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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粉刀王》


第 八 章 扑朔迷离



  南宫俊无以回答,他心中虽觉不以为然,但是却没有理由去驳对方,尤其是他对红粉山
庄的武功来源知道得很清楚,慕容婉说防患于未然,也是很合理的,她们的武学偏近于邪
歧,只要一个不慎,就会把人导人邪恶。
  想了一下,南宫俊才说道:“下面……”
  慕容婉道:“关于下面的情形,南宫兄不必细说,姑姑不准我们任何一人下去,必然是
有原因的,所以,小妹也不想知道。”
  南宫俊轻叹道:“好吧!梁婆婆的一角衣袖在下面的小潭中,多半是人为所杀后,弃尸
潭中所留下来的。”
  慕容婉哦了声道:“我姑姑呢?”
  南宫俊道:“没看见,也没任何迹象,不过从梁婆婆所留下的迹象看,来人是从下面出
去是没有错,而且是由水道出去的。”
  慕容婉道:“水道出去,那一定是绕过前山,由另一个方向走出去了。”
  南宫俊道:“是的,据我的判断,是从这个方向前去的可能性极大,因为这儿有条河,
源自山中,却与红粉山庄的正好斜了个方向,所以出入都能不被你们侦知。”
  慕容婉道:“是的,一定没有错,那么姑姑如果被人掳去,也一定是走这个方向!”
  她盘算一下又道:“我们立刻出发,很可能还追得上,而且经那儿拐一下,只多绕两百
多里路,对南宫兄的十日之约,不会耽误很久的。”
  南宫俊微笑道:“大姐还记得我的十日之约,可知道已经过去几天了?”
  慕容婉道:“自然记得,已经过了四天,还有六日的时间。”
  南宫俊道:“我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慕容婉微笑道:“但是南宫兄好像胸有成竹,一点都不急,大概最后一两天之内,一定
可以得正确消息。”
  “哦!大姐何以会知道呢?”
  “因为你毁了天地双残的八成武功,就是要留下一点线索,以方便别人追踪下去。”
  “别人!小弟只有一个人出来……”
  “但是南宫兄却知道在彭奇那儿闹过事后,你们南宫家的人一定不会坐视,也一定会有
人盯住了你的行踪,替你去注意那些该注意的事!”
  南宫俊笑说道:“大姐的确高明。”
  “小妹并不是高明,而是不久之前,接获了报告,说天地双残走去的方向,似乎有几个
人蹑在他们后面……”
  “大姐也不差呀,你们的人也蹑下去了。”
  慕容婉道:“小妹在外打听消息的人武功不行,不足以担任那等工作,所以小妹他们蹑
住另一批人就行了。”
  “另一批人?还有哪一批人?”
  “南宫兄真健忘,自然是蹑在天地双残后面,府上南宫世家的人呀!”
  “小弟可没这么想,那批人不见得……”
  “落地追风剑客丁大元总不会是别家的人吧!”
  南宫俊神色一喜,道:“我丁大叔来了?”
  “我的人只认出他来,看见他蹑在天地双残后面。”
  “那一定是杨公直找上了他,随即赶了来的,丁大叔是我家的智囊,武功高不说,机智
过人,南宫家的事他一肩挑了大部分去,是我奶奶最倚重的一个人,有他来了,相信必定能
够摸出个线索头绪来的。”
  慕容婉手指着地图道:“假如南宫兄的判断不错的话,这件事就有点意思了,因为丁大
侠追踪天地双残进了这儿,而我姑姑被人劫掳的路线也是指向这里,可能这件事跟横江一窝
蜂也有关连。”
  “你姑姑如果出了事,必然跟宇文雷有关,因为他跟你姑姑的武功都是一个路子来源,
对了!你姑姑叫什么名字?”
  慕容婉摇头苦笑道:“不知道,我们一直叫姑姑,从来也没问过她名字,不过据说我姑
姑从未在江湖上走动过,也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南宫兄问这干吗?”
  “我要知道她是四个人中的哪一个。”
  “四个人中的一个,是哪四个人?”
  “这四个人都是名不见经传,而且他们即使在江湖上活动,也不一定用的是假名,所以
我说出来,你也不会知道。”
  “说不定小妹可以有一点蛛丝马迹可循。”
  “很抱歉,大姐!小弟有约束不能泄露他们的名字,否则早就告诉你了!”
  “那是小妹冒昧,小妹本不该问的,南宫兄,我姑姑是四个人中的哪一个很有关系吗?
对不起,这又是不该问的。”
  “不!这个问题小弟倒可以答复,你姑姑是四个人的哪一个可以说没关系,也可以说很
有关系!”
  “这话是怎么说呢?”
  “这就是说,她如果说是四个人中的前两个,那就很糟了,只要她的行为中有一点违背
道义的地方,我都要为东佛清理一下门户,如果是后两个,则还有三个机会,也就是说,她
能够犯三次错,在第四次时,我才出手惩戒……”
  “南宫兄,你说你不是东佛门下。”
  “的确不是,不过我有为东佛清理门户的责任,好了!我的话只能说到这儿。”
  “不管我姑姑是属于哪一个名字,她的行为一直遵守着武林道义,而且还要我们为之推
广维护……”
  “是的!我说没关系了也是在此。”
  “那宇文雷是四个人中的一个吗?”
