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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


第三十二章



  乔庄似乎知道了他的疑虑,哈哈一笑道:“你别多存顾忌了,我知道这柄剑又称情
剑,剑上另有一种神奇的作用,赵景云也是仗着这种作用,把天下闹得鸡犬不宁。现在
我只问你,赵景云是否把这种作用告诉你了?”
  夏侯杰听他明白地指了出来,只得道:
  “前辈既然知道得这么清楚,我也无须隐瞒了……”
  乔庄急声道:“我只问你知不知道?”
  夏侯杰道:
  “知道。赵仙子说得很详细,而且她选择我作为该剑的传人,也是根据这个原因而
定的标准!”
  乔庄冷笑道:“那她是认为你能善用此剑了?”
  夏侯杰一怔道:
  “我不知道,赵仙子也没有说过!”
  乔庄怒叫道:“放屁!她既然把什么都告诉你了,怎么会漏掉最重要的一点!”
  夏侯杰怔然道:“我的确不知道,赵仙子只告诉我这柄剑的用法与情天六式!”
  乔庄脸上的肌肉一阵牵动,歇了半晌才道:“奇怪了!赵景云在你身上究竟打的什
么主意?”
  夏侯杰忙问道:“难道这柄剑还有什么其他作用吗?”
  乔庄道:“赵景云既然不告诉你,我也不想多说。不过我警告你,除了你自己之外,
最好别再让别的人碰这柄剑,尤其是女的!”夏侯杰一震道:“为什么呢?”乔庄道:
“在你得剑之后,有人碰到过它吗?”
  夏侯杰道:“有的,很多人……”
  乔庄飞快地道:“其中有女人吗?”
  夏侯杰道:“也有的!”
  乔庄问道:“有几个女的?”
  夏侯杰想了一下道:“只有一个女孩子……”
  他是指梅杏雨而言,当然还有赵景云自己。可是他想可提出,否则追根问底起来,
他必须说出与赵景云重晤的情形,那是他最不愿意提起的一件事!
  乔庄倒是很相信他,只淡淡地道:“那你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夏侯杰又是一震,想起梅杏雨自从在宫家堡将情剑从战氏兄弟手中夺下来还给他的
种种情形后,顿有所悟,连忙道:“难道接触到这柄剑的人都会……”
  乔庄抢着道:“你明白就不必说出来了,璇姑幸亏是第二个接触到它的人,影响还
不大。不过你以后可……”
  夏侯杰忙道:“我知道了,以后我一定特别谨慎,绝不会再犯那个错误。”
  乔庄轻叹一声道:“我对你相当满意,璇姑真要是看上了你,我也不会反对,只是
一切都必须顺乎自然,而不是因为这柄剑的缘故。”
  夏侯杰怔了一怔道:“前辈请放心好了,我身上背负的责任太重,不容我去想别的
地方,而且我在感情上受过很重的挫折,也不想再惹其他的麻烦了。”
  乔庄微怔道:“你掌握这柄魔剑,还会有感情上的挫力吗?那未免太可笑了。”
  夏侯杰庄容道:“前辈对我的了解还不够,所以才有此想法,当初我向赵仙子求剑
时,原是有目的。可是我得剑太迟,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乔庄颇感兴趣地道:“情剑的妙用永远不会嫌迟的。”
  夏侯杰叹道:“这个问题可以不谈吗?”
  乔庄笑道:“不,谈下去,我想多了解你一点。”
  夏侯杰道:“我不想谈那些无关紧要的私事。”
  这时黄先青已经换好衣服,走了过来道:“夏侯兄的问题很简单,佳人已属沙
利……”
  乔庄笑道:“情剑不逊古押衙。”
  黄先青笑道:“夏侯兄是至情中人,纵然力可回天,他却不屑违反自然,情愿一个
人抱恨终身,独尝苦杯。”
  夏侯杰愠然地看了他一眼,乔庄却大笑道:“好!这才是真正懂得用情的人。赵景
云把这柄魔剑托付给你,她还算有些眼光,小子,我现在倒是真的喜欢你了,别的不说,
光凭这一点,我也会帮你去斗赫连新,世上象你这种人很难得。”
  黄先青兴奋地道:“有前辈相助,赫连新不足畏矣。”
  乔庄对黄先青似乎没有什么好感,冷冷地道:“你才死里逃生,又懂得什么了。”
  黄先青道:“晚辈承前辈回天妙手救命之恩,德同再造,没齿难忘。”
  乔庄冷冷地道:“别谢我,我是看在他的份上才救你一命的,你把人情记在他头上
好了。”
  黄先青道:“晚辈对夏侯兄的高义及前辈的隆情,同样地感激。”
  乔庄一哼道:“你好象什么都知道了,那么你原先病得并不太严重嘛。”
  黄先青忙道:“晚辈是听令媛说过后才知道的。”
  乔璇姑在旁边刚要张口,黄先青忙又对她挤挤眼睛,才把她的话堵了回去,这下竟
把夏侯杰也弄呆了。
  乔庄由于目不能视,没有看见他的动作。
  他对黄先青仍是冷冷地道:“小子,我警告你,今后我们在一起可能会有一段时间,
你少跟我的女儿接近。”
  黄先青一愕。乔璇姑却叫道:“爹!您这是什么意思?”
