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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仔王


第一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


  “天呀”这是一句经常被人脱口说出之话。
  天,若将它细部分解,便是“一大”或“二人”。
  “一大”者,唯一人独大,唯我独尊也!“二人”者,阴阳相合或同性相斥,可就难说了!世人经常如此批评咱们中国人与洋人,若是一对一,中国人一把罩,顶呱呱,若是二比二,中国人就“菜”罗!因为,咱们中国人比较不喜欢“合作”啦!不过,眼前便有两个人挺“合作”哩!他们是一对年青男女,他们正在一望无际的芦苇堆中“合作”哩!那男人显然是位“伏地挺身”高手。
  那马仔显然是位“仰卧起坐”能手哩!哇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两人攻守有序哩!没多久,那马仔居然玩起“呼拉圈”游戏啦!哇操!实在有够热闹。
  芦苇丛颤抖不已啦!芒花纷纷坠落啦!两人却仍然舍生忘死的运动着。
  这位青年不但身材挺拔,皮肤更似姑娘家雪白,那清秀的五官更是人见人爱,可说是位“烟投郎”。
  这马仔分明是一位罕见的尤物,她不但肌肤雪白,而且胴体凹凸分明,尤其那个圆臀更是浑圆诱人!最难得的是她不但面若桃花,而且艳丽绝伦,不但迷人而且精明过人,不似一般美女之缺乏脑筋!她还有一对水汪汪的勾魂媚眼,眼珠流转之中,定力稍为不足的人当场便会被勾去三魂七魄。
  只见她媚眼汪汪的问道:“你快乐吗?”
  “我——很美满!”
  “格格!为何美满呢?”
  “美妙,满足!”
  “格格——好可爱,好坦白的兄弟。”
  她热情啦!他更尽忠啦!“兄弟,你方才说你是金龙,是吗?”
  “是的!”
  “你听过金刚吗?”
  “他是敝师弟。”
  “真的呀?不可能呀!你如此斯文俊逸,他却是粗犷豪迈,你们两人怎么可能是师兄弟呢?“我比他早入门半年。”
  “真的呀?令师一定是位奇人,否则,他怎能调教你们这种完全不同类型之人物呢?是不是?”
  金龙神色一悚,立即“暂时打烊”!“龙弟,怎么啦?”
  他不自然的道句:“没什麽!”立即又“开动”。
  可是,他不似方才那般兴奋与冲动啦!“龙弟,令师是否不准你快活呀?”
  “是的!我——”
  “格格!后悔啦!”
  “不是,我——”
  她格格一笑,倏地搂着他一翻身,立即浪态十足,生龙活虎,威风八面的大肆“颠鸾倒凤”着。
  没多久,他又冲动啦!方才之忌惮又被“三振出局”啦!他姓金,单名龙!他原是冀北金家堡堡主金川之次子,他在十三年前因为被“龙王”赏识,便被“龙王”收为大弟子。
  这位“龙王”并非水晶宫之“海军总司令”龙王,他姓王,名叫斯盈,他专练神龙心法及招式,所以被称为龙王。
  金龙在上月初奉师命下山历练一番,想不到今日却会遇上这位尤物,而且按捺不住的便和她展开“肉博战”。
  龙王授徒,只要求徒弟别近女色.其馀各方面,百无禁忌,因为,欲将他的武功练至化境,必须保持童身呀!这位马仔姓水,名叫汪汪,别看她人如其名的水汪汪迷人,她今年已经四十岁,可是,她驻颜有术,看来好似“十八姑娘一朵花”哩!经过她热情如火的施展出“十八般武艺”之後,金龙已经似一条“毛毛虫”般瘫软在她的胴体上啦!他乐得不知东南西北啦!他爽得不知自己是谁啦!他在一阵哆嗦之后,陶醉的眯眼回味啦!水汪汪却挂着神秘的微笑悄悄运功。
  倏听他啊了一声,立即翻滚丈馀外,道:“你——”
  “格格!龙弟,你怎麽啦?”
  “我的功力被你盗采了!”
  “格格!有吗?”
  他惊慌起身,立即欲拾起衣衫。
  她格格一笑,道:“龙弟,免惊,你那位宝贝师弟金刚也是同样子,他目前一定还躲在元乾洞中吧?”
  “你——你怎知道元乾洞呢?”
