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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和陈诚

作者: 王学庆、赵洪昌

01、平西江蒋陈初识 定广东陈诚建功

蒋介石和陈诚,都曾就读于保定军校,又同是浙江人

中国的官场派系,历来是以亲族、同乡、同学为基础。

刘邦平定天下,大封诸刘,刘邦子侄为王为侯者,遍于天下,显赫一时。戚族 吕氏、樊哙,因缘而起。而自沛县起兵就追随刘邦的乡党故旧萧何、曹参、王陵、 周勃、灌婴等也先后出相拜将。至于历史上说的汉高祖居戮功臣,被烹的“走狗”, 只是韩信、彭越、英布之流,他们既不是刘邦的亲族戚族,也非沛县故旧。

自东汉以后,经学兴盛,一些高官饱学之士,聚徒讲学。而这些学徒受教之后, 又受高官饱学之士推荐,出而为官。于是师徒相捧、同窗互荐成为风气。到了东汉 末年,一些累世不衰的经学大家,如出生了袁绍、袁术的袁氏和出生了杨震、杨修 等的弘农杨氏,已是“门生故吏,遍于天下”。以后,这种以师生、同学为纽带的 关系进一步得到发展,以至于得了功名的学子都成了主考官的“门生”,同年考中 的进士、举人,成了类似同学关系的“同年”。

孙中山领导的国民革命,主要依靠的是广东人。他手下的干将如胡汉民、汪精 卫、陈炯明、许崇智、朱执信、廖仲恺都出生于广东。由于孙中山重用广东人和只 注重在广东发动革命,以至引起黄兴、宋教仁这些广东以外的革命党人的不满。

进入蒋介石时代,蒋也依循惯例。蒋氏国民政府中,除了装饰了一些国民党元 老如谭延闿、程潜、蔡元培、于右任、张静江等之外,其主体主要是三部分人:一 是蒋氏戚族。此类人包括孔祥熙、宋子文、蒋经国、俞飞鹏、俞大维等。因蒋介石 与陈其美是拜把兄弟,陈果夫、陈立夫是陈其美之侄,二陈也应属此类。二是浙江 同乡。如陈诚、陈仪、陈果夫、陈立夫、陈布雷、汤恩伯、胡宗南、戴笠等。蒋介 石虽是奉化溪口人,但溪口随他发迹的人几乎没有,这可能与蒋幼时饱受邻里之欺 有关。所谓“雷响溪口,雨落奉化”,是说蒋介石起于溪口,沾光的却是奉化人。 其实在蒋介石时代,奉化也就是出了俞飞鹏、俞济时和俞大维几个人。三是日本士 官学校、保定军校、黄埔军校出身的学生。蒋介石曾就读于保定军校、日本士官学 校,当过黄埔军校校长,和这三个学校都有相当亲密的关系,这些地方出来的人又 多,所以在蒋氏国民政府中,以这些地方出身的人最多,构成了蒋氏政府的基干。 在国民政府要员中,保定军校和日本士官学校出身的主要有:蒋介石、何应钦、程 潜、唐生智、阎锡山、陈诚、张治中、顾祝同、刘峙、朱绍良、蒋鼎文、陈仪、白 崇禧、上官云相、傅作义、徐永昌、林蔚、罗卓英、汤恩伯、何成浚、张群等等。 真正来说,构成国民党统治上层的主要是保定军校和日本士官学校的毕业生,黄埔 军校毕业的学生,走上最高决策圈的几乎没有。即使在地方上,如抗战时的战区司 令长官和解放战争时的行营主任、地方军政长官,如西南军政长官之类,黄埔军校 毕业生中也只有胡宗南一人得以担任,而且担任时间相当短。著名的军统特务戴笠, 权力虽大,但在国民党政府中的地位并不高,直到他飞机失事摔死时,军衔才是少 将。黄埔学生中,抗战爆发前以胡宗南、黄杰、关麟征、霍揆彰地位最高。以后, 杜聿明、宋希濂、王耀武、范汉杰、郑洞国等也取得了相当高的地位。在蒋介石时 代的国民党中央和地方主要军政人员中,除山西、广西、云南等地外,出任军政首 脑的,保定军校、日本士官学校或黄埔军校毕业;浙江出生;蒋介石的亲族或威族; 在蒋身边或黄埔军校任过职这4个条件,除极少数人而外,大都具备一条两条。在某 种程度上说,这些条件具备得越多,也就表明与蒋介石的关系越密切,当然也就越 受蒋介石的重视和青睐了。