  乔庄冷冷地道:“没什么意思,我最讨厌一个人口是心非,这小子就是那种类型!”
  黄先青不禁涨红了脸道:“前辈对晚辈虽有活命之恩,但是,也不能如此侮辱晚
辈!”
  乔庄一扬眉道:“我就是瞧不起你,怎么样?不服气你可以跟我打一架……”
  黄先青气得全身发抖,夏侯杰忙道:“前辈,黄兄与你从未晤面,你怎能如此批评
他!”
  乔庄冷笑道:“你跟他做朋友多久了?”
  夏侯杰道:“时间虽不久,可是我们一见如故,志同道合。我认为黄只是位至诚君
子,血性青年!”
  乔庄哼了一声道:“你睁着眼看人还不如我这个瞎子,跟这种人交朋友绝没有好处,
你对他推心置腹,他很可能在背地里捅你一刀!”
  夏侯杰大声道:“我认为黄兄绝不是这种人!”
  乔庄道:“你不妨问他是否事事真心对你!”
  黄先青又是一怔,夏侯杰忙道:“我敢担保黄兄与我情同手足,从没有欺瞒我什么
事!”
  乔庄大笑道:“你这样容易相信人,总有一天会吃亏的。你再问问他是否有事情瞒
着你?”
  黄先青脸色微微一红道:“我有什么事瞒着夏侯兄的?”乔庄沉声道:“自然有了,
要不要我点明出来?”
  黄先青的脸色又是一动道:“前辈但说不妨,反正晚辈问心无愧!”
  夏侯杰听黄先青的口气好象确实有事情瞒着自己,可是乔庄已抢着道:“你说你是
少林门下,可是我替你治病时,摸过你全身穴道与练功的情形,完全不是那回事!”
  黄先青脸色一松道:“谁说我是少林门下?”
  夏侯杰也道:“黄兄是武当门中高弟。”
  乔庄道:“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夏侯杰怔了一怔,道:“那一定是我说错了,这次西来时有多人结伴同行,我与少
林门下的风无向同行时间较久,也许一时说溜了嘴……”
  黄先青笑道:“夏侯兄说溜了不打紧,却害得兄弟落个口是心非的罪名。”
  乔庄冷冷地道:“不单是这一回事!”
  黄先青忙道:“还有什么事吗?”
  乔庄冷道:“我虽盲于目,却未盲于心。我摸过你的内相,确定你是聪明外露,心
机深沉的类型!”
  黄先青释然地一笑道:“前辈的内相的确高明,家师也精于相术,对晚辈的相格与
前辈竟是一个论调,因此对晚辈的教导也特别严厉。相由天成,事在人为,晚辈今后当
在品德陶冶方面再多努力!”
  乔庄冷冷地道:“我希望你能人定胜天,不过我还是禁止你接近我的女儿。我不想
让她受你的影响学坏了。”
  黄先青忍住气道:“前辈放心好了,晚辈将来打算寄身道籍,继承门户,即使前辈
不关照,晚辈也不会多看令媛一眼。”
  乔庄勃然大怒道:“混帐,你敢说我的女儿不值得一看。”夏侯杰在旁隐隐觉得乔
庄太过份了,他一面不准人接近他的女儿,一面又故意如此为难人,简直是存心取闹。
  但是他也知道这老家伙的武功相当高,唯恐黄先青把他惹怒了,又是一场麻烦,正
想从中打圆场。
  谁知黄先青的态度比他想象中要平静得多,他毫无怒意地道:“前辈误会了,令媛
国色天成,晚辈出生在云梦,敝处向以佳丽见闻于天下,却未见有及令媛一二分者。”
  乔庄满意地道:“我乔某的女儿,自然不是凡俗脂粉所能比拟的,那你为什么又说
不肯看她一眼。”
  乔璇姑忍不住道:“爹!你这话问得多没意思。”
  乔庄冷哼道:“不,我非要他讲明白,这小子心机太多,我可不能由他弄鬼。”
  黄先青道:“不见则心不乱。晚辈既然决心献身道籍,必须先从持心如水的功夫上
做起。”
  乔庄沉声道:“是真话吗?”
  黄先青庄容道:“如有虚狂,天诛地灭。”
  乔庄哈哈一笑道:“好!小子,算你会讲话,我暂时相信你。不过我把话说在前面,
假如有一天你敢对我女儿存歪心眼,我可要你的好看,璇姑,东西收拾好了吗?”
  乔璇姑道:“我几时有空了?”
