里吹着热气,漫声道:好乖的孩子,你请本浪子到这里来,当真乖得很,你自称是酆都幽府的森罗谷主,却是呆头呆脑不智之举。试想酆都幽府的森罗谷主岂能是你这般不堪一击。如此不济的本领,也敢称森罗谷主吗?

那人惊得冷汗涔涔而下。在惊愕之际,一晃身形,但听他浑身骨胳脆响连声,宛如燃起一串长长爆竹。响声中他那童子身形已是遽然变成壮汉,魁梧高大。他在原地迅速转着身躯,想要面对被自己引入谷中的大高手逍遥浪子。但任他陀螺般的旋转,却无法与那逍遥浪子面对。因为此刻的逍遥浪子已是贴在他的后背上如蛆附骨任他怎般旋转,也未能甩得掉用玄功吸住他后背的逍遥浪子。

这酆都幽府的森罗谷主恢复原状之后,更是凶神恶煞般骇人之极,更加骇人的是此位内功造诣已达不可思议境界。虽然被小浪子吸住后背,一时间即惊且慌了无主意,但经过几下圈旋转之后,心中蓦然生起一计,身形闪电般地向洞外掠去,同时将内力运向后背,后背肌肉倏然向外冲击,利如钢锥,若是小浪子再继续附在他后背上,那结果只有被这般由真气驾驭着成突起锥状的肌肉击中。

逍遥浪子附在那狰狞的森罗谷主身后,忽感胸前一股沛然莫能抗御的大力击来,一震之后,已知不可强抵,忙一晃身形躲了开去。他向后躲的同时,见那森罗谷主已经出了密洞,而自己由于弹射躲森罗谷主后背弹起的肌肉复又入洞,便在他甫欲弹身出密洞之际,突觉四周暗了下来,轰隆声响中密洞两侧已是坍塌,将自己封在洞中。与此同时,千百件暗器同时射来,宛如尖兵利器所组成的密雨点相仿。小浪子于此境之中犹自能冷笑出声。心中傲然自语道:这点小把戏也能困得住你家浪子爷爷,想当初在天竺被困在山中心,我不也曾经开山凿路冲天而出了吗?无暇细想,匆忙双掌环拍,掌罡如同铜墙铁壁一般将自已罩住,那些打来的暗器被他双掌拍出的力道立时绞成齑粉。千百件暗器虽然未能危及到小浪子的性命,但继暗器之后弥漫开来的是辛辣腥臭的气味。他晓得此乃是毒烟,若然吸入口内后果不堪设想。忙闭住呼吸仍双掌狂舞不已。密洞坍塌后无数千钧巨石随暗器毒烟便压了下来,饶是小浪子天纵神勇功力非凡,也不逍遥了。无数块千钧巨石当头压下时,那逍遥浪子将功力提至极限。但见他双掌外推,自掌心劳宫穴飞射出两股湛蓝的内力,那两股湛蓝的内力方离手掌,便化作九条五光十色的龙形。十八条龙形掌罡呼啸而出,势挟雷霆万钧之威,但听得轰隆入耳奔雷相仿,击向顶空。那些纷坠下来的巨石受他掌击实,登即化成石粉纷落向两侧。逍遥浪子未在经过两度神蚕蜕变之时,己能够睥睨天下,堪称天下第一高手,开山凿洞仅凭掌力足矣。此时功力己是那时的数倍。这些普通岩石虽然巨大沉重,但在他眼中如同几块豆腐从空中慢慢飘落,怎值一哂。

洞外那面目狰狞的森罗谷谷主,跃到已被变成木头人般的马行空头顶,坐在马行空脖子上,瞅着面前坍塌的山崖,露出得意忘形的笑容。正在他笑得正得意时,忽然那山崖下土方涌动,似地下有条土龙一样,欲破土而出。惊得这位森罗谷主眸如铜铃,还未瞪得到至圆之时,忽然那坍塌的山崖土石飞扬,自塌方下面冲天而出一道人影,正是方才被他发动机关埋在地下的逍遥浪子。

逍遥浪子扶摇冲天而起,从容裕如,掸落身上尘埃,凌空向下激射而来。同时怒叱道:“无耻之徒,暗箭伤人,依仗机关,算得上是甚么英雄好汉?纳命来!”

