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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洛风云录》


第四章 黑云压城走天崖



  当下人孤崔伟决定独自去追踩峡烟叛徒。铁夏辰因晚节不保,数十年威名毁于一旦,闷
闷不乐,力过老和尚到他铁家堡去盘桓一段日子,铁心大师答应了,于是三人都离开洛阳。
至于搜索朱石两人之事,自然是撤消了。
  再说石轩中和朱玲的去向。原来当晚石轩中依着朱玲的话,预布陷讲。果然时机恰巧,
使移山手铁夏辰派来的人和黄河六怪打将起来。
  石轩中一时没了主意,耳中隐隐听得嘶喝声和兵刀相击之声。他踌躇了好一会.暗中盘
算着道:“朱玲所惹下的仇家,都是这关洛一带有势力的人,无论怎样掩匿形迹,都是难以
避开侦骑耳目。我得想出一个法子,别教人家追到才好,不然单拳难敌双手。要是朱玲被人
暗算r,如何是好?”
  他反复一想,大计可施,心中不由得大骂起鬼母来。
  因为他认为如果朱玲不是奉命四处生事,他们此刻哪有如许麻烦。
  又呆了一阵,基地有了主意。只见他打怀中摸出一小锭银子,放在桌上,算是店钱。之
后,弯腰用波将朱玲卷好,我两条绳子捆上,以免散开。
  一切停当之后,双手一抄,将朱玲抱起,脚下一用力,便打窗一中飞出来。
  他展开脚程,径自向西方陷飓奔去。这时在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便是趁着天色未明之
前,能够逃出百里来地,大约追兵不能赶着含了。
  本来以他的脚程,要去百里来地;那是易象可是如今手上横抱着朱玲,又在黑夜之间,
偶有失足,就怕伤了朱玲,故此当他跑到天色咏微之时,虽然已跑了将近百里,可也累坏了
他。
  石籽中停下步来,拣块石头处坐下,怀中抱着朱玲,慢慢调息呼吸。歇了一会,真气在
体内流转了一周,渐觉心神和气力都恢复了,这才四下张望。
  他发觉自己正处于荒野之中,前面再过不远,便是绵亘天边的大山,山口就在不远之
处。
  他一看到炊烟,立刻感到腹饿和口渴。想了一下,便把捆在棉被外的绳子解开扔掉,下
了决心,站将起来,抱着朱玲,直向最近的那座房子走去。
  他越过几块四,这早晨的清爽空气,令他头脑清醒开朗起来。踏着未干的露珠,一直走
到那所屋子前。
  只见门廉洞开着,一个乡妇的侧影,在弄着早炊,几缕轻烟从门扉里散飘出来。
  石轩中唉了一声,那妇人听到人声,诧异地望出来,石轩中道:“大嫂,我想讨碗水喝
喝。”
  那妇人道:“使得,我倒给你。”当下端了一碗刚开的水,热气腾冒,走出屋外给他。
  石轩中微微屈身蹲下,把朱玲下半身架在腿间,腾出一只手去拿那确。
  那妇人一低头,看到棉被末端露出乌亮亮的头发,哎地惊叫一声,手上的碗持不牢,墓
地跌翻下来,整碗滚水直没向他胸前。
  石轩中也是大惊,恐怕烫热的开水倒在朱玲头上,同哼一声,腰间脚尖同时用力,伸出
去拿碗的手骄指成掌,猛力一扇。这几下动作一齐发动,只见他的人原式不变,退开了半
丈,掉下的碗和大部分滚水,给他猛然以掌力扇开一旁。那碗却在数丈外落下,传来清脆的
破裂声。
  石奸中政决大市分说道:“大嫂,这被卷内的是我妹子,她现在病倒了。”
  那妇人被他这一下迅疾如风的动作吓呆了,歇了一下,结巴地道:“大叔,我……不是
存心的。”
  石轩中露齿一笑,道;“大嫂,我陪你破了的碗!”
  那妇人见他年纪轻轻,长得好看,而且和气,便恢复了常态,恳切地道:“大叔,你进
来喝碗水,歇歇鹏吧!”
  石轩中看她虽然长得粗陋,脸上却甚和善,便道了谢,走进屋去。他一看屋角摆券一张
木床,便走过去,将朱玲小心放下。
  那妇人另外端了一碗水过来,石轩中这时正揭开掩着朱玲粉面的被,让她透气。那妇人
一看朱玲,不觉呆了,原来朱玲仍然阅着眼睛,两条细长而弯的眉毛,微微安住,两颊上丹
晕一片,显得美丽尘衰,又使人多添几分怜惜之心。
  石轩中接过那碗水,慢慢喝完。那妇人不住端详朱玲,之后说道:一大叔,你妹.Pg得
这样,哪里捱得住路上劳顿,你们如不嫌此处边促,可以暂时歇息。我那当家的心地比我还
好,一定不会见怪!”
  石轩中连忙道谢,说道:“只是打扰了大嫂,心里不安!”
  那妇人又遭:“你要给她请个大夫,山场里住有几位。”
  石轩中诧道:“怎的这等地方,倒有几位大夫。”
  那妇人道:“大叔别看这里只有十来户人家,那山幼里有个大村落,不下数千户人家,
可热闹得紧!”
