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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天下系列之傲视群雄》


第二十五章 凤舞龙翔



  尧庭苇“嗯”了一声道:“要是那个意思,就表示我们由这条路前进,正是步向死亡的
一条路!”
  古老头则揣测道:“以老奴看,前面可能是条断路,无法过去!”
  单姑婆立即道:“可是转头往回走也是危险……”
  雪燕儿立即不解地问:“怎么呢?”
  楚金菊抢先道:“俺的傻妹妹,转过头往回走,岂不正好碰上追来的番僧吗?”
  雪燕儿却不以为然地说;“他们的老窝都快烧光了,他们哪还有心情前来追我们?”
  就在这时,倒在尧庭苇怀中的邬丽珠,突然咬了咬银牙,轻轻地呻吟了一声。
  许格非等人神色一惊,不由同时关切地问:“现在觉得怎样?”
  邬丽珠强自摇头宽声道:“不碍事,方才猛然痛了一下!”
  尧庭苇一听,立即道:“许哥哥,我看我们就在附近找一块地方,先搭起帐篷来为妹妹
察看一下伤势!”
  古老头立即举手一指前面道:“老奴觉得突崖下面那边最合适,就是对头找了来,他们
也无法围攻我们。”
  许格非举目一看,发现前面突崖下,宽敞而且落叶又厚,前面的进路却又宽不及五尺,
即使对头追了来,要想进攻,最多也只能容纳两人。
  心念未完,尧庭苇已断然道:“你们放心好了,对方不会追到这儿来。古老头,我们就
选在那儿搭帐篷好了!”
  古老头一听,恭声应是,飞身向前纵去。
  单姑婆一见,立即跟在古老头身后,因为她背白毡,必须先铺在下面。
  丁倩文、楚金菊以及雪燕儿三人,也急忙跟过去帮忙搭霉帐篷。
  尧庭苇见其他人都走了,只有许格非站在近前,立即望着邬丽珠,低声问;“珠妹,伤
在什么地方?”
  许格非一听,也立即上前一步,目光关切地注视着邬丽珠缓缓睁开美目,一看檀郎站在
面前,芳心一阵羞急,却也升起一丝蜜意。
  尧庭苇见邬丽珠的娇靥突然红了,知道丽姬妲妮那一石差点击中那“羞人的地方”,因
而正色道:“珠妹,我们都是江湖儿女,千万不要为世俗所误,生命要紧,不管伤在什么地
方,总得疗治!”
  邬丽珠一听,立即羞红满面地点了点头,同时抚摸着小腹,低声道,“现在整个小腹都
有些胀痛,当时似乎扫中‘丹田’的下部!”
  尧庭苇一听,知道邬丽珠当时正蹬足飞退,上身后仰,而腹部丹田以下的部位也正是最
突出的部位。
  想想,那地方正是最柔嫩脆弱的部位,哪经得起石块击一下?所幸仅是微微扫中,否则,
势必当场气绝身死。
  就在这时,雪燕儿已飞身纵过来,低声道:“帐篷搭好了!”
  许格非和尧庭苇闻声一看,只见丁倩文和单姑婆几人,虽然扔在那里加强帐篷六角下的
木桩,但帐篷已经搭好了。
  于是,托抱着邬丽珠,迳向帐篷前走去。
  到达帐篷前,里面已燃起了防风灯,单姑婆正在里面将白毡酌四边立起来挡风。
  尧庭苇进入帐内,立即将邬丽珠放在白毡上。
  许格非仅在帐外看了一眼,并没有进去,因为她知道,尧庭苇和丁倩文、单姑婆几人,
必然察看邬丽珠的伤势,他就是进去了也会被“请”出来。
  楚金菊和雪燕儿在帐外担任警戒,古老头已提着个油布袋去找泉水以便准备晚炊。
  许格非觉得如果今晚绕不过去,明天还要和番僧们碰上,如果下至半山重新觅路,其他
地方也未必能顺利过去。
  心念间,举目前看,发现沿崖内弯,仍有险路,只是宽窄不一,十分崎岖而已。
  许格非心中一动,决定沿着险径前进,察看一下前面的道路和地形。
  心念已定,立即望着楚金菊两人,低声道:“我到前面去看看路径……”
  雪燕儿一听,立即道:“我也跟你去!”
  许格非知道雪燕儿一向倔强任性,立即沉声道:“你不要去,好好和楚金菊姐姐守在这
儿,有动静我会马上赶回来!”
