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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海腾龙》


第十九章




    两个功力相当的人狠拚,假使再加上一个人,平衡的局面便会立即打破,即使加入的人
艺业微不足道,同样可以获得极大的效果。

    青年人相当精明,他已看出中海和他的主人功力相当,只消用两个人在旁助威,便可分
了中海的心神,稳陷死境。要不然,可能再拖上一个时辰或更久些,双方仍难分出胜负,此
时该出面助主人取得优势了。

    “铮铮,嗤,嘎!”双剑撞击交错声刺耳传来,令人闻之头皮发炸,浑身泛起□皮疙
瘩。

    五骑迟疑片刻,放弃监视王老道的事,向斗场走去。

    五老道几乎同时大袖一抖,闪出拦住五骑士的去路,为首的老道稽首行礼,从容地说:
“诸位施主请留步。”

    “为什么?”为首的骑士厉声问。

    “贫道恐怕诸位坏了武林良好的成规。”

    “走开:“骑士大喝,声色俱厉。”施主,贫道斗胆,怒难从命。”

    “道长是何人门下,敢与咱们黑旗盟为敌?”

    “贫道是青阳真人门下,并非与责盟为敌。贫道只知做事该与不该,不间其他。”

    “道长所做的事是明智的吗?”

    “贫道与人地之龙素昧平生,对龙虎风云会以及贵盟也毫无恩怨。”

    “事责上道长都插手管事了。”

    “贫道忝为武林人,自该出面主持公道。”

    “你要打抱不平帮大地之龙?”

    “贫道谁也不帮,任由他两人公平相决,不容许有人相助,以示公允。”

    小亭中的青年人跃下亭来,冷笑道:“真阳老杂毛乃是天玄剑的外知交,他的门下弟子
到了四川显然天玄剑也来了。收拾他们,在下去协力制大地之龙的死命。”

    他刚向斗场跨出一步,素素和银凤已乘机抢入亭中,火速从布卷中拔出长剑,急抢而
入。

    侍女吃了一惊,娇叱一声,一剑挥出。

    “铮”一声暴响,接剑的银凤被震飘亭下。

    素素鬼精灵,手脚奇快,拖看两个受伤的男女下亭,到了空旷处,叱道:“谁敢再上?
我就先斩了这两个男女。”

    掠回的青年人不敢不站住,厉声叫:“好小子,你是谁?”

    “先别问我是谁,退在一旁。”她大叫。

    青年人踏进一步。她冷笑一声,剑尖垂在瑞华的咽喉上方,快靴尖作势踢向受伤的青年
人左耳门青年人□下不敢再进,在一旁咬牙切齿地咒骂不已。

    银凤接不下侍女一剑,大吃一骜,赶忙向素素身侧退,急叫道:“女的交给我,他们如
果妄动,先宰人质。”

    斗场大变,上老道己和五骑士展开激斗,吃喝声震耳。

    中海和瑞月已斗了百余招,双方攻了两百剑以上,开始慢下来了,两人额上大汗如雨。
瑞月脸上的脂粉已经乱七八糟,像个大花脸,她的剑势已锐气大满,不敢再浪费买力快攻
了。

    中海第一次碰上这种可怕的恶斗,感到极为吃力,既不能冒险进击,又不敢下顾一切造
成行雷霆一击的机会,只能小心翼翼地等候机会,而这种机会似乎永不会到来,在对方凶猛
的剑势狂攻下,他始终未能获得全力发挥的机会。这时突见有人出来相助,心中大定,他确
是耽心瑞月的爪牙加入,这时已无顾虑了。

    经过天狐谷的恶斗,他获得了不少经验,今天之所以能和功艺比过去他所遇到的高手高
明多多的瑞月,一直支持至百余招而未露败象,原因也就在此。只要不存心行险,多用闪避
身法,对方的艺业即便高出三两成,仍可平安支持。在空旷的地方,想脱身也非难事,用游
斗术足以使他渡过无数危关闪避过无数次对方致命的凶险剑招。

    逐渐接近了树林,中海心中大定,向外高叫道:“道长们,请先一步离开。那两位小兄
弟,挟人质入林撤走。”

    “你得走了?”瑞月冷笑看叫,疾攻三剑,要抢截入林的退路,剑势声疾。

    中海只接一剑,三两闪便退入杯中,大笑道:“姑娘,你比我高明不了多少,想留下龙
某,谈何容易?不必枉费心机了,咱们可在林中捉捉迷藏。”

