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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啸荒原》


第十一章



  笑阎罗未料到中原使奸,骤不及防龙萧也不往怀里带。反向外撇下沉,将力道分了,他
乃是武林成名人物,如果让雪沾身,那怎成?日后传出江湖说他被一个小娃用雪击中,老脸
往那放?武林高手印证,即使是衣袂被对方沾了,也算得落败失招,何况被击中。
  他一声怒笑,人向后倏退,双掌急如闪电,一招“惊涛裂岸”攻出连连拍出八掌之多,
掌出风吼雷鸣,山洪般的潜劲倏发。雪花回头反奔,暗劲狂泻。
  “哎……”中原惊叫,反奔的雪花击中身上叭叭有声,如山暗劲压倒,身不由已被震出
丈外,“叭”一声摔倒在地。
  他的手最先受到暗劲袭击,麻木不仁,龙箫脱手飞抛,比他飞得更远,“噗”一声跌落
在后面丈余雪地中。
  他强忍痛楚,一阵急翻,向龙箫滚去。可先晚了,人影突从他的上空飞越,比他快得
多,已到了龙箫之前,伸手去抓龙萧,笑声倏扬,原来是笑阎罗,好高明的身手!
  “完了!”他心想。仍向前滚,抓起一把碎雪拼全力顺滚势向龙箫扔出,“噗”一声,
击个正着,箫被击出丈外,从笑阎罗手指下滑走了。
  笑阎罗笑容一收,足一点浮雪,正欲向前掠出。
  中原岂肯放过?他已滚到笑阎罗身后。猛的一脚勾向对方的足踝。
  笑阎罗委实不等闲,功力已修至化境,双掌向下急拍人向上骤升。从千钧一发中平空拔
起,避过了一脚。让中原的脚从靴下擦过。
  “好小子,等会儿再宰你。”笑阎罗怒叫,人向前急飞、到了龙箫前,凌空下扑伸手便
抓。
  蓦地白影电射,“噗”一声击中龙萧,那是从侧方射来一的一团雪花,将龙箫击飞两丈
外,带起一阵奇异的八音和鸣。”跌落雪中。
  同一瞬间,一个淡淡的青影从笑阎罗身后掠过,直赴雪上的龙萧,笑阎罗一声怒叫,突
然折向飞射,疾逾流光逸电,也向龙箫追去。
  双方先后到达,青影先到一步,不敢拾箫,倏然转身,笑阎罗左掌拍出,右爪一伸一
收,想将龙箫用虚空接引绝学吸回。
  雪花一动,龙箫似乎要飞起,可是却在这千钧一发间被一只快靴踏住了。
  原来是青影的脚,他右掌向外一引,“砰”一声暴响将关阎罗攻出的掌劲引出,击向身
侧雪地。将浮雪击了一个尺大雪坑。浮雪纷飞,八方激射。
  人影突现,双方都站定了,这刹那间的变化快得令人肉眼难辨,两个宇内高人都用上了
数十年修为的绝学,端的骇人听闻。
  青影正是从阳和卫赶到的佩剑老人,他一足将箫踏住,左掌斜立胸前,作势攻出。脸上
泛起淡淡的微笑,用不徐不疾的带感情的语音说:“甘老兄,别来无恙。”
  笑阎罗脸上表情瞬息万变,不笑了。说:“姓尤的,我没死。”“唔!很好!很好!听
说你攀上了高枝儿,现笑判官同行止,行道江湖,不知捞过多少钱、又捡了多少义?一正一
邪,大概定然为武林留下了不少佳话!咱们二十余年未见,久违,委实思念得紧呀。”
  “姓尤的,闭上你的鸟嘴。”笑阎罗怒叫,他似乎对姓尤的有所顾忌,语音饱含怒意,
却不敢前扑。
  姓尤的淡淡一笑目神光一闪即没,仍用那不带表情的语音说:“唔!甘老兄果然身手不
凡,首次在我江湖客尤世贤面前说粗话了。语音也英雄得多了。”
  他用手向斜掠态来的笑判官一指,又指:“原来是阁下的好朋友笑判官赶来啦!怪不得
他会有如许神气。”
  祝中原已在两人的侧方站起,听了二人的对话,只觉毛骨悚然,暗暗叫苦,暗忖:“真
糟!原来那人叫笑判官。是两正之首,这人是江湖客尤世贤,两邪之首,今日正邪相遇我可
惨了!怎生是好?我得把龙箫夺回才好,绝不能落在凶魔之手。”
  他清楚的记得师父玄阴书生任嵩的话,两正两邪的称号,乃是他们当年的称谓。其实正
好向反,正成了邪!邪成为正!像玄阴书生,怎算得是邪了?
  他不怕江湖客,却怕赶来的笑判官,便在旁作势扑出,要夺龙箫,但龙箫已被江湖客踏
住了怎能夺出?笑阎罗脸上发烧。哼了一声“铮”一声剑鸣,他撤下一把奇形怪剑。
  剑有三尺长,但剑身却比平常剑宽了一倍,从中段起以到剑尖。锋口排列着三角形的尖
锯齿银光闪闪,令人望之心寒。
  锯齿剑出鞘,他冷热地说:“姓尤的,你真要架梁子破人买卖?”江湖客哈哈狂笑道:
“甘弘,你几时开始做买卖的?恭喜!”没死。”“唔!很好!很好!听说你攀上了高枝
儿,现笑判官同行止,行道江湖,不知捞过多少钱、又捡了多少义?一正一邪,大概定然为
武林留下了不少佳话!咱们二十余年未见,久违,委实思念得紧呀。”
  “姓尤的,闭上你的鸟嘴。”笑阎罗怒叫,他似乎对姓尤的有所顾忌,语音饱含怒意,
却不敢前扑。
  姓尤的淡淡一笑目神光一闪即没,仍用那不带表情的语音说:“唔!甘老兄果然身手不
凡,首次在我江湖客尤世贤面前说粗话了。语音也英雄得多了。”
  他用手向斜掠态来的笑判官一指,又指:“原来是阁下的好朋友笑判官赶来啦!怪不得
他会有如许神气。”
  祝中原已在两人的侧方站起,听了二人的对话,只觉毛骨悚然,暗暗叫苦,暗忖:“真
糟!原来那人叫笑判官。是两正之首,这人是江湖客尤世贤,两邪之首,今日正邪相遇我可
惨了!怎生是好?我得把龙箫夺回才好,绝不能落在凶魔之手。”
  他清楚的记得师父玄阴书生任嵩的话,两正两邪的称号,乃是他们当年的称谓。其实正
好向反,正成了邪!邪成为正!像玄阴书生,怎算得是邪了?
  他不怕江湖客,却怕赶来的笑判官,便在旁作势扑出,要夺龙箫,但龙箫已被江湖客踏
住了怎能夺出?笑阎罗脸上发烧。哼了一声“铮”一声剑鸣,他撤下一把奇形怪剑。
  剑有三尺长,但剑身却比平常剑宽了一倍,从中段起以到剑尖。锋口排列着三角形的尖
锯齿银光闪闪,令人望之心寒。
  锯齿剑出鞘,他冷热地说:“姓尤的,你真要架梁子破人买卖?”江湖客哈哈狂笑道:
“甘弘,你几时开始做买卖的?恭喜!”恭喜!开张鸿发,你该请咱们老朋友喝两杯庆祝一
场才对,哈哈!还没正式,你便满口生动人口气了,你真了不起。”
  笑阎罗看笑判官快到了,脸上逐渐恢复了笑容,一步步迫近呵呵大笑道:“姓尤的,不
是你便是我。”
  “这句话是最坦白的心腹之言,我是两邪之首,你是中原双侠之一,死对头。上啦!笑
阎罗!别等笑判官同上,以二打一坏了你们的名头。”
  “嘻!”笑阎罗脸上又泛起冷然一笑。”
  江湖客仍若无其事地说:“哼!侠义英雄不会倚众群欧,我江湖客就是要瞧瞧你们是否
浪得虚名。”
  这时笑判官已到了三十丈外,首先传来一阵狂笑,一面向这儿发话:“哈哈!原来是大
名鼎鼎的邪首江湖客。久违了!咱们一火一水终于又遇上啦!”
  江湖客还未答话。在一旁的中原心中大急,突然展开鬼影功,向侧方闪近,要抓江湖客
足上的龙箫。
  笑阎罗一声狂笑,剑向旁一振,叫:“小辈,没你的一份。”
  中原正想闪避,江湖客突然撒下长剑,从侧挥出说:“慢来,别欺负年轻人。”
  “铮”一声脆鸣,双剑一触即分,火星直冒,江湖客未动分毫,笑阎罗却横飘五尺,一
剑相较,优劣立判。
  中原奔近叫:“老前辈,还我的箫来。”
  “你是谁的弟子?”江湖客问。
  “玄阴书生任公嵩”
  “咦!”江湖客讶然叫,接着一掌拍出。
  中原双掌一错,左右一分。但未能将袭来的雄奇劲道全恭喜!开张鸿发,你该请咱们老
朋友喝两杯庆祝一场才对,哈哈!还没正式,你便满口生动人口气了,你真了不起。”
  笑阎罗看笑判官快到了,脸上逐渐恢复了笑容,一步步迫近呵呵大笑道:“姓尤的,不
是你便是我。”
  “这句话是最坦白的心腹之言,我是两邪之首,你是中原双侠之一,死对头。上啦!笑
阎罗!别等笑判官同上,以二打一坏了你们的名头。”
  “嘻!”笑阎罗脸上又泛起冷然一笑。”
  江湖客仍若无其事地说:“哼!侠义英雄不会倚众群欧,我江湖客就是要瞧瞧你们是否
浪得虚名。”
  这时笑判官已到了三十丈外,首先传来一阵狂笑,一面向这儿发话:“哈哈!原来是大
名鼎鼎的邪首江湖客。久违了!咱们一火一水终于又遇上啦!”
