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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剑情天》


第十四章 恩威并施



  更深人静,月冷风清。在酒楼后院的小楼上。
  林佛剑沐着月光,独坐窗前,脑海里浮现着两个刁蛮的女孩子。
  寒若水不知返回苏州,是否照他所说,闭门勤练武事,这位刁蛮任性的女孩,经过几番
波折,再加上父亲行踪不明,如今已看见了许多别人看不见的事。
  换句话说,就是已经成熟了,不再是还没有完全长大的小孩子了。
  齐碧霞,跟寒若水似乎是同一个典型的人物,都属于刁钻蛮横一类,但前者尚能在潜移
默化中转变,后者如果要用评语,那就是“无可救药。”
  人之初,性本善,后天的改造却是最大的因素,就像一块白布丢人染缸一样,近朱者赤,
近墨者黑。
  齐碧霞之所以不可理喻,应该归罪于章清泉,如果没有这位污吏替她筹谋策划,就不会
闹得这样不可开交。
  如果官府真的追究起来,自己蒙上劫逃罪名,真个跑到黄河都洗不清。
  越想越恼,一颗心总是平复不下来。
  夜风透过窗纱,吹来了一阵挣琼声。
  林佛剑从来未听过这曲调,只觉得琴声悠扬悦耳,却透着一股浓重的哀愁,目光不由移
向窗那边。
  窗外月色如银,不远处的一座小楼上隐约有灯光透出。
  琴声继续,林佛剑倾耳细听了一会,终于忍不住站起身子,移步到门前。
  门外没有人,隔室尤氏姐妹似乎已经熟睡,店小二倚桌打盹,林佛剑步出店外,往琴声
处走去。
  琴声也就是由那座小楼传出来的。
  很精致的小楼,月光下有如一个娇娜的佳人,纤腰一束,楚楚可怜。
  石阶素白,垂在门前的那道珠帘在月光斜照下,就仿佛泪珠般闪亮,好像随时都会滴碎
在地上。
  林佛剑在石阶上呆立了一会,终于轻身一纵,登上小楼,上前将珠帘掀起,走了进去。
  珠帘后是一个精致的厅堂,每一样陈设,显然都经过一番心思。
  香烟在厅堂中绦绕,浓淡适宜,令人嗅来心旷神恰。
  那是龙涎香,烧在一个泥金猊内,金猊放在琴台旁边的小几上。
  弹琴的是一个白衣女人,玉手晶莹如玉,那一头秀发却是乌黑发亮,瀑布般披下来。
  她面向庭院,背对着林佛剑,幽幽然坐在那里,轻理琴弦,仿佛并不知道林佛剑的进人。
  灯光迷蒙,烟香缭绕,月光正泻在她身上,使得她看起来就像是那烟中月,水中花,那
么的美丽,那么的迷离。
  林佛剑目光及处,一种熟悉的感觉摹地涌上心头。
  “这姑娘好眼熟呀,可是一时就记不起来曾在哪里邂逅。”
  心念方动,琴声已停下,那个女人随即一声叹息。
  “纵使有花兼有月,可怜无酒更无人——”她的话声比琴音更动听。
  林佛剑趋前一步,道:“在下因琴声吸引,冒昧登楼,姑娘若是要喝酒,哪怕千百里,
在下也夤夜赶去,替姑娘沽酒回来。”
  那个女人对不速之客贸然登楼,并未显露惊讶,应声缓缓回过头来。
  林佛剑总算看到了她的容貌,那一刹那心头不由怦然一跳。
  那个女人的美丽,实在是他平生仅见,齐碧霞、尤氏姐妹。
  寒若水都是很美丽的了。
  但是,与眼前这女人比较,还要逊色三分。
  也许寒若水她们年轻了些,而这个女人的那份成熟,却足以打动任何男人的心。
  她笑笑,道:“是不是用琴音作借口?”
  “相信姑娘就是这里的主人?”林佛剑一顿接道:“在下如果是登徒子,就不必用‘因
琴声吸引’这类字眼了。”
  “公子可以称呼我明月。”
  “在下林佛剑,多谢姑娘不以贸然闯入见责……在下……”
  明月截口道:“相戏之言,公子不必深究,看来公子是一个很拘束的人。”
  “姑娘既然这样说,在下也就是不客气了。”
  “这里本就不是一个客气的地方。”
  “打断了姑娘弹琴的雅兴……”
  明月嫣然一笑,道:“你看你,又来客气了。”
  林佛剑道:“姑娘请稍等片刻,在下这就去沽酒。”
  明月道:“这里藏的酒,相信酒量最好的人,三年也未必能够喝完。”
  说时,悠然站起身来,接道:“只可惜公子过于拘束,未必肯与素未谋面的女子共饮,
否则,必邀公子共谋一醉。”
  林佛剑朗声一笑,道:“人生每多不平事,但愿长醉不复醒,姑娘如果有兴,共谋一醉
也没有影响。”明月笑望着林佛剑,道:“你很想喝酒?”
