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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缕衣》


第 八 章 江南第一美人



  笑声中身形疾飞而起,凌空飞到那两个窗子旁边。
  眼光到处,只见外面乃是个大花园,估量应是在宅院之后,园中花红叶绿,一片恬静,
景色甚是恰人。
  江上云暗忖道:“早先我还听到有女人笑语之声,便料到外面乃是园子之类的地方,可
是这一刹那间便不见人影,也没有了声息,难道是什么高人?”
  正在狐疑之际,忽见树荫人影一闪,一个小姑娘蹑足绕出来,那对眼睛睁着大大的,四
下张望。
  他的耳目何等灵敏。
  猛可发觉另一边的绿丛中发出轻微的“擦”一声,眼光掠处,原来是一个穿着绿衣的姑
娘躲在那儿。
  只因那绿前姑娘的衣服颜色是和叶子一样,故此他乍眼没瞧出来,此时一见。内心不由
一动。
  江上云微微一晒,想道:“原来两个小姑娘在捉迷藏耍子,倒把我骇了一跳。”
  蓦地头掠过一个歹念:“出去把她们捉住,然后……”
  当下默然寻思,心中犹豫不决。
  那两个窗户守拴是用半寸径粗的铁技拦住,但是这在江上云看来,简直等于没有设防。
  他寻思了片刻,修然伸手握住铁枝,潜运真力,猛可一板一扭,那根铁枝已齐着石头处
断掉。
  于是他又去扭掉另一头,每个窗户一共是四根铁技,在指顾间便已被他完全扭断了。
  可是他却没有立刻出去,瞑目凝神,倾耳细听,果然听到门外传来轻微的呼吸声,情知
又是有人暗窥,更不迟疑,猛然将手中四根铁技力掷而出。
  那四根铁校全部横着疾撞向门上,一撞之下发出一声巨响,比早先他打的一掌更是响亮。
  江上云却在中突然出了窗户,飞落花园中。
  两个还在捉迷藏玩耍的小姑娘全都闻声返顾,乍见江上云。从天上飞来,齐哟了一声,
瞪眼瞧他。
  江上云此时正是如虎出押,心中毫无顾忌欲逃之念,脚尖一点,飘飘飞到她们面前。
  这时地看清楚其中一个穿黄的姑娘年纪果然甚稚,但那绿衣姑娘却不太小,总有十七八
岁了。
  她们都长得十分端正,肤色雪白可爱,显然自幼保养良好。
  这时虽然尚在早晨,太阳尚未肆其炎威,但他们以因嘻玩之故,粉颊上微现香汗痕渍。
  江上云人长得非常俊美,可是浑身衣服都皱得不成样子。
  只因为他在江水中泡过之故,除了波得一塌糊涂之外,还带着尘土,实在是很脏乱。
  两位姑娘见他走过来,不由得一步步后退。
  他不怀好意地问:“你闪可是姓高?”
  而且他那一双俊眼凝注在那位已经长成的姑娘面上,把她看得粉颊震生,又惊又羞。
  穿黄的小姑娘乍着胆子道:“是的……”
  江上云哈哈笑一声,接着问道:“高剑平是你们的父亲?”
