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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蚕九变》


第三十章 上干天怒雷万钓

泊遥浪子跨前一步挡在母亲面前,剑眉倒竖,神目之中射出两道电光,罩定陆世鹏。冷声道:“好,良言难劝该死鬼其实,仁慈的人便是最傻的人。方才,你能够下得去毒手,要杀陆云,虽然未将陆云杀得死,但却将他震成重伤,后来竟能够下得毒手,以掌力震毙你的同胞兄长。此等恶人又怎能够蟠然悔悟,想通自己以前所做的俱是罪不可赦之事。我这心慈面软之人,犹是愚盏得劝你回头是岸,真是愚不可就药。陆世鹏,今日本公子与你分出生死存亡,决无二般途径。”说完之后,便要纵身上前恶斗。

陆世鹏飘然从窗台卜射向绿水湖畔,落地时冷冷地笑道:“逍遥浪子,虽然老夫曾对不起你,但老夫要娶你的三位夫人决非是想做对不起你的事。”

逍遥浪子如影随形跟至。礼堂里面的人与外面的人齐跟了过来,大家听到暗器之王陆世鹏如此之说,俱是觉得此言滑稽,要强娶人家的妻子为妻子,又怎称得上是能够对得起人家之事。

陆世鹏见逍遥浪子眼中射出的怒火好似能够将他烧化一般,也不由得浑身微颤,继续说道:逍遥浪子,你要知道,嫣然与莞尔乃是我的亲生女儿,她们爱你爱得之深称得起感天动地。我暗中观察了许久,也不知为她们可怜的二姊妹暗中叹急过多少次。我要强娶你的夫人,便是想要撮合你去娶我的两位女儿。这虽然未免武过自私,但你仔细想想,我的两位女儿亦是花容月貌,不比你的原先三位妻子逊色半筹。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对你也未见得有什么害处。

陆嫣然忽地厉声喝道:“住口!我再也不承认你是我的父亲你自己所行的俱是罪大恶极之事,还要妄想将我们姊妹也拉上做你的护身符。我们姊妹虽然如你所说那般爱恋着逍遥浪子但决不敢破坏逍遥浪子的幸福家庭。你,你,你不是我的父亲,你是个丧心病狂的老魔头说罢。”嫣然掩面痛哭起来,莞尔也在她身旁饮泣起来。

逍遥浪子已是下定决心,定然要除掉暗器之王陆世鹏。他知道这陆世鹏习练百年前武林皇帝所留下的武学秘岌,自己虽然身怀神蚕九变奇功,却也未必有把握战得败这老魔头。现在回想起来,当年在陆家山庄下的悬崖中的密室之内,未将武林皇帝所遗留下的武学秘岌尽数带走,或者毁掉,竟然为这老魔头留下那等绝世的武学秘岌,以致酿成后来的滔天大祸,心底深后其悔。

逍遥浪子虽然在此等惊变之下,却不似暗器之王陆世鹏那等已是暴躁得按耐不住的样子。他默默地观察周围形势,自己这一方虽然不乏绝顶高手,但能够真正伸得上手的唯有自己一人,可是自已当真与这暗器之王陆世鹏打斗起来,自忖还没有把握将之击毙。便是有把握将之击毙也不能够在陆嫣然与陆莞尔及绣花婆婆面前击毙陆世鹏。再者而言难保在自己与陆世鹏打斗之中,这位丧心病狂的暗器之王会向其他人出手,伤及其他无辜的。因此他马上决定要离开这里与陆世鹏寻个绝险之处决战。

陆世鹏则避开逍遥浪子那如刀似剑的目光,在人丛中搜寻着陆云。他犹未放弃杀死陆云恶毒念头

逍遥浪子忽然声调平缓地说道:“陆世鹏.我原本该称你一声陆伯父,但你这不知自重的人,做下那些罪恶滔天的恶事,别人再也没法尊敬你了。故此直呼你名讳,并且还要取你性命。距此不远,有座险恶绝顶的失魂崖。崖下是深不可测的失魂谷。我们可以选择在那失魂崖上你我单打独斗,弱亡强存如何?”

陆世鹏闻言后连连摇头道;“不!不!我只想你答应将你的三位夫人让与我作妻子。然后我以武林至尊的身份将女儿许配给你,并亲自主持你们的婚礼。那样,我们便可以成为翁婿,老夫决不想你我成为不共戴天的敌人。”

逍遥浪子冷哂一声厉声喝道:“胡说你我一正一邪,势同水火.决不两立。我虽然练有神蚕九变奇功,在数次蜕变之中,性格变得有时连我自己也不认识。或者变出个失魂症来.但人的本性是难以改变的,万变不离其宗,原本是善的,无论怎佯变化也是善良的;原本是恶的,不用变化,便是无论怎样隐藏也隐藏不住恶根。你这恶棍不除夭下还有善良人的活路吗?”

武林至尊狞笑起来笑了好久才戛然止住冷笑声,道:“逍遥浪子,你既执迷不悟,放着做我这武林至尊的乘龙快婿的美事不要,却要做那死鬼,又怨得了谁,千万别指望这次被老夫击毙仍留你全尸,让你再度神蚕蜕变。这次老夫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看你还能够重新活过来吗?”