  “很想。”林佛剑叹了口气。
  “看来你也有很多心事。”
  林佛剑没有吭声,明月移步走到水晶帘前,举手一拉帘边的一条绳子,“叮叮叮”的一
阵清脆的铃声立时响了起来。
  不久,两名女婢应声出现帘外,道:“小姐有什么吩咐?”
  “备酒!”明月吩咐一声,回转身来,动作之轻盈美妙,非笔墨能够形容。
  晶莹的玉杯,芬芳的美酒。
  三杯再三杯,明月的酒量不在林佛剑之下,双颊飞红,看来就更美了。
  女婢将酒放下便退了出去,也没有再进来打扰林佛剑和明月。
  两人仿佛一见如故,酒一喝多,话也多了。
  “公子气宇非凡,想必出自名门。”
  林佛剑目光一转,道:“这里住的人大概不多吧?”
  明月替林佛剑斟满了杯,道:“除了我就是小云、小诗两个女婢外,再也没有其他的
人。”
  林佛剑点点头,道:“我也是不太喜欢热闹。”
  明月“哦”一声,道:“你令我想起了一个朋友。”
  “是什么原因?”
  “我与他也是这样认识的。”明月微喟道:“你若是也能为我剑舞一曲,就更像了。”
  林佛剑目光一落,道:“我也有一支剑,虽然那只是未开锋刃的钝剑,但剑舞尚可一用,
只可惜放在客栈未曾携带在身边。”
  “这里有剑。”明月倾饮一杯,站了起来,移步东厢房,取来一柄长剑。
  那是一柄古剑,林佛剑才接下,就感到有一股寒气从手心透上来,心头一震,手按卡簧,
将剑拔出。
  剑锋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锋利,却是毫无光泽,一望毫不起眼,可是,一映灯光,铸在
剑锋上的那七颗星纹,都有光芒射出来。
  林佛剑看在眼内,且认出这是一柄可与“干将”、“莫邪”媲美的“七星宝剑”,不由
脱口喝道:“好剑。”
  他一抄衣下摆,按着节将剑舞动,琴声亦同时响起。
  明月显然已经有了醉意,可是指法却一点也没有乱,而且姿态看起来更加美妙,目光落
在林佛剑的脸上,越来越朦胧。
  曲始尽,舞亦罢,月朦胧,灯朦胧,人朦胧。
  明月扶醉而起,脚步踉跄,林佛剑忙将她扶往。
  “明月,你醉了?”
  林佛剑也一样醉眼朦胧,只是脚步仍然稳定,扶着明月进入了东厢房,走近床前,明月
的双手很自然地绕在他的脖子上。
  她的双颊透红,就像黄昏前天边的落霞,嘘气如兰,媚眼如丝。
  林佛剑温柔软玉抱满怀,心神俱醉。
  四片嘴唇很自然地胶着在一起,朦胧中,林佛剑那片刻的心情激动到了极点,明月显然
也激动得很。
  两人终于相拥着倒在床上。
  一夜缠绵,明月朦胧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白。
  灯光淡如水,明月赤裸的肌肤,在天色与灯光之下,晶莹皎洁,就像是一尊以白玉雕刻
出来的人体像。坚挺的乳房,竖立着小巧的乳头,乳晕是淡紫红色的,平滑的小腹,延伸下
去,都是美的弧线组合而成。
  昨天的醉意已经全消。
  可是,当她目光落在旁边沉睡未醒的林佛剑身上,两颊不由又红晕涌现。
  本想起身,但还觉得精疲力乏,骨头散软,回忆销魂情景,是她一生中所遇到的最强的
男人。人生能有几次像这样欲仙欲死的快乐呢?
  若非遇到林佛剑,她这一生岂能尝到这么甜美和舒畅?
  现在,林佛剑也醒了,看到了明月的裸体,也看到自己身无寸缕,猛然耸了起来,道:
“明月,我,我该死,我真该死……”
  “不,我俩都有错,什么办法也不能勉回了。”明月柔声道:“我们谁也不必负责,你
情我愿的,也许我们命中注定有此孽缘。再明白告诉公子,我是神秘门中的人……”
  林佛剑闻言遂起道:“原来又是神秘门的安排,如此我也无话可说,在下这就告辞。”
说完即起身穿衣离去。
  酒楼的大厅,打斗仍热烈地进行中。
  何月儿被齐碧霞逼得四下乱躲,无暇答话。
  胖弥勒了空叫道:“月娘,别等齐苍霖那老贼了,还是先把这三个家伙解决算了,否则
人越来越多,你我都难以脱身。”
  何月儿叫道:“那也得让我腾出手来!”