  “不是!名单中没有他,而且,年龄也不对,因为那四个都是五十岁以上的人。”
  “那也不可能是我姑姑,姑姑年纪看起来不会比宇文雷大多少。”
  “东佛武学广传而杂,亦正亦邪,旁门左道之学,兼收并蓄,所以从外表上看来,并不
能确定其年纪大小,因为其中有些功夫具有驻颜保容之功,即使到了六七十岁,看起来也只
是三十上下。”
  “那宇文雷的年龄何以就能看出不是呢?”
  “这又不同,四个人中只有一个男的,在二十年前,就是五十岁了,驻颜只能使一个人
容颜不变苍老,却无法返老还童,所以我确定他不是!”
  慕容婉不禁默然长久才道:“南宫兄,我不知道姑姑究竟是谁,但是我……”
  南宫俊道:“大姐,这件事你可插不了手,不管是我将会如何对你姑姑,都与你无关,
我相信她也告诉过你……”
  慕容婉低头道:“是的,我姑姑说过,找到了她指定的人只带来见她就是了。”
  南宫俊一笑道:“这就是了,她既然叫你不必插手,甚至于也不要知道她将来人如何,
你就应该听她的。”
  慕容婉迟疑地道:“可是这养育授权之恩,小妹又怎能忘记呢?”
  南宫俊微微一笑道:“世人言孝,每每在下面加个顺字,可见顺才是孝道中最重要的一
点,大姐!虽是疏不间亲,交浅不便言深,但以小弟之见,你还是听她的话好,她这么做,
自然有她的用意。”
  慕容婉略略思索了一下才道:“好了!南宫兄,你的话很对,我们就从这儿绕过山去,
既是一切迹象都显示在这儿有异动,我想立发急召,叫其他姐妹也赶了去。”
  “这当然是很好的,可是如果在此地能找到一些渡水的用具……”
  “很抱歉,恐怕很难,红粉山庄中怎会有渡水的用具呢?’”
  “我不是要船,可是我看到有很多大茅竹,只要截下几株捆扎起来……”
  “也没有法子,因为没有水道可通。”
  “有的!我在底下看见有一条水道,如果从图上看,趁水而出,比绕过去省了十倍的距
离。”
  “不管有多近,那也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这是怎么说的?”
  “姑姑交代过的,只要她离开了止水谷,第一件事就要我截断石梁,封闭止水谷。”
  “截断石梁,那谈何容易,这石梁是连根而生,要多大的工程才能截断它!”
  “我不知道姑姑当年费了多大工程,但是我封闭起来,只要举手之势,南宫兄如若不
信,可以再去看看,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你什么时候封闭的?”
  “就在南宫兄上来之后,小妹鹄立的地方有个秘密的机关,只要按下去,在半个时辰
内,石梁会自动震断沉落,形成断崖!”
  “有这回事吗?”
  “姑姑这么说的,这件事,她只交代了我一个人,连梁婆婆都不知道,但是她告诉我务
必要执行,一旦确定她不在谷中,不管是哪一种情形下,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这个……”
  南宫俊不禁一震,他虽然没有去察看,但相信一定是事实,很显然的,这个命令是不愿
人家见到底下的屋子,以及屋子的种种。
  “本来我应该在南宫兄下去的时候按制的,因为我问过姑姑说是否要通知梁婆婆,姑姑
说绝对不能让她知道,要连她一起封闭在内的,凡是到过谷底的人,都必须封闭在内。”
  “那大姐为什么不执行你姑姑的命令呢?”
  慕容婉轻叹一声道:“姑姑可能没有想到现在的情况,她说如此做,才能够保全我红粉
山庄,但南宫世家岂会干休,红粉山庄更不足以与南宫世家为抗,那时反而促成红粉山庄的
毁灭了,所以小妹思之再三……”
  南宫俊叹口气道:“大姐,可见世事必须通权达变,不能一味墨守成规……”
  慕容婉道:“小妹并没有违背规定,因为南宫兄是姑姑指定要见的人,在没有见到姑姑
之前,小妹自然不能让南宫兄有任何意外,再说,南宫兄到谷底去证实姑姑是否离去,在没
有得到确证之前,小妹不能鲁莽行事!”
  南宫俊不禁默然。
  慕容婉再度沉声道:“小妹如此说明,甚至不怕得罪南宫兄,只是为了向南宫兄证明小
妹对姑姑的每一句话,都将忠实地遵守。”
  南宫俊笑道:“大姐做得很对,以你们所受的恩惠而言,对你姑姑自然是应该好好地报
答她。”
  慕容婉道:“不但小妹一人如此,凡我红粉姐妹,每个人都对姑姑忠贞不二。”
  南宫俊道:“大姐的意思是说,如果有对你们姑姑不利,红粉姐妹将以全力去对付那个
人了?”
