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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拐乌弓》


第十二章 法华夜战



  阳光西斜,冬寒渐重,在济龙谷的茅屋中,对坐着一老一少,正是剑尊宁欣和吴湘。
  剑尊宁欣听罢吴湘术说济龙洞之事的经过以后,凝重的面色乃顿时雾和,微微感叹的说
道:
  “八爪飞环段济龙,号称济龙子,为两百年前的武林怪侠,平生不用兵器,只凭一双肉
掌和八枚飞环打遍天下,最后由于误杀一位知心好友,便心灰意冷,退出武林,谁也不知其
终止。那知他竟坐化在这济龙谷之后。”
  说着,又微微摇首道:
  “老夫居此数十年,如非贤任今日在无意之间,发现济龙洞,老夫尚不知这济龙谷是由
段济龙而起呢?”
  剑尊宁欣一边说着,一边翻看那本宝录,神情极为贯注,并默默不停的暗自点头,直至
将宝录看完,又分将飞环及沉沧珠仔细的看了一遍,便对吴湘微微一笑道:
  “段济龙确是一代英奇,他这济龙八爪深奥无比,虽只八招,可是内含变化无穷。”
  又顺手取起一枚飞环道:
  “此物老夫以前只知道是他所使用的一种暗器,今据此书所记载,亦可当兵器使用,武
林间暗器和兵器使用同一物体的,还真不多见呢。”
  说着,即将飞环放回原处,用手指桌下光华四射的沉沦珠,道:
  “此珠价值连城,用途极多,它的真正价值,亦即在其用途下,宝录之中都有详细记
载,一看便知。老夫猜想段济龙坐化石洞能历久不腐,除了他的一身功力,这颗珠子也有极
在功用。”
  吴们心中一震,即忙问道:
  “师伯之意,是说此珠具有防腐保无之能么?”
  剑终了欣点了点头,见吴湘歉咎的神色,他便知道这个心地善良的少年,一定是由于取
走此练,感觉对不住那洞中的老人,而内心傀疚,便故意的笑了一笑道:
  “贤任不必为此介怀。洞主人既已留言相赠。当即取之无愧,况且使有用之物。长久埋
没,实极可惜。”
  至此一顿,双目对吴湘凝视片刻,缓缓说道:
  “贤侄福录深厚,屡逢奇遇,不久便可扬名天下,不过这八爪飞环、必须具有上乘武
功,才能发挥它的至大威力。以贤侄今日的成就,必会登峰造极,仍须自行随时多加砥励,
为武林造福,而不辜负前人传技赠宝的这番心意才好。”
  吴湘闻言惕然一惊,随又拜倒,并诚敬的道:
  “谨聆师伯训诲。”
  济龙谷三个月的时光,吴湘的追风七剑,已得到了五成火候。由于济龙洞中得宝,又复
迟延了两个多月,在剑尊宁欣的细心指点之下,将济龙八爪和八枚飞环的使用方法,也已练
习得多少有点眉目,不到半年的时光,吴湘的功力,已是更进步更深厚了。
  这时,已经春天过去,到了五月的夏天,外界气候已近酷署,而这济龙谷中,仍是清凉
宜人,无丝毫的燥热。
  这日清晨早膳之后,剑尊宁欣亲送这吴湘至济龙谷口,健儿璞儿满脸泪痕。一声不响
的,随在背后。
  吴湘对这位超然出尘武功高绝德艺兼修的师伯、深深拜了一拜,道:
  “师伯与两位师弟留步,日后侄儿定当前来探候您老人家。”
  同时,又向两少打了一个招呼。
  剑尊宁欣含着微笑点了点头。
  吴湘才一转身,行出数步,忽听两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吴湘猛然住足,极为痛苦的向两小做出一个苦笑,剑尊宁欣两手一手摸着一个的头顶,
脸色慈爱的看着两人劲朗的一笑,道:
  “人生的悲欢离合在所难免,再待两年你们两个还不是要离我而去,你们这一吵闹,不
怕你吴师哥笑你们不懂事么?”