  小姑娘又点点头。
  江上云暗忖道:“妙极了,我这口怨气合该出的痛快……”
  当下容色一冷又道:“那么你们跟我走,等高剑平带了白龙李延之来找我要人……”
  绿衣姑娘听明白他话中之意,不由得花容失色。
  江上云已伸手来拉她,只见她一闪身,玉拿疾斩腕门,黄衣小姑娘却骇得跳开几步。
  江上云哈哈一笑,道:“原来还会两手……”
  说话时沉腕避开她这一掌,两使个身法,竟然闪到她身边,伸臂圈处,把她拦腰抱住。
  黄衣小姑娘见状不由惊叫一声,只见江上云此时已经抱起她姐姐,一任她姐姐挣扎跟打。
  除了头面有和左手护住之外,其余全身各位,即使她姐姐使出点穴手法,也不管用。
  她的武功虽不成,但脚下倒快,晃眼已奔出数丈之远。
  她的尖声已把宅中许多人都惊动,高剑平还未离开,忽闻此变,不由得面目变色,忙回
头一看。
  他立刻请霍其光放犬追踪,他老头儿带着两把叉子,跟着一同去,一方面派人火速去报
知白龙李延之。
  霍其光发出号令,那头身长腰细的黑犬,猜猜一吠,疾然往西北奔去,这方向与衡州城
乃是相反方向。
  高剑平和霍其光错愕相顾,高剑平很声道:“好个恶贼,敢情巢穴不在城内……”
  两人施展脚程,紧跟着那头黑犬,直向西北追去,不久工夫。已追出七八里路之远。
  须知早先高剑平命令把江上云抬到一间房中后,让他跌倒地上,乃是含有深意。
  原来那房中地上预先撤了一层薄尘,这些尘土掺有霍其光特制香料,江上云沾了一身,
纵使他轻功再高,一跃三四丈,也逃不过那头灵异非常的黑大。
  是以这时头黑犬嗖嗖疾走,一点也不必犹疑。
  看看已走到一个湖边,河流四而,都长满了高高的芦苇,却听那黑犬低鸣一声,止步不
前,却仰高鼻子,直向东面嗅着。
  高剑平只因女儿目前落在敌手,此时他的心中如被烈火焚煎,这时免强压低声音问道:
“怎么啦,莫非让那小子溜了?”
  虽是压低声音,但仍注以出心中顿燥。
  霍其光面色紧张,轻道:“不,那厮就在那边,大约只跑一箭之远……”
  只见高剑平双眉倒竖,一弯腰已拨出他那在腿帮子的两把叉子,急急领先往前扑。
  穿出一片芦苇,眼前却是条小可,软蜒伸向东面的大江。
  高剑平乃是本地人氏,又是水道上出名人物,对于这沿江之地,他当然是了如指掌。
  暗叫一声不好,低声道:“霍师父请小心跟着我,一跃过这条小河,再过去便尽是小潭
泥沼,隐在芦苇之中,土人称这一带为‘鬼门关’,只因为其中有些泥沼土质特别软,外表
看起来并无区别,但是一旦践踏其上,但立即陷没,虽然不致必死,但对寻常之人到底危险
无比,我们虽然有轻身功夫,却也得小心戒备,步步为营,以免弄得满身泥污,而被那厮取
笑。”
  霍其光皱眉道:“那厮是否存心诱我们来此。”
  高剑平眼睛一瞪,道:“呀,那厮是本地人氏,此事当真有诈……这里附近数里并无人
家,他一定是诱我们来此。”
  可是此时此刻即使明知是龙潭虎穴,但也得闯他一下,高剑平作个手势,止住霍其尤道:
“我想请霍师父为我作个接应,若果那厮存心诱我们到此,定有什么诡计,我这一去也不过
是窥看小女竟是如何而已,并不打算跟他怎样,但一旦我们俱中计被困,那时竟没人知道我
们下落……”
  霍其光微微一笑,道:“老前辈说的是什么话,在下焉能眼睁睁看着你孤身犯险之理,
何况在下所的黑犬甚是通灵。必要时可命它回去报讯……”
  高剑平见霍其光的神色十分坚决,心中好生感激,只听他慨然一叹以后,回身一跃过河。
  只见前面芦苇处处,竟无道路。
  两人拣芦苇稍疏之处走过去,但觉脚下软软滑滑,鞋面都沾满了稀泥,走了十步,鞋底
积泥甚厚,已使人觉得有点沉重之感。
  眼前忽地豁然开朗,只见一片水光,在太阳下晃漾,一个少年正沿着沼边漫步而走。
  正是那南江传人江上云。
  他走得甚是从容,只见他背负着两手,微微偏头向着那片湖沼,生像是在欣赏景色。
  但仅仅是只身一人,高剑平爱女却不见踪迹。
  这一来反而使得高剑平心急如焚,只见他忍不住大喝一声,然后沿江边冲将了前去。
  江上云回头一望,但见高剑平冲了过来,忽然脚下加快,晃眼已到了对面,钻进芦苇之
中。
  高剑平但觉脚下泥巴稀烂较滑,急急提一口气,嗖嗖飞奔,鞋子陷入泥中不过一寸之深。
  后面的霍其光也跟踪追赶,他的轻功稍胜一筹,只见他的鞋子上之泥土,比之高剑平尚
减两分。
  两人钻进芦苇,两丈外又是一片泥地,约有亩许大小,江上云站在当中,转身对着他们,
满面流露冷傲之色。
  高剑平不敢冒失冲去,停步怒叫道:“江上云你太不要睑,我的女儿呢?”