  只听她又遭:“着大叔果真要请大夫,我可以走这一趟,马上就可以请来。”
  石轩中连忙答应,烦她走一遭,那妇人便去了。
  过了不久,那妇人果然领着一位年纪轻轻的大夫来到。那大夫一看见朱玲天香国色,娇
艳元伦,不禁也呆了好一会。
  石轩中不悦地哼了一声,催道:“大夫,劳你驾替我妹子切脉,看看是什么病呀!”
  那大夫唯唯坐在床边,拿起朱玲白玉似的手腕,细心把起脉来。切了左手,又切右手的
脉,足足半个时辰,才把脉切完。
  那大夫道:“令妹六脉调和.血气甚强.比之平前人还要壮健。据我想来,今株大概受
r点风寒、没有大碍的!”
  石轩中疑惑地道:“昨日看的大夫,也是这样说法,可是服了药后,巨而昏迷不醒,热
度更高一厂!”
  大夫道:“大概是药性大缓,你不用心急,吃下我这一剂药,再看看怎样?”说完,凝
神开完药方,再回头望了朱玲几眼,方始走了。
  石轩中独自拿着那张药方,沉吟了好一会,方始央清那妇人再去另外请大夫来看。
  他认定不能离开朱玲,故此只好央那妇人。妇人知道他不信那年轻的大夫,便又去了。
  这次来的大夫,年纪甚老,额下的胡子都灰白了。但身体仍然硬朗,走起路来,没有一
点龙钟之态。
  他替朱玲切完脉后,向着石轩中打量了两眼,这才说道:“令妹的病,非我所能医治。
如若我老眼未花,尊驾及令妹必定均有绝技在身,今妹恐怕用力过度,内部震动,加上风寒
侵体,以至抱恙缠绵。只有深诸武功的人,以穴道按摩法,另外服下避风寒之药,方能治
愈,叨恕我力有不逮,不能处方了。”
  石轩中一听之下,大为慌乱,暗想道:“是了!朱玲必是被九指神魔格莫邪暗害,无论
如何得请这位大夫想想办法!”想罢便道:“大夫所说极是,足见高明。可是无论怎样,还
请大夫想个法儿,如能治愈舍妹,自当不吝重谢广大夫摇头道;“非是我不肯医治,着实是
无法子。我只能教你一个方法,便是若令妹觉得浑身紧束,难以呼吸,可先解去衣服,在锁
心、归阴两穴以及腹部血仓。气海两穴,慢慢按摩,便能够心中明白,呼吸正常,但不能完
全治愈,还有一法,只恐说厂也是无益……
  石轩中忙问道:“还有什么法子?”
  大夫道:“我曾听一位武林朋友说,距此地正南四百五十里,有一处地方名唤宣长冈,
那里有一位隐士,自己合就一种九药,名为石螃丹。据说一生只炼了三九,他自己服了一
九,便是被打死厂,只要尸体未腐,还能救活呢!只是他之肯将这等至宝与你!所以我说了
还是没用.并且离此大远,这个法儿还是体提!”
  石轩中听了,恍馆记得师父曾经说过,可是一时想不起来。当时便再向那大夫详细打听
去宣口和的道路。那大夫说得语焉不详。石轩中没有法子,只好再三道谢之后,摸出一课银
子,送给那大夫。
  那大夫走后,他低头唤]”几声朱玲,却见她闭目不答,只好叹一口气c想起自己奔驰
了一夜,如果要赶去宣长冈,那得赶紧休息。
  他把休息之意告诉那妇人之后,便和衣挨在床沿边,与朱玲并头睡下。只一忽儿,便迷
糊地睡着了。
  他虽则是睡着了,但心里仍然念念不忘要保护身旁的朱玲。
  大约睡一两个时辰,忽然有人用力压住他的手足,他攀然惊醒过来,睁眼一看,只见有
三四个面目凶横的汉子,站在床边,几个人一齐动手用力捺住他的手脚。
  他心里还有点糊涂,没有挣扎。只听为首一个汉子道:“喷!喷!这妞儿漂亮极了。我
癫头王九要弄上手,教我去打人命官司也愿意!”
  其余的人道:“老大,你享了艳福,别忘了我们。”
  疗头工九道:“好弟兄,王九忘不了你们,每人拿个十余两银子是一定有的,现在快把
这小子捆起来!”
  石轩中这时已知道了是什么事情,抬头一看,只见屋子角落里,有个人被捆着手脚,用
布扎着嘴巴,原来是那妇人。
  那癫头王九一双色淫淫的眼睛,只顾溜在朱玲脸上。这时忍不住,伸出毛经纤的右手,
从石轩中头上伸过,想模朱玲的脸蛋。
  石轩中这时正是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四肢微一用劲,那三个用力捺住他手脚的大
汉,全部哎呀一叫,踉跄后退,手舞足扎地跌在地上,跌得噗咽连声地响。
  癫头王九还未知道这是什么一回事,猛觉伸出去的右手被人捏住,就像一把大铁钳似地
钳着他的前臂,捏得臂骨都发出响声。
  这一下疼得他尿滚屁出,不由得叫声“我的妈呀!”人便险些疼晕了。
  石轩中唯恐惊动朱玲,手上减去力量,慢慢地坐起身来,但仍然模住癫头王九的手臂。
  痛头王九惊魂稍定,连忙哀求道:“好汉爷饶命,小人实在该死。冒犯大爷……,,石
轩中并不置答,下了床,却见那些爪牙们都捏着屁股,一溜烟走了。他一把提起这王九,走
出屋外,随手在他助下一点,那厮便浑身瘫在地上,他回身进屋.将那妇人解开,那妇人低
声道:“大叔,你千万别弄伤那扇头.他是……什么教里的人,在这山拗一带,凶得紧
哪!”
