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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影寒》


第二十七章 山区恶战



  安平在山区潜伏,踩探四周的形势和双方的动静,希望银汉双星见机撤走。他便可到承
天宫找老道们的晦气,解除峡江镇周家的威胁。
  其实,丁大郎在他走后的第二天无故暴毙,父子两先后归阴,丁府成了恐怖之庄,那些
平日被迫害被欺凌被奴役的奴仆,与及那些心术不正为非作歹的武师打手,一旦脱去了枷锁
和管束,那还了得?同时,他们更怕无常鬼再找他们的麻烦,一个个吓破了胆,就在丁大郎
身死后的一个时辰内,不仅一哄而散,而且趁火打劫,不知谁人放了一把火,打开了丁二爷
的宝库,人散了,丁家庄也化为一片灰烬,丁家的族人死的死逃的逃,烟消云散。即使承天
宫再派人前来,也找不到丁家的人出头了。
  他在山区中秘密踩探,却不知已被人盯了梢,两个灰衣人总在他出没的附近逗留,他竟
然毫无所觉,两个灰衣人的跟踪术极高明,始终保持着目力可及的距离,决不接近至十丈以
内,难怪他毫无所觉。
  由于三寨主的惨死,承天宫的人知道备多力分,容易被人逐个消灭,放弃了得不偿失的
分组拦截笨计,转而组成实力雄厚的打击小组,接近平山坳,截断谌家附近的要道,许进不
许出。因此,前来观战的江湖群豪,便可在外围坐山观虎斗,等候机会截夺财宝,据传说,
双星在谌家秘窟中,藏匿着无数金珠宝玩,和堆积如山的金银。仅这次在九江从三厂走狗处
弄到搜刮而来的金银,就有二十万两之多,其他不问可知。
  沉闷了两天,第三天一早,暴风而终于光临。
  倚山而筑的谌家有十余座楼房,四周的果林在三更初四面起火,草枯风劲,片刻间火便
将湛家包围。
  可是,是接近庄院的林木,相距也在十丈外,而且庄外有院墙,大火烧不到庄院,天色
大明,谌家的四周大火已熄,烟雾弥漫,半里的圆径热气蒸腾,无人敢近,事实上已将谌家
加以孤立,庄内的人如想向外逃,谈何容易?人畜难隐,在没有树木遮掩的烟灰场中,无所
遁形。
  东南西北,四队高手把守四方,等候在内的人出来送死。
  火起时,前来看热闹的外路群豪,也接近了谌家在前面的田野中向上观望。这些人中,
有游龙剑客五湖浪子等一群好汉,他们尚未表明态度,谁也不知他们到底想帮那一方,意图
暧昧立场不明。
  怪的是,四队人之中,并没有主要的人物在内,既没有八道第一高手大风真人,也没有
十八豪杰的老大无敌金刀叶飞,甚至使用降魔杵的老三伏魔天王也不见踪迹。无敌金刀叶
飞,是七僧八道十八豪杰的第一位高手,不但威震京师号称无敌,在武林中也声威远播,金
刀到处,江南群雄望风披靡,由于他是公门中人,所以并未列入江湖名宿高手之列,他的艺
业,并不下于当代的八大高手,甚且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次他和大风真人接到赛纯阳用千里
急传的快报,带领了内厂的外围走狗十万火急地赶来,不但要对付银汉双星,也想擒住安平
榨一笔油水。他的艺业虽是第一,但在内厂外围走狗中,地位却比雷霆剑大风真人低,因此
实际主持人却是大风真人。
  四队人中,也没有承天宫道术通玄的凌虚真人在内。
  天色大明,四队人见火攻无效,谌家一无动静,似乎人影全无。他们开始用火箭向庄内
攒射,果然有效,庄中有人出现了。
  庄外的院墙设了不少箭孔,里面的房屋皆是砖造,建有风火墙,火箭起不了多大作用。
庄里的人早有准备,喷水筒专门对付从空隙射入的火箭,火箭焚屋的毒计劳而无功,除非有
大队兵马冲击,不然你想攻入。
  不久,四队恶贼派出了敢死队进攻,可是接近至百步内便被箭雨射回,枉死了五名恶
贼,无法接近。
  看光景,白天想攻入庄简直难比登天。
  在远处准备趁火打劫的群雄,终于发现三厂的主要人物不在,有点醒悟,聪明人开始向
后山移动。
  安平早已在后山,他是三更天到达的。
  后山古木参天,冈阜起伏,人行走其间,如不是登上山颠,极易迷失在内。
  三更天,他发现一群戴青布头罩,穿青劲装披青披风的神秘人物,从承天宫方向疾赴后
山,进入了参天古林。他心中冷笑,暗中跟下来了。他已概略地了解谌家的情形,知道恶贼
们不至于愚蠢得冒险硬攻,必定将双星引出庄外决战,不然别无一举歼灭双星的机会,硬攻
庄院将会枉死不少人。
  到了一处山岩下,蒙面人三面一分,隐身相候。
  他像一个幽灵,声息俱无地接近了把守中间的一群人,相距十余丈。利用蛇行术接近至
四五丈内,伏地面倾听前面的动静。
  前面的数株古杉下,五个蒙面人席地而坐,面向山岩,正在低声商谈。中间的蒙面人背
系长剑,可看到捞胧中的背影轮廓,双耳招风,身材瘦削而硕长,用低沉的嗓音向左首两人
问:“云松道友,这地方没弄错吧?”
