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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斗万艳杯》第一部 金斗万艳杯


第十五章



  江玉帆一见憨姑的阴阳多孔轮正好击中了那个黑大提刀女子的后脑,大吃一惊,神情如
狂,暴喝一声,飞身向前扑去——
  陆贞娘和“悟空”等人虽然没有看清那道黑影的面且,但看了江玉帆的惊怒神情,也不
由大吃一惊,断定被憨姑阴阳多孔轮击中的女子,很可能就是负气前来的朱擎珠,是以,也
纷纷起步,紧跟江玉帆身后向前扑去。
  一掷击中黑影的憨姑沈宝琴,看了眼前情形,再根据方才那声女子惨叫,不由惊得面色
如土,魂飞天外,立在那儿木然发楞,她完全吓呆了!
  她瞪著两眼,盯望著那只尖啸刺耳,盘旋斜飞的阴阳轮,恨不得伸手把它抓同来,幻想
著根本没有发生这件不幸的事情。
  立身十丈以外的黑衣中年人和十数黑衣壮汉,一听那声女子尖叫,纷纷同头察看,俱都
面色大变,不少人惊得脱口发出惊“啊!”
  这时一见江玉帆等人飞身扑来,黑衣中年人一挥手中的双钩剑,率领著十数提刀大汉,
一面喊杀,一面向前迎来。
  江玉帆关心被击中的朱擎珠,无心和黑衣中年人交手,一俟扑到近前,疾演“飞云铁
袖”,右臂一抬,照准仗剑杀来的黑衣中年人,“呼”的一声,振臂挥出,同时身形也趁势
纵起,越过对方头上,凌空向前扑去。
  黑衣仗剑中年人,一见江玉帆挥袖击来,大吃一惊,身形一旋,趁机闪至身旁的一座大
石后。
  轰然一声,砂石四射,枯草旋飞,一团刚猛狂飚,挟著翻腾灰尘,旁向数文以外滚去。
  也就在轰然声响的同时,左右已掀起数声怒喝惨叫和金铁交呜声。
  十数挥刀壮汉,焉是“鬼刀母夜叉”和“黑煞神”等人的对手?仅仅两三个照面,悉数
被砍杀在地上。
  接到讯鸽前来察看的黑衣中年人一见,那敢再战,籍著乱石掩蔽,亡命逃去。
  “黑煞神”一见,瞠目大喝道:“不留下命来想走吗?”
  大喝声中,右臂一抖,飞索练子抓已振腕打出。
  只见飞抓,疾若流星,“嘟”的一声,恰好击中在黑衣中年人的背后颈下!
  眼明手快的“鬼刀母夜叉”一见,大喝一声:“去你的吧!”
  大喝声中,一个箭步纵了过去,右臂一挥,鬼头刀一送,惨叫声中,黑衣中年人的头颅
已被砍下来。
  紧随江玉帆飞身扑去的陆贞娘,韩筱莉,以及佟玉清,阮媛玲四女,一看倒身乱石荒草
中的黑衣女子,一颗心顿时放下了不少。
  因为倒卧在荒草中的黑衣女子,虽然使用的也是刀,但她却只有一柄雁翎刀,而朱擎珠
使的却是一对鸾凤刀,黑衣女子的劲衣是缎质,而朱擎珠的劲衣是黑海绒制的,且有一袭小
披风披在肩后。
  当先扑至的江玉帆,似乎也发觉有异了,但他仍忍不住用手将黑衣女子的尸体扳转过来,
尸体一转过来,陆贞娘几人不由同时吓了一跳,虽然黑衣女子的脸上已流满了红白脑浆,但
仍能看出她的面目轮廓,的确有几分与朱擎珠相似。
  江玉帆看罢,不由懊恼的说:“是我一时大意,竟把她误认为是珠妹妹了。”
  陆贞娘仰首看了一眼布了天空的乌云,说:“天光这么暗,距离这么远,加上她又故意
闪闪躲躲,难免会被看错,我和大师道长,连她的面貌轮廓都没看清呢!”
  话声甫落,接著一阵刺耳尖啸,呼哨而来!
  站在较远处的秃子,脱口急声说:“盟主小心!”
  心字方自出口,斜飞而下的阴阳轮,挟著一阵刺耳尖啸已到了江玉帆的头上。
  只见江玉帆略微偏头,右手一绕,已将憨姑方才击中黑衣女子的阴阳轮接住。
  江玉帆一接住阴阳轮,大家才恍然想起,为何没有看到憨姑沈宝琴?
  於是,纷纷转首一看,发现憨姑仍立在原地发呆!
  “鬼刀母夜叉”首先竖起大拇指,望著憨姑,大声赞道:“老妹子,你真有一套,不偏
不斜,正好击中她的后脑勺!”
  “黑煞神”也大声嚷若说:“老妹子,快过来吧,她是‘七阴叟’的儿媳妇!”
  众人一听,不少人脱口轻“啊”,纷纷向地上的黑衣女尸看去。
  仍立在原地发呆的憨妨一听被她击毙的不是朱擎珠,真是喜出望外,欢呼一声,飞身扑
来。
  看了一眼地上的那具尸体,抬头望着“黑煞神”,迷惑地问:“高芮主,你认识她?”
  “黑煞神”有些不好意思,嘿嘿一笑,正待答话,“风雷拐”已急声说:“盟主,‘毒
鬼谷’又有人来了!”
  韩筱莉闻声转首,只见前面的乱石间,又飞身纵出三个黑衣中年人来。
  这时天色更昏暗了,月色被掩在群峰之后,看不清来人的面目。
  一面打量来人,一面将阴阳轮交还给憨姑。江玉帆憎然说:“当前一人是窦忌毒!”
  “悟空”等人凝目一看,只见当前一人,黑巾包头,黑劲衣徒手未携兵刃,生得浓眉大
眼,皮肤灰黑,一脸的短须,正是两个多月前,前去飞凤谷投递骷髅黑帖的“阴风窟”主事
窦忌毒。
  “黑煞神”看罢,首先低声道:“这小子中了骷髅黑帖中的青雾果真没死……”
  话未说完,“独臂虎”已接口道:“上次你要割他的耳朵作记号,现在该他用阴风吹得
你昏头转向了!”
  “黑煞神”环眼一瞪,沉声问:“什么阴风?”
  “独臂虎”正色道:“他小子不是自称‘阴风窟’主事吗?当然是管理阴风毒气的差使
了!”
  说话之间,窦忌毒率领著其他两人已飞身来到近前。
  窦忌毒目光炯炯,满面怨毒,神韵间却透著轻蔑之色,想是看了江玉帆等人,俱都戴了
面罩手套之故。
  只见三人驰至三丈以外,同时刹住身势,宝忌毒立即望著江玉帆和陆良娘,双手抱拳,
轻蔑的一笑道:“诸位前来本谷,俱都戴上了面罩手套,在下看不见江盟主和陆姑娘的面目,
只有根据衣著向两位打招呼了……”
  话未说完、鲜少大怒的“悟空”和尚,突然一横手中日月缀环铁铲杖,一瞪环眼,怒喝
道:“姓窦的,在飞凤谷,你奉命投帖传话的差使,我家盟主,念你无知,格外开恩,饶你
一死,如今,我们是前来践约赴会,你如再敢出言无状,当心佛爷的铁铲锋利,立即要你血
溅此地!”
  窦忌毒听罢,毫无惧色,仰面一声大笑,傲然沉声道:“贵同盟江盟主的恩赐,窦某是
刻骨铭心,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不过,在下的话并没有说错,如果窦某在飞凤谷未会经过
江盟主的恩典,此刻还不知道诸位是那一方的英雄豪杰呢!”
  江玉帆冷冷一笑,道:“窦主事,望你休逞口舌之能,立刻带我们去见你家老谷主,由
在下与他  评理或决斗,免得我等多杀无辜,须知我们业已有了万全准备,过详的对策……”
  话未说完,窦忌毒再度哈哈一笑道:“江盟主,戴上一付面罩和手套,也只能护住你的
面颊和双手,却护不住你阁下的眼睛……”
  话未说完,“独臂虎”突然怒声说:“姓窦的,你他娘的眼睛长在肚皮上了?你没看见
老子的眼睛上还有一层龙峰纱吗?”
  说著,举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窦忌毒不屑的轻“哼”一声,有些得意的沉声道:“不怕诸位失望,莫说那道薄薄的透
明纱,就是两片水晶石、也休想挡得住本谷的‘蚀骨断魂沙’!”