  石轩中明白这妇人怕那癫头王九事后寻仇,眉头不禁紧皱,暗想道:“我有心将此人废
了,却怕他的党羽连累好人,只好便宜了这厮c”
  当下答道:“我不伤他,大嫂你可曾受伤?”
  妇人连连摇头,石轩中转身出去,看看瘫在地上的戒头王九,忽然有了一个主意,便踢
了王九一脚,喝道:“你这厮起来,我有话问你!”
  癫头王九本来全身瘫软,不能动弹,被石轩中一脚踢处,立刻恢复气力,赶紧翻身跪在
地上,不住叩头求饶。他心里知道方才人家是用点穴法,这桩事可不寻常,只要人家指头一
动,性命便算完了,教他焉能不惊?
  石轩中道:“你想死还是想活?”
  王九忙叩头道:“小的想活,大爷你手下开恩!”
  石轩中当胸一把揪住他起来,狠声道:“便宜你的狗命,立刻去备一匹好马给我,要
快,我和生病的妹子要赶到别的地方去!”
  他说完,倏地在他胸前戳了一指头,再道:“你备马回来,我再替你解开死穴!”
  槽头王九双手掩着胸前被戳之处,脸色发青,不迭口地道:“小人晓得了,马上就回
来,大爷你旦等一会儿!”
  石轩中脸色弛宽,道:“去吧!”轻轻一推,王九不住踉跄后退,险些趴在地上,竟又
一溜烟地走向山拗。
  石轩中望着王九身形去远,忽然起了一点感想,忖道:“几天之前,我还是峡烟山上一
个无知的道憧。现在已大不相同,居然会用这等手段支使恶人,师父也真可怜,双腿瘫痪地
坐在榻上,忍气吞声了十多年,把我气导出来,我一定要达成师父遗命。”
  他双眼露出坚毅的神色,回头一看,那妇人畏怯怯地站在门边。他摸出一棵银子,走过
去给她道:“我马上要离开这里了,大嫂你放心,那厮决不敢来找你的麻烦!”
  那妇人疑信参半地点点头,揣起银子。石轩中也不管她,走到屋里,找了两条布带,将
被卷捆住,朱玲依旧设有清醒。
  待了不久工夫,耳中听到马蹄敲地之声,忙出屋看,不由得赞道:“好马!”
  病头王九翻身下马,恭敬地递过马绍,还有一支皮鞭,馅笑道:“大爷好眼力,这马是
这山场里第一好马,脚程又快又稳,等一会儿大爷便会知道了!”
  石轩中并不理会他,着他先牵着马,便返身人屋,忽然看到那边路上,好几个人正急急
走来。他径自人屋抱起朱玲,出到屋外,脚下一点,轻飘飘地飞起来,落在马背上,病头王
九脸色忽青忽白,这时见他的身手如此,不敢则声,连忙递过马组。
  石轩中从未骑过马,但他身手不比寻常,在马背上夷然自若,一手抱着朱玲,一手抖
辔,他没有将朱玲面庞盖住,为的是不让她气闷。
  跨下骏马低嘶一声,迈步向前,痴头王九急忙喊道:“大爷还没有替小人解开死穴
哩!”
  石轩中轻扬丝鞭,笑道:“我哪里点你死穴来?你给我骗啦!”
  那边路上的几个人都站立在路旁,石轩中昂然催马走过去,眼睛一瞟,一个家伙赶快别
转脸,不敢和他对目光,他料得定是适才逃走的人去勾兵来,见他没有动静,便不理会。可
是其中一个人看见了朱玲的脸,忽然惊讶地叫了一声,急走两步,修地伸手持住马口嚼环,
大声问道:“喂!这姑娘是谁?”
  石轩中剑眉倒竖,原来此刻他最惜别人侵犯到朱玲,即使是这样的一句话。
  他低叱一声,道:“让开,她自然是我的人!”
  那人的表情变得十分奇怪,道:“是你的人?”
  石轩中按捺不住,口中喝道:“滚开!”
  随着这声喝叱,手中马鞭啦地一抽,正抽在那人手上,那人疼得叫一声,松手退步。
  旁立几个人之中,一个忽然掣出利刀,扑将上来,口里骂道:“小子你敢打人?
  下来吧户手中利刀疾向他刺来。
  石轩中看也不看,手中皮鞭又是呶地一响,正好卷在那人前臂。他内劲一发,皮鞭抖
处,只见那人轻飘飘地飞起,从他头上掠过,叭啃一声,摔在田里,手中利刀也撤了手,竟
爬不起来。
  方才持住马头那人,一看之下,吓得瞠目呆立。石轩中这时才冷笑连声,双腿微微用力
夹马,那骏马长嘶一声,立地撒开四蹄,绝尘而去。
  石轩中并没有把这回事搁在心里,只惦记着赶快去到宣长冈,求那无名的隐士,乞得石
璃丹至宝,救治朱玲之伤。
  他紧催马走着,可是又不敢大快,因为他究竟是全凭本身武功来骑马,对于驾驭之术,
完全不懂。这样走了两个时辰,只不过走了九十余里。
  这时前面有个市镇,人烟甚密,他看看怀中的朱玲,却见她眼睛微动。赶快勒住马,嘴
巴挨到她鬓边叫道:“朱玲……玲……”
  朱玲忽地睁开眼睛,晌午的阳光,刺得她眼睛疼痛,赶紧又闭上,无力地道:“石
兄……是你么?”
