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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刀·忍者》
作者: 天飞

第三十章 斥影神功




  叶白已在草地上静静的躺了三天,每天小花都会为他衔些野果充饥。
  叶白的伤口已渐渐恢复,在短短的三天之内,伤口已结成疮疤,这的确不能说不是一个
奇迹!
  叶白已经可以慢慢的爬起来,他终于还是没有死!
  望着涟漪波动的水面,叶白的目光中已隐约有了一丝笑容,这座山谷中竟也似带着一种
神奇的力量,只要置身其中,就会让人忘记世间的一切烦恼。
  晶莹的水珠溅落在巨石之上,碎玉般散开,连发出的声音都是那么的动听悦耳!
  叶白的心中突然又产生了一许冲动,在小的时候,他总是坐在瀑布的激流之下,任狂流
倾泄而下,当凶猛的水流砸在头上的时候,他便会将所有的痛苦和烦闷抛于脑后,现在他多
么希望自己能再坐在那瀑流之下……
  叶白踉踉跄跄的向瀑布走去,全然忘了自己的伤势。
  叶白早已习惯了洪流袭头的感觉,他一接近青石,全身立刻被瀑水打湿,他小心翼翼的
坐到了青石之上,强忍着疼痛盘膝而坐。
  叶白刚一坐下,立刻觉得头顶水流的压力骤然间变大,已压得他喘不气来。
  以前每当飞速而下的水流冲击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就会暗集真力,并从毛孔中将这些真
力发散出去来抗拒水流的力量。
  今天他也想凝聚全身的真力再发散出去,卸去这股水的力量。
  但他方自将一口真元沉入丹田,想以神御气,以气宁息,他本以为这样会好些,却忘了
他此时有伤在身,万万动不得真力。
  叶白四肢百骸的真气集于丹田刚欲发出,突觉体内血气翻涌,经血逆流,任督二脉如百
虫蚀骨,痛彻心腑。
  叶白也是倔强脾气,虽然记起此时不宜动用真气,可他却咬着牙,强忍着这难耐的疼
痛。
  头顶的压力越来越大,好似千钧巨石一块块的垒于头上,要知道,平时他是以内力与水
力相抵,可今天他完全是凭借着血肉之躯来迎击这自然无穷的力量。
  叶白只觉得胸中似有一团火焰在燃烧,最后似火山喷发出的炽热岩浆,在一点点的浇铸
着他的五脏六腑,任他是钢铁之人也坚持不下去了。
  叶白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了潭水之中。
  这水潭之水似也有着一股奇异的力量,叶白虽已昏迷,却还是能漂浮于水面之上。
  叶白之所以能够不畏剧毒也正与这潭水中所含的旷世物质有关,这些水虽然绵绵不竭,
但却比世上难求的仙丹妙药更有卓效。
  叶白就这样在水中漂浮了也不知多久,当他悠悠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胸前的伤口疤
竟缩为指甲般大小,叶白不由得又惊又喜,他舒展四肢在水中畅游了一会,又重新爬山到青
石上坐了下来。
  他只记得自己是被水流袭昏,这在以前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这不禁又引起了叶白的好奇心。
  叶白再次盘膝坐好,这次伤口竟全无半点的疼痛之感,叶白心中不免更加惊奇!
  可叶白刚在瀑布下坐好,心中又是一惊,因为他突然发觉体内空空荡荡的一片,连半分
真力都已无法凝聚。
  难道自己的武功已经全废了吗?
  叶白已急得快要哭出来,他从来没有这样恐惧过,若是失去了武功,那又和死有什么分
别。
  水流依然倾泻而下,几十丈高的地方落下的水流,力量又何止千钧,可叶白已经不在
乎。
  伤口在水流的冲击下又开始隐隐作痛,可是随着痛苦的增加,体内又似有一丝真气游
走,叶白的心这才稍稍放松了些。
  他小心的将这股真气纳入归元,自经络注入到奇经八脉之中。
  真气似乎越来越强,到后来已是汹涌澎湃,似要冲破一切阻碍,叶白见自己武功并未废
去本还有些高兴,可他也渐渐发现这股力量竟连自己都有些无法控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体内空灵一片,可现在这股力量……”
  叶白思虑之际,这股力量骤然间暴长几倍,叶白被这股真流冲击得浑身发抖,冷汗涔涔
而落。
  谁也不会想向得到叶白此时在忍受着多么大的痛苦!