  江玉帆知道窦忌毒并不晓得“龙峰纱”是用千年石龙的头冠和背峰的勒皮用药制成的,
是以,冷冷一笑道:“窦主事如果不信‘龙峰纱’有意想不到的神奇妙用,就不妨先撒一把
毒沙试一试!”
  窦忌毒奸刁的一笑道:“当然,江盟主武功高绝,铁袖惊人,你自己当然不怕,可是一
旦交起手来,那时恐怕就无法照顾你的属下了……”
  话未说完,“黑煞神”已极轻蔑的沉声道:“本坛主连过两伙酒囊饭袋,也没见他们打
出什么‘蚀骨断魂沙’!”
  窦忌毒一见发话的是“黑煞神”,立即墓射凶芒,怨毒的怒声说:“实话告诉你们,自
谷主以下,只有主事以及三位少谷主才佩有‘蚀骨断魂沙’,父手之际,暗以真力打出,功
力穿革入石,嘿哼,你阁下虽有面罩手套,但你的衣裤仍难敌那些喂有剧毒的铁沙子。”
  “悟空”等人听得心中一惊,这才想起对方如是内力深厚的高手,运用真力而打出的铁
沙子,当然功能穿革入石!
  但是,“黑煞神”却猛的一拍胸脯,无声道:“姓窦的小辈,你也太把老子看扁了,大
爷不但外有面罩手套,衣服里还穿著皮革马甲,方才老子被你们打了一毒镖,没伤得大爷一
根汗毛!”
  江玉帆听得剑眉一蹙,暗觉好笑,不知道“黑煞神”什么时候也学会了骗人的本事。
  但是,窦忌毒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举目看了一眼百十丈外的破庙后,惊疑的望著江玉帆,
急声问:“江盟主,你把本谷前来察看的护谷武师等人怎么样了?”
  话声甫落,“黑煞神”急忙闪身,举手一指身后荒草中的女尸,抢先说:“喏,在这里,
全被大爷给宰了!”
  窦忌毒和其他两名黑衣中年人一见,脱口惊“啊”,面色大变,不自觉的飞身向前扑来!
  “鬼刀母夜叉”和“铜人判官”一见,两人同时大喝一声:“姓窦的,你们三人要作什
么?”
  大喝声中,一个手横独脚铜人,一个将鬼头双刀一叉,立即将窦忌毒三人挡住!
  窦忌毒三人又惊又怒,倏然刹住身势,窦忌毒怒目瞪著江玉帆,然声问:“江盟主,你
们怎可下如此毒手对付本谷的少夫人?而且少夫人业已怀有身孕,须知婴儿是无辜的……”
  江玉帆一听黑衣女子果是“七阴叟”的儿媳,却眉不由一蹙,知道这一次的前来赴约,
结果必较预计的尤为惨烈,这时再听了黑衣女子业已怀有身孕,心头更是一震,但是,一旁
的“一尘”道人,已朗声宣了声佛号说:“无量佛,种善因始得善果,请问窦主事,贵谷老
谷主‘七阴叟’,为了炼制
  ‘紫盒车’,不知杀了多少孕妇,不知剖出了多少无辜婴儿,这话又该怎么说?”
  窦忌毒被问得先是一阵张口结舌,接著怒声说:“这俱是外间的中伤胡言,在下身为
‘毒鬼谷’门下十多年,就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叫‘紫盒车’!”
  说此一顿,突然以警告的口吻,怒声说:“告诉你们,老谷主三子九媳,只有这位少夫
人至今才怀有身孕,却在出谷巡逻之时遭了你们的毒手……”
  话未说完,“鬼刀母夜叉”已忿忿的讥声说:“那是他的缺德事做的太多了,命中注定
了绝孙断后,所以他唯一的孙子也胎死腹中……”
  话未说完,另一个马脸黑衣中年人,“唰”的一声撤出背后的双钩剑,大喝一声道:
“你敢辱骂我家老谷主?”
  大喝声中,跨步斜走,手中双钧剑,一式“玉带缠身”,迳向“鬼刀母夜叉”的水桶腰
扫去!
  “鬼刀母夜叉”一见,顿时大怒,右手刀一立,当的一声封住了扫来的双钩剑,左手刀
一挑,已削向马脸黑衣中年人的左耳,同时,大骂道:“老娘不但骂他,稍时还要宰他!”
  另一个健壮黑衣中年一见;大吃一惊,知道“鬼刀母夜叉”这一刀下去,马脸中年人的
半个脑袋必被削下来,是以,惊急间,大喝一声:“不得伤人!”
  大喝声中,撤剑在手,迳向“鬼刀母夜叉”的左腕挺剑刺去。
  “铜人判官”一见,不由沉声说:“去你娘的!”
  说话之间,数十斤重的独脚大铜人;呼的一声向剑格去!
  只听“铮”的一声金铁交呜,溅起无数细小火星,黑衣中年人一声嗥叫,双肩摇晃,手
中的双钩剑已脱手而飞了!
  就在嗥叫声起的同时,马脸黑衣中年人也发出一声惊恐惨叫,因为他的左耳已被“鬼刀
母夜叉”削掉了。
  也就在钩剑脱手,耳被削掉的同时,“阴风窟”主窦忌毒,目闪惊急,缓缓后退,两只
手已缩进袖内,显然要施展暗器或毒沙毒液之类的东西。
  江玉帆一见,深怕窦忌毒惊急之下打出“蚀骨断魂沙”,果真像窦忌毒说的那样,还没
进“毒鬼谷”,他就先伤了两名得力属下。
  是以,无暇多想,震耳一声大喝:“住手!”
  这声大喝,乃江玉帆急切之际而发,真是声如春雷,震人耳鼓,谷峰回应,历久不绝!
  “铜人判官”和“鬼刀母夜叉”,正准备将手中兵器趁势一送,结果了两个黑衣中年人
的性命,这时听了盟主的震耳大喝,本能的飞身退了五步。
  寅忌毒的两手,的确在袖内握紧了两把“蚀骨断魂沙”只要他的两个属下被杀,他便不
顾一切的打出毒沙。
  这时听了江玉帆的震耳大喝,身心一颤,两手握满的“蚀骨断魂沙”,不自觉的流下少
许来。
  铁沙一落地面草叶上,立即有缕缕轻烟冒出,草叶明显的萎缩枯黄下去。
  “悟空”等人看得心中一惊,这才证实江湖上人人惧怕三分的“蚀骨断魂沙”,果然歹
毒。
  同时,大家也明白了江玉帆为何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喝,阻止了“鬼刀母夜叉”两人
即将得手的打闹。
  窦忌毒一看“悟空”等人的惊急目光,知道他手中流下的“蚀骨断魂沙”已发生了震赫
作用,是以,冷冷一笑,有些得意的说:“江盟主果然不愧一派之长,否则,嘿哼……”
  江玉帆一听,顿时大怒,不由剔眉怒声道:“否则怎样?否则你窦忌毒早已粉身碎骨
了!”
  了字出口,蓄满神功的铁袖,已向著一丈五尺之外的一方青石,振臂挥出——
  也就在江王帆右袖挥出的同时,轰然一声惊人暴响,坚石四射,青烟激扬,碎石划空带
啸,隆声历久不绝,一丈五尺以外的那方青石,应声炸开了,青烟过处,只剩一些石块和石
屑了!
  这等骇人声势,莫说窦忌毒三人看得变颜变色,张口发呆,就是“悟空”等人也不由看
得暗暗心惊。
  陆贞娘首先冷冷一笑道:“窦忌毒,现在暗自庆幸的应该是阁下你了!”
  震惊得面色灰白的窦忌毒,急忙一定心神,目光惊急,不停的闪烁游移。
  江玉帆一见,立即冷冷一笑道:“窦主事,是你代我们通报你家老各主,还是我们自己
去找?不过,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如果你想打歪主意,那是自找死路。”
  窦忌毒的神色渐趋正常,这时听罢,突然沉声道:“在下身为本谷主事,自有接宾拒敌
的责任和权宜。在下本是闻警前来察看,既然是江盟主和陆姑娘率众前来赴约,在下自当引
导诸位前去!”
  江玉帆毅然颔首道:“很好,那就请你头前带路吧!”
  窦己毒一听,立即望著其余二人,吩咐道:“张武师,你们两人留在此地看守著少夫人
的尸体,我引导江盟主和陆姑娘去见老谷主!”
  健壮黑衣中年人,以含有询问的目光应了声是,马脸中年人则手抚左颊,鲜血由指缝间
滴下,痛苦气忿的望著窦忌毒,应是点了点头。
  窦忌毒吩咐完毕,即向江玉帆和陆贞娘等人一拱手,沉声说:“请诸位随在下来!”
