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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极游龙》


第十三章 群魔聚会



    聚会天下群雄群魔,可不是十天半月便可办成的事,说不定一年半载,也办不出成
果来。
    所以这件事暗中必须积极进行,外表却偃旗息鼓看不出紧张情势。即使距离近的城
市有人陆续赶来聚会,也不会贸然公开活动。
    杨一元也在暗中准备,搜集一切有关愁云岭混沌宫消息,多一分准备,就多一分成
功的机会。
    他忙,两位姑娘也经常在外打听消息,希望得到,有关霸剑奇花的动静。
    霸剑奇花化装易容活动,两位姑娘也易容化装四处打听,想得到,必定白费劲。
    许纯芳非常痛恨惊鸿剑客,自从杨一元告诉她们,惊鸿剑客可能仍在本城某处藏匿
之后,她发誓要把这淫贼找出来痛下杀手。
    吕飞琼不但讨厌惊鸿剑客,也对霸剑奇花不谅解。她与许纯芳正好相反,她不想见
这一双男女。
    这天一早,杨一元独自前往兵器店,监督工正打磨他订造的法器,无法预估返店的
时刻。
    他所订造的所谓法器,其实是两寸径的新月型小弯刀,两刀相对合拢,便成了一个
径大两寸的圆环,环内开全刃,外圈尖端磨半锋。
    五个环握在掌中,发射出去便成了十把小型新月飞刀,飞旋切割走弧形路线,发出
奇异的旋转急激破风声,恍若交叉聚合的雷电。
    打磨的手工非常精细,锋刃的角度不能相差分厘,每支的造价是二两银子,非常的
昂贵。
    他这种超绝的高手,吹口气也可以杀人,竟然订造大量外门暗器,可知他不敢忽视
即将聚会,数量空前的妖魔鬼怪。
    他一走,两位姑娘也随即外出,穿越州城,到了北关外。
    北关大道是过河的大路,在北关外的街市,可以打听有关河对岸卫辉府的消息,留
意往来江湖有名人物的动静,北关外的街市也最为热闹。
    已经是巳牌末,得准备回城了。
    两位姑娘扮成两个小厮,剑裹了破布当做打狗棍,居然扮得相当神似,用了易容药
的脸蛋脏兮兮,谁会想到她们原是爱洁的小姑娘?
    大街伸展出里外,街口前面有一座槐林,两人正打算从街口折回,目光落在槐林的
左面,看到三个青衣人在林边纳凉,坐在树下进食,目光不时向北面眺望,似乎正在等
待从北面来的人。
    恰好有一个人站起,向北望似乎有所发现。
    “来了!”这人向同伴说。
    两同伴跳起来,将剩余的食物全丢入大口中。
    吕飞琼脸色一变,一拉许纯芳的手,闪在最外侧房屋的壁角隐起身形。
    “你看,那畜生,认出来没有?最外侧的那一个。”她向许纯芳低声说,“化装易
容术拙劣,大概他从来就不屑化装易容。”
    “哎呀!真是这畜生。”许纯芳兴奋雀跃,“他真躲在本城,踏破铁鞋无觅处,得
来全不费工夫;这畜生必须受报。”
    “不可鲁莽,许姐!”吕飞琼拉住了她,“他人多,北面还有其他的人。”
    那个人,确是惊鸿剑客,换穿了褐衫,像一个驴夫,裹布的剑挟在腋下。
    两个同伴也扮成脚夫,剽悍之气外露。
    远远地,两匹健马急驰而来,是两位女骑士,遮阳帽戴得低低地,看不见面孔,看
那矫健切娜的身段,与华丽的翠绿与水蓝的绸质骑装,必定是年轻的武林女英雄,所佩
的剑装饰十分华丽。
    一声忽哨,驰近的健马四蹄一缓。
    “家驹!是你吗?”穿翠绿骑装的女郎,掀高遮阳帽兴奋地娇呼。
    “小翠!等了一个时辰呢!”惊鸿剑客举手示意,“过河不顺利?”
