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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圣剑英雄胆》


第十六章 坠入爱河



  倏地一声凄厉的狂吼喝道:“狗男女纳命来……”
  喝声中,一股势可开山裂碑雷霆万钧的掌风,宛如惊涛骇涛般滚滚不绝地倏然向沉浸在
爱河中的男女呼啸卷至。
  可是喝声正好唤醒这对相爱的男女。
  秦官羽急忙拥着陈凤仪,电光火石般地斜跃四丈,才在间不容发之际,堪堪地闪过那股
掌风。
  两人避过来掌,陈凤仪轻跃离开秦官羽的怀抱,风目望处,莲步跄踉,蹬、蹬地倒退三
四步,粉脸苍白如纸,显示惊骇过度。
  秦官羽俊目望去,也骇然变色。
  你道来人是谁?
  当真是冤家路窄.来人正是夏侯园园主干变万化幻面人。
  幻面人怒得目眦皆裂地吼道:“好小子,竟敢勾引良家妇女,接掌……”
  不由分说,一股势如排山倒海般的掌风,修地向秦官羽卷袭而来。
  秦官羽理智一清,心下暗叫声好险!在惊羞之下,虎步一沉,右掌呼地劈出一股坚如钢
铁的掌风碰上去。
  轰然的震天巨响。
  秦官羽闷哼一声,身躯宛如飞球般迅疾地跌出三丈外,只听“叭哒”一声,跌得金星乱
迸。
  就在秦官羽身躯落地,痛楚刺骨的瞬间,幻面人凄厉高吭地惨喝道:“我若不劈死你,
誓不为人……”
  声响中,身形宛如饿虎擒羊般疾如电掣云飘向秦官羽扑去。
  同时双掌齐推劈出二股劲力万斤的掌风。
  秦官羽全身百骸宛如散裂,但他理智仍清,知道避已太迟,不如硬拼,当下牙关一咬,
便就地双掌抡出二股宛如汹涌的掌风,呼!
  呼!劈了出去。
  轰轰两声撼天震地的声响中,只听秦官羽惨笑一声,身形凌空而起,直往三丈外飞跌出
去。
  幻面人却也闷哼着滚跌于一丈外。
  这二声巨响,正好唤醒陈凤仪,只见她惊叫道:“秦弟……”
  娇躯已如风般掠前,接下秦官羽抱于怀中。幻面人跌地跃起,见到这幕情景,双目滴血
地凄叫声:“风仪呀!凤仪……”
  陈凤仪注目徽看秦官羽,已见秦官羽的腔色苍白如纸俊面抽搐,她伤心得珠泪簌簌,玉
首突抬粉脸罩霜冷道:“有种,就把我俩一齐劈死……”
  幻面人脸色骤变,哀声近泣道:“风仪,我的风仪……”
  陈凤仪梨花带雨地冷道;“谁是你的风仪,我被你所囚,虚度了青春岁月,难道你还忍
心囚固我一生吗?”
  幻面人则全身颤抖地哀泣道:“我的凤仪,别责备我,从今以后,我一切的一切均全依
你,我爱你,把那小子杀掉,我们回夏侯园去。”
  陈凤仪怀中的秦官羽突然呕的一声,喷出一口血箭,射得陈凤仪的那件水绿宫罗衫血迹
斑斑。
  然而,这在陈凤仪而言,却宛如割她的心,刺她的肌骨,只听她嘤嘤哀泣连叫:“秦弟,
秦弟……”
  秦官羽人在晕迷中,焉能回答?幻面人脸色苍白双手紧握,全身发抖地缓缓向陈凤仪逼
近,颤声哀泣道:“凤仪,凤仪……”
  这叫声是那么的凄惨,就宛如夜莺哀啼、杜鹃泣血般令人柔肠寸断。
  爱情是这么奇妙……
  爰情又是如此的不可思议。
  试想想,连夏侯园主此种毒辣而心黑之人,亦在爱情之下称臣哩?
  陈凤仪则娇叱道:“站住……”
  幻面人听话果然止步,仍是颤声哀泣道:“凤仪,凤仪……”
  试想,幻面人口中所叫的只有凤仪这个名字,但凤仪这二个字却代表着他一生的所有希
望与所有的一切,也代表着他全部的感情。
  他的心在凤仪这两个字中。他的爱在凤仪这两个字中。
  此刻的幻面人,世上所有之物之事包括霸业武林在内,再也不会比凤仪这二十字更为重
要了,因此他听话而止步。
  陈凤仪却娇冷冷地道:“夏兄,我们冷静地谈谈如何?”
  幻面人颤声哀泣道:“凤仪快说,快说你要什么?”
  陈风仪见幻面人止步,电闪般伸出一手,由袖中拿出个朱红的瓶子,倒一粒朱红的丹丸,
纳入秦官羽的口中后,才冷冷地道:“我要你滚开去……”
  “你,凤仪,你……”
  陈凤仪仍是冷若寒霜道:“坦白告诉你,我不爱你!”
  幻面人点点头,却是颤声哀泣道:“我不求你爱我,我只要你不讨厌我,陪我下棋谈心,
我愿足矣!”
  他明知眼前的陈凤仪决然不会爱他,然而,他所求的,正如同他所说的一样,他不一定
要她爱他,他只求她不讨厌他,陪他谈心下棋而已。
  一个人要做到别人喜欢是件难事,但要做到令人不讨厌,却是件简单的事。
  再说,他的要求又是多么的渺小,试想,连这样渺小的希望亦难获得,这是一件多么可
悲可叹复可怜的事啊!
  然而,爱情就是如此的奇妙,无法勉强。
  幻面人,堂堂七尺的男子汉如此低首下心地哀求,亦难获得佳人的垂青,这岂非太过奇
妙了吗?谁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陈凤仪珠泪已敛,此刻,她见秦官羽的脸色已渐转红润,
呼吸亦告均匀,芳心微安便冷声道:“我并不讨厌你呀!”