逍遥浪子仰天大笑起来,笑声如同春雷激荡,那绿水湖中的碧波被他的笑声震得荡漾起来。他的笑声足足与方才武林至尊的狞笑声同般长久,这才止住笑声,傲然说道:陆世鹏,你现在还有脸自封为武林至尊?须知,武林至尊不仅武功天下第一,还要德昭夭下善彰武林才能够被武林中人心甘情愿地推奉为至尊。你这等大魔头,居然大言不惭,自封至尊,其实,你是天下第一大魔头。今日,我这个曾被天下武林中人推奉为第一大侠的逍遥浪子.便要与你这天下第一大魔头分出个生死来。闲话少叙,咱们立即到那失魂崖一战。”

暗器之王陆世鹏摇了摇头,面现恶毒的杀机,眼中射出疯狂的杀意。他环目在人群中寻找着谁。

逍遥浪子心头一怵,已然猜到这丧心病狂的陆世鹏定然是在找陆云。他不杀死陆云,总不会甘心的。恐迟则陆云性命难保,忙又道:“陆世鹏,你我去失魂崖一战势在难免,你还在磨蹭什么?”

陆世鹏仰夭又狂笑起来,道:“逍遥浪子.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既然执迷不悟,定然要到阎王殿中去报到,那么我也只好成全你何必忙着去送死,待老夫将陆云那小杂种碎尸万段后,你便是不想与老夫一战那也是决计不成的。”

绣花婆婆严翠萍声音硬咽着戟指怒道:“你这失了良心的老魔头,胆敢动我儿子的一根汗毛,我与你拼了这条老命!”

陆世鹏阴恻恻地笑道:“你也不用急,待老失杀了陆云那杂种,回头便将你杀掉。若是不看在我的两个女儿的面上.我早已将你碎尸万段了!”

逍遥浪子朝母亲玄阴圣母暗施了个眼色,玄阴圣母已然明白了儿子的用意,忙飞身倒退回去准备入那华堂之中,保护已受重伤的陆云。但在她身形甫动之际,忽见一道白光闪过.已抢在她头前。凝目细望却原来那道自光竟然是陆世鹏的独门兵器百丈天蚕丝。那道天蚕丝宛如道划过碧空的闪电,夭夭,矫矫曲曲折折射入那曾经举行婚礼的华堂之内。听得室内有人惨叫一声,陆世朋认为已将那陆云杀死,这才泄去了心头的三分积郁。抖腕收回天蚕丝,另一只手向那失魂崖方向一指,道:“请逍遥浪子,今日老夫便要让你葬身失魂崖头。”说罢,率先点足而去。

逍遥浪子拔身而起.紧随其后。

大家齐运足功力却无论如何也跟不上这两位绝顶大高手。人群之中,绣花婆婆严翠萍痛杀心肝的惨叫一声后,跌倒在地。泪观音唐夫人忙不迭将师母扶起。陆嫣然则悲声呼叫道:“哥哥!”而后,眼望着自己父亲逝去方向如花玉面不停地痉挛着。陆莞尔也先呼了一声哥哥,而后牙咬得格格直响朝陆世朋离去的方向喊道:“我不要你作我父亲!你不是我的父亲!你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希望你死在逍遥浪子手里。我与姐姐不但不会为你报仇而且还要庆祝一番!”

玄阴圣母忙道:“莞尔,少说两句快快去看你哥哥有无生命危险”

陆莞尔本来已是疯狂地喊着,闻言之后,蓦地被提醒,心中生起莫人的希望.认为自己的哥哥总不会如此的命短。

绣花婆婆严翠萍一时急火攻心,晕厥过去。在泪观音的内力转输入她体内后,已是清醒过来,慢慢站起身道:“大家别顾我,快去看看我儿子的生死。”

一剑追魂上官啸云本已经向逍遥浪子等人奔去的方向奔出数步.闻言之下,煞住身形,忙道:“你们大家快随逍遥浪子去替他掠阵,我返回去看看云儿是否遇难。”他心中暗想:“若是陆云当真被陆世鹏给杀害了,那么严翠萍母女三人返回之后,定然要痛得呼天抢地,莫如自己先回去看看,让她们母女三人追逍遥浪子等人而去。”但他却打错了算盘,严翠萍马上道:“上官老爷子,你的良苦用心,老太婆我晓得谢谢你。”说完已是挣脱泪观音的搀扶,如飞奔回。

泪观音、玄阴圣母、上官啸云、胡妙妹、陆嫣然与陆莞尔齐跟了回来。大家进入那华堂之内时见到一名负责斟酒的小厮被陆云抱在怀里。那小厮的头颅已与躯干分了家,竟是被陆世鹏的夭蚕丝给斩去的,断项处齐如刀斩!陆云则被喷得满面是血,鼻孔翁张,张口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喘息着,虽然样子惊煞人,但大家见得他机警地临时弄了个替死鬼来保住性命,这才心中的石头落地。

绣花婆婆严翠萍喜极而泣道:“云儿,谢夭谢地,你总算没离娘而去。”

陆云声音微弱地喊着:“你们大家别顾我,决去帮帮小浪子。小浪子是斗不过那老魔头的,并且我也要随你们去看上一眼。如果小浪子被那老魔头击毙,我们大家谁也活不成。便是那老魔头叫我们活下去,我们也不能做他的奴隶继续活在这个世上。”

玄阴圣母上前轻抚着陆云的头发道:“云儿,你安心静养,相信你的遗遥兄有能力战败一切邪恶。用不了多久,他便会凯旋而归,来为你施展无铸内力疗伤的。”

陆云见到玄阴圣母虽然如此说着,但这位老人的脸色颇为难看,知道这位老人也在为她的儿子担忧.忙道:“伯母,你说得对逍遥兄功力非凡,天纵神勇他能够将这局而扭转过来的。”

