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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剑情深》


.第十四章 窝里反



  “你怎么啦?被她说动了吗?”老道问,神色不悦。
  “她的话似有道理,吴凤道长,咱们此举是否划算?”
  “鬼话!你别听她胡说八道。”
  姑娘抓住机会,叫道:“你不要碧落宫老巢,也想毁双奇庄?似未免太狠了,是何居
心,难道北固双奇两位老前辈与你有不解之仇,存心拖他们下水。”
  “算了吧,道长,咱们不能对不起沙公子。”田敬宗大声说。
  “田施主,你怕事,置身事外好了。”
  “说得倒容易,你……”
  老道大袖一拂,不耐地叫:“让开,少废话。”
  田敬宗勃然大怒,厉声道:“老道,你说话要客气些。”
  “你……”
  “你休想动这丫头一毫一发。”田敬宗一字一吐地说,声色俱厉。
  老道反而凶陷尽消,转怒为笑道:“好,好,听你的,你打算怎办?”
  “在下兄弟送她回程,不随阁下到碧落宫了。”
  老道转身回到灶旁,坐下生火笑道:“悉从尊便,贫道不再过问,你我交情不薄,为了
一个女人伤了和气殊不值得。哈哈!倒也!倒也……”
  “蓬”一声响,田敬宗无缘无故摔倒在地。
  姑娘刚发觉有异香入鼻,来不及转念,便突然失去了知觉。
  蓦地,远处传来了申开山的叫声:“道长,是什么东西倒了?”
  老道火速将两人拖至崖侧方,往草中一伏。
  申开山扛着一头小黄鹿,分枝拨草大踏步而来。老道等他经过潜伏处,悄然站起右手疾
扬,寒光芒一闪,一枚大型的透风镖化虹而飞,无情地贯入申开山的命门穴要害,相距不足
一丈,毫无防备的申开山难逃大劫。
  申开山只叫出一声“嗯”,身形在顿再向前冲,扔掉黄鹿重重地冲倒在草丛中,身躯可
怕地颤抖,吃力地翻过身来,看到站在身旁向他冷笑的极乐散人。
  “你……你怎……怎么暗……暗算我?”他痛苦的大叫。
  “这得怪你那位田老二。”老道阴森狰狞笑道说。“他不肯与贫道合作。”
  “你……”
  “你不必多问了,做个糊涂鬼岂不甚好?”
  “我……我死不甘心,我双……双奇……一直是你的好……好朋友,你为……为
何……?”
  “你早该知道,贫道只重利害,不讲友情,一切皆为自己着想行算的人。”
  “但……但你也用……用不着下……下毒手……”
  “量小非君,无毒不丈夫。阁下,你认命吧。你这人生命力极顽强,镖中要害依然撑得
住这许久,贫道只好助你一臂之力,送你一程慈悲你了。”
  老道冷冷地说完,一脚踏在申开山的小膀上。申开山猛烈地挣扎片刻,终于四肢渐僵,
气息渐绝,最后吁出最后一口气,呜呼哀哉。
  老道拖起小黄鹿,走向崖下,一面自语道:“什么友情,什么道义?只有重视友情道义
的傻瓜死得最快,像我这种人方活得命长。”
  他丢下黄鹿,拖回昏迷的田敬宗,冷笑道:“阁下,即使你两人肯答应合作,贫道仍会
杀你们灭口的,我不相信你两人日后不至于出卖我,走漏一丝口风,沙千里怎肯与我善了?
一天半的山路,贫道仍需利用你助我一臂之力赶路,因此让你多活一天半天,你认命吧!