  慕容婉点点头道:“不错!小妹正是这个意思,饮水当思源,没有姑姑,就不会有我们
红粉姐妹,因此我们就是为了姑姑而赔上这条命也是应该的。”
  南宫俊听了轻轻一叹,默默无言,心中频为感慨:东佛武学有点邪气,容易引人人魔
道,看来的确不错。
  这个慕容婉本来是他认为最正常的一个,但是突然之间,好像变得固执而蛮横不讲理起
来,不过他只是心中如此想,口中却不再说什么,只是道:“大姐说得很对,饮水思源,若
是忘了根本,那就不能算人了,看谷中的迹象,你姑姑好像被人挟持而去的成分居多,我们
应该快点去解救她才是。”
  慕容婉道:“去是一定要去的,但不必急在一时,谷中生变,小妹至少也得将山庄中的
事情再作一番安排,南宫兄能否在这儿屈驾小留半日呢?”
  南宫俊道:“当然可以,小弟本来就没有急事,全凭大姐裁处就是。”
  慕容婉道:“小妹立刻命人送茶水点心酒饭前来,委屈南宫兄久等了。”
  她告辞出门而去,没多久,就有两名小女孩子,长得一模一样,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
穿了一身红色衣袄,前面一弯刘海,后面还扎了两条辫子,红红的脸,大眼睛,十分可爱,
她俩一人端了一个盘子,一个盘中放着一盅香茗,另一个则提了一个竹蔑编的食盒,笑嘻嘻
地一跳一蹦进来。
  那个献茶的女孩首先把茶放在他面前,含笑道:“公子,我叫双双,她叫翩翩,大姐叫
我们来侍候你的,请用茶。”
  翩翩则打开食盒,搬出四样点心,放在南宫俊面前笑道:“公子,厨房里正在准备酒
菜,怕你肚子饿了,先用些点心,垫个底吧,东西虽不好,可是很新鲜。”
  那是一碟桂花酥糖,另外两碟则是蒸的小面果子,做成各种花瓣的式样,气味香郁扑
鼻。更难得的是花色不但繁多,而且形状酷肖,连色泽都很相像,几可乱真。
  南宫俊每样尝了一口才道:“好!好极了,大内御厨,恐怕也做不出这等的手艺来,是
哪一位高手做的?”
  翩翩嘻嘻地笑,双双轻打她一下,道:“不许没规矩,公子是为了客气才夸了一句,并
不见得真好!”
  南宫俊笑道:“原来就是你做的,了不起!了不起!我不是虚夸,的确是好,我是个很
挑嘴的人,江南名厨,我差不多全都领略过了,但是像这么精妙的手艺,以及如此可口美
味,今天才初次领略。”
  翩翩高兴地道:“真的?公子,可不兴骗我。”
  “怎么会呢!再说我也不能骗你们小孩子,好就是好。”
  翩翩却又不乐意地嘟着嘴道:“公子,人家都十六岁了,怎么还是小孩子!”
  “哦!你有十六岁了,这倒看不出,我还以为你们不过十三四岁。”
  这是南宫俊故意跟她们开玩笑的,其实这两个女孩子看上去虽是稚气未脱,但身材高,
而且发育完全,说十七八也有人相信的。
  哪知这个小玩笑却使得两个女孩子都非常失望,双双郁郁地问道:“公子,我们看起来
真是只有那么小,外面的女孩子到十六岁是不是已经很大很大了?”
  南宫俊嗯了一声,道:“不错,江南的女孩子成长得快,一般女孩子嫁得早,十六岁已
经做母亲了。”
  两个女孩子脸上红了一红,翩翩低声问道:“公子,要怎样才能做母亲?”
  南宫俊做梦也没有想到她会问出这句话的,自己倒窘了满脸通红,讷讷地道:“这
个……这个……你们问这个干吗?”
  双双很诚恳地道:“我们从来也没有到过外面,因为庄子里就是我们两个人的年纪最
小,一直要受别人的欺侮,别人不愿做的事,都推到我们头上来,我向大姐告诉,大姐总是
说:你们小,该让着别人一点。”
  南宫俊道:“这倒是正经话。”
  翩翩嘟着嘴道:“让她们一点也无所谓,最气人的是几个后来才进谷的,武功不如我
们,入谷比我们晚,照山庄的规矩,她们应该听我们才对,可是她们也神气地爬到我们的头
上,指使我们做这做那的,跟她们顶两句,她们开口就骂我们小鬼,说她们的女儿也比我们
大……”
  南宫俊忍不住笑道:“不错,我也看见过三十六姐妹中有几个都已经是中年妇人了,她
们如果是有女儿,确比你们大。”
  双双道:“更气人的是她们人谷时,武功平平,可是过了两年,居然就超过我们,进步
实在快,我向她们请教原因,她们总是说,她们嫁过人,生过孩子,做了母亲,所以进步神
速……”
  南宫俊哦了一声,道:“她们修练的是姹女寒魄神功,所以才会速成。”
  翩翩叫了起来道:“不错,我看过她们练功的经典,叫什么姹女篇,跟我们的玉女篇不
一样!”
