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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剑情深》
.第十六章 猛斗妖道
可是,只攻出第四剑,便被林华封住了后继的剑势,斜身切入。只听林华一声长笑,剑
势一变,完全控制了他的左半身中宫,剑芒暴射,似乎漫天澈地而至,电芒齐聚,剑气澈
体。
他大吃一惊,全力拂剑涌身后退,无力招架,只好闪退避招。
“刷!嗤!”厉啸声刺耳,他逃出林华的剑下,但袖椿断掉一尺,左胁衣穿孔,几乎被
剑击破护体神功伤到肌肤。
林华听到外面传来淑华姑娘的一声娇叱,脚下一慢,被叱声分心,未能乘势迫击,失去
了机会。
“阁下临危拼命了。”林华一面说,一面挥剑封架,以无懈可击的“云封雾锁”的接
招,洒出了重重剑网,形成了一道攻不破的剑墙,一面应付对方凶猛无比的快攻压迫,一面
蓄劲准备反击。
“铮铮!嘎!嗤嘎嘎……”暴发出一阵阵骤急的剑鸣剑气嘶裂声令人心魄下沉,头皮发
炸,顶上的盏宫灯,被剑扬气荡不住摇摆。
林华沉着地封架,沉着地后撤,轻灵地挪移,也全力争取中宫反击的机会,绕着长案徐
徐后退,风月道人的剑影,在他的玄宫要害可怕地吞吐不定,险象横生惊心动魄。
“铮”一声暴响,风月道人剑突然击中香鼎,林华刚好倒跃越过长案避招。
林华也加上一剑,香鼎反倒,香灰泼向剑势已尽,攻势受挫的风月道人。
风月道人一惊,火速后退。
林华一声长笑,重新跃过长案,超越的刹那间,一脚将金鼎踢出,金鼎以雷霆万钧的声
势,向风月道人砸去。
风月道人骤不及防,本能地向左一闪,恰好落在林华的计算中。
“砰”一声大震,金鼎砸在内壁上天动地摇,烟灰滚滚。
林华已算定妖道必定向左闪,计算得十分准确,先一刹那抢得光机,以空前快捷霸道的
“金蛇乱舞”狂野地进击,展开了可恢的猛烈的冲刺。
妖道也绕案撤走避招,绕回原处时,妖道的右大腿外测与右肩外侧,已隐现血迹。长袍
共出现了六处剑孔,浑身大汗脸色已现苍白。
林华也不太轻松,头脸汗光闪闪,右肋衣有一个小剑孔,有一星鲜血沁出,但他的攻势
依然凶猛狂野,快速伦比,完全主宰了全局,秘室中地板平坦,内室广约三丈余正好施展,
双方皆想用真才实学击败对方,所以极为凶险,也极为猛烈,生死存亡决于刹那之间,谁也
不敢走险,全以正规的正宗手法搏击。取巧的机会微乎其微。但林华终于抓住了妖道误中金
鼎的好机,踢鼎争取了控制全局的优势。
龙争虎斗将近尾声,妖道又成为了强弩之末。
“铮铮!”妖道封了两剑,向右后方急退,心中一急,大叫道:“呜鼓而攻,你们算什
么?哎……”
林华一剑刺中他的右膝外侧,几乎击碎了他的膝盖,危极险极。
先前淑华姑娘的娇叱,原来是她赶走了一名想出室的侍女,因而令林华分心,几乎被妖
道主宰了全局。
妖道发觉自己竟然身险危局,不由傲气全消,情急发令鸣鼓而攻,也命女弟子们出来
了。
娇叱声乍起,九名女弟子同时挺剑上扑。
“好啊!算本姑娘一份。”淑华姑娘高叫,飞抢入室。
“铮铮!”两声暴响,林华震退两名少女,叫道:“小妹,不可进来……!”