  幻面人脸色呈喜,颤声哀求道:“那么我们回园去,这一切,我均不记恨,包括你的秦
弟在内,凤仪,我们走吧!”
  陈凤仪冷冷地道:“我不会再回夏侯园了。”
  “你……”
  “我在夏侯园内,足足度过二十载,这二十年,就宛如我的一生般,夏侯兄,令尊对我,
确实有养育教导之大恩,但你囚我足足二十载,二十载中,我度日如年,如花的青春岁月,
也因你而虚度消逝,唉!”
  陈凤仪复幽幽一叹:“二十年的养育之恩虽大,但夏侯园中所养育之人何其多,他们为
何不因你而埋藏如花的年华,而唯我独有呢?我付出的,不是比你们养育我的还大吗?”
  幻面人脸色苍白地哀泣道:“凤仪,你,你……”
  陈凤仪则仍是娇冷冷地道:“如此,我们恩怨互消,情恨相抵,从此,我们恩情了了,
各不相干。”
  幻面人脸色倏变,沉声喝道:“你当真要如此绝情吗?”
  “对,事至如今,我只得告诉你了,不错,你虽有傲世的武功,但在目前毫无准备的情
况下,无法施展,请走吧!言尽于此。”
  每个人都一样,对爱人不是想占有她,就是想毁灭她,此刻的幻面人正是这样,心上人
既然断情绝义,他当然要杀她泄恨。
  当下,只见他厉吼道:“你当真执迷不悟?”
  “你才是执迷不悟!”
  “既然如此,可别怪我的手段毒了!”
  陈凤仪冷冷道:“你对付我的手段,一直就是如此毒辣,不然,一个女人可贵的青春会
被你揉碎?”
  只听幻面人厉啸一声。啸声后,突见十条人影,疾如星飞丸跳般疾掠着地,正好把陈凤
仪包围于核心。原来,这十个人就是夏侯园内的十大护园。
  陈凤仪见状,冷冷声道:“夏侯兄虽贵为八奇人物,但妾身亦非泛泛之辈,若想动武,
可别怪妾身下手无情了。”
  夏侯园主却冷喝声道:“最后机会,答应我回夏侯园去,从此我们和好如初,若不答应,
凤仪,你最明白,十大护园的武功如何,像这样的铜墙铁壁,掠你插翼亦难飞出。”
  陈凤仪凤目一瞥,冷冷哼声道:“未必。”
  ·就在此时,秦官羽倏然醒来,只觉得自己头部竟依偎在双峰软团之间,心神微摇,已
听到陈凤仪的冷冷哼声,立知事态严重,跃身着地。
  同瞬间,又听幻面人长啸一声。应着啸声,只见四个彪形大汉,抬着一具三脚宝鼎,宛
如行云流水般飞掠而至。
  那大鼎,正如神秘人所说的烟雾蒙蒙。
  大鼎,也正好摆在幻面人之前。
  陈凤仪微倚娇躯,娇软地关切道:“秦弟可安好?”
  秦官羽运功之下,但觉无异,忙低声道:“谢谢仪姊救命之恩,已告无妨了。”、说声
中,俊目四飘,知道自己被困,再注目望前,只见幻面人之前轻烟蒙蒙如雾,但依稀却见到
一张吓人的鬼脸,如玻璃球般一对深渊无底的眼睛。
  他心神一震,电闪着抄出无情剑……
  陈凤仪却惊声娇叫道:“秦弟,请速闯出重围,这幻面人由仪姊应付,快,否则我俩均
不堪设想。”
  袅袅的烟雾,冉冉上升。
  那大鼎中烟气愈蒸愈浓,而那张狰狞的脸孔在浓烟中更加清新,尤其是那双如玻璃球般
的眼睛,散发着七彩的光辉,好似无底深潭,令人有触目惊心之感。
  陈凤仪说着,先是慑神地长啸一声,然后娇叱道:“如此鬼魅花样,想迷惑本姑娘,简
直是梦想!”
  可是,当她的一双媚眼与那玻璃球般的双眼接触的瞬间,她却心神为之一震。好像她见
秦官羽站于春光明媚百花竞艳的山谷中,对着她招手。秦官羽抽出无情剑的瞬间……
  夏侯园的十大护园已缓缓地缩小包围圈。情况空前紧张。
  于袅袅的烟雾中,只听传出一声阴冷呼声道:“来,凤仪,让我们携手去寻幽探胜……”
  陈风仪竟然随着呼声,向夏侯园主的袅袅浓烟之中,婀娜地轻移莲步走去。
  原来,陈凤仪的眼前所现的,乃是秦官羽站在青翠苍柏遍地绿茵如茸的春色原野上,对
着她,含情招手……
  这怎不叫她为之心动,举起莲步趋前,欲与秦官羽共享这如梦如醉的大好春光呢?