  云松,是八道中的老四,用极富自信的口吻说:“错不了,这是后山主要秘道的出口,
右面山谷的小径,可至倚天坛。咱们打入庄中的暗桩已说得明白,他们确是准备从这儿溜走
的。”
  “消息靠得住么?”
  “绝对靠得住,除非咱们无法将他们从庄中驱走。”
  “秘道共有三条,谁能拿准他们必定走这一条呢?”
  “秘道固然有三条,据暗桩传出的消息说,另两条由于今春的暴雨,中间坍垮了数段,
迄今仍未修复,他们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哦!那么,咱们何不先找出秘道出口加以堵死?”
  “道友说得是,可是山岩宽有三十四丈,高约十丈余;出口窄小,咱们的暗桩并未完全
取得谌老狗的信任,未曾亲自走过,所以不知确实坐落处,如何找法?”
  “那么,咱们岂不是只能在这地守株待兔吗?”
  “攻入庄中之后,他们会出来的。”
  “万一他们从庄中突围,咱们不是白等了?”另一个蒙面人大声问。
  “呵呵!”云松大笑,笑完说:“先用火攻,次用箭雨,再全力合围,他们突得出去?
有神剑王施主在前面主持,他会设法攻入庄中的。即使他们敢突围,也难从箭雨和九龙神火
筒下逃生,更有狄施主在外围暗助拦截,试想,能有几个人活命?他们又不是傻瓜,总不至
于愚蠢得从庄前突围的,放心吧!段施主。且耐心拭目以待。”
  “咦!严寨主的人为何还未赶到?”中间的蒙面人问。
  “他们要五更左右方能前来,早着呢。”右首的蒙面人答。
  暗中偷听的安平心中暗暗焦急,看光景,恶贼们的主力重心放在这儿,万一双星真从这
儿撤走,后果可怕。从他们的对话中,他知道恶赋们已派人打入双星的手下,所以才知道秘
道的出口,如不设法将这些人引开,双星危矣!但看情势,是无法将这些人引开,对方人太
多,也决不会轻易离开的。
  他心中焦急。却苦于无法通知牛郎星。
  “我只能在这儿见机行事了。”他想。
  三更天,谌家附近火起,照得满天通红,他不能再盯得这般近,只好悄然后撤,退出十
丈外,伏在树根下等待。
  看看天色不早,东方天际已出现鱼肚白,山岩附近仍然毫无动静。
  他不能再停留,太近了容易暴露行迹,便再次后撤。
  蓦地,后面脚步声杂乱,来了大批人手。他向上纵,躲入树枝中藏身。
  曙光朦胧,他看到四五十名青巾包头多青劲装的人,正分两路穿林而来。领先的人是五
名老道,其次是一双身材硕长的男女,左右后方跟了八名穿箭衣的带甲卫士,然后是六名穿
各色劲装的男女好汉。
  五名老道中,他认得一个被他削断了右掌的元真。
  那一双男女经过他藏身的树下,看得真切。男的身材魁伟,身高八尺以上,肩宽腰圆,
手臂特长,背上系了五根镖枪,右手扶着一个沉重的锦袋,又粗又长,不知是啥玩意,不像
是兵刃,相貌威猛,粗眉大眼,脸色枣红,满脸长满了刺猬般的虬须,年约半百左右。女的
锦帕包头,穿一袭云纹紫缎劲装,外罩同色披风。劲装将她的胴体衬托得曲线玲珑,身材相
当高,有七尺左右,女人有这般高的身材,已是鹤立鸡群了。她五官美好,眉梢眼角带着杀
气,目光凌厉,一张小嘴经常带着不可一世的傲笑。腰带上悬了剑,带了百宝囊,右胁下悬
了一只尺余长锦袋,可看到悬在袋口外的宝石流苏坠儿。
  安平有点紧张,心说:“是玉笛飞仙夫妇来了,这女强盗难缠得紧。”
  天色大明,似乎双方皆毫无动静,令他愈等愈心焦。
  他喝了两口酒,自语道:“牛老兄,你老兄最好不要从这儿出来。”
  远远地,传来俏尖的嗓音,是天笛飞仙在发话。
  “咱们人多,何不每人分两尺地段,挖出秘道口来,从秘道直捣巢穴,岂不强似在这儿
守株待兔?”
  “严寨主,这事断不可行。”有人答。
  “为什么?”玉笛飞仙问。
  “秘道门内定然有人把守,动手发掘,岂不打草惊蛇?”