陆云虽然如此说着,但他心中却也不无担忧,对逍遥浪子此次去决斗陆世鹏,也觉得殊无把握,故此才要坚持去观战。虽然自己已无能力伸手相助.总要看上一眼才觉得心中不是这般焦灼。

上官啸云抚剑长叹道:“天下谁人无儿女,天下谁人无父母。你们两位作母亲的生有这样的好儿子,老夫好生羡慕你们!我那不争气的犬子却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说罢,弹身而起,直奔向后院

胡妙妹纵身跃起,嚷道:“啸云你不可去,干万不可以意气用事。铭儿年少,一时胡涂,做错了事。我们有责任劝解他,教导他,千万不可以鲁莽。”

上官啸云弹身在空中时,回头重重地哼了一声,凌空变势再弹直身子时,已在廿余丈外。

陆云微弱的声音中喊出了几个字:“鹿云娘不知被上官铭怎样了?”

片刻后,但见怒气冲冲的上官啸云手中拎着自己的儿子返了回来。那上官铭已是浑身蜷曲在一起,牙关相扣,格格作响。上官啸云将之置于地上,恨声道:“冤家,你怨不怨我废掉你的武功?'

上官铭目光不敢与父亲对视,瞅着地面嗫嚅着答道:“孩儿不怨!孩儿自作自受孩儿知罪.只求老父亲暂息雷霆之怒,如果你实在气得难以忍耐你便杀了孩儿.孩儿也决不会怨父亲您的谁让孩儿走错了路。”

胡妙殊在旁暗暗点头,心道:“铭儿虽然顽劣.却知好汉不吃眼前亏。他这般说法,这条命总算保住了!看啸云的样子,已经动了父子之情不会再杀掉铭儿了,我也总算放下这颗心。”

玄阴圣母望着逍遥浪子等人奔去的方向,面现焦急之色.道:“决不能带着云儿去观战。这里便由倩文与唐夫人镇守.若是有敌人来妄想对云儿不利,倩文的九天玄女剑法与唐夫人的独门晴器观音泪决不会保护不了云儿的。”

绣花婆婆严翠萍见到自己儿子并无生命危险.已是镇静下来。她也着实关怀逍遥浪子同陆世鹏的战况,道:“好,这里便有她们二位镇守,我们赶快去失魂崖为小浪子掠阵。”说完之后,当先向失魂崖奔去,众人齐拔步跟了上去。

杨倩文本想去失魂崖观战,因为逍遥浪子与陆世鹏之战、可能是武林史上空前绝后的最激烈的酣战。做为一个女剑客,又怎能不心痒难搔。不去瞅上一眼,心里总觉得似丢掉了什么。但师父有命,让她在这里陪唐夫人看护好受重伤的陆云,也只有听从师命。她寻来一盆清水为陆云洗去面上的血垢.见陆云那张苍白的脸上现出一缕感激的笑意,剑眉之下俊目如水,不觉得一征,随即才觉得失态,羞得粉面通红.把头扭了过去。

泪观音唐夫人将这对少年男女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心中暗雹,默忖:“这一对儿已暗牵情慷,愿他们不要象袁星与嫣然那样。如果再出现那样的一对儿,我这做师嫂的不知要煞费多少苦心。”随即她心念一转,想到陆世鹏身为自己丈夫的授业之师,却要将自己全家斩尽杀绝,恨塞心头,咬得贝齿吱吱有声。深悔自己刚才为什么不坚持要赶去失魂崖在旁用观音泪相助逍遥浪子将那老魔头杀掉,以报唐家被灭的血海深仇。

见到瘫软在地,哼哼叽叽的上官铭,唐失人无处发泄.上前踢了上官铭一脚,骂道:“活该,谁让你鬼迷心窍,竟然犯上做乱,将你的亲生父亲给关了起来。你父亲只废掉你的武功,已是拘私情,轻罚了你。设若你不是他的亲生儿子、此刻,你这颖头颅不知要飞到哪里去。”

便在这时,她与杨倩文忽闻离此数里之外的失魂崖上雷声大作。唐夫人忙道:“倩文,这震耳欲聋的雷声定然是逍遥浪子同那老魔头大打出手时激荡出来的。”因为她恨透了陆世鹏,所以仍称陆世鹏为那老魔头。

杨倩文翘首望着失魂崖的上空,却见那里碧空如洗,点头道:“那里井未有云朵,也没有闪电,传来这经久不息的轰轰隆隆巨响,定然是消遥浪子与那老魔头的内力激荡出来的。”

斜卧干软榻之上的陆云用哀求的语言同她们商量道:“师嫂、情文师妹,能否通融一下你们俩抬着我去那失魂崖?”杨倩文头摇得似拨浪鼓一般,连声道:“不可以.不可以!你内伤如此之重,莫说到那失魂崖上再禁受他们的内力加身,便是从这到那失魂崖这段路程的颠簸,我便担心你经受不起,还是免开尊口,无论你如何相求,我与唐师嫂都不会答应你的。”

泪观音唐夫人始终是面含秋霜,眼放仇恨的怒火,这时闻听杨倩文之言竟然将紧绷的面孔放松下来.朝陆云淡淡一笑道:“云师弟,虽然云天的师父对不起咱们,但咱们毕竟与他渊源极深,还是不要看他被杀或看他行恶的好。”说到这里目光转移到杨倩文身上续道:“云师弟只要你能求得动倩文姑娘,师嫂便答应抬你去那失魂崖,但我相信你无论如何舌绽莲花,也休想将倩文姑娘说得动,因为她担心的是你的安危。”

杨倩文双颊似火,俊面登时红了起来,斜嗔了眼唐夫人,垂下头去,并未说什么。

尴尬之中,在她们的另一侧天边也响起了轰轰隆隆的雷声,倩文忙转头望去,但见天边云涌,电光闪烁想必是有山雨袭来,忙道:“唐师嫂,我们快将陆云师兄及这位敢叛父的上官小英雄弄到屋子里来,一会儿定然要雷雨大作。”

忽听有一人冰冷冷地道:“这上官铭便用不着把他弄到屋子里去了,让他淋淋暴雨也是好的。”随着话落,鹿云娘衣冠不整目射杀芒盯着上官铭自殿柱后转了出来。

唐夫人面现关怀之色问道:“云娘,你可曾受了这畜牲的侮辱吗?”