那酆都幽府森罗谷谷主,武功着实不同凡响:在惊愕之余,仓促间凌空斜飘开去。去得慌乱,竟将胯下坐着的马行空横带出三尺,那马行空因手指钩住柳枝,未能脱离柳枝,随柔韧的柳枝摆荡起来,如空中的秋千一样晃来荡去。可怜他己是穴道被封,空有知觉,没有变势的能力。逍遥浪子身如羽箭般快,掠过想要脱离险境的森罗谷主上空,轻出一掌,那森罗谷主还痴想抵抗。他怎晓得面前这人装束是红尘童子盖天宇,面像也是老童子,实是名动天下的逍遥浪于。以逍遥浪子的身手,举目天下,谁能逃得过他较迅电尤要迅捷上千百倍的一击!不是这位森罗谷主武功不济,也不是他凌空变势不迅捷,而是他恁般迅若飞鸟的身法落入逍遥浪子眼中,竟变成慢若蜗牛爬行,又怎能躲得过逍遥浪子没不经心一击。

酆都幽府的森罗谷主,被封住穴道后,一直坠下来,俨似一块巨石凌空堕下,耳听扑通有声竟将地面砸出半尺深的两个坑来。这森罗谷主虽身负绝世神功,但穴道被封与常人无异。落地时双足几欲被震得断折,痛得龇牙咧嘴,膝盖一弯,一屁股坐在地下。想要跃起却整个身子动弹不得,只有怒目而视小浪子的份了。

逍遥浪子距地面犹有十余丈高时,己是提一口真气,身如棉絮般冉冉向下飘落。每向地面接近一寸,都要令森罗谷主觉得似经过三年五载的时光那般长。待他飘到地面时,森罗谷主非但痛得汗流浃背,同时也感觉到如同历经了几个世纪那般漫长,那般痛苦,那般孩人,那般恐怖。因为逍遥浪子向下飘落的身法实在是空前绝后,世上绝无仅有。以人的轻身造诣而论,无论谁的轻功也不能达到控制自身在空中慢慢升降。森罗谷主目睹了逍遥浪子绝世轻身之术,怎能不令他有如斯感受?

待距地面约有三丈时,逍遥浪子身如疾弩挟着劲风飞射下。屈指如钩,抓住地上的森罗谷主。又凌空掠起,射落到十余丈外,才将森罗谷主掷于地上。厉声问道:“那救马行空等三个的人可是你这酆都幽府主人吗?”

森罗谷主眼中眨着哀怨光芒,半晌才讷讷着道:“正是我家主人。”

逍遥浪子哂然朗声道:“此刻你也不敢再大言不惭了,自称是你救了马行空等三人。小爷己从你的身手中断定,你在这酆都幽府只是个小角色而己,未出言点破己是与你很大面子了。算你有自知之明,能够在战败后,坦然相承,没有继续夜郎自大下去。”那森罗谷主忽然张圆嘴巴,然后猛地用两排森森的牙齿去咬自己的舌头!消遥浪子神目如电,这种情况下若换了任何一个人,也都来不及阻止。但他眼中所见到的那幽罗谷主张口时犹若别人在慢慢的一分一毫地张口,伸舌时亦是如此。故而小浪子暗暗冷笑,忖思道:“想在我面前自杀,哪有这等便宜之事。”思念方起,信手点出一指,己是封住森罗谷主头部穴道。

那森罗谷主半张半闭着口,两排撩牙嚼着自己的舌头,保持如此滑稽的样子,着实可笑。

逍遥浪子仰面纵声长笑,笑声如同风雷徽荡,直震得整座山谷有颤栗般的感觉。远近松涛澎湃,树叶簌簌直落。良久收住笑声。便在他的笑声终止之际,忽然身后有个森然的声音响起,那声音冷若冰箱道:“你当真是那红尘童子盖天宇吗?”

逍遥浪子凛然一惊,前跃数步。蓦回身,但见对面岿然而立一人。那人青袍青巾蒙面,仅露双目。双目之中泛出淡淡光彩,并无常人那般凌芒暴射姿态。由此可见此人武功造诣已达返璞归真之境界。小浪子目光与那人交在一起,好久好久,谁也没有移开。空气中两人的四道目光宛如撞击出爆烈的火花,令人感到整个天宇都弥漫着杀机,充斥着萧索。便连那周身要穴几乎全被封住的森罗谷主亦不禁不寒而果。

半响,那青袍蒙面人发出喋喋怪笑,笑得风云变色。良久止住笑声,阴恻恻道:“你不是红尘童子盖天宇,若是那老童子,他绝不会有如此武功,能在一招之内将我的森罗谷主击败。故而,老夫怀疑你是那逍遥浪子死而复生,抑或是远去天竺的江柳杨,重返中原。”