  “你别知道太多,你并没有吃亏,我敢保证你方才那一场快活是你今生之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格格——你不可能再由别的女人身上获得这种美满,除非你再来找我,可是,你敢再来找我吗?”
  “淫妇,看掌!”
  只见他五指箕张,立即扑来。
  她格格一笑,玉腿一分,下体便喷出一股液体。
  “咻!”一声,它已疾射向他的“膻中穴”,而且是既奇又疾的射向他,当场便逼得他收招向后疾退。
  “叭——”声中,十余支芦苇已经被那团液体射断,金龙瞧得大惊失色,顾不得穿衣,立即匆匆掠去。
  水汪汪格格一笑,立即仰躺著。
  刹那间,她那雪白胴体已经呈金黄色,而且是通体皆是金黄色,哇操!这是什麽功夫呀?又过了一个半月,那片浩瀚的芦苇中,又有一堆芦苇在颤抖的求救,芒花更是大惊失色的坠落著。
  水汪汪又在陪男人快活啦!这回,这位仁兄约有三十岁,他不但其貌不扬,而且背部有三道剑疤,分明是位专门在舔血江湖中人。
  他虽然其貌不扬,却长得熊腰虎背,双膂之虬肌似钢球般扎实,此时正随著“伏地挺身”而蠕动不已!“格格!标哥,你真壮!”
  “宝贝,你真迷人!”
  “标哥,轻些嘛!”
  “哈哈!你别怕疼,包你爽!”
  “人家招架不住嘛”
  他哈哈连笑的大开杀戒着。
  她求饶连连,嘴角却不时浮出冷笑。
  良久之後,他乐得怪叫连连啦!他开始捐献啦!终於,他长嗯一声,立即晕去。
  她格格一笑,纤掌便朝他的“死穴”一按,然後似丢垃圾般将他抛到一旁,再原姿仰躺的徐徐运功。
  立见她的周身肌肤呈泛金色,不过,尚有些许的黄光。
  倏听一声冷哼,她刚睁眼,便瞧见一位锦袍瘦高老者站在右侧五丈外的一支芦苇芒花上。
  他挺直而立,芒花亦挺直著!并未呈现下塌或弯腰,可见他的功力已经到达令人匪夷所思的境界啦!水汪汪一见到他,立即满脸布霜的原式躺著。
  老者满脸怒色的喝道:“水汪汪,你居然敢违天道的运用这种伎俩练功,你难道不怕遭到天谴吗?”
  “哼!”
  “水汪汪,你居然敢盗采本龙王二徒之功力,致使他们几乎前功尽弃,你的眼中还有吾龙王吗?”
  “龙王,呸!”
  呸声方出。两口痰居然分别自她的樱桃小口及下体喷出,而且上下交征的喷向龙王之脸部。
  龙王冷哼一声,右袖一扫,它们便被驱逐出境。
  “水汪汪,你仗着这些许的功力,就想逞凶,作梦。”
  “王斯盈,你说够了没有?你满口天道!你忘记自己做了什么事吗?我水汪汪会有今日,是谁之赐?”
  龙王立即眉头一皱。
  “王斯盈,你怎么不说话啦!十八年前,若非你恃强毁我元阴之身,我何须如此作践自己,你说话呀!”
  “住口,你当年何尝不是为了盗取本王之功力?才以身相诱!”
  “以身相诱?格格——”
  “住口,你笑什么?”
  “我在笑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当年,你已经年逾四旬,更是开始在修练“飞龙在天”!谁诱得了你呀?”
  “是你这位妖女!”
  “妖道!”
  “你这个该死的妖女!”
  “刷!”一声,他已经疾扑到她身旁,右脚更是已经踩向她的小腹,可是,她却动也不动的瞪着他。
  龙王冷哼一声,右脚一收,便已站在她身旁道:“起来”
  “滚!“水汪汪,那孩子呢?”
  “不知道!”
  “本王知道你昔年曾分娩一子,他目前在何处?”
  “我会留下那种孽种吗?”
  “本王不信,说!”
  “不知道!”
  “你当真不想活啦?”
  “哼!你只会这一套话?你若有种,你就上来呀!”
  说著,她便故意张腿耸动下身。
  龙王喝句:“贱人!”便退後三步。
  “格格——王斯盈,你自大自妄的称为龙王,可是,你却无能,你根本翘不起来,你不是男人!”
  “住口!”
  “来呀!来呀!我水汪汪比昔年更美,更迷人了,你不觉得吗?来呀!你若是男人,就上来呀!”
