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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侠隐》


第 六 章 相逢何必曾相识



  查子强的神色也微微一变,谢寒月立刻转头对他道:“查大侠!你别多心,我说的是实
话,我们今天才见面,自然谈不上什么感情,也许我们成婚之后,可以慢慢建立起感
情……”
  查子强堆下满脸笑容道:“不错!不错!能够与小姐为匹,咱家可以把心掏出来……”
  这粗豪的汉子自然不知道什么叫做轻怜蜜爱,他表达感情的方法更是拙劣,不过由于他
的态度很诚恳,倒是没有人讪笑他,只是谢寒月的态度依然很淡漠……
  查子强得意忘形之下说出那句话,自己也觉得太莽撞了,更因为谢寒月的冷漠引起他深
刻的不安……连忙道:“大小姐,咱家是个老粗,实在配不上你……”
  谢寒月淡然道:“母亲既然把我许配给你,我们等于是夫妇了,还说这些干吗,也许我
们的性情略有差异,但是我会努力做一个好妻子的……”
  她的话里仍是没有一丝感情,查子强已经万分满足了,搓着两只手,不知如何是好,谢
寒月忽然妩媚地一笑道:“子强,我以妻子的身份请求你一件事!”
  查子强兴奋地大叫道:“小姐只管吩咐好了!”
  谢寒月瞟了杜青一眼,然后道:“我希望你向杜相公认输,放弃这场比斗。”
  大家都是一怔,连谢耐冬都大感意外,查子强叫道:“什么?你要我认输!”
  谢寒月道:“是的,因为我不希望在我们的吉期前发生一场流血的惨剧!”
  查子强不服地叫道:“你真以为他能杀死我?”
  谢寒月道:“我没有这样想,而且杜公子表示过了,他只想胜过你,并不想杀死你,可
是你胜过了他,他却非死不可……”
  谢耐冬这才冷冷地道:“原来你是舍不得那个姓杜的被杀死!”
  谢寒月神色一沉道:“娘!您不该说这种话。您既然替我找个丈夫,就该希望我们好好
地生活,至少也不该在我们没有成婚以前破坏我们夫妇的和谐!”
  谢耐冬脸上一红,俯首无语,谢寒月又朝查子强道:“杜相公受了伤,我曾照顾他一段
时间,我们的关系仅止于此,而且这还是在我们结婚以前,你是否认为我的行为有亏妇
德!”
  查子强道:“没有!没有!济危救伤,这是武林人士的责任,更是为人的道义!”
  谢寒月点点头:“这就好!你是否答应我的请求呢?”
  查子强脸有难色,因为这是他生平未曾受过的屈辱,可是在谢寒月严肃而企盼的眼光
下,他又不敢拒绝她。
  沉吟良久,他才握着长剑,走到一棵大树下,对着树身凌空一挥,将剑掷在地下道:
“好,我答应你,姓杜的,咱家向你认输!”
  说完他头也不回,大踏步向前走去,王非侠走到树眼前看了一眼,点头叹着:“千手剑
客果然名下无虚,一挥之下,树上竟有六十四道剑痕,每道剑痕都是同样深浅,同样长短,
难怪那些高手在他剑下无一侥幸,夫人,看来今年我们大有希望!”
  谢耐冬见查子强去远了,才柔声向谢寒月道:“孩子!娘不是故意要强迫你,实在是为
了娘身上的责任,今年我们是真的输不起了!”
  谢寒月点点头道:“是的!孩儿明白!”
  谢耐冬这才笑笑道:“你明白就好,老王!你去准备一下吉礼的事,寒云也走,大姊也
许有话要跟杜相公说……”
  谢寒云也到树前审视了一下剑痕,愕然失色,无奈地望着杜青,刚想跟谢耐冬与王非侠
一同离开,杜青却道:“小妹妹!请你留下来!”
  谢寒云微怔道:“我留下方便吗?”
  杜青庄容道:“我与令姊没有什么私话要说,只有一点事情交代。她马上就要做查子强
的新妇了,有你在旁边,也可以证明我们言中无私!”
