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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魔幻神》


第三十五章 无形武器



  崦嵫峰巅上,落日己下坡而去,东边一片血红。
  驿道无头,亦无尾,婉蜒于江南丘陵地带的辽阔旷野。
  晚风无脚。亦无手,轻轻的从婉蜒的野道上卷拂丽过。刮起淡淡尘烟,撒一片清凉。
  马车无嘴,亦无舌,车轮翻滚于清凉的驿道之下,辅辅脆响。揍出优美的旋律。
  孟若云与“性树淫花”相对而坐。坐在缓缓前行的马车之内的两张特制的软靠椅上。
  东边晚霞无语,车外旷野缄言,车内的人亦沉默。
  孟若云双眼微闭。懒散的斜躺在舒适的软靠椅上,似沉思。
  似休慈,又似假寐,一双铁镣锁铐的白晰之手,无力的斜放在腹问。
  一副从容、安祥、镇定向之态,丝毫不显一个阶下囚的萎颓、沮丧、痛苦、羞愧、忿恨
的表情。
  “性树淫花”浓妆淡抹,正襟危坐在孟若云的对面,秋目含优,柳眉藏恨。
  默默的凝视着对面安祥斜躺的孟若云,不时发出一声幽怨的长叹。
  恰若杜娟黑夜滴血,怨女深阻思婿。
  哀惋、幽伤、凄凉!令人闻之心痛欲惜。
  无一丝杀手冰冷、淡漠,残酷之气。
  与琼楼杀组织中杀人无剑,杀人无刀,杀人于不知不觉中的超级杀手,实有天壤之别。
  然而。“性树淫花”真正身份。恰是琼楼杀手组织超级杀手中的超级杀手。
  当然,并非指她武功乃是琼楼众多高手中的顶尖高手。
  杀手的天职是杀人,杀人确实需要以武功作为后盾,但杀人并不仅凭武功,同时还需要
智慧与胆气。
  一个真正的超级杀手,必须兼其超常人的武功,超常人的智慧,越常人的胆气,三者兼
各。方能成为一个真正的超级杀手中的越级杀手。
  “性树淫花”正是这样一个人,三者皆具,是超级杀手中的超级杀手。
  杀人不用刀,亦不用剑,更不用其他任何足以致人于死地的有形的武器。就能杀人于不
知不觉中。
  她依恃“性树淫花”这个令人闻乍舌的“雅号”,与右臂上一颗豆大的守宫沙,加上天
生丽质,不知杀害了多少黑白二道成名高手。袅雄霸主。
  一直都未眨一下限,更没有皱一下眉,因为她是一个杀手,一个真正的超级杀手。
  琼楼杀手组织年青一代中,最成功亦是江湖中一直不知道的一个杀手。
  她的身份,以及杀人方式,被人识破了,一个杀手无论有多高的杀人技巧,只要其技巧
被人识破。他的杀手生涯就该结束了。
  其生命亦走至少同尽灯枯的边缘。
  “性树淫花”做梦亦料不到,孟若云会从无意中听到的“千人斩”之后,联想到自己身
上,并以此折射自己。
  心中无数次杀机生起,都想将孟若云杀之灭口,可杀机都在欲出手的那一瞬,倏然淡化
消失。
  一个钉手如无浓浓的杀机,自然亦就杀不了人——除非自杀。
  孟若云是琼楼主指定之人,一般人自然不敢妄加杀害。
  同时,“性树淫花”,亦隐隐识到,孟若云乃是自道中钩琼楼之鱼饵,亦是无数腥风血
雨的导火线。
  杀之有益无害,会免去无数江湖血腥,更会咸少琼楼杀手组织不必要的伤亡与惨重的损
失。
  杀孟若云的现由充足,冠冕堂皇,就算违背楼主之意,楼主知其理由,亦不会怪罪,最
多只不过暗暗生气而已。
  可是无论理由如何充分与堂皇,“性树淫花”一瞥见从容、安祥地斜靠在软靠椅上的孟
若云,心中聚的浓浓杀机,刷的随之淡化,消失,化着一声无奈的幽叹。
  唉,……“性树淫花”,徽视贡若云良久,终还是幽幽一叹,娇躯脱力的躺在软靠椅之
上。
  显然她又一次失败了。
  一个杀手的失败。往往预示着死亡。
  杀手无路可回头。回头即是死。
  杀手亦不能败,败亦是死。
  这是作一名杀手的悲哀与不幸。
  因为杀手不是浪子,而是恶魔。
  只有苦海沿有回头的岸,佛祖不渡,即使渡亦是超渡。
  袁大小姐下不了手。终于,一直冥目假寐的孟若云缓缓睁开了双眼。打破了车内的死寂。
  “性树淫花”,无力的点了点头,问:“你知道?