  江湖客还未答话。在一旁的中原心中大急,突然展开鬼影功,向侧方闪近,要抓江湖客
足上的龙箫。
  笑阎罗一声狂笑,剑向旁一振,叫:“小辈,没你的一份。”
  中原正想闪避,江湖客突然撒下长剑,从侧挥出说:“慢来,别欺负年轻人。”
  “铮”一声脆鸣,双剑一触即分,火星直冒,江湖客未动分毫,笑阎罗却横飘五尺,一
剑相较,优劣立判。
  中原奔近叫:“老前辈,还我的箫来。”
  “你是谁的弟子?”江湖客问。
  “玄阴书生任公嵩”
  “咦!”江湖客讶然叫,接着一掌拍出。
  中原双掌一错,左右一分。但未能将袭来的雄奇劲道全化去,身形疾退丈余,一声大吼
重新扑上,他用上了玄阴真气防身,也用玄阴书生的绝学阴掌开始进攻。
  笑阎罗也在这时发出一声冷笑,锯齿剑风雷骤发,化成百十道白虹,向江湖客快速击
到。
  笑判官也到了。在三丈外便撒剑叫:“算我一份,不可是倚众群欧。”
  江湖客将龙箫踢飞,射向中原说:“快走,我无法照顾你。”
  中原一把抄住,正想说话,身侧惊电连闪,龙萧震耳,剑气迫人肌肤欲裂,“铮铮铮”
三声沉重的金铁交鸣突响,风雷更厉,江湖客已向笑阎罗关判官出手了。
  他立足不牢,雄劲凶猛的剑气,已将他迫出两丈外,只觉有点头昏目眩。
  三团淡淡光华飞滚中,响起江湖客的怒喝:“你们真不要脸,显然并肩上。”
  “哈哈!你别少见多怪。”是笑判官的声音。
  “呵呵!你今天要埋骨雪地。”笑阎罗得意的笑。
  “也许是你们死,狗东西!”江湖客叫。
  “哈哈!你没有什么了不起,这些年来并未长进哩!甘老哥,你收拾那小狗。”笑判官
大声地叫。
  “你………”笑阎罗答。“我阻了尤老匹夫,你办事去。”
  “好!请小心。”笑阎罗语毕,即脱出斗圈飞扑中原。
  中原不走了。走也走不脱,他连避三剑,换了三个方位,在危机一发中尽力躲闪大叫
道:“老前辈,听晚辈一言。”
  笑阎罗呵呵笑,剑尖前指,迫近说:“我老人家要箫,交出箫再说不迟。”
  “晚辈乃是武林浪子上官公公的子弟,与老前辈……”
  “什么?”笑阎罗讶然叫,又沉声道:“那老匹夫还没有死。”
  “老前辈………”
  “他在那儿?说!”
  “上官公公为了老前辈……”
  “呸!我问你他在那儿?”
  “老前辈,难道你不念数十年的兄弟之情…………”
  笑阎罗一声怒吼,挥剑猛扑面上。
  中原早有防备,展开轻功向大同方面急射.
  “小辈,老夫要活剥你皮。”笑阎罗怒叫,收了剑跟踪猛追,他因收剑足下略慢,中原
已射出三丈外,快逾流光如飞而去。追了半里地,到了一个小雪岳之下,追上了。
  中原知道跑不了,突然向左旋身,箫带出一阵神奇地萧声。攻出一招“七星移位”,七
道淡淡箫影疾射,袭到笑阎罗右胁。
  “你找死!”笑阎罗大吼,他已追出真火,在喝声中连劈四掌,凶猛地迫近。
  中原更上了七煞散手地狠招,可是双方的功力相去太远根本无法进身,对方的护体神
功,令一切神招皆无用武之地
  笑阎罗对龙箫甚为畏惧,不敢让箫沾身,连攻四掌朝中原身躯猛劈,迫他撒招自救,中
原不知龙箫可以洞壁穿铜,所以火速收招后撒。
  他不撤倒好,身形一动,沉重地掌力袭到,将他震出两
  丈外,叭一声摔倒在地。
  “小狗!纳命!”笑阎罗怒叫,扑近就是一掌拍下。
  中原有玄阴真气护身,内腑未损,只到头昏目眩,眼前发黑而已,人倒地,拼全力住前
急滚。赶忙中将箫插出,护成头部。
  “蓬”一声大响,雪花激飞,先前倒地处成了一个雪坑,好险!
  中原只感到头以下被劲流激得血气翻腾,唯有头面未被波及,那是龙箫护身之功,震散
了袭来的凶猛潜劲。
  他仍未发现龙箫的妙用。他不能醒误在均州荒山,燕山乞婆的手坚逾金钢,但也一击即
毁,她,护体神功高明的不畏兵刃,若能善为运用,定可震散对方的剑气和护体神功,近身
相搏的。
  千不是万不是,毛病出在自己,被对方的深厚功力和江湖名头所慎慑,不敢冒险接招还
击,光挨挨,还手乏力,委实失策。
  笑阎罗如影附形追到,举掌便待拍下,将中原击成扁鸭,内力将发。
  蓦地,一道白影从身后射到,奇快绝伦,一闪即至。
  啪一声响,雪花溅碎如粉,击中笑阎罗的右肘,掌力立散,笑阎罗骤不及防,被巨大潜
力击得向前一冲,手肘如裂,提不起了。
  中原也在这刹那间侧滚八尺。从笑阎罗足下逸走,逃出一掌之危,险极!笑阎罗怒叫着
回身,不由一怔,身后,一道白影刚好站住,现出一个白衣如雪的中年人。
  这人一袭单白袍,其白如雪,白色平顶巾,白色便鞋,一身白,白得与雪比美,剑眉斜
飞入须,双目神光炯炯,但泛起一丝茫然的忧虑,鼻梁挺直,玉面朱唇,眼角略现细纹,证
明他是中年人,唇间和颌下,须桩隐现,大概两天没刮胡子了.
  这人背手而立,衣袂飘飘,冷然向他注视,神情木然,似乎在等对方开口。
  中原站起了,暗说:“好俊逸的风尘奇人,定是人中之龙。”
  笑阎罗右手麻木,一面暗中运功活血,一面冷厉地发话:“阁下是谁?在甘某身后暗
袭、你好大的胆子。”
  “事急从权,尊驾休怪。”白衣人淡漠地说。
  “强词夺理!”
  “不是强词,事实如此,如果在下袭阁下的脊心,绝不会击在琵琶骨上,后果如何?你
应该知道。”
  “哼!没有那么容易,呵呵!尊驾可有名号?”
  “大概是有吧,也许在下忘了。”
  “请教。”
  “无名小卒。讲出有污尊耳。”
  “呵呵!在下不敢讲?”笑阎罗在拖时间,他的手还不能活动。
  “在下喜穿白衣,你就叫我白衣人好了。”
  “江湖喜欢穿白衣服的人不多,早些年只有一个素白衣秦臻,奇怪地失踪了十余年,你
是否姓秦?”
  白衣人眼神略现迷惆,嘴角现出一丝苦笑,说:“姓名本是身外物。姓什么他必计较?
阁下,请离开这儿,你偌大年纪,何必欺悔一个小孩子。”
  笑阎罗已行功完毕,右手可以活动了,手按剑柄,呵呵狂笑道:“你知道我是谁?”
  白衣人点点头,仍木然地说:“你是中原双侠之一,一个不保晚节的人,由你腰下奇
剑,可看出你是笑阎罗甘弘,你走吧,在下不想管闲事,但也不许你在这儿做伤天害理之
事。”
  笑阎罗吃了一惊,心中暗凛,由刚才那一团雪块的力道,和目下对方点尘不惊的情态看
出来动起手恐是凶多吉少.胜算的机会微乎其微。
  他扭头住远处斗场看去,心中又是一震,笑判官已被江湖客迫得步步后退。向东南原野
退走,已经远出三里地,正不胜邪,无法寄望笑判官前来相助了。
  白衣人似乎已了解他的心理,说:“即使有人助你。在下也不在乎。你走是不走?”
  笑阎罗面色铁青,凶狠地一面缓缓拔剑,一面说:“好小子,你狂妄得够了。”
  白衣人伸出右手,大袖一抖,雪白的丰润玉掌伸出袖口,向前立掌,扣起中拇指,阴森
森冷笑道:“在下路经此地,十余年来第一次管闲事。俗语说,救人须救彻.又道做事有始
终,诛恶务尽,在下不管则己,否则必定管到底。你如果向在下动刀动剑,我必定杀你,先
让你开开眼界,看是否禁得起我一指。”
  声落,中指连弹两次,笑阎罗剑出鞘一半。两根鞘带突然无声自断,鞘住下坠,触地方
止。接着鼻中嗅入一丝檀香香味。
  笑阎罗大吃一惊,赶忙拾起剑鞘,收剑后退,面部浮上恐怖的神色,脱口道:“天弹指
佛门绝学,你是泰山神尼之徒?”
  “你走是不走?”白衣人面色奇冷。
  “泰山神尼从未收徒,你………”
  “你真要我毙了你,手沾血腥破戒?”
  “甘某认栽。后会有期。”笑阎罗打退堂鼓,咬牙切齿的退走,追踪笑判官的去向,如
飞而去.
  中原等笑阎罗去远,方始叩谢白衣人援手之恩,白衣人扶起了他,指着他手上的龙箫
说:“这是云栖逸萧的神刃龙箫,老弟,你与诸葛老前辈有何渊源?”