  江玉帆和陆贞娘以及“悟空”等人,也不迟疑,纷纷起步,展开轻功,跟在窦忌毒身后
驰去。
  越过一片起伏不平的乱石荒草地区,直抵断崖近前。
  这时,江玉帆等人才发现断崖之下,有不少断裂的天然隙洞,大者宽五尺,高一二丈,
小者宽二三尺,高不及一丈,洞内漆黑,且有强劲的阴风吹出。
  窦忌毒到达断崖下,身形不停,也不解释,迳向一座宽约四尺,高仅丈馀的天然隙洞内
驰去。
  “风雷拐”一见,脱口急声道:“窦主事请止步!”
  窦忌毒闻声刹住身势,回身望著纷纷止步的江玉帆等人,冷冷的间:“诸位何事?”
  江大帆已明白了“风雷拐”的意思,立即沉声问:“我们为何不由断崖上进去?”
  窦忌毒冷冷一笑说:“毒鬼谷并不在断崖上。”
  “黑煞神”一指崖巅上的大骷髅,怒声问:“不在断崖上那个死人头是干啥的?”
  窦忌毒冷冷的说:“那是代表本谷的标志,越过那个标志,就是侵犯了本谷,侵犯本谷
的人必须处死!”
  “黑煞神”也讥声道:“这话只能对那些酒囊饭袋说,须知俺是专杀那些拿大话吓人的
狗才!”
  窦忌毒嘴哂冷笑,面色铁青,切齿怨毒的望著“黑煞神”,一句话也没说,他内心对
“黑煞神”的怨恨,也就可想而知了。
  “风雷拐”趁机问:“窦主事是说,毒鬼谷是在这些洞里?”
  窦忌毒斜望著“风雷拐”,冷冷的说:“但必须经过这道山洞才能到达!”
  “风雷拐”冷冷一笑道:“这些天然隙洞,想必就是由阁下主其事的‘阴风窟’了?”
  窦忌毒毫不隐瞒的说:“不错,这里正是‘阴风窟’,不过,任何人不经过这道天然隙
洞,便到不了‘毒鬼谷’!”
  江玉帆剑眉一蹙,不由沉声问:“你的意思是说,只此一条洞道通往‘毒鬼谷’,抑或
是说不能通过你的‘阴风窟’,便休想进入‘毒鬼谷’?”
  窦忌毒毫不迟疑的说:“阴风窟是进入本谷的门户,任何人都必须经过这道隙洞,包括
我家老谷主在内!”
  江夭帆一听,立即肃手道:“继续请头前带路!”
  窦忌毒一听,也不多说,转身向洞中走去。
  “一尘”道人一见,立即望著大家,吩咐道:“从现在开始,大家可以饮一口‘灵芝仙
草露’,并把两颗龙珠佩在诸位的前胸和背后!”
  这是大家早已计划好的步骤,不但可以驱毒辟邪,最大的作用还是给对方一种心理上的
震赫作用,要他们知道,这次的前来,是有了万全的准备的。
  众人纷纷取出小玉瓶,拔塞啜饮,顿时清香四溢,龙珠一经佩出,鲜红艳丽,毫光夺日。
  走了几步的窦忌毒,回身一看,原有几分轻蔑神色的脸上,立即面色大变,神情不由一
呆!
  佟玉清机警灵敏,反应最快,这是一见窦忌毒的神色,立即望着江玉帆和陆贞娘,低声
道:“玉弟弟,我想和薛执事沈执事三人留在洞外,等你们走出了‘阴风窟’,再命王坛主
来接我们。”
  陆贞娘一听,知道佟玉清如此建议必有原因,是以,未待江玉帆发话,已抢先道:“好,
你和她们两位留在洞外策应那是最好不过了,但要提防他们用奸使诈……”
  佟玉清一听,立即颔首道:“小妹晓得!”  说罢,即向“鬼刀母夜叉”和憨姑沈宝琴
两人送了一个眼神。
  憨姑沈宝琴和“鬼刀母夜叉”已听到了佟玉清和陆贞娘的对话,这时一见佟玉清的眼神,
立即会意的点了点头。
  江玉帆虽然知道佟玉清的功力早已超过了陆贞娘和韩筱莉,但在剑术掌招的火候上,仍
要逊她们两人一筹。
  这时见陆贞娘答应将佟玉清三人留在洞外,虽觉确有这个必要,但他心里却不愿让佟玉
清离开。
  但是,陆贞娘既然已经决定了,而又是佟玉清自己要求的,只得关切的说:“一切小心,
必要时可发啸示警,我们自会赶来!”
  佟玉清一听,立即深情的应了声是。
  就在这时,一旁冷眼旁观的窦忌毒,已冷冷的问:“江盟主,我们可以走了吧?”
  江玉帆一听,立即挥手说了声“请”。
  窦忌毒也不吭声,转身向深处走去。
  江玉帆再向留在洞外的佟玉清三人挥了一个“当心”手势,又看了一眼暮色已临的大巫
山区,才率领著“悟空”等人,急步跟在窦忌毒身后。
  进入洞内;一片漆黑,并流动若不算强劲的冷风,把这座天然隙洞称为“阴风窟”,似
乎有些夸张了。
  “黑煞神”也正有这挥想法,因而讥声道:“这是啥阴风窟?只不过刮点凉风罢了.老
子走了一身大汗,正好吹吹凉!”
  话声甫落,前面的窦忌毒突然展开轻功,以极快速的身法向前如飞驰去!
  江玉帆深怕窦忌毒兔脱,也展开轻功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同时,右掌蓄劲,暗运神功,
以防窦忌毒另有什么阴谋。
  由於事出突然,加之洞内尚不宽敞,大家几乎是鱼贯前进,这时窦忌毒在漆黑的洞中突
然施展轻功,的确令人大感意外。
  陆贞娘和韩筱莉一见,几乎是同时脱口娇呼道:“大家小心跟上!”
  说话之间,早已纵出数文之外,待等最后的“黑煞神”和秃子两人警觉起步,距离最前
面的江玉帆和陆贞娘,至少已在七八女外了。
  这一来秃子和“黑煞神”“独臂虎”几人都慌了,因为他们飞驰了不到三五丈,使发现
左右已没有其他人了。
  秃子首先大惊失色,他并不是怕死,而是觉得此次前来“毒鬼谷”赴约,责任重大,不
能因他一人的不慎而破坏了全盘计划。
  是以,不由脱口急呼道:“盟主!盟主!”
  而失掉连络的“黑煞神”“独臂虎”,以及“铜人判官”“风雷拐”几人,自然也有与
秃子同样的想法。
  是以,俱都惊得纷纷吆喝,彼此招呼,都希望连络上其他人。
  如此一来,洞中吆喝之声,此起彼落,嗡声不绝,加之迥音互应,震耳欲聋,好似数百
孤鬼冤魂在洞中凄尖厉嚎,令人听来,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好似处身阴司地狱中。
  “风雷拐”阅历渊博,凝目一看,这才发现左右前后都是洞隙,竟分辨不出是由那一个
洞隙进来的了。
  由于这一发现,顿时恍然大悟,窦忌毒为何突然加速身法向前飞驰,因为他要利用大家
急于追他而无法注意到洞中的形势。
  同时,由於事出突然,大家无备,待等警觉起步,已与前面的一人拉开了距离,一个转
弯,使走错了路线,无法追上前面的一人。
  “风雷拐”知道已被陷进“阴风窟”中,大家的处境都极危险了,心想,此番前来大破
“毒鬼谷”,自觉已有了万全准备,没想到,连“毒鬼谷”的谷口还没进入,便陷身在“阴
风窟”中。
  这时想来,才明白“七阴叟”为何约他们前来“毒鬼谷”决斗,而不在百丈峰的“飞凤
山庄”时动手了。
  “风雷拐”这时一心惦念的是九宫堡唯一的命根子江玉帆,他“风雷拐”死了毫不足惜,
但绝不能让江玉帆伤到一根汗毛。
  但是这时的江玉帆,仍跟在窦忌毒的身后飞驰,他很想将窦忌毒喝住,问他一声究竟什
么时候才到“毒鬼谷”?
  但他也知道,窦忌毒的答覆必然是还远得很呢,因而,他没有喝令窦忌毒停止。
  在前面飞驰的窦忌毒,身法逐渐慢下来,如果不是快到了出口,使是由於奔驰过速,真
力透支,已有些后力不济了。
  就在这时,前后左右突然掀起一阵鬼哭狼嗥的凄呼厉吼!