  孟若云摇头道:我只知道。袁大小姐的芳名叫意意。
  “性树淫花”闻言凄然一笑道:孟公子似乎忽间变得笨了许多。
  笨的人不会短命。孟若云苦笑道:因为我还年青,还有希望。
  天是不会忌妒笨蛋的,但愿你永远不要变得聪明,定会长命百岁。“性树淫花”点了点
头,徽微一笑道:贱妾知道盂公子腹中此时定是水旱成灾,大闹饥荒。
  袁大小姐乃会神算,竟能测算孟某肚中之事。孟若云点头道:袁大小姐定是九天仙女临
凡,振救芙荚困苦苍生。
  别捧我啦。“性树淫花”嫣然一笑道:我请客。说着,从椅旁的干粮袋里取出一块千牛
肉扔给孟若云道:“旅途之中无佳肴美酒。一块牛肉权以裹腹。”
  饥时糙糠胜饱时佳肴。孟若云伸手拿起牛肉,铁镣碰撞发出叮当声响,感激的瞥了一跟
“性树淫花”道:渴时山泉犹胜筵席之上的陈年佳酿。“
  盂公子真是个打秋风的高手。“性树淫花”会意一笑,随手将椅旁的水袋丢给孟若云道:
依贱妾观知,盂公子定是福大、命大、口福大,一生衣食丰足。
  孟若云接着水袋,摇了摇头道:“可惜孟某是个无根的浪子,常常过着半饥半饱的日
子。”
  说毕,拧开水袋,饮了一口水,慢慢的吃着牛肉。“性树淫花”婉尔一笑,缄口不言。
  马车内又恢复了宁静,宁静中渗透着淡淡的祥和。,马车外,旷野无人,静寂无声。唯
有车辕上的马车夫,不时的甩响马鞭,默的赶着马车,继续前行。
  无言元语,神情专注。
  马车夫亦是一个杀手,杀手无论都什么事都十分投入。与专注,却从不喜多说一句话,
哪怕就只有一个字,都显得十分的多余。
  杀手讲求的是实质,杀手的话却杀不了人。
  夜,慢慢的来临,暮色亦笼罩了大地。
  夜空疏星淡月。耀眼争辉,撤下一片冷冷的光明。
  马蹄踏出“得得”的节奏,车轮辗出辘辘的旋律,马车缓缓的行驶在天幕之下的驿道上。
  孟若云与“性树淫花”无语对坐,一个假寐,一个吃肉。
  唏聿聿……
  突然。拉车的马匹发出一阵清脆的嘶呜,马车嘎然应声面止,赶马的马车夫勒紧绍绳,
望着前面不远处的一片灯火。朝车内恭声的问:请问夫人,前面有一个村镇,要不要到镇上
去投宿?
