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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跃鹰飞》


第十二章 突来不速客 局势现迷离



  南岭一鹤尚万近说笑道:“这个,老尼姑就不必为尚某人担心了,咱们废话少说,
还是手底下见功夫吧!”话声一落,那口半吐的长剑缓缓收了回来。
  随着他收回的剑势,瘦长的身子缓缓地半蹲了下去,把一口剑高高举了起来。
  一时间,那口剑上的光华变得异常刺目!
  在场各人,都知道尚万近剑上已经凝聚了本身真力,一经出手,必然非比寻常。由
于他们一时还摸不清楚无为庵主将以何种手法应敌,所以都情不自禁地为她捏着一把冷
汗。
  无为庵主似乎已觉察到对方的厉害,内心并未大意。
  只见她掌上的铁拂尘,风车般地缓缓在头顶上转动着,两眼眨也不眨地逼视着对方,
一阵阵袭人的劲道,恰似三伏天滚过沙面的那种热气团,沾在皮肤上十分难受。
  南岭一鹤尚万近的长剑紧贴前胸,细小的眸子眯成了一道缝。
  他忽然足下移动,快速地向前踏进了几步。
  无为庵主的铁拂尘转动得更快,银白色的尘须旋转出一大团白色奇光,由此而流动
的气流,更似涨潮的海水,激荡出层层波浪!四周人身上的衣衫,都被掀得飘扬起来。
  老尼姑尽管一只右手舞动得那般疾烈,下半身却是直直地挺立着,纹丝不动。
  南岭一鹤尚万近被迫立在旋风圈外,他脸上带着阴沉沉的笑,不知他心里打着什么
主意。
  空气蓦地沉静了下来!
  忽然,南岭一鹤尚万近发出了一声尖啸,瘦长的躯体陡地直起当空。
  这一式“一鹤冲天”轻功绝技好不惊人,看上去简直是没云之矢,足足拔起来七八
丈高。
  就在每个人惊心动魄、莫测其高深的一刹那,南岭一鹤尚万近高蹿顶空的身子,又
倏地坠了下来。
  一起一落,其快无比!
  等到多数人发觉他落下的身势正当无为庵主头顶正中时,两个人的兵刃已经交接成
一团了。
  眼看着双方的身子猝然遭遇的一刹那,接连翻了七八个滚儿。
  陡地,双方“兔滚鹰飞”般地分了开来。
  就在他们将分手的那一刹间,尚万近的长剑扎进了老尼姑的肩窝,老尼姑的拂尘也
拂在了尚万近的右颊。
  不过是极短的一刹那,如非是明眼人万难看清。
  一股血箭,直由老尼姑左面肩窝怒穿出来,老尼姑立刻用手掌按住。她足下打了个
踉跄,一连后退了好几步。
  南岭一鹤尚万近也没有讨得什么好,像是伤得更重了。
  无为庵主铁拂尘一拂之力,该是何等劲道?
  随着她铁拂尘拂过之处,尚万近右颊之上登时留下了千百道血丝;先是不显,等到
各人看清是怎么回事时,那副样子简直像个鬼!
  比武过招,落得眼前如此下场,自然是始料非及,大大出乎各人意外!
  现场人目睹及此,都由不住兴起了一阵惊悚!
  无为庵主一手按肩,尚能自恃,比较起来,南岭一鹤尚万近的伤势严重多了。
  鲜红的血,反复不断地在尚万近脸上涌现着。忽然,他腾身掠起直向乱石崩云的巉
崖峭壁间落去,一路狂纵疾驰。
  现场的每个人的表情都阴沉极了。
  比武过招,讲的是“印证”武功;发展到眼前境界是前所未料的,致使几个心怀仁
慈的正道之士,内心大感沉痛!