鹿云娘摇摇头道:“多亏上官老爷子及时赶到。上官老爷子救下小女之后,本可以伸手解开小女子穴道,但他们父子是多么的难令人相信是父子。上官铭这畜牲要做那般恶事,上官啸云老英雄却谨守古训,认为男女授受不亲,便没有伸指解我的穴道,而且连隔空解穴都没有。他只说了句:‘姑娘,对不起,我虽知道你是鹿角翁的弟子,但鹿角翁的弟子也是人,也是不容别人随便污辱的。观你内功造诣不凡片刻后穴道自解,我会替你讨还公道。”说完之后,便将这畜牲的内力废掉。正因为如此,才救了这畜牲的一条命。若是这畜牲拈污了我,我已发誓定要将这畜牲万剐凌迟,剥皮点天灯的。”

自失魂崖头传来的巨响宛如雷鸣般经久不断。自另一边的天边传来的雷声则断断续续,但却越来越响,正向这边迅速地移来。

失魂崖高耸入云,下临深不可测的绝壑,崖头之上密布着磋峨的怪石。

紧随逍遥浪子与陆世鹏身后赶来的是天下第一神偷无孔不入孔皆入。单以轻功而论,他并不输于前面急奔的二人,但他的内力却较二人逊色许多。无论哪一门轻功,都是建立在内力的基础上。故而,他也被逍遥浪子与陆世鹏落下了好一大段。当他登临失魂崖时,见到的是逍遥浪子已与陆世鹏在那怪石嶙峋的崖头上大打出手。他已是近身不到这两位绝顶大高手斗场的卜丈之内,只得煞住身形,远远地观看,手心扣满了毒疾黎,准备在爱婿现出败迹之时.相助一臂之力。

红尘童子盖天宇、乾坤双奴等人陆续地赶来,在崖边站了好大的一排。当玄阴圣母率领绣花婆婆及嫣然、莞尔赶到时,失魂崖上的逍遥浪子已与暗器之王陆世鹏大斗过千合开外。

暗器之王陆世鹏此次与逍遥浪子相斗,不由得暗自吃惊,前些时候与逍遥浪子相斗,那逍遥浪子远非他的敌手,但仅仅过了几个时辰,逍遥浪子的功力已是较前次相斗时增长一倍。他明白定是逍遥浪子在这几个时辰内又经历了次神蚕蜕变,究竟逍遥浪子是如何死去再活来的,他不明底细。虽然心中有种种的猜想,但他认为逍遥浪子决不会是为了战胜自己而自杀一次

逍遥浪子此刻功力之高无论是举手投足都快得令人难以想象。而他的对手暗器之王陆世鹏修练成通夭无敌神功后,也着实非同小可。二人拳来掌往。最后,陆世鹏掣出天蚕丝。逍遏浪子则接过岳父上官啸云抛来的蝉翼千叶剑。好一场龙争虎斗!莫说招式如何精奥复杂,因为众人已经分不清他们的人影来。但听得是气排空之声已然压过天边传来的雷声,便晓得这次大战是如何的激烈。

暗器之王陆世鹏右手施展着百丈长天蚕丝,左掌运用螺旋波光掌力,两种武学配合得天衣无缝,便似有两大绝顶高手联乎合击逍遥浪子般。逍遥浪子右手挥动蝉翼千叶剑,每一剑刺出,剑花九朵,每朵剑花之中会激射出九条神龙的幻像。故而在他每次挥剑之际,便会从剑端射出八十一条神龙幻象。组成这八十一条神龙幻象的内家罡气,凌空袭出,迫开空气声便如雷霆滚滚一般,这便是大家所闻听得到的雷声。

二人以快斗快,转瞬间,千合已过。逍遥浪子因为暗器之王陆世鹏同时运用两种武学,渐处下风。虽将逍遥无敌九式剑法施展得淋漓尽致,犹是扳不回局面。他大怒之下,左掌配合着右手的宝剑,频频劈出。侮记劈空掌力之中,都会现出九龙幻象。那九条由里气构成的有形有质的神龙幻象活龙活现,栩栩如生凌空游窜向暗器之下陆世鹏。

陆世鹏的螺旋波光掌力诡播的那么一托、一按,至多是一划弧之际.便将逍遥浪子的掌力化解开。

可怜失魂崖头的各种奇形怪状的巨石,前后不到盏茶功夫,已被这二人击下崖的击下崖,击成浙粉的击成面粉。整座失魂崖已不再象先前那般狰狞可怖。半点峥嵘之势也不复存在,变成光秃秃、平坦坦的一座寻常之崖。附近的山民再到这崖头之上,便不会因之险峻而失魂了。