  但秦官羽在举起无情剑的刹那间……
  无情剑那漾檬的红光已然罩于他全身近丈方圆之内,奇怪的是,那檬漾红光罩下的瞬间,
理智为之清醒过来,此刻,呈于他眼前的是一个大鼎,由鼎里袅袅四散出夹着白色的烟雾,
于烟雾之间,正站着幻面人夏侯园主。
  幻面人正举手向陈凤仪招呼,口中说着:“来!风仪,让我们携手去寻幽探胜……”而
陈凤仪却茫然迷惘地往前走。
  这发现,令秦官羽为之震惊失色。
  夏侯园主之所以号称千变万化幻面人,而名列八奇之一,果有其独门绝学,此件武功虽
极邪门,但在武林上有此定力能不为其幻面所迷惑的,恐怕只有少数几人。
  思索间,似听清啸一声。
  啸声直如龙吟虎啸,玉振金声,铮铮四散,直冲云霄,扣人心弦。
  陈凤仪娇躯蓦地一顿,她已被秦官羽的啸声所惊醒过来,只听她娇叱声:“夏侯兄手段
太过卑鄙,恕为妹难忍……”
  叱声中,纤纤柔荑突抡,呼!呼!劈空推出二股掌风。
  缓缓包围的十大护园中,突地一人晃身欺近于陈凤仪身前,电抡双掌,二股宛如惊涛骇
浪般的掌风,直迎向陈凤仪的两股掌力。
  在同刹那间--
  十大护园中,复掠出二人,其中一人双掌幻出数朵掌花,身躯快捷无伦地向秦官羽疾攻
而至。一人则突袭陈凤仪左腰,速如旋风。秦官羽见陈凤仪惊醒过来,心胸大放,再见二人
猛袭自己及陈凤仪,心情一紧。
  要知此时的陈凤仪,正以劈空掌力与人交手,势难抽回掌劲,否则定会被对方迎面而来
之双股掌风所劈着。
  尤其在这种掌力对掌力相接末接之际,更无法收掌以闪过左旁偷袭之人。
  当下,只见他疾施“天龙神步”,快如电闪般避过来袭之人,同时期近突袭陈凤仪之人,
无情剑划出一道漫妙的红光,直劈那人的面门。
  那人见红光倏然袭身,本能地飘退数步避过秦官羽的攻袭。
  同瞬间,陈凤仪的双股劈空掌力与对方的劈空掌力,已撞在一起,爆起了震天巨响。
  陈风仪宛如临风玉树般,峙立不动。
  而那人则蹬蹬倒退数步。
  秦官羽逼退对方,已然飘身与陈凤仪站在一起,低声道:“风仪姑娘请小心……”
  同时无情剑倏然高举过头,剑交左手,右手横胸,厉声喝道:“幻面人你的左道邪门也
许能奈何别人,在本少爷面前不发生作用,还是滚出来见真章吧!”
  陈凤仪因秦官羽站在她身旁,红光亦罩在她身上,是故清醒了许多,这幻面人的厉害,
她知道得最为清楚,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呢?
  她忙用密言传音对秦官羽道:“羽弟,我们设法离开此地。”
  秦官羽心中者大不愿意地道:“忙什么?”
  这时,由袅袅的烟雾中侍出冷喝声道:“你小子手中的是无情剑吗?”
  秦官羽傲然哂笑道:“不错,有种就施点真实本领,用邪术惑人,那还配称为八奇吗?”
  袅袅的烟雾传来冷声道;“武海无疆,何谓之正,何又谓之邪呢?正邪本无清晰的分野,
只有用者之正与邪耳!”
  接着,响起厉喝声道:“十大护园,活掳这小子与我的三妹……”
  十大护园齐恭声道:“遵法旨……”
  十个人遂缓缓地缩小包围圈……
  陈风仪突地冷哼一声,道:“也罢!既然大家都翻脸,师妹也不再有所藏隐,师兄,可
别怪师妹无情了……”
  声响中,只见陈风仪倏由袖中拿出二条折起的白绫迎风招展“拍”“拍”两声,二条白
绫笔直地向空中冉冉展起,长有三丈。
  只听一声惊叫响起道:“玉肌冰心傲西施,师妹,你,你……”
  陈凤仪娇冷冷道:“不错,妾身正是侪身八奇之一的玉肌冰心傲西施,若你能顾念到我
们曾有段师兄妹之情,师兄请回园去,妾身有朝一日,当会倦鸟知还……”
  冷冷声响道:“叫为兄等到何时呢?”
  “也许半载,也许一年……”
  冷冷的声响接下道:“也许要等到你鸡皮鹤发时,是吗?”
  “那时候.难道是人老珠黄,已令师兄不值得一顾了,是吗?”
  冷冷声响道:“不错,爱花须在花开时,惜花莫待花落了,试想,对着朵凋谢的艳花,
除感到怜惜外,复有何情爱可谈呢?”
  陈凤仪娇甜甜笑道:“那么师兄近十年来,对师妹所说的话等于完全是一片虚言了,师
兄对我,莫非也如世俗般,只看在师妹的肉体上吗?”
  冷冷响声,由袅袅烟雾中传出遭:“既然翻脸,我也不妨直说,对了,师兄正是看上你
的肉体,本来以为你是我的笼中鸟,迟早会送入我口.谁知你竟也悄悄地闯出夏侯园。”
  陈凤仪娇叱道:“谁闯出夏侯园?”
  “你不闯出夏侯园,如何争得八奇之一的玉肌冰心傲西施呢?”
  陈凤仪娇冷冷道:“可惜我未出过夏侯园,却无端端地有人跑进夏侯园来惹我……”
  “废话!”
  “废话与否由你,既是情份已断,有办法把我掳去,蹂躏由你否则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其实我早就讨厌你了。”
  冷冷喝声道:“言不由衷?”
  “空言多说无用,你若还不出手,就莫怪本姑娘可要下毒手了!”
  冷冷的喝声道:“且慢!我定要知道点详情才甘心,在你未遇着这小子前,你并非真心
讨厌我,只是被我所困,因厌倦而起恶感而已,是吗?”
  陈凤仪凄笑道:“错了,打从我们青梅竹马起,我就讨厌你,若非令尊及你对我有点养
育之恩,我早就逃出夏侯园,自翔自飞过着自由而无拘束的生活了。”
  夏侯园主的冷冷声响道:“那么你以前的待我,也是虚与蛇委罗?”
  “并非全是如此。”
  “不然怎样?”
  陈凤仪冷冷笑道:“事至如今,也不瞒你,论武功,你最多也只能伯仲于我,但当年我
的思想老往牛角尖里钻,总认为受人点滴之恩必须回报,是故,早默认你为我的终身所倚靠
的对象,因此尽力地在改变我的观念,以期能够真心爱你,如此嫁你才有幸福可言。”
  现在的秦官羽反变成了旁观者。
  尤其是此刻,他的神智清醒无比,对着刚才自己那样痴迷的陈凤仪,除了感到惭愧外,
还觉得此事不可一错再错下去。
  尤其若以年龄论,她大自己十多岁,无论如何,总不会有好结局。
  再说,自己一身血债,此时何时,怎可沉湎于情爱之中,而误了大事?想着,主意拿定,
他一句话也不插口。
  其实,他也是好奇心所使,对这一双无法结合的男女,看他们如何结局?