逍遥浪子仰天狂笑,声浪直震得行云为之阻遏,二人先后三起笑声,前波未尽,后波又起,搅合在一起,在空中形成滚滚焦雷,直震得飞鸟漫天。更有甚者,在二人头顶上空的几只山雀被震落到地上,扑扇了几下翅膀,便已死去。

那青袍蒙面人见逍遥浪子笑而不答,不仅怒气填膺,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何假冒成红尘童子的棋样?老夫相信你原本的身份要比红尘童子犹重要得多。”

逍遥浪子淡淡一笑道:“我是谁,无关紧要,倒是阁下的身份好象能令江湖中人闻之丧胆。如果阁下有兴趣,让我猜上一猜,阁下大抵是那九龙教的总教主。”

那青袍人不禁一震,旋即朗声笑道:“老失乃是这酆都幽府的主人,与那九龙教的总教主风马牛不相及,你猜错了,你猜错了!老夫的身份并无什么隐讳,事无不可对人言,老夫的的确确货真价实是酆都幽府主人,森罗谷主便是我的下属,这点由他可以作证。”

逍遥浪子轻蔑地一笑道:“欲盖弥彰,你并不是什么酆都幽府的主人,你定是那九龙教的总教主。其证有三:第一,你若是酆都幽府的主人何必急着自己言明身份,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由此可见,你这是要鱼目混珠。第二,唯有九龙教的总教主的武功能及我周围三丈以内而不令我晓得。第三,也就是最有利的证据,那马行空等三人是被九龙教总教主以一根百丈长的天蚕丝救走的。现今,那三人便在此谷之中,任你信口雌黄,说得天花乱坠,也抹杀不了这铁打般的事实,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说。”

青袍蒙面人仰天狂笑道:“老夫是九龙教总教主也罢,是酆都幽府主人也罢,你现在在老夫眼中已不是什么活人,想生还不啻是白日说梦,进得了老失这酆都幽府的人,欲想生还那便得先到阎罗殿走上一遭,等待下世轮回吧!”说完,遥击一掌,印向逍遥浪子。

逍遥浪子并不招架,在他眼中那青袍人无声无息推出的一掌,何异于泰山倾顶!在旁人眼中看那青袍人好似儿戏的一掌,并无异样,却具无坚不摧之威力。当下注视着那无形罡气慢慢向自已迫近。他晓得这是自己以开天目神功瞅到别人瞅不到的无形里气向自己袭来,若是常人仅在一怔之际,便会尸骨无存,被面前这青袍蒙面人的掌力击毙。他牙一咬心道:“好狠的掌力,小爷今天若不让你晓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怕是你以后更加要为所欲为,肆无忌禅了。”想到这里,那无形掌罡已及其身,小浪子从容不迫地向旁斜掠开去。同时,轻轻点出一指,指端射出一股凌厉无匹内家罡气,这内家罡气所挟的威力之强,足可洞金裂石,世间任谁武功练到多高的程度,只要未达金刚不坏之躯,决接不了他这一指之力。

但那青袍蒙面人掌中所发出的无形掌罡如铜墙铁璧一般,小浪子的指力与他的掌罡当空相撞,但听得如同爆出一串爆竹相仿,劈劈叭叭两种性质迥然不同的内家功力,互相抵消于空中。两人俱是一震,不由升起惺惶相惜之感,互相钦佩对方功力已达超凡入胜境界。

那青袍蒙面人忽然笑道:“阁下绝非红尘童子盖天宇,阁下定是那江柳杨,或死去的逍遥浪子死而复生,大抵是江柳杨,因为逍遥浪子体内虽有石龙血浆成份,但他确确实实葬在祟明岛上,这一点勿庸置疑。那么久都没有死而复生,故而死而复生的可能要小一些。”

逍遥浪子仍以红尘童子盖天宇的口气道:“喂,你这老家伙,孤陋寡闻,难道你没有听到江湖中人说道逍遥浪子的坟墓被掘开后,里面根本没有他的尸体吗?飞出来的是成千上万的编蝠。”

那青袍蒙面人闻言一怔问道:“此事当真?”逍遥浪子笑道:“谁有时间与你插科打诨,字字是真。难道你手下的那些爪牙没有告诉你吗?看来他们瞒而不报对你这总教主实是别有用心,你这总教主也做不了多长时间了。”

那青袍蒙面人闻言又是一震,即而恢复过来,喋喋怪笑不止。

逍遥浪子问道:“你这人害了什么毛病,怎么笑起来就没完没了,令人甚是不解。”