天边的雷雨云已经将移到他们的头顶,山风卷着雾气与尘埃扑面而来。站在失魂崖边的众位英雄,却丝毫也未感觉得到山风袭面生寒反而他们每人脸上均是布满了豆大的汗珠。仅盏茶功夫他们已经在旁瞧得汗透衣衫,而那激斗中的两人,也未必出这么多的汗。

山风挟着雨意猛烈地吹向众人的眼里,使众人瞪圆的双眼微觉有些发酸发胀。但众人却置之不理,仍是将眼睛瞪得原先那般大,眨也不眨,盯着失魂崖上的两团人影翻翻滚滚。虽然他们看不清那两团人影究竟是谁,但也舍不得眨上一次眼,生怕在眨眼过程之中,两团翻滚的人影突然停止激斗.已分出胜负来。

观战的众人头上的汗珠成串滚向脖颈,与因被山风吹落的泪珠一起滚下。可惜得很,泪观音唐失人未能赶到这失魂崖头,若是在此等情况下,她的观音泪施展出来,定能够助逍遥浪子一臂之力。泪观音唐夫人与逍遥浪子联手,那样已经是立于不败之地。

逍遇浪子剑如长虹,陆世鹏天蚕丝宛似划空闪电。渐渐的二人由以快打决变成用慢手法以真力相搏。无数的剑影与天蚕丝之影渐渐地收敛,变成千条百条十条,最后成数条。而空中的九龙幻象却更加真晰起来五光十色的龙形幻象.挟着若雷劲风凌空激荡着。陆世鹏的百丈天蚕丝闪电一样在群龙中闪烁着,如此情形与雷鸣电闪并无二样。

乱云飞渡,山雨倾盆,转瞬即至。当闪电划过众人头顶,豆大的雨点倾盆而落时,大家竟然不晓得,直至雨水顺着额头淋下,模糊了眼界的视线时,他们还把头上的雷声当作是战场中逍遥浪子与陆世鹏的掌罡声。有的人伸手抹去脸上的雨水,仍目不转睛地瞧着这场震憾古今的决斗。有的人则被惊醒过来仰头望望天,但见铅云低压,翻翻滚滚,犹若数万条青龙在头顶上扭绞成一团相仿。

逍遥浪子此刻已将自创的逍遥无敌九剑施展得淋漓尽致,配合体内的逍遥太虚神功,再加数度神蚕蜕变后所激增的功力,凛凛然天神般不可侵犯每一举手投足皆有隐隐雷声发出。

陆世鹏因为习练了百年前武林皇帝留下的秘岌,武功之诡橘,与逍遥浪子之浩然正大可称得起是一时之瑜亮。各展精奇玄功,已是斗过数千回合,犹未分出胜负,仍是各有千秋。

雨线如注中雾气白茫茫的。众人视线被阻隔了,但影影绰绰见到场中二人已是动作愈来愈慢。因为二人采取以慢打慢之术,用真力相搏故,而没有先前那般激荡起的阵阵罡风,将雨雾驱散开。所以,众人愈来愈看不清楚场中情况。便齐向前迈步,欲要进前细观,但举足未能进前三尺,已是被场中向外释放出的凌厉是气给反震了回来.

于是众人开始变得焦操不安起来。围着雨雾中的那团白茫茫的巨大圆圈乱转。可是,不管怎样,始终是不能见到场中二人此刻的清晰情况。有人开始跺脚诅咒起这鬼天气来.有人则扪胸自怨自艾起自己武功低微来。

山雨骤临之前逍遥浪子与陆世鹏斗个旗鼓相当。当大雨下过半刻后逍遥浪子倍觉精神,已将浑身所潜在的所有潜力发挥得淋漓尽致,愈战愈勇。毕竟,邪不胜正。逍遥浪子所自悟出的所有奇功都是来自于大自然的启迪,集天、地造化之玄奇。而暗器之王陆世鹏所修练的功夫则筑基于阴毒之上,他所恃仗的通天无敌神功便是最阴毒的一种功夫。修炼时需要伤无数童男童女之命,此等邪功,又怎能胜正。久战之下,自然现出败象。

逍遥浪子鼓起精神,拟以再经过一千合之后,要手刃这巨魔。万没料到,他经历数度神蚕蜕变后.身体虚弱至极,再加其于神蚕蜕变过程中有数次身中剧毒,毒质仍未尽除,隐伏的毒质此刻也慢慢地出来凑热闹。虽然他经过数度神蚕蜕变后,功力激增数倍。但此时正全力以赴与暗器之王陆世鹏相抗衡那些隐伏的各种剧毒已是慢慢地发作起来。正在他愈战愈勇之际,蓦觉督脉上微麻,渐渐地感觉到任脉上也有些不舒畅。

于是,收回凌厉的攻势,发出数记守御的招法,乘暇默察体内的情况,不觉惊得魂飞魄散暗道:“不妙!”又战了数合,已是从优势转处劣势。心忖:“糟糕至极!我这般功力散而不能凝聚,自己死在这老魔头手下到也罢了,这些围观的人定然无一能够幸免。逍遥浪子呀,逍遥浪子!大家眼巴巴地将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你这般地让大家失望让大家的隆命在继你之后而被这老魔头夺去。你如此无用至极,当真是千古罪人!”愈想愈是心急,着法愈是散乱,功力愈是凝聚不起。越是抵挡不住暗器之王陆世鹏反击回来的凌厉攻势,越是心慌意乱,体内的多种剧毒越是争先恐后纷纷窜出来做乱。逍遥浪子合中狂喊着:“不,不!你要振作起来,决不能就这个样子被这老魔头给击败了”