  说罢转身迳自向前走去。
  岖径内弯,时宽时窄,转过一个拐角,岖径虽然没有了,视界突然开阔。
  眼前是一片浅谷,谷中绿草如茵,间有几块畸形怪石,由于云气弥漫,加之天色昏暗,
许格非运集目力,也只能看到谷的对面似是一道断崖。
  许格非看得心中一动,决定到浅谷的对面看一看,假设不太险陡,他决定背负着邬丽珠
登上悬崖。
  就在他刚待起步纵向谷中的同时,头上“噗啦”一声,传来一声轻微的枝叶轻响。
  许格非心中一惊,急忙抬头,同时双掌蓄势待发。
  因为他顿时想起了方才以罗帕示警的皮衣少女,很可能仍滞留在崖上。
  抬头一看,只见半崖上的一株斜松上,正有一个通体雪白的长臂猿,红脸金睛,目光炯
炯,那姿势似是极机警地注视着他,做着准备随时逃跑的架势。
  许格非正打量间,更高的一株斜松上,突然传来了“吱吱”的猿叫声。
  再往上看,发现更高的那株斜松上,也停了一只同样的长臂猿,看那神态,显然对方惊
惶窜逃,所以从未注意细察。
  这时看了这对白毛长臂猿,金睛如灯,炯炯有神,虎视眈眈地望着他,看来十分精灵可
爱。
  许格非原本还是个大孩子,当然也有喜爱动物的天性,尤其看了较近的白猿,对他许格
非,似乎又怕又好奇,又想逃走又不愿离去的样子,实在逗人喜爱。
  由于心里一高兴,许格非不由向上挥了一下衣袖,同时“嘘”了一声。
  下面的白猿一看,吓得一阵“吱吱”乱叫,连纵带跃地迅即攀到了上面的斜松上。
  上面的一只白猿本就惊得“吱吱”乱叫,这时两只到了一起,同时望着许格非“吱吱”
地叫起来。
  许格非觉得有趣,再度连笑带嘘地挥了几下衣袖。
  说也奇怪,这次许格非虽然一连挥了几下,两只白猿却毫不惧怕,而且,竟同时向着许
格非,蹶起屁股龇着牙发起威来,
  许格非童心大起,轻“嘘”了一声,腾身而起,略微提气已纵上了方才白猿停留的斜松
上。
  斜松上的两只白猿一见,大惊失色,一面惶恐地“吱”叫着,一面连滚带爬地逃向崖巅,
眨眼之问,踪影不见。
  许格非愉快地摇头一笑,身形一闪,轻飘飘地又纵落在小径上。
  也就在他纵落山径上的同时,前面白影一闪,同时响起雪燕儿的低声招呼道:“许哥哥,
苇姐姐请你去!”
  许格非听得心中一惊,顿时想起了负伤的邬丽珠,因而急声问:“可是你珠姐姐……?”
  雪燕儿立即摇头道:“倩文姐没有说,你快去吧!”
  说话之间,雪燕儿已急步奔到了近前,他仅迷惑地“噢”了一声,即和雪燕儿急急向回
走去。
  转过崖角,即见丁倩文仍站在帐篷外,正和楚金菊交谈.
  丁倩文和楚金菊一见许格非回来,立即停止谈话,同时低声道:“许弟弟,苇妹妹找你
有事商议!”
  许格非立即关切地问:“可是珠妹妹的伤势?……”
  丁倩文急忙道:“已经好多了!”
  说话之间,许格非已到了帐篷前,丁倩文早已为他掀开了帐帘。
  许格非低头进入帐内,发现邬丽珠正躺在白毡上,气色已恢复了红润,正深情默默的望
着他进来。
  尧庭苇坐在一角,方才似是正在和邬丽珠商量事情,这时一见许格非进来,立即埋怨道,
“珠妹妹负了伤,也不知如何,你不待在外面,反而一个人跑了……”
  许格非立即委屈地说:“我站在外头也不能进来……”
  说话之间,发现邬丽珠的娇靥突然红了,以下的话也倏然住口不说了。
  尧庭苇想是觉得许格非的话不无道理,因而趁机改变话题问:“你去了哪里?”
  许格非道:“我趁机看了看前面的路径……”
  丁倩文急忙关切地问:“能不能过去?”
  许格非见问,顿时想起方才逗白猿的事,但他不能说,那样会让三女笑他还是个小孩子。
是以,心中一动,立即含糊地说:“浅谷的对面是一道绝壁,由于云气太浓,无法看出它的
高度!”
  尧庭苇听得精神一振道:“如果绝壁不高,我们正好由那儿绕过去。”
  许格非见尧庭苇的想法和他相同,因而道:“少时我们去看看!”
  说罢,立即又望着邬丽珠,关切地问:“珠妹妹的伤势怎么样?”
  邬丽珠见问,娇靥上刚褪的红晕再度升上来。
  尧庭苇抢先道:“不碍事了,我已为她疏散过淤血,肿一消就可痊愈了,方才已服了粒
了尘师太特制的大补丹药丸……”
  邬丽珠接口道:“现在已没有方才那种胀痛了!”
  许格非立即道:“看样子,少时只有由我背着你登崖了……”
  话未说完,邬丽珠已娇羞地说:“我才不要你背呢!”
  尧庭苇和丁倩文一听,同时笑着说:“我们俩可没有背着你登崖的能耐呀!”
  邬丽珠一听,只得含羞忍笑地看了许格非一眼。
  许格非则岔开话题问:“单姑婆呢?”
  丁倩文回答道:“和古老头在下面煮晚餐!”