    “搁了浅。”健马驰到,女郎扳鞍下马,“咦!你们怎么扮成这鬼样子?”
    “别提了。”扮脚夫的人说,“潘姑娘!一言难尽,袁老弟碰上仇家,不得不化装
易容。我派人送信给你,信中不便提及,安顿妥当后,他会告诉你的。”
    大道穿槐林而过,对面那株槐树下,出现扭成村姑的霸剑奇花,剑鞘插在腰裙的系
带内,手中剑光芒四射,姜黄色的不健康面庞,涌现奇怪的笑意。
    “家驹!你可以把经过告诉你的老情妇呀!不要怕,我都不介意,你怕什么呀?”
    霸剑奇花皮笑肉不笑,说的话愈来愈大胆,“你的老情人,应该知道你这风流剑客
的毛病,你有多少情妇,老情人不会在乎的。像我,就不介意你过去有多少女人,以后
不行,新的旧的一概拒绝往来。”
    惊鸿剑客虎目怒睁,解布巾取剑。
    “该死的!你不要做得太过分了。”他气冲斗牛,有同伴在旁,便胆气一壮,“你
不要脸我要脸,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胡说八道。”
    “你还要脸吗?”霸剑奇花换上了明媚的笑容,举步踏入大道向前接近,“你倒是
说说看,你如何要脸。我当然不要脸,不然怎敢在大庭广众间,承认是你的情妇,逼你
娶我做你袁家的媳妇?”
    “你……”
    “你过去一直抓住女人的弱点,认为女人和你上了床,吃了亏必定不敢声张,任你
为所欲为。我不怕,所以我的绰号叫奇花,别人不敢做的事,我敢。所以,你今后最好
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招。”
    “这是怎么一回事?”眉目如画的小翠,用充满敌意目光瞪着霸剑奇花,却是向惊
鸿剑客追问,纤手本能地移向剑把:“家驹!她是什么人?”
    “我是他新任的情妇,绰号叫霸剑奇花。”霸剑奇花大声说,像是宣告主权,“我
不许他再四处拈花惹草,要将他带回江南常州,要他今后乖乖守在振武园内,不许他再
江湖鬼混,你有什么意见吗?”
    “哦!你就是霸剑奇花?”
    “不错,那就是我。”
    “你知道,情妇是没有地位的……”
    “我不但有地位,而且有权利,所以我要用剑保障我的地位和权利,他知道我的剑
有这份力量。家驹!你胆敢一而再,在我面前亮剑?你胆子不小,哼!”
    “去你娘的,你这不知羞耻的贱女人……”扮挑夫的人忍无可忍,叫骂声中,快速
地冲上就是一剑吐出,声及剑及,极具威力。
    剑光一闪,再闪,然后风雷隐隐消逝。
    霸剑奇花幻现在侧方八尺外,剑尖有血迹。
    挑夫一剑走空,收不住势,直冲出丈外双脚一乱,猛地丢掉剑,手掩住鲜血狂涌的
右肋,“呃”了一声,摇摇晃晃向前一栽。
    “杀光了你的猪朋狗友,你就会乖乖地,死心塌地的让我带你回江南了。”霸剑奇
花笑吟吟地说,含笑杀人下手不留情,“朋友没有了,你就混不下去啦!该死的东西,
你得去死!”