  叶白想停下来,可他根本无法御去真气,这股奇异的力量回旋激荡,似波涛起伏的怒海
要吞噬一切。
  忽然,叶白狂吼一声,再次扑倒在了水中。
  等叶白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不由得惊呆了,只见四周的草木都已枯竭,残花凋谢,一片
狼籍,说不出的凄惨景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难道在自己昏迷时有人来过这里?
  这里是他的家,是他一生中最珍爱的地方,这一切看在眼中,叶白不禁流下了辛酸的眼
泪。
  这是叶白第二次流泪,他自是痛心无比。
  叶白心中怒气越来越盛,到底是谁把这里变成这副样子?
  叶白腾身而起,他这微微一动,人已跃起两丈多高,叶白这一惊可非同小可,他知道自
己的轻功虽然算是不错,但若想跃起两丈,也要费些力气。
  可今天……
  叶白只觉身轻如柳絮,体内又似有一股暖流在缓缓的游走着,伤口更是连半点感觉都没
有了!
  ——这莫非是在做梦?
  叶白简直不敢相信,他又暗用真力向任督二脉运去,立感舒畅无比,他这才知道自己的
任督二脉竟已打通!
  江湖中也不知有多少人想打通任督双脉,因为只要双脉一通,功力便可增长几十年,但
若想击通二脉必须有人以深厚的功力相助,而且那人必须有近百年的功力才行,可没想到自
己竟有如此奇遇!
  叶白这稍一用力不要紧,四周猛然间风声四起,狂风卷杂着落叶枯草碎屑猎猎飞舞。
  叶白这才记起任督一开,真力倍增,却未想到竟会神奇到如此地步!
  这周围的一切难道是自己所致?叶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破坏力?
  自己难道真的已练成了“斥影神功”?
  叶白又微微的将真力贯注于右手食指之上,向旁边的一块石头倏地一指,“轰”的一声
震天巨响,石头已被炸得四分五裂,过了许久,碎裂的石屑才纷纷散落。
  叶白看着这一切,痴痴的呆立在原地,但却已是泪流满面。
  “爹娘,我终于练成了斥影神功,我终于可以为你们报仇了!”
  
  
  时间飞逝,眨眼间已是秋末冬初。
  天气阴沉沉的,终于稀稀落落的下起了小雨。
  风本已凉,再加上这冰肤寒骨的小雨,整个世界更显得说不出的凄凉萧索。
  这是家小得几乎不能算是客栈的客栈。
  夜色已深,小店也显得无比的冷清,一个胖墩墩的人正躲在柜台后面不住的拨打着算
盘。
  那人穿着件淡黄色的长褂,衣服的料子足够普通人做成两件衣服,但一穿在他的身上却
又显得又窄又小,几个扣子虽然都勉强扣上,但也将他的身体勒得紧紧的,令他呼吸都有些
困难了。
  他实在太胖,胖得有些惊人!
  他脸上的肉很多,眼睛却小得可怜,陌生人看见他一定会以为那只是一对黄豆嵌在了他
的脸上,他的眼睛虽然很小,但却是笑眯眯的,样子很和气。
  他正聚精会神的算着帐,显然他的生意没有他预想的好。
  和气的人也有生气的时候,和气的人生气的时候也同样会令人悚悸。
  “妈的”,胖掌柜悻悻的骂了一句,然后不耐烦的将算盘推到了一边。
  不知是在骂这倒霉的生意,还是在骂这该死的天气。
  无论谁都看得出他今天的脾气一定不会好。
  门帘一掀,一个店小二模样的人走了进来,手里揣着一个木制的托盘,在托盘上面还放
着几壶刚温好的酒。
  店小二向胖掌柜笑了笑,就要从他身前过去,胖掌柜忽然道:“小六子,你这酒是给谁
送去?”