陈诚是浙江青田人,1918年考入保定军校炮科,1922年毕业,当时为保定军校 炮科8期。同年6月,分配至浙江陆军第二师六团三连当见习军官。1923年2月,前往 广东,入建国粤军第一师李济深部,任第一师第三团中尉副官。1924年黄埔军校成 立,陈出任炮兵教官。这样,陈诚便具备了浙江人、保定毕业、黄埔教官三项条件。 当陈诚进入黄埔军校当教官时,蒋介石正任孙中山大本营参谋长兼黄埔军校校长, 在广东大红大紫,炙手可热。陈诚从1924年入黄埔军校追随蒋介石直至1965年3月5 日逝世,达四十余年。在这四十余年中,陈诚从连长做起,直到升任“副总统”, 从1956年到1965年去世,还出任国民党“副总裁”。国民党败退到台湾后,陈诚一 直是台湾党政军方面事实上的二号人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蒋陈的这种关系竟 维持15年之久,可见蒋陈关系确实非同寻常。

赵志尧的老婆卖了皮袄为陈诚去广东投奔邓演达凑路费,在肇庆的伤兵医院,蒋陈第一次见面

陈诚1918年考入保定军校,1919年入学不久,北京即爆发了在中国近现代历史 上有巨大影响的“五·四运动”。此时孙中山正开府广州,号召进行国民革命,一 时之间,全国革命气氛高涨。而尤以孙中山所在的广东,在1920年“援闽粤军”打 垮旧桂系陆荣廷、莫荣新,孙中山出任非常大总统之后,更成为国民革命的中心, 成了全国革命志士向往的地方。

此时陈诚年刚过二十,血气方刚,自然有一种向往革命的朝气。因此时国民革 命的策源地是在广东,因此他在军校期间,即和粤籍同学罗卓英、邓鸣汉建立了非 常亲密的关系。1922年6月,陈诚从保定军校毕业,被分配到浙江陆军第二师第六团 三连实习,任见习官,为期6个月,实习期满,被补为少尉排长。此时浙江军政大权 掌握在夏超之手,夏超为浙江青田人,毕业于清末的陆军武备学堂。因是青田小同 乡关系,陈诚不安于少尉排长之位,亲去见夏超,要求前往夏超掌握的浙江省保安 团工作,夏超未准,这使陈诚非常苦闷。

1922年末,孙中山决定创办黄埔军官学校,委邓演达为军校筹备委员会7委员之 一。邓为给学校物色教官,前往上海。此事为陈诚父亲陈应麟的老朋友杜致远之子 杜伟所知,杜伟即将此消息告诉了陈诚。杜伟时任浙军第二师少校副官。

此时陈诚在保定军校的同学邓鸣汉已入建国粤军,来信邀请陈诚前往,这更坚 定了陈诚去广东的决心,便私自跑到了上海。到了上海,他住在青田籍挚友赵志尧 家里,征求赵的意见,赵坚决支持。此时陈诚军官见习期刚满,积蓄全无,连去广 州买船票的钱也没有。赵志尧只是商务印书馆的一个小职员,也没有钱,赵志尧的 妻子就把家里的一件皮袄卖了,得了10块银元,送给陈诚当了去广东的路费,使陈 诚得以成行,陈诚到广州担任连长后,即召赵任司务长。以后赵志尧一直追随陈诚, 随陈诚步步高升,总管陈诚属下的军需、财务,而赵也不负陈之所托,把陈诚部的 财务、军需管理得成为国民党军队的典范。