    另一挑夫乘她分神的好机会,连发三把飞刀。
    她左扭右移,左手扣指连弹,不可思议地弹落了三把飞刀,身手妙曼不带丝毫火气,
第三把飞刀未落,剑已出手。
    剑光闪烁,电闪雷鸣,招发即中,霸道绝伦。
    挑夫的胸口七坎要害,剑留下的创洞鲜血泉涌,踉跄倒退六七步,创口血泡涌出,
发出奇怪的响声,口叫了半声,仰面便倒,在血泊中挣扎呻吟。
    “来一个杀一个,我霸剑奇花说一不二。”
    她的剑向小翠一指,格格娇笑。
    小翠与同伴惊骇地向后退,想拔剑却又迟疑。
    “你还要他吗?”她含笑向小翠逼问,手向惊鸿剑客一指,“我要斩断你们对他的
余情,再也不许他有朋友,不许他有其他的女人,不许他……”
    小翠一声娇叱,三把柳叶刀破空而飞,身形却反退,飞跃登鞍。
    霸剑奇花这次不敢用指弹同时到达的飞刀,柳叶刀两面有刀,不能用指弹,向侧一
绕,三把柳叶刀落空,偏差的角度太大,飞行的小弧形失去作用。
    剑光飞腾,猛扑登鞍的小翠。
    健马腾跃,斜冲而出。
    霸剑奇花也扑错了方向,两匹向北飞驰。
    扭头一看,惊鸿剑客已经不见了。
    “你跑不了的。”她向左面的槐林大叫。
    北面站着一个花甲老人,握了一根问路杖,似乎视觉有障碍,老眼昏花。
    “这里有死人。”花甲老人说话有气无力,“女人!你在干什么?”
    “杀人。”霸剑奇花收剑,“杀无义的人。”
    “这……”
    “还有,捉拿逃夫,情夫。”
    “世风日下。”花甲老人摇摇头表示慨叹,点着问路杖摇晃晃向州城方向走了。
    霸剑奇花把两具尸体,拖入槐林深处,重回路中,长叹了一声。
    “我们到街上午膳。”她向许纯芳两人说,“你们也来。”
    “值得吗?”许纯芳黯然低问。
    “值得的,至少以后不再有无知的女人上当了。”
    “你杀不了他,他逃的功夫非常了得。”
    “我不杀他。”
    “哪你……”
    “我要把他像猪一样圈起来养。”她向街口走:“记得吗?我是奇花,我与一般女
人不同,我要用奇的方法和手段,让世人明白,一个离经叛道的女人,要侮辱她是需要
付出代价的,我就是离经叛道的女人。”
    “何苦?申姐。”吕飞琼叹息,对霸剑奇花的误解冰释了。
    “不谈我的事,你们……”
    “我们仍在追踪夜游鹰。”
    “真的?”霸剑奇花挽了吕飞琼含笑举步,“那凶手随百绝头陀一群人,到莱阳山
区的混饨宫去了。听说杨一元宰了可怕的中州五子,可能是真的了,难怪他们急急忙忙
逃命,召请群魔的十万火急信息已经传出。那畜生也在召请友好赶来聚会,暗中策应百
绝头陀,他已向头陀屈服,立了卖命契。
    “我和你去见杨爷。”吕飞琼说,“杨爷是很有见识的人,申姐!听听他的意见,
好吗?”
    “那是一个不解风情的男人。”霸剑奇花完全不像一个心碎的弃妇,心情甚至相当
愉快,“我可不想去找挨骂,和他那种人在一起,是相当乏味的,我对斥责挨骂根本就
毫无兴趣。”
    “我们相处期间,他并没斥责叱骂我们呀!”许纯若提出抗议,“他自己就糊糊涂
涂,做事大而化之,不拘小节马马虎虎,怎么会扮神圣斥责我们呢?”