  他又拖回雷姑娘,取解药将姑娘弄醒,制了姑娘的双手轻穴,方解了七坎的要害穴道,
坐在一旁等待姑娘完会清醒。
  一个花丛老手,决不去表现出急色的猴急像,极乐散人就是这种人,对半裸的姑娘冷冷
地注视,毫不激动,表情轻松。
  姑娘终于清醒了,双手不听指挥,她惶急地挺身坐起,便知道七坎穴已解,而双手显然
已受到禁制,不由心急如焚,暗叫大事不妙。
  首先,她看到得意而冷然注视自己的老道。其次她看到躺在身旁如僵尸的田敬宗。
  “这贼老道好狠。”她绝望地想。
  老道呵呵怪笑,将百宝囊在地上摊开,说:“贫道不问你的来历,只要知道你是货真价
实的女人便够了。”
  她长叹一声,改变态度说:“我已落在你手中,只好任你摆布了。”
  “哈哈!你的话十分动听呢?”老道狞笑着说。
  “不是动听,而是事实。俗语说,好死不如恶活。本来我就是个孤苦零丁的人,女人早
晚要嫁人的,只要有一个依托,还有什么奢求呢?道长……”
  “哈哈哈哈……”老道发出一阵狂笑,笑完说:“小女人。碧落宫卅年来,前前后后进
进出出的女人,至少也有五千之数,贫道那一种女人没见过?自三贞九烈至不值一文人尽可
夫的女人,可说无不俱备,像你这种个性刚烈,而又感觉丰富,外表冷静,内心热情似火的
女人,贫道见过多矣!你身处危境,依然能沉着应付,内心怀有强烈的求生欲望,但事急必
定抱有玉碎的念头,瞧,我已从你的目光中,看出刻毒无比的强烈报复怨恨,你在找机会死
中求生。哈哈!你枉费心机了,小女人。你这是班门弄斧,孔老夫子面前卖文。”
  他将百宝囊打开,取出三个药瓶,说:“你听清了。论姿色,你在碧落宫中,不容气的
说,只能算中上人才,可取之处不多,比你艳美比你丰满的人间尤物多的是。贫道认为你是
否能活,一是在你的态度,二是看你的造化。态度好,肯与贫道合作,贫道带你回碧落官享
福,你可以等候复仇的机会,只怕你到碧落宫之后,再也不想离开,不但忘了沙千里,也甘
心情愿在宫中寻欢作乐,那儿的确是人间仙境。如果你不肯合作,贫道今晚给你吞下一颗雪
莲炼制的云雨大还丹,明天,你就……贫道不用多说,一个处女服了这种丹,其可怕的程度
不堪想像。你好好歇息,好好思量,贫道先弄醒这位仁兄弄食物,下午还得赶路呢?”
  姑娘心中一阵冷,暗叫完了,假使在今晚前脱不了身,她除了死已别无他望,她把心一
横顾不了羞耻,笑道:“蝼蚁尚且贪生,人怎不畏死?我答应你追随你,可否能解了我的穴
逍……”
  “小女人,休想。”
  “替我掩上胸禁,不算要求过份吧?”
  “你急,我可不急,脱光了岂不更好?”
  “我既然是你的人,胴体被双奇看到,你不在乎?”
  “双奇是快死的人,让他看好了。”老道一面说,一面在田敬宗的气门穴拍了一掌,拨
下发结的发针,向气门穴上一插然后取药塞入田敬宗的口中。
  不远处的林木深处,两双犀利的眼睛,不转瞬地注视着崖下的动静。
  田敬宗像个大病初愈的人,虚弱的坐起,惶然四顾,浑身都在战栗。
  老道嘿嘿笑,说:“田施主,你完全清醒了,看清了自己的处境吗?”
  “你用了迷香计算在下。”田敬宗恨恨地说。
  “不错。”老道得意扬扬的说。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这……”
  “你如敢口出不逊,贫道要你好看,脸色大变,切齿叫:“畜生!你破了我的气门,你
这忘恩负义的畜生……”
  话未完,老道凶狠的抢到,“噗噗”两声闷响,两拳头把田徽宗击倒在地,一脚踏住厉
声道:“再骂半个字,贫道打掉你满口牙齿。”
  田敬宗气门虽破,气功已散,但基本体力仍在,忍痛咬牙奋全力一滚,便脱出老道的脚
下。
  老道内腑受伤,刚才那两拳已牵动伤处,这时单足用劲,下盘早虚,未料到田敬宗发狠
反击,立脚不牢仰面便倒。
  真妙,恰好倒在姑娘脚下。
  田敬宗明知已到了生死关头,凶性大发,下定了拼死的决心,人末站起,双手紧握用尽
余力乘转身的刹那间大吼一声,横击在老道的肚腹上。
  这瞬间,双手被制的姑娘已经站起,照老道的右肋下狠狠地跺了一脚。
  老道一掌劈在姑娘的右胫上,力道仍然够份量,同时也一脚蹬中田敬宗的腹部。
  三人都到了,三败俱伤。
  田敬宗蜷曲成团,脸色惨白痛苦的呻吟。
  姑娘总算能站起,但右脚已不灵光。
  老道痛得大汗如雨,但仍然发手掩肋强忍彻骨奇痛挺身坐起,拨出了剑,脸色加厉鬼,
指着姑娘厉声叫:“小娼妇,你敢乘人之危,贫道先好好治你。”
  声落,他已经爬起,忍痛一步步向姑娘接近。
  姑娘右脚受伤,双手被制,而且站在崖内侧,想利用打击撒腿逃走,也冲不过老道的剑
及范围,像一头负伤顽抗的病虎,一跳一跳的向后退,退至崖下后路已绝。
  老道一步步挪进,搂着身子,剑伸出不住抖动,口中发出可怕的兽性咆哮。
  蓦地,姑娘绝望的眸子重新焕发出希望之光。
  “贫道要剥光你,捋尽你的元阴。”老道切齿叫,剑尖近身了。
  两个灰影站在老道身后,是悟真悟玄两尼。
  悟真老眼中神光四射,徐徐伸出拂尘,轻轻搭上了老道的右肩。
  老道的身躯突然下沉,双膝一轻,“哎”一声惊叫,手一轻失手丢剑,向下一挫,矮半
截直挺地跪倒。
  “孽障!贫尼只好开戒了,善哉!”悟真神情肃穆地说。
  “大师千万不可杀他。”姑娘急叫。
  “你要自行处治他吗?”