  “那……”
  “只有耐心等待,以便瓮中捉鳖。”
  “好,本寨主等候一个时辰。咦!伏魔天王姜世贤像是不在呢。”
  “他与无敌金刀叶施主分为两路,潜伏在别处策应。”
  “在哪儿?”
  “恕贫遵守秘。这一带山深林密,极易窜逃,因此已将人手分开潜伏,准备擒杀漏网的
人。”
  正说间,左方驰来两个人,一个戴头罩,一个是青劲装大汉。
  大汉向中间的蒙面人行礼,气喘吁吁地说:“奉神剑王爷所差,前来禀报道长定夺。”
  “怎么回事?攻入庄中了么?”蒙面人问。
  “火攻无效,庄中已有万全准备,急切间无法攻破。”
  “真没用,都是些废物!”
  “王爷已派人编树枝为盾,不久定可冲入庄中,要小的前来禀明,希望仙长派承天宫的
法师前往相助,以便顺利攻入庄中。”
  “好。那么,请凌虚道友前往一行,尚祈俯允。”
  五老道商量片刻,跟着大汉走了。
  凌虚一走,这儿没有会妖术的人了。
  看看到了辰牌末巳牌初,山前隐隐传来阵阵呐喊声。
  恶贼们开始准备,纷纷藏好身子,气氛一紧,所有的注意力全放在山岩附近,从前面
看,看不到隐伏着的人。
  安平藏身处是一颗大樟树,枝浓叶茂,藏身在上面十分隐秘,他可以从叶隙中看到下面
的人,下面的人却不易发现他。但他也不能看到前面杉树中的人,只能听到他们的说话声。
  他从树上留意上面山岩的动静,随时准备动手。
  蓦地,他听到后面有轻微的踏叶声传出,以为恶贼们又搬来了助手,赶忙向后面看去。
  “老天,我白耽了一夜心。双星果然棋高一着,他们早就不在庄中了。”他心中暗叫。
  后面的树影下,两队男女漫山遍野而来,足有上百人之多。右面是彩衣女郎,约有三十
余名,一式彩衣劲装,腰带上有一条绣牡丹的彩巾。
  他第一眼便看到在潼关遇上的女郎,她身旁赫然跟着柳姑娘柳青。
  还有一个女郎他认识,那便是一再助他的冯玉玑姑娘。
  男的一律穿黑色劲装,头戴牛头帽。牛郎星领先而行,挟着沉重的三刃剑,威风凛凛。
  然而,神笔客夫妇,却不在其中。
  上百名男女悄然而行,分为三列,前一列的人手执藤盾,佩腰刀。第二列是弓箭手,佩
鬼头刀。第三列是负责缠斗的人,都是牛郎星的得力手下,也都是三山五岳的好汉,所用的
兵刃各有千秋,刀、剑、斧、锤、棍、鞭……一应俱全。但所有的衣着,却是同一式样。
  安平隐身的大樟树附近,疏落地生长着一些杂树,有些已经凋零,有些依然长青。与前
面的杉树林中间,隔了座四五丈宽的草坪,那是防火道,杉林是有主之物。
  糟了!杉林后端有人警戒,发现了双星的人,立即发出了警号。
  双方齐发呐喊,相距百步外列阵,箭如飞蝗,杀声震天,将大樟树一段空间作战场,安
平进退失据,夹在中间了,无法下地。
  三厂的人没有弓箭,但隐仙案的喽罗有,双方先用箭远射,藉树掩身,等候短兵相接。
  牛郎星的人弧形展开,列阵逐步推进,用盾牌护身,居然有进无退,排箭前移。
  隐仙寨的人准备不周,没有带盾牌,只能据树而守,无法推进,棋差一着。
  惨号声惊天动地,双方都有人中箭,但隐仙寨的人伤亡比例较大,形势逆转。
  牛郎星藏身在盾牌后,狂吼道:“叫无敌金刀叶老匹夫出来,和我牛郎星决一死战。”
  右面树林深处,突然狂笑震天,一个洪钟似的嗓音叫:“牛郎星,老夫在这一面恭候多
时,来来来,咱们拼个你死我活。你已身入重围,插翅难飞啦。”
  左后方密林深处,嗓门奇大的吼声接着传到:“牛郎星,伏魔天王姜某在此恭候大驾,
后路已断,你已成了瓮中之鳖啦!”
  “哈哈哈哈……”四面八方似乎都有狂笑声来,声源皆在百步外。但只闻笑声,看不见
人。显然他们对弓箭有所顾忌,只想等接近时短兵相接。
  牛郎星不为所动,大喝道:“结阵,快!”