邓演达是保定军校第六期毕业生,当陈诚在保定军校读书时,邓曾任陈诚的区 队长,和陈诚有师生之谊。1923年3月陈诚到广州后,即入建国粤军李济深部第一师 第三团,在严重营的邓鸣汉连任第一排排长。1923年5月,李济深部建国粤军第一师 讨伐旧桂系的余孽沈鸿英,陈诚随军参战。在肇庆与冯葆初部作战时,陈诚与邓鸣 汉在同一战壕内指挥战斗。结果,一颗子弹击中了邓呜汉,邓当场阵亡,陈诚也被 子弹击中胸部,由于邓演达亲自率部抢救,陈诚才被救了出来。5月18日,建国粤军 第一师攻克肇庆,冯葆初部败北,陈诚于是入肇庆医院治疗枪伤。住院期间,恰逢 大元帅孙中山的行营参谋长蒋介石到肇庆,蒋亲到医院慰问伤员,对陈诚当面抚慰, 这就是蒋陈的第一次见面。由于被慰问的官兵众多,蒋陈的第一次见面,陈诚很难 说会给蒋介石留下深刻的印象。

陈诚和邓鸣汉是保定军校时的拜把兄弟,邓鸣汉阵亡后,陈诚接任了邓的连长 职务,安慰了邓的母亲,并赡养邓母。

1923年9月,陈诚升任建国粤军第一师独立连连长。独立连编制虽小,但是第一 师的一个直属作战单位。建国粤军第一师师长是李济深,在当时和以后看来,第一 师可以说是人才济济,在民国史上著名的即有李济深、陈可钰、张发奎、陈铭枢、 陈济棠、邓演达、余汉谋、薛岳、吴奇伟、李汉魂、蔡廷锴、蒋光鼐等。陈诚担任 第一师独立连连长,既使他有了独立指挥作战的权力,使其能力得以发挥,也开阔 了他的视野。北伐开始前夕,建国粤军第一师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四军,军长李济 深。北伐时所谓的“铁军”即指李济深第四军的张发奎、陈铭枢两师,叶挺独立团 也属第四军。以后上海“一二八淞沪抗战”和创建福建人民政府的第十九路军,即 是由陈铭枢部发展而来的。

邓演达将陈诚带入黄埔军校,秉灯夜读的陈诚引起了校长蒋介石的注意

1924年5月黄埔军校开学,由蒋介石任校长,廖仲恺任党代表。黄埔军校可以说 是当时历史条件下绝对具有特色的军事学校,一方面它模仿苏俄,实行党代表制度, 校党代表的权力和校长并行,表示军校是党的学校;另一方面,孙中山又力图使军 校绝对服从自己,虽然军校设有党代表和校长,但二人均非学校的首脑,在校长和 党代表之上,又设总理,由国民党总理孙中山亲兼。这种办学体制只存在于孙中山 逝世之前,孙中山逝世后,黄埔军校也就未再设总理。

黄埔军校下设政治部、教授部、训练部、管理部、军需部和办公厅,各部主任 和教官均为一时之选。政治部主任戴季陶,是国民党的理论家;副主任周恩来,在 当时的广州也是非常知名的人物。黄埔军校的教师队伍以军事教官队伍最为出色。 总教官何应钦,毕业于日本士官学校,回国后因祖籍贵州,即至黔军王天华部任旅 长,是黔军中著名的新派人物。王天华在贵州失败后,反正派对何应饮恨之入骨, 采取各种手段想置之于死地,使何应钦无法在贵州立足,辗转来到广州。教官中的 顾祝同、刘峙、陈继承,严重、钱大钧都毕业于保定军校,既受过严格的军事教育, 也有相当的带兵经验。

由于黄埔军校带有一种蒸蒸向上的朝气,所以从它一开办,便引起了全国的注 意。尤其是那些有强烈革命热情的青年,对黄埔军校更是趋之如骛。一些旧军队的 青年军官,也不惜抛弃现有的官衔地位,以能进入黄埔军校读书为荣,如著名的范 汉杰,已为旅长,仍考入黄埔第一期,重当学生。

陈诚此时正在粤军中,虽然他是保定八期毕业,但无论在资历上还是地位上, 他都属晚辈。与范汉杰那样没有念过正规军校的人一样进入黄埔一期重当学生,他 觉得有伤大雅,可想当教官资历地位都不够,所以黄埔刚建校时,陈诚没有立即进 入黄埔军校。后来在黄埔军校学生面前,何应钦、顾祝同、刘峙、钱大钧、陈继承 都能摆出老师的面孔,陈诚就摆不出来,而且有些资历老一点的黄埔一期生,像关 麟征、杜聿明还给他难堪。