  两小各用一又小手在小脸上不住的抹着眼泪,低着头半声不响。
  剑尊宁欣又微微抬头,对吴湘道:
  “贤侄,你请上路罢。”
  吴湘始禁应一声,急驰而去。
  一出山区,正值农忙收割时期,退心的人都在忙着收谷割实,毫不休停。虽在烈阳之
下,个个都是满头大汗,但控在他们脸上的是却是欣幸和愉快,是和正在收获自己的劳动所
获得的辛勤果的。
  他是自动出身贫苦的农家,他对这些田园之家怀有深刻熟习的。
  济龙谷的幽居,和这一幅农忙里,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象。他只是想到他是在严寒飞雪
的时候入谷,现在已是盛夏酷暑了。
  “山中方几日,也上不知年”,这时他亲日每一刻才就到了的。
  他去华山,本应洞汴洛大道过潼关西行才是正路,由于在辕辕关追赶阴手索命金大光头
走矛山区,质缝奇遇,此时他收变主意,一离开济龙谷,出得李青店,即打算顺着军马河经
过朱明关,跨秦岭山脉,直出蓝关。这样则不必再走回头路,同时,亦可借此以便浏览天下
名山大川的奇伟之胜。
  吴湘离济龙谷之后,约十有余日,所行的尽是崎岖山路,这日才过蓝关。半日,一阵冷
风吹过,忽然阴云四合,顷刻之间浓云密布,接着便是倾盆大雨落个不停。连续就是两个多
时辰,远山近谷一片迷蒙。什么都看不清楚。
  吴湘立在一株古树之下暂避风雨,此时天色灰暗,由于浓阴豪雨将要更早天黑,雨较的
初落的时候虽然小的多了,看样子一时半刻尚难以停止。
  他看看天色,夜幕渐渐在低垂,他心中盘算着,总不能在荒郊野岭这样淋下去,如果,
回到蓝关去,来时虽是慢行。也有半天的时间,再加快脚力,亦须一个时辰。向前走罢、又
不知什么时候找到宿头,最后他乃打定主意碰碰运气,仍是不走回头路。
  他微闭双目略作调息,便一提真气直向前方山路疾驰而去,只见他身形所到之处,纷纷
雨丝,有如风吹浪倒,紧紧随着他前驰的身形开而复合,奔行了许久,那么急骤的山雨,并
未洒在他身上半点水渍。
  他固然是有此功力,能将身体内的真气迫出体外,护住全身使滴水不进,但是这次是沉
沧珠的功效,他还不知道呢。
  前奔约有半个时辰,正好翻上一座峰头,吴湘游目四望,顿觉精神一振,原来他发见在
峰前左前方山脉之处,有灯光闪烁,心想既有灯光必有人家,今晚绝不会冒雨露宿山林了。
  于是他便更加紧脚步急驰而下,奔向灯光之处而去。
  在峰头上由于居高临下,本来看得清清楚楚,那知一到峰下,由于平地展视不易,便即
顺着岔道向左转入。
  这条岔道蜿蜒而上伸进半山,行不多久果然在一片密林间现出一座寺院,院内似有灯兴
透出。路的尽端即是石防,上二百余级是一亩许大小的一片广场,广场末端便是山门。
  吴湘行至近前一看,山门紧闭,在山门之上悬一块金字阔扁,由书“法化禅寺”四个大
字。知是一座和尚庙宇。
  这时,天色夜暗,雨落得已比前较小,但还是没有停止,吴湘在山门上拍了两掌,候了
一刻便听到脚步声音由远而近,随着呀然一声,山门半敞,一个年约三十余岁的灰衣僧人,
已当门而立,僧人一见吴湘虽在狂雨之后,仍是神彩飘逸,周身上下没有点水渍,便不觉一
怔。
  吴湘未等僧人开口,使微一抱拳先行说道:
  “行路之人赶过宿头,请求大师父在宝刹借一席之地暂住一宵,以避风雨,明日清晨,
即行赶路。”
  僧人微一犹豫,很是为难的说道:
  “本来庵观寺院,全是为的各方施主方便……”