  许格非立即警告道:“当心火光把敌人引来。”
  丁倩文道:“不碍事,古老头说,下面正好有一个小山洞。”
  说话之间,许格非和丁倩文也分别坐在白毡上。
  许格非这才望着尧庭苇,关切地问:“找我有什么事商量?”
  尧庭苇见问,立即忧虑地说,“现在古老头已认出了那个前去找病头陀的紫衣蒙面少女,
就是方才用石砸丽珠的皮衣女子,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哈马公主说的那个丽姬妲妮?”
  许格非一听,不由懊恼地说:“在霍尼台离开哈马公主,由于匆匆话别,也没想到再仔
细地问一问,也许那个皮衣少女就是丽姬妲妮!”
  丁倩文立即道:“下次再碰到她时,先冒叫她一声!”
  许格非不由哼了一声,愤声道:“下次再碰到她,除非她插翅能飞,别想跑得了。”
  邬丽珠立即轻哼了一声道:“看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眸子里都是心眼儿,
要想捉住她,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丁倩文则忧虑地说:“怕的是她从今以后,避不见面,我们就是有通天的本事对她也没
办法。”
  许格非立即愤声道:“天山虽然大,总有找到她的时候!”
  尧庭苇突然叹了口气道:“找到她又有什么用?原先还指望找到她就可以找到瘦柳仙等
人,看样子,她很可能根本不知道有瘦柳仙这么一个人!”
  丁倩文立即附和着说:“我也是这么想,如果她是和瘦柳仙一伙的,也不会好心示警,
告诉我们此地是一条死路!”
  许格非却蹙眉迟疑地说:“我现在突然觉得她的出现,很有些蹊跷可疑!”
  尧庭苇立即问:“你可是怀疑她早已发现了我们,而一直跟踪在我们身后?”
  许格非立即正色道:“对对,我正是这个意思!你们不觉得她的出现太过巧合吗?”
  丁倩文惊异地问:“你是说,她故意在那个时候现身,故作惊态,以石击伤丽珠,以拖
延我们的时间?”
  许格非颔首道:“不错,我正是这个意思!”
  邬丽珠哼了一声,讥声道:“我倒觉得她故意丢下那方罗帕才有意思呢。”
  丁倩文立即宽厚地说:“她还不是见你受了伤,我们又迷了路,心里觉得过意不去……”
  话未说完,邬丽珠已善意地埋怨道:“哎呀丁姐姐,你的心地也太厚道了!”
  尧庭苇一听,立即岔开话题道:“好啦,我们现在不谈她啦,再说,就是找到她,她也
未必知道瘦柳仙现在把师祖监禁何处。”
  邬丽珠有些埋怨的说:“当时在霍尼台我就说过,万一到了天山,找到了那个蒙面紫衣
女子,她也根本不知道长白上人在哪儿,那该怎么办?……”
  许格非立即不耐烦地忿声道:“即使她不知道,我们在天山仍然可以找!”
  尧庭苇立即关切地问:“我们往哪里去找?”
  许格非被问得一楞,只得说:“瘦柳仙既然要我们到天山来,他一定会派人引诱我们前
去他们预定让我们去的地方!”
  丁倩文则忧虑地说:“万一他们不来引诱我们呢?”
  许格非立即断然道:“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邬丽珠不禁惊异地问:“许哥哥,你对这件事为什么一直坚持己见,为什么总是这么有
把握?”
  许格非毫不迟疑地正色道:“是以前老魔都是这样子的!”
  尧庭苇却以警告的口吻正色道:“老魔可以那么做,但瘦柳仙可未必那么做!”
  许格非听得再度一愣,问:“为什么?”
  尧庭苇解释道:“老魔引诱我们前去某地的目的,因为那地方有老魔的仇家或叛徒……”
  许格非立即道,“可是,我们又怎地知道瘦柳仙和胖弥勒不是想借我们之力,除掉他们
恨之入骨的仇家呢?”
  丁倩文道:“他们即使不来天山,同样地可以达到借刀杀人的目的!”
  许格非却不以为然地说:“那就未必了,如果他们的仇家正好在天山呢?”
  话未说完,尧庭苇已颔首道:“许哥哥判断得完全正确,如果瘦柳仙真的有意借助我们
的实力,但他们也该现身诱导了呀?何以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许格非一听,不由略微沉吟道:“我想我们还没有到达他们现身的地区!”
  尧庭苇立即道:“如果他们的仇家住在南天山,那不是差了近千里了吗?”
  如此一说,许格非再度愣了,因而他也想到了,瘦柳仙如果派人前来诱导,应该早在山
下未人山之前就该出现的。
  尧庭苇则继续说:“怕的是瘦柳仙他们根本就没来天山……”
  许格非立即沉声问:“那他们为什么要我们前来天山?”
  尧庭苇道:“你伤残了他的师弟胖弥勒,他们师兄当然恨我们入骨,故意设下这个陷阱,
让天山的武林各道来消灭我们……”
  话未说完,丁倩文和邬丽珠同时正色道:“很有这个可能,要不,何以一路行来,我们
就没有发现一丝可疑的形迹事例呢?”
