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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天下系列之傲视群雄》


第 七 章 伊人归来



  单姑婆立即愤道:“现在他是故态复萌,恶性难改,而较之当年犹有过之……”
  许格非哼了一声,切齿恨声道:“这一次我要亲手杀了这个恶魔,如果没有他成立什么
屠龙堡,我爹也不会被杀害,我娘也不会伤重而死!”
  了尘师太立即语意深长地说:“你有这个责任,因为他的恶性复发,亲手杀人,完全是
由你引起的!”
  许格非听了并不觉得不服,屠龙老魔的大肆杀戮,完全是老魔发现他许格非的功力已超
过他老魔多多,而又不受他老魔的挟制之故。
  想想这么些佛门弟子为他而死,不由懊恼地恨声道:“我真希望老魔亲自向我下手!”
  了尘冷冷一笑道:“他还有利用你为他卖力的企图,一时半载的还不会向你下手,他此
次劫走那位苇姑娘,目的就是要你向他屈服!”
  许格非怒哼一声,切齿道:“到了必须牺牲苇妹妹而能救更多人的时候,就是牺牲了苇
妹妹我也要手刃老魔,除此巨獠。”
  丁倩文一直深思着,这时突然迷惑的说:“照说,老魔劫走了苇妹妹,应该想个办法希
望让许弟弟知道才对呀,为什么悟非师太前去报告,老魔反而把她杀了呢?”
  了尘师太立即道:“那是因为金面三郎没有准时把篷车送到指定的地点,没有办法把苇
姑娘运走之故,老魔当然不希望许少侠尽快知道……”
  刚待转身的许格非立即似有所悟地吩咐道:“噢,我和表妹先走一趟北罡镇,如果追上
老魔救下苇妹妹就立刻赶回,如果三天之后还没回来,那就是沿途追下去了!”
  丁倩文不由既焦急又幽怨的问:“那我和单姑婆呢?”
  许格非毫不迟疑地正色说:“当然转回客栈,拉着我的马匹赶往关外去。”
  邬丽珠也急忙望着了尘师太,愉快地说:“姑姑,还有我的马,也请您交给单姑婆和丁
姊姊拉去!”
  许格非见丁倩文和单姑婆两人并没有要再说话的意思。立即望着邬丽珠,焦急地催促道:
“我们快走吧,迟一步就可能错过了碰上的机会……”
  话未说完,邬丽珠已高兴地应了一声,即和许格非双双奔出侧殿,一个箭步已到了庵门
前,接着,身影一闪,顿时不见。
  丁倩文和姑婆默默地望着许格非和邬丽珠背影消失的庵门,俱都神情黯然。
  三人默默地走出南海庵,默默地走回了尘师太的小佛庵里。
  丁倩文和单姑婆,静静地等着许格非会突然带着尧庭苇转回来,甚至许格非一个人转回
来。
  但是,她们两人都失望了,一连两天,音讯毫无,看来许格非和邬丽珠,已在北罡镇得
到什么消息,双双沿途追下去了。
  第三天,也是许格非规定转回客栈的日子,丁倩文和单姑婆的伤势已经封口,只要不剧
烈打斗,已无大碍了。
  丁倩文和单姑婆,决定辞过了尘师太,转回客栈,立即拉马赶往关外。
  当然,她们还会要小沙尼将邬丽珠的坐骑备好,一并带往关外。
  了尘师太早课完毕,照样要去南海庵办事。
  丁倩文和单姑婆就等了尘师太早识完毕向她辞行了。
  这时一见了尘师太走向庵门,立即双双由椅上站起来。
  也就在两人由椅上站起来的同时,庵门外竟响起两声稳重的铮铮叩门声!
  丁倩文和单姑婆早已对许格非的转来绝望了,是以也未在意。
  由于了尘师太已去应门,两人只得在斋室的门口檐下停下来。
  了尘师太断定是南海庵的人前来催她前去办事,因为她也对许格非和邬丽珠的回来不做
任何希望了。
  再说,假设是许格非和邬丽珠赶回来,叩门不但没有这么稳重,邬丽珠也早已忍不住欢
声大喊姑姑开门了!