八盏宫灯全部熄灭。室中伸手不见五指。
“轰隆隆”连声大震,似乎天动地摇,似乎整座地板同时下沉。侍女们的惊叫声倏起,
有人随同地板向一沉落。
林华在众女突然围攻时。心中一软,不忍下毒手摧花,仓猝间震开近身的剑,并招呼淑
华不可进入,便被妖道脱出剑网便知大事不妙,眼看妖道退出,一脚瑞在内壁根的花几下,
心中一动,立即“哎”一声大叫,引起淑华的注意,在宫灯乍熄地板下沉的一刹那,脚下一
点,飞射室外了。
他反应虽快,但仍然慢了一步,在穿越淑华身侧时,已经伸手不见五指,地板已经以奇
速下沉,一把捞空,没抓住淑华人向室外落去。
“砰!”一声大震,他撞倒了一名少女,两人同时跌出蓝廊,发出一阵急骤的乐声,蓝
廊并未下沉。
“彭”一声大震,右壁突然倾倒,变成了地板,内室面目全非,承尘上挂下一盏风灯,
光影摇摇。
他擒住了被他撞倒的少女,盯着变了样的秘室发呆。
各处传来隐隐鼓声,但鬼影俱无。除了室中的这盏风灯,所有的房舍不见任何有光的物
体,黑沉沉如同鬼域。
不用多想,他知道淑华已失陷在内了,只感到浑身发僵,心向下沉,一阵寒颤是通过全
身,机伶伶打了一冷战,惊然而惊。
他收了剑,劈胸一把揪住少女的襟头接在壁上,厉声问:“如何开启机关?说!"
少女花容惨变,绝望地说:“绛宫的机关,只有宫主一人知道启闭。”
“你骗谁?”
“我说的字字是实。”
“开启不了,你得死。”
“你将我碎尸万段,我仍是不知。”
“你以为在下不忍心杀你吗?”
“你难道还不明白?”
“明白什么?”
“除了宫主之外,任何人也不知绛宫的机关,你看外面有没有人进来声援?刚才地板下
沉,所有的姐妹有谁预知?”
林华无法可知,只好冷笑道:“在下去找妖道,你领路。有你在前面边走,妖道便投鼠
忌器不敢搬弄机关了。”
他心中暗暗叫苦,放了少女说:“你走吧,我不杀作。”
少女坐倒在壁根下,苦笑道:“杀了我不关紧要,反正己来了六十天,活不了多久。”
“你怎么不走?”
“走?往何处走?”
“离开绛宫?”
“我根本不知怎样离开,不知何处有门户,进来时眼睛是蒙上的,而且是晚上,六十天
未可许走动的地方,就是中院与后院。”
他心中一动。问道:“后院在何处?”
“从东厢绕正室的回廊向西一折便是后院。”
他踏上扶栏,展开轻功在栏上飞掠,到了东厢,正室的风灯倏熄,东厢内却亮起了灯
光。
他心中一动,忖道:“必定有人在暗中监视,绛宫必定另外有人负责守护。我必须转从
兰宫或者进入下面的绛宫下层秘室。”
他拆下一段栏干,用飞刀劈成十余根小木片,“拍”一声响,木片碎击了厢中亮着的风
灯。
廊上不能走,他仍然利用栏干飞掠,先后经过三座房舍,去灭了两盖指示位置的灯,以
后便不再有灯火出现,任由他在暗中摸索了。
与来时不同,来时机关大部分是封闭的,这时全部机关告已开启,他必须运用智慧排除
万能艰难而进了。
他小心翼翼地逐步摸索,俯下身躯探道而行,有时利用壁虎功缘壁而过,有时用游龙术
承尘前移,使出浑身解数。用上了飞檐走壁绝学,碰上有顾忌地方,则双手分提飞刀,插壁
攀往而走。
久久,“彭”一声大震,他踢开一座木门,涌身跳入,用手中拆来的一根碗粗的木柱,
向一根大柱下全力砸去,"拍”一声响。
房柱摇摇,他涌身上跳,跳入前面的院子,星光入目。
“轰隆隆……”整座房舍倒坍了,烟尘滚滚。
院子栽了一些花木,约有五丈见方,中间有一座小假山。
他拔剑出鞘,冷然待敌。
四面的房舍中,冲出八九名黑影,从衣着和身材看来,全是男老道。
星光隐隐,但看不真切,他用黑巾蒙面,整个人显高大、神秘、阴森,可怖。
两名老道先冲近,其中之一大喝道:“什么人?通万。”
他概不回答,踏近一步,再踏近一步。
“嘿!”两老者怒吼,两剑左右齐出。
“铮铮!”火舌飞溅,剑鸣震耳,他硬碰把两剑震开,手下绝情,捷逾电光石火。
“嘿!”他也发声叱道。
“啊……”惨嚎声响,人影乍分。
“砰砰!”两老道飞丈外,爬不起来了,剑脱手而飞,另七名老道,骇然止步。
“什么人?”一名老道怪叫,但叫声在发抖。
他向这位老道移进两步,剑尖徐升。老道吃惊地退了步,剑尖在发抖,但仍壮着胆喝
道:“你是什么人?”