  因为齐碧霞逼得她太急,精招迭出,何月儿根本就没机会施展别的家伙。
  了空与了凡互一打眼色,一串念珠,一支戒刀同时出手,朝齐碧霞攻过来。
  阮雄叫道:“两打一,不要脸!”
  叫声中,铮铮一阵掠空声响,了空与了凡同时抛下了武器,捧腕退后,腕上各钉着三四
支小袖箭。何月儿见状怒吼道:“臭小子,你竟敢使用暗器?”
  齐碧霞也觉得阮雄过于多事,道:“阮大哥,这三个家伙我对付得了,你何必叫人抓住
话柄呢?”
  阮雄摊开手掌,丢掉那具小箭筒笑道:“总镖头,我可不是要帮你的忙,是那玩意儿不
好,我只随便按了一下,谁想到里面的家伙都飞了出来。总算它还有眼,没把你也伤在里
面。”
  原来他用的是从何月儿断发中拾起来的小箭筒,内藏机簧,一按就可射出伤人。
  他用来射伤了两个僧人,却没有波及齐碧霞,分明是对它的用法十分熟悉,可是他这一
推,三个贼人也只有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何月儿脸色一沉,冷哼道:“这袖箭是淬毒的,见血封喉,十分厉害,如果你们能等一
下,我就替两位师兄把毒解了,再跟你们决一生死!”
  阮雄道:“我闻了一闻,那玩意儿不像有毒的样子呀?”
  何月儿笑道:“你懂个屁,老娘的暗器称霸绿林多年,没一样不是要人命的,给你看出
来还值个屁?”
  阮雄望着展毓民道:“展老伯,你老意下如何?”
  展毓民笑道:“我没有意见,现在是你们两个人当家主持镖局,自然由你们做主。”
  阮雄道:“那该让总镖头做主。”
  齐碧霞想了一下道:“我们侠义中人,总不能赶尽杀绝,虽然是他们自己的暗器伤了自
己,自作自受,但我们仍应以宽大为怀,让她先动手救人好了。”
  阮雄道:“我怕她以救人为借口,暗中再耍别的阴谋。”
  齐碧霞微微一笑道:“我知道。”
  展毓民笑道:“你既然知道,还肯让她玩鬼?”
  齐碧霞笑道:“这三个家伙声名狼藉,横行江湖多年,我爹一定知之甚详,所以他老人
家才不进来,请您一人进店来解围,我想爹一定在暗中监视戒备了。”
  展毓民哈哈大笑道:“到底当了总镖头以后,见闻阅历都长进了不少,居然被你猜中
了。”
  齐碧霞这才笑向何月儿道:“你听见了,救人解毒可以,千万别存心捣鬼,否则是你自
己倒霉。”
  何月儿脸色又是一变,冷笑一声,叫了凡、了空到身前来,取出一个药瓶,先替他们把
小箭起了下来,创口都呈了黑色,果然是淬了毒的。
  可是,当她拿起药瓶时,进处射来一丝银光,叮的一声,将那只瓷瓶打得粉碎。
  而那丝银光却是块碎银子。
  何月儿脸色大变,怒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齐碧霞冷笑道:“大概你这瓶子有问题。”
  果然那瓷瓶破了之后,里面滚出一堆红色小丸落在地板上,药丸自动破碎,冒出一缕红
色烟雾,很快将地板蚀穿一个个小洞,足见那药丸之厉害。
  齐碧霞沉下脸道:“这是解毒的药吗?”
  何月儿见阴谋不逞,被人揭穿了,将牙一咬道:“你不懂就少问!解药已经被你们毁了,
我不找你赔就是客气了,幸好我还带着一瓶,这次你们可别乱来了。
  “如果再毁了解药,耽误了两位师兄的性命,天下的绿林道都会群起跟你们作对,不怕
你们再狠,这个镖局也别想开得下去。”
  齐碧霞微笑道:“只要你老老实实,拿出真的解药,我想不会有人阻挠你的,如果你再
捣鬼,那是找自己的麻烦,我们对你已经够宽大了”
  何月儿伸手入囊,取出两个小纸包,递给两人道:“一半外敷、一半内服。伙计,送一
壶酒来。”
  他们在这儿拼命打斗,胆小的人早已溜了,胆大的人担着心看热闹,也是找了掩蔽之处,
惟恐波及。”
  几名跑堂的伙计都缩在柜台后面,她叫了几声,才有一个后生,战战兢兢地捧了酒壶过
来。
  何月儿一把扣住那伙计道:“你怕什么,老娘会吃你不成?
  乖乖地替我站着。”
  那伙计连忙跪了下来,连连磕头哀告道:“老姑奶奶,你饶了我吧,我家里还有六十岁
的老娘呢!”