  江玉帆心中一惊,急忙回头,发现仅陆贞娘,韩筱莉,以及阮媛玲和哑巴四人跟在身后,
连“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也不见了。
  江玉帆这一惊非同小可,知道中了窦忌毒的圈套,陷进了“阴风窟”中。
  心念间,急忙回头,决心将窦忌毒捉住,逼他引出“阴风窟”。
  但是,就在他回头的同时,发现已将身形慢下来的窦忌毒,身形突然跃起,直向一丈五
尺之外的黑影处纵出!
  江玉帆一看,心知不妙,不由大喝一声:“狗贼纳命来!”
  来字出口,飞身已扑至窦忌毒的身后。
  但是,就在江玉帆扑至的同时,窦忌毒的身形,竟倏然向地下坠去。
  江玉帆见窦忌毒落脚之处竟是一块翻板,知道他要从此逃走,是以,早已蓄满功力的右
掌,闪电劈下,直劈窦忌毒胁腹!
  蓬然一声闷响,立即暴起一声刺耳惨叫,窦忌毒的身躯,加速向下坠去——
  “铮”的一声,翻板已将地洞盖住,根据翻板的响声,显然是钢铁制成。
  江玉帆虽然一掌毙了窦岛毒,但他心中仍高燃著怒火杀机。
  紧跟而至的陆韩阮三女和哑巴,纷纷刹住了身势。
  陆贞娘首先恨声说:“果然中了这狗才的奸计了!”
  阮媛玲接口说:“还是玉清姊姊聪明,她要我们派人接她,才证实我们的确走出了另一
出口!”
  江玉帆懊恼的恨声说:“窦忌毒这狗才,阴狠狡猾,很难看出他的虚实奸诈,玉清姊姊
虽然看出有些差异;但却无法肯定窦忌毒是否施展诡计,所以才留在洞外以防万一!”
  哑巴遇有情况紧急时,总是跟在江玉帆的左右,因为他代江玉帆携带著那只无坚不摧的
战国“金斗”。
  这时一俟江玉帆话完,立即向后指一指洞中,并将左右手指,指了指自己的两只耳朵。
  江玉帆和陆贞娘自然明白哑巴的意思是指旋回洞中的凄哭嗥叫,以及如何将“悟空”等
人集合起来。
  韩筱莉已被那些凄声嗥叫吵得两耳嗡嗡作响,于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急声说:“玉弟弟,
你要赶快想个办法制止他们喊叫,我的头都要被他们吵裂了!”
  阮媛玲立即建议说:“他们如此大吼法,只有‘狮子吼’震住他们了!”
  陆贞娘一听,立即正色说:“千万不可,他们只是彼此吆呼,并不是大吼大叫,声音已
如此嗡然震耳,完全是由於这多洞隙的同音,和天然玄奥的洞势结构之妙……”
  韩筱莉突然急声说:“那就请玉弟弟施展‘传音入密’的功夫好了 !”
  一句话提醒了江玉帆,他立即默运功力,望着著四周洞隙,镇定的说:“诸位请静一静,
我是盟主,你们的吆喝,我已听到了!”
  把话说完,满洞吆喝之声果然停止下来,但是洞中的回声和余音,仍嗡嗡的历历不绝。
  江玉帆继续说:“诸位现在可将你们的龙珠托在掌上,运运功力使它大放光芒,我看看
是否能发现你们的位置。”
  说话之间,陆贞娘四人已分别向四面的洞隙张望。
  稍顷之后,果然看到有三个鲜红的龙珠放射光芒,看来,大都在七八丈外。
  但是,有的洞内虽然没直接看到龙珠,但已看到龙珠的余光,显然是洞势弯曲之故。
  江玉帆一看,立即望若韩筱莉,说:“莉表姊,请你把腾龙剑撤出来!”
  韩筱莉一听,立即会意,“咋噔”一声哑簧轻响,立即将缠在腰间的腾龙剑撤了出来。
  也就在韩筱莉撤剑的同时,江玉帆也由袖内将寒玉褶扇退出来,“唰”的一声将扇张开。
  扇剑交辉,彩华大放,方圆数文内,立被照亮,这才发现石洞俱是淡褐色,并有细小的
水银挟杂其间。
  江玉帆无心去看,立即运功镇定的说:“诸位看到我立身处的人可自己走过来,看不见
我的人,仍立在原地不要动,如果你能看到强烈的毫光,也请沿著洞走过来,但是诸位必须
注意脚下,可能有  翻板……”
  话未说完,“悟空”“一尘”和“风雷拐”三人,已急急的奔了过来。
  “悟空”三人一见江玉帆,俱都以伤感惶愧的声音,低呼了一声“盟主”。
  江玉帆会意的含笑点了点头,正待说什么,“铜人判官”和“独臂虎”也循著弯洞内的
余光,走了过来,两人的脸上,都充满了懊恼忿怒之色。
  陆贞娘一看,只剩了秃子和“黑煞神”两人没有找来了。
  “风雷拐”立即分晰说:“他们两人走在最后,距离此地较远,可能看不到剑光,我们
如果找到他们,距离洞口也不会太远了……”
  话未说完,蓦然传来一声内力充沛的女子清啸!
  江玉帆听得神色一变,脱口急声说:“不好,玉清姊姊她们在示警求援了!”
  “独臂虎”等人一听,自是又惊又急,但是,大家俱都陷身在“阴风窟”中,急也无用。
  “铜人判官”恨声道:“这一定是窦忌毒那狗才绕出洞去作的怪!”
  阮媛玲立即解释说:“窦忌毒早被玉哥哥震毙了,他那里还能作怪?”
  说著,举手一指不远处的一个翻板,继续说:“喏,他的尸首就在这个翻板下!”
  “铜人判官”一听,不由恨声道:“我真想把他的尸体拖出来,砸个粉碎!”
  说罢,提着独脚铜人,竟举步向翻板处走去。
  “独臂虎”一见,脱口急声说:“你少动翻板,说不定翻板下还有什么花招!”
  “风雷拐”接口说:“翻板下倒不见得有花招,倒是窦忌毒如没有被盟主震毙的话,这
个‘阴风窟’内绝不会如此平静就是。”
  话声甫落,嗡然声响,又传来了震耳的吆喝声。
  由於洞中同声强烈,竟分不出是秃子的声音,还是“黑煞神”的声音。
  “一尘”一听,立即望著江王帆,欠身说,“请盟主以‘听因辨位’的功夫去找他们两
位,并转告他们不时发出一声轻微咳声,以察方位!”
  江玉帆一听,立即运功告诉了秃子和“黑煞神”两人。
  话声甫落,东南方向果然传来了轻微的咳声。
  江玉帆等人一听,立即循著通向东南方的一道隙洞向前找去。
  前进中,远处已传来了娇叱和怒喝!
  江玉帆等人一听,知道佟玉清和“鬼刀母夜叉”以及憨姑沈宝琴三人已与“毒鬼谷”的
人交上了手。
  但是;大家焦急无用,必须找到“黑煞神”和秃子才能找到出口。
  众人跟著江玉帆前进,江玉帆则循著咳声走去,由於四周洞隙极多,而且咳声回音很大,
辨别方位极属不易,是以,江玉帆虽然关心佟玉清的安危,但也必须耐著性子前进。
  经过两道洞隙和一处圆形主洞,果见前面数丈外现出一团龙珠光影。
  “悟空”等人正待出声招呼,那面已传来了“黑煞神”的急声高呼道:“盟主,俺在这
里,你们快过来,俺看到那边还有一团红光,好像是龙珠。”
  江玉帆等人一听,急步向前迎去。
  “一尘”道人则一面前进一面叮嘱说:“你不要过来,你看到的那颗龙珠是王坛主!”
  那面的“黑煞神”一听,立郎摇动著手中龙珠,兴奋的说:“秃子,快过来,我是歪
嘴!”
  就在“黑煞神”发话的时间,急步前进的江玉帆等人,也在另一道洞隙内发现了秃子的
位置。
  江玉帆一见,当先停身止步上即以“传音入密”的功夫,关切的问:“芮坛主和王坛主,
方才你们两人是谁走在前头?”
  话声甫落,那边已传来秃子的声音说:“回禀盟主,是属下走在前头!”
  江玉帆一听,立即催促说:“那么请王坛主尽快奔过来!”
  话声甫落,秃子那边的龙珠光影已开始急速向这面移动。
  “悟空”和尚分析道:“这座‘阴风窟’可能是一座环形连锁形势,果真如此,洞的出
口未必就在芮坛主的附近。”
  江玉帆解释说:“根据窦忌义进洞不久,在听到芮坛主的讽讥之后才突然展开轻功飞驰,
即使洞口不在芮坛主附近,相信也不太远了!”