  如此一说,许格非顿时无话好说了。
  一阵沉默之后,许格非依然心怀希望地说:“苇妹说的情形当然也有可能,也许瘦柳仙
要等此地的武林各道,将我们的锐气实力.消磨得几将殆尽之后,他们才露面!”
  丁倩文关切地问:“你是说瘦柳仙他们仍躲在天山?”
  许格非微一颔首道:“我想是这样的!”
  话声甫落,邬丽珠的目光一亮,脱口恍然道:“小妹想起采了,如果瘦柳仙等人真的躲
在天山,那个穿皮衣的野女人—定知道他们藏身的地方在哪儿!”
  许格非立即正色道:“我也是一直这样想。”
  尧庭苇和丁倩文,自从那个穿着鹿皮劲衣的美丽少女丢下一方罗帕示警后,两人心里一
直提高了警惕,同时暗暗决定,尽量阻止许格非不要再和那个皮衣少女碰头。
  这时一听邬丽珠又把皮衣少女提出来,两人几乎是同时说:“她前去找的是病头陀,未
必与瘦柳仙、胖弥勒有何瓜葛!”
  许格非立即正色道:“我却认为他们之间早有联系?她的前去找病头陀很可能是受了瘦
柳仙的引介前去的,她的每年前去找哈马公主较技,也很可能就是由瘦柳仙处离开前去东
北!” 
  邬丽珠方才提到鹿皮劲衣少女时,发现尧庭苇和丁倩文都有不悦之色,因而立时警觉到
鹿皮劲衣少女对她们爱情权益的威胁。心念及此,赶紧设法弥补道:“方才没有追上她,以
后再想找她恐怕就难了……”
  尧庭苇立即道:“我倒觉得容易得很!”
  许格非、丁倩文以及邬丽珠三人听得一愣,乍然间闹不清尧庭苇的话意,因而齐声问:
“怎么个容易法?”
  话一出口,尧庭苇已经感到有些后悔,这时见问,只得改变话意说:“根据方才她存心
示警,我想她这一两天仍会跟在我们身后……”
  话未说完,邬丽珠已恍然道:“对了,小妹也正有这个想法,只要我们今后在前进中时
时注意身后,终有发现她的时候。”
  许格非一听,立即坚决地说:“这一次只要让我再看到了她,哼……”
  邬丽珠立即风趣地说;“好歹也得把她捉到,是不是?”
  许格非立即愤声道:“至少要她说个清楚,交代个明白。”
  邬丽珠继续笑着说:“当心她的金弓银弹厉害!”
  话声甫落,帐外已响起单姑婆的声音道:“牛夫人,雪姑娘,快进来吃饭吧!”
  哼了一声,刚待说什么的许格非,举目一看,发现单姑婆正端了一锅热气腾腾的腊肉烩
饼进来。楚金菊、雪燕儿,也紧随在单姑婆的身后走进来。
  丁倩文和邬丽珠没看到古老头进来,因而问:“古老头昵?”
  单姑婆立即道:“他盛了一碗烩饼待在外面吃,虽然一直没有番僧的动静,外面不留个
人看着还是不行!”
  说话之间,已将锅放在白毡上。
  大家的确有些饿了,立即围着热锅吃起来。
  楚金菊则一面吃,一面说:“我认为少时我们还是换个地方的好。”
  许格非立即道:“那是当然,小弟方才发现浅谷对面的那道断崖,虽然看不见见崖顶,
但我相信我们大家都能攀得上去。”
  话声甫落,娇靥一红的邬丽珠,突然急声问:“你真的要背着我登崖呀!”
  虽然羞红满面,话也说得焦急,但任何人都听得出,在她的声调中,却有无比的激动和
兴奋。
  尧庭苇、丁倩文,以及雪燕儿三人听了俱都不觉得什么,只有楚金菊心情黯然,娇靥上
升起了一片伤感神色。
  因为在这一路之上,虽然人人对她都谦和有礼,态度尊敬,但人人对她的称呼“牛夫
人”,却使她与许弟弟再也无法亲近。
  假设大家都是姐妹相称,久而久之自然就会淡忘了她乃是一个青春艳美的寡妇,当然也
就有了和许弟弟更多亲近的机会。如今,尧庭苇、丁倩文以及邬丽珠三人,俱都称呼她“牛
夫人”。
  这时听说许格非要背着邬丽珠登崖,不由在心里黯然道:“假设负伤的是我那该多好,
虽然她们都称呼我牛夫人,也都知道我是一个寡妇,但他们急于绕过龙虎寺前进,总不能丢
下我这个苦命人不管吧。”
  楚金菊一面吃一面想,许格非和尧庭苇等人又说了些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耳里。
  大家匆匆饭罢,立即走出帐外拔营。
  楚金菊这才明白,许格非等人方才已经决定,迳由那道断,崖上绕过龙虎寺,因而不由
羡慕地看了一眼仍由丁倩文扶着的邬丽珠。
  大家一俟古老头和单姑婆将帐篷白毡捆好,立即随许格非在前向浅谷方向走去。
  这时天色已完全黑下来,以许格非的功力,也只能看四五丈距离,云上显然已经天黑了。
  到达小径尽头,眼前即是浅谷,也就是许格非方才发现一对可爱白猿的地方,大家依序
跃下浅谷中。
  邬丽珠在丁倩文的挽扶下,虽然已经能够走路,但跃进浅谷中的一道数尺高岩下,依然
需要丁倩文托抱着跃下。
  进入浅谷,发现脚下细草如茵,有如走在绵绵的白毡上,正东传来潺潺水声,想必就是
方才古老头和单姑婆煮饭的地方。
  大家一面前进,一面察看谷中形势,觉得谷中平坦宽敞,景致不俗而又有水源,想必是
因为正处在云层之中,所以没有世外高人在此结庐。
  打量间,大家已走到了许格非方才看到的那道断崖下。
  许格非首先道;“希望它不要太险太高!”