    吕飞琼将杨一元又捉错妙观音的事说了,并没说出他就是八极游龙。
    “我的事,铁定会挨骂的。”霸剑奇花其实感到羞愧,托辞掩饰心中的不安,“我
得全神对付那畜,有机会再和你们相聚。”
    三人恢复往昔的友情,重新成为盟友。
    □□□□□□口
    杨一元并不如两位姑娘所说,性情糊糊徐涂,办事大而化之,其实他是对一切事务
不怎么计较,大事他却精明,更不像霸剑奇花所说,和他一起乏味。
    在客店的客室里,两位姑娘把会晤霸剑奇花的经过说了。
    “你是说,申姑娘在北门外,曾经两次拦截那位大剑客?”他一面品茗倾听一面信
口问。
    “是呀!这次杀掉他的两个朋友,吓走他往昔的两个情妇。”吕飞琼说,“我有点
担心甲姐,她性情的改变个人感到害怕。”
    “这是说,申姑娘仍要继续羞辱那位大剑客了。”杨一元并不担心申菡英性情改变
的事。
    “是的,申姐誓言决不放过他。”许纯芳显得相当高兴,“她第一次与那畜生交手,
一招便刺了那畜生一剑。她有不少门路,消息的来源可靠,盯梢术相当高明,那畜生的
动静瞒不了她。”
    “可一不可再;事不过三。”杨一元郑重地说,“你们得提醒她,须防反噬。那位
大剑客工于心计,阴险狡诈,城府甚深,会设计反击,狗急了也会跳墙呢!叫她千万小
心,以免中计上当。”
    “大哥!你愿意帮助她吗?”许纯芳对他的称呼,愈来愈简单亲见,“她不好意思
向你求助。”
    “我会的,但……要我在大庭广众之间,光天化日之下向剑客挑衅兴师问罪,我办
不到,除非那家伙不知自爱主动找上我。”
    “可是……”
    “你真笨哦!呵呵!”杨一元大笑,“难道你们就不会制造借口吗?一句话就可以
引起一阵暴动呢!在我没抓到他和百绝头陀那些凶魔勾结的把柄前,我找他,在理字上
就站不脚,会引起蜚短流长的,所以……”
    “我明白了。”许纯芳欣然说。
    “明白什么?”
    “比方说,申姐与他冲突,我和吕姐恰好也在场,或者凑巧在场……”
    “你两人会加入,我岂能袖手旁观?”杨一元笑说,“在许州,你们三个丫头向我
一叫嚷,那家伙就冲上毛手毛脚,以护花使者自居撒野。我会做护花使者呀!保证传神,
比那家伙更像,嗓门更大,可打包票。”
    “我们哪配要你护花?”许纯芳红着脸白了他一眼。。
    “我不适宜做任何人的护花使者。”杨一元毫无机心泰然说,“也许,连我自己的
生死存亡也护不住,哪敢奢言保护他人?以你两人来说,不是你们配不配,而是我能不
能的问题。以那天在摩云神手刘家的事来说,我如果晚到一步,那……哦!我已经得到
一点风声,这几天你们在外走动一定要小心。”
    “什么风声?”许纯芳被他巧妙地把话题拉开了。
    “几个不知道杨一元是老几的人,要不信邪,被百绝头陀夸大的话所激怒,自告奋
勇要把我埋葬在郑州,百绝头陀有人留在这里,等候应召而来的凶魔会合,他们的消息
非常灵通,已经知道我们来了。”
    “他们敢来明的?敢在街上行凶?”
    “他们为何不敢?这就是名列凶魔的好处呀!我们就不敢,因为我们不是凶残恶毒
的邪魔外道。”
    厅外进来一个店伙,默默地收拾茶具,以巧妙的手法,递给杨一元一个小纸团。
    店伙走后,杨一元展开纸团略为别览。
    “开封方面来了几个人,是颇有侠名的名宿,很可能是惊鸿剑客派人请来的撑腰者,
我得去看看是些什么人物。”他将纸团撕成碎屑,“你们如果出去走动,务必要多加小
心才好。”
    “我们不打算出去了。”吕飞琼说,“也许申姐会来找我们,她也潜伏在南关外,
那该死的剑客经常在北关外走动,其实落脚处在南关附近。”
    “所以你们更须小心。”杨一元郑重地叮咛,这才出店走了。
    □□□□□□
    所谓的邪魔外道,意思是说,这些人是不受世俗、道德、规矩、伦理等等所拘束的