  冷冷的惊声道:“当真?”
  陈凤仪凄冷地笑道:“我从未说过假话,因当时我,委实过于寂寞与无聊,是故见到你,
心田里确实激起波澜,但后来,后来……”
  惊叫声响起道:“后来我忙于那些事,难道你生起厌恶吗’”
  秦官羽不自觉地低喟一声。
  不错,爱情确实是世上最害人的东西,就以这夏侯园主幻面人来说吧,直到此刻,他还
为以前的事而感到后悔,这……
  陈凤仪冷然凄笑道:“不错,那段时期,我确实已感到不讨厌你了,而且几经你的花盲
巧语,确实微有动心,但你竟把我当作笼中鸟,这岂是人所能忍受的?”
  由袅袅的烟雾后传来叹声道:“如此说来,你在怪我做得太过份了,是吗?”
  “不但太过分,而且简直不把我当作人,我虽不幸生为女人,但若不在夏侯园长大,最
少我会有丈夫带我,见见那五光十色的世界,或游山玩水,而我呢’却过着非人的生活,如
困兽,如瞎子……”
  一声沉甸甸的叹声响起道:“风仪,你那武功又由何处得来呢?
  你所会之武功,是不是天女散花?”
  “不错。”
  “难道父亲私传你天女散花吗?”
  “他老人家如何懂得武林绝学天女散花呢?”
  “如此说来,你另有名师吗?”
  “不错。”
  “你说你人未离开过夏侯园一步,这岂非是欺人之谈,你明明瞒着我,偷偷地出了夏侯
园……”
  陈凤仪娇声如冰道:“我若早知你不把我当人看,岂会死守夏侯园的怡红院十五载,你
想想,我不走出怡红院,别人就不能悄悄地瞒过夏侯园内的高手,而进入怡红院吗?”
  幻面人惊叫道:“谁敢入夏侯园?”
  陈凤仪冷冷道:“不错,现在的夏侯园确有其骇人的地方,可是以前夏侯园,如恩师,
如许多奇人异士……”
  夏侯园主幻面人惊叫声道:“以前,以前是什么时候?”
  “令尊在时……”
  “呀!”
  陈风仪似乎如困兽被关于笼里过久,突然见丁关他之人,因而恨之入骨般,娇脸如罩薄
霜冷声道:
  “这又有什么可惊讶!恩师悄悄藏于怡红院中,足有五载之久,直到你接掌园主之位后,
她才离开怡红院,离开夏侯园,有谁知道呢?”
  “你口中的所谓恩师,莫非是传你武功之人吗?”
  “正是,再说明白些,她为磨练我的武功,当于深夜悄悄地出夏侯园,去引诱些她认为
足可进入而不为人所发觉的奇人异士入夏侯园,由我与他们交手,而她在暗中保护,所以玉
肌冰心傲西施的名号,就是如此得来的。”
  “呀!”
  “难道武林上传说夏侯园占二奇,原来正是如此。”
  “再说得更清楚,她之入夏侯园并非光为寻徒,而是为调查一件事而隐居我处的,她所
引诱奇人异士入夏侯园,其目的是向那些人暗示一件事。”
  “什么事?”
  “霸业武林野心,毒如蛇蝎之奸计……”
  夏侯园主幻面人暴吼声道:“难道你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恩师虽说我尚未到知道之程度,但有朝一日,我会揭开这
阴谋。”
  夏侯园主轻哦声,像是陈凤仪不知他的阴谋,而大为放心,道:“凤仪,我有件事想与
你单独谈谈,可以吗?”
  陈凤仪声如冰冷道:“有话如此说可也,我不中你诡计。”
  幻面人沉甸甸地低喟声道:“风仪,十五年来,我对你之爱心不变,就是现在我仍是深
爱着你,若你跟我回夏侯园,今后,我不但不
  困你,从此夏侯园之事由你主持,如此,你可愿意跟我回园了吧?”
  陈凤仪突地娇笑不已道:“这等于梦想,以前我不懂自由,不知自由的可贵,如今,叫
我回园,就是死,亦不行了。”
  夏侯园主幻面人厉喝声:“你敢反叛夏侯园?”
  “反叛定了。”
  这些话清晰地传人秦官羽的耳内。
  现在,他明白了许多事,也知道了夏侯园主与陈凤仪之间为何难于结合之因,更知道夏
侯园在前代园主时,即已积极地筹划霸业武林的阴谋。
  他是个倔强的人,绝不会临阵脱逃,所以刚才陈凤仪叫他离开此地,他岂愿如此一走了
之,以落一个懦弱无能之名?
  结果,他才明白,这陈凤仪竟然真的是玉肌冰心傲西施。
  夏侯园主听完,双眼如火地喝道:“凤仪,你当真敬酒不吃吃罚酒吗?”
  陈凤仪冷冷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是你,你以为那些鬼伎俩就足以骇人吗?错了,
这种幻面人的邪术,只靠那些烟雾,而我的仙女散花一施展开了,五丈之内宛如狂风暴雨,
正可驱散烟雾,我看你再有什么本领?”