  乔庄道:“别管那些废物了,只把我的鼓囊整理一下,预备两头牲口代步就行了。”
  乔璇姑道:“其他东西都不要了吗?”
  乔庄道:“不要了,我有个预感,沙漠上的生活该结束了,你不是一直想往中原吗?
这下子可遂了你的心愿了。”
  乔璇姑高兴地道:“你是说我们要到中原去。”
  乔庄冷冷地道:“不错!不过你也别太高兴了,那个花花世界并不比这沙漠草原好,
你对那边的一切都很陌生,乍然进入那个环境里会感到很不习惯,趁着这段日子里,你
可以向夏侯杰多问问,学学中原的女孩子如何生活,如何猎取男人。”
  乔璇姑红着脸道:“爹!你说话总是这么难听。”
  乔庄笑道:“我在草原上住惯了,讲话就是这个样子,所以我才叫你跟夏侯杰学,
你别不好意思,女孩子总是要嫁人的,一个靠得住的男人才是最好的归宿,当你认准一
个人时,就得拿出手段来牢牢地抓住他,别让人家捷足先登,就象你在草原上猎兽一
样……”
  夏侯杰皱眉道:“前辈,这个晚辈恐怕……”
  乔庄道:“别这个那个的,我看得起你才叫她跟你学,你可得用点心教导她!”
  夏侯杰苦笑一下,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乔庄又道:“璇姑!你什么都可以学,可是
记住别再去碰那柄邪剑。”
  乔璇姑道:“为什么?我不相信一柄剑会有什么邪气!”
  乔庄脸色又沉下来道:“叫你别碰你就别碰,难道你今天的打还没有挨够?”
  乔璇姑道:“爹!您再那样无原无故地打人,我就扔下您不管了。”
  乔庄怒叫道:“滚!你现在就滚。”
  夏侯杰见他们父女又要冲突起来,连忙道:“璇姑娘,令尊对你说的是好话,你现
在不明白,将来会明白的。我帮你收拾东西去,我们好快点动身。”
  乔璇姑含着两泡眼泪,终于被夏侯杰拖着走了。
  黄先青见乔庄在地上摸索着,知道他在找酒袋,他连忙拾起来递过去,乔庄接在手
中,满满地灌了一大口,叹道:“女人就是这个样子,遇上一个英俊的男人,就什么都
不顾了。我养了她十九年,还比不上一个刚见面的男人。”
  黄先青笑道:“令媛跟夏侯兄倒是很理想的一对璧人。”
  乔庄白眼一翻道:“你能保证他们会在一起吗?”
  黄先青忙道:“男女之事,谁也不敢保证,可是晚辈当尽力促成他们。”
  乔庄又叹了一声道:“夏侯杰还有别的女人吗?”
  黄先青道:“夏侯兄手握情剑,那是难免的,不过他用情很慎重,自从他的师妹嫁
人之后,他已经把自己的心扉锁起来了,能否打开他的心锁要看令媛的缘份了。不过晚
辈对前辈有一个建议,前辈以后别再打令媛,尤其是当着夏侯兄的面,那太伤她的自
尊。”
  乔庄怒道:“我管自己的女儿有什么不对?”
  黄先青道:“管教是不错的,可是女孩子大了,总得给她留点颜面,万一把她真的
逼跑了……”
  乔在道:“她会吗?”
  黄先行道:“我想会的,以前她也许不在乎,现在正是她需要尊严的时候!”
  乔庄忽然一笑道:“你对女人倒是很了解。”
  黄先青红着脸道:“晚辈很少接近女人,十几年来在武当学艺,就根本没有见过女
子。晚辈只是根据人之常情而作得忠告!”
  乔庄放低声音道:“我晓得,平常我对她并不这么的,今天我是故意如此的。”
  黄先青一愕道:“前辈有何特别的用意吗?”
  乔庄道:“我要她多受点挫折,她受不了气跑了最好,她可以因此学一点逆来顺受
的训练,以免将来受苦。”
  黄先青一怔道:“晚辈不明白前辈的意思?”
  乔庄叹道:“我虽然希望她能跟夏侯杰在一起,但是我也想到不会太容易,假如她
不能以百折不挠的毅力去承受那些失望的痛苦,这一生就很难幸福。”
  黄先青想了想道:“令媛宅心忠厚,天必佑之,应该不会受到什么折磨的。”
  乔庄声音放得更低道:“假如她无法跟夏侯杰在一起,你肯娶她吗?”
  黄先青一怔道:“我?前辈不是开玩笑吧?”
  乔庄道:“不开玩笑,我说的是正经话!”
  黄先青忙道:“前辈刚才还……”
  乔庄笑道:“刚才我是试探你的,我眼睛虽然看不见,心里并不糊涂。我知道你很
喜欢璇姑!”
  黄先青急道:“这是从何说起!”