人而言。
    这些人的行事,是肆无忌惮大逾常规的。
    杨一元对可疑的现象,从不敢掉以轻心,步出店堂,他便发现了店堂居然有仆妇在
走动。
    店中雇用的仆妇,通常负责照料女客,那些携女眷投宿的旅客有专用的客房,仆妇
只在内眷客房走动,极少有在店堂进出的可能。
    上了街,他闪入一条小巷,绕至无人处,悄然跃登屋顶,挫低身形越屋窜脊,光天
化日之卞,他敢在屋顶上窜高掠低,从店的侧院飘落。
    不是落店的时光,客店中走动的人甚少。
    他小心翼翼,窜入他住宿的客院。
    果然不错,看到两个仆妇绕过跨院的走廊。
    “她们来得真勤快呢!”他心中暗叫。
    □□□□□□
    青天白日,想将两个武功超绝,闯了年余江湖,机警精明的女英雄,破门擒捉或击
毙,几乎成功的希望不大,除非有周详的布置与有足够的人手。
    两女当不可能大白天睡觉,负责布置的人必须小心翼翼准备,以免惊动房中的两位
姑娘。
    两个仆妇一个堵住房门口,一个堵住了窗户,一只铜管放置在门槛下,一只贴上了
窗缝。
    铜管中,泄出一种无色无味的气体,徐徐飘入房内,由于天气炎热,没有风,飘泄
而入的速度并不快,须等候一段时间。
    负责策应的人,一个个悄然光临,共有五名扮旅客的人,三男两女。假使房内的两
女恰好外出,利用铜管药物暗算失败,那就是策应人的事了。
    任何万全的妙计也有碰上意外而功败垂成的可能。
    说巧还真巧,两名店伙分别提了行囊马包,领着一位年轻魁伟的佩剑骑士,出现在
廊口。
    带路的中年店伙看到房口的仆妇,眼神一变。
    “吴嫂!你在这里干什么?”店伙一面沿廊绕来,一面不悦地问,逐渐的接近眼神
又变,“你……你不是吴嫂,你到底是谁?”
    扮旅客的五男女脸色一变,纷纷抽出暗藏在外衣内的刀剑,诡计被揭穿,只好来硬
的了。
    仆妇人化惊电,冲向紧闭的房门。
    年轻骑士哼了一声,抢出两步虚空一爪抓出,远在丈外,奇异的劲流起了不可思议
的变比,沉闷的空气猛然急剧流动,发出怪异的呼啸声。
    要用肩把门撞破的仆妇,肩距门不足三寸,似乎平空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所抓住,身
躯斜扭,“砰”一声摔出丈外滚出廊脚跌入院子。
    “鼠辈斗胆!”年轻骑士向四面冲来的五男女沉叱,声如炸雷,“青天白日旅店之
内,你们竟敢聚众在这里为非作歹,该死!”
    剑出鞘龙吟隐隐,剑光闪烁耀目生花,是可列于宝剑品质的利器,剑出鞘便涌起强
大的慑人气势,让人觉得他拔剑决不是用来唬人的。
    “不要管闲事,以免枉送性命。”冲近的那位鬓脚已呈花白的旅客,青钢剑已完成
进击的准备,口气相当狂,“快滚?”
    堵住窗的仆妇,已伸手毁窗,手距窗扇不足半寸,突然向下一仆,爬伏在窗下便是
睡着了。
    传出两声震耳金鸣,一男一女两个假旅客,悄然从年轻骑士的左右后方冲上发招,
一剑一刀发如轰雷掣电,却被年轻骑士不可思,议的接招身法轻易闪开,顺手反击,把
两男女震飞出丈外。。
    “我要把你送官法办。”年轻骑士向说狂话的人,用左手食指轻蔑地勾了两勾,
“冲上来,我要活捉你,你一定是为首的歹徒,上!”
    七个男女,已经有四个禁不起一击。
    堵在窗户的仆妇,甚至已经昏厥了。
    一声信号,为首的人狂不起来了,退入院子,一鹤冲霄跃登瓦面,领先撤走。
    其他的人一哄而散,四散窜走。
    “哎……”刚跃登到屋上的首领,还没稳下身形,上体一仰,叫了一声,随即向下
倒栽。
    另一人影跟踪而下,劈胸抓住衣襟,犹如抓小鸡似的一抖手,消去直坠的重力,斜
飘下降。,
    “好身手!”年轻骑士喝彩,“尊驾手上足有千斤神力,悬空折向;技巧是上乘中
的上乘,好!”
