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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蚕九变》


第廿六章 杀夫夺妻血雨腥

突然间,有人和着号子喊道:“三、二、一,占据坤位是老七,七、六、五拒守离位是老九。”如此边和着号子边喊下去。从一到九已是排列出一座九宫大阵,阵法排毕,有人恭声道:“总教主,请您老人家退出战团,让我们九位教主用九宫阵法将这四人拿下,男的杀掉,女的迎回总坛之后将之服上酥骨散与总教主成亲。”

逍遥浪子等四人闻言之下,已知这人竟然是那九龙教第一教主飞龙天王。随着喊声,但是飞龙天王闭着双目,紫袍飘飞从众人头顶掠过。一道白虹斩下,正是他的混元白虹斩。掌罡径袭逍遥浪子面门。

那道混元白虹斩虽然快逾迅电,但落入逍遇浪子眼中却慢流水。他不慌不忙斜身避过,顺势屈指弹出一缕指风如剑,射向飞龙天王头顶。

飞龙天王正自横飞过天空,陡觉头顶劲风飒然,想要躲避,已是不及,头顶一凉,自顶门正中一缕头发被逍遥浪子的指风齐头皮射断,惊得他双目怒睁。平素他常闭着眼睛,故有绰号瞑目客之称。此刻,这位瞑目客睁开双目,目芒如电,射向逍遥浪子。

逍遥浪子第一次看到这等骇人的目光,心中一悸,惊问道:“飞龙天王,你的眼睛不是被秃眉尊者给毁掉了吗?怎么仍然这般炯炯有神?”

飞龙天王身不停留飞向树丛内,朗声道:“孤陋寡闻!眼睛被毁可以重新治好,并且能够因祸得福,使目力强上寻常人数倍。这都是我家总教主的功劳,他用金丝猴的眼球为我换了这火眼金睛,老夫还有什么理由不为我家总教主粉身碎骨。”

逍遥浪子见那飞龙天王已是掠到对面的树丛内,但方才那老魔头匆匆留下的一瞥,目力之强实是令人震惊。他冷笑一声道:“为虎作怅的魔头,以你本身做为而论,本不该死,但你竟助这丧心病狂的武林至尊,并尊奉他为总教主,你们九个都该死至极。你不是换了双眼睛吗?待一会儿,你们九宫阵进攻时,小爷我便毁去你这双猴眼。”

武林至尊与逍遥浪子夫妇斗了这么久,没有占到丝毫便宜,确实有些心怯,更何况怀中抱着小尚武,难以放手一搏。他乘逍遥浪子与飞龙天王斗口之际,晃身形冲天而起,拔起足有十七、八丈高,凌空折腰,射落向右前方。

逍遥浪子与三位夫人如影随形,恰似飞天神龙般跟上,想在空中截住武林至尊。但就在这时,九条人影冲天而起在空中变幻着方位,竟然是各站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居中有一人策应,正是那猿目如电的飞龙天王。

这飞龙天王在许多年前曾与秃眉尊者一战,被秃眉尊者的掌力伤及眼睛。使他的眼睛如同废掉一样,不敢睁开视物。后来,这老魔头竟然有壮士断腕的勇气,求助九龙教总教主为他换上一双猿目,目力之强,已非人类所能达到。双睛迸出火花一样盯住逍遥浪子一处漏洞,骈指如戟点向逍遥浪子肋下的期门穴。

在天空之中盘旋而战,要数逍遥浪子的云龙身法与孔翩翩的百禽身法最为能发挥长处。逍遥浪子陡觉肋下一股指风袭来,不由得哂然冷笑,暗道:“找死,你不是以那双猿目为自豪吗?小爷我便毁掉你的猿目。”也不回身,左手食指自肋下点出,指风凌厉,将飞龙天王的指力抵消。同时,右臂回旋,中、食二指自右肩上向身后射出两缕指风,快似迅电,径射飞龙天王的那双猿目。

变起突兀,饶是飞龙天王武功不差,但在逍遥浪子这等大高手的突袭之下,岂能侥幸躲过。他惨叫一声双目血流如注。才换好的一双猿目,便又被毁去。他这一生注定了难以用眼睛看到世间的万物,这大概是他前世的双眼忒过毒辣,今世才罚他见不到周围事物。

飞龙天王但觉眼痛如被插进两根锥子一样,惨叫一声,翻滚着跌落尘埃,在原地滚来滚去。逍遥浪子的指力使得恰到好处,既伤了他的双目,却未伤了他的性命。这是逍遥浪子心地慈善。若换了另外一人,有机会击中这大魔头的头部,定然要将这大魔头彻底剪掉。

九龙教第九教主独角龙见他大哥被逍遥浪子的指力射伤,忙凌空向下射去,掠过地面,将飞龙天王抱在怀里,落身于十余丈外的一株柏树之下,问道:“大哥你可有什么话吩咐小弟?”