他不加理睬,滑进两步。
身后有两名老道冲近,剑攻背心要害,一闪即至,身移下挫、出招一气呵成,但见人剑
一合,“铮”一声暴响,两名偷袭的老道刹不住脚,向前急冲,冲入半山中。
前面的同伴根本没看清是怎么回事,见自己人冲来,本能地向左让开。
“砰砰”两大震,两老道冲倒在廊下,未发出叫唤声,仅蜷着身呻吟。
林华长剑高举向左移动。
只剩下五名了,五老道大骇。挡在他前面的老道恐怖地后退,如见鬼。
他嘿嘿的一阵阴笑,笑得老道们头皮发作,浑身绽起鸡皮疙瘩,悚然聚集。他高大的蒙
面身影与阴森怪叫的笑声,在这黑暗的院落中,显得极猖狂,倍增恐怖。
“准备上,乱剑毙了他。”老道又发话了。
他发话了,不是与老道打交道,而是自言自语:“你们这些妖道,孽造得太深了,刚才
那位少女说,碧落宫那一庄没有姐妹送命?你们不死,天道何存,我不得不大开杀戒了,苍
天谅我。嘿!”
那一声嘿!像是晴天霹雳,接着剑阻飞腾,身剑合一锲入人丛中,风雷大作。
四个人的身躯向四方飞掷,人影倏止,风止雷息。
“砰砰趴噗!”肉体着地声震耳。
一个人影扭头撒腿便跑,口中大叫:“救我!救命!师叔叔……命……"
狂叫中,奔入一栋房舍,林华像鬼魅般跟入,亦步亦趋走近,“砰”一声响,逃走的老
道跌坐在地。
他贴壁止步,无声无息像个幽灵。
老道狼狈地举步走,不久,便到了一座内房前,拍门叫:“师叔死光了?”
“不……不是,是……人死光了。”老道扶道门框,摇摇欲堕,语无沦次地叫。
“人死光了?我不是人?谁死光了?”
“幽香馆的……的师弟们死了……死光了……”
“什么?快进来……”
室内有两个老道,穿堂侧方也站着两名老道,正在放平一块地道地板门。
林华闪身跟入怪笑道:“哈哈!这是兰台官的地底通道门所在地了。”
“你……”老道骇然叫。
放下地道的两老道大惊,赶快重新揭起木板门。可是慢了一步,飞刀化虹而至,不等他
们有入地道逃走的机会,中刀砰然摔倒。
室中的两老道连人影也未看清,刀贯咽喉呜呼哀哉。
林华抓住了逃入室中报凶讯的老道,一掌劈翻擒住沉声问:“哪一位是你的师叔?
说!”
“饶……饶命……”
“说!不说剜出你的眼睛来。”
“他……他不在。”
“在何处?”
“不在此地……此地,大……大概从……从地道到……到绛宫去了。”
“带路”
“我……”
“我宰了你,你带不带?”他怒叱,“涮”一声撕下了老道的右耳轮。
“哎……哎唷,我……我带……"
“走!”
进入地道,地道中每一处转角皆有灯光,走了百十步,刚跨入一道门,他感到脚下传来
隐隐的震动声,便知不妙,赶快伸手抓带路的老道,想退出门外。
可是已来不及了,坑道顶突然下没,只好放弃抓人的举动,倒跃而出。
“啊……”老道发出了可怕的惨叫,双手上伸。托住了从上面迅速沉落的钉板压住,惨
叫声嘎然而止。
林华感到有点毛骨惊然,幌亮折子打量坑道情形。上下左右全用木板建造,他心中一
动,说:“这种地底居室严格地说来,并非真正的地底秘室。应该是深入地楼房层而已,地
面上的房舍该是二楼。我只消找到兰宫下层的中枢,更可知地下的秘室,觅路前往安全得多
啦。”
弄清方向,熟悉九宫的格局,揭开了房舍型式的谜团,已控制了主动,困难—一迎刃而
解。
不久,他重新回到中宫,先前秘室景象依然不变,那盏风灯仍是附近唯一的光景。
他略略踩探的一周,直趋小假山,费了不少工夫,他终于找到了假山左侧的一原千层石
榴花树,智珠在握,他心中大定。
榴树高驻五尺,他仔细地以剑掘出,发现榴树并不是栽在地上的,而是在一只盆内。再
埋在土中,所以榴树不可能长得高大茂盛。
移开了药锱,半尺以下果然有上了重漆的木板,原来这座院落在药锱,全是盆栽的,附
近以两尺半厚的浮上填充,下面是浸了桐油的原水底层,谁知道下面别有洞天?工程之浩
大,可想而知。
他找了一柄大斧,一柄摈铁齐眉,撬出两层海碗大的原木,现出第三层木板,弄开一条
板缝,下面透出了一丝灯光。
他兴奋地而极小心地弄开了两块板,看清下面没有人,原来是一个布满辑赔、滑车,绞
台,扳手,插塞……种种稀奇古怪的物体的秘室,有两盏风灯,一室明亮,房门虚掩,居然
没有人把守。
“是地底机关的控制室有人命令?”他惑然地想?