青袍蒙面人忽然伸手扯下自己的面巾道:“喂,莫管你是什么江柳杨,还是小浪子,你认识老夫这副面孔吗?”逍遥浪子不由惊得瞠目结舌。原来那青袍蒙面人摘下面巾后,现出的是一张七分似鬼,三分象猿的脸。那张脸上长满了长长的黑毛,尖嘴猴腮,活似古猿。

小浪子怔愣住,那青袍蒙面人却长笑不止,笑声中令人不忍闻下去,满是凄厉,满是哀伤。小浪子忙劝道:“喂,人生在世只是一场春梦而已,岂能在乎长相的好坏。话又说回来了,人生的丑俊乃是天赋,并非人们自己所能左右得了的,若是人们自己能任心如愿,那么,天下便没有一个男人不是潘安,没有一个女人不是西施。故而,你不要这般凄凉的发泄,观你有此等武功,心胸定是异于常人,所以不管你是九龙教总教主也罢,是酆都幽府主人也罢,都要敞开襟怀,放眼未来。只要你将来能够做出对世人有所裨益的事情,又何必在乎生的丑俊。”

那人忽然摇头道:“非也,非也。即然老天爷让我生得这般模样,让我事事不能随愿。我又何必对天下苍生负贵。不将天下搅得昏天黑地,我便对不起造化。”说完不待逍遥浪子再言语,已是又急劈出几掌。逍遥浪子见他这几掌甚是怪异,掌力竟然是对着自己身旁三丈左右的空间虚发。正在他觉得不可思议之时,骤感身后大气凝重。忙侧头望去,但见那常人见不到的无形掌罡已如排山倒海之势压来。逍遥浪子大惊失色,无暇细想,斜击一掌,掌心劳宫穴中激射出九龙幻象。但听得空气中宛若霹雳炸开,泥土飞扬。地面竟被二人的真力震出丈深的大坑来。逍遥浪子籍那人掌力反震之势,例纵起飘开径落到十余丈外,惊得浑身冷汗直下。自他出道以来,此次最令他感到心惊胆寒,稍有不慎,差点便要丧命当地。

酆都幽府主人忽然目放骇然之色怔了怔道:“你不是江柳杨,你是那逍遥浪子死而复生。因为普天下任谁的掌力也不会变幻成九龙幻象,唯有你的掌罡才如此。这是逍遥浪子独一无二的标志。”

逍遥浪子点头默认,而后竖起右掌冷冷向道:少阁下方才那三招可是失传百年的螺旋波光掌力吗?”

酆都幽府主人闻言更是惊上加惊,期期艾艾点头称是。他心惊不已,自已这套失传百年的“螺旋波光掌力”乃是百年前不世魔头“武林皇帝”的独门绝学,而面前这逍遥浪子年不满廿五,何以能够识得这绝传百年的武学。他怎晓得逍遥浪子曾在陆家山庄下的山谷中,进入过“武林皇帝”的基室,翻阅“武林皇帝”生前所收集的三大武林秘岌,当然对这“螺旋波光掌力”并不陌生。

逍遥浪子虽一口便点破酆都幽府主人的武功来路,但他却不知道在不久前称霸武林的武林至尊,所用的也是一套螺旋波光掌力。因为那时他已躺在崇明岛上,若是他那时已经复出,并参加围剿武林至尊的战役,此刻恐怕他已猜出这酆都幽府主人,便是那被江柳杨掌力击入海中的武林至尊。

酆都幽府主人频频颔首赞道:“小浪子,你真不愧是天纵武学奇材,竟能够道破老夫身怀绝学的来历,佩服,佩服。但是任你是不是武学奇材,要想自老夫掌下生还恐怕难比登天,这毋庸我多说,你是晓得老夫这套”螺旋波光掌力”的厉害。”

逍遥浪子面上了无惧色,从容不迫地笑道:“你莫要卖狂,那螺旋波光掌力虽然与寻常武学有天渊之别,但在我眼中,还不算是什么无上绝学,充其量它只不过是能将掌力半路改变路线,令人防不胜防。但在本浪子开天目神功的注视下,便是让你掌力击到距本浪子身体寸余时,再选择躲法也有一千种,故而你这对付别人甚是有效的怪异武学,对付本浪子便如萤火比珍珠黯然失光了。”