  话语恭卑。却掩饰不了冷冰的杀手之气。
  大福,我们到镇上找一间客栈住宿,明日再走。
  “性树淫花”闻言,懒懒的应道。
  是。夫人,赶车的大福,漫应一声,甩晌马鞭,朝镇上赶程。
  小镇不小,亦不大。孟若云坐在马车上,朝透明的车幄外望去。但见不远处灯火闪烁,
前后对峙,东西相映。方圆有五、六里宽,心想:“丘陵地带的住户都比较集中,想来镇上
定是十分热闹。
  “性树淫花”古怪的瞅着孟若云,诡秘一笑道:孟公子,你真是艳福不浅,马上要做老
公了。“
  孟若云闻言一怔,旋即明白,苦笑着道:我知道我这个老公是冒牌货。当然我的娘子亦
不会是真的。
  你居然还不十分笨。“性树淫花”脸上泛起一片朝霞,从车上右侧的木箱中取出一腥红
宽大的貂裘,披在孟若云的身上,将他手脚上的铁镣严严盖住道:有时候,人太笨了,亦会
短命。
  孟若云眼中掠过一抹无奈的苦涩,道:天下最笨的男人,在漂亮的女孩面前都会变得聪
明一些。因为漂亮的女人都喜欢聪明的才子。
  所以天下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性树淫花”狠狠地瞥了孟若云一眼道:都该死。
  男人本来就不是东西,而是人。孟若云乍见“性树淫花”
  眸中寒芒忽闪,暗惊,伸了伸舌道:既然不是东西,就不该死了,要不天下的男人都死
了,阴间的女人就永远不能轮回转世了。
  “性树淫花”心知孟若云鬼扯,伸手抓住他嘴角的细长茸毛一扯。转身回到软椅上。
  孟若云但觉嘴角剧烈疼痛,伸手一摸,手上粘满了腥腻的鲜血。内心一阵苦叹:“我这
个老公是做得冤到家了,不但被老婆锁住手脚,还要受老婆肆意虐待。
  说什么三纲五常、三人四德、男尊女卑,他奶奶的,孔夫子真是谎言惑人,世上分明日
是女尊卑,自己受了老婆的气,却死要面子,胡说是男尊女卑。
  孟若云心中如此想,嘴上却不敢说,古怪的看了一眼扭头不语的“性树淫花”,自嘲道:
看来我的边幅亦该修修了,否则尊容不雅,定受人嫌。说着头一仰,懒懒的斜靠的软椅上。
  夫人到了。大福突然将马车停在一家名日:乾通客栈的门外道:乾通客栈,房屋宽敞,
环境清幽,不知夫是否满意。
  既然如此,咱们就在乾通客栈住一宿吧。
  “性树淫花”透过车幄朝乾通客栈四下打量了一翻,但见房舍整齐毗连,宽大的客厅中,
有序的摆着十业张宽大的餐桌,十几客人。疏疏落落的坐在客厅中的用膳,显然是刚剐投宿
不久。
  旋见个小二满脸堆笑的恭迎出来,遂对赶车的太福道:“太福,老爷贵体有恙,不喜嘈
杂,你问一问小二哥,店里有没有清静的客房。
  有,有。夫人但请放心。迎面来的小二又是点头,又是哈腰道:敝店后院正厢的客房,
恰好空着,工适合老爷与夫人休慈,再合适不过了。
  即是如此。我们就住下吧。“性树淫花”沉吟一会,点头道:大福,将马车赶进大院去,
老爷身上有恙,不宜动步。
  这位大爷,小的带路。小二忙应着堆笑在前面带路。
  小二带着“性树淫花”,一行进人大院,开了上房的门。点亮房中的松油灯。
  转身而出,对仍坐车上的“性树淫花”道:夫人,请护老爷进房休慈吧。老爷在车上定
坐得困了。
  “性树淫花”掀开车幄,点头道:大福,跟小二哥到前面去登记,顺便打点开水回来,
我侍候老爷吃药。
  小二乍见车幄一动,骤见一个浓妆淡抹,娇媚绝伦的年青贵妇探出头来,双眼为之一亮,
呼吸顿欲窒息,不禁看得呆了,良久始回过神道:这位大爷,我带你到前去。说着,转身带
着赶车的大福朝前院走去。
  “性树淫花”放下车幄,迅速解开栓在车辕上的铁链。探头朝院里四下扫视二遍,见四
周无人,双手抱起孟若云掀帘下车,掠人上房屋内,将孟若云放在榻上,用被子盖住其手脚
上的铁链,长长的舒了口气,转身关门。
  孟若云侧身望着。“性树淫花”窈窈清丽的背影,自嘲一笑道:想不到我孟某无根浪子,
却有大赐艳福,真是上苍有跟。
  天可怜我,以后不会寂寞了。
  “性树淫花”闻言,返身坐在榻缘,冷冷的凝视着孟若云道:现在天巳黑了,你这话该