飞龙天王痛得牙关紧咬,此刻,恨不得将逍遥浪子生啖其肉。怒气冲冲道:“老九,不要管我,快去与其他兄妹组成八卦阵,将逍遥浪子这该遭天杀的杀掉。”口中命令着,心中暗骂道:“我九弟这只独角龙,头脑忒也简单,此刻问我有何吩咐岂不是问我有无遗言?我还不至于马上死去。”

独角龙晃动着他头上的独角,连声道:“不,大哥,你受伤这么重,需要有人照料。”回头朝天空喊道:“烦劳你们七位落地时组成七星阵,将那逍遥浪子困死在阵中。”

天空中的众人,武林至尊最先射向空中,上飞的余势也是最先衰竭。但他的武功要较其下属的七位教主高出了好大一截。落地时,已距身后的七位教主等人廿余丈远。能够跟得上来的仅是逍遥浪子一人。上官兰芝、上官蝉娟与孔翩翩三姊妹则落地时介于逍遥浪子与九龙教的七位教主之间。

那九龙教总教主武林至尊落稳于地,右臂划孤向后推了出去,掌啸如潮。逍遥浪子牙关紧咬,双掌排空推出。但见从他的双掌心飞出十八条神龙幻象。二人内力当空相对,但听得霹雳振空,山崩地裂般一声巨响,那武林至尊的确奸滑至极,他集二人对掌之力腾身而起,转瞬间遁得无影无踪。逍遥浪子则被震得鲜血来到喉头,又勉强咽了回去,立在原地调息。

便在逍遥浪子滞了一滞之际,上官兰芝等三女随后赶到。三女见逍遥浪子面色极是难看,皆关心地上前探视。有的把脉,有的扪额,有的嘘长问短当真呵护备至。

便在夫妻四人停了一停留之时,那九龙教的七位教主已经赶了上来,各站七星方位,将四人围在当中。

逍遥浪子迅速调息一周天,恢复过来道:“我没事,咱们快去追那武林至尊,夺回咱们的侄儿。”

上官兰芝凤目含煞,掣出碧英玉剑,冷笑一声道:“九龙教的几个余孽们,你们难道想以螳臂挡车.自己找死吗?”

上官婵娟更是怒火中烧,从腰间取出那条干瘪了的金蛇皮道:“如果你们几个老魔头各个活得不耐烦了,姑奶奶便成全你们,用这条死蛇皮将你们一个一个地勒死。”

孔翩翩心中焦急并不亚于任何人,她知道小尚武被那无恶不作的武林至尊夺走,并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当下撤出腰间的金枝玉叶,玉腕轻颤,金枝晃动,玉叶作响,一时间金光玉器在阳光下夺人眼目,冷冷地道:“你们七个便是绑在一起也禁不住我家夫君一击,更何况我们三姊妹为了救我们的侄儿,当然不会顾什么规矩,定是四人对付你们七人。你们这次若是执迷不悟,继续为虎作怅,算是死定了。”

逍遥浪子本是位遇事不乱的少年豪侠,但这时见到侄儿被掳走,不禁心中慌乱起来,喝道:“挡我者死。”回身又道:“三位娘子何必与他们饶舌,杀!”

九龙教的七位教主各踏七星方位,互相旋转来。刹那间,变幻万端。这七星阵的妙处便是能够以一抵七如今七七相济,何异是四十九位绝顶高手将逍遥浪子夫妇四人困在阵中。

虽然逍遥浪子夫妇四人口中说得不客气,但出手之时仍是留有余地。他们暗自揣度:“这组成七星阵的七个大魔头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在江湖之中并未做下令人不耻的恶事。”念得他们练成这等绝技不易,一开始便手下留情,当他们发现这七星阵的威力时,再想痛下杀手,已然错过良机。

上官兰芝左手捏着剑诀,右手中的碧英玉剑颤抖着刺出道道剑气。刹那间,剑气纵横,如网织成,罩在天空。她的手腕每一颤,便有八十一缕剑气射出,在瞬间她能够刺出九招之多,故而空中始终不少于数百道剑气。将那九龙教的七位教主笼罩在其中。

若是在寻常情况下,九龙教的九位教主一齐上来,也未必能经得起上官兰芝碧英玉剑的一阵狂刺,横扫。但这时的七位教主结成的是七星阵法。此阵微妙之极,已尽天地造化之玄奇,那七人虽在剑网中时时有被横斩两截的危险,但却如同游鱼一般在剑网中穿行。非但没有受到伤害,而且还将四人围困在阵中。