  中原失惊,嗫嚅着道:“这是晚辈的义弟存放之物,晚辈与云栖逸箫老前辈毫无渊
源。”
  白衣人眼中泛起迷惘的神色。打量他许久说:“今后你得千万小心,神物易遭凶魔觊
觎。足以招致杀身之祸。你功力不足,距登堂入室之期遥之又遥,还不配使用些萧,绝不可
胡乱使用,慎之慎之。”
  “晚辈多谢前辈教诲。”“你可以走了………”
  “请前辈赐告名号。”中原急急地抢问。
  “我就是秦白衣,泰山神尼之徒,千万别泄露我的名号了,你英华超绝。日后成就不可
限量,好自为之。”
  “前辈目下仙居何处?晚辈但感日后有缘住谒仙府。”
  “谢谢你,不必了,我隐修边外,不久或许会远出流沙,忘却中土纷扰,永断尘念了,
珍重!”
  声落,人已远出十丈外,但见他袖袍飘飘,举步若行云流水,冉冉而去,方向正是大
同。
  中原目送秦白衣远去,方飞奔先前斗场,张希庄已经醒来,正向这儿挣扎而行。看到奔
来的中原,他举臂欢呼,喜极大叫道:“老弟,咱们都活着了。”
  中原牵来了两匹马,奔到说:“大哥,咱们快走!”张希庄够狠,他蹒跚着将那受伤的
鞑子移上坐骑,由中原托他上了马背,喜悦地叫喊:“走!回去叫人替他们收尸。”
  两匹马直奔了大同府,不久,府城一阵紧张,大批人马开始搜索白登山附近,派人飞奔
阳和卫报讯,十三具鞑子的尸体和马匹,运回了大同城。
  张百户的家在城西,他的妻于葛氏,有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中原一再对张希庄声
明,千万不可将他牵入这次杀鞑子的事。
  张希庄家里有一阵好忙,总兵官和府大人有无数赏赐,同袍们的贺应酬,忙得一塌糊
涂,但他没忘了替中原打听祝永春的消息,当天便将王巡抚交下的毛谕禀明了府大人,立即
展开查案卷的工作了。
  人犯先押到城府,按步弱体质分为等级。年轻力壮的人即拨入总兵府衙门,分配到各街
所任丁役。或者补入衙所充夫役,能提刃弄枪,也可充任兵夫。
  经过两天的追查,总算有了眉目,王巡抚在阳和也在忙,得到了有鞑子侵入府境内地的
警讯,第五天晚上率官兵连夜赶回。
  第六天一早,张百户穿了一身便服,领中原在巡抚衙门内堂机密室晋见。
  军机室中气氛沉重,王大人一身便袍,室中只有三个小校,案上搁着不少文书塘报一类
案件。
  中原在张百户引导下,通过了重重警衔。直趋密室。见了王大人,便待行礼叩见,王大
人举手虚抬。说,“祝壮士免礼。本宫便服相见,就是为了免除拘束。”
  中原也就长揖到地,由一位小校引到客室落坐,他一看清王大人沉重的面容,心中怦然
而跳;暗叫不妙,说:“草人一再惊扰大人虎驾,心中难安,但不知大人招见,有何吩
咐?”
  王大人摇头,黯然地说:“前些日壮士大显神威,击毙鞑子十三个,活俘一个,这些功
劳,日后当有后报,今日请壮士进府,就是为了令尊的下落。”
  “家父情形如何?”中原变色站起了。
  “请坐下,令尊之事,极为辣手,目前,哎!”
  中原只觉脑门轰然作响,眼前发黑,手足一阵冰凉,寒气从脊梁下上升,室中炉火炽
旺,温暖如春,但他即感到寒冷难禁,浑身发抖。
  王大人看了他的情况,也觉凄然,说:“你先定下心,听我说,令尊在五年前戍徒大同
府,因令尊文才武事皆有根底,便拨至武学舍中任教席,这些戍边的人犯中,乃是极难得的
机会,岂知当年十二月初,率领学舍子弟随衙所将料西发偏头关打猎,并勘察各行地理险
峻,以便日后子弟们用兵之依据。
  此行予期二十日,定十二月下旬返回大同度岁,岂知人马到达威远卫西南一百二十里荒
原之中,遇上一群从杀虎口窜出的鞑子,据说是十猛兽的草原黑龙成天威一伙人。
  成天威再实是个女匪,据说长的美艳超人,手中一枝盘龙枪锐不可当,所向无敌,这一
股人冲入杀虎口,出其不意窜过定边衙,透威远衙西疆,向内地逃窜,威远衙派人尾追但没
有他们的马快,在荒原中,双方遭遇,一场混战,我方损失三个小校,五个子弟阵亡,两名
百户与三个弟子被掳,令尊曾力毙三名悍寇,最后生死不明。
  由于敌众我寡,阵脚被冲散,急急撤回偏头关,次日收尸,却不见令尊灵……哎!真是
天意。本来。令尊的赦令已到,却遭此不幸………”
  中原摇摇幌幌的慢徐站起,他已觉浑身无力,面色铁青用嘶哑的声音抢着问:“请问大
人,以后可有家父的消息。”
  大人摇头.说:“边外有我方大批谍报潜伏。但始终音讯皆无,不仅没有令尊的消息,
就是连被掳的两名百户与三个弟子,皆不明下落,存亡未卜。”
  “那草原黑龙呢?”“在弥外横行,飘忽如烟。去年三月,马拉葛侵入大同,有人曾见
过那女妖,今年,至今尚无消息。”
  中原知道再问也问不出结果来,擦去满头大汗,起身告辞,大人又说:“祝壮土如果日
后需要助力,即使是出动兵马,本抚也愿相助。希望日后有机缘能为壮士尽力。”
  中原忍住了满眶热泪,谢道:“草民方寸已乱,多谢大人成全,失礼之处,尚望海谅,
草民有一事相求。不知大人可肯府允?”
  “壮士请说,本抚若能办到,当倾力而为。”
  “草民想请大人发给通行引证,让草民出关至大漠寻父尚望大人见怜,予以方便。”
  “祝壮士,塞外目下风雨飘摇,鞑子军云集东胜卫,有侵扰榆林要塞之图,壮士此
去……”
  “草民自问尚有防身之艺,万死不惧。”
  王大人沉思了良久,最后以拳击掌,说:“好!本抚全你,明日即派人将引证送给你,
并派人将大漠的情形予以简要说明。祝壮士。有关令尊之事,你可到塑就或岢岚州一行或许
可能得到些许消息。”
  中原一怔说:“岢岚州属少原府,怎会……”
  “当年草原黑龙从杀虎口入窜,南窜至岢岚山即折向西,在岚漪河北岸方零星散去。尔
后化整为零逃逸无踪,假使令尊被掳,或许可以在那儿探得少许消息。”
  “草民且住岢岚州一行,但愿此行不虚。”
  “明日本抚派人去岢岚州一行,谕知岢岚唐知州,如果壮士需要助力,可径赴州衙找唐
知州请予协助。”
  “草民衷诚致谢大人成全之德,不敢或忘,打扰大人办公。罪甚,草民告辞。”
  他与张百户行礼告退,回到张百户家中。闭门垂胸痛哭泪尽以血,张大嫂是个热心人,
与乃夫在门外守候了一个时辰,怕他会出意外。
  半年来,东起云中山,西至黄河边。北自塑州,南抵吕梁山。这数百里山岭和草原之
中,经常有奇奇怪怪的人物出现,也有许多奇闻发生。尤其这些天来。不明来历的人更纷纷
住这儿赶.
  据土著们说:“年初,一道白虹在大雪之夜出现,从西北天际横空飞射,坠落在静乐县
东北燕京山上,有人说,那是殒星.