留到明天白天去说。
  白日说梦话。孟若云苦叹:浪子必定是浪子,永远无根。
  命中注定该寂寞。
  “性树淫花”但觉孟若云的每一旬话入耳。都有如一粒粒小小的石子跌落于自己冰冷平
静的心湖,漾起一阵轻微的涟筋,荡漾开去,久久难以平息,隐隐感觉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悲
哀与无奈,恐怖与惶惊,蜂首无语,心潮起伏。
  这是一个杀手的悲哀与无奈,也是一个杀手的恐怖与惶惊。
  杀手的心是冷的,杀子的人亦是冷的,就连杀手身上的流动的血液都是冷的。
  杀手性冷,方能杀人。
  然而,“性树淫花”此时与孟若云独处一室却无法做到——杀手的冷字。
  为了做一名成功的杀手,她不惜牺牲自己的清誉。容身于消魂宫之内,做那些荡妇淫娃
的宫主,还自己取了一个淫荡无比的雅号——“性树淫花”。
  性是性爱之意,并非性格之意。淫是淫乱之义,也非淫政之义,树与花则是地球上普通
物,无主,无魂,无知,无觉。
  人人都可以糟榻。亦人人都可代采。象花木一样的淫娃荡妇,当然,只要是男人都可以
跟她上床,都可以骑在她的肚皮上,耀武扬威,逞强显雄。不管你是三岁小孩。亦不管你是
八十老翁,只要你有能耐,只要你的鸡己开叫,或你的鸡尚能昂头抖雄,就可以骑到她肚皮
上,她的双腿自会为你张开,蓬门相迎。
  江湖中人只要一听“性树淫花”四个字,都会作此想,亦有不少的江湖豪客,风流侠士
大胆以身求证。
  “性树淫花”确是有求必应,来者是客。热情相迎。而且亦是如此做。
  可惜无数的江湖豪客,风流侠士,却从没有一个人求证了他心中的奇异,就己在不知不
觉中魂归地府,含恨九泉。
  就在“性树淫花”玉腿倏张。蓬门方露的那一刹,尚未骑到她的肚皮上,就亦被其葱指
一弹,至于死地。死在她的身旁,死在她那张宽大的绣榻上。
  榻真是妙用无穷。
  不但可以供人体葱,用来睡眠,还可以用来做爱,妓女更是独具慧眼,秀眸识宝,将榻
的好处与特长开发得淋漓尽致。用之来嫌钱。决速致富,受益非浅。
  只要赤身裸体往榻一躺,让一个男人骑在身上,双腿一张,闭上双眼,腰肢用力扭动,
哎呀,哥哟,郎呀,天哟,的呻吟一阵,财源滚滚而进,腰包随之慢慢鼓起。
  杀手更是奇想翩翩,独具匠心,将榻用来杀人,把人予不知不觉中杀死在床上,使人看
上去死都就如酣睡一般,脸上没有痛苦,亦没有惊恐,更没有刨口与鲜血,心中虽有遗憾,
却停止了跳动,活人看不见。
  在榻上杀人既干净,又利索,无须拼搏,更无须流汗流血。
  只要是杀人高手,就毫无一丝被杀的恐惧感觉。
  “性树淫花”就是这样的杀人高手。杀人高手中的高手。在榻杀了不知几百几千个人。
  她都成功了,值得骄傲与炫耀。
  然而,此时她却坐在榻缘默默无语。
  榻上有人可杀,而仅比杀任何一个人都容易。因为他手脚皆被铁链锁住。手脚舒展不开。
有武功都发挥不到几层,何况他根本就没有打算反抗。
  这个可杀之人自然就是孟若云。
  “性树淫花”心中十分明白。此时杀孟若云,无须使娇弄嗔,亦充须施展媚动媚术,更
无须脱尽身上的衣妆。赤身裸体,故作荡呼淫唤,假意有心让他骑到自己的肚皮上。争取最
佳的杀人时机,只要纤手一挥……
  然而,“性树淫花”却无法办到,默默的坐在榻沿,心绪如潮。峻首低垂。
  一双纤纤玉手脱力的放在膝前。
  尽管她明白此时无须更衣,更无须冒着被骑的危险,心中却十分清楚,自己早为其更过
衣,亦让其骑过。
  荒山破庙里,长江行船上,往事如幕,余睐无穷,令她下不了手。
  因为她的心也不再冰,不再冷,不再硬如铁,缠绵排恻的往事,奇妙无穷的余味,搅得
她绪乱如麻,心湖潮涌,从未有过悲哀与无奈,恐怖与惶惊,遂渐爬上她的眼眸,眉梢。
  孟若云静静的躺在锦榻之上,稳如泰山,一动不动,一双虎目,神光烁烁,一眨不眨的
瞥着“性树淫花”。
  似在欣赏一幅妙绝人裹的画,又似警惕着一柄杀人的刀。
  专注,仔细,认真,全神贯注!