  尧庭苇等人纷纷上看,只见云气蒙蒙,一片漆黑,数丈以上,什么也看不见,但崖壁上
生满了藤萝,攀升想必不会太难。
  许格非立即望着邬丽珠,催促道:“快过来呀?扳住我的肩头,负在我的背上。”
  邬丽珠虽然有些迟疑,但丁倩文却已扶着她向许格非走去。
  但是,当她走到许格非的背后,正待扳住许格非的肩头时,突然羞红着娇靥又放下了手。
  许格非不由回头惊异地问:“你怎么啦?怕什么嘛!”
  邬丽珠不由娇靥通红地嗔声道:“要是伤在背上多好!”
  如此一说,尧庭苇等人顿时恍然大悟,因为邬丽珠的杵伤在小腹的下部,许格非将她背
起来,正好碰到伤处。
  尧庭苇立即道:“许哥哥,你先上去探探高度,如果不太高,小妹带珠妹上去!”
  大家自然俱都深信她有这份功力,邬丽珠当然对尧庭苇更是充满信心。
  许格非觉得也的确应该先探探高度和崖上的情势,万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登上了崖顶而
不能继续前进,那不是白费力气?
  是以,应了一声,略微一提真气,身形凌空而起,直向崖上如飞升去。
  许格非贴着壁崖上升,仅间或在突石藤萝上使劲。
  飞升七八丈,不但看到了崖巅,同时也看到了半圆明月和稀疏的小星。
  由于距离崖巅最多尚余七八丈,许格非决定索性到崖上察看一下。
  心念间业已到了崖巅边缘,他用一手搭崖边粗藤,身形立变仰平之势,极轻灵地贴崖平
飞而上。
  他接着轻巧地一滚,立即抬头察看崖上,只见崖边平坦,只是爬满了藤萝,内伸六七丈
外,才间或有几座岩石,而且,深处峰峦,清晰可见,绝对可以继续前进。
  匆匆看罢,身形一滚,飘身而下,径向崖下降去。
  一降入云层,迅即看到下面的尧庭苇等人,正仰面向上看着。
  一到谷中,雪燕儿首先关切地问:“上面的情形怎样?”
  许格非立即道:“还好,仅有十数丈,而且地势广阔,看样子可以绕过去。”
  雪蒸儿立即哼了一声道:“丢帕示警,原来是借机搭讪!”
  说话之间,尧庭苇早已把邬丽珠的娇躯托抱起来,同时笑着说:“珠妹尽量将心情放松,
我们的下面有你许哥哥保护着,摔不着你!”
  邬丽珠也笑着说:“小妹信得过您……”
  话未说完,尧庭苇的身形已经凌空而起,直向云气以上升去。
  许格非虽然相信尧庭苇的功力,但也不敢大意,是以也紧跟着向上升去。
  其实他何尝不能托抱着邬丽珠升上崖,只是诸女提出要他背,他不便说抱罢了。
  一出云层,立时看到了崖巅,同时月光明亮,尧庭苇和邬丽珠俱都精神一振! 
  紧跟而上的许格非,一俟尧庭苇升近崖边,飞升突然加快,就在登上崖边的一刹那,趁
势伸手托了尧庭苇的肋臂一下。
  尧庭苇身形一轻,趁势纵进崖内两丈,才刹住娇躯将邬丽珠放下。
  紧接着,崖边人影闪动,丁倩文、楚金菊以及雪燕儿和单姑婆、古老头,也纷纷升上崖
来。
  大家游目一看,发现百十丈外的西北方。一片黑林,透有殿脊,那里显然就是龙虎寺。
  许格非怕大家发声说话,特地指了指百十丈外的那片树林,促使大家注意。
  雪燕儿却任性地低声哼了一声道:“什么死路一条,简直是骗人!”
  丁倩文心地淳厚,因而一指前面绵延的山势,低声道:“此地看来宽八,说不定前面就
是深涧绝壁!”