    “擦”一声怪响,瑞月一剑刨过一株古柏,深入四五寸,一闪而过,剑势毫无阻滞之
象,可知她的剑锋利无比,剑上所发的内力是如何浑厚。

    但中海的闪避身法灵活无比,已避至另一株且拍下,乘机拔出了一把飞刀,亮了亮笑
道:“省些气力,姑娘,小心龙某的飞刀。直至目前为止,他对瑞月的身份依然存疑,不敢
断定是不是毒娘子,他无法加以证明。在他所遇见和曾经交过手的龙虎风云会恶贼中,无疑
地瑞月是功力最高最利害的一个,甚至此湖海散人更高明瑞月虽便用毒药计算他,手中的宝
剑也淬有奇毒,但这并不能证明她就是毒娘子。而交手近两百招,并未能看出她所用的是不
是天机剑法,因为他并不知天机剑法的底细。同时,江湖人皆知毒娘子善用三种歹毒的暗
器,针、镖、星形角石,分别称为彩虹针、断肠镖,和银河之星,都是令人色变的淬毒暗
器,今天并未见她便用,很难断定她是下是毒娘子。他便用飞刀,也是想求证瑞月的身份,
毒娘子有银兜皮背心护身,假使她不躲不避,便有八成儿是毒娘子了。当然啦!对付练了三
二十年气功的人,飞刀是不起作用的,但他的气功也快练至炉火纯青之境了,谁的修为差劲
谁倒霉,对方不敢不防,同样可以击破对方的护体气功。假使瑞月毫无顾忌必定穿有护身的
银兜甲,便可证□她就是毒娘子啦!瑞月冷笑一声,一面追逐一面说:“你的飞刀在本姑娘
面前,可说毫无用处,不信你可令试试,好教你死而无怨。”声落,她用手在左袖底摸索。

    五老道与五骑士在山坡上恶斗,势均力敌,听中海一叫,同时也看到中海已退入杯中,
知道大事无妨,是撤走的时候了,为首的老道发出一声暗号,徐徐向另一端矮林退去。

    五骑士并无留下上老道的意思,一面追逐,一面留意瑞月和中海的激斗,出招只是虚应
故事而已。

    素素抱趄受伤的瑞华,同青年人和侍女喝道:“不许追来,不然休怪我心狠手辣。”

    “入林之后,再将入还给你们。”银凤接看叫,挟起了文英,一跃出亭。

    青年人和侍女投鼠忌器,果然不敢追逐,只敢远远地追随在后,候机接回被掳走的同
伴。

    中海和瑞月在林中周旋,眼看两个小黑炭已从右首的树林退入,五老道也隐入杯中,方
大喝一声闪在一株树后,左手疾扬。

    瑞月大袖一挥,毒剑前伸,飞扑而上。

    飞刀并未变出,中海向左一闪。

    瑞月身形疾移,一剑截出。

    中海却反而到了右面,喝声“打!”飞刀出手。

    瑞月果然了得,旋身一袖猛挥,罡风乍起,淡淡的青雾随袖而出。眼看中海要脱身逃
走,她只好用袖底的毒雾擒人了。

    “噗”一声闷响,飞刀被大袖抖出的罡风击落,气雾飞腾,随风刮到。

    “躺下,”她厉喝。

    这瞬间,中海已远飘丈外,三道白虹连续飞到,他仍向后撤,退走如飞,毒雾无法跟
上,只听一阵长笑震耳欲聋,他去势如电,冉冉去远。天宇下,传来他的豪笑:“哈哈哈
哈,咱们梓□再见,少陪。哈哈哈□!”

    瑞月袖抖剑震,将三把飞刀击落,就误了一刹那,中海已远出五丈外去了,想追谈何容
易?看了中海掠走的轻功,她明白追也枉然。她咬牙切齿惋惜地说:“真糟,我早该用毒雾
擒他的。让他多活十天,可惜。”

    她想改追两个小黑炭,可是小黑炭早就不见了,两个手下男女正在不远处的林缘,手忙
脚乱地在解受伤同伴的穴道。另一面的树林中,五骑士也垂头丧气地走出树林,同这儿走
近。

    她只好罢休,同走近的上骑士冷森森地问:“诸位姓甚名谁?”

    五骑士不敢不答,为首的骑士躬身答:“在下姓周,名镇雄。那四位是在下的拜
弟……”

    “唔,你们是武功山的吉安正杰。”

    “正是我兄弟。”

    “那五个老道是何来路?”

    “九疑山真阳道长的门下,艺业甚高,我兄弟无法留下他们。”

    “诸位等会儿到上面的凤观讨人,本姑娘随后使到,讨不到人,把观中的老道斩尽杀
绝。贵盟约合主何时可到?”

    “令主可能已从合川首途,三天后可望到达顺庆府。”

    “好,转告令主,务必遵守会主的法旨行事,不可有错。你们先走,不可放走观中的老
道。”

    “姑娘,凤观的老道皆是本份人。真阳门下弟子可能仅在那儿……”

    “不许回话,快走。”

    五骑士不再说话,突然扭头便向下走。

    “那里去?”瑞月暴喝。

    “在下的暗器在鞍袋中,前去取来应用。”周镇雄答,并未回头。

    到了坐骑旁,五人飞跃上马,向北绍尘而去。

    瑞月先是一怔,最后脸上涌起重重杀机,向下走进入小亭。青年人和侍女随后带了两个
受伤的同伴,安置在亭中,脸上神色木然。

    “那两个小黑炭的来历,你们知道吗?”她向两人间。

    “只知是两个少年,未曾交手,因此不知他们的艺业出于何人门下。弟子无能,愿
受……”青年人惶恐地答。

    瑞月不耐地挥袖,打断对方的话说:“别提了,不能全怪你,这几年来,咱们从未受到
挫折,一旦变生仓卒,便有点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应付了。你们爱护师兄师姐的生命,因
此只好受人要挟,让那两个小辈得以全身而退。记住,下不为例,在这种境况下,假使对方
并无守信的念头,你们两位师兄师姐岂不白死了?这次教训必须记住。”