  南宫俊道:“是不一样,不过她们虽然速成,却成就有限,不如你们的底子扎实,根基
稳,成就也无限……你们看三十六位列名的金刚姐妹,列在前几名的都是修习玉女心功的,
而且三十—六位列名人数之中,也以修习玉女篇的居大多数。”
  翩翩叹口气,道:“大姐也是这么说,可是我们真憋死了,三十六列名的姐妹分为两
班,我们玉女篇上的姐妹,只能由前二十名上补缺,不知道哪一天才轮到呢,我真想早点出
去。”
  南宫俊轻叹道:“傻孩子,在这儿度神仙般的岁月多好,要出去干吗?”
  翩翩道:“在里面太无聊,像这百花珍果,我是没事儿才想出花样来打发时间的,所以
公子,请你告诉我,要怎样才能做母亲好不好?这样我能早点出去。”
  南宫俊又好气又好笑地道:“别胡说,如果给大姐听见了,不打你们嘴巴才怪。”
  两个女孩子听了都一伸舌头,双双轻声道:“公子,你说得真对,上次我向大姐问了这
么一句,挨了一嘴巴不说,还罚做三天苦工,这件事是不是很坏?”
  南宫俊无可奈何地点点头,说道:“是的……”
  翩翩却哼了一声道:“我才不信呢,假如真的是坏事,为什么又允许那些做母亲的人入
谷呢?红粉山庄择人很严,绝不会要个坏人进来的。”
  南宫俊叹口气道:“这虽不是件坏事,却不是一个女孩子该问的,所以你以后也别再问
了,免得给人笑话!”
  两个女孩子倒不再问,南宫俊这才吁了一口气,端起茶来喝一口,清香扑鼻,入口沁
芳,忍不住赞道:“好茶!”
  这下子可轮到双双高兴了,得意地道:“茶叶是我摘下来,自己焙制的,大姐说我的手
艺很高,只是数量太少了,除了大姐之外,只有姑姑才能吃得到。”
  “哦!你们也能见到姑姑?”
  双双笑道:“是的,大姐在的时候,我们侍奉大姐,大姐出去的时候,我们就上止水谷
侍奉姑姑。”
  “你们跟姑姑也很接近了?”
  “是的,只是姑姑要我们别告诉大姐,免得她听了不高兴。因为大姐规定很严,除了前
五位姐姐,谁都不准进入止水谷。所以只有等大姐不在的时候,才让梁婆婆叫我们进去。”
  南宫俊道:“是到后面的竹楼,还是石梁下……”
  翩翩怔了一怔,说道:“公子到过石梁下……”
  南宫俊笑笑道:“当然去过!”
  双双道:“那我们也实说了吧,两个地方我们都去过,因为姑姑有时在上面品茗弹琴,
有时在底下饮酒取乐,我会烹茶,翩翩会做菜,都是姑姑很喜欢的事。”
  南宫俊道:“姑姑在饮酒取乐时,也是一个人吗?”
  翩翩想了一下才道:“不!不止一个人,还有一些人,乘了船进来的。”
  南宫俊道:“那是些什么人?”
  翩翩道:“这就不知道了,那些人无名无姓,姑姑都用几郎几娘称呼他们!”
  南宫俊道:“都是年轻人?”
  双双笑道:“是的,都是年轻人,长得也很俊秀,只是跟公子一比起来就差太多了。”
  南宫俊笑道:“你们这两个小鬼奉承人的本事也不小,当面就给我戴起高帽子来了。”
  双双很认真地道:“是真的,那些男男女女,虽然都长得不错,可是一个个不知怎么,
看起来就会给人一些不顺眼的感觉……”
  南宫俊点点头,好像这一切都在他意料中,并不感到惊奇,只是继续问道:“他们跟姑
姑很熟吗?”
  “很熟,好像他们都是跟姑姑学过武功,像红粉姐妹一样,只是他们称呼姑姑叫娘。”
  “叫娘?”
  南宫俊对这点极为诧然。
  但双双却笑说道:“他们只是习惯了如此称呼,并不是姑姑的孩子,姑姑只有一子一
女,也是同胎双生的,一个叫管天龙,一个叫管天女,总共只来了一次,那才是姑姑的孩
子。姑姑很喜欢他们,可是他们对姑姑却很不孝顺,姑姑每次都问起他们兄妹俩,他们却始
终不肯再来探望姑姑。”
  她把酒饭都放在桌子上笑道:“大姐说过要公子先用了酒饭后立刻就可以起程了!”
  南宫俊道:“她还没忙完?”
  翩翩笑道:“没有,请公子用酒饭吧,由于您来得匆忙,我们事先没有准备,只有用现
成的材料将就了,鱼片是自己鱼塘里养的,还算新鲜,鸡是现杀的,也还嫩,您就尝个新鲜
吧!”