  “是的,是我,你觉得怎样了?我们如今求仙丹去,准保把你治好,你听见我说话
么?”
  她艰困地点点头,忽然呻吟道:“我……全身好辛苦……”那鼻息也变得粗大沉重起
来。
  石轩中猛吃一惊,记起那大夫的话,连忙游目四顾,看到路左两文远处.有一片密密的
竹林。便猛拎马恒,疾驰到竹林边.抱起朱玲,纵身下马,顺手把马组缠在一根竹上,匆匆
钻进竹林去。
  在竹林深处,他四下张望,找到一处较宽坦和背风之地,放下朱玲、赶。快解掉布带,
把棉被打开,只见朱玲双手握拳,微微颤抖,面容显得十分痛苦。他不再迟疑,咬着牙伸手
去解开朱玲的衣服。
  解到贴身亵衣时,手指不觉微微发抖,鼻端隐隐嗅到兰废般香气。
  急切间竟解不开那亵衣,朱玲痛苦的面容,使他勇气陡增,指上暗中用劲,疾地一割,
那亵衣分作两边,一个凝脂般雪白的阴体,尽人眼底,两团新剥鸡头肉,疲自摇民石轩中认
准穴道,双手分按左乳内侧的“锁心穴”,和右乳下侧的“归阴穴”。触手处但觉温馨柔
软,滑不留手。这时他不敢心神旁骛,深吸一口气,将本身纯阳真火,由两手心传出,轻轻
揉掌。
  朱玲面上立刻消失了痛苦之色,他心头大慰,跟着又把手掌移到小腹处的血仓和气海两
穴,摩拳了好几下,朱玲便“呀”地叫出声来。
  石轩中忙问道:“你现在觉得好些儿吧?”
  朱玲困惫地答道:“讲挪畹阃覆还矗闹兄笔欠⒒瑁衷?好得多了!啊……
你……”
  她忽然发觉自己衣服都被解开了,他的双手像火一般炙热,正在她小腹间推揉着,禁不
住又惊又羞,一股难言的滋味,使她活也说不出来。
  他此时立刻敛手,赶。快用外面的衣服替她掩住裸露的身体,面红耳赤地呼儒道:“这
是……一位大夫教我做的……你别……”
  朱玲也自玉面飞红,轻轻闭上眼睛,没有答话,她自己是个会家,此刻已明白他干的是
什么事,为了疗治伤势,自然不能避嫌,只是彼此面面相对着,终是害羞。石轩中耽忧地看
着她,半响问道:“你怪我么?”
  只见她微微摇首,待了一会,才道:“我服困啦……”
  石轩中动手替她盖好被,道:“那你就睡吧/朱玲哪是想睡,只是害羞不过,故意说
的。她一个女孩儿家,此生破例)L第一遭裸着娇躯,呈现人前,任她杀人不眨眼,此刻也
是抬不起眼皮来。
  她在痛苦之后,忽然全身舒畅,不知不觉真地睡着了,在梦中也不由得浮起笑容。石轩
中守候了好一会,见她真个睡着,却是笑靥生春,美艳如花。脑海中但觉迷糊一片,情不自
禁伏下身躯,轻轻地吻在她朱唇上。
  修地耳中听到一声喝叱,声音低沉,随着那喝叱之声,暗器嘶风,已到了后脑。本来要
避开这一下暗袭,甚是容易,只是若一闪进,这暗器便得打在朱玲面庞上了!
  石轩中此刻从温柔乡中惊醒,无计可施,不知如何是好,正是春光方好,暗器难防!
  且说石轩中此时,心中大乱,但是危机一发之间,哪有考虑余地!只好猛运真气,封闭
穴道,微微长身,避开后脑致命之处,准备用背上肉厚的地方,换这一下。只要不是毒药暗
器,便无大碍。
  那暗器带起嘶风之声,将要打到,忽听轻微一响,就像灯花爆开时的声音一样,那暗器
已经从侧面飞过,打向光滑滑的青竹上,余劲未衰,滑向别的竹杆上,激起十数声清脆的回
响,原来是支钢嫖。
  石轩中暗中奇怪,是谁人会在这危急的当儿,出手相救?日首看时,却见后面两丈左
右,分立着两个人。
  他从哈器发的方向,推知放嫖的是那正当出路的人。这人长得极为结实,四四方方的股
形,透出有点鲁钝的样子。在左边的人,便是后来出手用一种体积较小的暗器,把钢嫖打歪
的人。石轩中感激地打承他一眼,只见他中等身材,瘦削的脸上,露着精悍的神色。
  这人正拿眼睛嚼着正面站着的那个人,用责备的口吻道:“陈老四,你总是这么鲁莽,
要伤了他怎办?”
  陈老田被这人责备后,似乎领悟了他的意思,一边向石轩中这边走来,一边答道:“郝
三,你说得对,我一时糊涂啦!谁教我生气呢!”