  夏侯园主幻面人暴吼声喝道:“把烟鼎拿走,我亲会这贱人。”
  陈风仪冷哼声道:“乐得快,骂得好。”
  瞬间,只见三个大汉把大鼎抬走。
  秦官羽见大鼎被抬走,知道幻面人的邪术已难施展,立把无情剑横胸而抱,沉声冷道:
“对,如此才不失为男子汉本色。”
  幻面入早就对秦官羽恨得咬牙切齿,听话双眼喷火喝道:“鬼话连篇,你小子接招。”
  喝声中,双掌倏然幻面千百掌影,劲刀涌处疾如闪电般的向秦官羽攻至。
  秦官羽傲然清啸声喝道:“偷袭不算好汉,来……”
  手中之无情剑宛如红光流影般.猛地欺近幻面人,一剑直削其双掌。
  陈凤仪却娇叱声道:“你还不配跟宇内首奇交手,由我来。”
  白绫突地笔直向幻面人罩下。
  只见白绫过处被空劈拍作响,幻面人怎会不知道,此时陈凤仪所施的正是武林上八奇之
一的玉肌冰心傲西施天女散花之武功。
  所谓八奇,即每奇均有其绝学。不难想像,幻面人的绝学,即是刚才那种靠烟雾迷惑人
的邪学,而傲西施呢?正是这天女散花。
  夏侯园主惊骇失色,突地抽身,斜斜暴退数丈后,厉叫喝道:“凤仪难道你毫无仁义可
言吗?”
  陈风仪娇冷冷道:“满口仁义者,非仁义之徒,我被你们父子困了一生,此口气不讨回,
已算给你最大的面子,竟敢向我讨起仁义来!”
  夏侯园主凄声惨喝道:“凤仪你恩将仇报,义当怨论,罢,罢了,有朝一日,我夏侯云
天,若不给你点颜色看,誓不为夏侯园主,暂且饶你吧!”
  拉着,只听他厉喝道:“走……”
  率先跃起身,疾如流星赶月般向远处飞泻而逝。十护园,一句话也不说,紧跟着夏侯园
主的身后飞纵而去。瞬息工夫,风流云散,夏侯园的门人已走得一千二净。
  秦官羽倒抽口气朗笑道:“来时似狠凶恶,去得如丧家之犬。”
  陈凤仪玉首先摇,脸呈忧郁道:“羽弟,我们已闯出大祸。”
  秦官羽惊讶问道:“什么大祸呢?”
  陈凤仪幽幽娇叹道:“夏侯园主对羽弟之恨,已如一江二海,尤甚于对仪姊,他此次回
去可能会把这般仇恨发泄在令尊身上。”
  秦官羽更为惊讶问道:“家父怎会在夏侯园内呢?”
  “不错,令尊确实在夏侯园内,而且担任夏侯园总管之职,难道羽弟不相信吗?”
  这是件匪夷所思的事。
  若自己所料不错.这该是联盟派遣出来的奸细,假父亲之名以零魂谷的地图为诱,使武
林第一家及武林三禁地之一的三国庙全
  落入他们的掌握。
  虽然,夏侯园内也有一个假父亲--
  这哲可解释为,便于令人加倍相信起见,而制造出这一个自己的假父亲。
  问题的矛盾就是在陈凤仪的这句话上。
  难道夏侯园亦与武林第一家,三国庙的情况相似,同是被假父亲所骗吗?
  这万不可能。
  可能是陈凤仪并不明了夏侯园中的内情,夏侯园主为求逼真起见,创造他及几个心腹外,
仍假装与三国庙同谋吗?”
  另一个可能是……
  这并非夏侯园的阴谋,而是鬼穴的狡计。
  后者比较可信,为什么呢?因为鬼穴曾把合作的对象最先是选择丐帮,但经丐帮的反对
后,才决定在夏侯园。
  当然,这真是鬼穴阴谋的话,它当然不会把这详情告诉夏侯园的,因他本身志在霸业武
林,与夏侯园的合作无非是想利用他而已。等其失去利用价值之后,定会弃之如敝履了。
  思索间,秦官羽对陈凤仪的话感到怀疑,仍不敢相信她,忙道:“这确实是个奇怪的问
题。”
  陈风仪娇软软道:“何怪之有呢?
  秦官羽为要探她的口气便道:“试想三国庙中,有个家父,至尊堡内,有个家父,如今
夏侯园中.又有个家父,这岂非怪事吗?”
  陈凤仪瞪大了双目惊奇地道:“有这等事?”
  秦官羽更是莫明其妙,难道说她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吗?这也难怪,她在夏侯园中一直被
困怡红院,当然不能了解这许多事。
  思索着,使对她全无戒心地朗笑道:“其实这些事,全在我的意料中了。”
  ”什么意料中?”
  “就是为什么有如此多之家父呀!”
  “为什么?”
  “说起来相当复杂,简单地说,这就是夏侯园主或鬼穴派出的奸细。”
  陈风仪媚目瞪得圆圆地道:“有这等事吗?”
  “其实,这也是猜想而已,毫无凭据的。”
  陈凤仪沉思片刻后,道:“羽弟果硕学究天人胸罗万象,如此武林谜案.羽弟一想即透.
当真令仪姊佩服,羽弟你决定参加恐怖宴吗?”
  秦官羽笑道:“何止决定,还有计划呢!”
  话出口,才知道说溜了嘴,一时想更改已来不及了,陈凤仪惊异地问道:“什么计划
呢?”
  这一问,问得秦官羽心中发毛,他是对她戒心早除,又何况她
  已经是反叛了夏侯园,任何事对她说应是没有妨碍。
  但秦官羽自从只身投入江湖之后,早已对武林的阴险、江湖的多诈体验了不少,因此而
知要有防人之心。
  秦官羽思索片刻才道:“其实这也说不上是什么计划。”
  陈凤仪幽幽道:“羽弟若有难言的苦衷,不说也罢。”
  秦官羽本想就此作罢!但若不说则反使对方生疑,忙朗声笑道:“若仪姊不觉得可笑,
羽弟当可说出。”
  陈风仪才展颜娇笑道:“羽弟学究天人,所想出之计划,当然是无人可比,岂有可笑之
理呢?”
  秦官羽不善说词,但在此刻不得不道:“羽弟想于恐怖宴之夜,合丐帮之力进攻恐怖林,
只是……”
  陈风仪急接下道:“只是什么呢?”
  “只是尚未决定。”
  “这是好办法呀!丐帮三老.五护法,十丐均是当代一流的高手呀!何况羽弟身负师门
血债,此仇不报.难道还配为人徒吗?”