  百余男女三人一组,围成半圆。
  “冲!”他发出震天大吼。
  只片刻间,便冲入杉林,隐仙寨的喽罗如雪见汤,纷纷溃散,五十名噗罗死伤大半,全
被箭所射倒。他们没有盾防身,想得到结果必定不幸。
  玉笛飞仙一群寨主也受了不了箭雨的攒射,咬牙切齿地退至山岩下,伏地相候。树丛密
布,双方都乱了章法。
  安平等牛郎星通过树下,正想落地绕向一侧,左后方人影已现,手下败将伏魔天王带了
十余名高手已经激射而来,狂笑声震耳,一面叫:“牛郎星,来决一死战。”
  叫声中,降魔杵如天雷下击,走在最后的两名大汉狂号一声,应杵便倒。
  前面的弓箭手火速回身,一箭射出。
  伏魔天王一声狂笑,杵一震箭即碎折,赶上两步捣出,弓箭手胸被洞穿,狂叫着倒了。
  伏魔天王向树下一闪,刚好避过从侧方回身射来的两枝劲矢,避在树后狂笑道:“牛郎
星,咱们会逐个消灭你们的,看你们防得了前面,还能防得了后面么?三十余名箭手已经死
了四五个,箭也快射光啦!”
  除了到达草坪中的人能保持阵势之外,树丛内的人皆各自为战,双星的人互不兼顾,能
维持三人一组已是不易。杀声震天。双方展开了短兵相接的拼搏。
  两组人盯住了伏魔天王,两把强弓在六七丈外攒射,但树干参差,阻住了视线,不易中
的。伏魔天王不怕两把强弓,他希望能将牛郎星引来。
  果然不错,勃然动怒牛郎星越过草坪,疯狂回扑,大吼道:“姓姜的,滚出来答话。”
  斜刺里闪出一个浑身紫褐色的人影,高大,凶猛,健壮如狮,狮鼻海口,灰髯拂胸,一
双虎目凶光四射,脸色有如淡金,手中沉重的厚背金刀芒闪闪,耀目生花,吼声震耳:“姓
牛的,你的末日到了,认得我无敌金刀叶飞么?”
  “铮铮!”刀剑交击声震耳欲聋,两人硬接一招,各向侧飘退八尺,棋逢敌手,两人都
脸色一变。
  “再接我两刀。”无敌金刀,疯虎似的扑上了。
  一名黑衣从侧方冲到,手中的双斧来势如电,凶猛地夹肩硬砍。
  无敌金刀突然止住扑势,头一低反退一步,双刃斧落空,掠顶而过。他扭身出刀,但见
金虹一闪,黑衣大汉“嗯”了一声,拦腰砍成两断,上身带着双刃斧飞出八尺外,撞在树干
上砰然一坠。
  “铮!”他一刀硬架扑上来的三刃剑,身形下挫上体摇摇。
  牛郎星却斜出三四步,脚下大乱。
  “小辈,如此而已。”无敌金刀傲然地叫,豪气飞扬,急步迈进,金刀来一记“青龙入
海”,抢攻下盘。
  牛郎星下盘不稳,先机已失,赶忙招出“划地为牢”,封招自救。
  “铮!”刀剑相交,火星激射,牛郎星身形一滞,侧退三步,棋差一着。
  无敌金刀果然名不虚传,金刀刀沉力猛,锐不可当,一声狂笑,如影附形追到,金虹再
闪。
  两人纠缠成一团,四周的枝叶如被罡风所摧,纷纷折断飞走,刀风剑气激荡出三丈开
外,双方展开所学,舍死忘生全力相搏,三丈内无人敢近,刀风剑气劲厉,风雷隐隐,令人
立脚不牢。
  牛郎星心中懔然,他算是碰上了高明的对手了,不敢再硬接,以快速的身法全神应付。
无敌金刀想在百招之内将他击倒,似非易事,但主将被缠住,大势去矣。
  伏魔天王在旁观战,片刻,冷笑道:“言过其实,如此而且,他居然敢和咱们作对,在
虎口中剔余食,胆子确也不小,不自量力,自取灭亡,这下子有他受的了。”
  他转身后望,先前迫住他的两组人,已被他的同伴缠住,弓箭已失去效用,正在火杂杂
地缠斗。
  他的目光落在樟树方向,看到四个女人的身影,击杀了他的两个同伴,正向牛郎星激斗
的方向掠来。
  他挺杵截出,大喝道:“贼婆娘,太爷陪你玩玩。”
  四个女人是商玉衡和柳青,另两人是商玉衡的待女,曾经在潼关出现过。商玉衡和冯玉
玑,同是织女星的得力属下。
  商玉衡一声娇叱,挥剑抢攻,她知道降魔杵沉重,不宜用剑硬碰,用灵巧的剑法八方急
旋,避实就虚,快速抢攻。可是,兵刃上已棋差一着,怎近得了身?
  优魔天王连攻五杵,迫得商玉衡八方游走,狂笑道:“你们四人齐上!送你们归天!”