  何月儿狠狠地一把将他提了起来,伸手捏住他的脖子,将他紧贴着自己,然后才厉声大
笑道:“齐苍霖,我知道你躲在暗中闹鬼,这家伙是个无辜的堂倌,他家里还有六十岁的老
娘,如果你是侠义道中人,手下就留点神,别伤了他的性命。”
  齐碧霞脸色一变,大声叫道:“把他放开,你想干吗?”
  何月儿道:“老娘要你们的命!”
  说着,将另一手握紧拳头,扬了一扬道:“我手中扣了一把追魂弹,那是铁沙淬毒内裹
炸药而合成的,遇上轻轻的一点震力,立刻就会炸开!”
  窗外有齐苍霖的声音叫道:“快出来,那玩意儿厉害!”
  齐碧霞刚要动,何月儿厉声叫道:“站住,别走!”
  阮雄也道:“总镖头,不能动。”
  齐碧霞道:“难道在这儿等死不成?”
  阮雄道:“门口、楼梯口躲着人,那玩意儿既会爆炸,可能会波及旁人,咱们不能牵累
无辜。”
  齐碧霞往四下一瞧,果然桌子下面都藏着几个没有走开的食客,满脸惶色。
  齐碧霞乃一叹道:“咱们只好认了!”
  阮雄微微笑了笑道:“那玩意要炸开才能伤人,我们不等它炸,将它接下来就不怕了。”
  展毓民从容地笑道:“雄侄说得对,他们做盗贼心狠手辣,可以任意伤人,我们侠义辈
却不能如此忽视人命,大家站开点,尽量接住她的暗器,接不住只好认命。”
  齐苍霖在窗外叫道:“九尾狐,如果你伤了我们一人,今天就别想全身而退。”
  何月儿厉声道:“老娘宰人无数,早就够本了,今天三命换三命,根本就是赚的。”
  阮雄笑道:“九尾狐,你别高兴,你们已是瓮中之鳖,怎么样也逃不走了,我们还不一
定会死呢!”
  何月儿怒叱一声,抖手射出一点黑星。
  阮雄看准了,伸手一抄,就接在手里。
  何月儿连连用指劲弹出无数黑星,分袭三人。齐碧霞与展藏民都接住了。
  何月儿见他们身手伶俐,倒是没了主意。
  了凡在旁道:“月娘,别对人打,打他们脚前的地上。”
  展毓民平静地笑道:“相信我老头子还有办法对付。”
  何月儿厉声道:“老娘倒要瞧瞧你有什么办法对付。”
  一连三点黑星,射向他的脚前,展毓民伸掌虚空一抓,居然运用深厚的内劲,将三点暗
器凌空吸起,收人掌心。
  了空骇然变色道:“月娘,老家伙太扎手了,怎么办?”
  何月儿感到惊心,牙齿一咬道:“拼一下,我用漫天花雨手法,将剩下的一起发出,你
们准备硬闯出去。”
  这三人都是使用暗器的好手,了空与了凡闻言点头,连忙作了准备,然后道:“月娘,
动手!”
  何月儿将手一挥,一蓬星雨涌来。
  展毓民不敢怠慢,袍袖急展,将自己与齐碧霞面前的一部分都卷了起来,阮雄离他较远,
劲力不及,满以为他会自己应付的。
  谁知阮雄动也不动,情急正待提醒他注意。
  那晓得阮雄等黑星及身之际,才一个铁板桥,平躺而下,那蓬黑星掠过他的身子,齐向
墙上飞去。
  方超人就躲在那儿,探身出来,双手飞抓,将那些黑星都捞了去,而且一把往口中丢去。
  只见他边嚼边道:“好香!好香!可惜太少了,不过瘾。展老哥,你捞了一大把,自己
不吃,分点给小弟下酒如何?”
  展毓民怔了一怔,见方超人将那把接来的追魂弹在口中嚼得格格有声,连忙把自己捞在
手中的暗器一看。
  哼!哪里是什么淬毒火器,竟是一把常见的下酒菜盐蚕豆。
  齐碧霞也发现了,哈哈一笑道:“这婆娘真会唬人!”
  方超人大笑道:“她可没有唬人,这玩意儿真能要人命,否则我怎么会让她打十个嘴
巴?”
  齐碧霞又想了一想,这才明白方超人刚才装模作样,被何月儿提在手中,硬打了自己十
个耳光,原来是借此机会,利用妙手空空的绝技,把她的暗器换成了盐蚕豆。
  于是笑了一笑道:“二叔,您可真会捉弄人!”
  何月儿等三人还在等着结果,方超人这一现身,她才知道着了道儿,气得脸色煞白,差
一点没昏过去。
  她强自定下神来,厉声冷叱道:“你这个穷酸,戏弄得老娘真惨,迟早老娘会要你的好
看!”