  石轩中这时反而有点糊涂了,照理由谁想,那后来出手相救的郝三,不应该和暗袭的陈
老四是一路!但听郝三的话,好像不想伤害自己,这样便不是敌人了,但陈老四又为什么生
气呢?
  这两人一左一右,走将近来。那郝三面色阴沉,或指道:“光大化日之下,于得好事,
你把命留下吧!”
  石轩中倏地起立,沉声道:“嚼呀!
  你们是冲着她来的,是不是?”说着,指指地上的朱玲。
  那郝三道:“你猜得满对,我们要留下她,但也要留下你的狗命!”
  陈老四这时呐喊一声,双拳一抢,向石轩中打来。石轩中见这人的拳式,竟是少林的伏
虎拳,不敢小觑这莽汉,双拿一翻,竟使出蛇闭白虎掌法中精妙绝招“登山望月”,右掌前
伸,封住猛烈攻势,左掌伸缩未定,随时变化伤敌。
  他掌力封处,那莽汉陈四竟吃不住,脚步一浮,身形不定。石轩中左掌一敌,陈四随手
便倒,一跤掼在地上。
  郝三猛吃一惊,没有立即进攻,用一种奇怪的江湖帮会的切口,向他说了几句,石轩中
哪里懂得,只脚叵看着他。
  郝三见他不懂,弯腰在腿帮上一探,拨出两柄尺许长短、精光耀眼的手又于来,修地舞
起刀在,扰乱敌人眼目,跟着刃挟风声,两柄手又于,一上一下,径向石轩中身上刺去。
  石轩中寸步不移,待得刀光及体,墓地含胸吸腹,上半身便退后半尺左右,双手展开上
乘武功里的“空手人白刃”,指上暗运大力鹰爪功,闪电般一抄。
  郝三第一下出手,招式已是用老,这时急忙撤回手臂,但已来不及,猛觉双手一疼,两
柄手又子都到人家手里去了。接着被一股大力一托,不由自主退了四五步却没有受伤。
  石轩中把夺来的手又子随手一掷,插在郝三面前地上,喝道:一念你替我挡开暗器,这
番烧了你们,快给我滚/陈老四也没有受伤,早爬起来。这时情都三拔回地k的f又于.两\
便狼狈逃走。
  石轩中却怕那匹马被他们牵走,更不迟疑,伙身抱起朱玲,施展出蝴蝶穿花的身法,午
一1习,有一闪。霎那间便走出密密的竹林、竞论在郝三陈四两人头里;那匹骏马元恙JL立
在原处,石轩中足尖一点,飞上马背,把马级扯回手上,头也不回,竟向市集处驰去;当他
穿过市集时,许多人都诧异地看着他。事实上他的确值得令人注意,怀中抱着用被包裹住的
朱玲,只露出乌亮细长的秀发,和美丽的脸庞。这样包扎着一个女子,自己本身却是个年轻
的男子,哪能不教人喷喷称异?
  这许嗖镆斓难酃猓顾肷聿话玻忝桓彝A簦痪洞┕馐?集。
  在市镇外路旁一座茶棚处,买回几个馒头,匆忙地在马背上吃下去,喝了两碗茶,便急
忙策马飞驰。
  他认定方向,一径向南方直奔,也不管有路没路,这一来,便走在荒山旷野之中了。
  到r黄昏时分,朱玲早醒过来。这时她精神略觉好转,便对石轩中道:“石……喂!
  我们暂且歇歇,你说好么?”
  石轩中诧道:“就在这里?”
  朱玲道:“被子卷得太紧,我热得难受,我说,只下来歇一下,立刻就走,这样可
好?”
  石轩中不迭答应道:“好!我们在那里草地上歇息一会。”口里说着,手上一拎经辔,
缓缓走向那块草地上。
  他把朱玲抱下马来.放在柔软的草地上,朱玲两臂一伸,把被拨开,疲惫地坐起来。
  一阵山风吹过,她身上的外衣忽地吹开,朱玲不觉娇羞着急地掩住,暗里机价伶打个寒
华。石轩中道:“方才忘了替你把衣服掖好朱玲羞红盈领,制真道:“你不要说,我不要
听……”
  石轩中微笑往日,朱玲义道:“我的头有点晕,你坐过来,让我靠着……”
  石轩中忙挪过来.伸出臂膀围拥着她。朱玲轻掠云鬓,把头靠在他肩膀上。
  这时夕阳西坠,把半边天都染红了,归乌阵阵在空中鼓翅掠过;四下没有半点人声.也
没有半点人影。这寂静广大的地面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好像这宇宙间,只剩下他们两个
人。
  他们的心里,并没面那种被世界摒弃的感觉,却像是这广大不变的宇宙,只为了他们而
存在。他们都欣幸此刻不致被别的事物所打扰,那将要西沉的夕阳,归飞的宿鸟,天边隐隐
的青山,漠漠轻烟笼着的平林,使他们更感觉到自身的存在,和那种隐隐地在心头搅动着的
幸福之感。
  朱玲那双黑白分明的消限,慢慢地移动着,终于落在他的面上,两个人的眼光彼此接触
着,探索对方心底的秘密,并且流露出各自心中满溢的情绪!
  朱玲低声道:“我们到最遥远的天边去,那里没有人认识我们,也没有人打扰我们!”