逍遥浪子则双掌连拍,掌心劳宫穴中不断涌出龙形幻象,所到之处.山崩石裂,沙飞树折。四人之中显得最柔软的要算是上官蝉娟,她手中的这条干瘪的金蛇皮。原本是她最得意的兵器明珠金蛇鞭。此刻,明珠金蛇鞭已不知去向,金蛇干瘪。但在她手中,那干瘪的蛇皮象是生了灵性一般,如同活蛇一样灵动着,游窜到哪里,无声无息。但只要被这条蛇皮击中,便是金刚巨人,也得骨损形消。她挥动蛇皮,当施展出廿余招后.发现这干瘪的蛇皮更利于她施用那神形无影鞭法。

结成七星阵的七位九龙教教主此刻也是各掣出兵器。灰龙蛇王使的是一双活蛇,如同两条钢鞭相仿。鞭影编织成网,但要比真正的两条钢鞭难对付得多。比如说,若是真正的两条钢鞭,在挥动之下,早已被上官兰芝的剑气斩断。但他手中当作兵器的这两条活蛇,颇通灵性,每每在剑气将及其身时,都能够扭曲让开剑气。

银龙蛛王手中的兵器更是独特,他的通天蛛网被毁之后,便训练了两只巨大的纹蛛做兵器,那两头纹蛛足有瓦盆大小,吐出手指粗细的白色蛛丝在蛛丝的末端,被其主人系上两把铁柄,握在其主人手里,这两头纹蛛便似两柄流星锤相仿。比流星锤尤要厉害的是,这作为锤线的蛛丝能缩能仲,需要短时那两头纹蛛将蛛丝吸回腹内,银龙蛛王手握着铁柄,挥动两头纹蛛,便如挥动盾牌相仿。需要长时,那两头纹蛛迅速吐丝,长可及十余丈外。此等活兵器,堪称古今罕见。

行地龙王手中握的兵刃却是最寻常不过,也最奇怪不过。他手中握的是两根极细的竹钎子。竹钎子上闪着湛蓝的光芒,一眼便可以看出上面定然涂下剧毒。结成七星阵后,对于行地龙王来说,虽然脚踏七星步法与其余六位相配合,奇变百出,威力相当惊人但却阻碍了他随心所欲的行地之术。若是细细衡量则对于他来说得不偿失。

九龙教的第五教主飞虎龙王,也就是武林至尊暗插在这九龙教的白银飞虎旗使,他手中使的便是代表他身份的那白银飞虎旗。盾牌大小的而飞虎旗完全用白银铸成,分量颇重,但在他手中使将开来浑若一团银光相仿,罩住其身。无论是逍遥浪子的掌力还是上官兰芝的剑气,击在上面发出铿锵悦耳的声调。

六爪毒龙身列九龙教第六教主。此人身法极快,故博得六爪毒龙绰号。最难惹的是他善于使毒,虽然目下对付的四位绝顶大高手皆已达百毒不侵地步,但他那无影无息的剧毒不时施将出来也对四位大高手产生不少影响。唯恐一时不慎,着了他的道,被他用上化功散之类的剧毒,那样到后来四人恐怕要遭大殃。

风火沙龙与魔发龙女身列九龙教第七、第八教主。同时又是武林至尊的红沙烁日旗使与青丝销魂旗使。魔发龙女一头长发便是兵器,贯注上内力之后,此女的长长青丝便成了夺命的利器,漫空击射,夭矫如条条细小的毒蛇。在她那特殊兵器的掩护卜,风火沙龙的独门暗器烈火夺命沙不断掷出,竟是粒粒从魔发龙女的头发梢上射出来。在攻势上而论,此二人相结合便如波浪一样,一波才过,后波又至。怪的是那烈火夺命沙上的烈火竟然烧不毁魔发龙女的长发,想必是魔发龙女的长发上浸有特殊药物,能够避此烈火。

不远处的飞龙天王在独角龙的怀中痛得面部扭曲,满脸鲜血,样子颇是狰狞恐怖。他本想以声音来缓解痛苦,但在自已兄弟面前决不显示软弱,强忍痛楚,运足耳力,听得战场中打斗甚是激烈。脑中念头飞快地旋转着,寻找杀敌制胜的妙法。忽然,灵光闪现,他附在独角龙耳畔轻声道:“九弟,你如此这般。”密议了好一阵子,独角龙脸上渐露喜色道:“遵命。”尔后腾身跃起,扑落斗场之中,替换下行地龙王。