  乔庄道:“你别赖,我那样刺激你,你都忍下去了,而且对璇姑仍是那样推崇,这
就是喜欢!”
  黄先青道:“前辈错了,我说她美是事实,我对前辈的尊敬是感激前辈的救命之
恩……”
  乔庄道:“你对璇姑毫无好感?”
  黄先青顿了一顿道:“令媛不避嫌疑,为我洗污疗伤,我心中只有感激之情!”
  乔庄笑道:“那就够了,你总不会忍心见她终身痛苦吧!别再拿什么出家做道士的
话来推托,我知道那是骗人的。武当掌门必须自幼出家,才有资格被选为继任者!”
  黄先青道:“这倒不一定,家师确实有意授于晚辈,只因晚辈家中尚有双亲,且系
一脉单传,因此未成定局,不过晚辈若是能取得父母同意……”
  乔庄摆摆手道:“废话!你父母会同意你出家吗?即使他们同意了,你自己也不敢
斩情灭性,成为家门的逆子吧!你师父也不会叫你斩绝宗嗣,成为天下的垢病!”
  黄先青无奈地道:“夏侯兄一切都比晚辈强……”
  乔庄笑道:“这才是真心话,你是因为夏侯杰的原故,才不敢表示喜欢璇姑!”
  黄先青道:“不是这么说,令媛自己已经看中了夏侯兄,在治伤时,她对夏侯兄的
一切都很感兴趣,详细询问……”
  乔庄道:“我就是担心这一点。这丫头平常对男人很少这样注意过,夏侯杰固然是
很理想的人选,不过我知道璇姑想嫁给他的可能还不多!”
  黄先青道:“晚辈会尽力促成此事!”
  乔庄道:“最好你能促成他们,否则你就得自己负责她的终身归宿,我就这么一个
女儿,必须要替她的一辈子作个妥善的安排!”
  黄先青道:“晚辈只能作这样的保证,万一令媛与夏侯兄未能谐合,中原尚有很多
年轻英俊的武林佳子弟,晚辈可以另外替她物色一个合适的对象。”
  乔庄道:“你舍得舍己耘人,我自然不勉强你,反正我把她交付给你了,来!我们
喝酒!”
  说着把皮袋递了过去,黄先青接在手中道:“晚辈能喝酒吗?”
  乔庄笑道:“自然能,你生的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病。我起初诊断错误,以为你
真的快死了,现在看看你即使不遇上我,也死不了,快喝吧!”
  黄先青脸色变得很不自然,只好提起酒袋,猛喝了一大口,那酒竟是出乎意外地烈,
辣得他连连咳嗽!
  夏侯杰与乔璇姑赶了过来,乔璇姑一把抢去酒袋,叱责道:“你这个人真是不要命
了,刚把命捡回来……”
  黄先青苦笑道:“长者赐,不敢辞!”
  乔璇姑转头道:“爹!是你叫他喝的?”
  乔庄抢过酒袋大笑道:“这小子心事重重,我看他可怜,才给他喝两口解解愁,谁
知他连这点福气都没有。”
  乔璇姑见他又想举起皮袋,连忙道:“爹,您也别喝了,马上就要走了,您醉了怎
么办?”
  乔庄大笑道:“我会醉?尽天下之酒,也醉不倒我。我倒真想醉一次,一醉解千愁,
事大如天醉亦休……”
  说着、笑着,他脚步有点踉跄。
  乔璇姑要过去扶他,却被黄先青拦住道:“乔姑娘,我们可以走了吗?”
  乔璇姑道:“可以了,什么都准备好了。”
  她说完追到乔庄身边问道:“爹,您能骑马吗?”
  乔庄搭住她一只手道:“能骑,我根本就没有醉,倒是你,今天我下手太重了一点,
你的内伤不要紧吗?”
  乔璇姑眼眶一红,哽咽道:“不要紧,我吃过您的回春散了,一点都不疼了。”
  乔庄伸手摸摸她的脸颊道:“回春散可以治身上的伤,可治不了心里的伤,它的名
称叫回春,却换不回逝去的青春。丫头,你的生命刚开始,好好地运用这有限的时光,
捕捉一点摸得着的幸福。”
  乔璇姑睁大眼睛道:“爹,您是怎么了,专讲这些莫明其妙的话。”
  乔庄一叹道:“现在你尽可能莫名其妙,等你能懂的时候,恐怕已经太迟了。把马
牵过来。”
  乔璇姑答应了一声,刚想走开,乔庄忽然又抓住她,厉声问道:“丫头,你背上插
的什么?”
  乔璇姑脸色大变,迟迟未答,乔庄厉声道:“是剑吗?谁叫你带着它的?”
  乔璇姑道:“是您的剑,我想您也许会用得着它,所以带在身边。”
  乔庄大叫道:“用不着,我就凭这一双空手,又怕过谁!”