  话声甫落,洞外再度传来佟玉清的求援清啸。
  但是,这一次听来,似乎较方才又远了不少。
  韩筱莉一听,不由焦急的说:“玉清姊姊是不是被他们引开了?”
  江玉帆立即摇头道:“玉清姊姊决不会离开洞口,左护法说的不错,洞的出口未必就在
芮坛主的附近。”
  话声甫落,秃子王永青已奔了过来,同时惶急兴奋的呼了声“盟主”。
  江玉帆虽然这么说,但他向秃子颔首会意后,仍举步急急向“黑煞神”那面走去。
  大家走至“黑煞神”立身处,发现出儿是一道宽大通洞。
  “黑煞神”一见江玉帆,也不招呼,脱口急声问:“盟主,窦忌毒那狗养的呢?”
  “风雷拐”知道江玉帆这时的心情,对於“黑煞神”的问题自是不会答覆,是以,急声
道:“他在跳下翻板时被盟主震毙了!”
  “黑煞神”一听,不由哼了一声,恨声道:“俺早就料到那小子一定会把咱们丢在‘阴
风窟’内,他一个人再由暗道中脱逃!”
  一句“暗道脱逃”,立即提醒了江王帆,不由精神一振,急声说:“不错,窦忌毒跳下
去的翻板下面就是最短捷的出口通道!”
  江玉帆虽然想起来了,但是要想再找到那个翻板的位置谈何容易!
  “一尘”道人只得说:“於其再深入找翻板,还不如就近找出口来得好!”
  大家一听,深觉有理、游目一看,左右俱是高矮不等,宽窄不一的洞隙,而立身处的宽
洞,徐徐向内弯曲,似乎不是洞的出口。
  正在大家为难之际,哑巴方守义突然兴奋的“咭哩哇啦”两句,并得意的一笑,立即爬
在地下闻了闻“黑煞神”的臭脚丫!
  江玉帆还未想通他的用意,哑巴已伏在地下一面嗅闻著地面,一面极快的往前爬!
  众人一见,既高兴又感动,没有一人卑笑他的低级动作和学著狗的爬行。
  果然,哑巴没有向宽洞的两边前进,却爬进了中间第三个较宽的洞隙内。
  一进洞隙,哑巴立即直起身来向前急奔。
  众人不敢怠慢,紧紧跟在方守义身后驰去。
  方守义直到奔至另一个圆形空地四面都是洞隙的地方,他才再度爬行前进。
  如此一连两次,前面蓦然传来打斗中的掌风,剑啸和怒喝娇叱!
  哑巴一听,飞身向前扑去——
  众人也纷纷展开轻功跟进,“黑煞神”这时才嚷着说:“怎么着,已经打起来啦?”
  就在“黑煞神”嚷叫的同时,前面已透出夜空与薄云小星。
  这时,前面的哑巴已停身一侧,望著江玉帆“嘿啊”两声,同时焦急的指一指洞口。
  江玉帆真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进来时的洞囗,他关心佟玉清三人的安危,仅向哑巳挥
了一个会意手势,飞身纵出洞外。
  陆贞娘和“悟空”等人那敢怠慢,紧随江玉帆身后纵了出去。
  一出洞口,个个勃然大怒!
  只见二十多名黑衣壮汉,分别围攻佟玉清三人,这二十多名黑衣壮汉,有的拿齐眉棍;
有的使护手钩,有的则用双钩剑和板斧,一面吆喝,一面喊“捉活的”。
  佟玉清一人护住洞口,一柄青虹剑,冷焰暴涨,一人力敌十名壮汉,而且地下血泊中已
有三人被她杀死。
  “鬼刀母夜叉”已被七八名壮汉围在离洞口六七丈处,看她咬牙瞪眼,双刀飞舞,的确
像一头脱了柙的母老虎,在他的附近方圆七八丈内,已有六七人倒在地上,有的断臂有的断
腿,有的胸腹被他的鬼头刀戮了一个大洞。
  憨姑沈弈琴已被逼至十丈以外,有六名壮汉向她围攻,憨姑仅用右掌拒敌、左臂已经垂
下来。
  江玉刮一见,脱口急声说:“沈执事那边,快去……”
  话未说完,满腹怒火的“黑煞神”早已飞身向前扑去,同时,破口大骂道:“操你们的
祖宗,你们是人养的吗?”
  大骂声中,业已扑至近前,手中的飞抓练子锤也同时振臂打出,香瓜大的钢锤疾如流星
奔月般,迳向一个手挥板斧的壮汉后脑击去——
  手舞大斧的壮汉闻声回头,飞锤已到了面门,再想问躲已来不及了。
  只听“蓬”的一声,暴起一声凄厉惨叫,手舞大斧壮汉的左半颗脑袋已被击开了。
  就在惨叫声起的同时,紧跟而至的“铜人判官”丁二煞,一声不吭,手中六七十斤重的
独脚大铜人,顺势一扫,叮当声响,惨嗥连声,当前三人的兵器均被砸飞,其中两人应声被
击倒。
  这边惨叫声起,那边也是一片惨阵,“悟空”的铁铲过处,肩落头飞,“独臂虎”的虎
尾鞭,一鞭一个脑袋开花,韩筱莉的腾龙剑,抽、扫、刺、挑,有如砍菜切瓜;就是一向极
少杀人的“一尘”道人,这时也飞身扑入战围,挥剑斩了一人。
  “朱雀玉女”阮媛玲,也撤剑在手,前去支援“鬼刀母夜叉”。
  这些人中,只有江玉帆和陆贞娘立在洞前押阵,以防有意外发生。
  “悟空”等人这一参加厮杀,顿时有如虎入羊群,真是血肉飞溅,惨嚎连声,方才还神
气活现的黑衣壮汉们,这时已相继倒在血泊中。
  其中二三人一看情势不妙,一声不吭,转身狂逃——
  陆贞娘一见,早已挖好的银针,纷纷打出。
  只见银丝一闪,立即传来一声闷哼或惨叫,狂奔的黑衣壮汉,两手摸天,撒手丢刀,踉
跄前奔数步,一头栽在地上。
  二十多名黑衣壮汉,只是顷刻之间的工夫,悉数被歼了。
  “悟空”等人很想知道进入“阴风窟”以后的情形,是以,纷纷奔了同来,立即将佟玉
清三人团团围住。
  江玉帆首先关切的问:“玉清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佟玉清已将青虹剑收入鞘内,这时见问,仍有些生气的说:“你们进洞之时,我虽然说
不出窦忌毒的诡诈,但总觉得不太对劲,所以才和薛姊姊沈妹妹留下来……”
  一提到“沈妹妹”,江玉帆立即想起他方才曾看到憨姑的左臂似乎已垂下来,因而关切
的问:“沈执事的左臂是不是受了点伤?”
  即使江玉帆问的轻淡,憨始的脸仍忍不住红了,她只得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说:“一个
用齐眉棍的家伙在我背后打来,我来不及用掌去劈,只好用臂去格了,他的棍子断了,我的
左臂也被震得酸酸麻麻的抬不起来了!”
  江玉帆看了憨姑的尴尬神色,只得赞声说:“你以一双铁拳,力敌十件兵器,的确难得,
着实令人佩服……”
  话未说完,憨姑已正色分辩说:“十人十一件兵器,因为里面有一个是使双刀的!”
  陆贞娘等人听了,几乎都忍不住笑出声来,但是,江玉帆却正色说:“如此更令人佩服
了!”
  “鬼刀母夜叉”也不甘示弱的说:“盟主,和我交手的那十人可不是黄昏时碰见的那些
拿刀汉子,这十人都是‘毒鬼谷’早已埋伏好的高手哟!”
  佟玉清立即接口说:“不错,你们进洞不久,前面的破庙内便冲空飞起一道火花,我当
时心知有异,急忙纵上一座大石一看,发现方才窦忌毒留下的两个中年人业已不见了……”
  陆贞娘立即关切的间:“那个黑衣女子的尸体呢?”
  佟玉清回答说:“也不见了。”
  陆贞娘一听,立即望著江玉帆和“悟空”等人,说:“看来那个黑衣女子,真的是‘七
阴叟’的儿媳了。”
  佟玉清立即颔首说:“不错,花炮升空后,在西边的矮峰下,立即现出一二十几个黑衣
壮汉,他们谈谈笑笑的奔过来,那个被击飞双钧剑的壮汉也中途和他们会合,到达近前,便
听其中一人,嚷著说:‘大家分头去拉铁门,听我的吆喝再开始’,说罢,使纷纷散开
了……”
  阮媛玲突然不解的问:“他们散开作什么?”