  谢寒云望望谢寒月,她却苦笑一声道:“杜大哥是个磊落的君子,你就留下来吧!”
  谢寒云虽然答应了,却仍站在树前,离他们远远的。
  杜青怅然地望着谢寒月,二人相对无言,很久,很久。谢寒云在旁边却等急了道:“你
们有话快说呀!这样对看着算什么呢?”
  杜青长叹一声:“其实也没有什么可说了的,一切都是命,相逢何必曾相识。”
  说完倒垂着剑,移步欲行,谢寒云急叫道:“杜大哥,你就这么走了?”
  杜青黯然道:“是我该走的时候了,虽然我想留下扰你大姊一杯喜酒,但是她不会欢迎
的……”
  谢寒云大叫道:“杜大哥,你没有良心……”
  杜青苦笑道:“是的,今天你为了我受了许多委屈,我应该向你道谢一声……”
  谢寒云叫:“我算什么。大姊为你所受的委屈才大呢!你知道她的心里多痛苦。”
  杜青淡淡地道:“她的委屈是为了你们谢家的责任而受!”
  谢寒云恨声道:“你还说这种话!什么鬼责任,如果不是你,大姊宁死也不肯答应的,
你为什么不来看看这树上的剑痕……”
  杜青轻瞄了一眼道:“查子强不但剑法值得敬佩,为人的态度更值得钦佩,谢小姐,像
这样一条汉子,你不该那样屈辱他的。”
  谢寒月一直都勉强忍着,这时实在忍不住了,哭出声音道:“杜公子,我知道你在恨
我,更知道你情愿一死,可是我……不能!愿谅我!忘了我吧!……”
  杜青神色忽地一沉道:“谢小姐弄错了,我或许是想死,但绝不是为了跟查子强争取
你,事实上争也没用,你已经注定是他的人了,我要求一搏是为了自己的荣誉,查子强是条
好汉,死在他剑下是很值得的。”
  谢寒月颤声道:“是的,我知道,一个男人的生命中荣誉更重要一些,我对不起
你……”
  杜青一昂头道:“不,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倒是我对不起你很多,更对不起查
子强,在你们新婚之夕,给你们添了许多麻烦!”
  说完走到那棵大树下朝谢寒云一笑道:“小妹妹!人生难得一知己,能得到你这种热心
的知己更难,我很高兴能够认识你。今后我们也许很难再见面了,不过你有什么需要我效力
的地方,赴汤蹈火,杜某也在所不辞!”
  谢寒云黯然地道:“杜大哥,人家难过死了,你怎么还忍心说风凉话!”
  杜青苦笑道:“我说的句句是真心话,相识一场,没有什么可留给你的,还柄剑给你作
个纪念吧!”
  说着伸出手中的长剑也凌空一挥,然后把剑插在树身上,带着一脸的落寞与惆怅走了!
  谢寒云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即将消失;才伸手去拔剑,可是她立即怔住了,半响才叫
道:“大姊,你快来看呀!杜大哥的剑痕比查子强还多出八道呢?……咦!他还用剑在树身
上刻了字,我真不相信,他一剑之下能刻下这么多的东西,他的剑多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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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玄武湖的城上,望着天上凄淡的月色,杜青的心中有着说不出惆怅,那只是一钩新
月,弯曲如眉,被罩在轻纱似的淡云中。
  由月亮,他想起了谢寒月,是的!这新月有一股淡淡的寒意像她的名字一样——寒月。
  那弯弯的一钩像煞了深锁的蛾眉,可是外面那一重轻纱样的淡云又象是什么呢?象他们
家中那一层揭不开的神秘。谢家的神秘太多了,一个没有男人的家庭,一个剑法盖世而不为
人知的世家,这已经够怪的了,更怪的是王非侠,一个名震武林的豪侠,怎么会在人家当佣
人呢?