  他们彼此默默地对看着,谁也不说一句话。
  无为庵主这时已用特殊的止血手法,将伤处附近的穴道封住。虽说是伤势不重,但
对一个修练内家功力的人来说,这种损失不能谓之不重了!莫怪乎老尼姑脸上不见一丝
笑容。
  抖了一下手里的铁拂尘,老尼姑缓缓地走到东道主五柳先生身前。
  老尼姑打了一个稽首,长吁道:“阿弥陀佛,先生见笑了。贫尼只是气不过尚施
主……”
  她微微一顿,又叹息道:“贫尼无能,也无颜再参与眼前盛会,有辱先生雅意,这
里谢过,贫尼就告辞!”
  她说着,深深向着五柳先生揖了一揖,转过身来,又向着附近众人揖了一揖。
  无为庵主正要离去,却见终南剑客夏平江上前一步,含笑道:“庵主有道之人,何
以看不清今日之会?若是伤势不重,尚请暂留一刻,以便用佛法化解未来之一场凶
难……”
  无为庵主听后,不禁微微一愕,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请恕贫尼愚顽,悟不透
夏施主话里禅机,请开宗明示!”
  终南剑客夏平江微微一笑,未曾开口,一旁盘膝的五柳先生却岔口道:“夏兄慧眼,
体察入微;若非一言提醒,老夫几乎疏忽了。今日之会,适逢子、午相冲,而四山云气
更现无限杀机,莫怪乎会无好会了!”
  无为庵主听了,情不自禁地吃了一惊,遂运用智灵向四山云气略一打量,当下双手
合十,嘴里长宣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二位施主说得对,贫尼忝为佛门中人,参
禅数十年,竟然未能识透先机,非但未能使这场劫难化解无形,本身倒成了助劫之人,
惭愧之至!”
  夏平江笑道:“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庵主又何必自责过甚?”
  无为庵主陡然一惊,打量着面前这个终南剑客夏平江。只见其神清气爽,眉开日邃,
全身上下不沾丝毫世俗气息,而是仙风道骨的出世高人!
  这位原来盛气凌人的比丘老尼,一时间心平气和多了。
  当下,双手合十道:“夏施主世外高人,未卜先知,较我辈高出许多。今日之会料
必已有先见之明,何不指示先机,以图善罢干休,岂不是功德一件;若有指示,贫尼敢
不效力?”
  终南剑客夏平江微微一笑道:“庵主这么一说,在下诚然不敢当。此事,料必五柳
兄已有安排,且看看他意下如何?”
  五柳先生听了,感叹道:“老朽年初之时,在莽苍巧逢‘抱朴老人’,谈及当今武
林中人,老人对于夏兄推崇备至,视为今世高人,老朽当时竟然未能领悟……”
  他微微一顿,又道:“今日幸会,拜领高见,诚钦佩之至,夏兄如此说,想必已有
先见之明,请不必客气,明示玄机才好!”
  终南剑客夏平江笑道:“先生为我敬仰之人,德威武功比我高得多;你这么说,我
就不敢当了!”
  五柳先生道:“夏兄不必客气,有什么话快说吧,只怕时间一晚,又要生出许多事
端,那就不妙了!”
  夏平江点头道:“这话倒也不假。”
  他用目光在众人身上一扫,淡淡地道:“在下今晨早来一刻,是为观察五行动静而
来……”
  “啊——”五柳先生缓缓地点头道,“这一点,老朽来时也注意到了。”
  夏平江含笑道:“先生所见如何?”
  五柳先生手捋银髯道:“老朽方才忽遇‘艮’风沐体,而这祝融之举系坐地‘寅’
宫,故而觉出今日之会甚为不妥!”
  夏平江慨然叹道:“先生所见极是,在下也察见‘艮风起寅宫,杀鸡见兵凶’,是
以今日之会大不吉祥!”
  五柳先生讷讷道:“这么说来,迁地可不可行?”
  夏平江摇摇头道:“我等登山,身临此‘宫’,已沾其气,如不应解,再入别宫,
其势更糟,先生岂不知‘足不出二宫之凶’这句话么?”
  五柳先生长吁一声,一只手捋着长须,频频点头道:“夏兄这一说,足见高明,说
来惭愧,老朽曾习气理阴阳之学数年,却不若夏兄见解精湛……”
  “阿弥陀佛!”无为庵主双手合十,道,“夏施主既有所见,当知其化解之法了,
请快快说出吧!”