  “不,弟子要他带路到碧落宫。”
  “那不是送他返家吗?”
  “弟子有朋友碧落官作客。”
  “贵友是沙千里吗?”
  “是的,他是白道名宿擎天手沙老英雄的公子。”
  悟真冷笑一声,冷冷地说:“三天前沙千里曾过凌江口村与华林山贼的眼线,混世魔王
的代表尚未获得回音,但可料知的是,混世魔王不想受人驱策,宁为鸡口,毋为牛后,他一
山之主十分惬意,怎会受沙千里的羁绊?沙千里的为人,贫尼有四个字断论。”
  “大师……”
  “无耻枭雄。”
  “大师怎可血口喷人?”
  悟真冷哼一声,一字一吐地说:“贫尼未出家之前,号称女煞星,十年前方着破世情,
明辨是非放下屠刀,你,贫尼以为你是向沙千里寻仇,因此受到镇天王的追捕,所以暗中加
以呵护,没料到你却是沙千里的人,良可慨叹。你已沉溺情海不克自拨,贫尼一生行事也从
不强人所难,你掌握了自己的一生幸福与痛苦,别人爱莫能助,助来助去反而结冤仇。我只
能告诉你,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这里没有贫尼的事了,好自为之,贫道尼走了,一切全在
你自己。阿弥陀佛!”说完,一声佛号,两尼扬长而去。
  姑娘一脚踢在老道的气门上,老道扑地便倒。
  田敬宗已经兴奋得忘了痛楚,挺起身叫:“毙了这丧天良的恶贼,永除后患。”
  姑娘一脚过猛,也坐倒在地,忍痛用脚挟起了长剑。
  老道滚出八尺外,大叫道:“杀了我,你们也将迷失在深山中,气门已破身受重伤,必
将喂了兽口。”
  “我的气门可没破。”姑娘恨声叫。
  “但你双手被制遇上了猛兽也无生理。”
  “你如不替我解了双手轻穴,我剐了你。”
  “我受伤太重,无法解穴。气门又被你制了,除非……”
  “你说吧。”
  “除非等到八大王经过,方可有希望。”
  姑娘跳近,用口咬住剑靶,剑尖前伸,含糊地说:“你解不了穴,必须死。”
  田敬宗摇摇晃晃地走近,叫道:“雷姑娘,剑给我,我来好好治他。等会儿申兄猎食返
回,他定可替姑娘解穴。”
  他取过姑娘的剑,老道叫:“申开山已经死了,你们杀了我,也是死路一条。你们不会
愚蠢得杀了我的,因为你们需要贫道带路。”
  田敬宗嘿嘿关,咬牙切齿地说:“你少做梦,你以为我这老江湖会出不去吗?咱们只走
半天路,一直转折向西北行,别说途没有路径,披荆斩棘留下的踪迹,即使看准方向由东南
行,多走三两天必可出山。十天半月不至于变天,田某可以利用日色分辨方向。你这无耻的
狗!看我活剐你—万剑,不然此恨难消。”
  “你能分辨方向,但不能抵抗猛兽……”
  “多你一个半死的人,也不能抵抗猛兽,留你何用。”
  “这位姑娘却要到碧落宫。”
  “那是她的事,经过这场风险,她不会去自投落网了。”
  “正相反,她会去的,沙千里在碧落宫等她。”
  “我可不管……”
  “她的双脚真力仍在,你问问她肯让你杀我?”
  田敬宗不再多说,一声怒吼,一剑砍向老道的左脚。
  姑娘一跳即至,一脚将剑踢偏,叫道:“前辈住手,晚辈要这恶贼解穴并带路。”
  田敬宗用不上劲,无法相抗,急叫道:“你还想到碧落宫送死?你受的罪还不够吗?”
  “有人追踪沙公子,我必须找到他通风报信,不得不去。”
  “你……”
  “上刀山下油锅,我非去不可。”
  “你永远到不了碧落宫。姑娘,他反抗已力不从心,怎能替你解穴?”