  方超人微笑道:“你可千万别来找我,昨夜我们隔屋而居,你那一身异味就害得我一夜
没睡着;现债现还,十个嘴巴打完了咱们各走各路,以后就是在路上碰着了,你也别说认识
我。”
  何月儿瞪了他一眼,朝身旁两人低声道:“走!”
  她把那伙计一松,正待飞身越窗而出。
  谁知那伙计忽地一伸手,将她的脚抱住了,何月儿身形一顿,了空与了凡都是一怔,回
身双双朝那伙计举拳攻去。
  那伙计身手非凡,低头避拳,两手齐发,点中了二人胁下的穴道。
  何月儿飞起一脚踢来,那伙计就地一滚,转到何月儿身后,腿往上一翻,作金蚊剪攻出,
点在何月儿的腰眼上,将她也制住了。”
  这伙计举手投足之间,居然将三名绿林巨寇都制住了,倒使人颇觉意外。
  方超人也大感意外,连忙喝道:“朋友,好身手,请教尊姓大名?”
  那伙计哈哈一笑道:“贱名不足挂齿,我跟他们是一条道儿上的,只是不会用暗算手段
陷害人。”
  齐碧霞脸上一红,她已经听出这是林佛剑的声音,连忙道:“林佛剑,成都的案子已经
替你勾销了。”
  林佛剑的脸上用了易容药,早已失去本相,所以大家都没有认出来,听齐碧霞一叫后,
才觉得仿佛相似。
  林佛剑见身份已揭穿,才冷冷地道:“勾销了有什么用,林某的名字已经在官中挂了号,
永远也洗不掉这个贼名,将来不做两件案子,如何对得起大小姐的栽培?”
  齐苍霖从屋外进来道:“林公子,报官之事是章盐道的主意,小女年轻无知,才致多有
得罪!”
  齐碧霞道:“我不认错,是他自己先找我们的,四海镖局以保镖为业,他来劫我们的镖,
我自然要采取对付的方法,反正不是我先找他的麻烦。”
  齐苍霖用手势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拱拱手道:
  “成都府那边的案子根本就没有正式落案,章盐道回去一勾销,公子的名字也不会登入
盗籍;至于公子的损失,老朽一定如数奉上。”
  林佛剑冷冷地道:“不必了,听说四海镖局要扩大业务,这笔账我自己会收回的。”
  阮雄道:“林兄,四海镖局现在是我们两家合伙经营了,你要是再动镖局的歪主意,兄
弟可就要得罪了。”
  林佛剑看了他一眼,冷笑道:“如果是阮兄负责的事,林某绝不插手,只要是四海镖局
旧有的班底负责的生意,兄弟收回那笔倒霉账,总不能算是过分吧?”
  阮雄沉声道:“不行,四海镖局既然有我姓阮的股子,任何事情都有我的一份,如果你
要捣蛋,今天就把问题作个解决。”
  林佛剑淡淡地道:“今天我没有理由出手,只是来通个消息,话传到了为止,对不起,
我要告辞了。”
  说完抽身欲行,阮雄用剑拦住他道:“你必须作一个交代,以后不准碰四海镖局,否则,
就别想走!”
  林佛剑微微一笑道:“我只是说说而已,还没有着手呢,副总镖头现在就要找我麻烦,
是不是太心急了一点呢?”
  阮雄高声叫道:“姓林的,你到底算不算个男子汉?”
  林佛剑哼声冷笑道:“男子汉并不逞匹夫之勇,你还是把剑收起来,在修养方面多下点
工夫,保镖是一门很危险的行业,性子太急躁了可不行。”
  阮雄伸手出剑直刺!
  林佛剑一侧身躲开了道:“今天我没打算跟人决斗,剑没带在身边。”
  阮雄道:“我可以借给你一柄。”
  林佛剑笑了笑道:“不行,我用的是无刃之剑,开过锋的兵器杀气太重,我发誓不用
的。”
  说完,转身就走,阮雄正要追上去,林佛剑回头又道:“我不还手的,你有本事就在我
背后出招!”
  阮雄再度出剑,林佛剑看不见,也不作理会,阮雄的剑尖在他背上连振,划破了他的衣
服。
  阮雄怔住了!
  因为林佛剑始终不回头,他也不能再出招了,眼睁睁看他走到门口。
  齐苍霖大声叫道:“林相公,我们无冤无仇,你苦苦的找我作对是为了什么?”
  林佛剑淡淡一笑道:“不为了什么,我只觉得你已经名利双收,是该急流勇退的时候
了。”
  齐苍霖道:“老朽是有此意,回到金陵后,立刻收山。”
  林佛剑道:“四海镖局可没有收,仍然由你们齐家的人出头主持,这种换汤不换药的做
法未免太可笑了。”
  展毓民道:“你的意思是要齐师弟退出镖行界?”