  江上云冷笑一声,道:“天晓得她在哪儿,我不过戏弄地抱她一下罢了”
  霍其光在后面低声道:“这小子不是人,老前辈你慢慢地套出话来”
  却听江上云哈哈一笑,道:“霍家神犬的确名不虚传,这么快便追上来了,我还愁你们
赶不来了呢!”
  此言一出,高剑平心中暗惊,忖道:“我的确太过大意了,估量这厮年轻,故此轻看于
他,想不到反被人家将计就计,把我诱来此地……”
  霍其光察觉出高剑平这位水道中的老前辈有点失常,明白他乃因爱女失踪,所谓关心者
乱,故此已深不住气。
  便挺身叫道:“江上云你乃是武林所景仰的南江传人,岂可做出那等下流的勾当,来替
南江丢睑。”
  江上云“呸”了一声,道:“你别胡说八道,我做了什么下流勾当,总比李延之和你们
这些自命英雄混蛋,施用无耻诡计来得光明磊磊些。”
  高剑平听了这些话,气得浑身乱抖,戟指骂道:“和这小贼有什么说的,快还我女儿
来。”
  话声犹未歇,便纵身疾扑过去,霍其光不由大吃一惊,连忙从囊中取出一捆细如尾指的
小绳。
  高剑平睁目如铃,暴怒中仍然没有疏忽视察地势。
  但见亩许大的泥地,其中有许多块颜色淡白一点,有如星罗棋布在天空。
  这时身在半空,腰上微一用力,所预定下落之处移前了整尺,脚尖探着地面,果然坚实
可借借力。
  这样一连几次起落,已到了中央。
  霍其光也纵入泥地中,却和高剑平相距三丈左右。
  他们都注意到那年轻的敌人,站在一块颜色淡白的泥地边缘。
  虽然有点取巧,但到底可以见出他脚下功夫不同凡响,特别是他的鞋上毫无泥污之迹。
  只见那高剑平斯身直扑,手中的那一对手叉于划起两道晶莹的光芒,他已经运用凌厉进
击。
  江上云早已蓄势待发,大喝一声,单掌直劈出来,掌风呼地一响,竟是强劲异常。
  高剑平虽想拼命,但敌人招数神妙,身形毫不移动以避开自己的兵刃,仅仅劈出一掌,
便已蹈隙反攻进来。
  而那掌力之沉雄,使人心惊,不得已猛一收势,两把手叉子已化为‘风剪梨花’之式,
交互一绞。
  江上云这时正是使出南江六丁开山的掌上绝技,这时第二第三掌已相继连环劈出。
  这一门绝技江上云虽然没有练成,远不及孙伯南使用时威猛无俦之势,但他脑筋灵活,
却以精妙招数以补掌力上之不足。
  这后面的两掌连环劈同,看似直劈硬撞,实则速度时快时慢,方向他并不十分稳定。
  高剑平用尽平生所学,努力连换‘妙手披斩’和‘抽撤连环’两招,这才堪堪挡住对方
后面的两掌。
  但他仍被敌人绝强的掌力震得身形摇摇不定。
  江上云面露诡笑,跨前一步,“呼呼呼”又连劈出三掌,这三掌力量更觉刚猛无比。
  高剑平见江上云那强劲的掌力,不由怒叫一声,连退三步,猛觉后腿一软,身形往后一
倾。
  而江上云却得理不饶人,只见他“呼”地又是一掌劈到,又迫得高剑平再移后了一步。
  高剑平又气又羞,自己总算是成名多年人物,但任自双刃在手,仍然无法对付这空手的
少年敌人。
  这进脚下只觉软绵绵,不禁暗叫声“糟”,赶快急提一口气,竭力稳住身形往下沉。
  然而风声飒然扑面,敌人伸臂如剑,急划而至,等他举刃拦封时,却又变划为点,也不
知是什么手法。
  顷刻之间他已连点已身四五处穴道,登时幻成四五只手,使人泛起防不胜防之感。
  就在高剑平手忙脚乱之际,只见那边的霍其光大喝一声,那意思是要纵身扑来援救。