  南宫俊见到一盘炒鱼片的颜色洁白,而炒鸡寸的肉色嫩红,似乎都还是半生不熟的,可
是却闻不到一点腥味,乃点点头道:“单看这颜色,就知道是好吃!翩翩,你这份手艺实在
很了不起。”
  翩翩笑道:“公子,您还没尝呢!”
  南宫俊于是举筷各尝了一口,果然鲜嫩滑软,芳美可口,连声称赞道:“我一看鱼跟鸡
的颜色还保持着新鲜,却闻不到腥味,就知道火候、作料都下得恰到好处,鱼片的厚薄,鸡
丁的大小,这都可以见出手艺的高低,所以我说好吃,并不是没有根据的胡捧乱夸。”
  翩翩的目中射出了异彩:“公子,从这几句话就可以听出您是真正的行家,婢子能侍候
您,也就不枉此生!”
  她是真的高兴,而且有喜极涕下的样子。
  南宫俊却笑着道:“翩翩,你瞧你这孩子,这有什么好哭的?”
  翩翩擦了眼泪道:“婢子是太高兴了,婢子这点手艺并不算什么,可是在上面下的功
夫,却比练武还多,大姐根本不懂什么,姑姑会吃,却没有公子这样懂得品评的,能够侍奉
公子这样一个真正了解我们的人,实在是婢子修来的福气,婢子怎能不高兴呢?”
  南宫俊却听得满头雾水,问道:“侍奉?”
  “是的,大姐吩咐过了,叫我们姐妹俩从现在起就跟着公子,侍奉公子……”
  南宫俊忙道:“慢来!我要跟大姐说清楚,这怎么可以呢!”
  翩翩神色一惨道:“公子可是嫌弃我们?”
  “那当然不会,我对你们俩印象很好,而且你们也确是有所专长……”
  翩翩苦笑道:“我们的专长是侍候人,侍候人的本事,却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领略的,
尤其像公子这种识家,更是举世难求,公子忍心不要我们?”
  南宫俊叹口气道:“唉!我不是不要你们,而是于情于理不合,二位是红粉山庄……”
  双双黯然道:“大姐早就说过我们两人不适合做红粉姐妹,所以对我们的要求很马虎,
虽然姑姑叫我们别告诉大姐,但是我想大姐是知道我们在暗中去侍候姑姑的,所以把我们专
调在身边,不让我们跟别的姐妹多接触。”
  翩翮道:“是啊,我们所学的这些在红粉山庄中别无用处,因为大家的生活都很俭朴,
大姐对我们所钻研的这些不加过问,必定是知道姑姑需要我们,可是现在姑姑已不需要我们
了,公子如果也不肯收留我们,我们只有死路一条了。”
  最后两句话使得南宫俊为之一震,他知道这是可能的,慕容婉对这位姑姑崇敬之至,姑
姑的行为她多少有点知觉,可是她一直设法遮掩着,甚至于连她自己都瞒着,自然不会容任
何人去揭晓的。
  这两个丫头是知道得太多了!
  他沉吟片刻,才道:“我要跟大姐谈谈。”
  翩翩道:“大姐在半个时辰前就走了。”
  “什么?她走了,走上哪儿去了?”
  “她选二十名候补姐妹,半个时辰前走了,没说上哪儿去,但是她说公子知道的。”
  南宫俊呆了道:“我是知道,可是她为什么要一个人先走呢?”
  翩翩道:“这就不清楚,她有封信留给公于!”
  “信呢,快拿给我!”
  翩翩迟疑地道:“还……还不到时候,大姐是吩咐等公子用过酒饭,休息一会儿之后,
再把信呈上给公子的。”
  “为什么?她怕我提早知道了就会吃不下饭?”
  南宫俊一肚子火,说话不免尖刻,说了之后,自己也感到有点后悔,但是翩翩却吓住了
忙道:“公子,您别生气,大姐是怕您早知道了会追上去,她要在半个时辰之后呈上信,您
就追不上了。”
  南宫俊道:“笑话了!才半个时辰,我就追不上了,她就是先走半天,我也能在一口气
之内追上。”
  说完觉得很无味,就像是赌气吵架的口吻了,他自己也很奇怪,怎么会一下子变得如此
暴躁粗鲁了,因此又补充道:“她一个人走,我当然追不上,可是她又带了一批人,而且这
批人又是都没有出过门的,行动绝难快得了,先走半个时辰,我实在想不透有什么用处。”
  翩翩道:“我去准备酒莱的时候,大姐正要出发,已经走了两个时辰了,她只是要多留
公子半个时辰再走。”
  南宫俊差一点又要发作了,但想想忍住了,把手一伸道:“信呢?”
  翩翩还在迟疑,双双道:“妹妹,你就快把信拿出来吧,别惹公子生气了!”
  “可是大姐的吩咐……”
  双双道:“大姐已经关照过,我们姐妹俩以后是公子的人,那自然应该听公子的话,以
公子的命令为上,大姐的吩咐就得放在第二了,公子!你说是不是?”