  柳姑娘插不上手,她取出彩巾,迎风一抖。
  伏魔天王杵扫到,狂笑道:“太爷不怕迷香,少献宝。”
  “铮”一声暴响,柳青的剑脱手而飞。
  “铮!”另一名待女的剑亦被击中,连人带剑摔倒在丈外,惊叫着倒翻一筋斗,虎口血
出。
  伏魔天王哈哈狂笑,欺近了柳青,降魔杵便待击出。
  商玉衡一声娇叱,奋不顾身从后扑上,一剑点出。
  伏魔天王像是背后长了眼睛,轻扭虎躯招出“回眸反顾”,“铮”一声暴响,剑杵相
交。
  “哎呀!”商玉衡惊叫,被震得横飘丈余,“砰”一声撞在树干上,摇摇欲倒。
  柳青缓过一口气,火速暴退,却不知身后有樟树,退得大急,“砰”一声背部撞上了大
樟树,脚下一软。
  伏魔天王一闪即至,一杵捣出,叫道:“辣手摧花。”
  蓦地,人影从天而降,但见淡影一闪,捣出的降魔杵便被人扣住了,夺目晶虹耀眼生
花,冷气侵骨。
  伏魔天王心胆俱裂,僵在当地,甚至连呼吸似乎也已停止,瞪大着眼如见鬼魅,最后恐
惧地叫:“神龙夏安平。”
  安平左手扣牢了降魔杵,右手的寒影剑尖抵在伏魔天王的胸坎上,淡淡一笑,冷冷地
说:“阁下,别来无恙?”
  “你……你要趟这……这一窝子浑水?”伏魔天王恐怖地问。
  “也许,你该知道夏某与你们这些走狗势不两立。”
  “你……”
  “松手。”
  伏魔天王略一迟疑,最后乖乖放手。
  商玉衡刚好冲到,挺剑上扑。
  “不许动手!”安平沉喝。
  商玉衡大吃一惊,急急收剑止步,方看清是在潼关江家所遇到的人,不由一怔。
  安平飞起一脚,踢中伏魔天王的丹田穴。伏魔天王狂叫一声,跌出丈外。
  安平将寒影剑归鞘,向商玉衡冷冷地说:“这人留给你,擒住他可派用场。姑娘,还认
得在下么?”
  “你……你是在潼关……”
  “姑娘记性不坏。”
  “那……那次……”
  “那次你不相信在下是夏安平,是么?过去的事,在下不愿追究,只向姑娘讨一分人
情。”
  “夏爷之意……”
  安平向身后发怔的柳姑娘一指,说:“半年来,柳姑娘多蒙你关照,她的身世极为不
幸,不宜跟随你们闯荡江湖。因此,在下要将柳姑娘带走。”
  “这……”
  “在下不过问你是如何将她带在身边的,强迫也罢,她自愿也好,总之,她不宜再追随
在你的左右。你肯也好,不肯也好,在下必须将她带走,柳姑娘是在下的救命恩人,在下有
照顾她的情谊。你说啊,肯是不肯?”
  商玉衡怔怔地注视着他,久久方说:“夏爷,请听我说。小青并不是我强迫带走的,她
甘愿随我学艺,以便日后报仇雪恨。这半年来,我和她秘密杀了不少武当门人,已经引起武
当门人的注意。银剑徐文已经追踪到了江西,可能已知道是我们所为。如果不怕自找麻烦,
带走小青并无不可。”
  柳青被两人的话触动了内心伤处,不由泪下如雨,惨然叫:“夏大哥,我……”
  “柳姑娘,不要哭,千斤重担我挑了,水里火里我无所畏惧。愿伯父在天之灵庇佑,我
将尽全力替伯父报仇,找到鬼眼夺魂管信,有冤报冤有仇报仇。银剑徐文不分青红皂白枉杀
柳伯父,他将用血来偿还。柳姑娘,你愿随我闯荡江湖么?”
  柳青屈身下拜,挥泪叫:“夏大哥,一切由大哥作主。”
  安平伸手扶起她,凛然地说:“从今起,你以我为兄,我以你为妹,虽非亲骨肉,义却
胜同胞。青妹,拭干眼泪,挺起脊梁。银汉双星对你有恩,我们得替他们尽力。”
  商玉衡放下心,幽幽地说:“在庐山时,妾身曾奉命寻找夏爷的下落,却不知夏爷就是
在潼关所见的夏三东主……”
  “姑娘贵姓?”