  陈凤仪说得大义凛然。
  秦官羽却突觉到这是武林上正邪的初次交锋,己方只可成功不许失败,虽陈风仪已可信
赖,但多一分保密就多一分安全,遂道:“但我不敢低估那贱人的实力呀!”
  “那贱人是谁?”
  秦官羽出口,才觉得在地面前不该用如此下流言语.忙道:“她就是在下师姊玉嫦娥萧
凤凰。”
  陈凤仪轻哦了一声道:“难道你又有新的发现吗?”
  她说着,幽幽地低喟一声,接着道:“做惯了笼中鸟,如今一旦可以自由飞翔,对这五
光十色的武林.不知怎地泛出了好奇心,而且亦产生了一股干云之豪气,想在江湖上建立点
功业。”
  听得秦官羽暗自惭愧。
  陈凤仪这段忠诚的话,无疑是道出了她的心声与她现在心中想作的事,可是自己却把许
多事瞒着她,不敢吐露真情,这实在太对不起她了。
  然而此事,却关系着整个正派人士的存亡,又岂可等闲视之?
  遂低喟道:“不瞒仪姊,羽弟对至尊堡实有所发现。”
  “发现什么呢?”
  “羽弟曾一度想进入至尊堡,但结果却被那叛徒师姊率众阻止于恐怖林前,而且还交过
手呢!”
  “真的吗?结果如何呢?”
  “结果吗?我才知道现在的至尊堡,光是一个飞虎堂主销魂情女的武功,即与我不分伯
仲了!”
  “羽弟难道就因而灰心了吗?”
  “并不。”
  “又有什么计划吗?”
  “也不是如此,试想,在明知以卵去击石的情况下,再不自量力地轻举妄动岂非等于自
寻死路吗?”
  陈风仪粉脸含忧道:“如此说来,羽弟你所说的计划就非计划了。”
  “亦可如此说.不过届时,或许我可能明知是死路,也会不顾一切的去做!”
  “以羽弟的性格是如此,但这岂不太过危险吗?”
  秦官羽只得装作无可奈何地道:“人争一口气,又何况销魂情女曾于华山当面邀请过我,
若我不敢进入至尊堡便等于示弱。”
  陈凤仪粉脸失望地道:“那么该怎么办呢?届时,仪姊当不自量力地去协助羽弟.但恐
怕无济于事。”
  秦官羽忙朗笑道:“走一步算一步,又何必杞人忧天?”
  陈凤仪却突有所发现地道:“有了。”
  秦官羽怔怔问道:“有什么呢?”
  “仪姊已代羽弟想出了个两全之策。”
  秦官羽心胸突紧道:“请仪姊说出这两全之策。”
  “秦弟的这文曲武魁宇内首奇之武林名号,是由三国庙所封,去求三国庙帮助,以三国
庙傲视武林的武功协助羽弟大破至尊堡,当无问题吧?”
  秦官羽心中发毛,这女人当真慧质兰心,这个办法竟然被她想了出来,忙道:“这当然
是个好办法,但此路不通。”
  “此路不通?”
  “不瞒仪姊,这方法羽弟也曾想过,但一再考虑的结果,认为这只不过是与虎谋皮,不
但吃力不讨好,反而自寻死路。”
  “三国庙对羽弟不是很好吗?”
  “不错,乍看起来,像是有恩于在下,但往里一想,事实就大谬不然了。”
  “为什么呢?”
  陈凤仪的一再迫问,实令秦官羽起疑。
  不错,人总会有好奇心,但她的好奇心未免过分,难道是因爱自己过分的关切所致吗?
想到此,心中突然如鹿乱撞般怦怦乱跳。
  陈风仪见秦官羽没有回答,遂低喟了一声娇软软地道:“其实,羽弟自有主张,无须仪
姊过分忧虑,但羽弟毕竟是太过年轻了,若想与这些鬼魅斗武较智的话,恐怕会吃亏哩。”
  秦官羽惭愧已极,她如此关心自己,自己反处处防备她,想着便叹息道:“羽弟有个想
法,即三国庙可能与夏侯园同样有霸业武林的野心,因此之故.三国庙无非是想利用我而
已。”
  陈凤仪玉首连点道:“想不到羽弟这样小小年纪,即能把一切事看得如此之透澈,俗言
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入之心不可无,我们走吧!”
  秦官羽惭愧地朗声道:“走,去哪里呢?”
  陈凤仪娇甜如蜜地道:“去夏侯园。”
  陈风仪的这句话,当真有如晴天霹雳轰得秦官羽愣愣地说不出一句话来。去夏侯园干吗?
难道自投罗网?
  陈凤仪似乎透视了秦官羽的心机般,娇滴滴莺声俏语般地道:“羽弟不是想见令尊和令
师吗?”
  秦官羽愣然道:“正有这个愿望。”
  “令尊与令师均在夏侯园内呀!”
  秦官羽惊讶地失声问道:“难道连家师亦有好几个吗?”
  “羽弟错了,令师只有一个,怎么有好几个呢?难道羽弟在三国庙中,亦曾见过令师不
成?”
  秦官羽忙解释道:“不是,家师入恐怖林,此点小弟亲目所睹,又何况叛徒师姊亦承认
家师在至尊堡内,如今仪姊说,夏侯园中也有家师,不是太过奇怪了吗?”
  陈风仪娇声笑道:“羽弟此点难道你没想过吗?”
  “没有。”
  “不瞒羽弟,仪姊临出夏侯园时,曾经问过夏侯园主的妻子,知道点实况,原来,令师
确实入了恐怖林亦为令师妹所掳,可是后来却拜至夏侯园了,其因,仪姊因怕夏侯园主的妻
子起疑不敢再深入询问。”
  秦官羽才明白过来道:“真的,那我们走吧!”
  陈凤仪玉首连点道:“且慢,仪姊尚有个疑问,盼羽弟实告,羽弟是怎么发现三国庙在
利用你呢?”