  了尘师太开门一看,不由退后一步,顿时愣了。
  因为,站在门外叩门的,竟是一位—身红劲衣,头罩红缎白毛风帽,身披同质大氅,背
插长剑,剑柄露在肩后的少女,了尘师太几乎怀疑是自己的侄女邬丽珠回来了。
  但是,门外的少女不但比邬丽珠有更雍容的仪态,也较邬丽珠更具英气,更加美丽,更
难能可贵的是她那稳重而又成熟的华贵气质。
  红衣美丽少女看来较邬丽珠年长一两岁,身体也显得成熟健美,柳眉、杏眼、琼鼻、樱
口,吹弹可破的雪白皮肤,简直令了尘师太看呆了。
  了尘师太行道江湖,数十年来见过的美丽少女无数,而能看到眼前如此雍容高贵气质的
美丽少女,她这还是第一次!
  红衣美丽少女一见了尘师太看愣了,不由娇靥微微一红。立即轻盈一福,含笑谦声道:
“敢问老前辈,贵庵前两天可有一位少侠许格非前来问候您……”
  话未说完,了尘师太的口光突然一亮,脱口兴奋的惊呼道:“你……你……你是苇姑
娘!”
  美丽的红衣少女颔首微笑,尚未开口,人影闪处,已经出声音的丁倩文和单姑婆已双双
飞身扑了过来。
  单姑婆由于起步占先,首先呼了声苇姑娘,伸出双手径向尧庭苇扑去。
  尧庭韦—见单姑婆,神情不但惊喜,也显得十分激动,急忙迎进庵内,立即将单姑婆的
双手握住,同时也呼了声单姑婆。
  由于丁倩文在数步外已急忙刹住身势,尧庭苇立时发现丁倩文的热泪已如决堤江河般流
下来。
  尧庭苇看得大吃一惊,急忙松开单姑婆向丁倩文迎去,同时戚声道:“丁姊姊……”
  话刚开口,丁倩文已哭喊了一声妹妹,伸臂将尧庭苇抱住,再也忍不住哭了。
  单姑婆知道丁倩文内心的痛苦和委屈,这时见了尧庭苇,那能不一股脑儿倾吐出来?尧
庭苇冰雪聪明,当然看出丁倩文受了不少的委屈,因而游目一看,发现许格非至今未曾出来
相迎,不由神色一惊,脱口惊声问:“许哥哥呢?”
  丁倩文依然抱着尧庭苇,哭声道:“他已经走了三天了!”
  尧庭苇心中一惊,花容立变,不由关切地问:“他去了哪里?他为什么离去?”
  单姑婆见丁倩文只哭不说,只得催促道:“说来话长,我们到屋里再谈吧!”
  了尘师太阅人无数,这时她已发现尧庭苇才真是雍容华贵,多福多寿之人,邬丽珠较之
尧庭苇,艳美尚堪媲美,福寿就要薄一些了。
  这时一听单姑婆的话,以及丁倩文的只哭不答,只得识趣地微一合什道:“苇姑娘先请
斋室待茶,贫尼尚有急事待理,先行告退……”
  尧庭苇一听,这才想起为她开门的老师太。
  单姑婆也急忙介绍道:“姑娘,这位就是武林前辈了尘老师太!”
  尧庭苇一听,急忙离开丁倩文,立即面向了尘师太,谦和含笑,再次轻盈一福,恭声道:
“晚辈尧庭苇,参见老前辈!”
  了尘师太一听,知道尧庭苇已改回了本姓,立即合什宣了声佛号,道:“恭喜尧姑娘访
得亲人得以团聚,不知尧姑娘何时到达此地!”
  已经改回本姓的尧庭苇,立即恭声回答道:“多谢老前辈关怀,晚辈昨天中午已经到达
山下前镇,经过打听,今天拂晓便动身前来了!”
  了尘师太,继续关切地问:“悟因师太近来可好?”
  尧庭苇急忙施礼道:“托老前辈的福,她老人家一向康健!”
  了尘师太一见尧庭苇,便知是位将来武林中了不起的著名女侠。
  这时一听她的文雅谈吐,更加欣赏,但想到南海庵的悟非被杀,神色又立现凝重。
  虽然,现在她已完全明白了屠龙老魔的奸计成功,骗走了许格非,但她却不敢说悟非不
是尧庭苇的三姑。
  因而略显迟疑,才凝重地问:“尧姑娘此番前来,可是……”
  尧庭苇一听,立即含笑恭声道:“晚辈是特地前来找丁姑娘,许弟弟,和单姑婆他们三
位的!”
  单姑婆不由脱口急声问:“您没有一位三姑法号叫悟非的师太在此地呀?”
  尧庭苇一笑道:“我就一位姑姑在衡山大慈庵,哪里再来的姑姑!”