  几乎连“性树淫花”头上的秀发有多少根,她身上的缓罗服饰有多少丝,有多少针脚,
都目数得清楚,一默记在心。
  方始同情的叹了气遭:袁姑娘,你错了。并且错得很厉害。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性树淫花”喃喃的自言自语:我己错得无药可救。
  万劫不复,难以回头。
  你的路本来就无轨无迹,又岂能回头。孟若云心中涌起一丝怜惜道:“你唯一的选择,
就是永往直前,至死不回头,方是唯一的出路,多谢提醒。”性树淫花“点了点头。惨然一
笺道:我会考虑,你却要当心。
  俎上之鱼,气息已断。孟若云苦笑,是蒸、是煎、是炖,悉听尊便,又岂有当心的必要。
  你还有气,粗旁有缸,缸里有清水。“性树淫花”芳心一颤。似忧是怨的瞥着孟若云道:
鱼之入水,长命百岁。
  “性树淫花”的话音甫落,听到一阵咚咚的敲门声,脸色一正。冷然道:大福进来。
  夫人送水来了。大福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热水,应声而人,匆勿将热水放在屋中的桌上,
迅速关上门,低声刘“性树淫花”道:禀公子,情况可疑。
  “性树淫花”闻言脸色刷的变得阴森,冰冷的道:他们没有来。
  来了。大福心中一颤道:二人都来了。但大厅中有可疑之人。
  大厅中有可疑之人?“性树淫花”闻言舒缓神色问:大厅中有些什么可疑之人,是名门
正派中人,亦或是三山五岳之英雄。慢慢道来。
  孟若云静躺在床上,默听二人对话,心中暗奇:琼楼中人又岂惧名正派之英雄,与三山
五岳之之草莽?正自莫明之际。
  旋见赶车的大福摇了摇头道:禀公子,都不是,而是有无敌派中人出现在大厅中。
  无敌派?“性树淫花”闻言芳心大惊,问:有多少人?
  具体有多少,属下不知道。赶车的大福摇了摇头道:无敌派中人身份一向极为隐秘,就
是与他们擦肩而过,他不说,一般都难以认出。“
  既然知道无敌派中人身份,难以认出。你又怎么知道前面大厅中有该帮派中人?“性树
淫花”见大福摇头,脸色一沉,冷冷的道:是你招子特别亮,亦或是你心中疑神疑鬼?
  赶车的大福极惧“性树淫花”,闻言一颤,低声道:公子、属下是从他特别的兵器上认
出来的,他们二人己认出此人,现在大厅暗中监视。
  兵器?“吐树淫花”一怔,旋即陷入沉思,良久道:能兵器上识破其人身份,他的兵器
是龙虎鞭或是一枝花?
  是一枝花。赶车的大福料不到“性树淫花”有如亲见般,暗惊道:是一枝玫瑰花。“
  淫尊,情圣,“摧花手”乃是无敌派中三大重要人物,从不轻离无敌帮总坛黄金涟,又
岂会轻易在这荒村小镇露面?“性树淫花”闻言,双眉紧蹙,面色凝重,沉吟良久,对大福
道:设法通知他们二人,在不明事因前,切勿招惹“摧花手”‘,同时注意隐匿身份,不让
他看破。
  大福点头应了声是,说:老爷贵恙在身,又加之旅途巅巅劳累。小人去通知店家,命小
二给夫人与老爷送膳进来吧。
  甚好。免得老爷吹风受寒。“性树淫花”点头道:大福,你亦开一间上等房间休息,不
要委屈了自已,“性树淫花”话音未落,旋即听到院子里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赞许的看了
一眼大福,端起热水朝榻前走去。
  夫人没有其他吩咐。小人这就去叫厨下安排晚膳,大福见“性树淫花”走向榻前,故意
对她说着,转身关门而出。
  云吧。大福,不要让老爷久候了,“性树淫花”漫应一声,伸手扶起孟若云的头道:老
爷,请吃药。
  孟若云闻言,心中苦笑,却又不得不佩服“性树淫花”的演戏天份。只得将头仰起漫应
一声道:有劳夫人。
  哼……想不到堂堂天杀老怪的遗世传人,竟是个全身无骨的懦夫,孬种!