  “妾姓商,名玉衡,在织女星夫人手下听命。听冯姐姐玉玑说,她在江上曾与夏爷一路
同船,居然有眼无珠,不自量力替夏爷出头架梁,却不知夏爷的艺业深如瀚海,十分惭愧。
前晚神笔客甘爷到达秘窟,转达夏爷的口信,力劝敝主人不可徒逞匹夫之勇,无奈……”
  安平插手止住她往下说,沉声道:“贵主人已面临绝境,在下不能坐视,请随我来。”
  声落一跃三丈,向刀风剑气飞腾处纵去。
  树丛中牛郎星确是身临绝地,身后有三株并列的大树,空隙不足容身,后退无路。无敌
金刀悍勇如狮,金刀风雷俱发,封住了三方,一刀紧一刀,奋勇抢攻。迫得牛郎星不得不招
架,也不敢不硬接。
  “铮!当当!”共接了三刀,脚后跟已抵住了树根,无处可退了。
  牛郎星满头大汗,无敌金刀仅额现汗影,最后一刀被三刃剑错开半尺,但已获得最佳的
迫进部位。无敌金刀一声狂笑,招出“狂风扫叶”,挫身抢入,金刀贴地反扫。
  牛郎星的三刃剑还在向外荡,想收回已力不从心,想向上跳也跳不起来,眼看一双腿丢
定了,急得冷汗直流,暗叫完了。
  “当”一声暴响,两道金虹同时下坠,碎土断草飞溅,喝声如沉雷般传来:“牛兄,向
上跃。”
  他全力向上跃,掌向后一登猛按树干,飞出丈外,重重地坠落,真力已竭,几乎踣倒。
  安平来得正是时候,降魔杵下砸,将反扫而出的金刀砸入地中五寸以上,一面招呼牛郎
星脱险.一面飞起一脚,斜挑无敌金刀的左肋。
  无敌金刀感到虎口发麻,眼角看到脚影及身,大吃一惊,火速沉肘反掌使劈。
  “噗!”掌脚相交,两人同被震退。
  无敌金刀贴地斜掠丈余,骇然止步扭身,看到树下站着一个手提降魔杵,腰悬短剑的英
俊青年人。
  他不认识此人,却认得金光耀目的降魔杵,正是伏魔天王的兵刃,不由大吃一惊,脱口
叫:“伏魔天王呢?”
  安平向远处一指,淡淡一笑。
  他顺手势看去,三丈外站着四位姑娘,一位姑娘抓住伏魔天王的后腰带,提在手中。伏
魔天王俯身向下,软绵绵地像个死人。
  “你……你是谁?”他骇然问。
  “区区夏安平,上呀!阁下绰号无敌,夏某却是不信,有道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夏某专
诚向阁下请教来了。”
  无敌金刀心中暗惊,厉声道:“夏三东主,你难道真想抄家灭门不成?脱身事外,叶某
不究既往,网开一面。”
  安平哈哈大笑,说:“阁下,可借你说得太晚了些。夏某的店铺已毁在你们手中,你认
为夏某能就此甘心么?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夏某本不愿和你们计较,但你们却不愿放
过在下,在下只好以牙还牙了。阁下,你已无法抄在下的家,灭在下的门了。你歇口气,在
下给你一次公平一决的机会。牛兄,还不快些离开去主持大局作甚?”
  不远处,四条人影穿枝拨叶如飞而来,赛纯阳扯着大嗓门尖厉地叫:“叶施主,体要放
走了这恶贼,他就是用切经截脉手法制了贫道右期门的要犯夏安平。”
  牛郎星已恢复了疲劳,恶狠狠地截出怒吼道:“妖道,送你升天!
  商玉衡也接着掠出,娇叫道:“不消星主动手,属下活擒他们。”
  柳青也跟着掠出,另一名侍女也挺剑迎上,三把剑三条彩巾三面飞舞,迎上了。
  远处不时传来呐喊声和惨号声,但看不见人影,冈阜起伏密林遍布,视野不广,凶斗在
各处展开,一场好杀。
  “阁下,准备好了么?”安平冷然问。
  无敌金刀面对可怕的对手,强接心潮全神运气行功,调和呼吸收敛杂念,冷然一笑,立
下门户徐徐迫进道:“不是你死便是我活,上。”
  安平徐徐拂动着降魔杵,缓缓向左跨步,笑道:“生死关头,奇怪你居然还有说废话的
心情,动起手来自然不是你死便是我活,还用多说么?难道……”
  “呔!”无敌金刀大喝一声,闪电似的扑上,金刀一闪,“乘风破浪”一刀横削而来。
  安平退后两步,向左再闪,一刀落空,笑道:“老兄,可不能浪费精力哪!你我的艺业
相差不会太远,谁能支持到最后谁就是幸运的人,怎能胡乱出招?保持清醒以策安全。急个
甚么劲?”