酆都幽府主人笑道:“好,好,好!老夫很欣赏你这种狂劲,咱们便打个赌如何?若是你能够在老夫这套螺旋波光掌下走过千合,老夫便与你交个朋友,并答应你提出的任何一项条件。若你命短在千合之内被老夫这套螺旋波光掌力所毙命,那你就只好认命了。”言毕己是猱身扑上,双掌交替翻飞,掌罡滚滚,虽是无声无息,但落到小浪子眼中却是怵目惊心,忙以绝快身法连连躲闪。自他出世以来直至此刻才将自悟出的云龙身法展到极限,但见他凌空飘起,宛若一条云龙在天左盘右绕,长时问不落地面。旁人瞧见或是大惑不解,但他却晓得只要自己在空中换错一次身形,便得被这酆都幽府主人的掌力击中。那时饶是自己已经练就金刚不坏之躯,也得大伤元气,弄不好恐怕得变成废人。

酆都幽府主人双掌在周身看似漫不经心轻描淡写地挥舞着,实则已是将所怀功力运到极限,每一掌拍出都无所不用其极。但百余掌拍过,仍奈何不了逍遥浪子,更令他吃惊非小的是,逍遥浪子竟然只躲不还手。不仅大是挫伤自尊心,忙向旁跃开,飘到十余丈外,双掌收住愣愣地问道:“小浪子,你为何不还手?”

逍遥浪子斜飘向一株松树,轻轻落到松枝之头,盘膝端坐在上面。那仅小手指般粗的松枝随他起落,一荡一荡的。好似落上的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只山鸽般。小浪子端坐于枝头轻蔑地笑道:“与你相斗何须还手,不还手你己是无所逞其技,若是本浪子还手还遑论你能与本浪子支持上千合吗?你与本浪子订下赌约。若是本浪子能在螺旋彼光掌下走上千合,便依了本浪子一件事,我为了劝你改邪归正,只得不还手与你应酬到千招以外。”

酆都幽府主人道:“此言差矣,小浪子,你怎知老夫不是什么好人,何必不还手,只挨打挨到千招以外,向老夫提出什么改邪归正的条件。老夫若原本便是正派人物,经你那么一劝,老夫本是最为重诺之人,一言九鼎,既然答应要听你一件事,你让老夫痛改前辙,若以前老夫所做所行并非邪恶,那便不是痛改前非,岂不变成了痛改前好,以后让我行坏行凶吗?”

逍遥浪子心中大是生气,暗说:“这老家伙分明是与我逞口舌之利,我要好好地教训他一顿。但不可在唇枪舌剑上与之分出高低上下,待过千合以后看我如何处置他。”

想到这里,眉毛一剔道:“酆都幽府主人,你自称是酆都幽府主人,但本浪子却敢断定你便是那九龙教的总教主。你虽任九龙教总教主为期不长,但却恶贯满盈,命九龙教众四处搜捕童男童女供你练那甚么通天无敌神功。你还有颜面敢称以前所行的俱是光明正大之事吗?”

那酆都幽府主人见逍遥浪子剑眉斜飞入易,神采飞扬,豪气冲霄。不仅大受震憾,内心不由一惊,忖思:“当真后生可畏,这少年如此豪气,真是千载难遇。他认定我便是那九龙教的总教主,我这里且不可承认。若然招认,恐怕未必能赢得了他。方才与他过手,他只守不攻,我并未占到一丝便宜,便是最有力的证据。故而,逢强智取。这逍遥浪子虽然神勇无敌,但他所活的年龄较老夫我相比只是个零头,论心机又怎能逊于他。”想到这里龇牙一笑,道:“小浪子你能不能在老夫的螺旋波光掌下挨过千合,咱们要打过才知。但你大可不必为了方才老夫的一句戏言,只守不攻。若是这样,老夫侥幸得胜,却要被世人耻笑。这等胜之不武之事,老夫不屑为,也不能为。因此你若再不还手,咱们之间只好罢斗了。”

逍遥浪子道:“说句实话,本浪子并不怕你生气。你要晓得我若一且还手,你便没有机会将自以为天下无敌的螺旋彼光掌法施展出来,那时你一败涂地恼羞成怒,无颜苟活,不举掌自毙才怪呢!”