  不,不是佣人。尽管他在几个女孩子面前自称老奴,可是从那神秘的女主人谢耐冬对他
的态度上看来,他绝不是一个单纯的佣仆或管家。
  还有,谢家与莫愁湖畔的另一个世家有宿仇,每三年必定要比一次剑,每次比剑一定要
男的做代表,谢家连番失利。每一个男人都战死了,因此只好由三个女儿的丈夫做代表去出
战。
  王非侠把自己找了去就是为了这件事,自己受伤后,她们又找来了查子强也是为了这件
事,自己与寒月无法结合,逼得把新郎让给查子强更是为了这件事,那莫愁湖畔的韩家又是
什么人物呢?这两家的仇恨是如何结起来的呢?为什么一定要男人做代表进行决斗呢?
  这一连串的问题深深地困扰着他,谢寒云只告诉他这么多。谢家的每一个人都怪,怪异
的母亲谢耐冬,怪异的管家王非侠,以及谢寒月、谢寒星还有她们家那些堂姊妹,表姊妹-
-------每个人都透着怪异,似乎每一个知道内情的人都染上了神秘的色彩,变得怪
里怪气!
  唯一正常的人只有那个小女孩儿谢寒云,也许因为她的年纪太小,小得不够资格知道秘
密,所以才正常一点!
  负气走出谢家的大门后,他决心把那些人都丢开,只当做了一场莫明其妙的怪梦!连那
个他曾经爱过的女子谢寒月,他都不愿意再去想了。
  也许她是一番好意,怕自己死在查子强的剑下,才毅然割断对己似有若无的情丝,硬逼
着查子强向自己认输,中止了那场决斗,可是她该想到这种好意是一个男人能接受的吗?
  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仗剑游侠天下的人,荣誉比生命更重千百倍,她自己也是学剑
的,应该明白这种胸怀,与其说是她的好意,倒不如说是她存心对自己的侮辱,这种女子忘
了也罢,实在不值得为她去难过……
  可是他能忘得了吗?一个月的相处,晨昏相对,撩人的默默情思,多愁而美丽的眼睛,
秋水般的明眸,他能忘得了吗?
  黯然地一声轻叹,抬头望了一望长天、淡月,然后把眼睛移向那更远的地方,静静的秋
夜,湖中的青蛙都睡了,不再发出那噪耳的诉鸣,然而他却仿佛看见了谢家庭园中喧天的鞭
炮声,今夜,是谢寒月与查子强的花月吉辰。
  罩在新月外面的淡云像是新娘脸上的轻纱,查子强掀开那重轻纱,就可以得到一个美丽
的妻子,然后明天他就要到莫愁湖畔去厮杀!去迎斗韩家的人。也许他会胜利,也许他会被
人杀死,留下一个美丽的寡妇!
  但不管怎样,查子强是不会后悔的,他肯为了寒月向自己弃剑认输,放弃了一个男人最
珍贵的荣誉,自然也舍得为她抛却头颅,舍弃生命!多傻的男人啊!
  刚为查子强抛出一个叹息,杜青立刻又为自己感到屈辱了,他连查子强都不如,否则谢
寒月怎会舍弃自己而甘心下嫁查子强呢?如果谢寒月选择了他,今夜的新郎就是他姓杜的,
明天去决斗的也是他这潇湘美剑客了!
  如果换上了他,他会拒绝决斗吗?不会的!他在谢寒月没表明态度以前,不是也立定了
决心吗?
  要说查子强傻,他自己又何尝聪明,可是查子强比他幸运多了,他是被人剔除了的!
  想到这里,他在心中又涌起一层报复的快意,查子强并不比我姓杜的高明,在树上留下
的剑痕就是一个证明,千手神剑在树上留下六十四道剑痕,我杜某却能留下七十二道,如果
不是受了伤无法用出全力,我可以划出一百八条剑痕,而且是在一剑之下完成的!
  “愚蠢的女人!看见剑痕之后,你们会后悔了吧!后悔你们所作的错误选择!谢耐冬,
你以为查子强会比我高明吗?寒月,你以为我姓杜的真的需要你的牺牲来保护吗?”
  在喉头轻轻地发出一声冷笑,他立刻又警觉地收住了,心中涌起了一个疑问,一个怀疑
很久的问题!