暗器之王陆世鹏方才已感到自已末日来临,正自觉得无望之际,忽见逍遥浪子攻势己是不那般凌厉不可抵御。开始,他不敢贸然反守为攻,谨慎地与逍遥浪子周旋十余合之后,发现逍遥浪子功力骤减并非使诈,这才全力反攻。他嘴角噙着恶毒的冷笑,心中暗道:“逍遥浪子,你若不除,老夫便无称霸江湖之日。先除掉你这小杂种,便是来日你的哥哥江柳杨自天竺返回,他也是孤掌难鸣。”心中主意已定.攻势全方位展开,每招每式无所不用其极。

当空的墨云渐渐透出亮来,雨渐渐地稀了起来。人们又能够重新望见场中二人激斗的场面。但见逍遥子已是向后边退边出剑发掌,显然已是处在劣势。大家不明白经过一场暴雨之后,为什么场中二人优、劣互易,无不将心提到嗓子眼儿,皆感焦灼不安起来。

逍遥浪子边退怯着,边守御着,边在内心高喊着:“不,不能输得这般惨!不,自古邪不胜正!我若便这般输了,岂不是要邪胜正了吗?时至如此宁可拼得我这条性命不要,也要将这老魔头除去!拼个同归余尽好保住那些人。”念及此处.向后连退两步,将原来去约束体内剧毒乱窜的功力收了回来,孤注一掷,拼尽全力。右手中的蝉翼千叶剑向前递出,左掌同时拍出,掌中夹剑,突然反攻。挟着雷霆万钧之势,与暗器之王陆世鹏的攻势硬碰硬地撞击了一下,直震得陆世鹏倒飞出去,翻翻滚滚落到失魂崖畔,再向后落半步,已是坠入失魂崖下。这老魔头双足抓住地面,扎了根一般,上半截身子兀自象风中柔柳向后疾摆了三摆,才卸去余势,勉强站稳,张口喷出一股血箭,而后面如土灰一般,立在那里,动也不动,默默调息起来。他担心逍遥浪子会乘机进攻那样.他定死无疑。

围观的群豪暴出一声震天价的喝采有人呼喝道:“好!好个逍遥浪子!你刚才是诈败用计,出其不意,反击一举成功快上前将这老魔头击毙呀!”

暗器之王听在耳中,冷在心头,忖道:“老夫忒也大意,万没料到会中这杂种的诡计。今日死在这里我一千个、一万个不甘心!可是事已至此,大概是命中注定。我不甘心又奈之何。”他边调息之际边胡思乱想内息显些走差了路子,忙收敛精神,重新调息时刻准备着被逍遥浪子追击上来,一掌击入那深不可测的失魂谷中。

暴雨已变得浙浙沥沥起来,逍遥浪子岿然而立宛如一尊天神般,怒目而视着数丈外的武林败类暗器之王陆世鹏。耳中听着大家为自己喝采,接着又听到不少人在喊着他的名字,要他上前击毙这暗器之王陆世鹏。但是,他心中暗暗叫苦,因为人们怎能够想得到他刚才一掌一剑兼施,将暗器之王陆世鹏震成重伤,实则自己已是孤注一掷,耗尽毕生功力。目下勉强地站着.开始还能够听得清楚众人在说些什么,后来耳鼓嗡嗡,眼前发花.再也不知道周围的情况了。但他始终有一个信念,那便是竭力地站稳身形,不要倒下去。希望那暗器之王陆世鹏震慑于自己的凛凛神威,不敢轻举妄动,旁观的群豪当中有人能看出自已已是油干灯灭状况,上前将已成重伤的暗器之王陆世鹏生擒或击毙。便是抱着这种信念,他失去了知觉。

暗器之王陆世鹏调息完毕恢复原,状举目环顾,见周围的众人正怔怔地瞅着自己,心忖:“好险,多亏他们没有乘机袭击。不然,老夫这条命已是丢在这里。”抬头细看逍遥浪子,见逍遥浪子双目瞪圆,叉开双腿站在对面。他不敢与逍遥浪子的目光相对,心道:“留得青山在,不泊没材烧。今日栽在你这小杂种手下,来日定要加倍索还。”想到这里,调头便要逃遁。

忽听得扑通一声,暗器之王陆世鹏刚转过身来,忙扭头向后看去,惊奇地发现逍遥浪子竟然栽倒在烂泥里。他变势当真绝决,转身之势半丝未停,一气呵成,转成三百六十度又重新面对逍遥浪子,冷声道:“小杂种,你这不知好歹的小杂种.屡屡破坏老夫的好事。老夫本来因为爱屋及乌,不想索你性命,但你却不知好歹之极,放着乖乖顺顺做老夫的乘龙决婿不做,却要自己选择这条死路又怨得了谁。”说罢,缓步上前慢慢举起双掌.便要对逍遏浪子痛下毒手。他这般小心翼翼,缓欺而进,是因为他怕逍遥浪子是在诈死,近身时,会受到致命的打击。但是当他欺身近逍遥浪子丈内时,已看清躺中烂泥中的通遥浪子面色铁青,已是气绝多时。这才将顾虑完全去掉,毫无忌惮地狞笑着上前,举掌便要将逍遥浪子的头颅拍碎。

逍遥浪子体内所含的剧毒在此刻发作起来.令他死去。虽然他有再度复生的一次机会,并且再度复生后,由于神蚕九变奇功的微妙,会将这些剧毒尽数蜕变到那外壳之上,自此彻底地除去所有隐患,但这次神蚕蜕变忒是不是时侯。

玄阴圣母、陆嫣然与陆莞尔同声惊呼:“不可!”三人的声音落人陆世鹏耳中,在电光石火之际,自然而然想到自己的两位女儿是如何地暗中痴恋面前躺在地上的这少年,不觉举起的手掌缓了缓但他随后又听到三个女人的声音传人耳中:“老魔头你若敢伤了我们的夫君定,与你势不两立。”正是上官兰芝、上官婵娟与孔翩翩的声音。听到三位美娇娘如此说法,已是嫉生合底,咬牙切齿便要将逍遥浪子的头颅拍碎。

此刻大家距场中虽是不远.但要想从陆世鹏掌底救下逍遥浪子来,势比登天还难。群雄中有一大半不忍心看这惨状,闭上了眼睛。他们刚闭上眼睛,闻听陆莞尔一声大喊:“不可!你若敢杀他我便自刻在你面前!”