    “弟子当永记在心。”青年人恭敬地答。

    “把他两人送上山轿。文彦,你到前面知会成君王父子一声,下必再管大地之龙的事
了,让他多活十天,他的艺业十分了得,用不看枉送会中弟子的性命,叫他们追踪两个黑小
辈,格杀勿论。并立即派人到凤观,也许可查出真阳老道的下落。”

    青年人应喏一声,将受伤的文英送上山轿,先行走了。

    “王秀。”瑞月向侍女叫。

    “小婢在。”侍女行礼答。

    “你到后面传谕,叫花煞神转谕黑旗令主,将武功正杰解送内主坛处治,并要他到顺庆
府驻留,务必查出天玄剑一群潜入四川的老不死,发现后即下手搏杀,尔后待命在梓潼会
合,不许事先到梓潼引人疑宝。黑旗盟的人桀傲不驯,须防他们先到梓潢,泄漏本会的计
谋。”

    王秀将受伤的瑞华送入山□,同南走了。

    瑞月也坐上载瑞华的山轿,同北启程。她认为中海在十天后必死无疑,因此一来,反倒
便宜了中海。

    中海跟上了两位姑娘,他还不知两人的身份呢,相距五六丈,他使出声大叫:“两位兄
弟请稍等容龙某向两位道谢相助盛情。”

    他和瑞月拚了两百余招,足足耗去一刻时辰,买力耗损过且,轻功大打折扣,难以追
上。

    右侧树影中,传来一位老道的叫声:“龙施主,请随贫道来,家师在山东麓隐身,希施
主抽暇前往一会。”

    “令师何人?请见示。”中海止步转身间。

    “家师上买下阳,人称火真君。与天玄剑施主交情不薄,这次由北路至大巴山访寻施主
的下落·”中海大喜,说:“小可愿往,道长请引路。”

    一面说,一面扭头向两位姑娘看去。

    两位姑娘已闻声上步,止穿树而来。

    “大哥,可急坏我们了。”素素喜悦地叫,飞跃而来。

    “老天,是素妹吗?”中海激动地大叫。

    “看,谁一同来了?”素素抢近叫,喜孜孜地伸出双手扑来。

    中海忘形地接住她的双手,激动得双手发抖,目光从素素的脸上移开,从她的右肩看到
在丈外上步的银凤,叫道:“先别做声,让我猜猜。”

    银凤含笑俏立,含情脉脉地向他注视。他突然笑道:“是银凤禹二小姐,令尊一向可
好?”

    银凤深情地微笑,轻声说:“大哥?你留书不辞而别,急坏了多少人哪!素妹几乎□翻
了天哩!家父与施大叔由水路来,大概三五日方可到达顺庆。”

    五位老道已到了右侧,为首的老道稽首笑道:“贫道去非。五天前与四位师弟落脚凤
观,奉家师之命,在此等候施主的大驾。”

    中海吃了一□,讶然道:“怪事,小可单人上路,并无任何人知道行踪,道长们难道也
知道小可今天会经过这儿不成?”

    去非道长摇头笑道:“家师已在去年岁尾入川,曾在大巴山附近潜伏,希望能探出施主
的下落,但大巴山一无动静,只好往回走,要到合州会合施施主。前天到达顺庆,打听出施
主大闹定远天狐谷的消息。据龙虎风云会的爪牙说,施主并未离开定远,正布下重重埋伏,
等候施主出现。家师认为事态危急,希望及时向施主告□,便在昨日启程南下。岂知到了下
面的村落,无意中发现了小甭人妖那几个人,她们寄居村中,鬼鬼祟祟似有诡谋。那小甭人
妖是去年十月间,在九江和龙虎风云会搭上的但并未证实,家师在未抓住确证之前,不敢公
诸天下,因此心中一动,使到山东麓借宿在农舍中,派贫道五人落□凤山,留意她们的举
动,果然被家师料中了,天幸没出批漏。看了施主和那老婆娘的激斗,贫道叹观止矣,那老
婆娘的造诣,委实可怕极了。”

    “道长久走江湖,阅历丰吉田,能看出老妖婆的身份吗?”中海忧形于色地间,稍顿又
说:“日后咱们的人遇上她,后果相当可怕,她那把淬有见血封喉剧毒的宝剑,难以抵挡
哩。”

    “她姓甚名谁?”去非问。

    “小甭人妖说她是彭泽混江龙那……”

    “混江龙?混江龙是大江下游的名武师,四十年前失踪了,武林中无人知其下落。而且
也没听说他成家立业,下会留有儿女在世。”

    素素接口道:“道长,还是先离开险境再说,须防老妖婆率人赶来。”

    “施姑娘的话有道理,这就走。五师弟,你到凤观知会主持道及一声,务须及早难开,
须防龙虎风云会的人迁怒报复,及早趋避,以免枉送性命。”

    一名老道应声走了。亡人绕山北而过,疾奔山东麓。山东麓一处山坡下,有几栋可远眺
嘉陵江的农舍,他们会见了留宿在那儿的火真君真阳道长。

    火真君是湘南人氏,是个江湖经验丰富,为人极富正义感的有道全真,身材修长,仙风
道骨傻貌清濯,接到中海,不由雀跃。他先静静地听中海将小亭前冲突的前因后果说完,沉
思片刻,慎重地说道:“如果未能证实对方的身份,贫道不敢胡乱猜测是不是毒娘子北宫云
娘,反正得通知我们的人,要他们小心这可怕的女人。至于龙施主在天狐谷所伤的所谓会
主,这人的身份已经查出来了。”