  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中,他救了一个重伤的老人,那个老人是被人打伤后,丢在一条山沟
里的,他用随身所带的伤药救治他的伤势后,老人为了表示感激,给了他一本小册子作为报
答,那册上只有三招无名的剑式!
  在授书之时,老人的神色很庄重,以严肃的的口气告诉他说,这剑式练成之后,必须立
刻毁去小册子!这一点他做到了,因为那些剑式很怪异,一个不小心,落到别人手里,反而
会引起麻烦!
  第二点要他无论如何,在三年之内不得对人吐露他得到剑法的经过。这一点他也做到
了,所以当谢寒月问起他的时候。他也没有说出来!
  第三点,那老人要他非不得已时,不得动用那三招剑法,万一使用了,就必须杀死对
方,以免飞来横祸,老人提出这一点时,口气并不勉强,还告诉他说这完全是为了他自己的
好,行不行也在于他自己!
  那是三年前的事。这三年来,他游历过不少的地方,遭遇过不少的对手,一直都很顺
利,因为他有个很好的家世,他的父亲在江湖上名头很大,人望也很好,所以他到的地方总
有父执辈照顾着,每次比剑,都是切磋的性质,以家学的渊源,他足够应付了,所以一直没
有用上那三式剑招。因为他没有杀人的机会,也没有杀人的必要!
  直到他来金陵,进了谢家的大门后,而对着蛮不讲理而出手狠辣的谢寒星为了一时之
愤,他使出了第一招。
  当时他心里并不想杀死她,只想给她一点教训,所以发剑时手下还留了分寸,可是剑发
出之后,他才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更明白那老人告诉他不得轻易使用的原因,因为这剑式太
邪了,出手之后,竟不受他自己控制!
  尽管练剑时已经相当纯熟。但到了正式使用时,情形便完全不同了,幸好谢耐冬及时抢
了进来,而他自己也因为控制剑式的缘故,疏忽了对方的剑,被杀伤了!但伤得并不太狠,
可是一个月的养伤还不能完全恢复!
  从那天后,他就没再见过谢耐冬,以后的情形还是谢寒云告诉他的,关于削断谢耐冬四
只手指的事,他感到很歉咎,可是谢耐冬对他很客气,那种客气近乎虚伪,也许是怀恨他使
她成了残废吧!
  不过经此一来,他对那三招剑式有了新认识,绝不敢轻易使用,跟查子强对手时,他用
了很大的自制力才克住自己,直到忍无可忍时,他才打算一拚了,没想到谢寒月突然会用那
个方法中止了比斗!
  在一时的气愤下,他在查子强表现功力的树上也留下了一手,用的是三招中的第二招,
虽然在手法上胜过了查子强,他心中却很后悔,这太不值得了,尤其是留下了剑痕,违背了
老人的吩咐!、
  从谢寒月与寒云的询问中,他总算知道了这三式剑招与一个叫做血魂剑的人有关!血魂
剑是什么人呢?就是那个老人吗?想想又不太可能,因为这三招剑法如此犀利,而那老人所
受的只是普通的殴伤,如果他身怀如此高明的剑法,怎会被人殴伤呢?
  老人给他的限制是三年,三年后他不必再有顾忌了,而且有人会来找他,告诉他一切。
  限制的期限还有一年,他却等不及想弄清楚血魂剑是怎么回事了,甚至于有回到家里去
问问父亲的意思,只是他心高气傲,在金陵谢家受了这一场莫明其妙的伤,还呕了一场气,
说出去未免丢人,才使他中止了这个意图。
  乱七八糟的思想,摔不开他心里的迷惘,他不知道为了什么而迷惘,可是他清楚地知道
自己掉了一样东西。
  那是寒月,想到她美丽的脸要跟虬须的查子强靠在一起,他心中涌起一层难以形容的妒
意。
  强自振作了半天他才大声地对自己说道:“管她呢?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你错了!杜大哥,大姊是为了你而作的选择。”
  一个声音从他的背后响起,他蓦然回顾,谢寒云从城的阴暗处钻出来,脸上带着顽皮的
笑意。
  他怔了一怔,随即冷淡地道:“你怎么来了,为什么不在家里喝你大姊的喜酒!”