  丁倩文虽已止哭,但仍有些抽噎地说:“苇妹妹一来就知道全盘是假了,何必再问呢?”
  单姑婆不由惊叫道:“这么说,老魔的骗局诡计?不是布置得天衣无缝了吗!”
  了尘师太淡然摇头道:“不,是我们一时慌乱,未加细察,她的眼神中有怯意,神色间
有愧色……”
  单姑婆立即不客气地说:“您既然看出破绽,当时为何不说破呢?” 
  了尘师太正色道:“我虽已看出,但因悟非师太平素为人甚好,气质也较别人不同,所
以不便出口,但我已提醒许少侠,要他前去查一查悟非师太的俗家是不是真的姓林,名叫林
树玉……”
  话未说完,庵门口人影一闪,一个中年尼姑已在庵门外出现。
  了尘师太一看,急忙望着尧庭苇和丁倩文,以及单姑婆三人,道:“你们三位继续谈,
我要办事去了。” 
  尧庭苇虽然极想知道许格非三人来到恒山后的全盘经过,但她依然向着了尘师太,欠身
恭声道:“老前辈有事请便。”
  了尘师太微一颔首,即和前来的中年尼姑,一同走出庵去。
  单姑婆一待了尘师太两人的背影消失在庵门外,立即望着尧庭苇,催促道:“我们快到
斋室去谈!”
  于是,三人匆匆走进室内,小沙尼也急忙送来了一壶香茶,便识趣地退了出去。
  一待小沙尼走远,单姑婆立即埋怨道:“姑娘,既然您昨天到了,昨天为什么不上山?”
  尧庭苇立即道:“我必须先打听到你们的行踪才能来呀!不然,盲人瞎马地到处乱打听,
不但费时,很可能惹出事来……”
  丁倩文不由叹口气道:“我们就是盲人瞎马地到处乱打听,所以才惹下今天的这个祸!”
  尧庭苇一听,不由望着单姑婆迷惑的问:“单姑婆,你怎的把许弟弟和丁姊领到此地来
了?”
  单姑婆见问,不由满面惭愧地说:“您说的衡山,我老婆子就以为是这个恒山了,谁知
道……”
  尧庭苇却更加不解地说:“我一直很奇怪,两三百里近的衡山不去找,却跑到数千里外
的恒山来找,哪有这么傻的人,我一直都为此不解!”
  单姑婆解释道:“在经过湘北时,我曾在心里问过我自己,会不会是衡山呢……” 
  尧庭苇立即道:“既然想到了,为什么不及时回马呢?”
  丁倩文急忙解释说:“其实,一出了湘北境界,我就发觉单姑婆的性情变得有些焦躁。
如果当时我要是追问一两句,也许单姑婆就说出原因了……”
  单姑婆不山叹了口气道:“唉,就是丁姑娘您问了,我老婆子也不敢说出来!”
  尧庭苇和丁倩文不由同时惊讶地问:“那是为什么?”
  单姑婆道:“因为少主人急急赶路,恨不得一步能追上您,在那样的情形下,我老婆子
怎敢说出没有听清楚,再请少主人折返衡山呢?”
  尧庭苇一听檀郎恨不得一步追上他,如花的面庞上,立即升上一片愧色,只得黯然叹了
口气说:“说来都怪我不好,当时在边关小绿谷我若是向你说清楚就好了。”
  丁倩文却黯然叹了一口气说:“什么都不怪!这是天意,这是命苦!”
  尧庭苇不便说什么,只得望着单姑婆,关叨地问:“许哥哥呢?”
  单姑婆抢先哼了一声,淡然道:“少主人被一个美丽活泼、娇小可爱的邬姑娘给拐跑
了……”
  尧庭苇一见丁倩文碰面就相抱痛哭,便知不妙,这时一听,不由惊得啊了一声,顿时呆
了!
  丁倩文却不安地埋怨道:“单姑婆,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单姑婆却毫不认输地说:“本来嘛,看她高兴的样子,恨不得叫少主人整天抱着她……”
  丁倩文突然沉声道:“单姑婆,请你不要这么说,说实在话,我们两个人都负了箭伤,
都不能随在许弟弟身边侍候他,有邬姑娘去不也有个照顾吗,再说,邬姑娘的武功都不在你
我之下,她去了也是一个好帮手,是不是?”
  单姑婆一听,当然知道丁倩文是在责备她,但她听了这番话非但不生气,反而对丁倩文
的正直暗暗佩服。
  由于提到了其他女孩,尧庭苇顿时想起了际云关褐石谷的女谷主魏小莹,因而不自觉地
说:“我道你们说的是魏小莹呢,原来是另一位邬姑娘!”