  “贱人,妖女,烂货!”
  “歪种,妖道,呸!”
  一口痰立即射去。
  龙王拂袖扫开那口痰,道:“本王不相信你舍得抛弃那孩子,本王再度来此之时,你若不再道出那孩子之下落,本王决不饶你!”
  “刷!”一声,他已经掠出三十馀丈远。
  水汪汪起身一瞧,暗悚道:“这妖道必然另有奇遇,否则,功力不会如此激增,他一向言出必行,我必须小心。”
  她穿上衫裙,边埋尸边思忖著。
  良久之後,她一弹身,便飞掠出二十馀丈,只见她轻踩芒花,似花絮般飞掠而出,没多久,她已经掠到远处的山下。
  她疾掠到半山腰,立即闪入一个山洞,洞中甚为曲折,而且微微斜上而去,她只绕行三丈远,便停在一个洞壁前。
  只见她朝一块小凸石连按三下,洞壁突然现出一个三尺宽,五尺 高之门户,她立即闪入门户之内。
  门户迅即合上!她却已经沿着下斜之笔直通道快步行去。
  通道甚为黝暗,而且空气欠畅,她却毫无阻碍的行去。
  通道一直倾斜而下,她终於走到尽头,只见她的右掌朝洞壁连按三下, 即又呈现一道三尺宽五尺高之门户。
  她踏前三步,再向洞壁连按三下,赫然又出现一道三尺宽,五尺高的门户,而且尚有亮光随着迸现进来。
  她吁口气,立即前行。
  两道门户便自行关上。
  立见一个近百坪之石室,右侧室壁处处皆是钟乳石,石尖汨汨溢水,冉流入那个四十余坪大小之池中。
  池中遍浮墨绿色之苔藓,它们肩并肩,背贴背而生,水面一片如茵绿草随着水滴而轻轻荡浮不己!水汪汪捞起一把苦藓送入口申,便边嚼边宽衣,不久,她已经全身赤裸的在池畔冲身了。
  她以木杓取水冲身一阵子之後,便躺在池畔一块长石上。
  不久,她的肤色又呈金色。
  一个时辰之後,她吁气起身之後,便朝左行去。
  她走到石壁前轻按凸石三下,便出现一道三尺宽,五尺高 门户,一股幽香亦随即飘出,她立即满意的点点头。
  她前行三丈,便步入一个三十馀坪之池旁。
  池水不深,一位赤裸女子闭目盘坐在池中央,池水淹至她的酥胸双峰中央,她却浑若不知的坐著。
  壁上除了有一粒明珠之外,便是不少的钟乳石,水汪汪轻轻扳下一片石屑,便屈指将它弹向水中。
  立见石屑疾射向那女子之双腿根。
  倏见池水一漾,那片石屑便停在她的腿根一寸前。
  女子一张眼,立即拱手低头道:“参见恩师!”
  “免礼!蓝蓝,你大有进步,很好!”
  “铭谢恩师调教!”
  “半个时辰之後,助吾练功。”
  “是!”
  水汪汪走出石室,便步向另一侧壁前。
  只见她轻按凸石三下,便出现一个三尺宽,五尺高之门户,一股浓烈之异香立即飘入水汪汪之鼻中。
  她的柳眉一皱,忖道:“这丫头在思春啦!怎么可能呢?”
  她前行三丈,便见另外一个丰腴女子全身赤裸的盘坐在另外一个池中,她那艳丽的脸上果然尚带红霞。
  “青青!”
  “参见恩师!”
  “你在想男人啦?”
  “不!徒儿不敢。”
  “胡说,你敢瞒吾?”
  “禀恩师,徒儿在二个时辰前食用一块苔藓之後,一泥丸官一便燥热迄今,久久无法消褪。”
  “喔!过来!”
  “是!”
  此女乃是水汪汪之二徒水青青,她长得细皮嫩肉,丰腴之中,甚为健美,若依相学而论,乃是一位多子多孙兼旺夫之贵妇。
  她一走近,水汪汪轻按她的“泥丸宫”。
  她沉吟不久,道:“走,去瞧瞧你在何处摘取苔藓。”
  “是!”
  不久,水青青已经蹲在池畔指著池中央道:“禀恩师,徒儿因为好奇,而自那簇取来一块苔藓食之。”
  “咦?若非你指出,吾尚未觉得它们的颜色有异。”
  她便直接步入池中。
  池水只及她的腰际,她走到池中央轻轻以双手捧起那簇略带油绿色之苔藓,立即神色一片激动。
  水青青心知有异,却不敢询问。
  “青青,去唤蓝蓝来!”