  这丫头够狡猾的,一句话套上来,使南宫俊在不知不觉间就承认收留了她们。
  果然南宫俊未假思索地道:“是啊!你们既然不是红粉山庄的人了,就该听我的,快把
信拿出来。”
  翩翩慧黠地眨眨眼,看样子她跟双双早有了默契,就是要钓出南宫俊的承诺,南宫俊既
然答应了,她们的目的已达,所以翩翩在内衣裙下,把信掏了出来。
  这是用密缄封套的,封口上还打着火漆印字,只写了南宫俊亲启五个字。
  南宫俊撕下封口,里面有一张纸笺:
  一、心切姑姑,故未遑等候,率姐妹先行矣,且小
  妹获报,南宫世家,已遣两位高手执事前来,如与彼等
  会合后,小妹行动亦有不便处,敬请见谅!
  二、赠君双姝,冀君万勿拒之,此二婢对谷中事知
  之颇多,然而性格狡黠,不合我红粉姐妹行列,驱之他
  处,良心不忍,唯以托君,想君能善视之。
  三、今后如有关立场不同,或有冲突之处,祈兄见
  宥,勿存敌意。
  小妹慕容婉拜
  字迹娟秀而有力,写得频见功夫,南宫俊倒是呆了,翩翩很想知道信上写什么,但又不
敢过来看,只有问道:“大姐的信上说些什么?”
  南宫俊把信折好收起来道:“也没什么,要我好好照顾你们,好了,大姐既然要你们跟
着我,收拾一下,我们也该走了。”
  翩翩道:“谢谢公子,不过公子恐怕还要等一下,我们要收拾一点东西。”
  南宫俊道:“没有什么要收拾的,包上几件衣服就行了,我们要快点走。”
  “是不是要去追大姐!”
  “不,但我的事跟她是一路上的。”
  双双道:“那我们还可以碰到大姐?”
  南宫俊笑笑道:“当然可以,即使路上碰不到,也可以在一个地方见到,不但是大姐,
还包括所有的红粉姐妹。”
  翩翩拍手笑道:“那太好了,这也可以叫那些臭婆娘们看看,我们还不是一样出谷来
了,尤其是那几个泼妇,就好像以为我们一辈子被关在这儿似的。”
  南宫俊道:“翩翩,做人不可这样小气,一点点小事情放在心里。”
  翩翩伸伸舌头道:“是的,公子,我们也不过说说而已,真见了她们,我也不会怎么样
的,不过那几个婆娘也实在太气人了,背着大姐,简直就不拿我们当人。”
  双双道:“是啊!尤其是那个排名第三十的辛姗娘,最为可恶了,叫我们替她洗衣服,
洗臭脚,动不动就是一巴掌过来,连大姐跟姑姑都没有这样子对我们。”
  南宫俊道:“这个辛姗娘为什么又敢对你们如此呢?”
  翩翩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她人庄的时间很短,不过才三年,而且,好像是带着武功
来的,可是她人很聪明,在第二年就挤上了三十六红粉金刚之列了,她排名虽在后面,但是
很富心计,连排名十八的李月子都对她言听计从。”
  南官俊道:“你说的这些人都是红粉姐妹中已婚的妇人,她们有几个?”
  翩翩想想才道:“是的,都已经嫁过人的,目前是有二十名,十八姐李月子排名最前,
最后一个三十一娘桑乙娘,她们这二十个人平素跟一般姐妹是以排名论序的,但她们却很跋
扈,除了对前五名姐妹客气,其余的人都不放在她们眼中……”
  双双道:“在前五名姐妹中,她们也只是怕四姐跟五姐两个人,大姐虽是一庄之主,对
她们反而很客气,二姐三姐根本不管事,只不受她们的气而已。”
  南宫俊道:“她们还敢给别的人气受吗?”
  双双道:“当然她们对榜上的姐妹,还不敢太过分,只是别的姐妹们虽列名在她们之
上,却不能管她们,有一回她们欺侮我,七姐看不过眼,说了她们几句,她们立刻就顶嘴,
吵了起来,大姐劝七姐忍忍算了,被东方四姐知道了,跑了去,每个人着着实实地掌了她们
一顿嘴巴。”
  南宫俊又问道:“她们不跟姐妹们住在一起,那又住在哪儿呢?”
  “住在南边的另一个小山沟子里,大姐说她们都是嫁过人的,跟一般女孩子们住在一起
不太好。”
  “她们又是什么来历呢?”