  谢寒云笑着道:“没有喜酒喝,也没有婚礼,那场婚事告吹了,查子强跑掉了!”
  杜青一怔道:“跑掉了?他怎么会跑掉的?”谢寒云笑道:“是我把他赶跑的。”
  谢寒云笑道:“我把他臭骂了一场,说他没出息,把树上的划痕指给他看了,他脸皮再
厚,也不好意思再留下来了!”
  杜青长叹了一声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谢寒云道:“还不是为了你和大姊,今天大家都误会了,大姊是怕你死在他的剑下,才
答应嫁给他,逼他向你认输……”
  杜青摇头道:“你错了,你不该这么做的!”
  谢寒云一怔道:“为什么?难道你真愿意大姊嫁给那个混帐东西?”
  杜青摇头不语,谢寒云以为他是表示不愿意,笑着道:“查子强,那家伙倒是个硬骨
头,他起先肯认输,完全是为大姊的原因,心里真以为他比你强得多呢?因此他看到你留下
的剑痕后,脸色也变了,一句话都不说,回头就走!”
  杜青默然片刻才道:“你大姊作何表示呢?”
  谢寒云道:“大姊什么表示也没有,她的喜怒哀乐从不形之于色,不过我知道她内心里
很欢喜,所以就溜出来找你了,我先到了鸡鸣寺,那儿的和尚说你没去过,我急得要顺着城
墙乱跑,幸好在这里找到了你……”
  杜青道:“你找我干什么?”
  谢寒云急了道:“你怎么装糊涂,自然是回去跟大姊成亲,一切都是现成的!”
  杜青冷笑道:“可不是为我准备的!”
  谢寒云急得跺脚道:“你这个人真是的,气量这么小。我娘虽然对不起你,大姊对你可
是一片真心,为了保全你,她连查子强这种人都不惜下嫁……”
  杜青沉声道:“她如果对我有真心,就不会答应嫁给查子强了,否则她就是侮辱我!如
果我姓杜的要靠她嫁人来保全性命,我还算是个男人吗?”
  谢寒云怔了一怔,杜青继续道:“如果我没有胜过查子强的把握,我早就拉剑割断自己
的脖子,还有脸走出你们家的大门吗?我在树上留下剑痕的用意不是向查子强去争取你的大
姊,只是表示我有资格活下去!”
  谢寒云道:“是的,现在我们都明白了,可是在当时谁会想得到呢?你有那手高明的剑
法,为什么早不施展出来呢?你不知道,你被查子强逼得走投无路的样子多可怜,我闭着眼
睛,都不忍心看下去!”
  杜青冷笑道:“可是你大姊却眼睁睁地看着,一点也不着急呀!”
  谢寒云道:“大姊对剑法知道得比我多,她当然是看你能撑下去!”
  杜青叹道:“你想得太天真了,你二姊跟我交手的时候,她就应该看得出,查子强的剑
虽快,但要凭功夫胜过我还是不太可能!”
  谢寒云道:“那么大姊后来为什么要救你呢?”
  杜青道:“她不是救我,她是在救查子强!说得更彻底一点,她是在救你们谢家!”
  谢寒云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杜青道:“她明白。假如我与查子强拚命一搏,那结果是我的剑比他快,劲力比他差,
一定是两败俱伤,说不定是同归于尽,所以她才阻止我们斗下去,为的是怕明天没有人能代
表你们出战韩家!”
  谢寒云叫道:“你胡说!”
  杜青道:“希望是我胡说,不过像你大姊那样聪明的人,一定会想得到在那种方式上,
我姓杜的是否肯接受那种胜利……”
  一句话刚说完,城脚下接着有人道:“你说得不错,我知道你是个高傲的人。假如你真
肯接受那种胜利的话,根本就不会去找查子强拚命,我也不必求死求活地阻止你们的战
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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