  单姑婆却叹了口气说:“走了一个姓魏的,又补了一个姓邬的,唉,命里注定该娶多少,
就娶多少,拉也拉不来,打也打不跑……”
  尧庭苇不由沉声道:“单姑婆,你又胡扯些什么。”
  单姑婆垂垂眼皮,撇撇嘴,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尧庭苇这才关叨地问:“那位邬姑娘是怎么回事?”
  丁倩文立即解释道:“那位邬姑娘就是了尘老师太的俗家侄女,一身红衣,就住在这座
佛庵里!”
  尧庭苇一听,不由惊异地说:“也称呼了尘师太姑母?”
  丁倩文颔首道:“不错,同样是老师太的大哥大嫂的独生女儿。”
  尧庭苇立即会意地说:“于是,你们就到此地,到处打听一个红衣少女,住在她姑姑的
佛庵里,有人便叫你们到此地来找了……”
  话未说完,单姑婆已哼了一声道:“哪里能等到此地,在半路上少主人就高呼人家妹妹
了!”
  尧庭苇一听,娇靥立变苍白,不由望着单姑婆,怒声问:“单姑婆,这到底是怎么回
事?”
  丁倩文见尧庭苇的神色都变了,知道对许格非已起了重大误会,因而不自觉地望着单姑
婆责备道:“单姑婆,你今天是怎么了?你觉得这样说对吗?你虽然自觉风趣?却也很可能造
成苇妹妹与许弟弟问的严重误会!试问,假设苇妹妹一气之下又走了,这个后果你担得起来
吗?”
  单姑婆见她一句话说得尧庭苇娇靥苍白,心里也不禁慌了,这时经丁倩文一责问.顿时
无言以对。
  尧庭苇听了丁倩文的话,神色虽然缓和了不少,但仍望着单灿婆,沉声问:“单姑婆,
你倒是说话呀?”
  丁倩文只得抢先道:“是这样的,许弟弟在客栈里交待店伙注意你,恰好邬姑娘在店前
经过,店伙见是位红衣骑马的姑娘,立即向我们报告,许弟弟我们三人便匆匆追出来了,当
时由于风雪太大,许弟弟看不清楚面貌……”
  尧庭苇立即道:“于是便大声招呼她!”
  丁倩文立即颔首道:“不是这样,许弟弟见邬姑娘的马越跑越快,越追越远。立即高声
大呼:“苇妹妹.苇妹妹……”
  尧庭苇听说檀郎喊的是她,神色已恢复了正常.立即含笑问:“后来呢?”
  丁倩文看了单姑婆一眼,才说:“后来就跟单姑婆和我打起来了!”
  说罢,即将三天前在南山口外碰见邬丽珠的情形,以及又遇到白俊峰挡道,到紫芝峪受
伤,一直说到尧庭苇前来。
  尧庭苇听罢.神色十分凝重,她的确没想到,许格非和丁倩文、单姑婆三人到达恒山的
短短一天一夜之间,竟发生了这么多的曲折事情。
  所以,她首先关切不解的问:“那位邬姑娘谎称许哥哥是她的表哥来应付白俊峰,那是
情非得已,尚有可说,许哥哥为什么真的喊邬姑娘表妹呢?”
  丁倩文只得解释说:“因为许弟弟是邬姑娘的表哥也是邬姑娘的未婚夫婿的事,在恒山
山区来说,已是家喻户晓,人尽皆知的事,那天清晨两人前去找明净师太,想是得到了你在
衡山悟因师太那儿的消息,许弟弟一高兴,也就真的称呼邬姑娘表妹了!”
  尧庭苇觉得这些事虽然是由她尧庭苇而引发,但又有谁敢说这不是冥冥中有所注定呢?
心念至此,不自觉地慨然摇头叹了口气!
  单姑婆看看话越说越多,便赶紧转换话题:“少主人已走了三天了,他走时曾有交代,
三天如不回来,叫我们就赶回客栈,拉马追赶……”
  话未说完,尧庭苇已断然道:“我门已经中了老魔的圈套诡计?许哥哥绝不可能在天黑
前赶回此地来了……”
  单姑婆立即道:“那我们就赶快下山追赶吧!”
  尧庭苇立即道:“不,我们在此地还有一件事情未办完!”
  丁倩文神色一惊问:“还有什么事未办完?”
  尧庭苇立即道:“老魔留在此地的爪牙!”