陈诚赴广东是投奔邓演达。陈诚在粤军第一师当连长时营长是严重、团长就是 邓演达。邓演达是孙中山亲委的黄埔军校筹备委员会7委员之一,黄埔军校成立后, 邓出任训练部副主任兼学生队总队长,严重出任战术教官兼学生队副总队长。邓、 严都是陈诚的老上级,对陈渴于进入黄埔军校的心理当然明白,于是推荐陈诚进入 黄埔。1924年9月,陈诚离开粤军,人黄埔军校任上尉特别官佐,并兼任教育副官。

黄埔初建时,校长蒋介石对军校寄予了无限的希望,所以工作和生活,都非常 勤恳严谨。每天清晨,在学生未起床之前,他都要巡视校园。学生上操,他要亲自 督导,每天都必到操场巡查。晚上亲自查岗、查哨,直到教官、学生完成课业为止。

陈诚曾于1918年毕业于杭州省立体育专科学校,以后又入保定军校,有早起锻 炼的习惯,每天都清晨起床,到操场锻炼。一天清晨,蒋介石在操场上看见了陈诚, 叫住他,发现他竟是在肇庆自己抚慰过的军官,心中甚为满意。回去后,就把这事 告诉了严重,严重对陈诚更为满意,就在蒋面前大讲了一顿陈诚的好话。又有一天, 陈诚去广州市区玩,黄埔岛高广州市区有40华里,第二天清早乘头班轮船返回后, 天还没亮,陈诚不想睡,便点灯读起《三民主义》一书来。这时恰值蒋介石早起巡 视,看见灯光,便过来查看,见陈诚在《三民主义》一书上,密密麻麻,作了许多 标记。看到陈诚如此勤奋,蒋介石更为嘉许,便就《三民主义》和军事方面向陈诚 提了一些问题,陈诚对答如流,应对得体,蒋介石非常欣赏。1925年初,黄埔军校 从苏联运回一批火炮,蒋介石乃组建党军炮兵营,炮兵以军校第二期在校学生为主。 炮兵营以蔡忠笏为营长,陈诚为炮兵营第一连连长,蔡忠笏兼第二连连长,罗卓英 为第三连连长。陈诚出任黄埔军校炮兵营连长,成为蒋陈终身合作的开端,也是他 个人前途发生转折的开端。

蒋介石并不希望黄埔军校内部派系林立,难得的是,陈诚在黄埔军校并未卷入派系斗争

1925年以后,随着中国革命高潮的到来,在黄埔军校内部和国民党中央内部, 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国民党分化为左派和右派,两派在广州展开了激烈的斗争。在 黄埔军校,国民党右派和国民党左派、中国共产党的斗争表现为“孙文主义学会” 和“青年军人联合会”之间的权力争夺。“孙文主义学会”的主要人物是戴季陶、 贺衷寒、曾扩情等人,“青年军人联合会”的主要人物是邓演达、周恩来、蒋先云 等。随着两派斗争的激化,黄埔军校事实上已经分成了两个代表不同利益的集团。

由于黄埔军校和黄埔学生军是蒋介石权力的基础,而且在建立黄埔军校和黄埔 学生军时,蒋介石都花费了极大的心血,因此他不愿看到黄埔军校和学生军内部派 系林立,斗争激烈以致分化瓦解。尽管蒋介石在感情上支持“孙文主义学会”分子, 但在理智上蒋介石最初在二者的斗争中是保持中立的,尽力化解双方的矛盾,使双 方在拥护蒋介石作为共同领袖的前提下彼此相容,以免因内部纷争而葬送黄埔军校 和蒋介石已建立起来的个人权力。于是,蒋介石同时解散“孙文主义学会”和“青 年军人联合会”,另组“黄埔同学会”,让双方都参加进来。“黄埔同学会”只是 以同学情谊相号召,不像“孙文主义学会”和“青年军人联合会”那样有着明显排 斥对方的政治倾向。