  “他解不了穴,再杀了他并不为晚。”
  “贫道无能为力。”老道冷冷地说。
  姑娘一咬牙,叫:“田前辈,人交给你了。”
  田敬宗发出一阵凄厉的狂笑,老道心胆俱裂,狂道:“雷姑娘,解了贫道的气门穴,贫
道尽力一试。”
  田敬宗冷笑一声,说:“在下要转回,可不愿老道活。”
  “田前辈……”姑娘急叫。
  田敬宗重新举起剑,厉声说:“他带你到碧落宫。我呢?我可要转回去,不杀他我如果
死在路上,九泉下亦难瞑目,他非死不可。”
  “我愿送前辈平安离开山区。”姑娘肃容道。
  “真的?”田敬宗欣然问。
  “绝无虚假。”
  “好,在下信任你。”
  姑娘心中一定,心头一块石头落地,说:“我踢开他的穴道在他行功运气时,前辈可在
后面用剑向他的命门。他如果解不开穴道,或者意图反抗,杀了他。妖道,你最好不要冒
险。”
  “在下理会得。”
  不久,田敬宗乘老道全力掌震开娘的双手被制穴道的时光.为自己打算,愈想愈恨。他
的气门已被老道用发簪刺破,复原无望,在十天半月如果找不到医道神通,对伤科造诣超凡
的武林名医,这辈子就算完了。而这种名医在武林中,寥寥无几屈指可数。
  据他所知,江西绝对找不到这种人,必须到湖广岳麓山百庄找福慧双仙。或者至武当山
找武当元老。即使他敢去找,时限上也不许他去找了。
  他恨上心头,一声厉喝,将剑送出。
  说巧真巧,老道刚震开姑娘的左手穴道,力已用尽,人向前一仆。
  “嗤”一声响,剑刺被背衣。
  姑娘双手穴道已开,但短时间内用不上劲。她已从田敬宗的神色中看出了危机,百忙中
恰好在老道印出最后一掌时,伸脚将老道向侧拨扫。
  剑失了准头,刺入老道的背脊略为左偏,皮破肉开,痛得老道失声狂叫。
  姑娘徐徐地活动手臂,不悦地问:“田前辈,你是怎么回事?”
  “他毁了我,杀了我大哥,我必须杀他。”田敬宗咬牙切齿的说。
  “田前辈,冤仇宜解不宜结……”
  “你这些话说得多轻松?你知道亲痛仇快的意义吗?事情已到了这种地步……你为了自
己的事,当然说出这种话来,易地而处,你又该如何?”
  “我……”
  “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好吧,在下这次放了他,你送我下山好了。”田敬宗无可奈何
的说。
  老道摸清了姑娘的心意,冷笑道:“要走就到碧宫,贫道决不送他出山。”
  田敬宗不理他,向姑娘问:“你不会食言吧?”
  “当然。”姑娘不假思索地答。
  “那就走。”
  “好,极乐散人,站起来。”
  极乐散人反而往地下一躺,冷冷地说:“你要送他,请便,我在此等候你回来上路。”
  “什么?你不走?”姑娘沉声道。
  “杀了我也不走。”老道顽强地说。
  “你真想死?”
  “当然不想死,但送他下山,沿途碰上猛兽,同样是死。往西没有猛兽,反正是死,死
在何处贫道不在乎,要杀体动手好了,我是不向东走的了。”老道有恃无恐地说,料定姑娘
不会杀了他。
  姑娘火起,扔剑恶狠狠地说:“你既然迫我动手,我只好……”
  老道嘿嘿地笑,抢着道:“你不想见沙千里,尽管下手好了。送他下山,不回要耽搁两
天,而且回程时贫道的伤势必然恶化,十天半月也许还到不了碧落官。沙千里是否肯在家师
中多留一天你是料定的?”
  姑娘心中一震,老道的话去中了她的要害,不由心中为难。她要见沙千里的心念极为迫
切,恨不得插上翅飞往碧落宫,老道这么一说,她确是心焦的,剑无力地垂下,脸上青一则
阵白一阵,不敢接触田敬宗的眼神。
  田敬宗已猜出不对,迫进两步厉声问:“雷姑娘,你到底有何打算?”
  “我……”
  “你甘愿受他的威胁?”