  丁倩文和单姑婆同时一惊,脱口惊啊道:“老魔的爪牙?”
  丁倩文不山惊异的说:“你是指南海庵的悟非师太……”
  尧庭苇立即道:“这件事完全是老魔爪牙的杰作,因为老魔事先不可能知道哪一个佛庵
的尼姑法号是悟字开头,或因字为尾……”
  丁倩文不禁赞叹的说:“老魔实在是一个诡计多端的人……”
  尧庭苇却淡然道:“他的心眼儿再多,也是用来害人,如叫他用之正途,济世救人,他
又什么计谋也筹划不出来了!”
  丁倩文不由迷惑的问:“那么老魔的爪牙是谁呢?”
  尧庭苇道:“当然是久住本山区的人!”
  单姑婆道:“我老婆子想起来了,这一定是玄令老怪的属下和老魔共同干的好事!”
  尧庭苇微一颔首道:“你只猜对了一部分,我认为真正的凶手还是仓惶逃命的白俊峰姊
弟两人!”
  丁倩文和单姑婆伺时一惊,顿时想起了白俊峰的姊姊白素贞!
  两人同时一惊,脱口急声道:“不错,正是她,她护着玄令老怪和她弟弟白俊峰由暗道
逃走,绝不会只他们三人,必然还带有他们的侍婢奴仆和心腹……”
  话未说完,尧庭苇已颔首道:“像这样的机会,屠龙老魔绝对不会放过而不加以利用,
他会立即和他们合伙对付许哥哥!”
  丁倩文突然似有所悟地说:“可是,玄令老怪曾和屠龙老魔—言不合,大打出手,而且
老怪曾以玄煞掌伤了老魔……”
  尧庭苇立即道:“此一时,彼一时,假设屠龙老魔不记前嫌,而前去找双手已断的老怪
要求合作,共同来对付许哥哥,你想他会不求之不得吗?”
  如此一说,丁倩文和单姑婆俱都恍然大悟,但两人却也同时不解问:“果真这样,老怪
等人为何不派人前来找我们两人寻仇呢?”
  尧庭苇正色道:“老怪双手已断,白俊峰呕血在床,白素贞手下虽有几名高手,未必有
把握能够得手,何况他们早巳知道了了尘老师太的底细!”
  丁倩文不由关切地问:“苇妹,你的意思是……”
  尧庭苇立即正气凛然的说:“南海庵的二十多名师太,不能白白枉死!”
  丁倩文和单姑婆听得神色一惊,两人不由同时吃惊地说:“您要准备为死去的二十几名
尼姑报仇?”
  尧庭苇毫不迟疑地颔首道:“不错,我既然想到了,便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地活着继续
害人!”
  丁倩文知道尧庭苇去意已坚,因而关切地问:“苇妹,你准备什么时候前去呢?”
  尧庭苇毫不迟疑地说:“彼众我寡,当然是今夜三更以后!”
  三人计议多时,决定等了尘师太办事回来重新商讨。
  岂知,一天已过,天至起更,依然未见了尘师太回来。
  尧庭苇三人当然担心焦急,而小沙尼也异常迷惑不解。
  但是原本决定一人前去的尧庭苇,并不因了尘师太未回而更改。
  二更将近,尧庭苇准备停当,正待出发前去紫芝峪,庵门外突然有了叩门声!
  尧庭苇三人听得精神一振,知道了尘师太办事回来了,立即迎向室外。
  小沙尼早已飞步奔去应门。随着闩声响,立即响起了尘老师太的焦急关切地问:“那位
苇姑娘和丁姑娘、单姑婆走了没有?”
  尧庭苇一听,急忙回答道:“晚辈等还正在等您回来!”
  说话之间,即和丁倩文、单姑婆迎了出去,而了尘师太也由庵门外匆匆的走来。
  尧庭苇一看了尘师太紧张急切的神色,便知不妙,不由关切地问:“老前辈,发生了什
么事了吗?”
  了尘师太一面迎过来,一面挥手宽慰的说:“你们三位没走再好不过了,事情又有了重
大发现!”
  单姑婆噢了一声,立即关叨地问:“是哪一方面的事?”
  了尘师太懊丧地说:“南海庵那些师太被毒杀的事!”
  尧庭苇急忙道:“可是发现不是老魔一人下的毒手?”
  了尘师太听得一愣,不由惊异地问:“你们怎知道?”
  单姑婆立即道:“我们姑娘听了丁姑娘和我的报告后,立即断定不是老魔亲手干的.根
据事实研判,断定玄令老怪师徒帮凶的可能性最大!”