陈诚一直标榜反对“军人干政”。在黄埔军校,他和罗卓英二人,确实既未参 加“孙文主义学会”,也未参加“青年军人联合会”,而是老老实实严守中立。这 其中的原因,一者可能是因为他们在军校中地位不够高,没有主动出去表态的权力, 而形势也并不允许他们表明政治态度;二者陈诚此时也确实不想参予政治,只想在 军事上干出成绩来;三是陈诚觉得蒋介石是孙中山亲自选中作黄埔军校校长的人, 孙中山对蒋信任,所以陈诚对蒋怀有一种崇敬的心理;而邓演达、严重都属国民党 左派,反对蒋介石,邓和严既是陈诚的老师,也是陈诚的恩人,他对邓演达、严重 也同样尊敬,他哪一方面都不想反对。在当时广州各种思潮泛滥、主义横流的环境 里,陈诚能处身事外,也属不易。

蒋介石率兵第一次东征在棉湖险些被消灭,关键时刻,是陈诚挽救了危局

1924年11月黄埔军校第一期毕业生共639人,这时军校已从浙江、江苏、湖南等 地招募到一批青年士兵,蒋介石以军校教官和军校第一期毕业生为骨干,组织了两 个军官教导团。第一团团长何应钦,第二团团长王柏龄。每团下辖3营,每营3连, 每连3排,每排26至30名士兵,由刘峙。顾祝同、严重等人为营长,另建炮兵营,全 军3000人左右。

1924年10月,冯玉祥在北京发动政变,将贿选总统曹锟赶下台,逼末代皇帝溥 仪出宫,又和奉系张作霖联兵,打败了不可一世的吴佩孚,迫使吴佩孚浮海南逃。 直系在北京垮台后,北京的政权由国民军冯玉祥。奉系张作霖、皖系首脑段棋瑞联 合执掌,这时北京的政治局面更加复杂。冯玉祥倾向孙中山领导的国民革命,在这 种情况下,他邀请孙中山北上,充任政府首脑,填补北京的政治真空。当时张作霖 和段棋瑞也欢迎孙中山去北京“共商国是”。于是,1924年11月,孙中山离广州前 往北京,行前命胡汉民主持广东政局。

孙中山北上刚到天津,便得了重病。这时1922年发动叛乱后被赶出广州、盘踞 东江的陈炯明,看到孙中山北上得病,觉得是进攻广州的好机会,便积极准备,筹 划进攻广州。在这种情况下,大元帅府决定东征陈炯明,并于1925年1月15日颁布了 东征命令,出师东征。

大元帅府的东征军共分三路:左路由杨希闵的滇军组成,中路由刘震寰的桂军 承担,蒋介石率军校教导第一、第二团和粤军一部为右路。在三路兵马中,以杨希 闵的滇军实力最为雄厚,而且杨部滇军胡思舜部的主力曾万钟师和4个独立旅就驻扎 在惠州地区,便于就近出击,因而大元帅府命杨希闵为东征军总指挥。但杨希闵虽 然接受了总指挥职务,却不愿作攻击陈炯明的主力,只答应配合作战。

按照蒋介石和苏联顾问制订的攻击计划,东征军左路滇军由河源、老隆赴五华、 兴宁,攻击陈炯明部林虎的防地;中路佳军,负责围攻惠州;右路粤军和黄埔军教 导团,由淡水、海丰、陆丰赴潮汕,攻击陈炯明部洪兆麟防地。

2月1日,教导团由黄埔出发。2月3日陈诚炮兵连随校本部由黄埔乘船到虎门太 平圩。2月15日,蒋介石下令攻击淡水,陈诚指挥炮兵轰坍了淡水城墙,攻城敢死队 乘机攻入。东征军拂晓展开攻击,至晨7时,便攻克了陈炯明部3000多人驻守的淡水。 随后教导团乘胜攻入潮州、汕头,至3月7日,已全部完成预定作战任务。