  雪燕儿立即道:“这种形势的山势,总有相连可通之处……”
  许格非立即不以为然地说:“那也不一定,山势变幻,常出人之预料……”
  雪燕儿立即倔强地说:“我知道!绝对不会的……”
  许格非立即沉声问:“你怎地那么有把握?”
  雪燕儿毫不迟疑地说:“我当然有把握,我起小在山区中长大,终年在山中打猎奔驰,
什么地方可以通行,什么样的山势有断崖绝壁,我一看就知道!”
  说此一顿,特地举手一指前面,继续道:“你们如果不信,由此奔西南,三五个时辰之
内都可以畅通无阻!”
  尧庭苇急忙放缓声音道:“对方示警,也许是怕我们由方才的断崖上去。”
  说话之间,大家已到了那几座岩石前。
  前面的古老头早巳在前面带路,关切地问:“少主人,我们现在奔哪个方向走?”
  许格非一听,立即一指西南道:“古老头,就冲着这片绵延峰势走!”
  古老头恭声应了个是,迈开大步向西南奔去,因为他知道,邬丽珠的伤势还不能施展轻
功。
  邬丽珠被雪燕儿和楚金菊两人挽扶着前进,加之已服了了尘老师太的特制丹药,受伤的
部位已不太痛苦,因而走起路来也轻快多了。
  前进百十丈,山势渐渐下斜,人也随之再度进入了云气中,光线也跟着黑暗下来。
  大家继续前驰,直到绕过岭角,又奔了两座奇峰的鞍部,才纷纷刹住了身势。
  大家游目一看附近,光线明亮,云气稀薄,一片峥嵘怪石中,间有矮松和花草。
  尧庭苇担心邬丽珠再奔下去伤势恶化,因而提议道:“大家先坐下来休息一下,察看一
下形势,待会儿再走。”
  说话间,大家各自捡了块石头下来。
  丁倩文首先望着邬丽珠关切地问:“珠妹,你觉得怎样?”
  如此一问,邬丽珠的娇靥顿时红了,所幸丁倩文稳静贤淑,平素待人恳切,若是别人,
邬丽珠真以为问她被许格非搀扶着飞驰觉得怎样呢!
  邬丽珠的娇靥虽然红了,但仍感激地笑着说:“经过这一阵飞驰,似乎完全好了。”
  丁倩文却正色道:“自家姐妹,你千万可别逞强,觉得不舒服就讲,硬撑反而误了事
情!”
  邬丽珠立即感激的说:“小妹晓得!”
  古老头在大家歇息一阵后,在他引导下匆匆向着西南奔去。
  许格非已到近前,正待伸手去扶邬丽珠,而她却扭扭娇躯,倔强地说:“我现在已能奔
驰,用不着扶着了!”
  说话之间,当先向前奔去。
  丁倩文一见,急忙跟了上去道:“还是由我扶你走吧!”
  邬丽珠立即和声正色道:“谢谢你丁姐姐,小妹真的可以走了。”
  丁倩文一看,只得将玉手收回来。
  前面的古老头看了这情形,立即把身形慢下来,继续前进。
  登上一座平崖,再度升至云上,夜空深远,疏星点点,月华更加皓洁。
  雪燕儿游目一看,只见远峰近岭,苍松西柏,松涛阵阵中,送来了徐徐冷风,一望无际
的如绵云海,在皓洁的月光映照下,幻出了许多霞彩。
  看了这情景,雪燕儿心中一畅,不自觉地一层双臂兴奋地说:“啊!真是太美了!”
  大家当然也有同感,因而都舒畅地四下打量。
  但是,就在雪燕儿话声甫落的同时,前面十数丈外,突然传来两声喝问。
  大家心中一惊,急忙循声察看,发现正西十数丈以外的一片矮松乱石中,缓缓站起三个
人影。
  许格非凝目一看,星目倏然一亮,同时低声道:“我们又遇到另一伙的人了!”
  只见三个大汉,身躯高大,一式兽皮劲衣,头戴船形拖尾厚皮帽,足登半统黑皮靴,个
个腰佩钢刀,每人手中都有弓箭。
  就在大家打量间,那三个皮衣大汉已举弓搭箭瞄准了大家,同时再度吆喝了两声,显然
是示意大家走过去。
  许格非不由继续说:“糟糕,又是天山土著……”
  古老头立即道:“少主人,我们先过去再说。”
  说罢,当先高举右臂,一面前进一面含笑挥动,表示亲善。
  许格非等人一见,纷纷跟在古老头身后。
  距离三个皮衣大汉尚余五六丈,三个天山土著突然摆动着手中弓箭,再度吆喝了几声。
  古老头一看这情形,急忙停止前进,同时连连含笑点头,并呵呵两声,指了指遥远的西
方,表示我们借路要过去。
  但是,三个天山土著,依然在那里吆喝个不停。
  单姑婆不由哼了一声,忿声道:“什么事都好解决,唯独双方的话都听不懂办不成事
情!”