他刚想跃下,突听到有脚步声传到。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火速挂下用手掩盖好木板。跃下闪身藏在一具绞盘后的暗影中。
刚藏好身形,房门推开,进来了三名老道,其中一个是年约半百,满脸横肉的家伙。
中年凶恶老道是十分愤怒,拍着木壁向两名老道怒吼:“快把栅门弄开,不然杀你的
头,丢你们两人下蛇坑喂蛇。你两个混蛋!紧要关头,机关竟然失效,你他娘的该死该死!
"
两个老道满头大汗,脸色死灰,其中一人不住拼命去板一桶儿臂粗的红色把守。却用尽
吃奶力气无法扳动。
另一名老道不住发抖,抽着冷气说:“师叔,不能再……再用力扳了,扳断了就……就
完了啦!”
那凶恶老道“拍”一声绘了老道一个耳光,大吼道:“板不动,你得死。”
老道被击倒在地,掩面状地的叫道:“师叔明鉴,年深日久,滑糟阻塞,那小女人又将
刀堵塞了滑糟,栅门怎能绞得起来了,扳断了扳手也……”
“胡说!钉板怎么也放不下来?”
“插塞拉不开。”
“为何拉不开?”
“玉罗刹把壁柱撬歪拔出,向上顶了钉板的一端卡死了插塞,拉不出来了。”
“该死!目下怎办?”
“师父正设法开启通向蛇窟的暗门。”
“那……你师父岂不是也同样危险?”
“这……”
"该死!”师叔恨恨的咒骂,冲门外去了,在门口转身又道:“快通知你师父,我先去
关闭蛇窟。”说完一闪不见。
“弟子遵命。”两名老道战栗着答,拉动一长牛筋索,先一后三,共拉动三次。
林华来不及追赶师叔,从暗影飞跃而出。
两者道不知室中有人潜伏,仍在搬弄那些机关,恰好左角有一小钟突然晃动发声,一名
老道向同伴叫:“崖口栅门有人入侵,快传警……哎……”
林华来势如电,一脚将发话的老道踢飞,“砰”一跌在堂角下,脑袋碰裂了,另一名老
道被锋利的飞刀抵住,吓得魂飞天外,张口结舌叫不出声音。
“何处是总机关?说!”林华沉声问。
“没……没有总机关,各……各室分……分别控制的。”老道惊恐地说。
“那一座是启闭蛇坑的把手?”
“蛇坑控制不……不在此……此地。”
“带我前往蛇坑。”
“这……”
“你带不带?”
“我……我带……我带。”
“走……,,
老道听命转身向外走,在举步的刹那间,突然扭身左手斜拨,右手来一记“黑虎偷心”
出其不意反击。
林华本能地能退了一步,老道一拳落空,转身向门外逃,伸手急板门框旁的一支蟋龙把
守。
林华不得不下毒手发出飞刀了,“得’一声响,飞刀将老道的手钉地了门框上。
老道一声狂叫,止步急急伸手拔飞刀,不小心慌乱中一脚端在门框下的一条横木上,脚
下一块四尺见方的地板倏然下沉,老道一声狂叫,在叫声中向下坠。只听“砰”一声闷响,
叫声倏止。
林华摇头苦笑,拔回飞刀说;“这老道昏了头,碧落宫的机关也确是可怕。”
他割断室中的吊钟和悬铃,找了一铁棍,捣毁所有的控制器,关上门匆匆走了。
在另一座地底秘室中,栅铁门囚住了一群人,她们是淑华姑娘,玉罗刹,与五名少女一
名侍女,少女与侍女皆被两人击倒点了穴道,两人正在拆除两侧的木板墙,拆开可看到原木
壁,原木壁上层是泥土。她们在努力的找出路,但徒劳无功,木柱顶住了上面的顶板,栅门
也被卡死无法移动。
她们的拆除工作极为艰苦,险象横生,棚上有不少老道,全力在灯火辉煌中撬动栅门,
以便冲入,不时用暗器向两人疾射。
两人用拆下的木板挡暗器,生死关头,求生的念头令她们两人化敌为友,暂时合作出
路。
玉罗刹一面撬壁,一面说:“小妹妹,妖道的迷香不断喷入,拖久了,我的解药怕会失