  绕了一圈,无敌金刀再次疯狂上扑,一声沉叱,连攻五刀,但见金虹飞舞,漫天彻地全
是刀影,刀势如狂风暴雨,凶猛绝伦的绝招如同长江大河般滚滚而出。
  安平第一次使用降魔杵,却感到不太趁手,伏魔天王的降魔杵只有四十斤,太轻啦,使
用这种重家伙以力胜,花招极少,不攻则已,攻则如雷霆下击,不发则已,发则必中,绝不
能用花招徒耗精力。
  他轻灵地让过四刀,突然揉身而上,反击了,一声长笑,金芒一闪,“当”一声暴响,
架住了攻来的第五刀。
  无敌金刀连退两步,感到虎口发麻,脖子发热,不由大吃一惊。
  安平再发长笑,“泰山压顶”兜头便砸。
  无敌金刀心中虽不服气,但却不敢硬架,左闪,扭身、出刀,“当”一声用刀背反架,
借刀打力避实趋虚。
  “当!”暴响震耳,他不但未能将杵震开,自己反而被震得向左冲出三步。
  “接招!”安平豪气飞扬地叫,“顺水推舟”跟踪击到。
  “当!”无敌金刀全力下劈,降魔杵下沉半尺,他自己的刀却被震得向上扬,人亦被带
得向后退。
  “有你受的。”安平叫,如影附形迫进,降魔杵左荡右决,点、砸、劈、压锐不可当,
风雷乍起,杵风运及丈外,四十斤的降魔杵在他手中,变成了不上手的鸿毛,势如排山倒
海,连攻十二杵之多,迫进了四丈余。
  “当当当……”无敌金刀大汗如雨,疯狂地招架,踉跄向后退,根本无法还手。
  “噗!”杵击中一颗海碗粗的大树,大树“噗簌簌”地倒了。
  四个前来声援的人,被三女缠住了两个,一个被柳青用彩巾迷倒了。另一名大汉见无敌
金刀身陷危境,大吼一声,奋身冲上,一刀向安平的右肩劈落。
  安平一杵砸出,喝声“滚”!
  “挣”一声暴响,钢刀断成三段,大汉惊叫一声,仰面便倒,震飞丈外,砰一声倒在牛
郎星的脚下。
  牛郎星舍不得离开,他要看两位无敌高手拼搏,在旁亦步亦趋,凝神看两人的招式。大
汉被震倒在他的脚下,他挥手平静地说:“快走!饶你不死。”
  大汉虎口裂开,爬起抱头鼠窜。
  无敌金刀乘安平震跌大汉的刹那间机会,总算能回敬了四刀。
  安平左遮右拦,化解对方四刀狙击,一声长笑,叫道:“能硬架我三杵,饶你不死,
一!”
  声落杵降,“泰山压顶”猛劈而下。
  无敌金刀不能不架,杵已临头,无法闪避,只好大吼一声,双手托刀向上强架。金刀重
有五十斤,比降魔杵更重,对背特厚,与刀刃形成长三角形,易于打磨,因此锋利无比,海
碗大的树保证一刀两段,更禁得起打击。
  “当!”杵击在刀右脊,无敌金刀身形下挫。
  “二!”
  “当!”无敌金刀的膝盖几乎触地。
  “三!”第三杵已闪电似的砸落,没有任何闪避的机会,三杵连击,似是刹那间攻到。
  “当!”击中了。
  “噗!”无敌金刀坐下了。他的手已经脱力,几乎被自己的刀砸破脑袋,脸色死灰,呼
吸像是停住了,双眼无神,冷汗湿透衣衫,浑身在猛烈抖动。
  “噗!”他终于支持不住,连人带刀歪倒了。
  安平伸手将他扶住,凛然地说:“阁下,你的性命保住了。”
  无敌金刀闭上双目,两行老泪洒落胸襟,嘎声说:“要杀就杀,不许你折辱我。”
  安平退后两步,沉声说:“阁下,你很了得,惺惺相那霸,在下也不为已甚。我警告
你,夏某不想追究破家的事,你们的人最好见好即收,再不知趣,穷追不舍,休怪夏某心狠
手辣,带着你的人赶快离开,以免枉送性命。”
  无敌金刀脱身地站起,一字一吐地说:“叶某不领你的情,后会有期。”
  “你阁下还不能独自离开,因为在下无法保障你在别处不杀咱们的人。”
  “你想怎样?”
  “牛郎星兄会送阁下平安离开。”
  “叶某认栽。”
  安平转向牛郎星说:“宏毅兄,请冲小弟薄面,饶他们一次。收了他们的兵刃,带到前
面去善后。”
  牛郎星像是脱胎换骨,换了一个人一般,傲气全消,笑道:“兄弟,我听你的吩咐。”
  赛纯阳上次被安平所制,命不该绝,被逃回的人救近九江,恰好碰上第一批赶来的大风
真人,花了十天功夫,总算替他解开了被制的经脉,但始终未能完全恢复健康,艺业一落千
丈,已沦为二流人物了。安平解决了无敌金刀,他和另一名同伴却先一步被商玉衡生擒活
捉。
  牛郎星与三女火速动手,召来附近的同伴,押着俘虏向山岩方向急走。
  柳青紧跟在安平身后,安平提着降魔杵,挟了金刀,走在众人的左侧。
  不远处一株古松上,两个蒙面人等众人离开之后。一个说:“云儿,认得他的出杵手法
么?”
  另一蒙面人说:“怪!他的出杵手法,怎会和我们的金刚杵法相同?”
  “金刚杵法是你曾祖父的不传之秘,外人无从获悉。你看到他最后一杵么?左手下沉自
卸真力,正是金刚杵法中应付突如其来的袭击,在瞬息间挪劲移力的不传心法,要不然,无
敌金刀不被砸扁才怪。孩子,你爹的消息,全在他的身上。”
  “爷爷,盯住他。”
  “那还用说?走!”