  石轩中感到幸福地呻吟一声,没有说话。
  朱玲的眼睛里,一片柔情,流露出梦幻般的光芒,轻轻地继续说道:“我们到山明水秀
的南方去,用那七彩灿烂的岚瘴,织成最美丽的渔网!或者我们到北方大漠去,每天骑着巨
大的骆驼,住在圆圆的蒙古包里……”
  石轩中的嘴唇,缓慢地温柔地落在她柔软的嘴唇上,把她的话掩住了!
  他们都深深沉没在幸福的河流中,虽则也许仅是短暂的时间,但美妙的一刻,却可以凭
着记忆而永远存在,直到生命结束之时!
  石轩中抬起头,朱玲却把面庞埋在他的胸膛里。这时,石轩中忽然感觉到十分骄傲,因
为他正在保护着怀中这个往弱的爱人,再没有其他的事,会比这任务更为神圣和值得自傲
的。
  过了许久,石轩中道:“今晚恐怕要在旷野里露宿了。”
  朱玲轻轻扭动,低声道:“我不怕……”
  忽然远处有几声犬吠,随风传来。石轩中忙凝神侧耳,听了一会,道:“我听到那边有
犬吠声,大约有人居住在那里。”
  朱玲挺直身躯.道:“你去瞧瞧。”
  石轩中起来,眼光到处,犬吠声音的来路,正好有一片树林挡.fe,便展开身法,]t
个起落,已纵到林边。找着一株最高的树,{$地如鹤升空,拔起丈许,伸手一按树枝,又
上升丈许,这样再来两下,便到了树巅。
  他提气轻身,附在一枝细小的树梢上,随风摇摆着,四下凭图L朱玲在下面看到他这种
绝顶轻功,不由得也暗中激赞,自叹弗如。
  石轩中眺望了一会,便下了树,走到朱玲身旁,道:“大约里许外有一座庵庙,好像隐
约听到钟磐之声哩!我们到那里去求宿,你道好么?”
  朱玲点头道:“方外人与人方便,定不拒绝。”
  当下石轩中仍然用被包着朱玲,一同上马,直向那座庵庙驰去。
  只半盏茶工夫,已到了目的地,却是一座尼庵,地方不小,前后共有四五进。此时山门
紧闭,上面写着慈云庵三个大字。
  他催马来到山门切近,勒定那马,伸手用马鞭敲那山门。
  歇了一会工夫,里面起了步履之声,接着呀的一声,山门打开来,却是个中年女尼。
  女尼看到门外一个少年男子,骑在马背上,怀中还抱着一个用被包着的绝色少女。在暮
色苍茫里,这情景未免奇怪。
  石轩中说道:“师傅,请你行个方便,让我们借宿一官!”
  那女记神色惊疑地看着他,没有口答。石轩中又道:“这是我的妹子,她身上有着
病。”
  朱玲这时向女记微微一笑,细声道:“师父,请你方便则个!”
  那女尼像被朱玲的笑容迷惑住,当下道:“出家人慈善为怀,施主们进来吧!”
  石轩中高兴地应一声,脚下甩医,抱着朱玲跳下马,走进山门。女尼替他牵马进来,原
来这山门内是个院子,植满了各种花草,拾摄得十分整齐悦目。右侧有个小池,池中一块石
上,雕着一尊观音像,手中持着的净水瓶中,喷出一股清泉,约有丈许高下,那喷泉落下
时,化为丈许大的圆形,纷纷洒落小池中。左侧靠山塘边,有一条小石路,直通往后面。女
尼遭:“施主们先往庵堂落坐,小尼先安顿这匹马!”
  朱玲挨在石轩中耳边道:“石……哥……这里有点邪门,你要当心!她本想叫他做哥
哥,到底只叫了一半。
  石轩中心中一阵甜蜜,没有听清她究竟说什么,悄声道:“你再叫我一声!”
  朱玲故意哄道:“你这人,真是……”
  这时他已走进庵堂去,但见香烟综绕,神灯半明,迎面黄慢里供的是观音菩萨。他张望
了一下,便走到左壁下一张八仙椅上,把朱玲放下。
  一阵步履响处,从厢房走出一个妙龄女尼,看见庵堂的两人,不觉愕然止步。
  石轩中忙道:“小师父,我们是过路借宿一宵,蒙那位师父应允,着我们在庵堂稍候,
她先去安置那匹马广这妙龄女尼仔细地打量T他们几眼,便合什道:一阿弥陀佛,施主们若
是借宿一宵,极是方便。小尼法慧,是这慈云庵的住持,敢问施主贵姓大名?”
  石轩中见这女尼,虽然甚为年轻,而且长得相当标致,但面上的神情,如是庄严端重。
心中暗生好感,施厂一礼,答道:“在下石轩中,这是舍妹,她身_L带着病,不能和师
博。h+L!”
  法慧女记听了,看看朱玲面色,只是略带疲倦之色.并无病容,虽然觉得奇怪,却不迫
问,这时那中年女尼来了,法慧女尼道:“妙云,你去着她们做些食物,让施主们裹腹。”
妙云领命去了,法慧又对石轩中道:“石施主。后面房间里有床铺,最好把令妹移进去!”
  石轩中应声抱起朱玲,随着那女记,去到庵堂后面,法慧带他走到一间房间里,说道:
“令妹今晚可以安置在这里.可是施主体却不能在这里,东厢那边另有房间。”
  石轩中道:“但我妹子有病,我得服侍她呀!”