  夏平江微笑道:“庵主勿急,此事却也不若庵主想来之简易,庵主大力镇定才行!”
  无为庵主宣了一声佛号,讷讷地道:“施主见笑了,在场各人哪一个都比贫尼武技
高超。贫尼此刻是败军之将,还谈什么大力镇定……无量佛,善哉、善哉!”
  终南剑客夏平江一笑道:“大师忒谦了,佛门注重功德,大师若能将今日之一场杀
难,略事化解,却是大功一件呢!”
  无为庵主又宣了一声“阿弥陀佛”,道:“施主这么一说,贫尼倒无言以对了!”
  正在这时,一旁的老渔人谷枫呵呵笑道:“夏大侠武功出众,见解也高人一等,佩
服、佩服!”
  夏平江心知是讥讽他,便微微笑道:“谷兄有什么高见?”
  老渔人谷枫嘿嘿笑道:“岂敢,岂敢,倒是夏大侠你的学问高深,老渔夫实在想不
透今日之会,还能有什么大灾祸,倒要请夏大侠指示迷津了!”
  终南剑客夏平江冷冷哼道;“谷大侠,你不要以玩笑之心衡度在下之言,只怕谷大
侠亦在此劫之中!”
  老渔人谷枫忽然纵声大笑了起来。
  “夏大侠你这是在吓唬兄弟我了!”谷枫一面挽起上衣袖露出了黝黑的一双腕子,
“也罢,兄弟明知不是夏大侠的对手,却也不愿失去今天这个难得的印证武功的机会,
夏兄你手下留情,我们是点到为止!”
  终南剑客更平江微微一哂,缓缓点头道:“好说,今日此会,原是为大家印证武功
而聚,夏某人的箱子底儿岂能藏秘?”
  老渔人谷枫嘿嘿一笑,后退一步,抱拳道:“这么说夏大侠是赏在下三分金面了,
请!”
  “且慢!”夏平江一笑,“谷兄美意,在下不敢不遵,只是请容在下与庵主少作商
量,定当奉陪!”
  他说着,转向无为庵主,抱拳道:“在下之意,庵主与五柳前辈如能暂守‘风’、
‘火’二穴,或可使一场凶杀减至最轻。不知大师意下如何?”
  无为庵主一愕道:“施主的意思,是要贫尼与五柳兄各守进出门户……”
  “不错!”夏平江点点头,“在下正是这个意思!”
  无为庵主笑道:“夏施主太抬举老尼姑了,在场各位武功高过贫尼的不少,施主你
却要贫尼出丑……”
  才说到这里,即闻得来自巴蜀的赤眉道长长笑道:“老尼姑,难道你还不懂么?”
  无为庵主虽然身上挂彩,但生性倔强,尤不喜别人对她失态。
  无为庵主听了赤眉道长的话,脸上蓦地罩起了一片怒容,对赤眉道长沉声道:“道
长的高见是……”
  赤眉道长嘿嘿笑道:“老尼姑你岂能不知,夏大侠所以要你与五柳先生各坐‘风’、
‘火’之门、无非是借着二位‘至阴’、‘纯阳’来压制已成的地劫杀机。嘿嘿!夏老
哥,你说我这个见解怎么样?”
  无为庵主闻言不由脸上微微一红,低低念了声:“阿弥陀佛!”然后说,“道长高
见,使贫尼茅塞顿开。”
  她转向终南剑客夏平江合十道:“夏施主,赤眉道长所说是实在的么?”
  夏平江微微颔首道:“赤眉道长所说不假,庵主为惟一异性,据在下所知庵主所练
‘九阴玄功’甚是火候,如踞‘风’门,与五柳前辈遥相呼应,必可降‘地’劫之煞。
庵主如能再施以佛法,更可收事半功倍之效,自是功德一件了!”