  小六子停下来,望着老板,笑了笑道:“就是后院那位大爷。”
  胖掌柜听后“啪”的一拍桌子,站起来怒道:“你是不是孙子当惯了,那家伙也算是大
爷!他若是大爷,我就是祖宗了。”
  小六子也不知道今天胖掌柜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火气,不由得为难的道:“这我也知道,
可……那家伙一耍起酒疯来……”
  胖掌柜道:“这一套老子看得多了,他想来这靠吃靠喝,门都没有。明天他若是再不结
帐,就让他滚蛋。”
  小六子苦笑道:“老板,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家伙借着酒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昨天要
不是我跑得快,我的脑袋差点让他给拧下来。”
  胖掌柜怒道:“我养了你们这群废物,关键时候连半点用场也派不上。”
  小六子道:“那位大爷也实在是不好惹……”
  胖掌柜一瞪眼,叱道:“你还叫他大爷!”
  小六子连忙道:“对……对不起,掌柜的,我也是被他吓怕了,一时也改不了口。”
  胖掌柜道:“他在这住了多少天了,你知不知道?”
  小六子道:“若是算上今夜,就是二十五天二十六个晚上了。”
  胖掌柜道:“他在这住了近一个月,我们却连他的半文钱也没见着,我做生意一向精
明,从来没有蚀过本,可偏偏遇上这么个倒霉蛋,连吃带住,他至少已经欠我十五两银子
了。”
  小六子道:“十五两倒还是小事,我看……”
  胖掌柜道:“什么意思?”
  小六子道:“我看那家伙根本就没打算走,老板,说不定你要养他一辈子了。”
  胖掌柜怒道:“他敢!”
  小六子哭丧着脸,道:“他若是真的不肯走,我们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这样的人可不
好惹。”
  胖掌柜道:“我就不信,我整治不了他。”
  小六子连忙道:“掌柜的,你可千万不要乱来,那家伙凶得很,你没看见他腰上那两把
明晃晃的刀吗,搞不好,他真会和咱们拼命。”
  胖掌柜一听也有些怕了,呐呐的道:“我就不信他敢……他敢杀人。”
  小六子道:“江湖中走动的人,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我被他砍死倒还是小事,可掌
柜的您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这……创下这么大的家业不易呀!”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胖掌柜一听小六子竟然这么关心自己,凶巴巴的样子立刻收了起
来,长叹一口气道:“没想到你小六子心眼倒挺好使,那你说说我该怎么办?”
  小六子眼珠一转,鬼笑道:“那就要看掌柜的怎么想了。”
  胖掌柜不解地望着小六子,道:“你是说……”
  小六子道:“依我看那家伙武功虽然不错,但大脑就缺少了点灵气,我们做生意的人要
想打这样人的主意,那还不容易。”
  胖掌柜茫然的道:“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
  小六子道:“他除了腰上的两把刀以外好像什么都没有。”
  胖掌柜失望的道:“这还用你说,我也看得出,他本来就什么都没有。”
  小六子笑道:“这二十几天里有没有人来找过他?”
  胖掌柜道:“好像没有。”
  小六子道:“这就对了。”
  胖掌柜道:“什么这就对了,你都把我搞糊涂了。”
  小六子道:“我猜想那家伙一定无亲无故,又碰上了什么痛苦的事情,才会整天泡在酒
里面。”
  胖掌柜道:“我还从没有见过他那么能喝的人,咱们店里的酒几乎都让他一个人喝光
了。”
  小六子诡密的一笑,道:“像他这样的一个人,世上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会少。”
  胖掌柜似是领悟到了小六子的意思,悸然的道:“你想……你想对他怎么样?”
  小六子道:“我也不想怎么样,掌柜的,你伏耳过来,我说给你听。”
  小六子趴在胖掌柜的耳边悄悄的低语了几句,胖掌柜很小的眼睛立刻瞪得老大,脸色也
变得铁青,失声道:“不行,这绝对不行,这不是让我吃官司吗!”