  法慧女尼不悦道:“佛门净地,岂能男女同室,令妹贵体。
  小区自会派人服侍。”
  朱玲虽是觉得这女尼说得牵强,但看了她的神态口吻,宛如食古不化之流,固执已极。
当下竟把人山门时疑惑之心去掉,在床L道:“哥哥,这里既有师傅,你不必留在此地
了!”
  石轩中听朱玲这样说法,便默然不语。那法慧女尼道:“石施主,小尼另外着人煮些稀
粥与今妹食用,施主你请到斋堂用斋。”
  石轩中随着法慧女尼走出房去,那斋堂就在后面转角处。
  这时分天已黑了,庵内都点上灯烛,到处一片光明,四处语声隐约,显出这庵内人数不
少。
  他不曾注意到,这座庵地处荒郊,尼众竟然不少,庵内处处都布置得十分整洁精巧。现
在天色才不过人黑,竟然掌起一片灯火,出家人如此,未免有点浪费。
  他走到斋堂里,只这一会工夫,已弄好一份素食,除了一盘素面之外,还有两碟素肴。
  法慧女尼待他坐下,便说:“小庵没有好东西奉客,只在匆忙问,弄了这两盘菜下面,
施主莫怪。”
  石轩中连忙称谢,女尼又道:“这两碟素菜,一是翠桃白菌,一是玄炉酥南,是小庵拿
手的菜式,请施主尝尝。”
  石轩中如言一尝,真是鲜腴可口,其味绝佳,不由得大赞起来。要知石轩中虽然不是知
味之人,但对于素食,却算是专家了。
  在蛇闸上清宫时,哪一天不是吃素?他是老观主的侍懂,自然尝到现里最好的菜式。故
此他这时一尝之下。立刻知道这里的困房,手段极妙.于是满口称赞。而他所赞的话,都是
十分内行中肯,更令法慧女尼心里受用。
  这女尼道:“施主真个知味,小尼尚有自酿的百花露,还请施主品评。”说着,便要命
旁边一个小尼去拿酒。
  石轩中忙摇手道:“多谢师傅盛意,只是在下素来满酒不沾,实在不会饮酒!”
  法慧女尼神色一变,眉头稍稍皱住,勉强道:“既然如此,也就罢了!”石轩中低头吃
着,并未看到她的神色。
  这时一个小尼捧着一盅汤进来,看到法慧尼面上带怒,心中一惊,不留意被椅脚绊了一
下,猛地失手,那盆汤摔在地上,发出极大响声。
  石轩中回眸一顾,见那小尼站在那里抖索,神态煞是可怜,料她害怕受责罚,心中不
忍,回头向法慧女记道:“师父,请看在F薄面,莫责罚她,在F愿意加倍赔偿那个汤盆!”
  这法慧女尼神色变得极快;当石轩中眼光转过来之时,立刻已恢复原状,这时微笑道:
“既是施主讨情,就饶她这一遭。那汤盆所值无多,哪里敢要施主破费。喂!你还不过来谢
谢施主!”
  那小记听了,如逢大赦,合什低首道:“小尼净回,敬谢施主说。”
  法慧女记向另一个女尼道:“妙莲,把我自用的松等茶,泡一杯来奉与施主。”
  那女记应命去了,石轩中暗忖道:“难得这位庵主如此款待;明早走时倒要重重谢
她。”
  待他吃完了,妙莲已棒了一杯茶来,石轩中接过来,看见茶色微泽,另带一种异香,只
听法意庵主道:“这松等茶有延年益寿的好处,施主请饮一此杯!”说完,假笑一声。
  石轩中深信不疑,慢慢把那杯茶喝完,起身道:“庵主,容在下再探视合妹一次!”
  法意女尼连忙称是,和他一同走回朱玲的房间,却见朱玲已另外换过一张干净的被,上
半身用几个棉垫垫着,半坐半卧地躺在床上。
  朱玲见他进来,不由自主地喜上眉梢,叫道:“哥哥,你吃完啦?”
  石轩中点头道:“吃过了,烹调得极为精美,可借你身子不适,没有这等口福。我说,
妹妹你可曾喝了稀饭?”
  朱玲凝眸答道:“我吃不下,只喝了半碗!”
  石轩中挂虑地说道:“不吃东西怎成?你现在觉得怎样广朱玲颔首无语,他们两人情深
一往,真情都在眉梢眼角间流露出来。那庵主法慧女尼看在眼里,没有作声。
  石轩中坐在床沿,停了一刻,便道:“妹妹,若你身体不适时,立即着这里的师傅找
我,千万别耽误!我要回房睡了。”说着,慢慢立将起来。
  他忽地身躯摇摇,立不住脚,又坐了下来,一只手抚额道:“怎么我觉得天族地转?哎
呀……”他话未说完,忽然向朱玲身上一伏,无声无息,动也不动。
  朱玲猛吃一惊,挺腰坐起来,眼珠一转,心中已明白这是怎样一回事。
  法慧女尼已经笑道:“好一对金重玉女,你别惊慌,庵主不会伤害你,来人呀!”
  两个长得壮健硕大的妇人,应声走进来,法慧道:“把这男的抬出去。”说完,又大声
唤道:“妙云,白虎真人来了没有?”
  炒云正走进来,答道:“真人已来啦!”