  今年夏间,一连五夜,一道白色扑虹在这一带倏隐倏现矢矫如龙,时而横贯中天,时而
直上九霄,之后,即不复再见。从那时起,便经常发现奇形怪状身份不明的人来来往往出没
无常,但却未闻有何事故发生。
  这一带是黄土高原,山脉连绵,中有无数零星草原地带,形成一道道自北而南的谷原,
两侧,东是太原盆地,从雁门关直下关中,西面,是不太宽阔的黄河。所有的山脉,大多是
纵向而下。
  那时东胜衙已经名存实亡,衙城荒废,人民尽撒。杀虎口和偏头关已经失去屏障,成了
前线,鞑子如果冲过杀虎口,便顺着大同右卫威远以南的大平原,直冲下塑州。甚至东冲雁
门,西间岢岚方向。
  连年烽火,这一带成了地广人稀,鬼打死人的绝域,每一座城与每一座堡,人民少得可
怜,渐渐地,这儿成了冒险家的乐园,偷运茶叶出境的总站。
  在雁门至岢岚这一带,冬天来临,偏头关的南面一段黄河,结冰甚厚,河宽不过里余,
人马通行无阻,走私贼枭们将茶叶相成五十斗一包,每匹马运上六包,偷运渡过黄河,由陕
西进入河套,与鞑子交换马匹金子,而鞑子则不时杀进关来截掠金珠美女,用来向贼枭们交
换茶叶,大家发财。
  总之,这儿是犯罪的天地。冒险家的乐园,官府的眼中钉,平民百姓的骨中虫,强盗聚
集的垛子窑。
  祝中原在大同买了一匹骏马,正式佩起长剑,孤零零地单人独骑,踏进了这一带荒原。
  他从张百户口中,总算已经了解了这一带地面的特殊景况,他的龙箫插在皮袄内,背上
系了长剑。挂了百宝囊,将重要物品打了一个包裹也挂在身旁,不必要的物件卷成马包置在
鞍后,鞍旁有水囊及食物包,一张硬弓,一壶狼牙箭冒着漫天大雪,走上了茫茫征程。
  这儿,厄运在等待着他,未来的幸运也在等待着他,在他来说,根本从未想到是祸是
福,反正他为的是要寻他的父亲,任何后果他从不计及。
  他恨鞑子,更痛怨那些汉奸,对那些曾谋面的草原黑龙,他发誓要追她到海角天涯,如
果父亲是死在她的手中,他要将她的尸体用乘马拖回中土。
  大雪纷飞,严冬的朔风刺骨奇冷,但他不怕,冒着奇冷滴水成冰的气候,奔向岢岚州。
他不能沿桑乾河谷走朔州,草原黑龙没有走这条路。用不着花精神。他必须越过威远卫以南
的平原,直达老营堡再往南折,沿途打听,是否须到岢岚州,得看清消息如何。
  他已决定了行程,如果岢岚州没有消息,便折回从偏头.关出塞直入大道追寻草原黑龙
这个女妖贼。
  这期间,惠宁(上官罡)老和尚在徘徊在河套附近二千里大雪荒原之间。
  同一期间。祝永春正逃出鞑子的魔掌,在监海子一带流亡,逃避了鞑子的追捕,饥寒交
迫,受尽了艰辛。
  而在伊金霍洛一带,草原黑龙单枪匹马,疯狂的奔驰,要寻逃脱了的祝永春。
  在陕西延绥府,马拉葛的大军,冒着漫天大雪。疯狂地展开全境总攻,延绥的都指挥检
事许将军许宁,正率领官兵拚命苦战,这一次,沙漠十猛兽皆未参加,他们是满都鲁的人,
不受任何人节制与管束的。
  中原就在这烽火漫天中,踏入了危机四伏的荒原。
  天黑了,夜幕徐徐下降,大雪荒原一望无涯,没有任何堡寨可以让他避避风雪,他寻到
了一片丘陵地,一道陡峭的山沟,不错!这儿是能避风雪之所。
  他将马儿塞入山沟壁一座洞窖中,解下马包上的一袋豆子。让马儿吃个饱,自己撑开一
个羊皮袋在窑口背风处躲入袋中,下身用雪盖上,躺下了。
  他还未入睡,抬头仰望黑沉如铅的天空。凄然轻呼:“爹,你在那儿,原儿来了,但不
知何日才能相逢。天呀!苍天,你何必如此残酷!”
  他感到热泪盈眶,挂下了耳边,即成了冷冰冰的雪流。不片刻便成了冰块!
  蓦地,只觉一道长约丈余的白虹,从西南地平线上冲霄直上,矢矫再三,消失在苍穹之
中,远远地,似乎在虎虎寒风中,传来了隐隐雷声,但不是雷,难以分辨是什么声音。
  “是慧星,哦!边地风云日紧。生灵涂灰,哎!”他喃喃自语,开始缩入袋中安然入
睡。
  同一期间,在代州西南沟注山麓一间土屋中,太行山主和一群的魔,正在屋中计议,屋
外,有两名小贼放哨,白虹在西南地平线矢矫上升,一名小贼脱口叫。“咦!真有剑气出
现,今晚不是小年夜么。对了!”
  屋中一乱,人群涌出,太行山主的身边。赫然站着被笑判官放走的大汉。
  “贤弟,你们所说的剑气,就是这样的么。”
  “是的,大哥,今年夏初出现之时,光芒略为微弱,距今整整半年。”
  “可曾找到出没之处。”
  “据二哥说,可能在静乐西南。”
  “哦!咱们到静乐西南去等,等过几天正月立春了,剑气必定再起!如果是藏珍宝气,
也必在埋藏之处发光,你可前往通知二弟,让他设法引走来踩探地人;尤其在立春前数日,
不可令人接近岢岚州和岚县一带!”
  “大哥,不是在静乐一带么?”
  “不会在静乐左近,更远些,还有,各地武林高手也在陆续闻风赶来,可叫二弟暗中使
唤已经到来的七名猛兽。与先到的好友们,将他们—一宰了,免碍手脚。”
  “夜游鹰与六盘人屠等人呢?”
  太行山主眼中的光一闪,沉声道:“一视同仁!”
  “他们功力了得嘿!”
  “没什么,明枪容易躲,暗剑实难防,尽可能下手!”
  “万一泻漏行藏……”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群起而攻!”
  “小弟明日起程。”
  “告辞二弟,本山的兄弟,即日起遍布左近山区,各守地段,等候宝光出现,注意联
系,用胡哨传讯。”
  “大哥。在大同射杀小弟十四名好手的少年人,十分了得,神箭惊人,如果他来了,叫
兄弟们千万小心。”
  “一个人成得了什么事,三弟,你太过虑了,即使是满都鲁派上三五万人前来,我们也
不见得怕他。”
  众人回到土屋,第二天,他们分头起程,太行山主派手下扑奔西南而去。”
  四面八方有人向这一带汇聚,分五处重要路口进入,北面入太原府,东面是忻州和太原
府。西南是汾州,南面是从离石西面青龙渡,越黄河而来的。”
  真正到来的人事实上并不多,真正多的是太行山主的手下爪牙。这儿是西北边荒,剑气
出现为期不久,闻风前来寻宝的人毕竟不多,但前来的都是识宝之人。
  天亮了,雪也小了,看样子,这两天雪会止住了,今年这场大雪,拖得不久,但够大
的,当然也够冷。
  一早,中原驱马向西南躜赶,昨日走了一天,还没离开这一带丘陵高原。
  近午时分,远远看到一座平顶小山,山下有两座土房。孤零零地座落在自雪茫茫之中,
看去显得极为苍凉古朴,屋后一丛丛古林,全被白雪挂满枝头。
  “有人家了,我得前往打听打听。”他自言自语,策马向土屋走去。
  他人地生疏,唯一的线索是找人询问,发现有住屋,定然找得到人,他心中大喜。将近
土屋,相距还有两里地,蓦地,他勒住了缰,侧耳倾听。
  在虎虎罡风锐耳中,他清晰地听到一声凄厉地惨叫,但仔细倾听,却又一无所闻,再
听,仍是飒飒风声。
  “咦!怪事!我的耳朵不管用了?”他喃喃自语。
  西北风劲烈,他所处的方向是东北,按理确是不易听到下风的声音,但他素又自信,对
自己的耳力绝不怀疑,所听到的人声是那么清晰。怎会是耳朵不管用?”
  “走!去看看!也许惨叫声是从土屋里传出来,他们有人需要援手呢。”他向自己说。
  他一抖缰绳,马踩着轻快的脚步,向前小土屋奔驰,走了……百十步,他又勒住了缰
绳。
  “哎,听得……”惨叫声又起,凄厉抖切,令人毛骨惊然,尾音像是不长,所以片刻即
又寂然,听方向确是在土屋附近,也好像在土屋后雪覆古林中发出。
  他怎的怦然,忖道:“确实有人受难,惨叫之声动人心弦。我能不管?走!”但心中另
有一意念向他发出了警告,拟呼在:“不成!你有大事在身,这里是罪恶的原野,不是好去
这定然是贼枭们在作孽,也许是在自相残杀,你不能多管些闲事,误了自己的大事,去不得
的。还是不去的好。”
  他将马头兜向南,决定不再管闲事,走了三五十步,他再站住了,他知道自己不可以管
闲事,但他的侠义心却又策动着他去管,你怎能视同无见,见死不救?
  心中思量再三,一再权衡,正捉摸不定,突然惨叫声又起,这次的叫声十分刺耳,令人
毛发直竖三分。
  “我怎能不管?何以为人?管定了!”他喃喃自语,语音极为有力,他举目向土屋看,
去雪小了,像一阵稀籍的雾,缓缓随风飘舞,可以清晰地看清紧闭的木门,在家乡,如果开
子下絮,定然在一两天内止雪,甚至放晴,他似呼感到,眼前已经清明,也似呼觉得他正以
英雄姿态,破门而入,拯救频死的弱者。
  他不再犹予,策马向土屋狂奔而去,接近至半里地,便向屋右绕去。
  他极为小心,不走正门,因为正门左右有两个小窗,虽关得死紧,也许会在缝隙中瞧见
外面的动静。
  其实是他多虑了,北方的土屋,入冬时门窗便早已弄妥,不容许有一丝寒风吹入,不然
怎受得了?单是木门窗还不行,还得加上厚厚的棉毯,方能将冷气寒风堵死在屋外,在门窗
内不可能望屋外的景物的。
  他绕道狂驰,直奔屋后,快接近时即放慢驰速,窜近挂满冰雪的古林.
  他滑下鞍桥,将马藏在林中,紧了紧胁下的小包裹,挪好背上的长剑,取出大弓挂上弦
弓,将剑袋也系在背上,展开轻功往土屋掠去.
  怪!怎么这许久没听到声音了?上屋两间并列,门户向东开,低矮,厚墙,草质,只有
大门左右两面小窗,屋左右也各有一个。窗门由内关实看不到屋内景内,大门外,贴有鲜红
的对联,小年夜,怎么便把春联贴上了?
  他望了春联一眼。心说:“这土屋主人不太俗而且有点古怪呢。
  横的四个字是“紫气东来”。上联:“苟且偷安,那管他连天锋火”。下联:“闲云野
鹤,权教汝忘却人生,”矛盾极了。
  他运神耳贴在窗上向内凝神倾听,怪!怎么声音毫无?里边似乎没有人迹!他绕向后
门,后门关得死紧,也没有任何声音和动静。走到另一家,也听不到任何可疑声响.