  “是!”
  水汪汪忖道:“皇天果真不负苦心人,想不到这个古洞内居然会孕有出此种仙藓,我的计划可以实现啦!”
  她便欣然将它们放回原处。
  不久,立见水青青和先前那位少女前来行礼道:“参见恩师!”
  “免礼,此物乃是仙藓,它们乃是罕见之物,它们由至阴蜕变而生,最适合童男食用,你们切忌食用。”
  “是!”
  “青青方才不慎食用,吾会设法挽救,准备运功吧!”
  二女立即应是及相距三尺面对面盘坐。
  水汪汪便仰躺在她们之间。
  立见她们各伸出右掌,便分别按在水汪汪的“膻中穴”及“关元穴”,功力亦徐徐的渡入水汪汪的体中。
  水汪汪的肤色立呈金色。
  二女双目一闭,继续输出功力。
  水汪汪抱元守一,全神炼化方才自“标哥”吸来之功力。
  西安是中国历代古都,曾经有不少的王朝在此地设都,所以,它不但房舍宏伟,街道也宽敞整齐。
  此外,它的城墙又厚又高,乃是西安必游之地。
  城外,沃野千里,各种农作物皆果实累累,颇为壮观。
  这些果实能够如此壮观,固然是因为土地肥沃,最主要的是西安的人民有一批勤快的义工,它们便是乌鸦。
  自从千馀年前,便有一批乌鸦来西安定居,它们在白天在野外觅食蚱蜢等害虫,农作物当然没有病虫害啦!乌鸦一向被视为不吉祥之物,因为“乌鸦报灾,鹊报喜”呀?可是,西安城民却视乌鸦为好朋友哩!这批乌鸦即使越繁殖越多,它们却不似别处乌鸦般“哇啦!”乱叫,而且也不会骚扰居民或损坏农作物。
  白天,它们在野外觅虫吃。
  晚上,它们返城居於树上,屋顶、檐于……等各种地方,不过,只要有人居住之处,它们绝对不会去打扰。
  所以,西安人欢迎它们。
  甚至还有一家理发店取名为“乌鸦”哩!乌鸦理发店不能算作店,因为,他只有十馀坪大,它位於一栋大仓库之前方,只是以空木箱作象征性的隔个小店面。
  店中只有几张木椅或板凳,更没有镜子,设备实在有够烂,可是,它的生意却是出奇的旺。
  每天上午辰初开店门至黄昏时分申酉之交,店中一直有人在等著理发,有时还需要晚上“加班”哩!哇操!怎会如此邪门呢?哇操!说穿不值钱,薄利多销也!只要花一、二个铜钱,便可以将脑瓜子修剪得容光焕发,而且还可以和别人聊聊天,人人当然乐於前来报到啦!尤其小孩子们更喜欢来此,他们可以尽情的在院中玩要,反正师傅只要有空,便会招呼他们进去理发。
  店中一共有二位大师傅及一位小师傅,那两位大师傅乃是一对中年夫妇,那位小师傅则是一位少年郎。
  那中年人姓谭,单名天,他乃是本城首富张弼之长工,他由於勤快及负责,张弼便委派他们夫妇在此管理仓库。
  这是一份最清闲的工作,因为,仓库中根本空无一物,他们只需偶尔打扫一下,夫妇二人每月便可以领半两银子。
  当年,谭天去向张弼请求让他在仓库经营理发店,张弼一口答应,所以,乌鸦理发店顺利的开张啦!他们夫妇亲自持剪操刀,薄利多销的经营之下,生意渐有起色,可是,他们完全没有享用到辛苦赚来之钱。
  那些钱完全拿去买药啦!他们的唯一儿子谭步龙自从六岁那年起,每天晚上子时,便会全身发寒抽筋,迄今,每晚子时仍然发寒抽筋。
  而且情况似乎越来越严重哩!不过,除了子时之外,谭步龙完好如常人哩!他这个怪病考倒西安城所有医生,甚至连赤脚医生也被考倒,谭天夫妇的积蓄亦已花光。
  张弼当然知道此情,所以,他慷慨的让他们经营理发店。
  三年前,店里的生意实在太旺,一向躲在房中养病的谭步龙苦苦哀求之下,谭天便让他开始学修剪及剃脸。
  谭步龙果真天资过人,他只学了半天,便能顺利的修剪小孩子之头发,三天之後,他开始修剪头发啦!他剪得很快,修得很体面,不出一个月,“郎客(顾客)”大多数排队等他,而且也有人多付一、二个铜板作赏银啦!三年来,他白天忙碌着,入夜之後,他稍稍用膳,便躲在房中独自忍受子时那种冰寒、抽筋之痛苦。
  年方十七岁的他已经比大人懂事,他独自承受病魔之摧残,他不愿去求医,他拚命赚钱欲回报双亲。
  其父岂会不知他的心意,所以,他一直央人探听别处可有名医、俾彻底诊治爱子这种怪病。
  这天上午巳中时分,谭天三人正在忙著修剪头发,突见一位中年人匆匆入店,谭天立即道:“ 管事,您好!您好!”