正当右翼教导团和粤军进展顺利时,担负左翼作战的滇军和中路作战的桂军并 未认真展开攻击,而是同林虎密约,让他从容集结陈炯明各部,对付右翼的教导团 和粤军,按兵观望,静观成败。林虎很快就集结了主力两万多人,从兴宁、五华一 带抄袭右翼军后路,企图将右路军一举消灭在揭阳、潮汕之间。在前后受击的情况 下,3月12日,蒋介石下令粤军第二师留守潮汕,亲率教导第一、第二团和粤军第七 旅回师棉湖,迎击林虎部。12日夜,蒋介石发布攻击令,命教导第一团占棉湖,攻 击和顺之敌;教导第二团占池尾,攻击鲤湖之敌。陈诚部炮兵随第一团作战。13日 晨7时半,何应钦教导一团先头部队第一营在距和顺约4华里的曾塘村后和林虎部先 头部队遭遇,两军随即交火,双方交战兵士,教导第一团不满两千,林虎部一万多 人。

两军交火后,陈诚炮兵连奉命占领曾塘村东北方小高地,向对面山地密集处开 炮,但因距离太远,炮击多次,致使撞针发软不能再发射,仍未取得满意结果。不 得已,陈诚只得命令将炮拆下,抬到团部所在地。

这时林虎军已占曾塘村,教导一团一营二连已被缴枪数十枝,一连和三连也已 不支后退。林虎军直向教导一团团部冲来,前锋距团部指挥所仅200—300米。这时 蒋介石、廖仲恺、苏联顾问加仑和周恩来都在前线督战,蒋介石命令何应钦坚决顶 住,不得后退。何应钦于是命令教导一团二营营长刘峙率该营向敌后迂回进攻,以 减轻林虎的攻击。又令陈诚向只距几百米的林虎军炮兵射击。陈诚命令士兵将全部 6门旧式七五大炮全部架了起来,由他亲自瞄准,第一炮向正在进攻的散兵打去,散 兵被打得死的死,伤的伤。接着陈诚第二炮向村东端打去,林虎军退入曾塘村中心。 陈诚再向村中心射击,林虎军被迫撤出村子。何应钦立即下令追击,占领了曾塘村。

下午2点,教导一团第三营向和顺方向追击林虎军,遇到伏击,伤亡惨重。随后 第一营、第三营被包围。几经突围,都未成功,两营官兵伤亡了两百多人。这时团 部只剩下官兵几十人和陈诚连炮兵,距离最近的敌人只有四、五百米。何应钦只得 唱空城计,命令士兵多插旗帜,又命炮兵猛烈射击。林虎军以为将受到更大进攻, 未敢对包围圈内的教导团进行攻击。下午5点,钱大钧率教导二团赶到,直接攻击林 虎军司令部,林军不支败走。

东征军棉湖取胜后,3月18日攻取五华,20日占兴宁。4月11日移驻梅县,第一 次东征胜利结束。

棉湖之役,教导一团以不足两千人,击溃林虎军万余人,陈诚的炮兵连起了关 键的作用。第一次东征由于是黄埔学生军初次参加作战,胜与败对黄埔军校的声誉 影响甚大。所以战后蒋介石说:“棉湖一役,以教导第一团,御万余精干之敌,其 危实甚;万一惨败,不惟总理首创之党军尽歼,广东策源地亦不保。”何应钦一直 将棉湖之役当作他的得意之笔,所以每逢棉湖之战爆发纪念日(3月12日),他都出 面邀请参加过棉湖之役的黄埔学生聚餐,以示庆贺。当然,陈诚在关键时候打响第 一炮,经常会成为聚餐的话题。多年以后,何应钦回忆说:“棉湖之役在今天看来, 是一个很小很小规模的战斗,但在当时,却是吃力的一仗,那时的炮兵不像现在, 有马匹或车辆拉拽,那时的炮,要由人扛抬。在那种情况下,身为炮兵连连长的辞 公,不论步兵行军多么快,他总使他的炮兵跟得上,每次都能完成任务。炮弹有限, 但他弹无虚发,对促使这一次战役的胜利,可以说是最有功的人士之一。”陈诚自 己对在棉湖之役中的表现也颇为得意,他后来回忆说:“我的炮兵连只有几尊旧式 七五大炮,炮弹少得可怜,但每发必中,如有神助。”