陆世鹏的手掌已距逍遥浪子死尸不及三尺,闻言之下,硬生生地收住。叹道:“莞尔,在这个世上,只有你与嫣然才是我的亲骨肉,你干万不要胡闹!”

绣花婆婆冷笑起来,道:“亏你还晓得你的女儿是你的亲骨肉在绿水湖畔,你那时的人性何在?为何强迫你自己的两位女儿与你成亲?老魔头,你一定会遭报应的。哈,哈!告诉你,老魔头,女儿虽是你与我的,儿子却是我自己的,并且我儿子并没有被你杀死,用不了多久,他还会活蹦乱跳的站起来,生龙活虎地行走江湖,又是那个昔日里名震江湖的千手阎王,”

陆世鹏晓得绣花婆婆最知自己秉性,紧要关头.绣花婆婆是用攻心之计想让自己心绪不佳,缓出手击毙逍遥浪了,他们好有希望将逍遥浪子的尸体夺回。识破绣花婆婆的心机后,他狞笑一声道:“老太婆你不要得意忘形,老夫先击毙逍遥浪子,而后便去寻到你那宝贝儿子,将他也拍得脑浆迸裂。”

陆嫣然接着喊道:”不可以!你若敢伤你面前这人的半根毫毛,不但莞尔会与你玩命.我也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更莫说你再去害我的哥哥了!”

陆世鹏正准备将逍遥浪子的头颅拍碎,闻听大女儿之言心中震惊非小。缓了缓手,付思:“果然不错,我方才猜想嫣然也定会如莞尔一般。嫣然说得对,虽然那陆云并非我的儿子,但那陆云却是嫣然与莞尔的亲哥哥。这种错综复杂的情况下,我若将陆云击毙嫣然与莞尔虽与我是父女关系,定然要与我决裂成势不两立的仇人。这可如何是好?”

天罡剑袁星自见到自己的好友逍遥浪子倒地后,便心焦若焚,一直在苦思着良策。见到身畔的一剑追魂上官啸云因爱婿面临危险已是面色骤变,这位曾经啸傲江湖的一代大侠,现下却惊慌、恐怖、无措起来。袁星见到上官啸云肋下的那柄玄铁剑鞘,忽然心中冲起某种不可遏止的冲动。他上前取下上官啸云腰中的玄铁剑鞘。因为上官啸云此刻正自全神贯注注视着场中情况,担心自己爱婿的生死,竟然未能发觉。

袁星手握那柄玄铁剑鞘,慢慢地转到暗器之王陆世鹏身后,弹身跃起,挥臂将那柄玄铁剑鞘刺出!剑鞘与人合一,便同一枚羽箭射出相仿,同时在空中喊道:“陆伯父,原来你是个大魔头,接招。”他之所以出言示警,是因恐陆世鹏在他未攻到之际,便下毒手将自己的好友逍遥浪子头颅拍碎。袁星虽知自己此种举动无异于飞蛾投火,自取灭亡,但对他而言,与逍遥浪子之间的友情要重于他自已的生命。

另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他在这个世上唯爱的人,对他半点也不眷顾。方才听到陆嫣然已经明确地表态,若是她父亲杀害了逍遥浪子,她会与逍遥浪子同去阴曹。虽然陆嫣然的说法并非这样,但在袁星想来,与暗器之王陆世鹏势不两立,不共戴天,既没有杀死陆世鹏的本领,便只有自杀的份了。嫣然对他不屑一顾,对逍遥浪子却要以死殉情,他袁星还活在这世上有什么乐趣.莫如替嫣然出手相救逍遥浪子,同时能够兼顾友情,虽然害掉自己一条性命,但比活在这世上要强得上百倍。

陆世鹏耳闻身后劲风激荡.接着听到袁星那吼叫声。他不得不站起身来,左臂向后划弧,右掌向后推出,掌中的天蚕丝激射而出,与半空刺来的那柄玄铁剑鞘抵在一起,使得袁星与玄铁剑鞘横空停滞在那里。陆世鹏内力微振,将袁星反震飞出去,落入那雾气蒙蒙,无底的失魂谷中。大家惊呼声中.天空乌云又已罩顶,一声霹雳响过,白亮亮的雨幕扑天盖地罩来,陆世鹏转过身来,举掌便要将逍遥浪子的头颅拍碎!