  说着,他已快步迎出。
  此人正是张府管事张辅,他是张弼之远亲,由於为人精明勤快,一直被张弼视作心腹,因而担任“管事”之职。
  张铺朝店中一瞧,笑道,“生意不错哩!”
  “托员外之福,沾管事之泽,谢谢!”
  “谭天,阿龙之病好些了没有?”
  “唉! 仍然一样!”
  “别愁,吉人天相,贵人随时会出现。”
  “谢谢!你今日来此,有何指示?”
  “下月初一是知府赵大人之四旬大辰,员外准备一付含贻弄孙贺礼,想请阿龙作一幅贺联哩!”
  “不敢,小犬理该效劳,就怕让员外丢脸哩!”
  “员外知道阿龙之才华,去吧!”
  “是!您稍坐吧!”
  “别忙,我出去外面转一转。”
  张辅一步入院中,谭天稍一吩咐,谭步龙立即返屋。
  张辅刚在前後院中走一圈,谭步龙便双手拿著一幅画上前躬身道“ 禀管事,请您瞧瞧!”
  张辅乍瞧之下,不由一怔!谭步龙低声一解释,张辅立即惊喜的哈哈连笑。
  那是一幅“百子图”,图中由一百个小孩拼成“松鹤延寿”四个字!妙的是,这一百个小孩姿态百出的在院中嬉玩哩!右侧有一株参天古松,松上栖息一对大鹤及两只小鹤。
  厅前三张圆桌,桌旁站着人,分别在观棋,侍候品茗及用膳。
  厅中则坐着一对银发,仙风出尘之老翁及老妪,一位一身寿袍之中年人及中年美妇正在二老身边状似侍候他们品茗。
  右上角则工整的书道:“阶前看孙弄孙,且喜我孙作祖;堂上随祖拜祖,方知我祖亦孙。”
  张辅笑哈哈的捧书离去。
  谭步龙平静的入店继续剪发,好似未发生那件事。
  翌日一大早,谭步龙正在院中扫地,张辅便笑嘻嘻的入门,谭步龙立即躬身道:“管事!”
  “早!阿龙!员外有赏。”
  说着,他立即取出一个瓷瓶。
  谭步龙後退道:“不敢,小的不敢收!”
  “收下!这是员外吩咐我到同源堂去调配之补气强神药丸,员外吩咐你要好好的补补身子。”
  “太贵重啦!”
  潭天奔出来道:“管事,您早!”
  “早!谭天,员外昨天瞧过阿龙的那幅画,他高兴极了,所以,特地致赠这瓶补气强神药丸哩!”
  “大贵重啦!阿龙承担不起呀!”
  “收下!收下!我尚需去裱那幅画哩!”
  “是!谢谢管事,小的待会再去向员外面谢。”
  “不必啦!员外知道你们很忙,免啦!”
  “是!偏劳管事代替小的转达谢意。”
  “没问题,我走啦!”
  “恭送管事!”
  张辅一走,谭天立即道:“阿龙,别辜负员外之德意,去服药吧!”
  “是!”
  谭天暗暗叹口气,立即返屋漱洗。
  谭步龙扫净院子之後,立即入屋用膳及服药。
  他刚吃下药,便有一位三旬青年带着一子一女人店,他们三人立即含笑招呼他们入座及展开忙碌的一天。
  忙碌的光阴消逝得特别快,夕阳西沉之际,店中恢复清静,谭氏放下刀剪,立即返厨房炊膳。
  谭天拿著三把剃刀到院中细石上轻磨着。
  谭步龙立即清扫店中之发屑。
  半个时辰之後,谭步龙便陪双亲用膳。
  谭氏道:“阿龙,别忘了吃药!”