  又好像有难言这隐的道:
  “不过,近几天来本专有事,已奉方丈之命,不留客人,务请施主能体意贫僧苦衷,再
赶一程罢。”
  说罢,双掌微一合什,略退半步即想关门。
  吴湘见面前僧人。说话极为诚肯,不似虚言,微微一笑道;
  “佛家以慈悲为主,布施十方济人苦难,这荒山野岭,实无处可投,敢请大师代为上禀
老方文,多予方便才好。”
  僧人闻言之后,略作沉思,随着又仔细对吴湘打量了几眼,然后说道:
  “请施主在此稍候片刻,待贫僧向方丈试作请示,如万一不成,还望施主对本众僧的难
言苦衷多加谅有。”
  灰衣僧人便转身向内行去。
  吴湘候立门外,在暗夜之中见这所庙宇似甚广大,进门是一所大院,院子正中放置着一
座鼎炉,鼎炉过去便是一座大殿,里面高着一盏长命灯,借着透出外边的亮光,才看清大殿
上方的匾额,写着“大雄宝殿”四字,顺着大殿两旁有两条偏道,直通殿后,知道后面一定
还有房舍。
  院子里几殊高大的古柏,陪衬得这座古庙分外的幽静肃穆。但是,偌大的一座古刹。除
去适才与自己对话的灰衣僧人之外,再未见着其他任何一人。吴湘心中正在奇怪,听得右边
偏道上又有脚步声音,循着声音一看,正是那灰衣僧入去而复返。
  灰衣僧人行至近前,对候在门外的吴相并未说话,仅微一合什,道:
  “施主请。”
  便闪身一旁,待吴湘进门之后,便随手将山门关好,即前行带路,仍从大殿右边偏道向
后行去。
  到得殿后,又是一个院落和一座大殿,大小形状和前殿相似,所不同的,是院中没有鼎
炉,在东南两面多了两所跨院。
  一进第二层院落的时候,吴湘即见大殿上灯火通明。全部僧众叠坐殿中,似是在做晚
课,这时吴湘己随着灰衣僧人拐进东边跨院。
  他被引至点有灯光的客舍门前,灰衣僧人首先推门入内,吴湘便随着进入客舍,见里面
一几一榻,铺垫被盖都甚简洁,正想道谢几句,忽听灰衣僧人道:
  “施主今暂在此委屈一宵,少时有人送来索斋,请施主用罢之后早些安憩。”
  见他微一沉吟,又道:
  “施主夜间不管听到什么声音切勿外出。”
  吴湘颔首答应,同时目光与灰衣僧人一对,不觉心中一动,见这灰衣僧人体态雄伟,双
目神光充足,暗中忖道:
  “想不到这荒山野寺,竟有这种人物,真是天下奇士无处不有了。”
  此时,灰衣僧人已退出门外,未久,即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小沙弥托着一盘索斋进来。
  吴湘已经整天未进饮食,虽是素斋,一经人中仍然觉着香美无比,顷刻之间即已用毕,
小纱弥又来将碗筷收走。
  这时,而已停止阴云渐散,一轮新月高悬空际,分外予人以清新凉爽之感。吴湘乃依照
灰衣僧人所嘱,稍作调息便登榻就寝。由于身体困乏和深山静凉,不知不觉之间,即朦胧睡
去。
  约在子夜,突闻几声厉啸由远而近,须刻之间,似已到了这座古庙之前,这种啸声在深
山夜听分外的凄厉惊人,正在沉睡中的吴湘,登时即被惊醒,接着听到阴沉的声音道:
  “老秃驴,今是最后限期,你还和没事人一样,我看你是安心赖着不想走的了。”
  这时,在前院当中,鼎炉的前面一列站定五人,年纪都在五句上下,全是一式的红色长
衫,各人手中都握着一握黄蛇形藤棒,最为扎眼的是每人胸前各用白色丝线绣着一样毒物,
共分蛇,蝎,蜈蚣,蜘蛛、壁虎五种标记,面色平冷,在这深山野寺之中,现得分外的阴森