  他又重回到先前上屋的大门外,拂掉衣帽上的雪花,开始伸手拍门。“笃笃笃”连敲三
记,但许久仍然无声。
  “砰”一声。他一掌击出,大门向内震开,天!血味触鼻。
  祝中原在屋前屋后踩游,听不到丝毫动静,便开始它门,但许久仍不见声息,似乎室中
没人,他心中一急,也缺乏江湖经验。便破门而入,一掌击出,门栓折断,大门被震开。突
然从房中冲出一股血味,直冲鼻端。
  “糟!我来晚了。”他心里在叫,大弓一拨门后的重帘,抢入房中。
  大门倒了,重帘也在他一拨之下落地,冷风冲入,白茫茫的雪花也飘满房中,他站在大
门内。看了看房中情景,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头皮发炸。
  屋分两进,外庭四壁萧条,有一张长椅,两张四脚椅,壁间放着草叉,门角堆着一些破
烂。这房中的主人,大概是个破落户。
  左侧房柱上,一把三股叉将一个中年大汉钉死在柱上,中间贯入胸前蔽骨,左右锋尖没
人胸肺,叉柄略向下倾斜,鲜血顺叉尖往下滴,地上流了一滩血,仍在徐徐滴落。像死去不
久.
  大汉身上精赤,肌肉已变成黑色,双目已被挖掉,头往下搭,仍可瞧到他的脸上的痛苦
神情。
  右侧后房门的地下,有一线血迹直达黑暗的后庭内室,显然,有受伤的人已隐入内间里
了。
  中原心中凛然,也气往上冲,往里边大喝道:“有人么?出来!”
  寂静如死,没有任何声音,他再叫,仍无任何动静。
  “谁在这里做了这场伤天害理的事?出来答话。”他历声叫。
  久久没有声音,令人心弦越崩越紧,他不愿就此罢手,伸手拨了一支狼牙箭。右手弓前
伸,突然身影一闪,仗弓护身抢入内间走道。
  只有上间内房,后面是花园,他在第一间房门口飞起一足,砰一声响把房门踢倒,小窗
户用棉纸糊成光线昏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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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崩越紧,他不愿就此罢手,伸手拨了一支狼牙箭,右手弓前伸,突然身形一闪,仗弓护身
抢入内间走道.
  只有上间内房,后面是花园,他在第一间房门口飞起一足,砰一声响把房门踢倒,小窗
户用棉纸糊成光线昏暗,房内景象入目,他只感到气冲斗牛。
  床上无帐,粗布棉被上四仰八叉躺了一个中年女人,剥得像只白羊,下体血迹模糊,已
经僵去多时,只消看第一眼不用猜,便知那是怎么回事了。
  他赶忙退出,突然感到身后有异,想也没想,蓦的虎吼旋身,大弓顺势狠扫,同时向右
疾闪。
  “噗”一声响,弓被在走道出现的黑影一掌击中,弓向侧急荡,他觉得膀子一震,虎口
欲裂,人往左急冲,“砰”一声肩膀撞在墙壁上,只觉得眼冒金星。
  还好,对方未料到中原反应有如此迅速,百忙中变爪为掌拍开弓臂,身形也不住幌动,
无暇跟踪追袭,让中原缓过一口气
  走道中光线微弱,但中原仍可明察秋毫。身躯站稳。举目望去,吃了一惊,赶忙背上
弓,伸右手拔剑,一声怒吼,左手全力扔出。
  狼牙箭脱手飞射,向黑暗中疾飞。
  走道后端相离十步外,一个人刚摇幌着站稳。中原目力超人,练得好夜眼,已瞧清那人
的像貌,认定不是善类,他正在怒火如焚中,所以立下杀手。
  那人影一身玄黄,狐皮帽,狐皮短袄,青色棉裤,黄褐色长马靴,脸色苍黄,双日深陷
闪闪生光。高鼻,凸颧骨,大嘴,络腮大黑胡,如同刺畏发威,左手握着一把连鞘长剑右手
五指不住扣爪,伸缩在活动血脉。
  箭到,大汉一声怪叫,左手连鞘长剑猛拂,人贴墙一闪“拍”一声击个正着,把箭震
飞,人即向前急扑,右手握住剑柄,一声清越剑吟,白虹倏现。
  走道很小,中原知道对方功力浑厚,硬拼讨不了好,等于鼠斗于窑,力大者胜,必须找
宽阔之地用神招制这家伙的死命。
  他向后急射,退出了堂屋,方到内庭门,突见人影一闪一个娇小丰盈的白色女人身影劈
面堵住了。
  “那儿走?本姑娘等着呢!”是陕西口音,十分清脆悦耳。不知是敌是友。
  “挡我者死,让开!”中原大吼,剑化一个银色光球,问前急滚。
  门外光线明亮,向内映耀,往里瞧得十分真切,白色女人本欲双掌先后向剑影用劈空掌
力袭,突发现来者竟是英俊的少年郎,“噫”了一声,收掌后退,快逾电光石火,好俊的轻
功,好美妙的闪避身法。
  怎看去,她好像贴在剑影所形成的光球前,只一闪便不见了。
  中原到了庭中。便想向门外冲,那一身白狐裘的女人,正站在大门口之内,右掌当胸竖
立,掌缘向外,这两只纤掌洁白晶莹,都在作势出击。
  中原不知是敌是友,不敢造次,便向旁一闪,横剑严阵相待。虬须大汉刚抢出庭中,门
口的女人娇叫:“德苏泰,停下!”
  中原大吃一惊,懔然变色,他已在张百户口中,知道了沙漠十猛兽的名号和长像,一听
得苏泰二字,不由他不惊,这家伙正是十猛兽中,蒙人旋风虎德苏泰。
  那鬼女人头戴白狐皮风帽,身穿白狐皮外袄,白厚缎紧身裤,白皮短统小蛮靴,全身上
下一身白,连腰带也是白,白得教人目眩.
  她那一双水汪汪,光彩流转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被两扇漆黑而修长的睫毛护住,谁的眼
睛和对了她光,准会浑身发软,情不自禁丑态毕露.
  美鼻,桃腮,樱腮,白齿,带着令人消魄荡魂的媚笑,眉在言,目在语,樱唇儿挑逗,
发散着千般蛊惑,流露出万种风情。
  她的腰带有两层,内一层是挂剑皮套带,外一层是绣银缕花缎带儿,挂在胁下有百宝
囊。腰中悬有长剑,腰带扎得太紧,显得腰小不胜握,狐裘带几未系上,敝开着!现出里面
所穿的雪白缑夹衫,胸前心花怒突。结实尖挺诱人犯罪。
  她站在门口,迷人的香气随寒风吹进庭中,香得迷人,香得醉人,真要人老命。
  她无处不迷人,无处不令人沉醉,她唯一的缺点,是眼角的笑纹逃不过有心人的神目。
笑纹,是赞美女人的话,那是女人最可怕的魔鬼,真名叫作鱼尾纹,笑纹在眼角出现,这属
悲哀,她已踏进了中年,最少也在三十出头了。
  武林人物大多长寿,不易见老,修为有数的女人如果出现了笑纹,不用猜,她的秘密瞒
不了人,说宽容些,她最少也有四十五六岁年纪了,老之将至啦!
  中原听他竟然与德苏泰招呼,而且直呼其名,便联想到他定然是沙漠十猛兽的白妖狐令
狐兰,真糟!
  光叫糟也不行,必须冲出去再说,就在白妖狐声落后的刹那间,他人如疯虎向门口猛
扑,长剑斜指,身剑合一飞射待将接近咫尺间时,突然发招猛攻,招出“赤煞幻形”,要冲
抢夺路出去再说了。
  白妖狐没想到这大姑娘一般的少年,反应如此迅疾,身法又那么高明,一怔之下,人已
近身,立化三四个虚影,剑尖如三五道白虹,从屋中三个方向同时向外射到,居然剑发龙
吟,虚实难分。
  她摸不清对方的底细,也被奇异的幻象和剑招所震惧,“噫”了一声,右掌外吐,身躯
向左略闪,她舍不得下重手那一掌只用了四成劲力,掌出风雷隐隐,山洪般的劈空掌向前急
涌,直达八尺之外。
  中原骇然,一个女人竟有如此浑雄的钢猛掌力,说来令人难信,不由他不失惊。
  幸而他用的是“赤煞幻形”幻化了几个虚影,一点阳罡内劲惯于剑尖,虽发不出剑气,
也未有使剑尖变赤的功力,但也很凶狠诡异,劈空掌力所击之处,中虚而不中实,他身形略
侧,一声长啸,人已到了门旁,顺手撇剑,电般错身而过,出屋到了雪地中。
  白妖狐未料到四成劲还不够派用场,眼看击中人影,剑却从一旁射到,怎样攻来的?未
瞧清,反正剑已攻进。像在顺她收掌的同时攻到的。
  她心中一惊,再闪了一步,但觉风声呼啸,中原已窜出了大门。“小后生,那儿走?留
下!”她叫,跟踪扑出。
  旋风虎也快,像一阵狂飘,冲而门出,向前猛扑,一面用那或算纯熟的汉语叫:“大
嫂,这小子不弱,好好治他”
  白妖狐嘻嘻笑,向中原扑去,一面叫:“德苏泰,不许你插手,走开。”
  “大嫂,让你如意,但小心。鲽老哥恐怕快赶来了,别让他教你心疼。”德苏泰嘿嘿一
笑,退了下去。
  中原远出三十丈外,倏然回头,横剑戒备,大喝道:“妖妇,你是十猛兽的白妖狐令狐
兰?”