  林佛剑笑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展毓民道:“至少是有人有这个意思,叫你代行。”
  林佛剑并未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略一沉吟道:“这三个人虽是绿林巨寇,但与各位并
无大大的仇隙,能放过他们最妙,不能放过,就交给地方官府处置好了,因为我将他们留下
来,是不想他们因此而丧生。”
  方超人道:“那当然了,我们是武林中人,绝不能坏了江湖道义,送官也不是我们的事,
我只要打回那十个嘴巴就放他们走路。”
  林佛剑笑笑道:“那是最好了,这三个家伙是绿林中顶尖人物,在这儿吃了亏,可以收
杀鸡儆猴之效,前途大概不会再有人暗算了。
  “不过,澜沧双煞集各路好手,很可能在巴东或秭归两地找各位打一场硬仗,各位还是
小心为上,能够少树敌,就尽量避免树敌。
  “绿林道与各位并没有真正的仇恨,多半是受了澜沧双煞的煽动,示之以威,感之以情,
如果能将其中一部分化敌为友,对各位只有好处。”
  方超人心中微微一动道:“阁下的意思是要我放过他们?”
  林佛剑道:“那十个嘴巴是前辈自己打的,就算不打回来,也不算是吃亏丢人。”
  齐苍霖道:“林相公,你既然处处劝别人宽谅,何以你自己对齐某却如此不谅解呢?小
女受了章盐道的蛊惑,对相公稍有失礼,已经力谋补过了。”
  林佛剑道:“我并没有为那件事生气。”
  齐苍霖道:“那我们就没有过不去的地方了?”
  林佛剑语为之塞,沉吟片刻才道:“问题并不在此,反正保镖这一行业,并不是真正行
侠之道。”
  展毓民笑笑道:“如果我们将四海镖局转让给阮世兄经手负责,阁下是否还要继续作对
呢?”
  林佛剑道:“有此可能吗?”
  展毓民道:“只要阁下说明理由,老夫可以做主。”
  林佛剑道:“到时候再说。”说完飘然而退。
  林佛剑自觉对四海镖局的情况,已能掌握,故他立即准备赴神秘门多情楼之约。
  众人默然片刻。展毓民轻叹道:“现在我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专门跟我们作对,也一定
是为了二师弟罗士远的关系。”
  齐苍霖道:“可是他的剑法与我们毫无类似之处?”
  展毓民道:“罗师弟愤离师门后,对本门剑法成见颇深,自然不会再用了。”
  齐碧霞道:“那么您真打算将镖行停歇吗?”
  展毓民沉思片刻道:“不行,借镖行行道是你师祖的遗命,而且这个做法并没有错,绝
不能因而停止的;我只是想从林佛剑身上,问出你二师伯的下落,释清误会,免得同室操戈
而已。”
  齐碧霞道:“即使你有这个意思,我也要继续办下去,我绝不能在人家威胁下低头。”
  众人又默然片刻。
  齐苍霖方向方超人一拱手道:“方兄,关于这三个人,兄弟想讨个情。”
  方超人笑道:“齐兄可要放过他们?”
  齐苍霖笑笑道:“林佛剑的话有点道理,绿林道中对我们并没有深仇大恨,而这三人在
绿林道中有举足轻重之力,如果得罪了他们,很可能会引起黑道人物之公愤。镖局既然要交
给年轻一辈去负责,我们何必为了一时之意气,替年轻人增加麻烦呢?”
  阮雄连忙道:“齐老伯说得很对,二叔,您一向是最疼侄儿的,就算是为侄儿受点委屈
吧!”
  方超人哈哈大笑道:“好小子,你为了自己,居然叫我挨人家的揍而不准还手?”
  阮雄笑道:“那是你自己要挨的,如果真要动手,您比九尾狐高明多了,说什么也不会
挨人家的揍,何况又是你自己动手打自己。”
  阮来风由门外跨了进来,道:“方二弟,你也应该挨揍,九尾狐虽不是什么正道人物,
自律却是甚严;据我所知,她自从丈夫死了之后,一直守着寡,并不是故意装成这副寡妇打
扮来唬人,你将她跟两个和尚编在一起就该打!”
  方超人笑道:“大哥,你怎么知道的?”
  阮来风道:“我在门口全听说了。”
  方超人道:“我可没有瞎编排,她是跟那两个和尚鬼鬼祟祟,在和尚的屋子里进进出
出。”
  阮来风道:“他们是商量事情,胖弥勒与瘦如来虽是绿林道中的知名人物,杀人越货都
来,就是不劫色,也因为这一点,他们在黑道中颇受人尊敬,你把他们说得那么难听,挨几
个嘴巴并不过分!”