  “田前辈……”
  “别忘了在下兄弟因你而受的苦受难的,更别忘了在下救了你的性命……”
  “田前辈,别说了。”
  “说你打算,在下叫你一句后。”
  老道嘿嘿一笑,说:“姓田的,你还不挟尾巴滚?没有人会送你的,少做清秋大梦。”
  “你说吧!”田敬宗向姑娘大叫。
  “不要迫我。”姑娘痛苦地叫。
  田敬宗己知道绝望,奔向地下的老道。
  姑娘心中一急,伸手急拉,硬是将田敬宗拉回叫:“田前辈……”
  田敬宗狂怒之下,反手就是一掌,姑娘心中有愧,也没料到田敬宗敢打她,“拍”一声
响。挨了一记耳光。
  田敬宗感到掌心欲裂,知道自己功力全失,与常人并无不同,甚至比常人还糟,无法争
强斗胜,再动手只有取其辱,他站稳身形,切齿地骂道:“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两般
皆不毒最毒妇人心。我北固双奇虽则不是什么好人,而且也是个好色之徒,但盗亦有道,咱
们兄弟还不至于分开走,因为咱们不愿跟着沿途糟踏女人。今天也为了拒绝老道糟踏你,却
落得如此下场,真是老天爷瞎了眼,我好恨。贼女人,你会受到报应的,除非我田敬宗死
了,只要有一口气,我会报复,我会穷毕生精力,报此不共戴天之仇。”
  说完,抓起自己的兵刃,咬牙切齿的摇摇晃晃地走了。
  “雷姑娘,宰了他,永除后患。”老道爬起来大叫。
  “拍”一声响,姑娘一掌将老道击倒在地,厉声叫:“快给我弄食物,吃饱了好赶
路。”
  老道抚着被打肿了的左颊,嘿嘿的怪笑道:“好,好。雷姑娘,你并未完全取得优
势。”
  “咱们走着瞧好了。”姑娘冷冷地说。
  “不错,走着瞧,谁活得长久,谁才是胜利者。”老道一面说,一面举步。
  到了死黄鹿旁,他的目光落在一旁的百宝囊上,乘姑娘眺望田敬宗的背影发呆的刹间,
猛地扑倒急抓百宝囊。
  可是,慢了一步,百宝囊被姑娘跃来踏住了,另一脚踏住他伸出的手背,冷森森的剑
身,挡住在他鼻尖前。
  “哎……”他狂叫,急拔出被踏住的手。
  姑娘抬起百宝囊,取出所有的瓶袋杂物,向四面掷散,接着搜光了一切零碎的扔掉。
  又阴森森地说:“把左手伸出来,砍掉你一个指头示儆,下次可没有这般便宜了。”
  “你……”
  “不伸出手来,五个指头全给你砍掉。”

  同一期间,林华偕同杜安华兄妹,正仆仆风尘的通过了上高城,向新昌急赶。当他们到
达中坑时,村民仍在谈论一早所发生的事。
  他们找到了仍在搜寻老道下落的高吴家子弟,一问之下,便知是从瑶芳院放火逃走了极
乐散人在此闹事。他们向吴家子弟求助,希望吴家找一位熟悉大泻山的向导。
  上高吴家昨晚伤了一位大闺女,恨重如山。听说他们要去找老道算帐,大喜过望,找来
了一位身材强壮拳脚甚佳的子弟。名叫吴勇,在凌江口准备入山的物品。带了两天干粮,次
日一早便过河赶路。
  姑娘押着老道赶路,老道虽然早些赶到,以便到八天王的喽罗求救,可是伤势不轻,想
赶也力不从心。离开山崖移动身。只走了二十余里天便黑了。
  姑娘深怀戒心,晚上将老道绑上手脚,缚在树上过夜,以免老道捣鬼。
  吴勇熟悉这条路,带着林华三男女翻山越岭,已牌初便接近了歇脚的山崖。
  众人在密林中溪溯上行,走在最后的林华突然低叫:“且慢,我听到了呻吟声。”
  众人闻声止步,淑华姑娘倾听片刻,说:“大哥,没听到声息嘛。”
  林华向右边一指,说:“确是从那一面传下来的,我去看看。”
  “我跟你去。”淑华自告奋勇地说。
  林华拨草急走,走了数十步高叫道:“谁在呻吟,需要帮助吗?”
  “快……来救……救我啊……”树林里传来了虚弱的叫唤声。
  林华说声走!奔入密林。
  一株大树下,坐着浑身是血的田敬宗。两丈外躺着一头五尺长的豹子。
  田敬宗右肩被抓伤,鲜血已止,皮开肉绽伤得不轻。但神智仍清,看清来人是林华惊得
浑身是冰冷,血液几乎像是凝注了。
  “咦!是你?”林华叫。
  “你……”田敬宗语不成声。
  “我先替你裹伤。”林华抢上前去,立即解开下衣带撕破,问姑娘说:“小妹,去叫他
们来,快取包裹中的伤药救人。”
  杜安华与吴勇闻声赶到,急急地将伤药送上。林华熟练的上药裹伤,向安华说:“安华
弟,这人元气大伤,可否给他一颗令尊的丹九奉上。”
  包扎停止了,田敬宗一直在发怔,这时战栗地问:“你……你们为什么要救……救
我?”
  “咦!我们为何不能救你?”林华讶然反问。
  “你我是……是仇敌……”
  “谁与你结仇了?”
  “你……”
  “瑶芳院的事,咱们根本没放在心上。”
  田敬宗突然掩面而泣,老泪纵横。
  “你怎么啦?”林华困惑地问。
  田敬宗试掉泪,痛心疾首的说:“天啊,我怎能不痛心?我的知交好友要我的命,而仇
人却以赤子之心救我的残生。天啊……”
  “你到底怎么了?”