酆都幽府主人森然冷笑道:“小浪子,莫要光说不练,充当假把式。咱们斗过才知谁一败涂地。”声落,迅如闪电,凌空射去,双掌交替拍出。在刹那间,己向松枝上的逍遥浪子拍出十七掌之多。每一掌变换一种方位,十七次掌力文替袭到形成一片无形的掌罡之网,将小浪子罩在其中。他这一掌有个名堂,叫做“天翻地覆”,便是说,无论前后左右,或是上下都已被掌力封实,使人无处可避。

逍遥浪子识得这掌力的厉害,当即于松枝上,并未闪避,只是微睁双目,眸中神光煜煜,瞅准酆都幽府主人掌中空隙,以难以言喻的快速点出一指,指风凌厉之极,正中那酆都幽府主人拍出的第十七掌碗上,酆都幽府主人闷哼一咸,坠向地面。与此同时逍遥浪子周身默运神功将酆都幽府主人所拍出的前十六掌掌力迫开在已身三丈之外,空中两股罡气相挤,但听得铿锵有声,宛若两种无形的金属相撞般同。

小浪子飘然落地,轻轻向前迈了两步,苦笑着摇头叹道:“酆都幽府主人,你的螺旋波光掌力并不值一哂,故而劝你能够悬崖勒马,回头是岸,若再继续与天下武林为敌,后路只有死。”

酆都幽府主人面如死灰,黯然道:“老夫原本想与你大斗三千合,以分胜负,却未料逍遥浪子不愧是逍遥浪子,传说你神勇无敌,天下无双,半点也不假。如此输给阁下,老夫心服口服,虽未尽兴放手一搏,己然晓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老夫最是重诺,现在你便向老失提出一项要求,无论如何难之事,老夫都会拼尽余生办到。”

逍遥浪子笑道:“在下并无什么为难之事,只求你能够办到四个字‘改邪归正’。”

酆都幽府主人闻言竟然仰头狂笑起来,笑毕,苦苦地摇着头道:“你太是自以为是了,在咱们未打斗之前,老夫已经郑重声明,如若我以前所行的俱是正事,那么你强迫我改邪归正,岂不是矫枉过正,让我改正归邪了吗?”

小浪子闻言剑眉一轩,面现不阅道:“老前辈,你莫认为刚才打斗中只施展出摄旋波光掌力,并且将功力仅施展出七层,,藏了拙,我便认不出你是谁来。其中我早已经认出了你就是那九龙教的总教主,为了隐瞒你自己的身份,方才咱们相斗,你将新近所修练的通天神功并没有用上,并且你将最得心应手的天蚕丝也未用上,只是用一套螺旋波光掌力与在下相斗而已。故本浪子要你改邪归正井不是没有道理,无的放矢。你这九龙教总教主遍搜天下根骨奇佳的童男童女,做为修练通天无敌神功的药引子。上干天怒,下悖人和,此等大恶不赦之事,又怎能称得上是合乎于理,守于仁,发于的正事呢?”

酆都幽府主人闻言面色数变,由青变紫由紫变白,由白变红,由红又复变成青色。嘴唇徽微倾抖,一脸粗壮的毛在抖动。半晌才眨着眼皮狡黔地说道:“小浪子,你认定我便是那九龙教的总教主,可有证据吗?”

逍遥浪子纵声大笑道:“何须找出证据,咱们再以死相搏一场,不愁你不用尽余力将所怀绝学倾数施展出来!”声未落,人己如鬼魅飘上,刹那间,拍出三掌,掌掌皆发出九龙幻象的掌罡,先掌未至,后掌己到,廿七条五光十色的彩龙掌罡幻象,凌空飞舞,激荡,若狂飙将酆都幽府主人困在当中。

那酆都幽府主人此刻欲以螺旋波光掌力反击,己知并不可能在失去先机的情况下自保。迫不得已,竟如变戏法般,自袖中弹射出一条银白细长的天蚕丝,那根天蚕丝宛若一片白云相仿,在他周身织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网,将那廿七条神龙幻象的掌罡封在网外。非仅如此,百丈长天蚕丝自他手腕处开始波动,嗤嗤声响,波动过程中,将那袭到天蚕丝网上的掌罡反弹回去。但见空中九龙幻象遇到强大的反弹之力,每条龙形掌罡袭到天蚕丝上之后便调转头向回飞来。

逍遥浪子凛然一惊,忙倒跃开去,这才免被自己所发出去的掌力反噬。立在原地,先惊后笑道:“酆都幽府主人,这回你该承认自己便是那九龙教的总教主了吧?天下唯有九龙教总教主所用的是一根长约有百丈的天蚕丝。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你还想抵赖吗?”