父亲去世、妻子自杀的陈诚回广州后,拿杨刘残部出了气

在第一次东征期间,滇军杨希闵、桂军刘震寰表面答应参加东征,暗中却和陈 炯明的前敌总指挥林虎达成了协议,由杨希闵向林虎提供东征军右路军行动的情报, 险些造成右路军的失败。杨、刘两军还以饷项不足为由,逗留不进。事机不密,杨 希闵提供给林虎的情报为右路军中途截获。于是右路军决定放弃已占领的潮汕地区, 回师讨平杨希闵、刘震寰。同时,杨、刘也已警觉,急忙从前线撤兵,将军队部署 在广州周围,随时准备进占广州。

1925年5月,陈诚的父亲在青田去世,陈诚接电报,请了十几天假,回家奔丧。 丧事完毕,陈诚在家只住了两宿就要走,而且在家住时,也是独自睡在楼上。陈诚 的妻子吴舜莲觉得陈诚和她夫妻分别多年,竟不同房,一定是在外边另有了外遇, 一时想不开,便拿起剪刀刺向喉管,由于抢救及时,才幸免一死。吴舜莲自杀一事 一时在村里闹得沸沸扬扬,陈诚很是烦恼,在家又住了一夜,就回到了青田城里。 经此一变,陈诚心灰意冷,也不想回广州了。就给时任宁波警察厅长的杜伟写了一 封信,声称“此番回家奔丧,不幸家中出了事故,万分烦恼,灰心丧志,不想再回 广州”。杜伟收信后,劝他回广州,并汇给他一笔钱,陈诚只得返广州。

陈诚满怀烦恼地回广州不久,就发生了蒋介石指挥的国民党军讨伐杨希闵、刘 震寰之役。6月9日,回师的党军抵达石龙,做好了攻击的准备。13日党军发动进攻, 占领了滇军的主要阵地龙眼洞、白云山,随后攻占滇桂军集中地瘦狗岭一带,滇桂 军全线溃败,师长赵成梁当场被击毙。杨希闵、刘震寰见大势已去,于是经过沙面 英租界,逃往香港。14日,广州附近的所有叛军全部被肃清。

6月15日是部队休息日,东征士兵,久征疲惫,又住在广州附近,便纷纷请假外 出,也有一些到河边去洗衣服。不料上午9点左右,一股敌军突然窜到校场附近。陈 诚无事在营中闭走,偶向城外的白云山上望去,竟见到有旌旗摇动,陈诚忙命本部 士兵前往侦探,回报为滇军余部。陈诚当机立断,立即集结留营炮兵,亲自发炮, 一炮即将其军旗击倒。散在各地的党军士兵听到炮声,迅速归队拿起武器,向滇军 包抄过去。经过激烈战斗,滇军余部全被消灭。

原来,这股滇军是杨希闵的胡思舜部,奉命前来支援,不知滇桂军已失败,正 徘徊在白云山时,被陈诚发现。蒋介石败退台湾后,陈诚任行政院长,和行政院政 务委员黄季陆谈起了这件事。黄问陈说:“这次你是不是又百发百中?”陈诚回答 说:“虽然不是百发百中,但效果比百发百中还大。”黄季陆又问:“你当时为什 么没有离营呢?”陈诚得意地回答说:“当军人,就要在这种地方见功夫。”

其实这时陈诚父亲去世不过一个月,回家葬父妻子吴舜莲又自杀,陈诚在家只 住了三宿,满怀烦恼返回军营,哪里有心情出营游玩。

二次东征蒋介石攻惠州不下,又是陈诚的炮兵解决了问题

东征军回师平定杨刘叛乱后,黄埔学生军党军进行了改编,改称第一师,师长 为何应钦。同时又成立党军第四。五、六3个团,3个团编为党军第二师,王懋功为 师长。1925年7月1日,国民政府在广州成立,国民政府下令取消驻粤的“湘军”、 “赣军”、“粤军”等名称,统一编为国民革命军。当时驻广东部队共编为6个军。 黄埔党军两个师编为第一军,由蒋介石任军长;谭延闿部湘军编为第二军;朱培德 部编为第三军;李济深部粤军编为第四军;李福林的福军编为第五军;程潜的湘军 和胡谦的赣军编为第六军,由程潜任军长;以后广西李宗仁、黄绍竑部表示服从广 东国民政府,被编为第七军,李宗仁任军长。