  乔璇姑顿了一顿道:“您用不着我用得着,这柄剑虽然不是什么宝贝,可也是一枝
纯钢的利器,比寻常的兵器强得多了。”
  乔庄怒道:“有我在,用不着你去动武。”
  乔璇姑道:“爹,您不能水远跟在我身边保护我,总有一天我需要靠自己的力
量……”
  乔庄的神色又是一变,乔璇姑急道:“您假如想打我的话,不如杀了我好。”
  乔庄的怒色慢慢地消了下去,他轻轻地抚着她的头道:“爹不打你,以后永远也不
打你了。”
  乔璇姑大感意外,乔庄却哽咽地道:“孩子,爹的脾气太坏了,这些年来,你受了
很多委屈,爹很对不起你。”
  乔璇姑可能从未得到过这种亲情的抚慰,激动之下她哭了出来。抱着他的腿跪下来
道:“不,爹,是璇儿不好,常惹您生气,这柄剑还是丢了它吧!”说着动手解剑。
  乔庄按住道:“不必了,你带着它吧,你说得对,爹不能永远保护你,总有一天要
离开你的,你必须要有自卫的能力。”
  乔璇姑哭着叫道:“不!爹,我永远都不离开您。”
  乔庄慈和地将她扶了起来,道:“傻孩子,天下事岂能常如人意。即使你不舍得抛
弃我这个老废物,不忍生离,奈何死别,那时你仍然要一个人活下去,倒不如先开始学
学自主。”
  乔璇姑抬起头道:“那我可以带着这柄剑了。”
  乔庄点点头道:“可以,只可惜我眼睛失明后,专练指上的功夫,把剑术丢下来了,
我教你的那点剑法实在太简陋了,派不上什么大用处。”
  黄先青笑道:“夏侯兄是中原第一等剑手,乔姑娘可以跟夏侯兄学学。”
  乔庄正容道:“不!他的剑法跟他那柄剑一样充满了邪气。夏侯杰本身的资质好,
还可以压得住,不受影响,璇姑却没有这种天分,以后你们回到中原时,假如令师不弃,
我倒希望她能学点武当的正宗剑法。”
  黄先青又是一怔,夏侯杰笑道:“这倒是正理,武当是玄门正宗,比我所会的那几
式剑法强得多了,只是限于人体的极限,无法发挥而已,乔姑娘在前辈的熏陶下,基础
打得很稳,练正统剑法必有大成。”
  黄先青忙道:“在下这点本事怎敢为人师……”
  乔庄哼道:“谁说要你为人师了,你也瞧瞧自己是否够资格做璇姑的师父,不过是
跟着练练罢了。”
  黄先青道:“一技之授,即成师徒之谊,再说未得师门同意前,晚辈实不敢私相授
受。”
  乔庄道:“这能叫私相授受吗?”
  黄先青想了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是说乔璇姑可能会成为他的妻子,乃正色道:
“前辈有所不知,本门规矩极严,即便是父子兄弟,在未列门墙前,亦不准以技艺相
授。”
  乔庄哈哈大笑道:“你们武当的具规矩我清楚得很,你尽管放心好了,等你师父见
到我的那柄铁剑时,他对你的任何行为都不会计较了。”
  夏侯杰听着奇怪,连忙问道:“前辈与中原武林难道有交情吗?”
  乔庄好象发觉自己说漏了嘴,顿了一顿才道:“交情谈不上,他们连我乔某人的名
字都没有听说过。可见他们各家老一辈的主事人应该认识我这柄铁剑,而且还欠它一个
大人情,所以凭着这柄铁剑,他们多少会给个面子。”
  夏侯杰还想问问情由,乔庄好似不愿提及往事,很不耐烦地道:“小子,没有关系
的事少打听,反正我绝不会骗人,璇姑!把我们的马牵来,该上路了。”
  乔璇姑很快牵来了两匹白马,毛色纯净,与夏侯杰、黄先青的两匹黑马形成了强烈
的对比。
  乔庄轻轻地一翻身,稳踞在马身上,他骑马的姿势很怪,不用鞍缰,双腿盘屈,成
个打坐姿势,手里还拍着他的大酒袋,意气飞扬地叫道:“走吧!我在草原上弯了二十
年,今天好像突然解脱了,倒是要好好地驰骋一番,夏侯杰,你们的马力怎么样了?”
  乔璇姑道:“爹,他们的两头坐骑是喀尔沙的名种,恐怕还是最名贵的黑胭脂呢!”
  乔庄微微一震道:“是真的吗?”
  乔璇姑道:“我想不会错的,尤其是夏侯相公的那一匹,蹄大如碗,比咱们的玉麒
麟还好呢!”
  乔庄哈哈大笑道:“好,好,黑胭脂对玉麒麟,倒是大可以较较脚程,璇姑,你跟
他赛一程。”
  乔璇姑兴奋地道:“我早有这个意思,就怕您不答应,想不到您也有这么好的兴趣,
夏侯相公,咱们赛一赛。”
  夏侯杰一皱眉道:“姑娘的马还没有备鞍。”
  乔璇姑骄傲地道:“草原上只有女人才骑有鞍的马!”