  江上云冷笑一声,倏然拔起半空。
  下面的高剑平趁着压力骤松之时,赶快蹲低身躯,抛掉两反手叉子,用两只手掌帮忙压
住地面,以免身躯再沉下去。
  霍其光早就有准备,改变了扑过去的主意,和上一道银光劲射出来,口中大喝道:“老
前辈快抓住……”
  原来他早在囊中取出一捆银色小绳,这时将一头劲射出去,另一头却有个钢环,已套在
手腕上。
  这原是他爬高登险的用具,那空着的一头,可以随意上钢抓或利梭等物,看情形而用。
  如今却用来援救高剑平,只要他抓住那一头,稍一借力,便可以跃出浮软陷入的泥潭。
  江上云身形起得快,落得更快,这时有如电光一掣,疾扑下来,伸手一捞,已抓住那道
银光,运巧劲轻轻一抖。
  只听霍其光“哎”地叫了一声,但觉县形忽欲离地飞起,于是他赶快甩掉腕上的钢环。
  然而江上云使的劲道奇巧无论,饶他甩掉在腕上的钢环,但他的身形依旧离地飞起。
  好个霍其光,轻功佳妙,刹那间提气轻身,双腿一拳一蹬,斜斜跃开数尺,这样落地之
时,便不致掉在江上云要他落下的地方。
  江上云狡黠之极,两被扣着银索使出啥劲,横荡过去,钢环带出之声,急袭霍其光左软
肋间的“京门穴”。
  此穴属足少阳胆经,伤者立死无救。
  眼见那道银光末端的一点乌光,已快要打上霍其光京门穴上,江上云眼中一惊,想道:
“这厮轻功如是的佳妙,难道那拳脚把式上会那么窝囊,居然连躲也无能为力。”
  心随念动,扣在绳子的两指稍缩回两分,“啪”地一响,那枚钢环已击在霍其光左臂的
“天井穴”上。
  此穴乃属人身手小阳三焦经,伤者主半身软麻不遂。
  霍其光哼一声,身形一侧,直掉下地去,却不是软泥之地。
  江上云手腕一抖,那道银光如灵皎伸缩,忽地投入他手掌中。
  他跃将过去,忽觉一阵微风,袭向后小腿间,眼球一转,已知乃是霍其光那头通灵黑犬。
  心中微动,故意拿捏时候,直到最后一刹那间,倏然滴溜溜一转身,右手如风,一把抓
住那头黑大的颈皮。
  须知那头黑大灵警异常,伶俐快捷,寻常武师惹不起它,可是偏偏碰上江上云这等身手
之人,又是使出上乘武功,故此一下便被抓住。
  江上云内力奇到,从指掌上透出,那头黑犬竟然动弹不得,全身软绵绵的,似乎已经死
亡。
  这下看得一旁的霍其光比自己受伤还难受,以为爱犬已遭他毒手。
  江上云一手提着犬颈的皮,一手揪住霍其光的腰带,举将起来,放在一处软泥潭上,把
那头大放在霍其光的前胸下面,然后松开手。
  霍其光的穴道要六个时辰后方自动解开,故此他一点也不怕那头已能自由活动的黑犬会
走开唤人。
  因为只要它移开,霍其光使会陷没入泥,那头黑犬,精灵无比,决不会使主人遭遇没顶
之险。
  于是他长笑一声,再走到高剑平那边,只见那高剑平就像只大蛤嫫似地趴在地上,一动
也不动。
  他笑着道:“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实话了,你的女儿还在花园中,我不过把她藏在树丛中
而已,用最轻的手法点了昏眩穴,只需半个时辰便会醒转,若不是这样,也骗不了你在此受
困。”
  只见高剑平的狂怒忽然消失了,他自己也禁不住奇怪以他的狂怒会消失得那么快。
  只听江上云又值:“今晚我还要地白龙李延之诱到这里来,让他在泥潭中吃点苦头,顺
便陪陪你们两人。”