  “一言难尽,你听我说……”田敬宗咬牙切齿地将昨天的事说了,最后说:“我气门已
破,走不多久便碰上这头该死的豹子。
  林华已不再往下听,向安华兄妹急道:“那位雷姑娘定是雷秀萍,咱们还来得及赶上
她。”
  “是啊!快赶。”淑华姑娘兴奋地叫,她希望早到见这位多情的女盟主。
  “但这位田兄……”吴勇急急接口。
  “不行,他怎能如何走,前面也许有虎豹。”
  “这……”
  “咱们岂能见死不救?”
  田敬宗却叹口气道:“你们走吧,追上那个恶道,杀了他为世除害,不必管我了。”
  “不行,咱们抬你走。”杜安华义形于色地说。
  林华立即砍树枝,用两套衣裤套上两根树枝做成的担架。三个男人轮流地换手,循留下
的足迹急赶。
  大华山,数百年就是强盗的窝。后来正德年间,江西全境匪乱,赣北是姚源贼,赣南是
大帽山贼,这一带是大名鼎鼎的华林贼与大山贼。几乎把江西闹个天地翻地覆,不可收拾,
整整闹了二三十年。
  这说明了附近的山区,确是有些不法之徒的逃匿,距大伪山约四十里左右,已可发现贼
踪了呢。
  有些地方不易寻踪。林华虽精此道,但也不时失去雷姑娘的踪迹,走了不少的冤枉路。
  第二天,中午时分,林华兴奋的说:“以露水的印象看来,咱们赶上了。”
  “大哥,还有多远?”淑华姑娘问。
  “不出十里。”
  “赶快走。”
  他们前面十余里那一边。雷姑娘押着极乐散人踉跄而行,正走间,姑娘看到左首的一株
树干上剥了树皮的一块空隙,刻了一个斜字,树下搁下四块拳头大小石,摆得四方四正,她
心中一惊,叫道:“老道,这是什么信物记号,距大伪山还有多远?”
  “还有八十里。”老道答,鬼眼却骨碌碌的转,似在搜寻些什么。
  大伪山,只是附近的丛山中显著的一座山峰而已。附近的群峰起伏,罔岭连绵,山高林
密,各处洼处与山溪河谷之间,住了一些化外之民,绝大多数是强盗的亲眷,至少也是强盗
沾亲带故的人。在附近四十里方圆径内,陌生人休想混入。
  雷姑娘所发现的记号,是强盗们设在外围的暗记,外地来同道,必须对该记号有所表
示,有在绿林中混的人,自然不会知道如何表示。暗记附近有暗椿把守,来人是不是同道一
眼看便知。
  他们已经接近了大伪山的半径以内了,老道却说还有八十里。
  雷姑娘不曾与中原的绿林道朋友接触过,怎知暗记的规矩?虽已发现可疑,但苦于不知
暗记的含义。
  老道是山中人,岂有不知之理?他故意不加理睬,心中大喜过狂,脱身的机会快到了,
埋伏的大盗定然认识他极乐散人,不久将有人出面拦截,脱险有望。
  姑娘对暗记端祥良久,再问:“这些记号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并未回答我呢?”
  “大概是附近的猎户,在附近装了窝弓伏弯,这是示警的记号。”老道信口胡扯。
  “那么,附近的必定有人家了。”
  “不会有人家,猎户是经常住在山中的。尤其是受聘至各地猎虎的人,他们的猎场皆在
人烟罕至的深山大岭中,附近怎会有人家?”
  “你似乎隐瞒了些什么?”姑娘打量着他的神色变化说。
  “贫道说的是实话,你不信那也是不难以分辨的事。”
  姑娘再多问,说:“走吧,姑且相信你的话,你说还有八十里路,今天岂不是仍得露宿
深山?”
  “大概是吧。”
  “那你何不快些走?”