去作用,咱们必须加紧挖掘。”
“不如放他们进来决战。”淑华沉着地说。
“如果启开,咱们被暗器射成棘猬,使不得。”
正乱间,栅外有叫:“沙千里与他爪牙偷袭绳梯得手,已经杀人栅门了,师父有命,绛
宫机关已被人破坏,众弟子立撤出全力对付入侵的人,这两个女人暂时不必置理。”
众老道纷纷迟去,室中重归黑暗,蓦地另一端的木壁突现灯光,暗门大开。
“这里有出路,可能是大哥找来了。”淑华兴奋地叫。
淑华与王罗刹被困密室,危急中,沙子里一群高手去而复来,夺绳梯攻入宫内,进袭碧
落宫,风月道人只好下令先对付入侵的人,撤走攻打密室的弟子,两人绝处逢生,暂时获得
喘息的机会了,天无绝人之路,暗门突现。
淑华大喜,以为林华到了,迫不及待地招呼玉罗刹,冲向暗门不奋地叫:“大哥,我在
此地咦。”
那是一条坑道,五丈坑道尽头有一盏风灯,发出暗红色的光芒,不见有人影,只有微风
迎面吹来,气流通荡。
两人奔出暗门,到了坑道尽头,发觉坑道左折,前面也有灯光,刚向左一折,后面“轰
轰轰”数声大震,后路闭死了,气流突然静止。
“糟!咱们该抓住两名侍女带路的。”玉罗刹跌脚叫。
“她们根本不知出路,带来何用,快走,有一步走一步,我相信大哥必会设法救我们出
去了。”淑华极有信心地说,领先便走。
“但愿如此。”玉罗刹忧心地说。
“沙千里既然也来了,你也不用发愁了!我感到不解的是,你们既然与风月道人协商合
作,为何老道们在你陷身地下密室时,竟然要连你也击毙呢?”
“这说明了妖道根本没有合作的诚意,沙千里果真来了,他也不是个好东西,全是丝毫
无道义,毫不守信的畜生。”
“沙千里事先并未告诉你他的阴谋?”
“没有,沙千里这小狗为了自己的利益,竟敢出卖我,可恶,风月道人工于心计,憎爱
分明,宫中有粉黛三百,那将我一个历尽沧桑的中年女人放在眼下?姑娘你国色天香绮年玉
貌,他也要将你置之死地,当然不理会我的死活了。”
“你不打算与沙千里……”
“先利用他脱身,以后再和他算账。姑娘,江湖浪子的话可信吗?”
“林大哥的话绝对可信,进入瑶芳院的两个人,就是我和林大哥,破迷香的解药,也是
玄机仙姑所赠了。”
前面坑道向左一折,后面轰地一声大震,坑道后面又被堵死。
“咱们是马行狭道有进无退了。”玉罗刹惊然地说。
“妖道在引咱们进入险地,莫是大哥启活门救我们了。”
淑华也心慌意乱地说。
身在地底坑道中,外面的一切动静皆所无知。她们除了见路就走外,无计可施。
淑华在前面开路手执一盏风灯,一手持剑,向前探进,蓦地,她听到前面有声息,扭头
低声说:“前面有人快捉一个人带路。”
玉罗刹领先掠出,转过折向处,蓦地灯火明亮,腥风触鼻,一座长约四丈,宽约两丈的
巨室分为两间。
“快打开铁栅,与妖道决战。”走在后面的淑华叫。
室前端,十余条五颜六色的巨蟒,正骚动着躁急地游走,风月道人以两条木棍支体,像
跺高跷一般,他足有五尺高。巨蟒没有袭击。如能将风月遭人打下来,那么,十余条毒蟒必
将妖道吞下或绞死,任何高手也要想在两丈见方的地底密室中,与十条碗粗的毒蟒拼斗。
妖道在设法拔起铁网门,但不好拔起,人在高处拉不着下而的栓塞,妖道正用剑刺那上
下两道控扣,上面一道已被刺穿了。
淑华没有暗器,叫道:“让开,我用剑掷他。”
玉罗刹一把将她拉住,急道:“不可,两个人只有你一把创,一击不中,咱们岂不是束
手就博,而灯光明亮,这一击决难将长道打下来了。”
“网门内有异物,如被他将门拉开……”