  这句话不上令高剑平怒气陡生,但觉这等耻辱实在无法忍受,猛可提口气,四肢齐振。
  他的身形仅仅耸了一下,然后更陷多了半尺多深。
  原来他早先因为被江上云妙着连施,迫得手忙脚乱,在不知不觉中,双脚早已陷入泥中
好深,全靠双手后来按住救泥,借那么一点子力,硬把身形稳住,事情上再也转动不得。
  江上云见他又复稳住,不再往上沉没,但扬声一笑,夷然自若地飘飘从软泥潭上走过,
鞋子也不过陷入泥中大半寸深而已。
  高剑平是清楚,心中骇然忖道:“以往我总觉得李延之家传绝艺,的确是名不虚传,应
该享此盛誉而不为过,但如今比起这个南江门人,又可差了一筹,怪不得南江剑拐能够威震
武林垂数十年之久,单是看了人家调教出的这么年轻传人,身手已达以这等匪夷所思的境地,
那南江本人便可想而知了……”
  江上云一径走掉,遗下那在泥潭中挣扎待救的两人一狗。
  且说江老爹儒服飘飘,手持描折扇,一摇三摆地走向会宾馆,他这种形象,丝毫没有惹
起别人注意。
  睛直到他踏入会宾馆中的西跨院时,院中鹿站着六七中壮汉,却一齐用测忖的眼光瞧着
他。
  江老爹童心尚在,故意刷地打开折扇,遮住一边面孔,一直走向跨院左右两列房间当中
的小客厅。
  一个壮汉忍不住大踏步过来,正想拦在前面,谁知眼神一错,那落魄土人已经走过了一
点,这时除非用手去拉。
  这壮汉原是白龙李延之手下一得力的李家侄子,名为李杰,与被孙龙两人所伤的李培,
甚是相好。
  他若不是被本延之禁止,恐怕早就对江上云施以非刑,这刻心情甚是暴燥,心中不禁大
怒。
  江老爹这时已离开他三尺之远。
  李杰怒叫一声“站住”,上身往前猛倾,伸手疾抓对方背心,宛如猛虎出押,其势汹汹。
  江老爹装着失声“呀”地叫一声,蓦地转个身。
  李杰真张的五指刚好从胸前滑过,只差黍米便沾到衣服。
  江老爹摇头摆脑地朗声道:“咦,啊,有客自远方来,乃人生之乐……”
  他道:“君何不文乃尔?”
  李杰目道:“你是什么人?要找哪一个?”
  江老爹折扇轻扇,徐徐道:“狂生要找姓李的人。”
  李杰神态立见缓和,道:“可是你应该先说明白啊,是找家叔的么?”
  江老爹道:“这样说来,令叔乃是姓李的了,狂生正要找他。”
  李杰并非是愚笨之人,这时他已听出话中的陵跷,翘拇指一点自己的鼻尖,怒声道:
“我也是姓李的,你找我吧。”
  说着话时,已大步迫前。
  江老爹连声叫道:“不行,不行……”
  身形也直往后退,两人一进一退,转眼已到了客厅阶下。
  厅子里正坐着四人,气氛庄重。
  上首坐着的是个光头红睑的老人,身体健硕之极,一双眼皮塔拉下来,遮住了眸于神光。
  次座着的是个肩横背宽的大汉,长得相貌威严,年在六旬上下。
  顺着下来便是稍嫌瘦削的白龙李延之。
  最末的一个仍是年青壮士,坐得甚是拘谨,可是两边太阳穴高高鼓起,眼睛里神光凌凌。
  一望而如此人年纪虽轻,但一身内家功夫,造诣已不极不凡。
  厅中诸人都声顾视,白龙李延之忽然大怒,冷冷道:“李杰你干什么?”
  李杰转过面,正待辩说那文士的可恶。
  谁知李延之目光一触,竟然呐话不出话,急忙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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