  白妖狐在他身前丈余站住,一双媚目死盯住他,水汪汪地像要挤出油来,不住荡笑,两
手一叉柳腰儿,胸部挺得老高,在向他示威,细声说:“噫!俏郎君不是木石人,你知道
我?倒也不等闲呢。”
  “哼!你们到内地有何图谋?”
  “嘻嘻!本姑娘要图谋你。”她向前迫近。
  他往后略退,沉声叫:,妖妇,站住!”
  她反向前迫进,酥胸儿颤,柳腰儿摆,说:“本姑娘从不受任何人指使,不必叫唤,嘻
嘻!你敢用剑刺我么?她笑得极大胆。浑身都在动,似一团有光有热的剑火在跳跃。
  中原忍住一口气,徐徐后撒,历声问:“屋内地两个男女,是你所杀?”
  “不错,是我们,杀两个人,你竟会大惊小怪?”
  “你们好残忍地心,畜生也比你们高一等。”
  “少说废话,丢下剑,听姑娘吩咐”她似乎极有自信。
  “太爷也从不受人指使。”
  “哦你像是骨头不太轻,收剑啦,”她用鼻音细声唤。又道:“凶巴巴,要对付我么?
你贵姓?”
  中原来再退,剑尖平举说:“太爷姓祝,站住,我有话问你。”
  “问我?除了我自己的事,身外事概不回答。是问我白妖狐的来历与喜爱男人的缘故
么?”
  “呸,我问你草原黑龙成天威地下落。”
  白妖狐停在剑尖前不足五寸,突地停住了,脸一沉,粉面桃腮崩得紧紧地,状极不悦地
说:“哼,你是她的相好”
  “呸,我寻她算帐。”她的脸变得真快。时云时雨。阴晴难测.马卜粉脸上又泛起了令
人神魂颠倒的荡笑,说“小伙子。放下剑,我们好谈,有关黑龙的事,我会告诉你,你想找
她不难,但你不恼.加果依我,就有希望。”
  话声刚落,蓦地左手纤掌闪电般斜拍剑身,响了一声轻沉的殷雷,劈空劲倏发,将剑震
开,右足探进,伸手便掠,五指飞出五缕劲风,疾击中原胸前五大重穴.人防虎,虎也防
人,中原机警绝伦,岂肯上当,他不怕妖妇迷惑人的媚人眼光,紧盯住她的眼神,敌未动意
先动,她眼神方露动意,他已暗自运劲提防,敌始动他已先动,顺剑上传来的无穷震劲,向
右飘掠,足一沾地.一招杀着“迅雷逸电”已经向左递出,急若电耀雷击,斜攻而来。
  有剑在手,他雄心万丈,银芒夺目生花,狂野地猛扑,豪气飞扬。
  白妖狐吃了一惊,一声娇叱,飘身暴退,连拍八掌之多,剑尖离她的胁胸不足半寸,危
极险极。
  响起一连串的阴阴殷雷,凶猛无匹的罡风潜劲黯流,将中原迫退丈余,但见中原幻化成
一个虚影裹在一团耀目剑环。之中,向后暴退。他在奋勇挥剑,震散袭来的狂涛般凶猛潜
劲。
  白妖狐骇然变色,手按剑柄惊问:“小娃娃,你是谁的门下?你的剑法足以傲视江湖,
为何内力如此差劲?”
  中原好不容易接下了八记劈空掌。在这滴水成冰的气候中,头上已冒出了大汗,答非所
问他说道:“妖妇,那草原黑他额年前到过此地,曾经在那里逗留过?祝某请求你说出。黑
龙在那里。”
  白妖狐哼了一声说:“你这样向我问话,该死。如果不是我看上了你,定然割下你的舌
头好好治你。”说完缓缓撤下一把青芒闪闪的长剑,向中原举剑欺近。
  中原也徐徐举剑,沉声道:“妖妇,你的口放清白些.不要脸。”
  “你们男人更不要脸,快丢下剑,跟我去享受快活。我答应不伤你就是,我白妖狐的诺
言,可比九鼎。”
  中原气往上冲,一声大吼,揉身猛扑,长剑前指,成一线射到,近至三尺,剑影倏杳。
  白妖狐知道历害,不敢进身相拼,一声娇叱,剑突发龙吟,风雷乍动,剑气直迫八尺
外,好浑深的内劲,功力已臻化境了。
  剑气一迫,青芒夭矫如龙,狂野地挥舞拍击,剑尖现出朵朵青莲,要崩碎中原的长剑。
但中原的剑法太过神奇,两剑相交时角度都不对劲,无法将剑震碎.只能仅仅震开而已。
  “铮,铮铮铮铮,铮……”响起了一连串的清鸣,连刺七剑之多,将中原迫退丈五六,
但却无可奈何。
  中原也无法近身,对方的内力太过浑雄的猛,他的剑无法将这种能伤人于八尺外的剑气
完全击败,相去太过悬殊,虽有无双剑法也是枉然,进不了身的,被迫退了丈五六.知道已
绝难支持,顿生退意之心。
  “接着。”白妖狐娇叱,展开强攻。“铮”一声剑鸣,龙吟又起,其声铿锵,两人又刺
了一剑,中原又退了八尺。
  远远的旋风虎大叫道:“大嫂,何不用仙狐暗香擒他?别浪费了好时辰,有事在等着你
办呢。”中原大吃一惊,心说:“妖妇要用迷药来对付我,我得快走,准备先抢上风,土屋
的血债他日再算。”
  突然间,左侧一幢无人土屋后,密林中小径冲出三匹骏马,绕屋侧而来。前一匹马上的
人是个身穿豹皮外袄,豹帽豹裤豹靴。面上有几块钱大白斑的雄伟大汉,夹着一把弓形刀飞
奔而来,口中发出任叫。
  后面十余丈,两匹枣红大马并肩飞驰,是两个身材中等,身穿狐裘背剑挂囊的小伙子。
一个俊美绝伦,一个奇丑无比。
  中原不知他们是谁,反正定然是他们的人,就在白妖狐转头回顾的瞬间,人似幽灵幻影
去势如星飞电射,折向屋侧密林逸去。
  白妖狐直待他逸出十余丈外方行发觉,一声娇叱收剑拔腿便追。
  中原窜入林中,却听到屋前雪地里蹄声倏止,呼喝历叱声之大起,他一咬牙,倏然回
身,收剑反扑大吼道:“妖妇你,该死!”
  弦声狂震,劲矢历啸。三支狼牙先后射出,去如连珠.第三箭脱弦,他反射入林,飞身
上了坐骑如飞而去。
  白妖狐没听到弦声,箭已先至,她心中骇然。
  中原箭上劲道有此造诣,箭成品字形控制住近丈空间,但见银星入目,已经迫近眉睫
了。
  她一声怒叱,双掌疾分,挫腰旋身向旁一闪,掌出殷雷倏发,第一箭碎成数段,第二箭
正飞丈外,第三箭贴颊旁擦过,一发之差要了她的耳朵。
  她吓出一身冷汗,怔在当地轻叫道:“这小家伙好高明的箭法,再多一箭我定将挂彩。
神箭红熊勒伯克有对手了。哼!你跑上天我也要擒住你,供老娘受用一段时日”她不管土屋
前的事,奔向屋后树林的另一角落,牵出藏在那儿的一匹血白的神驹,上马顺蹄迹狂追。土
屋前,穿豹衣的人,正是沙漠十猛兽的金钱豹谭英。白妖狐的半公开情夫。
  十猛兽中,共分为四组人,各自为营,十人中有两个女人,一个是白妖狐。一是草原黑
龙成天威。
  这两个女人,全学了胡人的作风,人尽可夫,高兴和谁好谁就是他们的临时情人。并不
时将掳来的俊秀男子任意凌辱虐杀,在被掳的人中,极少有服待她十日以上的人,大多是不
到十日便剩下皮包骨奄奄而毙。但她俩却是永久性的情夫,草原黑龙的情夫是太行山主的王
仙女史域。白妖狐的情夫则是金钱豹谭英.但在平时互不相管,各自取乐。十人的四派分得
极为明显.火眼狻猊自然和草原黑龙作一路。白妖狐也与金钱豹作一伙。
  第三伙是大汉金雕蒲文安。他的铁爪十分霸道,与鞑子青象马哈亦结成死当。经常率贼
党同进同出。
  第四伙人多些:共有四人。依次是旋风虎德苏泰.神箭红熊勒伯克。他俩是鞑子,以下
是灰狼仇升,与蓝许马司,他俩是汉人,是早年江湖的有名悍贼,最可恶的绿林大盗。内地
容身不得,躲到漠外横行去了。
  这十个猛兽名义上是满都鲁的大将。事实上是四股可以来去自如的强悍漠外匪类,每一
股人皆有上千名由鞑人与无数汉人组成的匪群。四出劫掠,侵入边塞杀人放火,来去如风,
锐不可挡。
  那时鞑子中不时内乱,各族相互砍杀。满都鲁有了十猛兽做长城,便日益壮大起来。十
猛兽也利用满都鲁的名望横行不法进掠各边。甚至也砍杀他族的鞑子。但也与他族的鞑子勾
结,互相利用狼狈为奸。像拉葛,毛里孩,去年登位可汗的孛罗忽(满都鲁原是前脱脱不花
的侄儿,现在孛罗忽之叔。)都有交往,也都时仇时和。
  那些鬼鞑子名份上是君臣。事实上各拥兵马的游牧族部落。共尊一个徒具虚名的可汗。
一点不对便自相残杀。十猛兽便在这种环境中生存任所欲为。
  也由于这原因,后来祝中原夫妻深入虎穴救父,力诛十猛兽。助王巡抚直捣河套鞑子老
巢,除去各族精锐。
  满都鲁虽损失了十猛兽,其他各族却伤亡甚重,他幸而逃得了性命,也就在不久之后赶
走了孛罗忽,自己做起了可汗来,足足做了四年可汗方死去。从屋后逃出来的穿豹皮大汉,
正是金钱豹谭英,后面追赶的两个小伙子。正是化装易容追寻祝中原的海惠秋菡两表姐妹。
  金钱豹满以为逃回土屋,可以得到情妇白妖狐的相助,岂知白妖狐为了中原,匆匆地走
了。旋风虎没走,他向狂奔而来的金钱豹大叫:“谭老哥,怎么了?”“助我,德苏泰,两
个小畜生厉害,兰妹为何走了?”