  “欲速则不达,催急了贫道伤势转剧,三天也到不了,要不你就扶我一把,也好快赶两
步。”
  姑娘怎肯扶老道走?她恨不得活劈了这可恶的色魔。同一期间,山西面的山峰下碧落
宫,沙千里偕群豪从东北小径光临,由八个天王的代表引路,直入碧落宫的禁地。他们已不
止廿二十人,总数已超过三十八大关。
  碧落宫,那是一座位于山谷底部,金碧辉煌的大道观。谷底的地势十分雄奇,背靠白云
峰,一条小溪流过一片古木参天的平原,两侧山脊与峰恋,成弧形环抱山谷,奇峰插天,绝
崖壁立只有谷口可以进入,两侧削壁如屏,直上百寻中间有十余座形如猿蹲虎距的怪石,人
行在其中,招头仅可看到一线天,果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入的险恶的所在。
  谷底位于白云峰的南麓的俊削山脚下,平空拔起一座更高的卅丈,方圆约一里的小小奇
峰,顶端平坦,仅有十座形态奇异的巨大怪石散布的其间。碧落宫就建在这座小小奇峰上,
依山势建栅只有一条可放的绳梯作为进出的路径。人上下其实不走绳梯,绳梯仅供扶手用,
共分三段,每一段皆有专人管制。上下人必须证实是自己人,第一段绳梯方可放人,人利用
绳梯稳住身形,以扣住绳扣牢腰带,踏峭直的蹬道而上,万一失手,绳梯的扣带可保安全,
人不至于下坠。总之,上下碧落宫并非易事,外人绝对无法混入。
  由于宫的地势极为特殊,因此,风月道全将观取名为碧落宫。碧落意思是天,长恨歌的
中说“上穷碧落下黄泉”,玄门弟子的用语并不足怪。因此也可称碧落宫不天宫,可知风月
道人狂妄到何种程度了。
  在江湖上,风月道长的名号,可说是大名鼎鼎,江湖朋友谁不知他是宇内极不可怕的淫
贼?碧落宫中共有十余座殿堂秘室,其中美女如云,美不胜数,可是,碧落宫从未对外人开
放,外人不知其中的奥秘,绳梯下是宾馆,所有的宾客皆止天宾馆,宫中恕不招持,至亲好
友易不上去,外人概不欢迎,所以谁都知道上面是外人止步的禁地。
  风月道长号叫道全,有五名弟子。辈名是昊,以雷、电、云、排名。这五个妖道经常在
江湖走动,每个人皆精通于采补术,真本事有限。但他们的春药补药,堕胎药等伤天害理的
奇药,却大大的有名,他们用药不敲诈勒索,也利用机会诱骗拐带劫美女,带回碧落宫,据
说作为师父的的谓鼎炉。
  五弟子在江湖上走动期间,自有那些黑道人物与好色的高手名宿庇护,白道朋友很难抓
住他们的罪证,甚至不易查出他们的行踪,无奈他何。至于想前来碧落宫找罪证的人,不仅
进不了碧落宫,甚至接近大伪山也不容易,大伪山四周共有八座山寨,每寨的寨主号称八大
天王,每寨拥有正式喽罗三百左右。要进入白云峰,首先最棘手的是,便是通不过八大天王
的关卡。这些喽罗兵训练精良,长枪大戟刀牌弩箭无不精通,出动时来势如潮,任何武林高
手也难在喽兵的冲杀下苟全性命,即使有三头六臂,也难逃一死。因此整个大伪山山区。可
说是从无外人能深入三五里而平安无事的前例。
  极乐散人与师弟昊云到了瑶芳院,遇上了林华入院救人,杜姑娘剑毙于秘室,极乐散人
根本不知师弟被谁所杀,急怒之下,放火想将室内的人追出,一把火葬送了瑶芳院,被玄极
仙姑追得亡命而逃,急急赶到碧落宫报信,却碰到了雷秀萍这档事。
  他被雷姑娘所制,好不容易赶到他头上,他必须借重喽罗们出面,而且必须令姑娘来不
及发话便被制住,以免姑娘说出身份,如果姑娘说出来是找沙千里的人。喽罗们能待之以
礼,便没有他下手的机会了。
  他相信伏路的喽罗们看到他受制于人的情形,也相信喽罗已听到了他的话,乐极散人被
制,对方必定极为高明利害。喽罗们当然不至于出面硬拦,必定下手暗算一举擒人。
  可是,他却知姑娘已对他的神色起发疑心,暗中留心他的一举一动。
  没有路,必须依山势而行,在这一带的行走的人,必须如此行进,绕过一座山尾,前面
的矮树下的有异物出现。
  那是一个纸糊的假人,状极可怖,小朋友如果走过突然发现,不吓破胆才是怪事。
  姑娘却不知是假人,目光刚扫过矮树,便看到人影,不由得大惊,止步叫道:“道长那
是什么?”
  老道心中有数,低叫道:“这一带有山贼,咱们绕道,趁他尚未发现我们,避之为
妙。”
  “山贼”
  “是的,快扶我一把,向右面的山谷走,身形放低些。”
  姑娘果真上当,架住了道长的右肘,挫身形向右急走,钻进了树丛深处。
  走了百十步,进入了两山之间的夹谷中。眼前是一处短草乱石地带。两侧荆刺丛生高与
人齐走中间不可。
  老道吁了一口气,说:“前面要能有猛虎。贫道无力自卫姑娘请撤剑先行。”
  姑娘却哼了一声,放手说:“你在前面走,我才能照顾你,你请啦!”
  “我走在前面为虎所伤……”
  “我紧跟在你身后,保证你不会受伤。”
  “姑娘……”
  “猛虎不会偷袭人,你大可放心。”
  “也许是豹子……”
  “有我照应,放心啦!快走,你走是不走?”