  小六子道:“那你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胖掌柜道:“我……”
  小六子道:“他多住一天,你就只能多赔一天的银子,你的银子可也不是白来的。”
  胖掌柜惊慌的道:“让我杀个鸡杀个猪还可以,可让我杀……”
  小六子一把捂住了胖掌柜的的嘴,悄声道:“小声点儿,这话可千万不能让别人听
见。”
  胖掌柜吓得四下看了半天,见四周无人一颗心才算放下来,但却再也不敢说半个字。
  这样的话,的确要命。
  过了半天,小六子才悄声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了,事后谁也不会发觉的,您就忍忍
痛,全当把那十五两银子扔到茅坑里了。”
  胖掌柜嚅嗫道:“我倒不是心疼那些银子,只是……”
  小六子阴恻恻一笑道:“你有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难道你真的想养他一辈子?”
  胖掌柜不想,若是让他这样视财如命的人,去养一个白吃饭的大活人,他宁可找块豆腐
一头撞死。
  小六子道:“你可要好好想一想,更何况这里的事情还有我,根本就不用你去动手,你
又怕什么。”
  胖掌柜怔然的道:“什么?你说……你会去做这件事?”
  小六子道:“当然是我,我一个做伙计的当然要为老板分忧了。”
  胖掌柜道:“你不是说你也怕他怕得要命么?”
  小六子道:“那是他醒着的时候,他若是睡着了,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胖掌柜道:“听说这些会武功的人睡觉的时候,只要有一丝动静就能醒过来,你……”
  小六子笑道:“放心,他住在咱们店里,要收拾他还不容易!”
  小六子又狞笑道:“我们只要往这酒里面……嘿嘿……量他也不会觉察。”
  胖掌柜深吸一口气,道:“真没有想到,你小六子表面上挺老实,心却这么恶毒!”
  小六子苦着脸,道:“你不知道,那家伙打我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我早就恨不得他变成
鬼呢!”
  胖掌柜道:“好,只要你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我就给你五两银子。”
  小六子淡淡的道:“就五两银子么!怎么说,那也算是一个大活人。”
  胖掌柜道:“十两。”
  小六子道:“事情我若是办成了,为掌柜的省下的银子又何止十两。”
  胖掌柜狠狠心道:“二十两总可以了吧!那可是你半年的钱,若是再多我可舍不得
了。”
  小六子知道胖掌柜是个守财奴,能从腰中往外掏出二十两已经算是不易了,这才展颜
道:“好二十两就二十两。”
  胖掌柜道:“什么时候动手?”
  小六子道:“赶早不赶晚,我一定让他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胖掌柜道:“你可千万不能把这件事说出去,特别是卤蛋和大牛这两个小子,更不能让
他们知道这件事,知道么?”
  小六子笑道:“掌柜的放心,我小六子做事什么时候出过差子,只要把尸体往后山枯井
里一抛,神仙都不会知道。”
  说着,小六子从怀中取出一个黄色的小纸包,小心翼翼的拆开,里面是一些黄色的粉沫
药面。
  胖掌柜几乎又失声道:“迷命散!”
  这是一种迷药,也是一种不算太毒的毒药,人吸入一点就会失去意识,已同死人无异。
  小六子用手一堵胖掌柜的嘴,嘘声道:“小声点儿。”
  胖掌柜惊讶的道:“原来你早就准备好了。”
  小六子目光闪动,道:“我不是说过嘛,我办事你放心就是了。”
  胖掌柜摇头叹道:“本来我对你还是很放心的,可现在我哪里还能放心得下!”
  小六子一边小心的将迷命散撒到了一壶酒里,一边道:“心疼银子了吧!现在后悔还来
得及。”
  胖掌柜马上道:“谁说我后悔了,若是整天看见那家伙的模样,我迟早会被气死。”
  小六子又用手指搅了搅,笑道:“你就瞧好吧!我现在就去了。”
  说完,揣着托盘就要向后院走去,可刚走出两步“叮”的一声轻响,被放入迷药的那壶
酒竟裂开了一道缝,酒马上从缝隙中流了出来。
  小六子吓得一抖,但随即恢复了平静,暗骂道:“这破酒壶早不裂晚不裂,偏偏在这个
时候!”