  说完又感到不好意思,因为夏侯杰他们的马匹上都是装备齐全,这等于是在笑他们
了。便忙又道:“我是从小就在马群中,跟你们不同,夏侯相公走吧!”
  说着飞身上马,两腿一夹,象一团白云似的飘然前冲。
  夏侯杰急忙叫道:“乔姑娘,等一下,你知道我们要上哪儿去吗?”
  乔璇姑早已去远了,乔庄道:“天山南北几千里的大漠上,她没有不知道的地方,
想上哪儿,只要你能追上她,自然能把你带到要去的地方。”
  夏侯杰忙道:“那大家岂不是要走散了。”
  乔庄笑道:“你放心好了,你们跑出两百里去,我瞎子凭着耳朵听蹄声,也不会把
你们追丢的。”
  夏侯杰唯恐乔璇姑跑远了,万一失去了联络。追逐寻找岂非又要误事,他只得朝二
人打个招呼,骑上那匹黑马,飞也似地赶上去。
  这头黑马果然神骏无匹。乔璇姑在前面只看见一点小小的白影,经他猛力追赶后,
白点越来越大,距离也越来越近,乔璇姑忽一回头,看见夏侯杰居然追上来了,心中一
急,连忙又擂拳策马。
  夏侯杰大叫道:“乔姑娘,别急着赛马,我们得弄准方向,别误了大事。”
  乔璇姑哪里听得见,倒是夏侯杰的黑驹善解人意,知道主人心中着急,奋蹄前追,
没有多长时间,已经追到首尾相接,乔璇姑还是不肯服输,依然拚命催骑,那头黑驹忽
地止住脚步,昂头发出一声长嘶。
  也不知是什么力量,这一嘶竟然将前面的白马叫得停了下来,任凭乔璇姑如何催打
也不走了。
  夏侯杰赶了过去,乔璇姑气得直捶那匹白马骂道:“没有用的东西,跑不过人家还
情有可原,人家叫一声,你竟吓得不敢动了。”
  夏侯杰笑道:“姑娘,别再跟这畜牲斗气了,还是正事要紧。”
  乔璇姑气呼呼地道:“在沙漠上没有比马匹更重要的事了,只有一匹好马才能带你
在草原上来去无阻。”
  夏侯杰道:“乔姑娘,我不想在草原上呆一辈子,你也马上要离开此地往中原去了。
因此我们必须丢下马匹去办目前最重急的事。”
  乔璇姑这才不好意思地笑道:“是啊!我要开始学习中原女孩子的生活,必须把草
原上的习惯改掉才行,夏侯相公,你说我该从那里开始才好呢?”
  夏侯杰见她依然没有弄清楚自己的意思,只得笑道:“生活习惯必须慢慢养成,这
不是一天的事,目前我们必须赶到一个地方去!令尊说姑娘可以引路。”
  乔璇姑忙道:“是的,沙漠上我最熟了,你即使要找一块小石头,只要告诉我它是
什么形状,我也能把你带到那个位置去!”
  夏侯杰道:“那姑娘一定知道白驼帮的总帮所在了!”
  乔璇姑神色忽地一变道:“夏侯相公,你上那里去干吗?”
  夏侯杰道:“魔心圣教教主赫连新已经上那儿去了,我们要赶去接应!”
  乔璇姑道:“魔心圣教与白驼派虽然不和,可是订有互不侵犯的协定,为什么要我
们接应去呢?”
  夏侯杰叹道:“他们两家已经公开决裂了,前两天打了一场,虽是两败俱伤,但是
祁连山本人也受了伤……”
  乔璇姑惊叫道:“真的?”
  夏侯杰道:“自然是真的,那天我也在场!”
  乔璇姑飞身上马叫道:“那我们必须快点赶去!”
  说着又策马飞驰而去,夏侯杰被她突然的举动弄得呆了片刻,才骑马追在后面叫道:
“乔姑娘,你慢一点,我们要等令尊……”
  乔璇姑叫道:“不能等,爹会追上来的!”
  夏侯杰虽然在后面急赶,却始终无法追上。心里奇怪她的白马怎么一下子变得精良
起来了,可是他也希望能快点赶到目的地,所以只是埋头急追,也不开口招呼,以免耽
误了行程。
  渐渐地眼前现出了一片山影,乔璇姑略变了一下方向,对着山左驰去,夏侯杰紧紧
地跟着她到了山脚下,乔璇姑仍是马不停蹄地往山上驰去。
  在崎岖的山路上,黑马现出他优异的禀赋,几个急跃,终于追上了白马,夏侯杰才
得到一个机会问道:“这里是白驼山,白驼派的总坛吗?”