  佟玉清说:“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当他们发现我们三人仍守在洞口时,俱都一
楞,方才被击飞双钩剑的中年人,立即一指薛姊姊,怒声说:‘诸位,杀死咱们少夫人的就
是她!’,由他们这一句话,可以证实那个黑衣女子确是‘七阴叟’的儿媳!”
  江玉帆听罢,立即望着“悟空”等人说:“小弟认为这些道天然隙洞中必有蹊跷,我们
可以过去看看!”
  说罢转身,当先走进就近的一个隙洞内。
  隙洞内虽然一片漆黑,但藉著夜空的星光映射,江玉帆和陆贞娘,以及佟玉清几人,都
能清晰可辨。
  只见洞势向左弯曲,前进不足三丈,果然有一座紧闭的双环铁门,根据地下滑轮铁糟看,
铁门显然是向外拉开。
  “一尘”道人一见,立即揣测说:“属下如果判断的不错,每座隙洞内的铁门一开,强
劲的山风立即贯进‘阴风窟’,而且,门内必然装有毒粉或毒烟之类的毒物,而随著山风吹
进洞内,直至将人慢性毒死!”
  “独臂虎”一听,立即提议命:“咱们把铁门拉开看一看!”
  江玉帆一听,立即挥手阻止说:“不必了,外间情形,‘七阴叟’也许还不太清楚,我
们应该尽快进人‘毒鬼谷’!”
  於是,大家纷纷走出洞隙来!
  “鬼刀母夜叉”不由关切的问;“姓窦的那小子呢?你们为什么又由这个洞口走回来?”
  江王帆无心多讲,仅淡然一笑,道:“窦忌毒把我们引进洞内就飞驰疾走,眨限的工夫
就把我们拆散了……”
  “鬼刀母夜叉”一听,不由吃了一惊,立即关切的问:“那你们是怎么出来的呀?”
  说话之间,恰好走出洞口的“黑煞神”,突然抬起他的右腿,风趣的说:“还不是多亏
俺这只臭脚!”
  一旁的哑巴一见,立即愁眉苦脸举起手来,在自己的鼻子前扇了几下,同时往地上吐了
口苦水。
  大家的心情虽然不好,但看了这两人的滑稽像,也忍不住无可奈何的笑了。
  “鬼刀母夜叉”生相凶猛,性如烈火,但她的头脑并不傻,一看了哑巳的表情动作,立
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大家一出了洞口,江玉帆立即仰头看了一眼数十丈高的崖巅,只见崖巅上光秃无物,连
根藤箩都看不到,显然是‘毒鬼谷’的人都除掉了。
  秃子几人看了这情形,不禁大皱眉头,尤其夜空小星闪闪,白云飘动,就好像崖巅上的
大骷髅头也在摇摇欲坠,前后颤动似的。
  佟玉清立即提议说:“方才‘毒鬼谷’在西面的矮峰下埋伏高手,那边的矮峰也比这道
断崖高出多多,我们可登上那座矮峰看看,‘毒鬼谷’是否就在崖上,还是根本就不在此
地!”
  众人一听深觉有理,展开轻功,直向西面的矮峰前驰去。
  到达矮峰前,只见小松细竹,怪石丛生,看不出有任何异样,方才那三十名“毒鬼谷”
的高手,显然是接到破庙的讯鸽后,奉了窦忌毒的吩咐而临时埋伏在此地的。
  为了察看“毒鬼谷”的位置,众人继续向矮峰上驰去。
  登上矮峰一看,众人的目光不由同时一亮,心头同时一震!
  只见那道断崖崖巅上,残墓荒冢,破棺断碎,山风吹动著小树荒草,隐现著腐尸白骨,
不时闪烁著蓝绿磷火,好似有阵阵“啾啾”鬼声!
  秃子看了,首先忍不住毛骨悚然的说:“乖乖,方才幸亏没有由断崖下爬上去,否则,
爬上去一看,两脚一打哆嗦,那还得了?”
  “黑煞神”一听,立即豪气的说:“怕啥,人死了就是一摊烂泥巴,你死了还不是和那
些死人骨头一样……”
  话未说完,秃子瞪眼“呸”了一口,怒声道:“你才死呢……”
  “黑煞神”也一瞪眼说:“你不死还准备抱你十八代后的重孙子?”
  话声甫落,前面的“风雷拐”已回头低斥道:“盟主在前面商量事情,你两人就少说两
句吧!”
  秃子一听,立即忿忿的解释说:“歪嘴咒我死了变成一摊烂泥巴!”
  “风雷拐”气得无可奈何的一摇头,正待说什么,前面和陆贞娘“悟空”等人商量事情
的江玉帆,已和声招呼道:“刘堂主请过来一下。”
  “风雷拐”一听,恭声应了个是,急步走了过去。
  走至近前,立即恭声问:“盟主有什么吩咐?”
  江玉帆举手一指乱坟崖后的两座纵岭,道:“小弟和陆表姊侦察的结果,连接乱坟崖后
的两座纵岭之间,可能就是‘毒鬼谷’了!”
  “风雷拐”凝目细看,只见两道纵岭,逐渐上升,直抵中间的一座高峰前,两道纵岭之
间,形成一座马蹄形的深谷。
  只见谷中树木茂盛,一片漆黑,既无屋影,也无灯光,实在难以断定是否就是“毒鬼
谷”。
  “一尘”道人见“风雷拐”神色迟疑,立即解释说:“贫道认为,断崖上的巨石骷髅和
那些具白骨腐尸是有其原因的,那座庞然巨石骷髅头,既然是‘毒鬼谷’的标志,‘毒鬼谷’
的位置距此绝不会太远,而要想进入‘毒鬼谷’,就必须经过这座腐尸满地的乱坟崖!”
  说此一顿,举手一指左右两道纵岭的两边,继续说:“诸位请看,两岭之间均有绝壑深
涧,根据形势判断,可能绕至中间高峰之后,拱围至乱坟崖前,也就是说,要想进入那座马
蹄谷之前,必须经过乱坟崖!”
  众人一听,深觉有理,纷纷颔首称是。
  “独臂虎”看了眼前情势,不自觉的埋怨说:“朱姑娘既然来过两次,就该引导咱们前
去,就是和盟主斗气,也得分个轻重缓急,看看是个什么时候……”
  话未说完,“风雷拐”已沉声说:“人家朱姑娘帮助咱们是人情,不帮咱们时本份,你
要去‘毒鬼谷’,你自己没有眼睛没有腿?”
  “独臂虎”一听、心里不由生气,正待说什么,“风雷拐”已低声警告说:“当心朱姑
娘就在附近!”
  “独臂虎”听得心中一惊,不由瞪起一双大眼机警的游目察看附近,他根据“飞蛟”邓
正桐说的情形看,这位朱姑娘还真是得罪不得?
  一旁的憨姑沈宾琴,突然似有所悟的低声说:“真的,朱姑娘可能一直跟著我们……”
  众人听得一惊,陆贞娘首先关切的问:“何以见得?”
  憨姑正色说:“方才我一个人打对方十个人,有时候背后响起惨叫,我还不知道是脚踢
的还是掌劈的呢!”
  “悟空”和尚揣测说:“那也许是邓老爷子!”
  “铜人判官”却有些懊恼的说:“方才大家都气糊涂了,杀了半天上儿没有留下一个领
头带路的活口……”
  话未说完,“黑煞神”已奋勇的说:“俺下去背个有气的上来!”
  “一尘”立即阻止说:“不必了,砍掉头的早已气绝,断胳膊断腿的流血过多,即使没
死也早已晕过去了。”
  江玉帆的心头积压著太多的气忿和懊恼,因而沉声说:“不管那里是不是‘毒鬼谷’,
我们先到那面看一看!”
  说罢,迳由七八丈下的一道斜崖,直向正北的乱坟崖上驰去,因为矮峰下的斜崖,是与
正北的乱坟崖蜿蜒相连著。
  众人沿著斜崖飞驰,尚未到达乱坟崖,已有阵阵尸臭随著山风吹过来。
  方才大家已服过“露芝玉乳仙草露”,这时虽然闻到阵阵尸臭,却能摒息静气,而不致
呕吐。
  距离乱坟崖尚有八九丈,蓦闻韩筱莉惊异的说:“咦?玉弟弟,你看那是什么?”
  “悟空”等人闻声疑目一看,只见乱坟崖边缘的一处残坟破棺上,用青竹插悬著一件白
衫。
  众人打量间,已听江玉帆迟疑的说:“好像是一件染满了血渍的白布衫!”