  胖掌柜的脸已经吓得没有了血色,做亏心事总难免有些心虚,胖掌柜虽然经常宰客人些
银子,但却从没有真正宰过客人的命。
  “怎……怎么回事?”
  胖掌柜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小六子勉强笑道:“没事,只是酒壶突然裂了。这都是些多年的旧东西,难免会有些损
坏。”
  他本想找个好借口,可这些酒壶有时跌在地上都完好无损,怎么会突然裂开了呢!而裂
开的又偏偏是那壶下了迷药的酒!
  胖掌柜瑟瑟的道:“真的没事?”
  小六子道:“幸好我刚才的药还剩下一些。”说着他又从怀中掏出第二包药,缓缓的倒
入壶中。
  他的手竟也有些发抖,有些事情若是发生得太巧,难免就会让人多想些。
  尤其是亏心事。
  但小六子的脸色还是很镇定,至少他必须得装出十分镇定的样子,不然,到手的二十两
银子可就要飞了。
  小六子总算是把第二壶酒又兑上了迷药,他接着道:“我……我这就去了。”
  他刚走出第三步的时候,又是“叮”的一声响,这次酒壶不是裂开,而是变得粉碎,酒
液立刻溅了小六子一身一脸,但小六子却动也不动。
  不是不想动,而是双腿发软,根本连动都动不了了。
  胖掌柜早已吓得尖叫一声,钻到了柜台下面,肥胖的屁股不住的扭动着,他从来都没有
这么怕过。
  “有鬼,有鬼呀!”
  “做了亏心事,半夜鬼叫门”
  这句话他是听说过的,他刚做过亏心事,现在又恰巧是晚上,胖掌柜怎么能不害怕。
  莫非真的有鬼?
  外面的雨还是星星点点的下着,夜忽然变得说不出的阴暗,潮湿的空气中带着一丝淡淡
的霉气,说不定这正是孤魂野鬼出没的好时候……
  小六子痴痴的望着夜空,过了半天才“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胖掌柜一听这声音更是
吓得连往外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小六子虽然比较阴沉一些,但遇到这样的怪事他也害怕得要命。
  又过了片刻,小六子突然发疯般的往柜台下钻去。
  柜台本就不大,他这一钻,正碰到了胖掌柜的屁股,胖掌柜还以为真的是鬼在拉他,
“妈呀!一声,竟吓得昏了过去。
  小六子一听胖掌柜的怪叫声,自己也吓得跟着惨叫起来。
  一个胖掌柜,一个店小二,爬在地上,拼命的怪叫着,那幅场面真是叫人涕笑皆非!
  就在这时,忽听一个人拍手笑道:“妙,妙,妙,真是妙,只是不知两位是在演的什么
戏?”
  这说话的人分明是人的声音,只要是人的声音就要比鬼可爱得多。
  小六子此时才知道要想做一个坏人要远比做一个好人难得多。他哆哆嗦嗦的抬起头,才
发现站在他面前的果然是个人。
  只见这人面目俊秀,神情间似带着一股超凡的洒脱,满眼笑意的望着小六子和胖掌柜。
  他的衣服质地柔软而华贵,外面正下着雨,可他的衣服却很干燥,就算说他是刚从沙漠
中回来,也一定有人会相信。
  那人奇怪的望着小六子,笑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小六子慌慌张张的道:“没……没什么。”
  那人道:“你的掌柜好像是昏过去了。”
  小六子忙推了推胖掌柜,胖掌柜死猪般动也不动,小六子干脆又给了胖掌柜两耳光,才
算把他弄醒。
  胖掌柜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微微一惊,但刚才的事情吓得他下巴都险些脱臼,他哪里还
能说得出话来。
  小六子一见胖掌柜醒来,忙扑倒在地,想用衣服遮住了地上酒壶的碎片。
  这种事,总是别人不知道的好。
  那人笑了笑,道:“反正都已经碎了,还管它干什么,重新装一壶就是了。”
  小六子脸色变了变,道:“我……这……”
  胖掌柜此时才缓过劲来,忙道:“小六子,快去给这位大爷准备酒菜,快去呀!”