“哈哈哈哈……”风月道人狂笑,笑完说:“你说得不错,网门内是两百余条各种小毒
蛇千奇百怪,殆毒无比,集天下奇异毒蛇放一室,每天需喂以活鼠百余只,其中有些毒蛇咬
人必死,连贫道也没有解药。这十余条毒蟒极为珍贵,身躯庞大无法钻出铁栅。毒蛇体短
小,当贫道打开网门后,必定急窜而出,被毒蛇所惊,便会钻出铁栅,见人便咬,哈哈!你
们要被任何一条毒蛇咬中,片刻间便可到鬼门关报道了。”
妖道一面说,一面将剑伸下刺拔最下面栓塞。
毒蟒发现栅门上有人,全部昂首吐舌,想钻出栅外向人进攻,海碗大的巨头,尺把长的
黑信令人望之动魄惊心。不怕蛇的女人很少,玉罗刹与淑华都怕蛇,便不敢接近铁栅三尺以
内。
“快撤走!从后面找出路。”玉罗刹心惊肉跳地说。
“哈哈!后面决不会有路了,不信何不试试?”风月道人任叫。
“卡喀!”妖道刺开了下面的检塞,钢门推翻而开,五颜六色,色泽鲜明的小毒蛇,全
向门外涌,所有的毒蛇,皆长约三尺左右,有些红如火,有些黑似墨,有些红白相间,有些
腹背黑,有些头如三角,有些锐如箭簇……
“哈哈哈哈……”风月道人狂笑。
两位大姑娘大骇,向后狂奔。
“砰砰彭彭”一阵暴响,老道的顶门厚木板突然被人从上面击开一个洞。
风月道人大惊,猛地用木棍急点,急趋左臂。
林华的脸孔出在上面的洞口,大吼道:“妖道,你的死期到了。”
只要他发出三两把飞刀,定将妖道击落,跌入蛇丛中那还有命?但他的飞刀并未发出,
任由妖道逃命,显然别有用意。
已逃出丈外的淑华大喜,忘了可怕的蛇,叫道:“大哥,毙了这妖道,毙死他……”
坑壁突现暗门,妖道迅速窜入,一闪不见了。
林华向两人大叫道;“不可逃,后面没有路了,快跃上栅顶。壁虎贴上顶壁,双脚可伏
栅支持,沉着些,不管蟒或蛇,即使爬上你们的身躯,切记不可有丝毫移动,不然会被咬
伤,寂静如死,蛇决不会咬你们的。”
两人真听话,贴上了顶壁,身躯不住发抖。
小毒蛇像潮水般从下面窜过,毒蟒居然不敢吞服小毒蛇,蜷伏不动,久久方招起巨头,
贴栅上升,升至八九尺高,有两条黑舌伸至姑娘的握栅双手附近了。
淑华姑娘心胆惧裂,糟了。
上面传来了沉重的破壁声,也传来了林华镇静的语音。
“千万镇静,蛇是不咬死物了,任何颤动,皆被枉送性命,快了,我破壁将你们接出
来。"
淑华只好强自镇定,乾脆闭上了眼睛,蟒蛇在她的手上几乎舐手游移,她在林华镇定的
语音中,居然能支持下来了。
林华捣毁两层木板,一层巨木,撬开一个大孔,将两人拉上,心中大定。
淑华惊魂未定,上来后浑身发抖。玉罗刹稍自制,吁出一口长气说:“谢谢你,林施
主。”
这是地面上的一座密室,一盏风灯不住摇摆,附近共躺了五具的尸体。
“不用谢我,我并不是有意救你的。”林华泰然地说。
玉罗刹拾起一把剑,苦笑道:“不管你是否有意救我,我仍然谢谢你,托你这位小妹的
福,也得谢谢她,小妹妹,能获得一个爱护你,为了你不惜赴蹈水相救大哥,这是你的缘,
可惜我就找不到一个真正爱护我的,林施主,贫道有些话不知该问不该问?”
“有何见教?”林华微笑着问。
“其一,你并不急于脱身,是何缘故?”
‘不错,时辰未到,在下不想走。”
“其实,论真才实学,你比妖道胜一分两分。”
“仙姑过奖,在下只胜他一分半分而已。”
“刚才为可不将妖道打在蛇坑内?你的飞刀术,沙千里也颇怀戒心。”
“不错,在下是有意放走他的。”
“为什么?”玉罗刹讶然地问。
林华淡淡一笑,说:“把妖道毙死蛇坑,便没有人去对付沙千里那群凶神恶煞了。”
“原来如此,现在,咱们是否及时撤走?”