    “那是谁?”中海间,便对火真君的消息来源极感怀疑。

    火真君已看出他的心意,笑道:“万里飞鸿武永隆,岁杪由他们的会主亲至广安川请来
的。消息来源极为可靠,是鬼丐常真打听出来的,他已和飞锤刘隆取得连系。”

    “施大叔他们何时可以到来?”中海转过话锋问。

    “你可以间施姑娘。”火真君向素素饱含深意她笑道。

    素素一阵忸怩,转过脸讪讪地说:“我……我不知道。”

    “素妹,你也真是……你和禹姑娘偷偷溜入四川的?”中海就心地间。

    火真君接口打圆场,笑道:“两位姑娘早走两天,她两不愿意乘坐大船,嫌大船太慢。
施施主与白衣神君一群人,分为五批,扮作各种水客,正分两途到成都聚会。施施主拟从嘉
陵江北上,到顺变方舍舟就陆折向西行。白衣神君则沿大江走菽州,直航成都。至于神驼、
鬼丐、狂丐等人,早已在二一月前便在州中活动了,已连络好川中的江湖高手,布下了暗桩
和接待站。”

    “为何要到成都?”中海惑然间。

    火真君神色一正,说:“大巴山是他们的内主坛,如果志在称霸江湖,大巴山算得是极
为理想的秘窟,但若志在争江山夺社稷,则嫌太过偏远,进退不便。在施主袭击湖广外主坛
的同时,龙虎风云会的爪牙亦同时进袭大峪山,幸好狂丐及时赶到,与枯骨魔借及巴图活佛
抢先一步到达。大峪山主的弟兄,已探出该会有三批人,待机举事。一批在兰危b附近,志
在截□河西。一批在汉中,志在沿汉江而下直捣湖广。另一批在成都附近,志在夺取四川作
为根据地。”

    中海大笑道:“这样说来,该会并无大志,似乎仅是草寇……”

    “施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错,中原不乱,大明江山的根本不会动摇,在边远地区
作乱,决难支持久远,了不起只能割据一方,大业难成。但别忘了,中原各地的草寇与那些
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已被他们所收买,只消大兵一发,中原自乱。加上各边外寇起而呼应,鞑
骑全面侵入,想想看,内外交侵,大明的国本能不动摇吗?目下天玄剑已经号召各地群雄攘
臂而起,各地官府也亦暗自准备应变。龙虎风云会的毒计决难得逞。大峪山主本人已经八
川,他的手下群豪已在兰州汉中两地候机一网打尽两地的贼人,他本人则在成都主持大局,
大概该已到达成都安□。”

    “道长可知梓潼大会的事吗?”中海间。

    “不仅知道,而且知之甚详。贼人襄击大峪山,一无所获。袭击木莲花苑,缥缈仙子全
身而退,他们两头落空,四□秀士和缥缈仙子仍在人间,各地群雄又在天玄剑的号召下磨拳
擦掌,贼人岂无顾忌,因此他们必须除去心腹大患,所以要布下梓潼大会的陷阱除去和他们
为敌的人,而且可吸引天下群豪的注意,让他们的爪牙得以在各地从容布置举事大计。大巴
山内主坛不必顾虑,擒贼擒王,打蛇打头,施主何不赶至成都,先毁了他们的根基再说?”

    “这……”

    “还有,施主认为长春子是他们的背后支持人,但袭击木莲花苑与大峪山之际,皆无长
春子在内而且他在河南筹组英雄会,公然声明与龙虎风云会为敌,已公开挑了该会两座分
坛,以致近来各地的贼人纷纷敛迹逃匿。上次在施主挑外主坛时,那位蒙面人探施主说是他
的弟子湖海散人,可是,湖海散人仍在漳州,不过问江湖事呢。”

    中海无法提出证据,苦笑道:“据小可所知,他们的暗中主持人确是长春子。难在小可
无法找出证人,唯一可证的人,是伏魔剑客的女儿吴爪霜,但她已打入风云会,目前不知下
落,可能已随金花五娘走了。袭击大峪出的四名高手,狂丐老前辈难道不知是长春子的四名
弟子?”

    “这件事且先拦下,反正长春子即可入川,届时便可弄个水落石出了。”

    “请寄语施叔一声,在真像未明之前,千万不可和长春子通消息,远避为上,免遭暗
算。”

    “贫道定将话传到。”

    “大哥,你不去见我爹爹?”素素骛叫。

    中海摇头道:“我得先解决八指琴魔杜老前辈的事。”

    “杜施主有何要事?”火真君鹜问。

    中海不想多说,淡然道:“木莲花苑被袭,假使杜老前辈不故意中断琴音,缥缈仙子性
命休矣!有他在,梓潼大会没有人可以逃得过天雷魔琴的龚击,因此,小可必须将杜老前辈
的困难解决,除去龙虎风云会的柱石,下然事不可为。”

    “施主认为该如何看手?”