  了尘师太一听,不由以极端赞服的目光,惊异地望着尧庭苇,迭声道:“不错,苇姑娘
真是断事如神……”
  尧庭苇立即谦逊道:“老前辈过奖了!”
  丁倩文则接口道:“苇妹妹正准备等候前辈回来,一同前去紫芝峪……”
  了尘师太立即摇手道:“现在不用去了……”
  尧庭苇立即会意地问:“怎么?老前辈已率人去过了?”
  了尘师太凝重地说:“青莲,明净,以及其他佛庵的师太,一同共三十名佛门弟子,已
经将玄令老怪的贼窟全部捣了个稀烂,可说是片瓦无存……”
  单姑婆立即问:“这件事是怎么揭开的呢?”
  了尘师太见问,不由叹了口气道:“说来也是天意,南海庵的一个小沙尼,平素又贪懒
又好吃,就在早晨案发的头天—晚上。她随着进储阁取供品的师太悄悄进入,没想到她刚偷
偷拿了一个供果准备离去时,那位师太已先一步走了出去……”
  单姑婆立即揣测道:“于是就把她锁在里面了?”
  了尘师太立即颔首道:“不错,那个小沙尼自然不敢喊叫,她准备第二天师太进入取拿
供品时,再趁机溜出去。”
  说此一顿,突然一整脸色道:“据那个小沙尼对大家说,那天就在太阳刚要升起的时候,
庵中突然来了十数携带兵器的壮汉和女子……”
  丁倩文听得神色一惊问:“还有女子?”
  了尘师太道:“就是白俊峰的姐姐白素贞和她的心腹侍婢等人!”
  丁倩文听得悚然一惊,花容立变,不自觉地脱口急声道:“那么美丽端庄,看来也极娴
静的姑娘,居然能率众毒死那么多佛门弟子?”
  了尘师太不由感慨的摇头叹了口气道:“人心难测,丑的人心地未必丑恶,美的人心地
未必善良!”
  单姑婆则关切地问:“那个小沙尼,可是认得白素贞?”
  了尘师太正色道:“白素贞白俊峰姊弟在恒山山区中,就像富家主人的公子哥儿和小姐,
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尧庭苇不解地问:“那位小沙尼为何前此两天都没有发出呼救声?”
  了尘师太道:“那小沙尼早就吓坏了,哪里还敢喊叫?直到接替主持南海庵的师太进去
清理物品才发现她!”
  丁倩文关切地问:“后来呢?”
  了尘师太说:“大家听了小沙尼的话,俱都义愤填胸,决心将老怪的贼巢夷平,但去时
紫芝峪只剩了一些男仆侍女了!”
  尧庭苇听得神色一惊,不自觉地脱口问:“白俊峰姊弟和老怪呢?”
  了尘师太既忧急又黯然地,说:“经过我们严厉盘问后,他们才说,老怪已转回西域治
疗断腕之伤去了,白俊峰和他姊姊白素贞已随屠龙老魔去了东北……”
  尧庭苇立即焦急地说:“不好,我们必须星夜赶往东北,在他们步步设好的圈套陷阱下,
许哥哥和邬姑娘已经凶多吉少了!”
  了尘师太也不由懊恼焦急地说:“我闯荡江湖数十载,对屠龙老魔,自觉知道得最清楚,
结果还是上了他的大当?轻易放走了许少侠和珠儿!”
  丁倩文也焦急地催促道:“要走马上就起程……”
  了尘师太立即恍然似有所悟地说:“噢,珠儿走时不是要你们走时不要忘了她的马
吗……”
  话未说完,一旁的小沙尼急声道:“马匹从午后就备好了,怕的是单姑婆说走就走……”
  了尘师太立即催促道:“快去拉到庵门外。” 
  小沙尼恭声应了个是,转身向殿后飞步奔去。
  尧庭苇和丁倩文、单姑婆,也立即走向佛庵门外。
  尧庭苇三人再不迟疑,由单姑婆将马接过来,立即向了尘师太告辞,转身向山外走去。
  一了尘师太望着尧庭苇、丁倩文,以及拉着邬丽珠坐马的单姑婆,双手合什,暗诵佛号,
祈求佛祖保佑,保佑她们及时赶上涉险深入,已陷虎口的许格非和邬丽珠,冲出重围,安然
归来。 
  碧空皓月,白云缕缕,千万道银霞,射落在绵延无际的雪岭银峰上,闪烁着耀眼的银辉!