  乔璇姑道:“这是白驼山,白驼派总坛在山上!”
  夏侯杰极目前跳,但见山石峰峰,夹着一条细径,仅容一马可渡,而山上不见一草
一木,也看不见什么房屋,他不禁有点奇怪地问道:“这山有多高?”
  乔璇姑道:“不晓得,爹只告诉我白驼派的总坛在白驼山上,我却没有去过。这条
路是我偷偷发现的,因为爹禁止我到这儿来,我只能远远地看着,经常看见有人从此地
出入!”
  夏侯杰道:“令尊与白驼派也有关系吗?”
  乔璇姑道:“我爹没有关系,可是我母亲是白驼派的弟子,因此我对这件事很着
急!”
  夏侯杰诧然道:“我怎么没听祁连山说起过?”
  乔璇姑道:“我也弄不清楚,只听爹约略提过,我母亲是白驼派被逐出门墙的弟子,
不过她对师门怀恩之心并未因此消减,死前曾经要求我父亲在白驼派有危险时,请他一
定要帮忙。爹虽然答应了,却一直不肯多事,所以他始终远远地避着白驼派的人。今天
我不是叫你逃过湖去就会安全了吗,那边就是白驼派的地界,爹不愿接近白驼派就不会
过界来追你了。”
  夏侯杰叹道:“早知如此,我们就少跑多少冤枉路了,更不会耽误那么多的时间
了。”
  乔璇姑道:“你早又不说,否则我们绕过湖岸,早就来到此地了。”
  夏侯杰道:“但愿现在还不太晚。”
  乔璇姑笑道:“晚不了,你看这山上很平静,不象是发生什么变故的样子。”
  夏侯杰却沉重地道:“也许事情已经发生了,我离开魔心圣教时,赫连新已经出发
了,到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
  听他这一说,乔璇姑也紧张起来了,两个人急急地摧马前进,终于弯入一道小山口,
两壁夹峙,像是一道大门,门上有白石雕成的两头骆驼,另外还有一些奇怪的文字!
  乔璇姑道:“是这里了,这上面写的是回文。”
  夏侯杰道:“文字说些什么?”
  乔璇姑想了一下道:“大概是说白驼圣地,闲人不准进入的意思,还有几句话连我
都看不懂!”
  夏侯杰摧马直驰山口,走了没多远,只看见一片平谷,可是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行
行用白石雕成的骆驼,大小与真骆驼相似,每头石骆驼都站在一块方形的石盖上。
  夏侯杰怔然道:“白驼派的总坛是这个样子吗?”
  乔璇姑下了马道:“我弄不清楚,不过外面写得很明白,应该是在这里才对呀!”
  夏侯杰用手一指道:“那些石驼身上还刻着文字,你看看是什么意思?”
  乔璇姑看了一下,念道:“沙漠之阑,奇怪,这不是我母亲的名字吗?”
  夏侯杰一怔道:“令堂的名字?”
  乔璇姑道:“我母亲的名字汉文叫黄玫瑰。沙漠上有种仙人掌,玫瑰花开在仙人掌
上形状很象,玫瑰是黄颜色,可是香味也象阑花,草原上的人把它叫做沙漠之阑,我母
亲就叫这个名字。嫁给我父亲后,爹说没有人的名字是这样称呼的,才改成黄玫瑰!”
  夏侯杰点点头道:“令堂的姓名怎么会在这里呢?”
  乔璇姑道:“我也不明白,再看看别的……”
  于是她又转向第二头石驼念道:“这里有两个名字,一个是回文,一个是汉文,叫
东门一方……”
  夏侯杰愕然道:“东门一方?那是白驼派中的高手,在中原被魔心圣教的人杀死了,
祁连山就是为了这件事与魔心圣教交手。”
  乔璇姑怔然道:“已经死去的人,把名字刻在这儿干吗,这儿又不是墓地。”
  夏侯杰问道:“姑娘怎知此地不是墓园?”
  乔璇姑笑道:“沙漠上的地形常常改变,今天是一座小山,明天可能就成为沙堆了,
墓园是存不住的,人死了多半是留在沙上喂鹰或者随便刨个坑埋了,等胡狼及其他的野
兽翻出来吃掉,要不就是一把火烧个干净。”
  夏侯杰道:“白驼派是个武林组织,行事自然会特别一点,他们把已死的人名字刻
在石驼上或许就是作为墓碑的意思。”
  乔璇姑道:“墓碑是安在坟墓前的,我母亲又不葬在此地,她死后,爹把她烧化了。
骨灰就洒在今天我们所留居的那个湖里,要立碑也不会立在这里。”
  夏侯杰想了想,也跳下马来,走到一头石驼前面,用剑鞘在石驼脚下的石块上敲了
两下道:“下面是空的,我想一定是墓地。”
  乔璇姑道:“我不信,搬开来看看。”
  夏侯杰忙道:“使不得,我们怎能擅动别人的禁地!”