    “内主坛在大巴山东面四十里的小罗山内,那儿囚禁看大批人质,小可必须一走,人质
救出,没有人再会替龙虎风云会卖命了。”

    “那……那……可不可以多等几日?咱们将入召集停当,便可动手。”火真君面有难色
地说,稍□又道:“召集人手,委实不易……”

    “道长,人多了反而碍事,极易泄漏消息。”中海抢著说。

    “施主的意思……”

    “施叔不是几天后便可到顺庆吗?”

    “五至十日便可到达,水路行程甚慢,快了便有泄漏行藏的危险。”

    “有施叔前来,大事定矣:人太多反而误事。此至大巴山将近七百里,全是人烟不见的
穷荒,人多便容易泄露行藏,千来个人也就够了。小可先走一步,讲道长转告施叔一声,咱
们必须在梓潼大会之前,挑毁他们的内主坛。”

    “你又要单人独剑……”素素大叫。

    中海笑笑,说:“龙虎风云会的人,必定认为我活下过十天,也必定不再找我,因
此……”

    “你不能独自冒险,大哥。”银凤忧形于色地说。

    “这样好了,我要在顺变附近办些私事,然后到保宁走走,两位小妹可和我同行……”

    “这还差不多。”素素顽皮她笑了。

    “不要问我办的是什么私事?”中海笑问。

    “我不管你要办的事是公是私,允许我们同行,这就够了。”素素红看脸说。

    中海转向火真君说:“假定施叔在十天后到达,顺庆到巴县全程二百五十里,昼伏夜
行,为防迷路,五天该可以到达巴县了。反正时日充裕,咱们预定月底在巴县会合,有二十
天的时日,应该可以从容到达巴县。”

    火真君略一沉吟,点头道:“也好。但巴县城池新建不久,南面的江口巡检司也不易瞒
过贼人的耳目,不易找到藏身的地方,下加多走一。百四十里,到南江镇会合比较稳当
些。”

    “到大巴山有个南江镇?”

    “那是一座旧城,原称难江县,本朝之前已经毁了,近来方改名南江,听说不久会重新
置县,目前只能称镇,是一处极易藏匿的地方。从南江镇到大巴山,约有两百里。镇南两里
地,有一座游仙山孤峰独峙,很容易找。山东麓有一座小村,村中有一座大仙庙,你可以在
大仙的香炉中找出我们预留在内的详细会合处所。假使你和两位姑娘先到,也可先在香炉中
藏字,以便会合。”

    “一言为定,小可先走一步。”中海站起告辞。

    “施主珍重,务请小心。”火真君真诚地向三人祝福。

    第二天,三人泰然地在城内出现,但已换了装束和脸貌。在中海的妙手下,两位姑娘变
成了梳双髻的心书僮,一个背了书鹿,一个背看棋囊和小包里,粉妆玉琢,人见人爱。

    中海也变了,变成一个白脸书生,头戴儒巾,身穿青衫,外加一件皮袍,像是改头换
脸。先前凌厉的眼神不见了,脸上的风尘也消失殆尽,英气尽敛,显得潇酒飘逸,洵洵温
文。

    游学书生是挂剑的,他的剑加上了美丽的剑穗,剑身涂了一层银粉,紫光消失。这是三
人昨天一夜中,花了不少工夫所得的结果,完全变了另一个人,以崭新的姿态大摇大摆地出
现在城中。

    顺变府城面嘉陵江,城中的码头是全城的精华所在地。城是南北长,东西窄,共有九座
城门,成化初年刚经过大修。城中有两座学舍,一是顺庆府学,在城南,一是南充县学,在
县衙的西北角。两学舍的学子,因名额所限,加起来只有三十五名,实隙只有三十二人就
读,因此穿青衫的人甚为稀少突然出现了一个外地书生,十分引人注目。

    中海早年曾在州学舍就读,知道儒生的礼数,他首先到文庙,然后到学舍的文昌阁虚应
故事一番以免引起龙虎风云会贼人的疑心。

    但他不向教谕投帖,不在学舍借宿,□在城东临江楼的左侧嘉陵客栈店放出空气说要到
城西两里的金泉山一游,看看金泉古迹。

    那时,城东码头繁华区,距江畔尚远,南北两端的沙滩也占地不广,每年水涨季节尚少
水患,因此店铺林立,水客往来不绝,市面繁荣。府城地当舟车往来要冲,当地的土著称为
宾人,以剽勇闻名天下,但却又淳朴温厚。当地有四句流传下来的话,本地人深以为傲。四
句话是:汉以忠义名节著,唐以神仙浮屠显,未以文章学术名,古称忠义之邦。

    临江楼,是江畔极负盛密的名胜,嘉陵客栈在楼的左侧不远。楼右首不远,右一座实江
酒楼,厅座设在临江一带,可以流览江畔的桅林帆影,是当地名流宴会的高尚酒家,等闲人
物不配光顾。