当东征军回师时,只留下粤军第二师留守潮汕,陈炯明乘机收复了失地。与此 同时,驻广州附近的一些部队,也在陈的策动下,先后叛变,试图进攻广州。在此 情况下,广州国民政府于9月底决定实行第二次东征,并任命蒋介石为东征军总指挥, 陈诚部炮兵连随第一纵队何应钦作战。

第二次东征双方军队以惠州为中心展开。东征军的攻击目标是惠州,陈炯明也 将他的几乎全部兵力集中在惠州附近。10月6日东征军到达石龙,10日占博罗,11日 抵达惠州城下。

惠州向称天险,前临西湖,后枕东江,三面环水,“有宋以来,从未攻下”。 惠州县志称惠州“铁练锁狐身,飞鹅水上浮,任凭天下乱,此地永无忧”。如此险 要,所以蒋介石在拟定攻占惠州的作战计划时,就把炮兵摆在了首位:“炮火集中 攻射北城门,待炮火奏效以后,步兵准备爬城。”“炮兵的射击目标:城内公园里 的敌人炮兵阵地、电灯局。敌司令部、东门桥、北门城上的敌人军棚、北门、南门 及城的东南门、西门。’”中国近代,由于炮兵少、装备落后,而且炮兵行动不便, 历来是不受重视的,蒋介石此次作战如此布置,可见其对炮兵的倚重。蒋介石还决 定由他本人在炮兵阵地实施指挥,实行总攻击,以党旗左右摇动,各炮齐响为号。

13日上午9时30分,东征军炮兵开始攻击。陈诚的炮兵连担任支援配合攻城主力 第四团的任务,集中炮火,轰击北门。至下午2时,北门的城楼城垛已被轰塌多处, 其它军事设施也破坏很多,何应钦于是下令攻城。

此次陈炯明决定在惠州和东征军决战,是有充分准备的,修筑了大批的隐蔽机 枪阵地。由于国民军是初次以炮兵攻城,经验不足,只知道射击重点目标,而且没 有步炮协同作战经验,步兵也不等炮兵轰击充分就急于冲锋爬城,所以第一次爬城 很快就失败了。下午5时半再次组织进攻,终因城墙没有缺口和敌军火力太猛而失败。 两次爬城进攻,东征军第一纵队第四团损失惨重,团长刘光寰也阵亡在城下。不得 已,何应钦只得下令停止进攻,明日再战。

当天夜里,陈诚部下抓住陈炯明军一名侦探,陈诚亲自招待酒饭,劝其戴罪立 功,弃暗投明。该侦探向陈诚提供了北门城楼旁边小棚内隐藏的机枪工事的位置。

14日午后2时,东征军攻城部队调整部署,调谭曙卿师第八团增援,再次实施攻 击,但仍不凑效。此时蒋介石正在陈诚的炮兵阵地指挥,陈乃向蒋建议调整作战部 署,先由炮兵击毁敌火力工事,然后再组织步兵进攻,蒋介石采纳了这个建议。陈 诚于是将大炮推到离城只有500米的地方,直接瞄准,第一炮就击中了北门城上的敌 机枪阵地草棚,敌军大吃一惊。陈炯明的惠州守将杨坤如急忙跑出来看是怎么回事, 又是一炮打来,将隐蔽的机枪工事彻底摧毁。杨坤如跑回去,第三炮飞来,击中了 杨的卫队。何应钦指挥步兵趁机爬城,攻入惠州。陈诚令炮兵轰击撤退的敌人,并 把杨坤如击伤。杨看大势已去,逃离了惠州。惠州陈炯明守军失去指挥,四散逃命。 14日下午4时,东征军攻克惠州。至11月底,统一了广州。

当陈诚在城下指挥炮兵攻击时,蒋介石和苏联顾问正在炮兵阵地指挥战斗。看 到陈诚连发命中,苏联顾问不禁赞扬说:“我还没看到过像陈诚这样勇敢而又精于 炮战技术的人。”蒋介石对陈诚也大为欣赏,下令赏银洋500元。

惠州战后,陈诚升任第一军炮兵二营少校营长,兼任黄埔二、三期炮兵队区队 长。1926年1月,升任黄埔军校特科大队长。5月,任炮兵大队队长。6月,出任国民 革命军第一补充师筹备处主任兼第三团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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