  无为庵主却是沉默着不发一语。
  一旁高踞磐石的五柳先生微微一笑,道:“夏兄所见不差,庵主乃佛门人,而佛门
中人最重功德,这件事理当当仁不让,也就不要再推辞了!”
  无为庵主合十,揖道:“既然先生也这么说,贫尼也只得勉为其难了!”
  五柳先生笑道:“老朽来时,已守定‘火’穴,那‘风’穴恰在对面,庵主只管那
边打坐就是!”
  无为庵主向前方打量了几眼,陡地飞身而起,落向五柳先生对面一堵大石之上,盘
膝坐好。
  终南剑客夏平江见无为庵主坐好,转向老渔人谷枫道:“谷大侠是否仍要赐教?在
下这里恭候了!”
  谷枫嘻嘻笑道:“自然,自然。”说着,弯下腰把一双裤管高高卷起,露着足下一
双芒鞋。那副样子简直如他外号,正是道道地地的渔夫模样!
  这时,他双手抱了一下拳,向着终南剑客夏平江拱了拱,道:“夏大侠,我们是点
到为止。”
  夏平江后退一步,方自拉开架势,却听得甫自打坐“风”穴大石上的那个老尼姑发
声道:“又有贵客来了!”
  各人闻声一惊,都向山下注目,却见面前人影连闪了两下,峰前断崖顶巅处,站定
了一个年轻魁昂汉子!
  这汉子一露面,即有“震撼人心”之威!目睹之人,无不吃惊。
  来者年岁二十七八,身材魁梧,肤如古铜,浓眉朗目,意态昂然。身上着一袭湖青
色春绸长衫,在前襟后补之处各缀着一轮血红色的大太阳,映以当空朝阳,更有烈焰滚
滚之势。
  这汉子腰上扎有一根青色丝绦,衣着打扮甚是怪样——一条油光黑亮的大发辫,由
身后甩向前胸。在辩梢处系着一颗光华熠熠的明珠,右手持着一截扁扁的白木杖,约有
三尺五六长短,拄着地面。一双锋芒毕露的眸子,骨骨碌碌在每个人脸上转个不休。
  在场众人在他目光注视之下,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噤。
  就在彼此相继一惊的当儿,来人已迈开大步,一直走向场子当中。
  正要出手搏斗、决胜负的夏平江与谷枫二人,也情不由己地为这个突然现身的怪客
惊得愕住了。
  此刻,来人安步若山地来到近前。他站定之后,那双光华熠熠的眸子,直直地向高
坐磐石的五柳先生缓缓抬起手来,抱起那根奇特的木杖拱了一下。
  “足下想必就是此次祝融盛会的主人——五柳前辈了?失敬,失敬!”
  这个人说着,不折不扣地向着座上的五柳先生深深行了一礼。他说话的声音虽然不
大,但是吐音清晰,每个人都清清楚楚地听在耳朵里。
  五柳先生微微颔首,抱拳道:“岂敢,足下是……”
  来人微微一哂,露出了满嘴白牙:“前辈竟然不认识在下,这也难怪——其实包括
在场所有前辈在内,在下都不曾见过一面,眼生得很!”
  赤眉道长首先看不惯来人那番气势,朗笑道:“那么请足下自报大名一听吧!”
  “好说!”来人那双闪烁着威智的眸子,忽地在赤眉道长身上一转,“不用说,阁
下想必是来自四川七星岭的赤眉前辈了?失敬,失敬!”
  赤眉道长霍地呆了一呆,想不到对方竟然在一照面的当儿,报出了自己的出身名讳,
实在令人吃惊!
  “嘿嘿……”赤眉道长不愧是老江湖了,自然不会昧于无知,“这位朋友好眼力,
不用说,你就是新近名扬武林的那个年轻英雄,人称‘向阳君’的金贞观了?”
  来人聆听之下,脸上并不着任何表情,默默地点了一下头,道:“不错,在下正
是。”
  在场的人,除了青冠客邓双溪以外,谁也没见过向阳君,只是看见他这一身打扮,
也就不难猜到了他是谁。由于听见了有关于他的甚多传闻,乍一证实,都不免吃了一惊,
由不住向他多看了几眼。
  盘坐石上的五柳先生,就在此人现身之始,也已猜知了他是谁,心里暗吃了一惊!