  那两个健妇走到床边,正要动手抬石轩中。朱玲细细的长眉,修然竖起,眼含怒火,慕
地伸出玉手,闪电般扣着那先动手的健妇的脉门,向外一挥。
  只听那位妇曝了一声,硕大的身躯忽然飞起来,撞向另外那妇人身上,两人都一齐翻滚
在地上,碰跌了许多其他陈设,只弄得房间里一片响声。
  法意女尼和妙云两人不禁都大惊失色,急看朱玲时,只见她工面铁青,一只手抱着石轩
中的脖子,一只手正探向怀中,似在掏模什么东西。
  这法慧女尼甚为机警,一拉妙云,纵出门外。朱玲果然是掏暗器出来,这时见敌人已
退,便把金针扣在掌心。
  歇了一会,朱玲但觉浑身乏力,支持不住,一下子靠在背垫上。但人仍是圆睁俏眼提防
那妖尼回来。
  再过了一刻,门外人影一闪,只听法意妖尼道:“白虎真人,你怎么现在才来,那小妞
儿可真有一手!”
  只听一个男子声音笑道:“我的宝贝儿,你不也是名师之徒么?怎么这么胆怯?让我看
看那妞儿有什么本领,把你也吓了!”
  这说话的人倏然现身房门,却是个高冠峨害的道人,手中还持着一柄拂尘,神态悠闲地
摇拂着。
  朱玲估量着距离,暗忖道:“如果在平时,再远也教他难逃我手,如今却要小心些,免
得一击不中,那就费事了!”朱玲仍然躺在软软的背垫上,不理那道人。
  这白虎真人原是南方的江湖巨盗,在南七省声名极盛,这时见朱玲举色绝伦,心中欲念
大炽,可是他到底是个老江湖,依旧戒备着,走进房来。
  朱玲待他走到房中央,墓地目间异光,奋起力量,玉手杨处,十余支金针,电射而出。
  白虎真人当她身躯微动之时,早已有各,此时一式“铁板桥”向后便倒,那十数支金针
都从他身上飞过。这是因为朱玲气力大亏,在身躯挺起发针之时,已被这恶道发觉,故此躲
过这一击。
  恶道哈哈一笑,挺腰立起,哪知朱玲玉手一招,一丝金光急射而出。恶道手上拂尘一
挥,只听啪的一响,那支金针正好打在精间铸成的拂杆上,恶道但觉手中一震,不由得浑身
淌出冷汗,暗惊此女内劲之佳绝。
  要知朱玲虽是诡计百出,先发出一篷金针,使敌人间透,之后,再把扣着的一支发出。
可是打这种金针,全靠内力运在指掌上,再吐射出来。她第二针发是发出了,却是强鸟之
末,哪里还能够取准认穴。
  白虎真人见她这时直喘气,不敢怠慢,蹿过来拂尘一扫,拂上的柔丝已缠在石轩中腿
上,腕上使劲,往外一抖,石轩中已被他摔在房中央,离开朱玲卧榻十多步远。
  当恶道用拂尘缠住石轩中时,朱玲芳心大急,奋起余力,伸手去抓那拂尘,白虎真人右
掌一起,向朱玲手腕切下。在这电光人石之l司,朱玲已改抓为拿,骄食中两指,疾点敌人
脉门,白虎真人心头一震,缩手不迭,饶他缩得快,也被朱玲指尖扫着碗骨,疼得他险些叫
出来,但到底把石轩中打床上拉下来。
  白虎真人急急退后,等朱玲起来,只见她不住喘气,没有动静,于是惊魂略定,忍不住
哈哈一笑,大声道:“法慧,你可以进来抬走那小子,这妞儿再也凶不了哪广法慧走进来,
道:“真人,这妞儿身上有病,今晚怕动不得呢!”
  白虎真人狠狠盯朱玲一眼,道:“不管怎样,今晚道爷敢得染指,她死不了,你和那小
子快活去!”
  法慧听了,便弯腰去拉石轩中。朱玲这时候心里极明白,只是浑身一点气力都没有,动
弹不得,不禁大为着急。脑袋又直发晕,就快昏倒。
  猛然房外屋上一声喝叱,有人大声喝道:“长天一点碧……”
  声音飘进房间,朱玲墓地精神一震,竭力叫道:“晓月五更寒!喂!别放过……他
们!”
  那人在外面振吭大呼道:“姑娘放心,他们一个部走不厂!兀的那老道,还不出来受
死?”
  白虎真人拂尘一摆,冲出房外,口中电哨连声,似在招呼同党。放眼看处,只见对面屋
顶站着两个人,手中青持着兵器。
  他仰面喝道;“来者是何方好汉,若都是线上的.请下来好说话!”
  上面一人怒道:“谁跟你这杂毛拉交情,这上面地方宽敞,快上来纳命!”
  原来这两个人是玄阴教里的小头目,他们玄阴教全都自视不凡,哪肯认是线上的人,况
且此刻得朱玲之命,不许放过恶道,更不能善罢干休。他们要白虎真人上去,其实是调虎高
山之计,敢情在这边屋顶,另外伏着两个人!
  白虎真人方才分明听到他们用一种暗号.故此估量他们是线上的人,如今一听回答,不
由得怒火内焚。他一生几曾受过这等恶语奚落?忽然这边屋顶发出两声呶哨,知是帮手来
到,便叫道:“你们都过对面,抬下那个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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