  “不知道,反正都是姑姑的人,从外面给送来的,而且一直维持着十二个的数额,缺一
个补一个。”
  南宫俊心中有数,这一批人必然是止水谷主在外面另外设置的一个集团,看来这红粉山
庄内,曲折还很多。
  这个组织在外表上看来严谨,暗中的弊病破绽还很多,难怪慕容婉有时言未能尽,对自
已时有支吾顾忌。
  尤其是这一次,她要跟自己分开,先带了一批人赶出去,可能是需要把红粉姐妹作一番
整理,她带了二十个人去,很可能是要替换掉那二十名已婚妇人。
  想到这儿,南宫俊心中的不快又减低了一点,于是笑道:
  “大姐既然要抢着领先,我们也不必跟她争去,你们去准备一下,我们等足半个时辰
后,再一齐离庄,免得你们为难了。”
  两个女孩子很高兴,忙着去了。
  差不多半个时辰后,她们再来请南宫俊动身,却见山庄中已另是一番气象了。
  那些女孩子本来是在莳花,种菜,养菊,理桑,植麻,显出一片和平安恬淡的,现在,
却已是个个劲装佩剑,在作着待战的准备。
  南宫俊愕然道:“这是在做什么,难道有什么紧急动静了?”
  双双道:“不知道,是大姐吩咐的,她说山庄内恐怕会有人来骚扰,要大家提高警觉,
随时备战。”
  南宫俊想了半天才道:“如果她得到了什么消息,山庄内可能有警,那就不会离开了,
如果是平安无事,她为什么要如此剑拔弩张呢?”
  翩翩道:“这个婢子也不清楚,山庄中的姐妹已经把我们看作外人,什么话也不告诉我
们了,公子如果一定要知道,婢子就把庄中的执事姐妹叫来,由公子问她,她不敢不说
的。”
  南宫俊摇头道:“算了,现在我们都是外人了,何必去过问人家的私事,走吧!这一次
离开后,你们可能没有机会再回来了,要向谁告别的,就去说一声……”
  翩翩道:“为了姑姑的缘故,大姐一向不让我们跟别的姐妹多接触,虽然我们在这里十
多年,也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人,只有东方姐对我们好一点,她既不在山庄内,我们就没有
要找的人了。”  
  南宫俊轻叹了一声,也明白了慕容婉要把这两个女子送给自己的用意,她们跟山庄中的
人是脱节的,或者可以说是不属于红粉姐妹中的人,假如自己不来,这两个女孩子的命运就
很可悲了。  
  到了山庄中,两个女孩子带了东方倩的胭脂火过来,南宫俊道:“这是东方姑娘的马,
我不必再借用了。”
  “公子,您只有骑着它,因为山庄中没有别的马了,而且四姐不在,这匹马的性子很
坏,没人能制得了。”
  “什么,没有别的马?那你们呢?”
  “我们走路跟着您,公子,您放心了,我们跟得上的,绝不会拖累您。”
  南宫俊叹口气:“这不是短距离,要走几千几百里路呢!”
  “再远的路我们也跟着,公子,我们虽没出过远门,可是从早到晚,在山庄里来回走
动,跑的路不会少。”
  “走长路不一样,那是一口气跑下去,不像你们平时走走停停……”
  “没有停,为了练轻功,我们每天至少要上山下谷,来回不停地奔跑纵跳,一两个时辰
不准歇一口气,再说我们不会骑马,有了马匹也没有用……”
  “那就把马匹留下,我也跟你们一起走……”
  “公子,你只管骑您的马,别为我们操心,我们绝对累不着,至于这匹马,您骑来还是
您骑去,四姐不在,没人侍候得了它……”
  “难道平时也是东方姑娘自己照料它的……”
  “差不多,除了四姐,只有我们两人还跟它接近一下,喂喂它,别人要走到它面前,它
都会发性子踢人的,我们都走了,留下它就会活活饿死的,还不要别人喂。”
  南宫俊苦笑着,但终于还是骑上了马,两个女孩子各自背了个大包袱,跟在后面,为了
等她们,南宫俊倒是不忍心催马太急,可是十来里走下来,已经离开了山区,进入了官道,
看看两个女孩子毫无倦容,而且因为看见了其他的人了,两个女孩子都很好奇,东张西望,
十分高兴。
  南宫俊直在叹气,慕容婉留下这两个女孩子,至少又可以耽误一下他的行动。
  走出了将近两个时辰,天色将黑,他们来到了一个市镇上。
  南宫俊道:“我们在这儿打尖歇下吧,明天早上,渡江再赶路。”
  翩翩道:“不要歇,趁着天黑,路上的人少,您正好快赶一程。”
  南宫俊笑笑道:“我快赶一程,你们呢,难道你们就拼着两条腿,跟着四条腿跑?”
  双双笑道:“我们两个人加起来也是四条腿,加起来不会比您的四条腿慢!”
  南宫俊不禁啼笑皆非,虽然他知道双双不是在骂他,不过这两个女孩子从未涉世,谈话
时的应对实在还很欠缺,因此苦笑一声道:“这倒好,我们成了一窝四条腿了。”
  “四条腿有什么不好,跑起来比两条腿快,我以前听出去的姐妹们说起她们杀坏人的情
形,经常讲起一句话,说什么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可见多两条腿是好事呀!”
  南宫俊叹了口气道:“双双,四条腿是骂人畜牲的意思,你们到了外面,不能再像以前
在山庄里过日子,说话要顾全外面的习惯,要不然闹笑话事小,无端地得罪人,不是太不值
得吗?”