  “好!”
  谭天乐道:“阿龙,你最近气色不错,说不定这种药有效喔!”
  “是!”
  谭氏叹道:“阿龙若非身子差,也该准备赴京考状元啦!”
  谭天笑道:“算啦!咱家没这个命啦!”
  谭氏摇摇头,便低头用膳。
  膳後,谭步龙便入房服药。
  他阅书半个时辰之後,立即宽衣搭帐及上榻静躺着,这是他经过多年煎熬所体会出来的窍门。
  他只要一直仰躺着,而且心情越平静,便可以少受不少苦。
  亥中时分,他的小腹轻轻抽搐一下 他立即咬牙暗道:“来吧!病魔,我已经在等候你啦!你整不垮我啦!”
  他便握拳咬牙以待!不久,他的小腹又连抖数下,脐下立即一阵抖动。
  他将棉被朝身上一盖,立即握拳咬牙况备。
  不久,他的腹部全部抖动,全身亦渐觉寒冷。
  子时一到,他冷得全身一直发抖!他的筋络倏然缩紧。
  他疼得冷汗立即汨出额上。
  不过,他不吭半声的硬撑著。
  不过,床板却因为他的发抖而连连响著。
  邻房的谭氏听得不忍,立即捂耳转身,却见谭天咬牙瞪目,额上亦青筋抽动,她立即轻声问道:“相公,你怎么啦?”
  谭天吐口气,低声道:“我在想像阿龙所受之活罪。”
  “唉!真是活受罪呀!这是什麽病呢?”
  “那人也该来了,我这回要问个清楚。”
  “是呀!他每次来,皆只是看看阿龙,再塞药入阿龙之口中,然後不吭半声就走,不知在搞什么鬼哩!”
  “别胡猜,若非他相救,我和员外早就死於劫匪之手,他托咱们照顾阿龙,咱们就好好照顾他吧!”
  “我知道,我只是奇怪他明知阿龙有病,却毫不关心。”
  “关心不是挂在嘴旁而已,时间差不多了,睡吧!”
  “嗯!”
  子时一过,谭步龙全身渐暖,他暗暗松口气,双目一闭,不久,使已入睡。
  午後时分,乌鸦理发店仍有三人在理发,另有五人在等候,其馀之人早已经先返家呷饭解决民生问题啦!又过了盏茶时间,那五人也满意的返家自行洗发,谭氏道:“阿龙,你快抽空去吃些饭吧!”
  谭步龙立即入房用膳。
  他刚吃几口饭,便听见门口一阵杂声,他探头一瞧,便瞧见大门外停着车子,轿子、车旁及轿旁站有不少的人。
  管事张辅正好步入大门,只见他笑嘻嘻的捧著三个手掌大小的寿桃行入院中,谭步龙不 由一怔!谭天快步上前道:“管事,您好!”
  “哈哈!谭天,你出名啦!赵大人瞧过阿龙那副画之後,当场便嘉许员外,更赏十两银子及三个寿桃哩!”
  “谢谢!谢谢员外及管事。”
  “该谢谢大人呀!”
  “不!若无员外及管事,大人岂会瞧见小犬之画呢?”
  “哈哈!阿龙呢?”
  “正在用膳,小的就去找他。”
  “好!”
  谭步龙见状,立即快步奔出来行礼道:“管事,您好!”
  “好!来!员外和城内几位员外等着见你这位才子哩!快来!”
  “是!”
  二人一出大门,便见门外停看三部车及五顶轿,车中及轿中皆有人含笑望向谭步龙,张辅便带他一一上前问安。
  张弼哈哈笑道:“管事,赐十两银子给阿龙。”
  “是!”
  谭步龙忙欠身道“禀员外,您已赐药,小的不敢再收您之赐银。”
  “收下!”
  “是!谢谢员外。”
  “呵呵!阿龙,身子要紧,别太忙!”
  “是!恭送各位员外。”
  呵呵笑声之中,车轿依序离去。
  谭步龙拿著银子步入店中,谭氏不由边拭泪边道:“阿龙,你太争气啦!你能复原,该有多好!”
  “娘别担心,孩儿逐渐能够适应啦!你收下银子吧!”