  夜已极深了!
  深山中的深夜,寂静得格外怕人,刺骨的寒风,锥心裂肤,不时发出似遥远又似近前的
尖细啸声,听来令人更增寒意。
  就在这时,西南一望无际的洁白雪原上,突然出现了两道宽大飘飞的身形。
  那不是两道展开轻功飞驰的身影,而是被深夜的寒风吹起了他们身上披着的绒呢大披风。
  随着距离的拉近,发现被搀扶着的那人,不但步履维艰,身形也有些踉跄。
  身形踉跄的那人,头上戴着一顶红绒白毛大风帽,身上披着一袭红绒羚毛大披风,背后
露出两截红绒精致刀柄,显然是位女子。
  紧紧搀扶着她的那人,头戴蓝呢圆顶皮帽,身披蓝呢狐毛大氅,腰间叉口露出了一截剑
柄,那是一位男士。
  渐渐已能看清了红衣女子生得柳眉杏眼,十分美丽,看来最多十八九岁。
  男的剑眉朗目,瞻鼻朱唇,俊面有如温玉,年岁最多二十岁,或二十一二岁。
  这一男一女,正是中计匆匆离开恒山的许格非和邬丽珠。
  许格非剑眉紧蹙,暗透焦急,他关切小心地搀扶着邬丽珠踉跄前进。
  邬丽珠娇面苍白,柳眉紧蹙,微张着樱口有些喘息,气温虽然滴水成冰,她圆润的额角
上,依然渗出了汗珠。
  这是他们两人离开恒山的第六天了。
  根据邬丽珠的个性,她是一个爽朗、活泼、天真无邪,从来不知道有痛苦,从来不知道
有烦恼的人。
  但是,看她现在的神情,显然是负伤了。
  是途中追上了老魔居龙天王?还是在中途发生了意外或遇到了歹徒?
  只见踉跄前进的邬丽珠,突然刹住了身势,略微喘息,才痛苦地说:“许表哥……”
  话刚开口,神色一惊的许格非,马上紧张起来,关切地问:“表妹,你现在觉得怎样?”
  他们甘苦与共的相处了六日,彼此已自然地称呼表哥表妹了。
  只见邬丽珠微微摇晃着娇躯,痛苦喘息着说:“小妹……觉得比方才痛得更厉害了!”
  许格非吃惊地哦了一声,立即焦急地游目察看附近,道:“表妹,你必须坚强地支撑一
下,前面可能有避风的山洞或猎户人家!”
  邬丽珠一听,急忙断然道:“不……有人家也必被……老魔收买了……就像前面镇上
的……客店一样……”
  一提到前面镇上的客店,许格非立即俊面罩煞,目射寒芒,同时恨声埋怨道:“我当时
就要把他们的掌柜的找来痛打一顿,你偏偏阻止不要!唉!”
  邬丽珠喘息着说:“那是因为……我中了毒,你又急又怒的缘故……如果你仔细地想一
想……便不会……责怪他们了……”
  许格非听了,不由再度叹了口气,同时,懊恼地恨声道:“我恨的是偏偏你那碗烩饼里
放了毒,而我的……”    
  邬丽珠立即道:“我不是对你说了吗?老魔觉得我在你身边是个障碍……他必须先把我
除掉……才能放手对付你……叼唷……”
  话未说完,突然呻吟一声,立即将娇躯弯了下去,同时,双手捂住了小腹!
  许格非看得再度大吃一惊,不由脱口焦急地问:“表妹,你觉得怎样?”
  邬丽珠痛苦喘息着说:“比方才痛得更厉害了!”
  许格非一听,不由惶急地问:“可要再服一粒丹药?”
  邬丽珠没有说话,仅喘息着点了点头!
  许格非一看,立即掀开邬丽珠的大披风,解开她的红绒绣金镖囊,拿出一个小白玉瓶来。
许格非急忙旋开瓶塞,倒出一粒淡绿色的药丸。即放入邬丽珠张开的樱口里。
  待到许格非将玉瓶放回镖囊内,邬丽珠已把药丸咽下喉内。
  许格非焦急地游目看了一眼四周绵延起伏的雪岭银峰,立即有了个决定,旋即道:“表
妹,现在只好让我抱着你走了!”