  那人道:“我可不喜欢喝放了佐料的酒。”
  小六子脸色苍白,但强笑道:“客官真会说笑,酒……酒里怎么会放佐料呢!”
  那人道:“这么说是我刚才看走眼喽!”
  他满是笑意的眼光突然变得刀锋般的锐利,紧紧的盯着小六子。
  胖掌柜冷汗黄豆般滚滚而落,过了半晌,“通”的一声跪倒在地,大声道:“大爷,这
不关我的事,这都是小六子的主意,真的不关我的事。”
  那人道:“既然不关你的事,你又何必怕成这副样子。”
  那人文质彬彬,弱不禁风的样子,小六子开始觉得他并没有那么可怕了。
  “他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逼急了我连你也一块宰了。”
  小六子狠狠的盯着那人,壮了壮胆子,道:“不错,你看见了又怎么样,是我做的又怎
么样?”
  那人笑道:“我能怎么样,这又不关我的事。”
  他的话一共只有短短的十二个字,但等他十二个字说完的时候,小六子的脸上已结结实
实的挨了十二个响亮的耳括子。
  胖掌柜一时间竟没有看清这人是如何出手的!
  “劈劈啪啪”一阵响,小六子几乎被打得蒙了,嘴角流着鲜血,再也不敢说出半个字。
  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人?
  如果是人,怎么会有这神鬼一般的速度?
  小六子突然觉得那人不斯斯文文的了,不但不斯文,简直比魔鬼还要可怕。
  小六子捂着火辣辣的脸,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就算十个捆在一起,也万万不是人家的对
手,一想到这,他语气立时软了下来,他“噗通”一声,也跟着跪了下来,怜悯的望着那人
道:“大爷饶命,小的一时鬼迷了心窍,小的该死,我该死!”
  他还嫌那人打得不够,自己又狠狠的掴起了自己的耳光。
  那人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只是擦了擦手,漫不经心的道:“你做的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
的事,用不着这样责罚自己吧!”
  他越这样说,小六子越不敢停手,越觉得那人不肯放过自己,于是他打自己打得更重
了,小六子的脸上已全是红通通的大手印,嘴里的牙齿都几乎快被打掉了。
  小六子一边打着自己,一边用袖子抹着眼泪,道:“小的真的知错了,您老人家就放过
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那人道:“我要告诉你两件事,第一,我并不老,更不是什么老人家。”
  小六子鸡啄米似的点头,道:“是,是,是,您不老,您不是老人家。”
  那人道:“第二呢!我想让你们帮我做一件事。”
  胖掌柜道:“只要大爷不把今晚的事说出去,就算十件也成。”
  那人道:“住在后院的那一位客人欠了你们多少银子?”
  小六子道:“您说的是……”
  那人道:“还会有谁,就是你们想要他命的那一位。”
  胖掌柜眼珠一转,暗忖:“看这人身手也是在江湖中混的,他莫非和后院的那个倒霉鬼
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胖掌柜赶紧赔笑,道:“不欠,一文都不欠。”
  那人突然从怀中掏出锭黄澄澄的金子,在手中掂了掂,胖掌柜和小六子的眼睛都直了,
他们这一辈子几时又见过这么大的一锭金子!
  那人道:“你们听着,无论那人要在这里住多久都没有关系,他的账我来付,但若是让
我知道你们怠慢了他,小心我拧下你们的脑袋。”
  说完一抖手,那锭金子已闪电一般的射出,“笃”的一声,深深嵌到了柜台上,这腕力
和内力又是何等的惊人!
  胖掌柜再也笑不出了,“不……不敢。”
  那人看了小六子一眼,道:“好了,不要再打了,你领我到后院去。”
  直等他这句话说完,小六子才敢停下手来,躬身道:“是,是,是,他能有您这样的朋
友真是三生修来的福分。”
  那人冷冷道:“知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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