  方超人笑笑道:“这么一说,我的嘴巴是白挨了。”
  阮雄笑笑道:“也不能算白挨,您挨了那几下嘴巴,至少将九尾狐的追魂弹换去了,否
则我们都要吃她的亏,您这十个嘴巴,等于是我们救命的代价,侄儿向您叩十个响头,谢谢
您行吗?”
  阮来风又道:“何况你大有收获,九尾狐的追魂弹是一项闻名江湖的利器,你专门喜欢
研究这些玩意儿,这一来正好达到你的心愿,还有什么委屈的?”
  方超人笑道:“我得罪不起大家,打嘴巴的事,只好自认倒霉了,可是化敌为友,目前
千万使不得的,否则我到手的那袋追魂弹,又得还给人家,这顿揍就挨得冤枉了。”
  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展毓民正色地道:“方老弟说的虽是笑话,却不无道理,这等绿林悍盗,傲气禀赋已久,
绝不可能三言两语能化解的,为了下次遭遇的安全,最好还是扣住他们的凶器,追魂弹固然
不能还,就连那和尚的飞钹,也以扣下为佳。”
  方超人大笑道:“展老哥说得对极了,这叫偷鸡不着蚀把米,干没本钱营生的买卖也有
蚀本的时候。”
  齐苍霖含笑对齐碧霞悄悄耳语了几句,大家都集中精神在谈天,未加注意。
  齐碧霞立即走到他们面前道:“师伯、方二叔,假如二位老人家不认为我放肆的话,我
对二位有点请求。”
  方超人道:“没问题,你是总镖头,我们虽然没有在镖局挂名,但仍然是有一份,你的
吩咐不敢不听的。”
  齐碧霞笑了一笑道:“您要研究追魂弹,可以暗中藏起几粒,余下的跟梁上的那些飞钹,
还是还给他们的好。”
  方超人一怔,道:“这是为了什么呢?我并不是小气,展老哥的顾虑难道你没听见?”
  齐碧霞笑道:“我正是为了以后的安全,才要把东西还给他们,现在留下,他们还能再
造,倒是还给了他们,以后可能不好意思再用了。
  “因为他们都是心胸高傲之辈,在绿林中身份也不算低,羞刀难出鞘,我们何不乐得大
方呢?”
  阮雄立刻点头道:“对极了,齐小姐究竟不愧为总镖头,对事情的看法都能深人一层,
把东西还给他们,一来,表示我们的大方,再者也挫了他们的凶焰,能气得他们从此退出江
湖最好,否则也能叫他们以后对我们不好意思再用。”
  方超人瞪了他一眼道:“小子,你二叔的老脸越来越不值钱了。”
  阮雄道:“您留下几颗研究就够了,要多了没用,难道您还打算用来打别人不成?”
  方超人取出一个小革囊道:“这里面总数是六十四颗,留下几颗,人家会不知道吗?要
还就一起还,要不就干脆不还,否则等于白做人情。”
  阮雄接了过来道:“侄儿负责给您留下四颗,而且保证冠冕堂皇,您以为如何?”
  方超人笑笑道:“行,我倒要瞧你如何变化?”
  阮雄过去将他们的穴道解开,因为受制时间颇久,他们一时还无法活动。
  阮雄客气地将他们都扶在椅上坐定,何月儿先开腔冷哼一声道:“你们镖局中倒是人材
济济,偷鸡摸狗提茶壶的都全了。”
  阮雄微微一笑道:“何月儿,那个乔装伙计的是林佛剑,可不是我们一伙的。”
  何月儿眉头一耸道:“又是这小子,我听说澜沧双煞的两个女儿都被他拐跑了,这小子,
是何方的神圣?”
  阮雄笑道:“那可真难说,他跟各位过不去,跟我们四海镖局也是死对头。”
  何月儿道:“放屁,他怎么会帮你们的?”
  阮雄笑道:“你别以为他帮我们忙就是好事,这家伙安着什么心谁也不知道,前一阵子,
他还帮澜沧双煞的忙呢!结果把人家的干女儿都拐跑了,所以我们绝不承他的情,如果以后
你要找他算账,我们还可以合作对付呢。”
  何月儿哼了一声道:“屁的合作,老娘自然会找他算账,你们也少不了有一份;老娘从
没有受过这种屈辱,今后有生之年,绝对要讨回这笔账。”
  阮雄微微一笑道:“那随你的便,反正我只是声明林佛剑与我们毫无关系。”
  何月儿目光斜掠过方超人道:“那个穷酸又是何方神圣?老娘很佩服他的身手,叫他小
心点!”
  阮雄递上革囊道:“那是我二叔方超人,你别看他是个穷酸打扮,他家里可是个大财
主。”
  何月儿怒声道:“老娘管他是什么,他再多的家财也不关老娘的事,老娘只要知道他的
名字,好要他的命。”
  阮雄笑笑上前低语的两句。
  何月儿脸色一沉叫道:“放你的屁,你不打听一下老娘是什么人?”