开始,行地龙王还不肯退下,他见九弟加入战团,便想将七星阵变作八卦阵。在独角龙的传音入密相告之下,这行地龙王才弹身跃回到飞龙天王身畔,装出要照顾飞龙天王的样子。

逍遥浪子夫妇四人于激战之中,并没有注意到那行地龙王退出之后,是否真的守候在飞龙天王身畔.只顾各展神通,大斗这九龙教的七星阵。

飞龙天王又在行地龙王耳畔秘密嘱咐了良久.这才自怀内取出一包药粉,让行地龙王涂在他那两只竹钎子上。

行地龙王将飞龙天王给他的药粉,小心翼翼地涂匀在自己兵刃上之后转到飞龙天王身后,取出一顶锥形的头盔戴在头上,弓身折腰钻向地下,但见沙石泥土迅速拱起。行地龙王扭了两扭便已没入地下。

飞龙天王心中暗暗发着狠,心道:“逍遥浪子,这回任你神蚕九变,奇功盖世,被我四弟的竹钎子制死之后,你的满身功力都会被化功散化去,再度神蚕蜕变之后还不如目下功力,那时我家主人欲取你的性命犹若探囊取物。嘿嘿,方才被你射盲双眼之仇便也得报了。”

逍遥浪子正在七星大阵之中奋起神威,声若迅电,掌若霹雳。他已经逐步窥测到七星阵的奥妙,愈战愈勇,按目下的形势判断,再斗不上百合,他们夫妇便可以破掉这七星阵,击毙这七个大魔头。

战场中出现奇怪现象,开始时那七个大魔头远远避开逍遥浪子,不敢与他的掌力接实,后来,但见那七个大魔头反而向逍遥浪子身旁紧聚了过来,逍遥浪子在激斗之中,忽然瞥见远处的飞龙天王嘴唇蠕动,想必是这七个魔头听到他们的大龙头以传音入密传来的命令,才这般反常地不惜丢掉性命围攻他。不由暗中冷笑道:“你这飞龙天王忒也不自量力,凭你这七个难兄难弟便想为你复仇吗?本少爷毁掉你的双眼,这一生恐怕你再也无希望能够复仇。”陡然他心中机灵灵一个冷颤,不由得暗自吃惊,又接着付思:“不对,方才有个念头闪过,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难道会发生意外吗?按理而论这飞龙天王无论如何也没有复仇的机会。但是,方才那个念头的征兆端的不妙。”

九龙教的九位教主除飞龙天王与行地龙王之处,自灰龙蛇王以下皆奋尽全力围住逍遥浪子,尽力躲避着上官兰芝等三女的攻击。他们只将逍遥浪子一人当作攻击的目标。非常奇怪,这七人之中,独角龙竟然主动让出坎位,七人至力将逍遥浪子迫向坎位。那坎位在此七星阵之中,恰与璇玑星位暗暗相符。独角龙这一主动放弃坎位,七星阵的威力登时大减。逍遥浪子本可以在刹那间施展云龙身法各个击破,将七人齐击毙当场。但他心地慈善.只想给予这些魔头微惩,故而竟当真抢到坎位上,立稳双足,双掌环拍欲以掌力将这七人一一废去功力。

上官兰芝等三女见此情形,各展神通,将那七人向中间围拢。三女如蝴蝶穿花般展开灵翔轻动的身法,迫得那七位教主不得不向坎位聚拢,送上前去,撄逍遥浪子的掌力。

逍遥浪子岿然而立,双臂挥动似一尊千手佛相仿,向四周频发掌力,每掌击出,皆有九龙幻象呼啸着飞击而出,声势惊世骇俗之极。

那九龙教的七位教主眼看着已被三女挤入死角,进入逍遥浪子的掌力之内,逍遥浪子暗中高兴,将全身功力提聚在双掌之上,先向四周划了个弧,臂膀颤动。在旁人看来,他于刹那间生出千万条臂膀一样。每条臂膀之上飞窜出九条神龙幻象。立时,漫空的龙形飞舞,端的曼妙之极。其实,逍遥浪子这只是虚晃一招,要废掉七位九龙教教主的厉害杀招,在此招之后方可施出。那样会确保万无一失,每位九龙教的教主必中他的掌力而失去功力,并不会有性命之虞。这等慈心善举也当真难为了逍遥浪子。与九龙教教主这等高手相搏,欲想捏拿得恰到好处,只毁掉功力而不伤及人命,是寻常武林高手想也不敢想的难事。但在逍遥浪子眼中仅是寻常之事而已。

世上的事往往会事与愿违,更令人寒心的事,冥冥之中并无善恶报应。常常会出现善者得恶报,恶者得善报的现象。眼前逍遥浪子便因心地慈善而遭到恶果。当逍遥浪子虚晃拍出一招之后,正待用实招将七位九龙教的教主以内力控制住,再于每人臂上各拍一掌,毁去七人的功力时。剧变骤生,任谁也不会想象得到,他立足的地下突然刺出两枚尖尖的竹钎子,自他双足的涌泉穴刺入!这等见不到,防难胜防的偷袭,便是小浪子此等绝顶高手中的绝顶高手也于半分征兆也无的情况下被那枚竹钎子插入涌泉穴之中,并且刺碎脚骨,自脚面冒了出来。