  秦官羽微怔道:“此点,我可用眼看出,却难于由口中说出了。”
  陈风仪娇甜甜笑道:“我却可说出。”
  秦官羽可大大惊住了。
  自己说三国庙可能在利用自己,其目的无非是虚编故事好瞒过陈凤仪,她却假戏真做代
自己想出个理由来。
  好奇心令他接口道:“请仪姊指点迷津。”
  陈凤仪娇脸突呈严肃遭:“这还不简单,三国庙把宇内首奇武曲文魁之名号赠送给你,
表面上是看中了羽弟,认为你是当代佼佼之材,其实骨子里却不是这回事。”
  秦官羽好奇心大起问道:“骨于里是怎么一回事呢?”
  “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
  “若仪姊所想不错,这正是一种毒辣已极的借刀杀人之计,试想想:宇内首奇,其意明
明表示出傲视八奇,这不是无异蔑视武林所有的人吗?”
  秦官羽不自觉地点头道:“正是呀!”
  陈风仪又接下道:“羽弟得此名后,第一便得罪了八奇,尤其是羽弟你末及弱冠之年,
致使八奇个个均感不服,因不服而泛起了怨恨继而生出杀你之心了。”
  秦官羽惊叫道:“啊!”
  陈凤仪又娇软软接下道:“文曲武魁这名号无疑就是傲视武林,而武林上多是争强好胜
者,你既有如此名号,能杀你,不是可扬名天下吗?”
  “呀!”
  “如此一来,你就变成了武林公敌,处处危机,步步陷阱,这难道是好意吗?”
  秦官羽听后,惊骇失色。
  陈凤仪的分析,条理井然,而且,这是极为可能的事呀!
  难道三国庙也想害自己吗?
  不可能,一千个不可能,自己与三国庙的首座长老弓杯蛇影神秘人,及武林第一家家主
奇装异服怪影客及自己的师叔不死老丐八奇的芒鞋竹杖天酒丐,当面谈好组织同盟,并且,
自己也设计出大破至尊堡之法。
  若三国庙对自己早存心不良,那么自己此计此举便等于自掘坟墓!
  无论从任何一点看,三国庙对自己却是善意。
  如指示自己得了无情剑成了丐帮掌门。
  容自己服下二粒当世宝丹,再以阴阳交合之法,使自己的武功增强。
  又何况这名号早在一百年前即由武林公认,由三国庙的门人之生命夺得的,这怎会是阴
谋呢,想着胸襟一敞,点头道:
  “若非仪姊指示迷津,羽弟对三国庙仍存半信半疑的观念,如今经仪姊揭开此阴谋,羽
弟对三国庙当处处小心防备,不会辜负仪姊之关心。”
  陈凤仪粉脸如花娇笑道:“其实羽弟聪慧超群,迟早会发现的,仪姊只不过是多嘴,提
早说出而已,羽弟,你可知我为何现在要带你入夏侯园呢?”
  秦官羽想了又想,对陈凤仪又起了戒心。
  试想,她如此一口否定三国庙对自己并非善意,其用意何在呢?难道是想挑拨离间吗?
不然,就是她的神经过敏太过关切自己之故了。
  秦官羽朗声道:“请直说。”
  陈凤仪娇笑道:“说起来你或者会认为这是肖小所为,其实这是一种利用机会,夏侯园
主此次出园,其动机决非纯为仪姊一人。”
  秦官羽惊奇问道:“你怎会知道?”
  “由池的种种行动可猜想,他现在正欲往别处去,暂时不会回夏侯园的,他离开夏侯园,
我们私探夏侯园,不是再好也不过了吗?”
  秦官羽虽是不耻于这种乘虚而入的举动,但反过来一想,自己离开恩师已有一段时期,
思慕之情更加深切,又何况这并非出于自
  己的主意。
  再说,若真地可曾见恩师,自己就是拼着一死也该救出恩师才对。
  思索间,已把主意拿定道:“就依仪姊.我们走吧!”
  陈风仪一笑,纤纤玉手伸出,就欲往秦官羽之手拉来。
  秦官羽急缩回手道:“仪姊……”
  姊字出口,下文却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她之所以伸出素手欲与自己携手同行,本是一种亲切的美意,然而自己呢?却难于抗拒
她这种成熟女人的诱惑呀!
  再说,自己无论如何决不可对她生起他念,这样一来,若刚才的事情重演,有朝一日,
自己不但会拜倒于她的石榴裙下,而且将永陷情网难以自拔。
  陈凤仪一拉不着,粉脸含凄软声问:“羽弟瞧不起仪姊吗?”
  秦官羽当真是哑子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无论如何,他绝对不能把这种想法告诉她,然而,事情就如她所说的一样变成为自己瞧
不起她了,怎样解释才好呢?
  他嚅嚅地道:“仪姊,在下并非这个意思。”
  陈凤仪则如幽如怨地紧跟问道:“那么羽弟是什么意思呢?”
  秦官羽玉面飞红地低声道:“怕辱及仪姊的清白。”
  这是一句言不由衷的话,饶是秦官羽有过人的智慧,亦难在瞬间的工夫中想出个适当的
解释呀!
  陈风仪徽愣之下含羞软声道:“如此说来,仪姊不是早被羽弟蹂躏过了吗?”
  这简直是含血喷人,自己堂堂男子汉也非邪恶之徒,岂有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行为?正
待发作,继而一想.反朗笑道:“仪姊.你该听我解释……”
  陈凤仪嫣然一笑道:“羽弟你急什么呢?仪姊只不过是一种比喻,你竟认真起来了。”
  秦官羽愣愣道:“比喻该有个程度,我何曾……”
  他本想接下说蹂躏过你,但男女本受授不亲,自己假如说出这种话实有失男子的本色,
于是欲语又止。
  陈风仪则娇软软道:“试想携个手,就算辱及清白,刚才呢?”