那酆都幽府主人收回奇门兵器天蚕丝。但见百丈长的天蚕丝收拢在手掌上之后,只是一捧并不忒大,细若人发的银丝,甚是可爱。左手向面上划去,己是将一张满是黑毛的人面皮揭去,露出的是一张清瘦矍铄的脸,但见他眉分八彩,目若寒星,甚是威武。

逍遥浪子虽未见过九龙教主的真实面目,但正如他所说天下唯有九龙教总教主一人用的是百丈天蚕丝。当下凝目细看,将这人的面貌记在心中,以备以后相见时能够得以认出来。看了良久,颔首道:“很好,很好!你不愧是一代枭雄,现在能够坦诚以原来面貌与本浪子相见,这便说明本浪子对你所要求的并没有错,希望你能重诺,改邪归正。

九龙教主摇摇头道:“逍遥浪子,你也太天真了,试想本教主刚才为了掩饰身份,井没有与你拿出真正武功来相搏,又怎能说明本教主并非是你的敌手?咱们重新比过,若是本教主输给你,杀剐存留,任你宰割。若是本教主侥幸赢了你,你得投身于九龙教,不知意下如何?”

逍遥浪子闻言豪气填膺,忖思:“难不成我真会输给你这大魔头吗?”当下朗声回答道:“好!一切条件悉听尊便。只是咱们比过之后你不要赖帐才行。”二人话未说完,已是又重新开战。这一次较上一次大有不同,上一次能够看清他们的身影,这一次已经看不清他们谁是谁了。但见两团光影绞在一起,开始还能分清是两团光影,只在交睫间两团光影已完全变成一团光影。眼看一团黑白相间的云影在滚动,耳听铿铿锵锵劈劈罡气相撞之声不绝。那边被逍遥浪子封住穴道的森罗谷主兀自吐着长长的舌头,自己用牙齿狠命地咬着,引颈向这旁观看,双眸珠子般滚来滚去。现在他的浑身上下仅有这双眸子可以在眼框中自由滚动,除此之处,俱已没有自由活动的自由了。他心中暗暗叫苦,但见主人此刻以已经修得到七层火候的通天无敌神功,与这逍遥浪子相斗,仅是半斤八两,功力在伯仲之间。因其难分轩轾,默默替其主人焦急,忖道:“我家主人在九龙教修炼通天无敌神功,那九龙教的九位教主对他并不忠心,去为他搜捕童男童女并未尽力,是以我家主人才返回酆都幽府,在我等尽心尽力的侍候下,他老人家本已修炼到七层火候,可是面前这扮成盖天宁的逍遥浪子武功如是之高,竟与我家主人旗鼓相当。看来,这通天无敌神功,即便是修炼到十二层境界,也未必能够通天,能够无敌。这小浪子年纪轻轻,若不乘机将之铲除,假以时日,那还了得?”

逍遥浪子大展神成,将神蚕两度蜕变后所增长的功力已尽数施展出来。若非如此,以他原本的功力,虽然已是纵横天下,所向披糜。但若想与九龙教总教主的通天无敌神功相抗衡,那还是远远不够的。亏得他经过神蚕两次蜕变功力激增四倍,这才与九龙教总教主斗成平手。

那九龙教总教主手中一根百丈天蚕丝已施震得出神入化,神鬼莫测。特别是将通天无敌神功的心法贯注在天蚕丝上,那根天蚕丝不仅仅是一件奇门兵器了,宛似已经具有了生命一般,灵翔活动。百丈长天蚕丝围住小浪子,中间不断波动,煞是好看,端的凌厉之极,但见千头突起击来,每一个击点皆能开碑裂石,无所不摧。

且说宫廷三大高手,他们被酆都幽府主人即九龙教总教主掠到这里,各个被点了穴道,挂在谷口,本是要利用他们,做为在谷口站岗放哨的小厮,但马行空等三人,虽然武功比不上九龙教总教主,可他们三位在江湖之中亦是响响当当的名头,故而宁死不屈。后来,九龙教总教主以一种特制的药水,将他们淋了个透,欲将他们泡制成风干的人体模型。虽然这三位短期间内仍有生命存在,却已经是注定了非得变成风干的石人不可。此刻他们三位仍然有神智存在,见到小浪子以红尘童子的身份入谷,同酆都幽府主人大打出手,心中唯存一念,企盼逍遥浪子能够旗开得胜,救得他们三个人的性命。