“我大哥要找那位姓雷的姑娘。”淑华接口道。
林华摇头苦笑,说:“小妹,不用管她了。”
“让沙千里去救她,她已死心塌地爱上了沙千里,人想通了,何心拆散他们呢,未作
孽,犹可达,自作孽,不可活,一片好心,被人认为是猪肝驴肺,何苦?”林华无可奈何地
说。
玉罗刹有点迷惘,说:“咦,施主与那位雷姑娘……你们是不是涉及情爱二字?一人情
关更难过,情爱的事……”
“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林华不耐地说。
“那你……”
“在下受人之托,暗中保护雷姑娘,如此而已。”
“哦!这……”
“千万别想扭了,男女间,并不一定会牵涉到情爱二字的,咱们别了,仙姑是否打算与
沙千里会会……”
“免了吧,像沙千里这种人,谁爱难倒霉,他要我帮助他劝请妖道出山。妖道已经答应
了,但他明知贫道留在碧落宫,竟然径自袭击,岂不是要置我于死地吗?哼!日后有他受的
了,这辈子他休想安逸。”
“那么,你可以走了。”
“你……”
“当然在下要将你送出去。”
“你打算……”
“在下要看他们拼上你死我活,同时,碧落宫二三百名女人,在下岂能会视?”
“施主宅心仁慈,天必佑之。贫道愿助施主一臂之力,万幸勿弃。”
“这……”
“施土不信任贫道吗?”
“在下并无此意。”
“那……”
“在下先申明,末得在下同意前,仙姑不可径自出手。”
“一言为定”
“咱们在他们胜负未决前,只可暗中下手,时机一到,速战速决,请随我来,小心脚
下,不可走错一步。”
林华说完,挽了淑华领先而行,毫不提防后面跟了玉罗刹,假使玉罗刹在后面猝然偷
袭,后果不堪设想。
“施主这份豪情,贫道无限佩服!”玉罗刹无限感慨地说。
“好说好说,留神脚下,等会儿便没有灯光了。”
已听到叱喝声了,不时传来间歇的机关移动声,和一两声惊心动魄的叫喊,但仍在不见
有人。
“掳劫来的女人,皆藏在玄宫。”林华信口说。
“你打算去救她们?”
“时机未到,百灵宫是最隐秘的地方,稍一不慎,或者妖道发了狠要消灭罪证,只有封
闭机关,岂不坑死这些可怜的女人。”
“那你打算……”
“见机行事,不可操之过急。”
沙千里偷袭碧落宫,夺获绳梯上山顶,卅名爪牙全是一等一的高手,其中的独脚妖,九
指老道,更是十大邪妖之一,实力雄厚,可想而知,可是,他们在外栅的宫门楼便被阻住
了。
整座门楼共有四栋楼房,是碧落宫的下山门户,其中机关重重,皆是以麦木建造,坚牢
把守的人也不少,攻来费手脚,必须付出颇为可观的代价。
沙千里并未获提八大天王的协助,八大天王仅表示不介入双方的纷争,在局势尚未明朗
之前,八座寨的人皆置身事外,坐山观虎斗不加过问。
四座楼房已攻了三座,十六名负责把守的老道已死掉十名,剩下的六名迟守最后一座楼
房的后端,便是通向十余丈外内栅的道路,只消攻破这座楼房夺得进路,便可从内栅的任何
一方越栅向内进袭啦!
沙千里共来了卅名高手,攻下三府楼房,代价是四保死在机关内,三名被老道们用暗箭
遭毙,几乎损失四分之一,死伤惨重。
领先攻向最后一座楼房的人,是九指老道,多臂猿潘伯全,鬼先黄鹏飞,白崖主谢升四
个人,白崖山主有乃妹玉罗刹留在碧落宫,心悬乃妹安危,因此奋不顾身拼命向里抢,希望
能与乃妹早些会合。
所有的人皆以巾蒙面。只露出双目,不与老道们答话,以免暴露身份。风月道人为祸江
湖仇家甚多,蒙上面,谁知他们是沙千里一群高手,他们却不知,风月道人老谋深算,早已
派有人跟踪,也得到八山寨的暗椿通声器,早已知道他们的身份了。
为防机关陷饼等等埋伏,所有人除了背系了自己的趁手兵刃外,皆各持一根摈铁齐眉棍
在手,这种棍可用来开道,也可防止跌落翻板陷讲,十分管用。
九指老道一马当先,白崖主紧跟不舍。
“拍”一声响,九指老道一棍击碎了左面的明窗,举手一挥。白崖山主拎着一个大花
盆,顺手向内掷去。
“嗤嗤嗤……”三枝劲弯从窗内射出。发箭人是此道中老手,不射花盆而截击窗外,阻
止随后进入的人。
九指老道贴在一侧,猛地侧身跃起,闪电似的侧身贴窗滚入里面去了。
白崖山主也奋勇滚入,向侧伏倒。
楼下的大厅黑沉沉,伸手不见五指。白崖山主发出一声怒啸,鬼先与多臂猿立即跟人。
沙千里已领着人跟着入院子。低喝道:“登楼,从两侧向下可达内栅,上!”