可怕。
  在这五人对面大雄宝殿的阶前,站着两排僧人,前面一排共是七人。当中一位是主持方
丈,身材瘦反眉发如雪,身着黄色僧衣,右手扶着一根禅杖。这僧衣和禅杖,即代表着他在
寺中的身份和权威。其余六人身着灰衣年纪在三十岁与五十岁之间,昨晚接待吴湘僧人,正
立在方丈右边,后排是十二人,亦是一色灰衣,年纪都在三十岁左右。
  适才发话的人,是立在右边胸前绣有蛇形标记的人。
  老方丈兹眉一扬,缓缓说道:
  “老袖无能白受的祖恩典。即不能保全此刹,亦愿抛弃这付躯亮,求在佛面前减少一点
要过。”
  身着绣着蛇形红袍的人,又道:
  “你既认定了这穴死地,老夫王人自此当赶早渡化你们升天。”
  随着又冷傲的扫视着众僧一眼,道:
  “老夫为着你们口服心服,死而无怨,在一个时辰以内,准你们随便出手,时辰一到也
就是你们升天的时候了。”
  老方丈闻言方自白眉一扬,右首最末一名僧人仍闪身而出,对老方丈恭说道:
  “弟子法盛愿先为佛祖护法。”
  老方丈一颔首,绣有蛇形红袍的人便对绣着蜈蚣标记的同伴道:
  “老三你去打发他们。”
  这叫老三的,也未见他如何作势,只肩头微动人已飘前五尺,右手藤蛇捧并未使用,随
着飘前之势,猛仰左手向法盛胸前抓住,出手快速无比。
  法盛撤步转身连出三招,始行躲过对方这当胸一抓,自己已经掠出一身冷汗。
  接着,对方掌势一变,仍奔法盛胸前。法盛用尽全力,招数连变,对方这一只左掌始终
在胸口与心窝之间,总有脱离不开。
  连三十余招,法盛已满头大汗,仍全是招架之势,未能还出一招。
  众僧正在为法盛着急,忽听绣蛇形标记的人,道:
  “老三太也枉费时间。”
  突闻老三厉啸一声,掌势忽变,连续七中更迫得法盛退无可退躲无可躲,最后一掌疾如
闪电,拍向法盛面前,法盛猛一仰头双足猛撑“鲤鱼倒穿波”向后疾射而出。忽听老三冷笑
一声,拍向法盛面门的掌力一收顺势一带,啪地一声堪堪拍在法盛小腹之上,法盛闷哼一声
偌大的一个身躯,被人借势一掌,拍出两支有余,直挺挺的摔在地上。
  这在老三掌力拍下,法盛身形尚未射出之时。左边两僧同时沉喝一声双双扑出,人尚未
到四股掌力已经推向老三后心。
  但见老三一掌拍下之后,身子疾旋,藤蛇棒就着旋身的姿势一挥而出,两僧同时全被迫
退七尺开外,这时这叫做老三的才开始和使用他的手中兵器,又将两名僧人追得在斗场之中
团团打转。二十招之后,两僧已经气喘吁吁,招数散乱,全然失去配合之利,看样子二人即
拼尽全力,亦再过不去十五招。
  正在此时,又听绣蛇形标记的人。道:
  “老秃驴,有人超紧上哪,不然恐怕就要晚了。
  这时右边一僧正是昨晚接待吴湘的灰衣僧,低声向老和尚道:
  “弟子与法净法安愿下场接应法柞两位师弟。”
  老方丈一抬慈目道:
  “法勇……”
  底下的活尚未说出,忽听两声沉哼,法常的整个身子已被对方一棒兜在空中,法柞的一
袭僧灰亦被撕去半边,右臂无力的垂下,石胸之间一片鲜红。看着极为刺目!
  法勇已来不及再听方丈大师要说的话,即向法净法宝微微一招呼,一声暴喝,拣身而
出、还未及对方再有下一动作,即猛扑而上。八掌十二腿一齐施出,劲宏力猛再加上法净法
安的配合攻击,确有不小威力,出手之间,竟将对方连续迫退三步。
  众僧见此情形心中暗喜,惟有方丈大师独自微微摇了摇头。
  对方初时亦是一怔,接着又听他冷笑道;
  “困兽之斗那堪持久!”