  “好!相公,咱们换几张椅子让顾客坐舒服些吧!”
  “好!好!阿龙,去用膳吧!”
  “是!”
  日下午未申之交,一位国子脸中年人一身青衫裤,足穿布靴来到乌鸦理发店门前,便望向院中。
  院中正有十五个孩子在嬉玩,他们又蹦又跳,又追又笑,玩得不易乐乎,中年人不由露出笑容来。
  他瞧了一阵子,由窗口瞧见谭步龙正在熟练的替一位四旬上下之人修面,他立即上下打量着谭步龙。
  谭步龙五官清秀,皮肤或许因为疾病之故,而显得苍白,此时,他正专心的修中年人耳沿之细毛。
  只听中年人道:“阿龙,听说赵大人赏你十两银子啦?”
  “是的!还有三个寿桃哩!”
  “你吃了一个寿桃啦?”
  “不!家父是一家之主,他吃了两个,希望他能添寿。”
  “哈哈!阿天,你真好命,有个孝顺的孩子哩!”
  谭天边剪发边道:“是呀!阿龙硬要我吃,我只好吃啦!”
  “一定很好吃吧!大官的东西哩!”
  “实在好吃,又酥又甜哩!”
  “哈哈!你真好命!”
  “谢谢!”
  门口的中年人微微一笑,便步入大门。
  立听一名小孩叫道:“龙哥,有人要来剃头啦!”
  谭步龙朝外一望,立即陪笑道:“大叔,请进!”
  中年人便含笑步人店中。
  店中另有六人坐在凳上,中年人朝他们点点头,便靠边而坐,他朝店中瞧了一遍,便一直望向谭步龙。
  不久,中年人已起身付出两个铜板。
  谭步龙道过谢,便欲送他。
  中年人哈哈笑道:“免!免!你忙吧!阿天,阿天嫂,我走啦!”
  “阿仁,谢啦!慢走呀!”
  立即有一名工人模样之人,坐在椅子道“哇!新椅子哩!”
  谭步龙含笑道:“周大叔,这张椅子可以说是赵大人所赐,因为,他赏银,家父就添换这三张新椅子啦!”
  说着,他已系妥白布套。
  中年人笑道:“这椅子坐起来舒服多了,阿龙,听说你会画画,实在不简单哩!你学多久啦!”
  “我没学,我只是喜欢乱画而已!”
  “客气啦!阿天,你真好命喔!”
  谭天哈哈笑道:“谢谢!谢谢!”
  不久,谭氏已送走一名顾客,一名少年便坐上椅子。
  青袍中年人坐了半个时辰之後,谭天终於有空,他立即上前道:“这位大哥,请您上座吧!”
  “别急,那些小孩子也要剪发吧?”
  一他们爱玩,待会再剪吧!”
  “我给令郎剪吧!”
  “好!您稍坐吧!”
  说著,他便出去唤来一位小孩。
  不出半个盏茶时间,青袍中年人已经入座,谭步龙惑道:“这位大叔似乎刚剪过发,是不是?”
  “修一修吧!”
  谭步龙点点头,便替他系上白布袍。
  “小哥儿,你叫做阿龙?”
  “是的!”
  一我方才听他们一再说你会作画,又获大人赠银十两,怎麽回事呢?”
  “本城赵大人昨日四十大寿,阮员外张公吩咐小的替他提对贺词,小的一时心血来潮,便作出一幅松鹤延寿百子图。”
  “昨天下午,员外和管事专送赵大人所赏赐之三个寿桃及十两银子,另外又赠十两银子,以示鼓励小的。”
  “原来如此,你既然有此才艺;为何不入仕途呢?”
  “小的身体不适!”
  “是何疾病呢?”
  “小的每晚子时便全身发寒抽搐,子时一过,又完好如初,虽经遍访本城行家,却仍无诊治之方。”
  “唔 多久啦!”
  “十一年有馀。”
  “唔!难怪你的脸色会如此差,吾有一友颇谙岐黄,你若不介意,吾明日就请他来瞧瞧,如何?”
  谭步龙立即望向谭天。
  谭天感激的道:“谢谢!请问您……”
  “吾姓赵,路过贵城,风闻令郎昨日之事,好奇前来。”
  “谢谢!惊动你啦!”
  “缘份吧!阿龙,吾有一友最近发心劝善,在山林中建一寺庙,寺名“寸双”, 你可否构思一联?”
  “寸心之寸,好事成双之双吗?”