  “她去追一个姓祝的小白脸,我助你收拾他们。”金钱豹飞跃下马,提刀等候。
  旋风虎一声大吼,撒下锋叶特宽的沉重长剑,并肩儿一站,迎头截住狂奔而至的两人两
骑,两贼的嗓子大,所说的话全被两位姑娘听到了。海惠叫:“表姐。刚才走了的人,可能
是中原弟。”“毙了这两个家伙,追。”秋菡急答。
  “下马,别伤了坐骑.”海惠说。
  两人破空腾跃,两枝剑光如电,夭娇如龙凌空下扑,同声娇叱猛扑两猛兽,两猛兽功力
不等闲,在怒吼声中挥刃迎上,刀光霍霍,剑影飞腾,接触了。
  “铮……铮铮……”剑鸣震耳,火光飞射,但见千万道电芒急旋,无数虚影乍隐乍现,
风雷俱发,地面的雪像被狂风所刮,急剧地飞旋飘掠。
  分不出人影。看不清招式。时而只一见刀光芒而不见人形.时而急射狂旋,好一场凶猛
绝伦武林罕见的狠拚。令人惊心动魄,头晕目眩。
  九照面十盘旋,双方各出二十招以上.不时传出令人心魄下沉的刀剑错鸣声,衡错的范
围竟有十丈方圆。
  三十招后,招式渐慢,人影已可分辨,双方第一场激烈凶狠的死拚快过去了,将进人拼
内力斗机智的凶险搏斗啦!
  第一对慢下来的是海惠和德苏泰。相距十丈外双剑遥指,两人额上都见汗,脸上每一条
肌肉,每一粒细胞似都凝结了一般,浑身腾起阵阵白雾,袅袅随风飘散。
  德苏泰的身法够快的,所以号称旋风虎,但身躯雄伟沉重,地下的履痕几乎都是他留下
的.他脸上有唯一跳动的细胞。那是他额上的青筋,大汗如雨,一颗颗往雪地里掉,但持剑
的手仍稳如泰山。
  丑海惠站立如同化石,星眸中神光电射,汗珠也在往下掉,冷森森地问:“你是鞑子?
该死!”
  “丑鬼,你也该死!”旋风虎也沉声答。
  “着!”海惠冷叱,剑化白虹向前飞扑,攻出一招“白虹射日”,直取对方六阳魁,刺
耳剑啸慑人心魄。
  旋风虎怒吼,剑向左一拂,“平分秋色”立即回敬,从右攻入。双剑相错。“吱……
铮……”双剑齐发龙吟,两人皆震得向右一闪,接着换方位,同声冷吼,再次出剑还以颜
色。
  十丈外另一双对头也慢下了,秋菌向这儿叫:“惠弟,别拖了,用金梅花打发他们早见
阎王。”金钱豹本是武林中甚有名望的江湖巨盗,出塞作汉贼不过二十年.
  而且也经常潜入内地探访朋友,对中原的武林道成名人物自不会陌生,一听金梅花三
字,变色后退,撒剑防身大喝道:“你们有金梅花作暗器,散花仙子与你们有何渊源?”
  秋菌纤手一抖,掌心摊开,中间有三枚金光闪闪的指头大五瓣金梅花,冷笑道:“那是
李公子的祖姨奶怎么?不服气?”
  金钱豹大惊,倒不是散花仙子吓坏了他,而是那三枚金梅花令他毛骨悚然,深知这玩意
霸道辛辣不易躲开,一面后退一面说:“衡仙子前辈金面,咱们认栽,德苏泰,退!”
  他向远处大吼,可是晚了一步,海惠已经打出了一枚金花,德苏泰一看金芒飘然而至,
却又迅疾绝伦,划了一道半圆,不走正面,却从侧方旋舞而至,所以看去并不快,而且飘飘
然如同飘絮落花一般。
  他知道厉害,身躯一挫,徐脚引剑追踪金芒,直待金梅花迫近,方运神功从剑上发出数
十载苦修的先天真气,向金芒贴去。他聪明,江湖经验也丰富,不用剑,反用粘字诀,救了
他自己的老命。
  金花一触剑尖,“叮”一声脆响.立即崩裂,两枚花瓣剑身飞入,“卡查”一声,一瓣
击中护偃一瓣如电芒一闪,擦偃而过,掠过他的右肩。
  在同一煞那,旋风虎一声虎吼,剑出“狂龙闹海”,保住全身贴地急旋,但刚旋的瞬
间,金光已飞走了。
  “哎……小辈,你不算英雄,不光明正……哎……”他狂叫,右手掩住右肩,向后踉跄
急退,眼中似要冒出火来,色历内荏向后退走。
  海惠手中还有两枚金花,迫近冷笑道:“还有两枚,这次同时分击,你用不着再活
了。”
  旋风虎拖剑后退,切齿叫道:“太爷不和你们斗暗器,有失身份,留下大名,咱们日后
个好好算账。”
  “你作梦!非接下不可。”她坚决地说。
  “要是怕我日后报复,你下手。”旋风虎冷然答。仍小心翼翼地速向后撤。
  “鬼话,你在认栽?”“斗剑我不输你。”
  “说,刚才那撤去的人是谁?”姑娘转话题问。
  “不知道,他自称姓祝。”旋风虎直肠子,实话说。
  “多大年纪?像貌如何?”
  “是十来岁大姑娘一般俊美地少年人,不然白妖狐不会追他。”“白妖狐是谁?”“是
谁?你不知道?”
  “废话!知道还用问你?”姑娘冷叱。
  旋风虎一看金钱豹已逃入屋后,便低声说。“是潭英的情妇,叫白狐兰,大概她看上了
那小伙子,所以追上了,她功力玄通,那小伙子绝逃不了。”
  姑娘大惊,向飞掠而来地秋菡叫:“公子爷,快!追!”她向远处的坐骑奔去。两匹马
狂奔入林,先找蹄迹,雪已停止了,蹄迹清晰可辨,两人便策马狂奔。
  马如脱弦之箭。绕过平顶山麓南下,海惠心中焦急,大声向右头秋菡说:“表姐,他定
是中原弟。被一个妖妇追下了,糟!”秋菡心中狂跳,桃腮泛红,问:“是一个妖妇,追他
吗?”
  “妖妇叫白狐兰,准没好事.我们得快,不然……”
  人算不如天算,好事多磨她们被旋风虎和金钱豹缠住一刻之久,几乎抱恨终天,苦了四
载岁月,真是大意。
  中原放马狂奔,盲无目的向前狂奔,白妖狐的马是罕见的白雪神驹,脚程奇快,跑不了
十里地,便快追及了,相距不足一里地啦!
  白妖抓一面挥鞭驱马,一面用千里传音之术叫:“小娃子,跟我去,我会好好待你,不
然……”
  中原没理他,他准备用箭射她,再奔了五里地,逐渐接近至两百余步内了。
  草原已尽,逐渐进入了荒山野岭之中,前奔的急如星火后面追的白驹恍若白云飞腾,神
速异常快,一进山区,雪地更不好走,马儿汗流满身,满身烈气蒸腾,雪直陷至膝骨,而且
不住失蹄下滑去。
  双方速度锐减,但白驹仍有余威,狂奔了三十余里,仍无疲态。前面是绵旦的山区,形
成一道不算高峻的天险,山下,是从老营堡婉蜒至雁门关的边墙,天气太冷,城上守望的官
兵不多,恰好在这一段由于曾经倒塌,修成的丁役已经撤走了,两侧相距二里地,方有守望
高楼。
  中原有通行路引,他不怕阻扰。还想唤起官兵注意,将自妖狐赶跑哩!可惜,马留缺墙
跃入,没看到一个官兵,他只好向南绕山谷急逃。
  翻过二座峰头的脊部,双方已接近至三十步,中原的座骑也算得上是大同府最上好的名
驹,十分雄俊,但比起白妖狐的白雪驹,就差远了。中原知道马儿支持不久了,是发箭的时
候了,他原是伏鞍狂奔,仍不座正身躯,弓从左腿侧后伸搭上箭虎徽翻,弓弦长鸣,箭划空
而去.
  真糟!马儿就在左手三指刚松地煞那间失蹄,向下一颠,箭已脱出,已至上高了些许。
  中原本想将白驹射倒,射人先射马,相度好形势,在白驹一双前蹄刚举之时出手,三十
步,箭下速疾.
  在白驹双蹄行落之时,要贯入马儿的胸膛,如意算珠可惜打得极精,他也有必心中把
握,可马儿却在最紧要的关头失蹄,准头骤失,高了,怎得不糟?