  “铜人判官”一听,立即“哼”了一声,说:“那一定是‘七阴叟’弄的玄虚吓人的!”
  说话之间,大家已到了乱坟崖,只见整个崖上,白骨腐尸,断碑破棺,令人惨不忍睹,
而又不得不掩鼻摒息。
  江玉帆看得心泛怒火,顿起杀机,他觉得这个“毒鬼谷”必须在武林中剔除,因为崖上
乱坟中,有很多尸体是被杀不久,而尸体仅呈浮肿现象,“七阴叟”把这些尸体弃置崖上,
任由风吹雨打日哂,实在是太残忍太狠毒了,像这样的人怎能留他活在世上?
  心念问,“独臂虎”已走到那座破坟前,将悬在青竹上的白布衫,小心翼翼的取下来。
  “独臂虎”低头一看,不自觉的脱口说:“盟主,是字,不是血!”
  说罢抬头,急步奔了过来。
  秃子一听是字,也不自觉的急声说:“那可要当心,说不定由衫上有毒!”
  “黑煞神”立即沉声说:“怕啥?他剩下一只手都不怕烂掉,要你怕……”
  话声说完,“独臂虎”已将白衫交给了江玉帆,同时,瞪眼望著秃子,沉声说:“俺不
是戴著龙皮手套了吗?要你担心?”
  秃子气得一瞪眼,心想:“这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什么东西?”
  就在两人斗嘴间,江玉帆已将白布衫展开,众人一看,不少人脱口轻啊,俱都楞了。
  因为在白布衫的后背上,竟用红漆写着两行碗大字体,是:
  “此地臭气薰天;
  人畜通过平安!”
  众人看了彼此迷惑的对望一眼,乍然间闹不清“七阴叟”搞的是什么杷戏。
  “风雷拐”却凝重的说:“根据白布衫是崭新的来看,可能插在此地还没有几天,这显
然是专为咱们前来设的……”
  “鬼刀母夜叉”一听,颔首“唔”了一声,煞有介事的发表高论说:“对,有道理,越
是他娘的说没毒越有毒,越说平安越不保险……”
  话未说完,秃子已不以为然的说:“可是我们在这儿站了这么久的时间,也没中毒,也
没死呀?
  ……”
  “鬼刀母夜叉”立即怒声说:“那是囚为你口喝了一口‘灵芝玉乳仙草露’!”
  江玉帆和陆贞娘,以及韩筱莉和阮媛玲,深知这些凶煞浑猛人物的脾气,要想让他们安
安静静,规规矩矩,一切按著礼数,还不是三两个月可以改正过来的事,因而对他们插言斗
嘴,向来不甚注意,尤其是秃子哑巴,“黑煞神”和“鬼刀母夜叉”以及“独臂虎”五人,
自从结了“游侠同盟”,没有再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已经算是收敛太多,自认很守规矩了。
  江玉帆见几人仍要争下去,只得及了个“稍待”手势,“鬼刀母夜叉”才斜了秃子一眼,
没有再吭声。
  佟玉清伸手摸了一下白布衫,并仔细看了一眼布上的字迹,柳眉微微一耸,不自觉的唇
角挂起一丝微笑!
  陆贞娘一看,立即关切的问:“玉清妹认为是?……”
  佟玉清一笑道:“我们一心想的都是‘毒鬼谷’,却志了先我们而来朱姑娘了!”
  一句话提醒了大家,不由齐声说:“对,一定是朱姑娘为我们挂的,要我们放心大胆的
前进,不必为中毒担心。”
  “风雷拐”虽然心里佩服,但却不解的问:“佟姑娘是根据什么断定是朱姑娘而不是邓
老爷子?
  ”佟玉清一笑道:“当然,这件白布衫也许是邓老爷子挂上的,但却是朱姑娘事先早已
备好的?”
  “黑煞神”头脑简单,因而不自觉的说:“老妹子,你真是位女诸葛亮了,俺就想不通,
你是怎的知道这件白布衫是朱姑娘事先就备好了的?”
  佟玉清一笑说:“你没看到白衫是崭新的吗,而且折叠的印痕仍极清楚,并且字是用毛
笔沾红漆写成的,字迹也较纤细,此地那里来的新衣、毛笔、红漆?”
  说此一顿,伸手一展江玉帆手中的白布衫,继续说:“诸位看,白衫的折痕尤新,足证
挂上不久,因为挂久了,必被‘毒鬼谷’的人发现,挂迟了,又怕我们发现她,因此也可证
明朱姑娘始终没有离开我们太远……”
  如此一说,众人不自觉的游目察看!
  就在众人转首移目的同时,蓦闻韩筱莉,急声说:“诸位快看,那里还有一件!”
  众人闻声一惊,循著韩筱莉的指向一看,果见崖边那颗巨大的骷髅头的后面不远,也用
青竹悬挂著一件白衫。
  江玉帆一见,立即飞身纵至崖巅边缘,探首察看断崖下面,显然对这一件突然多出来的
白衫,感到意外。
  陆贞娘首先关切的问:“可是察看珠妹妹?”
  江玉帆抬头走了回来,有些失望的说:“她早已走远了!”
  “黑煞神”一听,不由惊异的问:“盟主,您是说那件白衫是刚刚才挂上去的?”
  江玉帆不答,反而望著“悟空”等人,问:“诸位方才可会看到?”
  “悟空”等人儿问,只得说:“方才好像没有看见……”
  秃子突然急声说:“我去拿来看看上面写些什么!”
  佟玉清一见,立即沉声说:“用不著你多事,呆著你的吧!”
  秃子一听,只得停下身来,没有再吭一声。
  因为现在的佟玉清不但身份高超,而且也有了惊人的武功,和在惠山济公禅寺里集会的
时候已大不相同了,尤其她的超人机智,更受到整个同盟兄弟姊妹的佩服,而且受到陆贞娘
和韩筱莉以及阮媛玲的敬重,而“悟空”等人,俱都称呼“姑娘”,再没有人喊她一声“俗
执事”。
  陆贞娘知道佟玉清的用心,是怕朱擎珠和邓老爷子仍隐身在那颗高达数丈的骷髅头后。
  是以,也催促说:“夜已定更,我们如果要去那边察看是否‘毒鬼谷’,现在就该去
了!”
  话声甫落,“黑煞神”也不待江玉帆可否,立即豪气的说:“俺在前头开路!”
  说话之间,飞身向前,直向正北驰去。
  江玉帆木来就决定今夜务必找到“毒鬼谷”,而且最好一夜之间将事情解决,明日休歇
半天,就可起程赶往黄山了。
  是以,也没说话,即和陆贞娘等人、跟在“黑煞神”身后向前跑去。
  众人前进中,踏断碑,点荒坟,凌空越过腐尸白骨,虽然尸臭薰人欲呕,但人家都饮过
“灵芝玉乳仙草露”,口内仍有余香,是以都能忍耐不吐。
  越过一片宽广数十丈的破棺腐尸地带,到了一片草高及膝的平坦草地,同时,也看到宽
约七八丈的断涧和对崖。
  将至断涧崖边,“黑煞神”首先刹住身势,同时,有些懊恼的说:“果如窦忌毒那小子
说的,从这儿过不去!”
  话未说完江玉帆等人已到了崖边。
  江玉帆凝目一看,发现对崖的草丛树后,都有暗桩潜伏,显然是防止有人飞渡。
  但是,如此宽澜的断涧,如此强劲的山风,设非顶尖高手,谁敢冒险飞渡,何况对崖尚
派有暗桩把守?正在举目看向对崖,蓦闻“悟空”,急声道:“盟主,那边有道渡索!”
  江玉帆闻声转首,发现十数文外,果然有一道粗如儿臂的铁环练索,由这面直通对崖。
  於是,众人飞身奔至近前一看,这才发现索练是用铁沙铸在崖边的大石内,显然是一道
死索。
  大家看向对崖,发现守在对崖草丛后的暗桩竟有十数人之多,而且每人都将头翘起来向
这面观望,却无人发问吆喝。
  看了这情形,大家都直觉的的联想到,“七阴叟”到现在没现身迎敌,显然实施的是
“以逸待劳,天险拒敌”之计。
  “黑煞神”见对崖的暗桩趴在草窝里没动静,不由大喝道:“喂,龟孙子们,快叫‘七
阴叟’老小子出来答话,告诉他,老子们来啦!”
  大声喝罢,对崖竟没有人回答。
  “黑煞神”见对岸的案桩不理他,再度怒喝道:“龟孙子,你们都死啦?再不吭声老子
可要骂人啦,快去叫,‘七阴叟’老小子来答话!”