  “不错!”
  “寺旁有山有水吧!”
  “不错!”
  “听说本城西山外,正有一寺在兴建,寺名就是寸双寺哩!”
  “哦!你知此事!”
  “六天前,曾有一位大叔提过此事,他在该处做木工。”
  “原来如此!”
  “大叔,我念看看,你拿个主意吧!”
  “这麽快呀?好呀!”
  “寸土建寺,寺旁言诗,诗日:风月来帆归名寺;双木成林,林下示禁,禁日:斧斤以时入山林。”
  “妙哉!妙哉!呵呵!”
  “请大叔斧正。”
  “呵呵!完美无瑕,妙哉!”
  “谢谢大叔鼓励!”
  “谁替你启蒙?”
  “小的四岁陪员外的二位千金读书二年,便因为身子不适而中断,往往全凭自行阅书哩!“难得!难得!”
  “谢谢!请问大叔需修面否?”
  “不必,吾友明日上午必来,吾走啦!”
  说着,他立即取出一锭金元宝递出。
  谭步龙後退摇手道:“小的不敢收!”
  谭天忙道:“赵大哥,您别如此!”
  “不!方才那对联价值不凡,收下!”
  说著,他将元宝放在椅,立即含笑离去。
  谭步龙怔了一下,谭天抓起元宝返前道:“赵大哥……”
  “收下,好好照顾阿龙。”
  “这……谢谢您!谢谢您!”
  中年人呵呵一笑,立即离去。
  谭天怔了一下,立即又回来剪发。
  当天晚上,亥初时分,乌鸦理发厅的大门轻响三下,便听:“谭老板在吗?我姓管,赵兄介绍我来此。”
  谭天应声稍候,立即边穿衣边奔出。
  大门一开,一位魁梧中年人已经含笑点头道:“听说令郎身子不适,我是否可以瞧一瞧?”
  “请!谢谢你,谢谢你,请!”
  两人一入店,谭氏立即送来开水道:“请!”
  “谢谢!令郎呢?”
  “在房中!”
  “听说令郎每夜子时皆会全身发寒抽搐,是吗?”
  “是的!”
  “吾可否瞧瞧令郎?”
  “谢谢!请!”
  三人一入谭步龙的房中,谭步龙已经穿妥衣衫行礼,中年人望了他一眼,道:“你还是上榻躺著吧!”
  “是!”
  谭步龙一躺妥,中年人便坐在榻沿及将右手食中二指搭上谭步龙的右腕脉,再仔细的瞧看他的脸。
  立见中年人双眉一皱,忖道:“似他这种年纪,怎会有如此低沉的脉象呢?难道是因为接近病发之故吗?”
  “阿龙,你冷吗?”
  “不冷!”
  “和白天有异吗?”
  “没有!”
  “你每夜子时皆发寒抽搐吗?”
  “是的!”
  “夏天也是如此吗?”
  “是的!”
  “子时之前,有否异状?”
  “亥中时分,小腹便会颤抖,然後逐渐寒冷。”
  “唔!亥中将至,吾瞧瞧!”
  说着,他的右手食中二指仍搭在腕脉,左掌却已经按在谭步龙之小腹。
  哇操!可真准时,亥中时分一到,谭步龙的小腹便轻轻一颤,中年人立即觉得掌心一阵寒冷。
  他暗聚功力!掌心徐吐劲气。
  倏觉右手食指及中指指尖一阵麻疼,他凝劲一搭上谭步龙之腕脉,便发现一股诡异的力道透腕而出。
  他再催功力,继续探脉。
  却觉左掌心又泛寒,他只好催功再按。
  不出半个盏茶时间,他的掌心及指尖皆又冷又麻,谭步龙的腹部已经加速抖动,他亦已经咬牙握拳。
  谭步龙一握拳,中年人指尖便被反震得疼麻欲折,他连连催功,却仍然挡不住那股弹力。
  他只好移开右手。
  倏觉左掌皆麻,他只好移开左掌。
  他暗暗吁气及轻搓双掌。
  子时一至,谭步龙已经全身抽搐及冷汗直流。
  中年人当场神色大变,一时不知所措。
  谭步龙一见今晚较往昔疼得要命,他心知必是因为被这人东捏西按之故,可是,他怎能怪对方呢?对方也是好意呀!他以前也曾经多次被“蒙古大夫”如此整过呀!他只有咬牙握拳忍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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