上官兰芝等三女见逍遥浪子面色骤变,低头向他脚面看去,见到那两枚竹钎子时,不用猜也知道她们的丈夫定然是遭了行地龙土的毒手。

上官兰芝首先怒不可遏,置魔发龙女向她袭来的一缕长发于不顾,将手中本是幻化成千百柄剑影的碧英玉剑凝功收回来成一柄,所有的剑气归拢成一道,向逍遥浪子脚下的地下刺去!但见那碧绿色的剑气直没入土石之中,斩得地上的石头分为两截在地面上划过一道裂痕,并未听到惨叫声,也未见到血光,但逍遥浪子点足而起时,刺在他脚上的两枚竹钎子却也跟着带了起来!

孔翩翩见逍遥浪子被人暗算,本打算同地下的行地龙王拼命,但见上官兰芝已是不顾自己安危将剑气身射入地下,忙控制住自己手中金枝玉叶向上迎击,阻住魔发龙女袭向上官兰芝的那缕头发。接着,双于握住金枝玉叶之柄,在两掌心迅速地一搓,那金枝玉叶飞快地旋转起来,将那缕头发缠绕到其上,她又飞快地倏出左掌,同时右掌握着金枝玉叶向回带来。

魔发龙女武功本也不弱,在刹那间被人缠住头发,并且对方的另一只玉掌已经拍向她的头顶。魔发龙女知道想要逃得活命,唯有舍去被人缠住的这缕头发,但对于她来说,满头长发便是她的命根子。若无这满头长发,她虽内功不弱.但与人动起手来便是二、三流武师也能够将她战败。正在她犹豫是否舍得头发而保住性命之际,战场之上焉容迟疑.孔翩翩的掌力已然袭到。

与魔发龙女素来是老搭当的风火沙龙时刻关注着魔发龙女的安危,因为这风火沙龙非但是魔发龙女的七哥,也不仅仅是除了在九龙教的兄妹关系之外,还有同属于武林至尊的属下之缘,此外,他们是众所周知的一对野鸳鸯。在这种非同寻常的情感之下,风火沙龙宁可自己被敌人击毙,也不愿魔发龙女毫发受损。他右掌向前迎向孔翩翩的掌力,左手自怀中掏出一把烈火夺命沙,不去撒向孔翩翩,反而掷向上官兰芝!这便是武学中所谓的围魏救赵,攻敌之所必救。

孔翩翩迫不得已在与风火沙龙对了一掌之后,左掌中途微颤,急变力道,将袭向上官兰芝的那把烈火夺命沙震落在地。魔发龙女利用孔翩翩掌力两度应付风火沙龙的良机,已是腾身而起,在空中飞快地转圈子。娇柔的身子与地面平行,便如被人拴在黑色长鞭上的飞人一般,凌空横飞了十余圈之后,已是将自己的长发自孔翩翩的金枝玉叶之上尽数解了下来。接着人如流星飞泄,倒飞向左后方的一株松树上。

独角龙见行地龙王偷袭得逞,正自欣喜。又见逍遥浪子掠起时竟然带着那双竹钎子,已知自己的四哥行地龙王定是丧生在上官兰芝的无坚不摧剑气之下。他在九龙教中与行地龙王感情最是深厚。热血上涌顾不上自己的性命,点足而起,以身子做武器,用头上的尖尖独角顶向上官兰芝的后腰眼心。

上官兰芝在不顾一切用剑气击毙地下的行地龙王时,已料到自己会遇到的危险,左掌始终凝力未发。这时见独角龙以身子做武器攻向自己,便欲在他的独角上拍出一掌。但就在这时,上官蝉娟手中的那条金蛇皮已经卷了过来,一下子将独角龙的独角卷了个正着。上官蝉娟玉腕抖动之下,独角龙便如她鞭头上特制兵器一般,将六爪毒龙与飞虎龙王及银龙蛛王迫退。在兵器谱中,有种独门兵器叫作独脚铜人,是用黄铜铸就的人形兵器。但那人形兵器一般皆是独脚,使用者抓住铜人的脚脖子,威力极大,是重兵器中有数的一种。今日上官蝉娟以金蛇皮缠住独角龙头上的独角,将这个活人兵器倒着来使,威力之强也不比真正的独脚铜人逊色丝毫。独角龙的同伴见他被当作兵器来使,又怎敢不投鼠忌器退了开去。因为那第四教主行地龙王已是丧生在对方剑气之下,若是再折损了一位教主,九龙教元气大伤,莫说追随着总教主称霸江湖,便想自保,也是不可能。

上官兰芝挥剑斩了地下的行地龙王后,见逍遥浪子在转瞬间已是面如灰色,摇摇欲坠,惊得他顾不得再出剑伤敌,忙扑了上去扶住逍遥浪子,颤声间道:“小浪子,你觉得怎么样?”