    当天,中海带看两个假书僮,白天到金泉山看金泉,登山顶的青霞观游览。金泉山与宝
台山并肩而立,对面大里外便是果山,金泉是果出向东仲来的一条山腿。隆冬季节,草木萧
条,但对面的果山刮是一片青葱,满山的松柏重重叠叠。顺庆在北宋以前,称为果州,就是
因山而得名。果山的西面,一连串的山峦起伏不定,著名约有栖乐山、大、小方山等等。真
正的名胜,该在大小方山,千峰万岭周迥缭绕,疑若□ ‘7d天。不但有山,水亦胜,滴乳
泉和神女泉,都比金泉为胜。可是,这一带山区人烟稀夕,距城虽仅二十余里,但仍然荒
凉。当地的土著对种庄稼似乎不感兴趣,宋朝的程泾在社稷坛记上说:地当舟车往来之冲,
民官商贾怠穑事,果然不假。登上金泉山,他在青霞观的老道口中,套出不少有关山区中的
情形,方返回城中。晚间,他在嘉陵酒店就搁了半个时辰,然后至码头逛了一圈。浪费了一
天,没找到他需要的猎物,因为他需要加紧练功,外出的时间不多。还有四天,他约两仪心
法便可人功告成,可以使用了。第二天,三人早膳罢,信步田了东门,同南码头走去。两天
来,他已将要办的事向两位姑娘说了要找的猎物是什么,两个姑娘心中明白,也就不再多
间。南码头,是水旱码头的会合处,由潢川州陆路来的客货,皆穿越西南面的龙城山小径,
到达南门码头交船,转运,人烟辐辏,往来不绝。三人进入一间小店,在面对码头的座位落
坐,叫来一些酒菜,面窗小酌。中海的目光,不住地在码头流转,最后落在一艘大货船的右
方。那儿,紧倚看大货船泊了一艘小客舟,舱门半开,钻出了两名大汉。他眼前一亮,低声
向两位姑娘道:“小妹,认得这两个人吗?他们好大的胆子。”

    银凤接口道:“吉安五杰的吴老二燕辉,老三郑诚。”

    “他们抗命溜走,居然还敢在这儿现身,胆子确是下小。”素素也说。

    “由此看来,龙虎风云会在顺庆并未留下高手。”银凤说。

    “不见得。据我所知,龙虎风云会的人,并不能迳自指使黑旗盟的好汉,他们派有专
人,直接与黑旗主打交道。假使因朱凤山的事,龙虎风云会使迳自处决黑踱盟的人,都还了
得?他们决不会愚蠢得自断羽翼的。”

    中海解释道,接看说:“素妹,你跟踪老二。凤妹钉住老三。看他们到底和谁连系,最
好能找出他们的秘密藏身处来。”

    两位姑娘悄然出店,跟踪两人去了。

    两大汉同至南门内的安汉客栈逗留片刻,然后带了另一名大汉外出,老二独白向南行,
走上至朱凤山的小道。老三带了从店中带出的大汉,扑奔西南走上至潼川州蓬溪县的小径。

    银凤在十女后钉住,洒开大步跟进。她心中忖道:“他们既然不乘坐骑,定然在附近有
藏身的地方。”

    不久,到了一处山坡下,进入一座树林,突见前面大踏步迎面到了三名风尘满脸的老
少。走在中间那人年约二十上下,玉脸朱唇,人才一表,一双大眼明亮似午夜朗星,英气勃
勃。穿一身天青色紧身衣,外披黑度袄,腰上悬著长剑,健壮如狮。两侧是一个花甲老人,
和一个中年虎□大汉。

    老三郑诚见对方□下甚快,似乎来势汹汹,先是一怔,最后和同伴送过一道会意的眼
色,同道左让路。

    老少三人被对方的古怪神情所吸引,少年人“咦”了一声,站住了,冷冷地注祝看老三
郑诚。

    双方都带了兵刃,似乎皆怀有戒心。郑诚也稍一停顿,扭头瞪了三老少一眼,方从容举
步。

    花甲老人伸手虚拦,冷冷地说:“阁下,请留步。”

    郑诚不是好相与的人,哼了一声,仍然举步。

    少年人一声低叱,叫道:“龙虎风云。”

    郑诚吃了一惊,一跃而入路侧的杯中,冷笑道:“诸位,你们还不配指使郑某,告诉
你,别再亮那什么金云玉版令了,没有人会再受你们的指使。”

    银凤不能停步,以免引记郑诚的疑心,继续向前走近。

    少年人脸色一弛,同同伴打眼色,举手一挥,说声“得罪”,迳自走了。

    郑诚口气虽硬,其实己惊出一身冷汗,目送三人转过林东的山坡,方回到路中,指看已
远出上八丈的银凤背影,沉声道:“这小子恐怕是钉梢的人,定是那三个家伙的小跑腿。”

    “动手,将他带去见董爷。”同伴低声说。

    两人追至林缘,前面是一条三岔路,左面是到达蓬溪的大道,右面进入金泉山西面的山
区。

    “站住,小娃娃。”郑诚往银凤的背后大喝。

    银凤缓缓转过身来,用清澈的大眼讶然地注视看气势汹汹的两个人,定下神问:“咦,
两位爷有事吗?”

    “你是那一坛那一路的弟子?说。”郑诚厉声问。

    银凤摇摇头,一面暗中戒备,一面说:“爷台的话,小可听不懂。”

    “听不懂?少接话,你是随郑某走呢,抑或是要郑某请你走路?”