    “夸奖夸奖。”杨一元将人向脚下放倒,“这些家伙是送口供来。的,你几乎把他
们全吓跑啦!”
    “送口供?”年轻骑士一怔,“我怎么知道?初来乍到,我不能伤人呀!兄台!
    是怎么一回事?”
    “问一问就知道了。”杨一元把仆妇也拖来,接着向房门叫,“你两个丫头还不滚
出来?想等他们进去再捉,真笨哪!鼠斗于窟,你们能以力胜吗?”
    房门开处,出来了笑吟吟的许纯芳。
    “你看!你还不是让他们大半跑掉了。”许纯芳的目光,却在年轻骑士身上转,
“到房里瓮中捉鳖,便不会有漏网的了,哦!这位是……”
    “在下姓乐正,名仲明。”年轻骑士顿首为礼,“刚落店,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
回事呢!”向杨一元抱拳施礼,“兄台分明在屋顶,把上去的人制住,怎么可能把在窗
口的女人弄昏的?兄弟委实觉得匪夷所思。”
    “她在窗内弄的玄虚。”杨一元拍拍许纯芳的肩膀,“这小丫头已经得到我的警告,
躲在里面装神弄鬼。她姓许,许纯芳。在下姓杨,杨一元,一元复始的意思,谢谢乐正
兄仗义出面,总算还有不畏强权,势孤力单,仍然挺身而出的英雄好汉,幸会幸会。乐
正兄先安顿,稍后再就教。”
    “好说好说。”乐正仲明江湖味口吻充满豪气,“好管闲事而已,见了不能不管,
兄弟先安顿,再拜会两位一明究竟,兄弟相信理一定在两位的一方。”
    两店伙不胜惊疑,瞥了昏迷不醒的两男女一眼。
    “杨爷如想报官。”店伙之一说,“敝店的总管会妥善安排……”
    “不必了,这些事官府办不了的。”杨一元一手一个,将两男女拖向房门口,“在
下不会伤害这两个凶手,不会连累贵店的。”
    店伙当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江湖朋友出了事不希望惊动官府,三刀六眼自行了断,
用江湖手段处理任何重大或最小的各种恩怨纠纷。
    “这些人真是胆大包天,大白天也敢大举闹事。”店伙嘀咕着,领了乐正仲明进入
侧院。
    “你用什么古怪的传音术?”许纯芳撅起红艳艳小嘴娇嗔,“呜呜咽咽像是鬼哭,
吓得我们以为白天有鬼为崇,汗毛直竖心底发寒,想吓死人吗?”