残阳渐隐,余辉倒映。酆都幽府的上空,云层宛若鱼鳞般,一排排错落有致地排开。

谷中天光已是不多,但逍遥浪子与九龙教总教主,却不因已是暮色降临而罢手。二人功力之强,便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之夜,也能够如在白昼般同,不妨碍出招相斗。天忽然刮起风了,他们二人依旧如故在相斗,谁也没有去计此刻斗到几千招了,大抵足有四五千回合开外。在小浪子的战史上,从未有过如此艰苦之战,便是在北冥中同北冥老人相斗,那也是并没有如此这般吃力。因为北冥老人功力虽与他不相上下,但北冥老人所用的皆是光明正大的武学。而面前这九龙教总教主,每招每式皆辛辣诡谲至极。特别是这位九龙教总教主在将通天无敌神功修练到七层以后,虽未直接修炼通天目神功。但这老儿的那双眸子已达通天目境界,小浪子眼中在看他的天蚕丝与掌指袭来,慢若蚯蚓在爬。相同,他视小浪子的掌罡指风亦是如此。故而,两人斗得甚是激烈,数千回合仍未分出胜负。

两大绝顶高手以快打快,几乎用尽所怀绝学,但谁也没有奈何得了谁。渐渐的,两人不约而同改变战术。但见由一团黑白相间的影子慢慢分化出一黑一白两个影子来。渐渐地又能够见到他们的身影,随着两人身法出手的减慢,空气中如同奔雷般的声响却愈来愈强,最后随着两个人的身影完全能够看得清时,谷中已是轰轰隆隆响起串串焦雷,直震得那森罗谷主站立不稳,亏得穴道被封,否则早已被震得跌倒在地。

夜幕拉开,正是宿鸟归飞之时。但这酆都幽府却是宿鸟惊飞,向四面八方逃飞而去。

那森罗谷主本是酆都幽府主人魔下得力干将之一,武功之强,放到江湖之中已是一等一的高手。此刻被小浪子点中穴道,耳听得主人与小浪子掌罡胜雷,滚荡不息,直震得他心旌震荡,双目发花,几欲呕血。由此可见,目下这森罗谷中的激斗是如何的惨烈。

愈战下去,逍遥浪子愈是心惊。他已是竭尽全力,犹未讨得到半丝便宜,暗自忖思:“若非我经过两度神蚕蜕变,此刻怕早已丧命在这老儿手中。这老儿所修炼的通天无敌神功如此厉害,我要乘此一战将之除去,如若不然,让他继续残害童男童女,待得将通天无敌神功练到至高境界,这个世界上还能有谁是他的敌手!”心中打定主意,双掌翻飞,但见五彩编纷的掌罡化成九龙幻象,漫天飘飞,将那九龙教总教主围在核心。

而那九龙教总教主居然在小浪子的凌厉攻势下,好整以暇,左掌立在胸前,右腕抖动,天蚕丝如网如烟,如幻如云封住所有门户。

战了良久,那九龙教总教主竟是无半分败迹,反而以左掌捻着须髯,笑道:“小浪子,你被世人推捧为第一高手,果然有些门道,如此年少已达如此造诣,实是不可思议,今朝怨不得老失心狠手辣,战败你以后你若是不肯归降于我的九无教,唯有送你回老家,到阎罗殿上去报到了。”

逍遥浪子不肯示弱,鼓足勇气。边双掌连发边反唇相讥道:“老魔头,休得卖狂,鹿死谁手此刻还断言尚早。你说怕小爷将来成大气候时,要得了你的性命。小爷还怕此次不除去你,将来你那通天无敌神功练成,要为祸天下呢!今朝一战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断无让小爷屈膝投降的份,方才小爷还存在着天真幼稚的幻想,希望劝你改邪归正,现在想来,那是多么可笑的孩子想法,你唯有死去,才能改邪归正。故而,今天九成九是你的周年忌日。”

两大高手激战之中,斗口不休,确是别开生面。

那被封住穴道的森罗谷主所怀功力亦是惊世骇俗,他不仅能够运用缩骨神功变成小童子棋样,其他方面功力也是登临绝顶高手境界。被封住穴道时起,他便运功冲穴,怎奈逍遥浪子的封穴手法独步天下,令他无论怎样运气冲穴都冲不开。此刻已是累得精疲力竭,正自气馁,准备放弃以内息冲穴,忽然感到,逍遥浪子与他主人所激发出的滚滚罡气压到自己身上,再也休想站得住脚,扑通一声,仰面栽倒。无巧不巧,身后有一块尖石,正抵在他背部大椎穴上。登即,内息翻涌,一下子解开了穴道。森罗谷主喜出望外,鱼跃而起,笑道:“天助我也,主人,要不要属下助你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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