  双双这才伸伸舌头道:“对不起,公子,我可实在没有想到这个,可是在外面说话又是
怎么样的呢?”
  南宫俊道:“我也说不上来,你们多用心听,学,少开口就是了,今天晚上就开始,你
们要过过外头的日子。”
  他在一家较大的客栈前下了马,店里的伙计忙过来要接过马匹,胭脂火怒嘶一声,扬起
双蹄,把那个伙计掀倒在地,要不是南宫俊的动作快,把马牵开了,那两个碗大的蹄子差点
就要落在肚子上。
  伙计的脸都吓白了,爬起来摸着屁股苦兮兮地道:“我的妈呀!公子爷,您这头牲口可
真凶,我还没有碰它呢……”
  南宫俊笑笑道:“它的性子是烈一点,不肯让陌生人接近,你找一间单独的槽房,我们
自己牵了去料理。”
  伙计苦着脸道:“公子爷,这可作难了,小店可没单间的槽房,连人都是睡大统铺,哪
儿有为畜牲单独准备的厩房。”
  南宫俊道:“怎么?你们没有单间的上房吗?”
  伙计忙道:“有!有!连僻静的单院都有,小店是镇上最大的一家栈房,可是没有为牲
口准备的单间呀!请您见谅,再过去二十里就是县城,骑马的人都上那儿住宿去了,这儿只
是一个渡口……”
  南宫俊道:“好!那就给我们找一所单院,把马匹也牵到那儿去!”
  伙计道:“公子爷!您一共是几位住栈?”
  双双忍不住道:“你没长眼睛是不是,我们一共是三个人,还要问什么?”
  伙计道:“是!是!姑娘,小的只问问各位还有没有同伴,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难道三个人就不能住单院。”
  伙计道:“那倒不是,小店只有一座单院,那是为着大伙的客人们住的,有十来间
房。”
  南宫俊笑道:“十来间客房,还叫单院?”
  “那是在店后面一所宅子,里面分三进,合着一个院子,您三位最多只要一进就够了,
可是院子里拴着这么一头牲口,别的客人去住就不方便了。”
  南宫俊笑道:“原来是为这个,那好办,我们包下整座院子就是。”
  “公子,那要十两银子一宿呢!”
  “只不过十两银子,我们出钱就是了,翩翩,拿二十两银子给他!”
  店伙计连声称谢!
  翩翩却直了眼道:“公子,银子是什么?”
  南宫俊怔住了,道:“你没有见过银子?”
  翩翩道:“银子当然见过,在山庄里的银盘、银壶、银筷、银碗,多得很,可是,我不
知道那些东西外面没有,根本没带着。”
  南宫俊直了眼,这倒不是为了翩翩不懂事,而是他自己身边也从不带银两。出门时,一
应支付都有杨公直去管,后来跟着慕容婉走,也没为这操过心,这会儿才轮到自己付钱住店
吃饭了,才想起来身无分文。
  两个女孩子是从没出过门的,大概也不会知道带银钱。
  伙计这下又翻着白眼了,冷冷地道:“我说这位客人,您老出门带着这两个标致的粉头
儿,却不带银子的!”
  他的眼睛溜来溜去,瞧着南宫俊,一副不信任的神色,好像在猜疑这个年轻哥儿是什么
来路,而且语气也变了,把公子换成了客人。
  南宫俊从来也没有这么窘过,心里虽然生气,也只得由着人去说风凉话。
  伙计的眼睛又转到两个女孩子的身上道:“两位姑娘是第一次出门吧?”
  翩翩道:“是啊,你怎么知道的,我们正是从没出过门,所以公子才带我们来见识见
识。”
  伙计压低了声音道:“你们跟他很熟?”
  翩翩道:“不熟,才见面一天,不过以后我们要跟着公子。”
  伙计瞟了南宫俊一眼,神秘兮兮地道:“那位公子衣服穿得很考究,又骑着那么神俊的
一匹马,怎会身上不带银子?”
  翩翩道:“马是我家四姐的,四姐没在家,所以才让公子骑:了。”
  伙计冷笑一声道:“我说呢,哪有这种事的,敢情只是个空架子呀,我说二位姑娘,人
心险恶,你们年纪轻,不懂得世道多诈,别只为了贪图好玩,糊里糊涂地跟个陌生人跑了出
来,那会吃亏的。”
  双双道:“我想公子不会是那种人。”
  伙计轻叹道:“我在外头可见得多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哪,等到你们被卖掉了,那就后
悔也来不及了,像你们二位姑娘这么年轻,又这样美,最容易受外人的欺骗,瞧你们不懂
事,花言巧语地把你们骗出来。”
  翩翩道:“不是骗,是我们心甘情愿地跟他出来的。”
  伙计叹了口气:“你们知道什么,姑娘,听我劝,还是快回去吧!”
  “那不行,我们已经出来了,就不能再回去,再说我们也没有家。”
  伙计道:“那也得找个好归宿呀,跟着这种浮浪子弟,你们准会吃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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