    “你两个女英雄天不怕地不怕,大白天居然怕鬼?笑死人了。”杨一元拖着人入室,
瞥了躲在门后,神色不正常的吕飞琼一眼,“你怎么啦!真被吓住了。”
    “那个乐正仲明。”许纯芳掩上门说,“吕姐避着他,他们之间有纠纷。吕姐不肯
说,要你不要透露她的一切消息。”
    “哦!似乎并非仇家。”杨一元察神观色,知道不会是严重事故:“以后再说,先
处理这两个凶手。
    他们一直就有人监视,等我离开才对付你们,很有意思,看到底是些什么牛鬼蛇神
在弄玄虚。”
    搜光他们身上的兵刃暗器,制了手脚关节,这时才把人弄醒,两男女完全失去抗拒
能力。
    杨一元是制人的专家,他不制经脉,错开手脚关节。制得确确实实。
    内功到家的高手,可以自解被制的经穴,他就具有这份功力能耐,用笨拙的手法反
而有效。
    扮仆妇的女人,已是徐娘半老,五官生得相当清秀,生了孩子的妇人,身材依然美
好,剥除了腰裙与穿在外面的仆妇粗布衣衫,美好的玲珑曲线保持得依然十分诱人,显
然不是二三流的人物,所使用的迷药泄管极为精巧,迷药的功效,似乎比九杀魔僧的夺
魄魔香,威力有过之而无不及。
    杨一元也是问口供的行家,他先针对稍弱的人下功夫,中年女人显然地位低,正是
稍弱的人。
    “我对问口供的学问,欠学而笨拙。”他先找上只留下胸围子和亵裤的中年女人,
脸上的邪笑令对方心惊,“而且很懒,不希望扯上一些复杂的麻烦事。以对女人来说,
我用的是老掉牙的手段,最后不管对方招或不招,都已经丢掉半条命。乖乖从实招,早
片刻就少吃片刻苦头,现在找从你先问起。”
    手中马鞭拂得呼呼怪响,鞭梢落在女人半裸的饱满酥胸上。
    “你……你要怎样?”女人惊恐万状,“你……无奈我何……”
    “是吗?”马鞭深入胸围子内,触及高耸的右乳房,“这地方戳破三两个洞,会有
什么妙后果?你以为你是女光棍,我奈何不了你,但我不信邪,我要……”
    “哎!天杀的!不……要……”女人尖叫,大概乳房开始受不了啦!
    “你要的,女人。”杨一元阴笑,“你如果把我看成固执正经,食古不化的可敬侠
义英雄,那就错得离了谱,注定了要大吃苦头。”
    “不……要,我……我招……”女人羞急尖叫。
    “我还没问呢!女人。”
    “你……你要问什么?”
    “派你们来的人没安好心,一定没将我们的底细告诉你们,所以只派你们几个二流
人物前来妄图侥幸,不知彼肯定会遭殃的,你们来有何图谋?”
    “擒你的女伴,作为和你打交道的砝码。”女人不敢不招。
    “晤!理由充足。谁派你们来的?”
    “降龙大师的首席俗家门人,开碑手罗杰。”
    “和尚不是到混沌宫助拳了吗?”
    “门下弟子仍在郑州。——
    “为师门分忧,应该。”
    “我们是罗大爷的朋友。”
    “为朋友助拳两助插刀,够情义。”
    “罗大爷知道你厉害不好惹,知道中州五子是被你杀死的,所以一直就等你离开才
下手,挟人质要挟,不怕你不任由摆布。”
    “老掉牙的手法,但非常有效。”杨一元不再多问,拍活手脚关节,没收了女人的
百宝囊,“穿回衣裙,滚!下次见面,杀!”
    赶走了女入,马鞭在伪装店伙的人鼻尖上画动。
    “你,要不要逞英雄硬挺?”他笑问。
    “罢了,我……我知无不言。”那人沮丧地说,不想逞英雄挨揍。
    “百绝头阳号召天下凶魔聚会,聚会处在罗大爷家中?”
    “罗老弟的家,只是东面的招待站,来人最多只住一宿,便动身前往愁云岭混沌宫
聚会。”
    “有人赶来吗?”
    “我不知道,我住在南面的驻马店,来回不过二十里,没住在罗家,所以不知道罗
家有何人物出入。”
    “惊鸿剑客请来的人,罗家也负责招待?”
    “惊鸿剑客的人?我没听说过,我听说过这号人物,他是咱们这些黑道朋友的对头,
武林世家的子弟,大多数与侠义道人物走得很近,少沾为妙。罗老弟不可能接待这种人,
你别唬我好不好?”
    “我知道他另安排有接待的人了,你没说谎。”杨一元接上对方的手脚关节,“回
去告诉开碑手罗老兄,叫他放乖些,不要做蠢笨的事,你们一二流的人如果再敢妄动,
我会毫不迟疑宰光你们。他利用你们这些无知的好朋友,豁出性命替他的师门分忧,陷
友于不义,可不要再上他的当了,你滚吧!记住,这次你幸运,没有下次,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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