逍遥浪子欲答话已是不能,牙关咬得格格直响。兰芝见他面色在不断地加青,已是吓得法然欲泣,惊呼一声道:“小浪子,这两枚竹钎子中竞然含有化功散与另一种见血封喉的剧毒!你是不是想运功抗拒剧毒,但无论如何也提聚不起来内力?”

逍遥浪子眼中含着恋恋不舍的光彩,因为他知道这次自己恐怕当真要死得完全彻底。因为所中之毒不仅仅是一种见血封喉的剧毒而且还有化功散之毒。神蚕九变奇功虽然神妙,在无法凝聚真元的情况下,恐怕也不能够再度神蚕蜕变死而复生。

上官兰芝一把抱住逍遥浪子,痛哭流涕道:“小浪子你体内有铁丝蛇的剧毒,不应该俱怕那化功散之毒,更不应该惧怕那见血封喉的剧毒。你不可以这般死去。”她见到小浪子眼中那留恋的目光时已预感到情况不妙这才不顾大敌当前,抱住逍遥浪子不放。

上官蝉娟与孔翩翩又何尝不是肝肠寸断,但她们已知道自己这时若是同上言兰芝一样不顾一切扑入逍遥浪子怀中,四人定要死在一起,唯有她们二人保持镇静将这几大魔头击毙或是赶走,才能够保得住胜命。翩翩手中的金枝玉叶划空横掠,在空间留下道道金光玉气,所向无敌。蝉娟手握金蛇之尾,以金蛇之头缚着独角龙,将这前所未有的独门兵器施展得上下翻飞,与孔翩翩一起将飞虎龙王、六爪毒龙、风火沙龙、魔发龙女、银龙蛛王与灰龙蛇王迫退。

七星阵本是环环相扣的一座奇妙阵法。若是有一环出了毛病便再也运转不灵。但余下的六位九龙教教主亦无不是一代巨魔,功力之强,任意选出一位足以披靡江湖。虽然七星阵运转不灵,已失去原有威力,但他们也能够在孔翩翩与上官蝉娟的攻势下自保。

飞龙天王满面是血,颤颤微微地走近喊道:“兄弟们不要手软,快些围上将她们毙了。九弟被捉,你们难道不会摆六合阵吗?更不要顾忌九弟的生死。四弟已被他们杀掉,又岂在乎多伤一位九弟。只要将他们四个一网打尽,这天下必是咱们九龙教的了。”

众人闻言皆感心寒,想这飞龙天王如此不顾兄弟手足情意,行地龙王死于地下虽然因为这仇恨将他们都激怒了,但要说不顾独角龙的死活,六人摆成六合阵齐攻而上,那么首先在六合阵中毙命的便是被上官蝉娟蛇皮缚住的独角龙。他们虽然得到大哥的命令,却也狠不下这个心来,一时间都颇犯犹豫。

上官兰芝怀中的逍遥浪子片刻间已是面如锅底,吸气少于出气。兰芝紧摇着他的头喊道:“小浪子,你不可以这般死去,因为这回你的死法与前几次不同,我希望你这次死去也是做次游戏。千万不要把我们二个扔在世上不管。”

逍遥浪子浑浊的双目渐渐合上,呼吸停止,心脉也停止了跳动。上官兰芝怀中抱着一具死尸,傻呆呆不知所措。这时,便是有人将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不会有什么反应。与逍遥浪子相结识的一幕幕闪现在脑海之中,一直回忆到他们结为夫妻。在兰芝的记忆中,印象最深的则是初见逍遥浪子时,逍遥浪子被上官蝉娟追得宁肯跳入天池中淹死也不愿做如花似玉的蝉娟的丈夫。自己出手击毙一头野狼,救了他的性命。他反而怨那狼死得不是时机,没在咬断他喉管之后死去。诸如此类的一幕幕,每件事闪过脑海,兰芝的泪珠便滚下一串。不知不觉间,竟然已将怀中抱着的逍遏浪子死尸整个脸淋湿了!泪水顺着逍遥浪子的脸颊又流到兰芝的手腕上,已是冰凉凉的。这时她才稍稍回过神来,低头望着死去的逍遥浪子,放声痛哭起来。