  阮雄笑道:“话是二叔说的,听不听由你。我再告诉你一句,他是个文武全才,武功你
见过了,文才在墙上有一首诗,你可以瞧瞧他的那手字,那简直足以直追汉唐名家。”
  何月儿怒哼一声。
  阮雄又低语了几句。
  何月儿一脚踢翻了眼前的桌子,厉声叫道:“放屁!两位师兄,咱们走!”
  此时,方超人忽然问道:“雄侄,你把东西还给何月儿的时候,鬼鬼祟祟的跟她说了些
什么?”
  阮雄连忙道:“没什么。”
  方超人道:“鬼话,没说什么,她会生气骂人的,而且还扯到我的家世,说什么文才武
功……”
  阮雄笑笑道:“我说你是个土财主,文武俱佳,叫她考虑一下,是否愿意改嫁再醮,说
二叔对他颇具好感。”
  方超人脸色一沉道:“放屁,你简直混账!”
  阮来风也道:“雄儿,你简直胡闹!”
  阮雄笑道:“二叔向来道貌岸然,婶子去世后,您几次要他续弦,他都一口回绝,而且
为了表示决心,连话都不跟女人说,今天竟然让何月儿提在手里,还在人家身上乱掏乱摸的,
这不是有好感吗?”
  方超人怒道:“那是为了应变的权宜之计。”
  阮雄正色地道:“我对何月儿本来也视作荡妇一般,认为二叔开开她玩笑没关系,可是
爹说她私行严谨守志不移,是个名符其实的节妇,在绿林中能如此,我对她十分尊敬,觉得
二叔对她的举动就太不应该如此了。”
  方超人道:“那还不是为了你们,我昨天听他们密谈,知道她的追魂弹厉害,可是他们
很警觉,我一直无法得手,所以才出此下策,免得你们受害。”
  阮雄笑道:“二叔,侄儿只说您可能对她有好感,何况她也没有表示,这事情只要没有
人再鼓吹,自然不了了之,下次您见到她,只要不太热心,她是个颇为自重的女子,大概不
会先向您表示好感的。”
  方超人叫道:“混账小子,你这么胡说一通,传出去我还有脸见人吗?”
  阮雄道:“二叔,您在江湖上从未留名,谁也不会认识您,您怕什么呢?”
  方超人对他无可奈何地一瞪眼道:“想起你这混账小子,我真想一剑砍了你广
  阮来风笑笑道:“二弟,雄儿是大混账,不过他这份刁钻古怪全是你教的,可怪不了我。
只要你舍得,你尽可杀了他,我绝不心痛。”
  方超人两眼直翻,只有往下噎气,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大家看了都想笑,却不好意
思笑。
  忽然方超人眼睛一瞪,怪声叫道:“混账小子,你一定还捣了别的鬼,怎么说何月儿还
会来找我呢?”
  阮雄道:“那是何月儿自己说的,您开了她这么大的一个玩笑,她如何肯甘心?”
  方超人叫道:“臭小子,你别捣鬼,我知道你一定还玩了别的花样,趁早给我从实招
来。”
  阮来风又道:“雄儿,假如你对何月儿还说了别的话,就必须说出来,你二叔是书香门
第,我觉得你替他们乱撮合,也确实是近乎胡闹。”
  方超人叫道:“少废话,快说你还捣了什么鬼?”
  阮雄道:“这可不是捣鬼,我只替您拉了一笔生意,我告诉何月儿说您精擅歧黄,专治
狐臭,如果她想去掉身上的那股异味,找到您必可着手成春。”
  方超人瞋目大叫道:“你小子混账。”
  其他人也被这件事逗得忍不住笑出了声。
  阮雄笑了笑道:“二叔,这可是一件好事,就算您不肯要她,何妨也替她治一治,让她
可以找个归宿?
  “她这些年守身不嫁,与她身上的那股异味也有很大的关系,除了逐臭之夫,别人实在
不敢亲近她!”
  阮来风忍住笑道:“畜生,你越来越荒唐了,二叔什么时候会治狐臭的?”
  阮雄道:“这可一点都不假,是天华师弟说的。”
  方超人一拍桌子道:“混账,你敢说,我就宰了你!”
  阮雄缩缩脖子道:“不说了,您饶了我吧!”
  方超人怒哼一声道:“臭小子,我帮了你多少忙,你却给我找了这些麻烦,我看了你都
有气。”
  说完,推开桌子,就走出了门。
  阮来风叫道:“二弟,你别走,跟孩子们生气何苦呢?”
  方超人在门口道:“再跟他在一起,我会活活气死。大哥,咱们巴东见吧!”
  语毕,人影一晃,就失去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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