  夜静更深,高声喝骂,声震山野,谷峰回应,与对崖仅有八九丈之隔,潜伏的暗桩不能
说听不清楚,他们如此相应不理,显然是另有图谋。
  江玉帆一见,立即转首望著“悟空”等人问:“那一位觉得飞渡铁索没把握?”
  依然是“黑煞神”豪气的说:“盟主,这个算啥?看俺的,光叫他们尝尝俺的飞锤索子
抓!”
  说话之间,“唏哩哗啦”将缠在腰上的飞链索子抓取下来。
  江玉帆一见,立即挥了一个“稍待”手势,同时,正色说:“这样草率渡索,非常危险,
必须先将对崖的暗桩拔掉或压制住才可以过去。”
  韩筱莉一听,沉声说:“让我光给他们每人一颗飞蝗石!”
  说罢弯身,即在深草内找了几颗小石头。
  但是,就在她躬腰检石的同时,哑巴突然发出一声惊叫,并在荒草中检起一支长约八寸
的无羽秃箭来!
  “风雷拐”一见,脱口急声说:“这是一支弩箭!”
  说话之间、哑巴已将弩箭送过来。
  江玉帆接过来一看,见箭头锋利,微泛黑蓝,显然喂有剧毒!
  正在观看,蓦闻“鬼刀母夜叉”,急声说:“这里也有一支!”
  众人一看,发现“鬼刀母夜叉”手里果然也拿著一支同样的无羽弩箭!
  於是,纷纷低头察看草中,又在草中检起一八七支。
  “一尘”道人凝重的说:“根据这些弩箭,对崖潜伏的暗桩都是弩弓手!”
  手字方自出口,江玉帆手中的那支弩箭,已振腕一甩,捻指掷出,其快如电,直向对崖
靠近铁索附近的一个暗桩射去!
  “沙”的一声轻响,那人的头颅微微向后一仰,既未倒地,也未发出惨呼声!
  江玉帆一见,脱口急声说:“他们已被点了穴道!”
  说话之间,身形如电,宛如一颗流星般,只见亮影一闪,江玉帆已到了对崖,立即双掌
运功,以防骤变。
  陆贞娘等人那敢怠慢,却也不敢争先,陆贞娘喝了一声“我先过”,娇躯凌空而起,仅
在中央用足尖略微一点,身形直飞对崖。
  江玉帆一到对崖,便发现了铁索附近的十数黑衣壮汉,有的被飞蝗石打破了头颅,有的
已被点了穴道。
  片刻工夫,“悟空”等人悉数纵了过来。
  “风雷拐”一纵了过来,立即在一个头颅被击了个血洞的黑衣壮汉胸前抚摸了一下,同
时,急声 说:“盟主,珠姑娘过来不久,我们追快一点可能会追上!”
  如此一嚷,大家都感到惊异和迷惑!
  因为,根据现场的景像,所有的弩弓手的头颅或胸腹,几乎都有一两个鸡卵大小的血洞,
这是被一个以上的飞煌石击中所致命的。
  这情形,必是对方功力高,腕力强,当他已极快的身法飞渡铁索时,一面要封闭对面射
来的弩箭,一面还要凌空跃起,以漫天花雨的手法,双手打出二十颗以上的飞蝗石,这等身
手,似乎不是朱姑娘的艺业所能及。
  由於“风雷拐”说出朱姑娘过去不久,大冢才感到迷惑惊异,因为,他们都认为这些暗
桩应该是邓老爷子“飞蛟邓”拔的。
  既然“风雷拐”说是朱姑娘的杰作,自然有他的根据和道理,因而也可证实,方才巨大
骷髅头后的那件白衫,是由邓老爷子悬挂的。
  大家沿著一条人工石道,一面向前飞驰,一面注意马蹄谷前的形势和气氛。
  只见马蹄谷前树木渐多,愈往谷内愈茂盛浓密,气氛阴深,没有一丝声息,也看不到朱
擎珠姑娘的踪迹,也听不到打斗和吆喝的声音。
  “独臂虎”见江玉帆等人个个神情焦急、但都东张西望,显然是在找寻朱擎珠姑娘。
  但是,他却不明白,何以在断涧之前,江玉帆和陆贞娘等人没有这般紧张?
  是以,忍不住凑近“风雷拐”,压低声音问:“刘老头儿,你老小子紧张啥?”
  “风雷拐”立即没好气的同答道:“朱姑娘前两次夜探‘毒鬼谷’,只是到乱坟崖为止,
这一次越过了飞索断涧,情形就比较危险了!”
  “独臂虎”听得神色一惊,不由迷惑的问:“朱姑娘不是服过‘朱仙果’,有毒不侵
吗?”
  “风雷拐”依然气虎虎的沉声说:“她一个人逞强深入总是危险的呀!”
  把话说完,眼前一暗,立即变成了漆黑一片。
  同时,前面也传来了江玉帆的沉声大喝道:“大家站住,有毒物!”
  “独臂虎”心中一惊,急忙刹住身势,定睛一看,发现已进入了马蹄谷口外的大树林内,
同时,头上也传来奇异的“嗡嗡”声音。
  迷惑的抬头一看,发现头上竟有成千上万的枣大黑蜂,盘旋急飞,不时向下俯冲,发出
了“嗡嗡”的呜声!
  但是,每当这些枣大黑蜂俯冲至头上二三尺处,便“嗡”的一声,又飞向夜空,显然是
惧怕众人头上的龙皮面罩和胸前背后的石龙珠。
  正在仰头察看,前面强光突然一闪,林内顿时光明大放。
  只见江玉帆展开了他的寒玉扇,韩筱莉、陆贞娘,以及佟玉清、阮媛玲,也各自撤出了
她们的背后宝剑。
  顿时,彩华大放,瑰丽夺目,方圆数丈之内,毫发可鉴,那些枣大黑蜂,“嗡”的一声,
立即飞向夜空。
  “一尘”道人立即叮嘱道:“大家尽量靠近盟主和四位姑娘的左右,那些都是凶悍奇毒
的‘牛王蜂’,只要被它的尖嘴刺破,便可当场毙命,遑论被它的毒针螫中了!”
  “风雷拐”接口吩咐道:“现在敌暗我明,当心他们趁机下手,‘悟空’大师走在盟主
前头,老朽和丁堂主护住左右,郭堂主和薛执事两人守后……”
  众人一听,这些人都是使的沉重兵器,知道“风雷拐”是要他们几人在前进中,随时封
挡突然射至的弩箭或暗器,因为大家都去注意头上的“牛王蜂”,自然就疏忽了左右前后,
  前进不足三丈,前面已传来一片“嘘嘘咻咻”声。
  众人心中一惊,急忙低头,发现一两丈外的林中草地上,落满了闪烁著碧光的萤火虫!
  走在最前面的“悟空”和尚,脱口急声说:“大家小心,蛇!”
  “鬼刀母夜叉”听得大吃一惊,浑身不由一哆嗦,吓得变声变调的说:“黑大个儿,快
来背我,老娘我从小就怕蛇!快!”
  “黑煞神”一听,“呸”了一声,怒声说:“俺凭什么背你你骚娘们儿,俺又不是你的
儿子!”
  “鬼刀母夜叉”赶紧改口哀求说:“真对不起,是俺说溜了嘴,你是俺的好心歪嘴大哥
哥!”
  话声甫落,蓦闻秃子一声尖叫:“小心头上!”
  众人一惊,急忙抬头,只见无数鹅卵大的血红蜘蛛,吐著鲜红发光的红蛛丝,迳由树枝
上很快的坠下来!
  但是,他们一坠至十彩光华的边缘,便又立即慌张的攀丝向上爬去。一经到了暗处,它
们又飞快的坠下来。
  人人都仰面望著头上,只有“鬼刀母夜叉”瞪起一双鸽卵眼,神情紧张的望著地下。
  当她看到两三丈外,无数茶碗大的蛇头,高高翘出车外,嘴里吐著红信,眼里射著绿光,
再度吓得“花容大变”,不停的嚷著说:“蛇,蛇,黑大个儿,快背我!”
  就在大家停止不前,蛇也不退,头上蜘蛛一上一下的时候,前面黑暗的谷口处,突然响
起一阵凄厉如枭,声震山野的哈哈大笑!
  笑声一起,秃子脱口急声道:“七阴叟来了!”
  “鬼刀母夜叉”一听,精神大振,不由将鬼头双刀一横,瞠目大喝道:“七阴叟在那里,
俺要杀了他这狗娘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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