正在与六位九龙教教主竭力周旋的孔翩翩与婵娟闻声之下,齐弃了手中兵器奔向这边。见逍遥浪子已经死去。二女扑上前来,恸放悲声。

那独角龙被上官蝉娟用蛇皮缠住独角当作兵器来使,这时蝉娟弃了金蛇,他便重重地摔在地上,头晕眼花地忍痛爬起时,无巧不巧恰赶这时飞龙天王用力将手挥下,喝道:“你们还不赶快结六合阵毙了这四人。”那飞龙天王一挥掌之间想不到独角龙会在这个时候站起迎上他的掌心,但听得嘭然声响。接着:“唉哟,唉哟!”两声。两人中独角龙又是扑倒在地。

飞龙天王则是用右手捂住左手,连声呼痛。原来当独角龙挣扎着站起时,那飞龙天王一掌挥下,因为飞龙天王己是目盲,故此恰巧这一掌拍在独角龙的独角之上。那独角龙的独角本是天生异物,锋利无比,一下子穿透了飞龙天王的左掌心。飞龙天王悍戾之极,本能地顺势握紧左手,用尽全身功力竟然将独角龙的独角掰了下来。于是这两个人齐都惨呼起来。

独角龙头顶生的那骨质的独角皮肉连着血脉,本是直通脑颅,寻常大汉便是用斧锤想将他的独角去掉也是万难做到。而飞龙天王内力高强,用劲一掰,竟然将他的独角掰了去。这对独角龙来说,比砸碎他的脑壳犹要令他致命,当即惨叫一声栽倒,便一命呜呼。

九龙教的其余六位教主目睹如此惨状,众人心中更是生寒。他们都认为是大教主故意杀掉独角龙的。故而闻言之下谁也没听飞龙天王的命令,反而向这边痴愣愣地呆望着。

飞龙天王左掌心被穿出个窟窿,痛得心胆欲裂。他竟然忘记那角是上尖下宽,抓住角尖用力向外拔着。越是用力他越是疼痛,牙根咬得格格直响。这人直凶残得很,便是对自己都这般凶狠。越是疼痛他越用力向外拔着那角。也不用脑子想一想,只要在手背上角尖轻轻一弹,那枚穿透他掌心的角便会脱离他的掌心落在地上。这人大概现在已是麻木不仁了,原先被逍遥浪子指力射盲的双目此刻仍在汩汩地流着鲜血。左掌心的血憋成青紫色,却因那枚角没有拔出而流不出来。

就在这飞龙天王自己用右手捏住角尖同左手挣扎许久后,没能将那角拔出之时,灰龙蛇王悄悄地掩至他身后,双目中泛着毒蛇般恶毒的光芒,突然双掌自飞龙天王后心插入,直没入臂!

飞龙天王陡觉后心一痛,纵身向前跃出,但已是来不及,身子被灰龙蛇王双臂挑挂起来,双腿在空中虚蹈着。临死之际,右手放开左手掌背上的尖角,回臂拍出一掌,掌力端的凶猛。灰龙蛇王知道这是飞龙天王垂死一击怎敢轻受,右肩向后顺了过去,躲开飞龙天王这一掌。但万没料到这飞龙天王临死之际将毕生功力运聚在左掌之上,右掌一拍未中随即收回,左掌向后拍出,正拍在灰龙蛇王的左臂根,但听得“嘭”、“扑”、“嗤”三声轻响接连秦出!那一声“嘭”自然是飞龙天王手掌拍中灰龙蛇王臂根之故,那一声“扑”而是灰龙蛇王忍痛之下双掌自飞龙天王身躯内拔出之声。拔出时他的双手之上各持一物,左手竟然抓的是飞龙天王的一颗心,那心兀自微微颤动!右手抓是的飞龙天王的肝,肝上鲜血淋漓。最后的一声“嗤”则是飞龙天王垂死之际以毕生功力击中灰龙蛇王的臂根时,掌心的半截骨角与灰龙蛇王的肩骨相摘撞.一下子自他的掌背上射了出去,竟是嗤然有声。

变起仓猝,其余五位九龙教的教主见了,惊得更是呆上加呆。

这灰龙蛇王屈居在飞龙天王之下,早有乘机拭杀之心,今日见飞龙天王竟然将独角龙击毙,他总算找到理由,上前偷袭,欲要取而代之。

那枚飞出去的利角无巧不巧,正好又飞入死在地上的独角龙头颅之中。但这回那角却是正好调转了方向,角尖插入独角龙的头骨内,角根稍稍露出一点。虽然本末倒置,这独角龙总算落得个全尸。