  说走便走,两人飘身而下,远远地跟随。云儿一面走,一面嘀咕:“爷爷,云儿想和他
较量较量。”
  爷爷呵呵笑,说:“挨了一掌,你还不服气?我敢保证他已获得你爹的真传,在艺业上
你和他难分轩轻,但他的内力修为要比你深厚些,挪劲移力的手法表现得天衣无缝。孩子,
不许你胡闹。怪!这孩子的胆气似乎愈来愈壮,果真是前途未可限量呢。”
  “爷爷,云儿有意见……”
  “说吧。”
  “我们只在暗中盯住他,他会带我们找到爹爹的,如果问他,恐怕爹早已警告他不可吐
露行踪,他不会告诉我们的,反而打草惊蛇!”
  “说得有道理,我们跟住他,暗中加以照应就是,你记住,如果他需要我们相助、切记
不可用排云掌法和排云剑法,金刚杵法是我们严家的纪学,绝对避免使用,以免引起他的疑
心。”
  “云儿记住了。”
  山岩前的平坡上,双方正相持不下。
  岩左面的草冈,是三厂的地盘。右面,织女星主持大局。双方对峙,中间距二十余丈,
占地势以强弓交战,想斗兵刃无用武之地。中间是乱石和丛草,松林反而成了侧翼的无人地
带。
  三厂这一面,以玉笛飞仙夫妇为主,并有三厂请来的江湖亡命,加上承天宫的人,聚集
了百余名之多。
  这一面,织女星的人只剩下四十名左右。但她的左侧近杉林处,三十余名女人依林列
阵,她们是赶来援手的云窝众女。如果她们晚到一步,可能织女星一群人已经被消灭了,杉
林和碎石草坪附近,横七八竖的散落着数十具男女的尸体,显然曾经过一番惨烈的恶斗,方
形成目前对峙的局面。双方死伤皆重,正利用机会喘息。
  山前的谌家始终坚持并未被攻破,山后有警,围攻谌家的四队人,正由神剑王泰率领,
会合承天宫的人,浩浩荡荡加速赶来,快到达斗场了。
  想趁火打劫的群雄却先到一步,他们上了山岩,居高临下观战。
  游龙剑客一群好汉,也夹杂在人丛中,企图不明。
  决定性的时刻将到,双星的人岌岌可危。双方的箭行将用尽,即使能拖至天黑了夜暗光
临,亦将短兵相接,双星的人除了逃走,别无他途。散处在各地游斗的人,逐渐归队,已听
不到杀声了。
  百余名恶贼赶到,承天宫的主力到达,声势大壮,冈顶上,承天宫的仙师凌虚真人一身
火红,十六名手持法器的老道左右护法,露出半截上身,向这一面叫道:“谁是银汉双星?
现身和贫道答话。”
  相距在百步外,叫声依然清晰震耳。
  这一面两株巨树后,六名侍女护卫着两个女人,一穿彩衫,一穿紫虹衣裙。彩衫女年约
三十上下,风华绝代,美艳动人,只是眉梢眼角煞气太重,令人不敢亲近。她就是织女星范
萍,一个高傲而野心勃勃不甘人下的女人。
  穿紫虹衣裙的女人年岁略大些,约四十出头,眼角依然看不见鱼尾纹,一双凤目明亮如
午夜寒星,风华绝代,举步雅致从容,她是江湖上颇具盛名的神秘女英雄之一,云窝众女的
女主人紫云娘,徐夫人廖瑾。
  近十年来,江湖上有三个女人仍能保持她们的盛名,紫云娘便是其中之一,而且是行侠
仗义的女中豪杰,名号最响亮,极获江湖白道群雄的尊重,也极为黑道朋友所痛恨。另两人
一是警幻仙子,一是隐仙寨的玉笛飞仙。警幻仙子亦正亦邪,王笛飞仙却是大大有名的女强
盗。三个人也有相同的地方,那就是她们的夫婚,名号皆没有她们响亮。女人聪明能干,做
丈夫的准抬不起头来,除非做丈夫的更聪明更能干。玉笛飞仙的夫婚神力天王朱倍浑身练了
刀枪不久的金钟罩奇学,双手有千斤神力,艺业可说出类拔萃,按理他决不会是甘于雌伏的
大男人。可惜,这空有一身足以傲视江湖的艺业,却是个带有八分憨气的傻大个儿,四肢发
达头脑简单,活该乾网不振。
  紫云娘的夫婿徐锋,是个只知吟诗作赋的骚人墨客,他对明哲保身极感兴趣,从不过问
妻子的侠事义行,没事便找老道和尚下棋喝酒,或找同好吟风弄月。因此,江湖人甚至不知
紫云娘的夫婿是谁。
  至于警幻仙子,江湖上传说她已结了婚,夫婚是谁?连她的亲信五弟子,恐怕也知者不
多。也许江湖陈奇,鬼道人与入云龙金汝诚几个人知道,但他们却守口如瓶,绝口不提这些
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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