  古老头见比划手势行不通,也只好站在原地呵呵地笑着表示没有敌意。
  就在这时,左右远处,突然传来了急奔吆喝声。
  许格非等人循声一看,发现左右十数丈外,各有三道人影,正急急向这边奔来。
  雪燕儿立即忿声道:“要冲现在正是时候,待等他们聚多了,再想冲过去就不容易了。”
  尧庭苇立即阻止道:“大家不要慌,先沉住气,最好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顺利地过去。”
  古老头却忧虑地说:“恐怕又得花几两银子!”
  楚金菊立即道:“只要能顺利地过去,就是花几两银子也只有认了!”
  说话之间,左右两边前来支援的六个人也快赶到近前了。
  许格非凝目一看,发现前来支缓的六名天山土著,同样地一式皮衣佩刀,手提弓箭,因
而道:“这可能是另一个天山地区的帮会,他们每个人都以弓箭为兵器……”
  话未说完,古老头的目光一亮,脱口急声道:“少主人,老奴想起来了,他们是天山地
区的天弓帮!”
  许格非“噢”了一声,正待说什么,左右奔来的六名天山土著已到了三个举弓土著近前。
  只见他们神情紧张地交谈了一阵,其中一人,立即向着许格非等人叶挥手,同时指了指
他们身后的远处。
  许格非和尧庭苇凝目一看,只见百十丈外的一片古松林中,似是有十片广大的建筑物。
  打量间,已听古老头恭声道:“少主人,苇姑娘,他们可能是要我们过去。”
  许格非什么也没说,仅挥了挥手,示意古老头可以走过去。
  古老头一前进,大家立即跟在身后。
  尚未到达近前,九名天弓帮的天山土著已纷纷闪至两边,每个人手中的弓都搭上了箭,
似是严防许格非等人逃窜。
  方才招手指向身后的那人,似是这九人中的小头目,他再指了指身后的那片广大树林,
同时咭哩哇啦了两句。
  雪燕儿一见,突然生气地说:“许哥哥,你不是说过,你愿意人家像押犯人的押着你前
进吗?现在你……”
  许格非一听,立即一面前进一面道:“现在的情形不同……”
  邬丽珠则不解地问:“什么不同?可是因为我的伤势还没痊愈打不过他们、还是担心我
跑不快?”
  许格非立即无可奈何地解释道:“不是不是,都不是,我是觉得现在和这些土著争论都
不能解决问题,只有见到他们的帮主才可讲得通道理……”
  邬丽珠立即道:“那也未必,说不定见了他们帮主已身陷重围,再想离开就难了!”
  单姑婆急忙插言道:“少主人呀!邬姑娘说的这话也有点道理,咱们可不能不防备着点
儿!”
  许格非立即道:“我知道,到了他们的大寨,我们就请他们的帮主出来谈话,而且,我
们还可以证实一个问题……”
  如此一说,尧庭苇等人纷纷向许格非望去。
  雪燕儿则不解地问:“什么问题?”
  许格非立即正色道:“你们没看到这些天山土著每个人手里的兵器都是弓箭吗?”
  丁倩文一听,不由恍然道:“你是说丽姬妲妮就是他们的帮主?”
  许格非立即摇头道:“我倒没有这个意思,至少她有可能与这些人有关系!”
  尧庭苇听罢,立即赞同地“嗯”了一声道:“不错,很有这个可能。”
  许格非继续说:“我还有一点根据,断定她与这个天弓帮有关系……”
  如此一说,尧庭苇突然似有所悟地道:“啊,我们又错过了一个证实那个皮衣少女,是
否就是丽姬妲妮的机会!”
  许格非立即镇定地说:“没关系,我们见到他们帮主一问,马上就可知道了,不过,只
怕言语不通,无法表达我们的意思!”
  话声甫毕,单姑婆立即道:“不要紧,到时候由我老婆子来和他们比划。”
  划字方自出口,左右的六七名天山土著,突然同时大声吆喝了几句。
  许格非等人俱都觉得有些莫明其妙,一路行来,那些天弓帮的土著喽罗并没有大声吆喝,
这时突然出声阻止,必然发生了什么不寻常之事。
  心念间,大家举目前看,发现距离广大林前虽然尚有一段距离,但却有七八道人影正由
林内飞身向这边驰来。
  许格非一看,知道赶来的七八人中,必然有一人是较高职位的人,因而道:“希望这些
人中有一两位是会讲汉语的。”
  说话间,对方七人已驰至近前十丈以外。
  许格非等人凝目一看,只见七人衣着一式皮衣,同样地佩刀提弓插箭,唯独中间的一人
腰间系了一根铆着大铁钉的宽皮带。
  一看那人奔驰的位置,以及显明的皮带装饰,便知那人是个大头目以上的人物。
  只见那人肩宽背厚,生相威猛,一双环眼,虬须横生,尤其一张脸,黑如墨染,更显得
两只环眼,大如鹅卵。
  大家打量间,对方七人已到了近前,双方同时刹住身势。
  只见威猛黑脸大头目,身形尚未站稳,已望着九名喽罗大声吆喝了几声。
  九名喽罗中的一人,立即向前数步,施礼躬身,恭谨地报告了几句。
  黑脸大头目一听,立即傲然神气地向着许格非等人望来。
  许格非赶紧和声问:“请问大头目。你会说汉语吗?”