飞龙天王心肝被摘了出来,自然是活不成。向前踉跄着迈出几步,扑倒之时,后心的两个血洞之中,喷血如箭,惨不忍睹。

灰龙蛇王则被飞龙天王击中左臂根,整个左臂骨已经尽碎,左手中握着的那枚心慢慢地自他手指中滑落坠地。他手指上满是鲜血,渐渐地左臂垂了下去。右手则托着飞龙天王的肝回曲到面前,竞然张口咬下一块咀嚼两口咽下,而后仰天狂笑起来,如同一个生食人肉的妖物一般。

那灰龙蛇王立在原地笑了良久,忽然双眼中蕴满泪水,笑声渐渐停止,最后竟变成呜咽的哭泣声。自言自语着道:“碧霞,你在天之灵安息吧!你同儿子的仇我已经替你报了。为了报这血海深仇!我装了这么多年糊涂,忍辱负重。今日总算有机会报得这血海深仇。”顿了一顿他又继续喃喃自语道:“那一天咱们夫妇在魔云岭上热情地接待这位人面兽心的大哥时,我为了胜情款待这畜牲,拿着猎叉去猎野味,遇到一头山鹿追了下去,却万没料到,这畜牲竟然乘我不在蹂躏了你。也是老天不该让这仇成为覆盆之冤,那头山鹿竞然又折了回来,我赶到时,见你已是含冤投崖自尽,咱们的儿子也被这畜牲随后掷下山崖中。但那时我不是这畜牲的对手,只好故作不知,从树后转了出来,笑脸相迎。有谁能知道,从那时起我的心始终在流血。便是从那一刻起我已经立下毒誓:要生食这畜牲的心肝肺。哈哈!四十六年在这等不共戴天大仇的煎熬下,碧霞,你是能够想象得到我是怎样熬过来的。今日总算为你们母子报了这血海深仇!九龙教二教主,见鬼去吧!”这人说到后来,竟是歇斯底里,说完之后趔趔趄趄向前奔去。也不朝其余五位同伴招呼一声,向密林深处的阴暗角落钻去。

上官兰芝等二女此刻因为小浪子之死都是痛不欲生。她们虽然都听到这人间惨剧,但却充耳不闻。灰龙蛇王究竞说些什么,她们半个字也不知道,甚至于独角龙与飞龙天王双双死去,灰龙蛇王半疯半癫离去,她们都半点也不知道。在二个女人的眼中,唯有逍遥浪子那死去的尸体。其中上官蝉娟有心以死追随夫君于地下,却又怕逍遥浪子再度死而复生。孔翩翩同兰芝则是较冷静的,但这时都已慌了手脚只顾痛哭。

上官蝉娟忽然泣不成声地问道:“芝姊姊,咱们的逍遥浪子到底能不能够神蚕蜕变活了过来。”

上官兰芝抽泣着答道:“这次恐怕是不可能的了。他身中见血封喉的剧毒倒也罢了,最令人讨厌的是他同时中了化功散的剧毒。虽然他习练了神蚕九变奇功能够历经九生九死,但是凝聚不起元气,神蚕蜕变死而复生从何谈起。”

孔翩翩虽然对九龙教的人所言充耳不闻,但自己姊妹之语都字字落入耳中。她忽然眼中一亮,呜咽着并没有作声,左手拔下逍遥浪子左脚面的竹钎子,左臂抱住逍遥浪子的左脚,俯身张口吮吸起那竹钎子留下的伤口来。同时右臂一指逍遥浪子的右脚,用眼睛示意两位姊姊也象她一样来为小浪子吸毒。

上官兰芝与上官蝉娟见了,二姊妹眼中也放出光彩来。争相俯身去抢逍遥浪子的右脚,最后还是上官兰芝坚持要上官蝉娟去警戒九龙教的人,她自己来吸小浪子所中之毒。

逍遥浪子才死去不久,体温犹存,血未凝固。翩翩与兰芝每吸一大口毒血便喷在地上,接着又低头吮吸起来。吸到后来,待从小浪子体内吸不出毒血时,逍遥浪子的脸色竟然从铁青变为苍白。

铁青时如锅底,苍白时如白纸。这一青一白,其中变化之剧使三女见到了希望。

开始时,上官婵娟手握着那条干瘪的金蛇,警戒时也一点精神也打不起来,她认为既然逍遥浪子死定了,自己活着也没有什么乐趣。见到逍遥浪子尸体的脸色变为苍白时,她对逍遥浪子能够再度死而复生产生了莫大的信念。眼中也渐渐闪现出光彩来,盯着九龙教的五位教主,见这五人痴愣在当场,这才注意到九龙教的大教主已死,二教主不知去向,九教主横尸当地。感到莫名奇妙起来,不知道仅仅在这片刻时间内,他们九龙教内部出了什么样的剧变,才导致如此惨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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