    “爷台的意思……”

    “大爷劝你不要再装了。哼,贵会管得了咱们的令主,□管不了咱们的友爱,咱们遇上
贵会落单的人,一律格杀勿论,乖乖随大爷走,不然……”

    “郑兄,何必和他接话?拿下再说。”同伴大叫。

    郑诚伸出巨灵之手,迅疾地向银凤的右肘急抓。

    银凤知道吉安五杰了得,不敢大意,手肘一沉,翻腕急扣仲来的巨掌腕脉。

    郑诚大喝一声,收掌抢入,左掌接如电闪,凶猛地劈向银凤的右耳根。

    两人交上手,立即各展绝学,凶猛地抢攻,拳来脚往愈斗愈凶狠。郑诚的艺业相当了
得,但与银凤相较,显然棋差一看,换了五六次照面,他逐渐有点难以应付银凤的快政,他
没有银凤灵活,也比不上银凤的手脚快,不小心,右肩外侧挨了一掌,劈得他肩骨如裂,
“哎”一声骜叫,踉跄撞出八尺外。

    银凤正待抢上擒人,蓦地林中人影疾闪,先前已经走了的三老少去而复,少年人飞跃而
至,冷笑道:“不许动手,说清楚再说。”

    银凤不知来人是谁,但□猜想定是龙虎风云会的人,因为她曾经听到少年大声向郑诚喝
出“龙虎风云”四个字,那是龙虎风云会的人表示身份的切口,她心中有点紧张,身上未带
兵刃,以一敌五,她知道大事不妙。

    心中一慌,使不够沉看,不假思索地向北拔腿便跑,去势奇快。

    少年人一怔,还未及有所举动,郑诚沉不佳气,切齿道:“诸位,不可欺人太甚,咱们
的行踪,贵会该了如指掌,何必派人跟踪?郑某警告你们,再派人前来打扰,休怪咱们心狠
手辣。”

    少年人淡淡一笑,问道:“你是说,刚才那小后生是本会派来的人?”

    “是与不是,咱们心中明白,用不着假撇清。”

    少年人向花甲老人说声“追”!领先便走。

    银凤太贪心,她并未远走,还想等少三人走了之后,再跟踪郑诚,躲在林中等候机会,
等发觉三人追来,已经难以脱身了。

    她一见不妙,展开轻巧飞逃。她绰号银凤,轻功提纵术十分了得。可是,今天遇上了更
高明的人下久,从四丈外拉近至丈余了。

    身后罡风压体,有人沉喝:“那儿走?留下,”她吃了一鹜,猛地向左旋身,左掌封住
上盘,右掌来一记“回眸反顾”劈向来人的脑门。

    身后三个人全到了,右面的花甲老人巳和她并驾齐驱,左面的中年人也到了左后方,紧
钉在身后的人,是那位英气勃勃的少年。

    “噗!”左掌封住了抓近右肩的手,双方同向侧闪,一震而开,“回眸反顾”自然落
空。

    她感到手臂如受且锤所击,火辣辣地,不由心中一凛,暗叫糟了了少年人的手臂像是铁
打的哩!

    少年人一声低啸,不容她喘息,已经一闪即至,伸手便抓。

    东面府城方向,三个大汉正大踏步而来。

    银凤心虚,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少年人的内力修为可怕,她无法支撑,三十六看
走身上看不再接招,同侧一闪,飞跃而遁。

    “你走得了?”少年人低叱,急起便追。

    前面是山坡下的枯草坪,小径穿坪而过,坪对面来了三大汉,后面三老少已经迫近了身
后。

    三人汉一怔,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只看到前面四个人气势汹汹,迎面抢来,还以为是冲
他们而来的,不约而同两下一分,伸手拔剑准备。

    银凤正慌乱间,认为对方助手到了,把心一横,掏出了家传暗器破气功的飞鱼刺,三不
管便向中间的挡路大汉走去。

    活该大汉倒霉,后面追来的少年突然大吼一声,大手已经搭出。

    银凤知道巳到了生死关头,扭身向侧倒,身形落地,手脚齐动,同侧窜出丈外,再飞跃
而起,撒腿便跑。

    这瞬间,狂叫震耳,中间的大汉仰面便倒,他被少年人的啸声所惊,一怔之下,奇快无
比的飞鱼刺已贯入他的右胸近肩处,怎能下倒?

    几乎在同一瞬间,右面挡路的大汉发出一颗三□钉,同刚撤退窜逃的银凤打去,银芒一
闪即至,已经窜出的银凤巳无躲闪的余地,而且钉从左后方射来,她连看也看不见,怎能躲
闪?“嗤”一声钉打入她的左大腿,“哎”一声骛叫,重心已失,冲出两丈外,感到一阵痛
楚袭来,双脚落地无法站牢砰然仆倒。

    大汉跟踪抢到,抓住她的左手一扭,右手一劈掌砍在她的右肩节上,将入提起叫:“抓
住了,这小蜚好狠。”

    少年人以为三大汉是与龙虎风云会为敌的人,这时他不愿多事,摇手止住抢出夺人的花
甲老人,低声说:“陆叔,我们走。”

    “不问间看吗?”花甲老人陆叔低声间。

    “间了会泄漏咱们的行藏,算啦!”

    左面的拦路大汉抢到受伤同伴身旁,看了飞鱼刺的分岔尾部,大叫道:“飞鱼刺,是洞
庭主的亲属。三弟,那小辈留着带走。”

    少年人吃了一鹰,纵近一看,大喝道:“那小辈交给我,人是在下追来的。”

    大汉顾不了同伴的死活,退后两女拔剑说:“笑话,人是咱们抓住的,为何要交给
你?”