  随着,棒风掌影又向三名僧人急骤的罩来。
  法勇在众僧之中功力最高,又是舍命施为,更有法净法安的配合帮助,在四十招还能保
持平局,到了五十招一过已经渐露败象。
  老方丈心中正想不好,突见对方一招“斩三关”极为凌厉的连续挥出三棒,立将三僧迫
出支外,正在三僧才被迫出足步尚未站稳之际,复见对方又是一棒两式直点法勇法净二僧面
前,同时之间沉喝一声左掌拍向法安。
  那一棒两式只是想这开法勇法净,对去安拍出的一掌,倒是用足七成劲力。法安在措手
不及之下,乃嘿然一声咬紧牙根,双掌全力摧出,硬接对方一掌,听到喀嚎一声,法安连退
数步,两臂无力的垂下,两手腕骨全被折断,脸色灰白难堪已极!
  法勇法净回目尽赤,两声怒吼又合身扑上。
  这时,法化禅寺的六名主要弟子,已有四名负伤,其余二名在顷刻之间,亦是不死即仍
难于幸免,老方丈心中暗想,既是劫数难逃,何必再使弟子受此无谓的痛苦。
  突见老方丈迈前一步,高宣一声佛号,大喝一声,道:
  “住手!”
  声沉力厚,好像具有至大威势,原来是在场的人无不觉着心头一寒,即连正在挑斗的
人,也垂头的注视着老方丈。
  这时,见老方丈双目注视着对那两个人,过着庄严地立当场,深具着一种不可攀仰和侵
犯的气概。
  在刹那间的沉寂之后,绣赶的人,又首先冷笑道:
  “老秃驴,已死到临头,还来摆这些是排场,你有话可得快说,一个时辰已经过去一
半。
  只要时刻一到,你就想说没有可能了。”
  这时,叫做老三时已主原位,法勇乃即指挥众僧将受伤之人扶在一旁。老方丈左手一打
问询,向对面五人说道:
  “老衲秉承历代袒师重谕,终生受佛慈悲,在老衲的手里将这法化净地断送,实是千载
罪人,老衲本身原与山阳诸位施主作一了断,老衲如能借此求得解脱,还望诸位施主对本寺
众弟子放一主路,老钠即入可鼻地狱,亦感诸位之大德不尽了。”
  众僧闻言,知道老方丈想以自身血肉换取众人的生命,个个都面色严肃心头沉重,法勇
在旁急喊一声;
  “师父!”
  老方丈微一摇手,理都未理。
  这时,又听绣蛇形标记的人冷笑道:
  “老秃驴口气倒是不小,一出口便是诸位施主,老夫一人已是足够你受用。我看你就出
手罢。”
  随着,身形一幌向前掠出,立在老方丈面前约及一丈附近的地方。
  老方丈微一颔首:
  “老钠得罪了。”
  “了”字才一出口,随着双目精光陡射,人袖一挥连出八杖,袖风暴涌杖势如山,出手
递招竟是宇内一流高手,与未动手之前的老方丈,截然如同两人。
  对方冷哼一声,连退两步,随将藤蛇棒在胸前舞成一片黄光,顿时化解了老方丈攻来的
左掌和连环八位于是,两入一来一在闪动不停,只见一黄一红两团光影,带着惊人的呼啸之
声,在大雄殿前面的空地之上卷来卷去。
  约已近八十招,忽听绣蛇形标记的人一声沉喝,接着是三声暴响,老方丈的铁禅杖已与
对方的藤蛇连碰三次。但在第三次相碰之后,老方丈已由于用力过度,真力消耗过分,当场
被斜着撞出三步。
  对方毫末停留,复冷笑一声跟着疾出一掌,随着嘭然一声,老方丈一溜歪斜踉跄间退出
七步。
  铁禅杖咚然落地,人亦同时跌坐地上。随着见他又强行提气向上一起,非但没有起立反
而一阵呛咳喷出了大口鲜血,神圣高洁的黄色僧衣也被染上了一片刺目的鲜红!
  众僧面色大变一阵骚动,法勇法净即忙上前扶着老方丈在原地调息。
  绣蛇形标记的人,冷傲的回至原地,一见众僧骚动情形,又冷哼一声顺手一掌,接着一
声暴震,立在院中的那座七八百斤重的古铜鼎炉,直飞而出,将两扇厚松木山门撞得粉碎落
在山门之
  并怒视着众僧沉喝道:
  “那一个敢违命老即如此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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