  这一箭如果不是马儿失误,定然一箭成功,合该他难逃厄运,命该如此,没话说。
  白妖狐正心花怒放,伏鞍狂冲,忽觉虎皮风帽一振,接着狼牙破空飞行地刺耳历啸传
到,顶门一凉,她大惊失色,暗叫道:“糟!我怎么忘了他的箭。”马儿一缓,接住弦声传
到,随着发射第一枚狼牙的弦声,同时到达。
  她已有了准备,这次不怕啦!马鞭一抖,朝左马跃出“叭”一声暴响,箭被击落雪地
中,贯入雪中尽羽而没,可见力道之猛。双方距离又拉远了数十步,白妖狐摘去风帽一看,
粉脸变色,帽顶,划开了一条长逢,也带断了一络青丝,危险极了。
  她恨恨地缚紧风帽再朝前怒叫:“小畜生,擒住你时,绝不饶你。”“看箭!”中原地
暴吼声传到,但没有。
  侍她放慢马儿,等箭,箭却没来,只听到弓弦响,一追,中原已远出百步外去了。
  “小畜生,你上天我迫你到灵霄殿,看你能往那儿跑?”她恶狠狠地叫,粉颊上罩上了
浓霜,杀机怒涌。
  追迫停停,他们已进了重山,奔进群山深处的一条山谷之内,逐渐上升。
  山区白茫茫亮皑皑,好一片银色世界峰岭峻陡之处,方可看到枯死已久的野村,和赤锡
色地黄土岩层,所有的树,不管是寒带松树或者落叶朽木,全披上了银妆。挂下无数亮晶晶
地冰柱,如戴上满头雪衣袍。
  马儿进入了冰雪覆掩地树林中,但听冰柱折断和积雪抖落地声响,此起彼伏,煞是热
闹,入了林不好追了,视野有限,还得提防受人暗算。
  但白妖狐不顾一切,还是紧盯不舍,中原心中大为焦急,马儿已经踉跄不定,口鼻中白
沫已满,后腰胁被靴根挟得鲜血淋漓,染得中原一双靴全是鲜血,也幸而这样,等于变相放
血,马儿地血液不至于沸腾,可支持久些。
  前边是突起地山鞍,马儿忽向前急冲,上了山鞍顶部。由林中向前急射。白妖狐已到了
身后三十余步,大叫道:“小畜生,还有商量,你跑不了。”
  中原回头,看个真切,由树隙中连发三箭,拼了!
  第三箭脱出,马儿突然一声长嘶,突然向下一栽。
  中原大吃一惊,只觉心向上一沉,接着冰雪纷落,他已和座骑同时坠往十余丈地深谷。
  “完了!”他心中狂叫。但他临危不乱,丢掉弓,双掌按在鞍上,脚离踏蹬,在行将及
地的煞那间,忽地手足一蹬,飞离马背,往上升起五尺,再往下急坠。人一贴崖下浮雪便随
往大堆浮雪下滑,直冲往三四十丈的谷底。
  马儿惨了,“砰”地一声暴响。往上疾滚。但见雪花飞舞往深渊下滚去。
  整个山谷斜坡上地积雪,全震得全面向下崩塌。声势之雄,似是地动山摇,千万块坚冰
浮雪,向下滚泻,犹如万马奔腾,也似天雪狂震。
  崖上白妖狐已冲至崖边,被雪崩地吼声所惊,及时止住座骑飞跳下马,待响声稍小,方
往岩口小心翼翼走去。
  下面,像是山崩地裂,冰雪如无量山洪倾泻,洪峰顶端,可以看到中原细小身影,随冰
雪下滑,他的座骑不见了,定是埋在雪层下面了。她倒抽了一口凉气,说:“可惜,我损失
了一位好面首。”
  随雪静止。她仍在运目力往下搜视,忽然噫了一声站起说:“噫!他竟没死,没被冰雪
所埋,哼!你逃不掉的。”
  山谷下,中原细小身影在迅疾移动,奔向右侧山林之内,身手仍然矫捷。
  她瞧清了他的去处,回头牵马,一面喃喃地说:“这儿距雪山还有六座峰头,只有通雪
山地山谷,可以行走,他们是由那摸索出山,我去等他。准擒住哼!……”
  她脸上现出了醉人而刻毒地微笑,牵了坐骑往回走,出了一口寒冷地空气,又道:“要
是他听话,带他出塞,不听,吸尽元阳再任他自生自灭,哦!我相信他会听话地,尤其是投
入我怀中上后,没有人能逃得过我白妖狐地裙下,再说,仙狐暗香可以降伏大罗金仙,他不
会比大罗金仙有更高的道行吧。嘻嘻!”
  她飞身上马,向下狂奔而去,罡风凛烈中。仍可听到她那得意地自语声:“让他们去找
剑气宝气,天知道有否其物?嘻嘻:我少陪,我要去找我需要的宝,天下间除了俊美地男人
外。没任何物品能称得上宝。”
  人是白色,驹是白色,与冰雪并无异样,冲下被冰雪覆盖的树林,人马即失去踪迹,只
有马蹄踏雪声隐隐传来,打破了四周地沉寂。
  天色快黑了,从北面追来的两位姑娘,追到雪崩之处左近,已经无法找到马蹄所留下地
印迹了。夜幕低垂。雪已止了,整个宇宙似让墨缸所覆盖,但仍有朦胧的雪光,十分微弱,
难辨百十步内景物。两位姑娘都是武林英豪,任何不怕,站在距崖十余丈处,不知该怎么办
才好。
  海惠说:“表姐,我们该如何办?天色如此黑黯,无法再找他留下的痕迹,咱们是否就
在这里等到天明?”
  “除此之外,已无法不在这儿逗留。”“在雪上露宿?抑或在树上设吊囊?咦!什么声
音?”
  四面八方林野山谷之中,隐隐传来轻微地踏雪之声,似虫蛇在爬,相距约在百十丈之
外。
  两女耳目极灵,在罡风呼啸中仍可听到这稍轻微地声音不由一怔,响么?东北西三面都
有同样地声音。忽然.两马儿一声不吭,浑身一阵抖索,蓦地发蹄狂飞,向西南急射。
  两女正想去将马截住,正北方间,忽然传出两声凄历的狼嗥,今人毛骨悚然,同时,一
股刺鼻的腥臭直钻鼻端。中人欲呕,令人气血翻腾。
  沙沙踏雪声忽又加快,向这里集中。
  身后忽然传出两声马嘶,蹄声消失.接住是砰然两声巨响,一切重归寂然.原来是马儿
跌下了高崖,由于积雪已经滚崩过一次,余雪不多,并未再引起雪崩。
  “糟!我们遇上了狼群。”秋菡变色惊叫。
  “表姐,中原弟恐完了,天呀!”海惠绝望地尖叫,“表妹,撒剑!”秋菡紧张地低
喝。
  这时狼嗥声连续厉嚎,急急地接近,狼群已嗅到下风的人气了。“表姐,上树。”海惠
出主意。“好,先避上一避”
  两人向侧方一株一枯了的木古下窜去,去势奇急,可是,狼群已到,两人距树还剩两丈
余,五六尺长的庞然大物大青狼,已到树下窜出,一声不吭猛然扑上,来势凶凶,由微弱的
雪光中,可以看到它们微映绿光的眼睛,令人毛发直竖,腥臭之气令人心头作呕!
  “挥剑上跃,我断后!”海惠大叫!
  上跃的机会不多,后面的狼群已经急冲而至,嗥叫声如群鬼夜哭,窜高纵低—一拥而
上,两女除了挥剑自卫之外,毫无别法,俗语说,蚁多咬死象,太多了实无法应付,剑起处
处血肉纷飞,狼嚎惊心动魄!
  扑到的五头狼头掉足折,后面的已经重新扑上了,两人将剑一阵挥舞,近便堆积了二三
十头狼身!
  “南面没狼,向那边冲!”秋菌叫!
  两人意不择说,向南急冲,南面确是没有急扑而至的狼群,都是两侧绕来的,双剑左右
冲击,在瞬间便脱离原处。向南急走附冲出一条血路来!
  我国西北一带的狼,真够令人闻之心寒,通常看到的有两种:一是大青狼,也叫灰狼,
身长六尺,重近百斤并非奇事,凶残恶险阴毒集于一身,一出便是一大群,另一种是老黄
毛,背黑胁浅灰黄色的狼,它凶残恶毒,常三五成群窜近村寨平原附近,伤害了人畜为患,
数量少时,它可以在人的身后跟上一天,伺机动口,它不怕人在身后十余丈时隐时现,直令
人心惊凛寒,手足发软,落入它的口中!
  每当大雪来时,狼群找不到食物,使结成一大群,上百头的狼群简直算不了一回事。人
畜遇上它们,准没命,饿疯时,甚至会自相残杀!
  狼,铜头,铁爪,麻杆脚,只稍用一根木棍在它腰中或脚骨下手,一击便断,但不一定
能打死,打狼最灵光的家伙是木棍,其次是斧头,用刀剑枪反而碍事,而且冒险!
  狼有毒,狼粪也有毒,狼粪遇火,浓烟冲天久久不散,迅寨兵士用作信号用,叫做狼
烟,它的皮并不值钱,但很管用!
  两位姑娘碰上了千只灰狼群,它们都饿疯了想得到够糟,幸而身手了得,杀开一条血路
向南退,血腥和令人作呕的狼腥,蒸得她们头晕目旋,情景危急!
  不错,退到崖顶了,后面没有狼,可以全力应付了!
  蓦地,南面丛山之中,响起了一声殷雷,红光耀目,五彩光华一现,接着,一道白虹冲
天而起,煞那间,三头奇大的巨狼向前疾冲,那是狼群的首领!
  两位姑娘不知身后是悬崖,也没想到身后为何有狼群扑上,面向狼群挥剑,急急向后
退!
  蓦地,身后远处丛山之中,红光耀目,并有隐隐殷雷声传来,接着一道白虹冲天而起,
夭娇如龙直上九霄。过了不久忽然带起一道芒尾,俯冲而下,瞬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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