  老道无计可施,只好乖乖地举步。姑娘紧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防范森严。
  走了十余步,老道又诡计又生,突然右膝一软,仆倒在地哎哎一声厉叫,说:“我……
我的腿扭扭伤了……”
  姑娘不假思索的上前急扶,跌脚叫道:“糟!还有八十里……”
  老道在站起来时,用尽力猛地扭身,右肘凶猛地向后撞击。猛撞姑娘的右肘,他仅受了
内伤。仍可运气,只不过用上真力而已。这一撞他倾全力一击,如被击实仍然可怕。
  姑娘早有戒心,但变生苍猝,来不及反击。抓住老道的手猛地一揪。
  “噗”一声响,老道的肘撞中姑娘的右肘,但一沾即虚,力道有限。而老道却被揪得冲
丈外,“砰”一声滚倒在地。
  姑娘踉跄地站稳对,扑上擒人。
  老道刚爬好,“拍拍”两声暴响,结结实实地挨了两耳光。被打得飞退八尺,他忍痛扭
头狂奔,叫道:“快来救我!救命……”
  “你走得了?”姑娘怒了,一跃而上。
  老道被耳光打得眼前发黑,头晕脑胀不知东南西北,忍痛全力狂奔,希望有伏路喽罗相
救,一面逃一面狂叫:“我是极乐散人……救命……啊……”
  最后一声狂叫凄厉刺耳,语声摇曳,人突然倒下,消失在地面下。
  姑娘本已追到,抓住的手已经伸出。不由得大吃一惊,猛地扭身便倒,砰然着他,原来
前面有一个陷阱,坑上设了八尺见方的翻皮,上盖草皮,大概经常更换因此草色仍青,老道
掉下坑板一转,重新闭上了阶口。但草皮已完全不见了,可清楚地看清陷阱的大小。姑娘距
翻板边缘仅丝毫之差,一双脚已搁在板上了。
  人掉下去,怎么也不见动静?姑娘小心地扳开坑盖,不由打一冷战,倒抽一口气,毛骨
悚然,说:“老天爷,好险。
  坑下面是十余把明晃晃的钢刀,原来是坑,每把刀皆长约两尺。老道伏到在坑底,背部
与大腿,共透出五把刀尖,那还要命,身躯仍在扭动,但已完全失去知觉,再也叫不出声音
了。
  她第一个念头,是:这里定是大伪山,她已进入了八大天王的地盘。
  “老道,你弄巧反拙枉送了自己的性命。”她悚然地向下叫。
  蓦地,听到了簌簌的草声与脚步声,火速转身跃退,暗叫一声不妙,她已陷入重围。八
名敞开衣手执钢刀的大汉、已形成合围。
  “什么人?亮万。”一名大汉大喝。
  姑娘丢下包裹,左手握住连鞘长剑,戒备着亮声道:“在下姓雷,是幻影神花沙千里公
子的朋友,诸位……”
  “幻影神花又是什么人?”大汉显然没听说过沙千里的名号。
  “他是擎天手沙大侠沙魁的公子。”
  “原来是自命侠义门人的小辈,丢剑投降。”
  “诸位请听我说……”
  “没有人要听你的,你好大的胆子。”
  “沙公子偕白崖山主前来拜会八大天王,拜望碧落宫的风月道长……”
  “往口小辈信口开河,该死。”
  “诸位请勿……”
  “刚才误坠陷阱刀坑的人,便是风月道长的门人,你胁迫他……”
  “尊驾可否听在下解释其中误会……”
  两人争着发话,有理说不清,另一名大汉叫道:“阁下快说出本意,不可自误。”
  “至碧落宫会合沙公子。沙公子目下仆仆风尘,奔走各地遍访高手名宿,创建神花帮,
礼聘江湖名宿出山共图富贵。这两天将可抵达碧落宫,在下偕同极乐道从南昌赶来去合。”
  “你与极乐道长是敌非友,显然是你胁迫他带路的,怎么说是偕同前来?”
  “在下极乐道长之间小误会……”
  “你说谎!”
  “诸位如果不信,在下也无法解释,可否请诸位带在下至碧落宫,便知在下的真正的来
意了。”
  “沙公子前来时,必会先行拜会八大天王……”
  “咱们从没听说过沙公子这个人。”
  “白崖山主谢东升,诸位当不至于陌生。”
  “不错,他与本山有往来。”
  “他已随沙公子先至云峰山访云峰双龙,请双龙引见华林山主混世魔王,请华林山主引
见八大天王方至碧落宫,这两天定可到达贵山。”
  “晤!你的话似乎可信。”
  “请阁下相信在下的话,诸位可带在下至碧落宫便知其事不假了。”
  “好吧,缴出兵刃暗器,咱们先带你去见咱们的寨主。”
  姑娘已别无选择,说道:“在下从不带暗器,只带了这把剑防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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