  这时,在他身上打量一转,不禁心里微生隐忧,暗忖着今日祝融之会,那所谓的
“劫杀之难”极可能应在此人头上!
  他心里想着,遂双手抱了一下拳,面含轻笑道:“原来是金少侠,老朽失迎了!”
  向阳君鼻子里哼了一声,道:“五柳前辈不必客气,在下承邀,原该如时而至,只
因中途有了些意外,耽误了不少时间,尚请各位见谅!”
  五柳先生一哂道:“无妨,在场各位,少侠只怕还不尽相识,且由老朽代为介绍一
下!”
  向阳君点了一下头:“偏劳!”
  五柳先生遂将在场各人名讳,—一向他作了介绍。向阳君听后,脸上表情阴晴不定。
  他忽然转向五柳先生,道:“前辈飞函见召,敢不遵命?在下末学后进,不知天高
地厚,今日既然有缘与各位见面,却要面承教益,分别领教一下才好。”
  各人听他如此口气,俱不禁心中大感不悦。
  须知在场各人都身藏绝技,武林中人原本各有个性,谁肯服谁?
  倒是五柳先生术德兼修,心胸开阔,能容万物,他初见向阳君,已由其神采外貌察
知对方为一卓出之士,年少技高,自是惹祸根源。然而,透过对方那双朗朗神采的瞳子
与挺直的鼻梁,却可断定是一“心术正直”之人。
  有见于此,这位领袖武林多年的一代名宿,内心不禁浮起了一番喜悦。毕竟,武林
中有如此杰出的后起之秀,是一件好事。只是观诸来人朗目中隐现的蓬蓬杀机,又不禁
心生隐忧。
  他这里正自转念,不知如何应付眼前这步急难,却已有人看不惯向阳君这番狂态,
朗笑一声,大步走过来。
  正是那位来自巴蜀的赤眉道长大步走向场子里,双手拱了一下,对向阳君道:“来
来来,姓金的,老道这里先讨教你几手高招!”
  向阳君微微一笑,正要站起。
  老渔人谷枫狂笑道:“赤眉老道,这里怎么回事?凡事总得有个先后,谷某人和夏
大侠这个架还没有打完,看看哪一个敢占先?”
  他冷笑着向终南剑客夏平江抱了一拳道:“来吧,该咱们两个的了。”
  终南剑客夏平江目睹来人向阳君之后,即认定了来人绝非是什么好相与,今日之劫,
多半要应在他的身上。
  眼前情形,夏平江甚是明白,占先出手绝无什么好下场;他更明白,现场众人的实
力,自己武功诚然较诸五柳先生逊一筹,只是舍五柳之外,其他众人多半还不是自己对
手。五柳既然身中风毒,已不便出手。那么,今日之会,自己的胜望极大——是以在无
为庵主与黄金如来左大庄双双负伤之后,他即产生夺魁之念。正在这时老渔人谷枫出身
叫阵,却是正中下怀。
  只是他却不曾料到,心中最为顾虑的两个劲敌之一——向阳君,竟然会在这个紧要
关头现身而出。
  由于向阳君金贞观的忽然介入,使夏平江的心情一时大乱。
  此时此刻,那个不知趣的老渔人谷枫,却偏偏指名向他叫阵。
  终南剑客夏平江心里思忖,自己赢了谷枫其势更不好了:得面对新来的向阳君。在
他未先明了向阳君武功之前,是他极不愿为之事。心中有了此一顾虑,一时不知如何应
付。当他听到老渔人谷枫的招呼,不由得呆了一呆。
  老渔人谷枫浓眉一挑,大声道:“怎么样,夏大侠,莫非认为不屑与谷某一会么?”
  夏平江目光向着新来的向阳君看了一眼,笑道:“谷大侠不要误会,夏某人岂能不
识抬举?只是现在有了贵客,夏某人不便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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