群雄虽然各个宁可舍身救逍遥浪子,此等间不容发情况下,谁也无能为力。霎那间.已将逍遥浪子的母亲、三位妻子及陆嫣然与陆莞尔痛得晕死过去。其余众人目眦欲裂。

失魂崖头顶空的铅云之中,忽地划过一道闪电,接着从云端上有一团火红的东西降落下来直袭陆世鹏买顶。陆世鹏万不得已,忙收回击向逍遥浪子的手掌,弹身跃了开去,躲过那团火球。那团火球便似长了眼睛一般跟着折向追去!陆世鹏左窜右跳,那团火球始终不离他左右。饶是他身法玄奥无比,但那团火球却似有了灵性一般,滚来滚去,直将这位不世的大魔头追得手忙脚乱,哇哇怪叫。

当陆世鹏被那团火球追离逍遥浪子十余丈后,那团火球滚向崖头左面的一株郁郁苍苍的古柏上,但听得震天价一声巨响,古柏拦腰被击断,竟然冒起烟来。

大家见到这团雷火竟具如此威力,而且来得又是如此突兀,心中均感不可思议

绣花婆婆严翠萍见自己的丈夫刚才还是丧心病狂的疯狂样子,此时却望着那被击成两段的古柏发愣。她嘿嘿冷笑两声而后朝陆世鹏道:“老鬼,看见没有,苍天有眼,善恶必有报。方才的那团雷火本是袭击你的,这株无辜的古柏却做了你的替死鬼,可惜可惜!但你记住你定要遭天谴的。因为世上没有一个父亲要强迫与自己的两个女儿成亲的,”她心中暗恨陆世鹏要强迫自己的女儿与他拜堂,不管当时嫣然与莞尔乃是化妆成上官蝉娟与孔翩翩的模样,她们的父亲陆世鹏半点也不晓得,同时她们也不晓得要强娶她们为妻的武林至尊便是她们的父亲。心中始终难平这口恶气,故而她时时刻刻诅咒陆世鹏定遭天谴

暴雨似天河倒倾过来一般,雷声隆隆。陆世鹏距绣花婆婆虽有八九丈远,也将绣花婆婆之言听得一清二楚。他本来已是因为不清楚自己女儿乔扮成上官蝉娟与孔翩翩,曾经强迫她们与自己成亲而懊丧恼怒之极深悔不及。这时,听到自己的妻子绣花婆婆一而再、再而三地诅咒自己,登即怒火冲夭,想到适才那团雷火的确来得怪异大喝一声“老夭也与我过不去!”声未落,右手中的百丈长天蚕丝抖得笔直,击刺向天空中的墨云。

百丈长夭蚕丝逆雨上刺,在陆世鹏那世无其匹的稍湛内力贯注下,直没入失魂崖头上空的铅云里!便在此刻,众人头顶上的那团乌云忽地闪亮起来,一道弯弓形的闪电划过,恰好那道闪电的弧心被百丈长天蚕丝击中。一道强烈的刺眼的白光自百丈长天蚕丝上向下飞来,快得难以想象。陆世鹏惨叫一声右手松开了百丈长天蚕丝。却见又是一团火球已停在陆世鹏的身上,比适才的那团犹要大得多了那团火球在陆世鹏身上滚了数周,轰天巨响一声炸开,而后消失踪迹。

陆世鹏却已仰面被击毙在地,面如铁青,左脸颊有个拳头大的焦腐之洞,满脸上的肉俱己被雷火击得焦糊了,左耳也被雷火击得熟了。死状惨不忍睹!

霹雳骤响过后大家还没有明白过来,逍遥浪子已是跃身而起,将脸上蜕变下来的角质层撕掉,愕愣愣地望着四周,道:“好大的雷声,将我一下子震醒,你们大家都在这雨里挺着挨浇千什么?还不赶快寻个避雨的所在!”

几乎被这连串的剧变惊得痴呆了的人们,见到逍遥浪子第九次神蚕蜕变后安然无恙地活了过来,而且这次是被天雷所震醒,不由得皆喜出望外。玄阴圣母率着三位儿媳扑了上来将他团团围抱在中心。

陆嫣然与陆莞尔见到人家母子,夫妻团聚场面触动内心深处的隐痛,不由得饮泣起来。她们对逍遥浪子那段刻骨铭心的初恋,纯洁得令人生敬;痴情得令人难以思议。而今人家夫妻团聚,她们却只能珠泪偷弹;人家母子团聚,她们的父亲却已离她们而去。老天啊!如此的不公平,怎能对得起这两位楚楚可怜的绝代佳人。

若说红颜薄命,那么上官兰芝等三女亦是闭月羞花,比起她们二姊妹来,又为何这般的幸运。

雨幕朦胧中.陆嫣然慢慢地抬起头来,先是瞥了一眼逍遥浪子与他的妻子们相亲相热的场面,而后将那两道忧伤的、若有悔悟的目光投向那云雾迷蒙深难见底的失魂谷中。天罡剑袁星的那张英俊面孔在雨雾中隐隐地出现,于她朦胧的泪眼中渐渐地清晰起来。香泪成串,涌出她的眸子。陆嫣然痛苦地闭上双目,可是袁星的形象仍是浮现在她的心头,挥之不去,唤之不来。嫣然暗悔,因为他在某种程度上是为了她坠入万丈绝壑中,生死未卜

曲终人散,潇潇山雨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失魂崖头,筑起一座荒凉的坟冢。

玄夜凄风失魂,崖头荒家之畔,经常有位身穿道装的老年妇人在这荒坟前酒泪,不如为何!有时还要咒骂上坟中人几句。奇怪的是这位老道姑每次来都是在夜阑人静时。

更奇怪的是还有位年轻美貌的道姑也常来祭奠这座荒坟,同时急在那失魂崖头,面临失魂谷处摆下一桌供品常常望着云封雾绕的失魂谷内呆呆出神。有时也不晓得她喃喃地自语着什么,而后便是以泪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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