  孟若云话音未落,二人蓦然听到一个阴森的话音,自门外响起,同时一遁声望去,房门
无风自开。一个衣作考究,长发光滑,疏散披面,身材清瘦奇高,双眸寒恻阴森,四十至五
十岁之间的汉子。右手拇食= 
  指旋着一枝殷红鲜艳的玫瑰花,出现在门口。
  推花手,“性树淫芘”乍见来人,芳必暗惊,奇快的将手中的水碗扔在地上,戒备而立,
目光望着门外。 
  .她心中十分明白,在“摧花手”莫管这样的高手面前,戏演得再高妙都是白搭,武力
才是解决问题的首要因素。
  孟著云一闻“摧花手”三个字,心中一震,旋见“性树淫花”全为疑神戒备,知他定是
武功高绝之辈,亦不禁为之一惊,暗忖:难道琼楼的其他三个杀手己被他在无声无息中杀害?
  正想忖之际,“摧花手”的说话己证明了他的想法不错。
  “袁少楼主,不用望了,他们己不会知道你有难了。”摧花手“冷冷的扫视了”性树淫
花“一眼,阴恻一笑,迈步而进,说:莫某首次见袁少楼主,缺少进见之礼,特借贵楼三位
属下的尸体仅作薄礼,望少楼主笑纳。
  “性树淫花”阐言娇躯暗颤,脸色刷青。眸中寒芒暴盛。孟若云己见“摧花手”目中无
人的双手在空中一击,正声道:将札送上。
  立即见六个汉子,抬菅三个化装的琼楼杀手的尸体应声而入,其间也有赶车的大福的尸
体在内,抬尸的人中更令人意想不到,有客商巨贾,店家,贩夫,车夫,赫然亦有领路的店
小二在内。
  六个汉子一声不响的将三个琼楼杀手的尸体,一字形排放在房屋中问,齐朝“摧花手”
躬身点头而出。
  “性树淫花”与孟若云齐朝三具尸体望去,但见每人喉问要穴被细小暗器一击致命,连
最后一个“啊”字都没有吐出口。
  “性树淫花”且视死尸,思绪瞬息千转,脸随之千变万化,良久,换上一副笑脸道:莫
长老,送如此重礼,不矢口有何求,晚辈“性树淫花”,一向有求必应,就是莫前辈要晚辈
陪你老人家上床。晚辈都毫不拒绝,乐意受命,只要前辈开尊口。“
  孟若云死亦料不到此时此际,“性树淫花”竞还要笑得起来,还能说出如此下流无耻的
淫言浪语。
  旋见“摧花手”莫管阴恻一笑,冷冷的道:袁少楼主,你不觉得在老夫面前施媚功淫术,
有点过分瞧低老夫了吗?你应该明白老夫不是淫尊,亦不是情圣,而是“摧花手”,就是汝
师“千人斩”找上老夫,都仅能凭真才实学一拼高下,媚功淫术对老夫无效。
  语音阴森、狂傲,同时满含自信。
  孟若云闻之暗忖:此人好狂的口气,竟连“千人斩”都不放在眼里。
  莫长老不是男人。“性树淫花”神色一肃,道:“莫前辈是男人中的男人,晚辈倾心敬
佩。”
  袁少楼主勿含沙射影,转弯抹角的讽刺老夫。“摧花手”莫管摇头道:老夫不懂怜惜玉,
臾不会软玉温香是实,不过有一点,袁少楼主不要忘了,老犬姓莫名管绰号‘摧花手’。
“说着右手拇食二指不断的旋转着那朵鲜艳的玫瑰花。
  孟若云乍见“”摧花手“”突然旋手中那枝美丽的玫瑰花,大有出手之意,暗惊。知
“性树淫花”功力决非其敌。暗运全身功力于双掌,准备随时救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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