楼高不足两丈,他一跃而上,贴上了二楼的窗,猛地用肩一撞,随着碎窗滚入楼内。黑
暗中突传出一声可怕的狂号,原里面有一名老道被他打出的开路弹所击中。
同一瞬间,第二名登楼的一名高手,被暗器所击中,上了窗台的身躯支持不住,狂叫着
失手向外跌。
楼下,随九指攻入的人,开始拆毁房屋,步步为营推进楼房,楼中的六名老道当堂被击
毙了五名,最后一名逃向内栅,但在距内栅门楼不足三丈处,便被多臂猿在两丈外一袖箭射
翻,一个也没逃掉。
黑暗的内栅门楼像一座山,耸立在眼前,没有人声,没有灯光,显得阴森可怖。棚门是
大开着的,橡在等候外客光临。白崖山主一马当先,扬着铁棍叫喊着:“在下先入,先夺下
门楼。”
九指老道嘿嘿笑,说:“咱们犯不着攻外围,占住外栅,咱们已成功了一半,可分两路
进入,贫道当先,越栅直攻后殿要害。"
沙千里左面一指说:“咱们先登概察看形势,请神刀李正兄守住这一面,须防妖道突围
而出,反堵咱们的退路。”
夜鬼詹荣嘿嘿笑,说:“何必浪费工夫攻入宫内?咱们损失免太大了,放把火把碧落宫
烧成平地,妖道便会自己出来送死了。”
“烧掉碧落宫,风月道人岂不发狠与咱们誓不两立?”沙千里沉吟着说。
“烧了碧落宫,他才会死心塌地跟着咱们走,擒住他之后,那怕他不屈服?”
“这个……宫中美女如云,烧掉确也可惜。”
独脚妖重重地哼了一声,说:“沙贤侄,作未免有点短视,碧落宫的女人,都是残花败
柳,等你建帮之后,天下间美女多的是,上百上千随你挑,碧落宫的女人,算得了什么?”
沙千里一顿手中铁棍,断然地说:“好,放火。”
白崖山主大惊,叫道:“沙兄弟,别忘了舍妹现在宫中,不能放火。”
“这……”沙千里心中为难,迟疑地说。
九指老道也说:“谢山主,舍妹不是糊涂人,同时,妖道决不会知道今晚来袭的人是我
们所为,不至于怀疑令妹。令妹自会找机会脱身的,放心啦!”
“不行,谢某不能冒险。”
夜鬼詹荣冷笑一声道:“难道说,山主为了令妹一个人,要咱们这些兄弟枉送命吗?”
木客宗亮为人心硬如铁,江西人皆知他是个冷血人,冷冷地说:“说放火就放火,死几
个算得了什么?人多嘴杂徒乱人意,反对放火的人便不是咱们弟兄。”
白屋山主叫:“你们没有亲人在里面,当然赞成放火……”
“女生外向,令妹可不是你谢家的人,老兄。”一名花甲老人抢着说,一咬牙,跳下木
栅悄然走了。
众人都在寻找枯木干草,扎成火枪,谁也没留意白崖山主含怒走了。
共制成四十余火枪,众人爬上东面的木栅,点燃了火枪,火炮大明。等火枪燃烧正旺
时,奋力向碧宫飞掷,九丈空间不算远,即使是稍具臂力的人,也可将火枪投出十丈左右。
可是,落下时大多数火枪自行熄灭,仅有十余支火枪有火,而在落下时火焰已弱,再被
暗中防守的老道—一弄熄,劳而无功。
火没放成,反而激走了白崖山主。
“必须接近方能放火。”独脚妖向沙千里叫。
“好,接近纵火。”沙千里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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