  邬丽珠听后,没有少女矜持,也没有羞得娇靥通红,立即神情痛苦的喘息着点了点头。
  许格非再不迟疑,急忙伸臂将邬丽珠娇小的娇躯抱起,略微一看山势,展开轻功,直向
东北长白山势问,如飞驰去。
  许格非这时是何等功力,一经展开身法,真是快如鹰隼,捷逾飘风,四周闪烁着耀眼银
辉的雪岭银峰,立即旋转倒飞。
  一阵如飞疾驰,似是已进入山峰更密集的山区。
  怀中的邬丽珠服了第二颗丹药后,痛苦再度减轻了不少,因而关切地问:“表哥,现在
到什么地方了?”
  许格非一面察看四周的山势,一面说:“正东方山势奇高,可能是长白山,遥远的东北
以及正北,一望无际的冰天雪地,山势更为险峻,可能是兴安岭了!”
  邬丽珠会意地哦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许格非正待再说些什么,目光突然一亮,立即加速了身法,直向左前方的一道奇险冰壁
下驰去。
  邬丽珠想是感觉到许格非的身法突然加快,心知有异,不由忍痛转首向前看去。
  因为,她断定许格非必是发现了猎户人家。
  转首一看,发现前面竟是一道积满了厚雪,包裹着坚冰的奇险冰壁。
  将到近前,邬丽珠才发现冰壁下有一道牛圆形的漆黑洞口。
  洞口原本不小,但已被冰雪堵住了绝大部分,仅洞顶部分尚余三尺不到的孔隙。
  邬丽珠一看这情形,知道许格非要在这洞中暂避一两个时辰,等待天亮后再走。
  但是,在她的脑海里立即想起了洞中可怕的景象,因而提醒道:“表哥,当心里面有蛇
熊!”
  许格非立即道:“我们只要不深入,它们不会跑出来攻击我们的!”
  说话之间,已到近前,发现沿口的积雪仍极松软,立即小心地踏雪躬身前进。
  一到洞口,立即有一阵暖意山洞内扑出来。
  邬丽珠虽然具有一身不俗武功,但因她服了毒物,正陷在痛苦中,无形中对蛇蟒猛兽有
了惧意。    
  这时突然感到扑面暖意,心中一惊,脱口悄声道:“表哥小心,里面可能有野兽!”
  许格非没有吭声,因为托抱着邬丽珠,踏着深及膝上的软雪,已经走到了洞口。
  洞内虽然很黑,但借着洞外月华雪光的反映,洞内形挚隐约看得清楚。
  想是有时风雪凶猛,仅洞内的积雪就深入洞口两丈有余。
  走到冰雪尽头,同时也看到了洞底,里面非但没有蛇兽,而地上还铺着一层柔软纤细的
枯草,草节上尚生着如毫银毛。
  许格非一看,不自觉地一喜道:“不知这是不是传说中的乌拉草?”
  邬丽珠也没见过乌拉草长得什么样子,但她看了一眼洞壁上的一个破碗油灯,和洞角废
弃的兽网铁铗.道:“这可能是……猎户刚刚入冬……捕兽休息……的地方……”
  许格非先将邬丽珠放在细草上,并去察看那只破油碗。
  一看之下,非常失望,里面的油早巳点光了。
  于是,先扯开自己领口的带结,依序去解大披风的暗纽。
  邬丽珠一见,立即喘息急声问:“你要作什么?我只是小腹阵痛,并不觉得寒冷……”
  但是,许格非依然将蓝呢狐皮大披风脱下来铺在软草上,同时,催促道:“表妹,你先
盘膝坐好,让我先用功力,为你疏散一些毒性,等到天明我们再找户人家疗治!”
  邬丽珠知道许格非的前途仍极艰险,万一因为给她疗毒而损丧了大量真元,一旦遇上了
屠龙老魔,动手时必遭危险。
  有鉴于此,她立即强自振作,正色道:“我已经没有方才那么痛楚了,我想,我姑姑了
尘师太,特制的这瓶丹药,可能会将我中的毒治好!”
  说话之间,也将自己的红绒大披风解下来。
  许格非看得神色一惊,脱口急声问:“你要作什么?你会受寒的!”
  邬丽珠一笑道:“这个洞里一点也不冷,我要你帮我把雉尾刀解下来。”
  许格非觉得洞中的确温暖如春,加之邬丽珠有说有笑,心境也宽敞了不少.立即帮着邬
丽珠将背后的双刀解下,自己也解了屠龙剑。
  邬丽珠首先坐在许格非的狐毛大披风上,但是,一俟许格非坐在她的身边,她立即将娇
躯偎进许格非的怀里。
  许格非当然不会推拒,同时拿起邬丽珠的红绒羚毛大披风将两人一起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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