    少年人冷笑一声,大声说:“龙虎风云。”

    大汉脸色一沉,冷笑看问:“阁下高姓大名?”

    “少废话!”少年人冷叱。

    “你是龙虎风云会的人?”大汉冷冷地问。

    “不许多问。”

    “你认识我吗?”

    “你是啥玩意?”

    大汉嘿嘿笑,傲然地说:“在下江鸣远,你如果不知江某是谁,怎敢冒充是龙虎风云会
的人?”

    “呸!无名小卒,谁知道你姓江的是啥玩意,知趣的快将入给在下带走,不然连你也擒
返会中处治。”

    江鸣远哈哈狂笑道:“龙虎风云会已经暂时封闭各地分坛,弟子们已奉命不再公开露
面,你阁下居然叫出显示身份的切口,显然是想利用本会……”

    “妙!你说本会两字,原来阁下是龙虎风云会的人。”少年人喜悦地说。

    江鸣远拍拍胸膛,傲然地说:“顺庆分坛二十八宿之一,危宿江某便是区区在下。”

    少年人堆下笑,说:“在下有眼不识泰山,阁下原来是二十八宿之一,幸会幸会。喂!
咱们商量商量,如何?”

    “商量什么?”江鸣远傲然地问。

    “套个交情,将那小辈交与在下带走。”

    “什么话?那小辈使用飞鱼刺伤了咱们的人,定是洞庭王的亲属晚辈,洞庭王是本会的
死仇大敌怎能让你将入带走?接话,你冒充本会的人,在下还得追究呢。”

    “如何追究法?”

    “缴下兵刃,江某将你解交外主么坛主座下,死活自有分晓。”

    少年人徐徐撤剑,笑道:“好吧!剑给你。”

    挟看银凤的三弟突然大叫道:“大哥,小心有诈……”

    少年人的剑已经送出,突然银虹一闪,剑尖疾吐。

    江鸣远也不弱,一剑挥出,同侧一闪。

    “铮”一声暴响,江鸣远被震出丈外。

    三弟挟了银凤,扭头狂奔,奔了三丈余,前面灰影挡道,花甲老人拦在前面,剑尖前
仲,沉静地裂嘴一笑,说:“阁下,来玩玩,老朽年老气力衰,正需活动一下生了锈的筋骨
呢!来啦,别发呆。”

    大漠怪眼一翻,用剑搁在姑娘的后颈上,喝道:“让路,不然我先宰了这小辈。”

    陆叔呵呵笑,抓抓头皮说:“阁下,你使我老不死的为难。你知道,像我这种年纪的
人,是不愿多浪费精神的,少动刀剑是养生之道,我真不想杀你,假使你不将人交出,
那……那我只好拚上老命刺你几剑罗。”

    “你……你不怕这……这小辈先死?”大汉惶然地间。

    另一面,少年人已和江鸣远动上手,少年人一面留心陆叔这一面的动静,一面故意和对
方拖,未用上劲接招。

    陆叔摸摸胡子,呵呵笑道:“这小辈的死活,与我老不死何关?你杀与我杀还不是一
样?咱们本就是追杀他而来的。你不杀让我老不死的杀,你就可少费手□,你杀了他,我老
汉当然要杀你遇过瘾罗!你杀吧,反正我老汉总会杀一个人过痒的。”

    大漠吓不退陆叔,又不甘心将人送出,把心一横,想先杀了陆叔再说,看老家伙貌不骜
人,也许可以顺利打发哩:将银凤放下,挺剑冲上沉喝道:“要你的命,老不死!”

    喝声中,招出“灵蛇吐信”,奋勇抢攻。

    “□!妙!”陆叔叫,不退反进,剑向右轻拂,好快,像电光一闪,便抢入对方怀中。

    “嗤!”大汉的剑剌出,被错出一旁,对方太快,想退已力不从心。

    陆叔哈哈狂笑,左手疾仲,像一把大铁钳,紧紧在扣住了大汉的咽喉,人姆指用了三分
劲。

    “嗯……嗯……”大漠拚命挣扎,突然浑身一软,长剑堕地。

    少年人见陆叔得手,一声长笑,剑势突变,“铮”一声荡开江鸣远的剑,揉身切入,电
虹疾吐,突然飞返,同陆叔掠来,一面扯头叫:“家驹,收拾他们,拖至林中埋了。”

    江鸣远像中箭的兔子,一蹦三尺高,落地后旋了一圈,喉中血如喷泉,挪倒在地不住抽
搐。

    中年人叫家驹,他走近被飞鱼刺击伤正陷入昏迷中的大汉,笑道:“对不起,老兄,你
也该走了黄泉路上不好走呢,有个伴儿不是坏事。”

    他在大漠的咽喉扣上一只手,另一手拔出飞鱼刺,拖了两个人大踏步走入杯中。

    少年人抱起银凤,歉然地说:“对不起,老弟,我不知道你是禹前辈的人,几乎误了大
事。”接看向陆叔叫:“陆叔,到林中迫间口供,走。”

    陆叔收拾了大漠的剑,挟着人随着少年人离开小径,钻入林木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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