  秦官羽俊脸飞霞,一句也答不上腔。整颗心,就像腾云驾雾般飘飘然,上升再跌下,又
上升再倏然疾沉……
  他此瞬间,突地发现到一件事。即这陈凤仪已然真心爱上自己,因她年届花信,因此,
说话比较大胆,假如这种话是由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来说,便会代表着她的纯真与坦白。
  但现在由她的口中说出。
  无疑就是一种感情的挑逗。
  这明明是感情的挑逗,不然她重提刚才的事干吗?她故意在暗示自己刚才情不自禁时对
她无礼。
  恩师曾告诉过自己,女色比刀锋还利,刀杀人时可见到血,但当人被女色所迷惑时,便
会丧失了本性,以致身败名裂而不自觉。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应否与她同行。
  离开她吗?
  不!不必如此,自己尽可乘她不备时悄然离开,但问题在离去
  之后,岂非被她耻笑认为自己是无用之辈?无论如何,她总不会把
  自己吃了。
  但与她同行呢?却处处危机,步步陷阱,偶一不慎,自己便会被她****所迷。
  那么,该怎么办呢?突然间,他又有了新的发现。如现在,自己可面对着这沉鱼落雁闭
月羞花之貌的陈凤仪而不动心,但为什么刚才在一照面之下,竟会情不自禁?
  这是何故呢?事实已极为明显,这无疑是所谓媚功了。
  她为什么要对自己施展媚功呢?若说她因深爱自己倒情有可原,又何况,从任何一个角
度看,她都不像水性杨花放荡淫贱的女人。
  尤其是她为了自己而反叛了夏侯园,这种情与义,实使人感动,想着,双耳微热。
  陈凤仪见秦官羽沉思不答,却突然粉脸凄怨,一副我见犹怜如流水诉情般软声道:“羽
弟也许看不起仪姊的人格……”
  秦官羽连忙解释说道:“请仪姊别多心,小弟,小弟……”
  如何解释呢?其实未等他说出下文,陈凤仪已然娇然叹道:
  “是的,也许是仪姊的过分多心,但羽弟却不知道仪姊并非杨花水性的女人,最少,仪
姊也懂得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教……”
  又是一声,娇沉沉地凄叹接着道:“但不知怎地,自见到羽弟后,却始终情不自禁地,
而且.而且……”
  秦官羽心中怦怦狂跳,耳热脸红……
  自己该怎么办呢?离开她吗?
  他的心旌已告动摇,不错,面前这女人比花还解语,比玉要生香,真是举世难寻的绝色
佳丽,自己若能……
  陈凤仪却絮絮细诉地道:“当然,仪姊也深知,难和羽弟结合,尤其是我们彼此间年龄
的悬殊,但,仪姊实在不能自我管束,不怕羽弟耻笑,坦白地说,仪姊已经是真心真意地爱
上你哩。”
  秦官羽宛如当头五雷击顶,轰然的一声,差点儿双眼发黑晕了过去。
  这怎么可能呢?纵然是她真心爱上自己,也不该如此明目张胆说出口呀!这句话,无异
是宣布自己与她之间的界限已扫除,
  彼此可以毫无顾忌地直说直言了。
  现在自己,只有二条路可循。其一是,离开她,表示自己对她无情无爱。第二呢,跟着
她走,表示自己业已爱上了她……
  不容秦官羽多想,陈凤仪的娇声又如黄莺般在他的耳内轻轻响起道:“羽弟,我知道,
你对我的疑心太重,唉,这叫仪姊如何讲呢?羽弟乃人中龙风,仪姊不过是败柳残花,怎配
得起你呢?”
  秦官羽听后呆住了,脑海中思湘起伏,许多的问号在不断盘旋着……
  陈凤仪又低喟一声,娇滴滴地道:“所以,仪姊对你并不敢存有奢望,只要羽弟瞧得起
我,仪姊终生为盟作牛作马,供你驱驶,不知你意如何?”
  秦官羽的一颗心,就如十五个吊桶一般七上八落……
  当年商王于巫山梦见神女自荐枕席,而被认为今古美谈,如今陈凤仪却不让那神女专美
于前的毛遂自荐。
  这难道会是真的,莫非做梦吗?
  突地,一声悠扬的口哨声,破空响起……
  口哨之声未歇,四周突然暴响起“抄……沙……”令人毛发倒竖的细细之声。
  陈凤仪粉脸倏变,惊叫道:“羽弟,鬼穴出现武林了,他们的第一个目标,竟是对付羽
弟。”
  那悠扬的口哨声,如一盆冷水浇头般,把秦官羽从迷惘中惊醒过来。他知道.无论如何
不能回答陈凤仪这个问话,这时正可乘机把此事推开,忙朗声道:“仪姊怎会知道是鬼穴的
人呢?”
  陈凤仪却是凄怨地道:“羽弟,你仍瞧不起我吗?”
  秦官羽嚅嚅道:“这,这可令人不解了。”
  “若羽弟瞧得起仪姊,今后就叫我凤仪吧!”
  女人,永远是令人难于捉摸的动物,她的心情就有如天上的云儿般,变化异常,实在令
人难测。
  秦官羽突然想起三国庙首座长者神秘人在暗中向自己提示的话,须对此女虚与蛇委,当
下忙道:“凤仪,请告其详。”
  陈凤仪方才嫣然一笑道:“羽弟难道没听过口哨声吗?”
  “是刚刚响起的那口哨声吗?”
  “不错,此口哨声,乃是鬼穴特有的标志,这种口哨声,即表示鬼穴的人,已经放出了
金丝蛇。”
  秦官羽电闪抄出无情剑,道:“不错,大概有二十条蛇,正分由四方,向我们包围来,
风仪要小心哩!”
  也在此时,悠扬的口哨声,再度响起……
  秦官羽横剑当胸,傲然峙立。
  他知道,鬼穴百年来之所以能够称霸武林就靠使用毒物,而蛇更是毒中之极物,若不小
心被它咬着,毒性一发就是大罗神仙亦难医治。
  陈凤仪收敛了凄怨之色,郑重地由袖中抽出那两条白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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