  乔璇姑道:“别的人动不得,刻着我母亲的这一块我总可以看看吧!”
  说着弯腰抱起了石驼的腿部,用劲往上一提,居然连石块都提了起来。夏侯杰见那
石驼连座足足有一千多斤重,乔璇姑提在手中好象并不吃力,他不禁赞佩地道:“姑娘
的劲真不小。”
  乔璇姑得意地道:“沙漠上的人就是蛮劲大,这点重量算什么,再大两三倍的石头
也难不住我。”
  说着将石座放下,下面竟是一个长方形的石墩,正中间放着一堆旧衣服,一支腐朽
的裘冠与一把生锈的弯刀。
  乔璇姑看着不懂道:“这些东西放在此地干吗?”
  夏侯杰道:“可能是衣冠冢吧!”
  乔璇姑问道:“什么叫衣冠冢?”
  夏侯杰见她连这个都不知道,只好耐心地解释道:“人死后将生前穿过的衣冠或常
用的东西埋葬起来作为纪念,就叫衣冠冢。”
  乔璇姑道:“原来是这个道理,那这里面都是我母亲的遗物,我可不可以拿起一样
来?”
  夏侯杰道:“不可以,这是白驼派为令堂所立的衣冠冢,我们不能任意取动!”
  乔璇姑道:“我母亲已经被白驼派除名了,凭什么要他们为我母亲立冢。”
  夏侯杰想了想道:“当年的情形我们并不知道,可是我相信白驼派并非真正地将令
堂大人除名,所以仍然为她立冢,承认她在派中的地位。”
  乔璇姑道:“我不管,我母亲死后,连一样可以当作纪念的东西都没有遗留给我。
甚至于连她是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我一定要拿点东西放在身边。”
  夏侯杰道:“可是你不能从这里拿。”
  乔璇姑道:“衣冠冢不过是为着纪念死者,并不限定要多少,我拿一点有什么关系。
而且我也是为着纪念自己的母亲,白驼派的人总不至于见怪吧!”
  夏侯杰想想她的话也有道理,只好点头道:“那你就快点拿出一件来,把盖子抱回
原位,白驼派的人虽然不至于见怪,能不被他们知道岂不是更好!”
  乔璇姑见夏侯杰答应她拿东西了,倒是不再有别的意见,跳下石墩中问道:“我拿
什么好呢?”
  夏侯杰急急地道:“这也要问吗?你喜欢什么就拿什么!”
  乔璇姑道:“凡是我母亲的遗物我都喜欢!”
  夏侯杰叹了一口气道:“你要到中原去,自然是拣能够长久保存的东西为佳!”
  乔璇姑道:“能久保存的东西自然是这柄刀了,可是又不能一直带在身边!”
  夏侯杰没有办法,只得道:“你想经常带在身边,就必须拣小巧而又坚固的东西,
辟如衣带珠玉之类……”
  乔璇姑叫道:“对!这顶帽子上有颗珠子,我摘下来带在身边最适合了!又不碍事
又有纪念价值!”
  说着伸手拿起毛皮,刚要去摘上面一颗雀卵大的珠子时,脚下忽然轧轧的一阵响。
  夏侯杰大叫道:“快上来,这里有机关!”
  乔璇姑虽然听见了他的叫声,可是被突发的事故吓呆了,不知如何是好,石墩的底
部也开始下沉!
  夏侯杰情急之下,弯腰抓住乔璇姑的肩膀,硬将她提了出来。然而石墩已下沉至丈
许深处,露出壁间一个七八尺高的黑洞。
  两人在外面怔了一怔,忍不住俯头向下望去,那深洞仿佛是一条通道,宽窄恰可容
人出入,而且除了露出这个深洞外,也没有别的变化。
  乔璇姑诧然道:“这是什么玩意?”
  夏侯杰道:“也许白驼派的总坛是建在山腹中,利用此地作为通路!”
  乔璇姑叫道:“真有意思,我们进去吧!”
  夏侯杰却道:“不忙,假如这真是出入的通路,里面的人一定会知道,等他们出来
的好。假如不是通道,就必然是什么机关埋伏,我们贸然进去就太危险了!”
  乔璇姑道:“夏侯相公你真小心!”
  夏侯杰叹道:“出外行走江湖,必须步步小心!”
  乔璇姑转转眼珠道:“你跟白驼派的人是朋友,他们总不会害你吧!”
  夏侯杰道:“这倒底不是正途,人家不可能知道是我前来,所以我们还是小心一点
的好!”
  二人等了片刻,深洞中依然不见动静。
  乔璇姑忍不住道:“不管它了,我下去试试看!”
  夏侯杰一把拉住她道:“别忙,我先探探路!”
  说着脱下身上的外衣卷成一团,朝深洞里丢了进去。洞中忽然飕飕射出几支急箭,
将他的衣服钉在石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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