  黑脸大头目一听,听如未闻,依然威武地一指许格非,咕哩哇啦地讲了一阵。
  许格非一看,立即望着尧庭苇、丁倩文等人,一笑道:“糟糕,看样子非得见他们帮主
才能说得清楚……”
  话未说完,单姑婆已沉声道:“让我来给他比划一下试试!”
  说话之间,丢掉肩架上的一捆厚白毡走了出去。
  黑脸大头目一见,神色一惊,误以为单姑婆要和他交手,“哇”地叫了一声,呛的一声
将腰间的钢刀撤了出来。
  单姑婆一见立即呵呵笑着摆了摆手,同时“沙”的一声将手中的鸠头杖插在地上。
  黑脸大头目一见,立即迷惑地皱了皱眉头,又将钢刀收进鞘内。
  单姑婆先呵呵笑一笑,立即指了指黑脸大头目,又指了指蹙眉卓立的许格非……
  黑脸大头目,愣愣的一对环眼珠子,茫然迷惑地随着单姑婆的手指转,先看看自己身上,
又随着去看许格非。
  但是单姑婆却做了一个少女姿态,又做了个搠弓搭箭架势,最后双手大拇指一并,再度
指了指许格非,又指了指树林中的大寨内。
  许格非看得剑眉紧蹙,古老头不由气得哼了一声,尧庭苇和丁倩文等人则看得无可奈何
地叹了口气。
  大家都一致认为单姑婆是白费力气,因为那位黑脸大头目,一脸的迷惑,嘴闭成了个八
字形。
  岂知,就在单姑婆比划完了的同时,那位黑脸大头目,竟精神一振,目光大亮,脱口恍
然道:“到龚希哇盖邦朱‘依莉莎嬉’?”
  单姑婆听不懂对方咕哩哇啦说些什么,但最后的‘依莉莎嬉’却听清楚了。
  她认为‘依莉莎嬉’就是‘丽姬妲妮”的变音,因为对方不是汉人,对汉字当然咬字不
清。
  这时一听,立即兴奋地连连招手,笑着说:“对对对,‘依莉莎嬉’,‘依莉莎
嬉’……”
  黑脸大头目一听,突然向着许格非,连连躬身行礼,口里再度咕哩哇啦地说了一阵,看
样子很是惶恐,颇是道歉。
  许格非见居然有这个结果,当然大感意外,急忙先向黑脸大头目拱手还了一礼。
  黑脸大头目行罢礼,立时向着左右拉弓对着许格非等人的八九名喽罗,一面挥手,一面
嗔目吆喝了几句。
  许格非趁机望着单姑婆,低声问:“他说的不是丽姬妲妮嘛!”
  单姑婆立即兴奋地说:“不会错,他发音不正,咬字不清,所以把丽姬妲妮念成了依莉
莎嬉!”
  尧庭苇立即正色警告道:“单姑婆,你可不要弄错了哟,闹不好会戮出大漏子来!”
  单姑婆对尧庭苇说的话向来不敢马虎,这时一听,只得道:“那让我再问一问他。” 
 说罢,立即望着吆喝完毕,正准备请他们进入大寨的黑脸大头目,再度表演了一遍拉弓的
架式,同时认真地说:“依莉莎嬉?拉弓?弹子?……”
  说到弹子时,尚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个弹丸圆形。
  那位黑脸大头目一看,立时连连颔首同时嘿嘿两声,也用手比划了一个圆圈,尚在胯囊
内掏出——锭银子。
  许格非、尧庭苇以及丁倩文等人一看,目光同时一亮,不由同时兴奋地说:“不会错了,
就是她!”
  那位黑脸大头目一看许格非等人的惊喜神情,自己也觉得极为得意,立即侧身肃手,作
了一个肃客手势。
  许格非一看,只得望着尧庭苇低声道:“现在只有跟他们前去了……”
  丁倩文却抢先道:“当然要进去看看,说不定还有意外的新发现。”
  许格非一听,立时向着那位黑脸大头目一肃手,示意他头前带路。
  黑脸大头目一看,立即躬身应喏了一声,一挥手,带着来时的六名喽罗,当先向前走去。
  其余九名喽罗,早已垂弓收箭,恭谨地立在原地,并没跟进之意。
  许格非等人跟着那位黑脸大头目等人前进,俱都注意察看树林中的建筑形势,大家只能
看到隐约可见的石墙外,还看不见房屋。
  丁倩文却担忧地说:“我们这样贸然进去,总该先想妥一套说词来应付……”
  许格非立即道:“这还不简单,她不是每年都去一次察干哈马国找哈马公主比弓法吗,
我们就说哈马公主的弓法大进,希望她不要忘了前去竞技,由于我们前来天山,哈马公主特
地请我们为她捎个口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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