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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的崩溃

作者: [美]基斯·惠勒

比利时流亡者的轴宝藏

尼科尔斯告诉格罗夫斯,除了那些忧心如焚的流亡科学家,没有人过多关注过铀矿的储备问题。尼科尔斯亲自做了测量,结果发现铀矿的储备少得令人吃惊。刚巧在十几天前,一位名叫托马斯·芬勒特的国务院助理秘书无意间向尼科尔斯提起,他的一位纽约朋友埃德格·森杰尔,好像拥有大量的铀矿储备。芬勒特之前就知道这件事情,但是因为国务院对“曼哈顿工程”一无所知,所以他根本没想起过这件事。尼科尔斯征得格罗夫斯的同意后就匆忙赶往纽约会见森杰尔。

后来才知道,森杰尔是1939年从纳粹魔掌下逃出来的比利时流亡者。他是豪特·加丹加省铀矿联合公司的总裁,该公司拥有欣科勒布韦的采矿权,它是位于比属刚果的世界上最富有的铀矿。森杰尔真的拥有铀,很多铀!

在战争开始前不久,一位英国科学家就告诉过森杰尔,铀终有一天会做成一种新型武器,那时铀将会大有用途。森杰尔从来没忘记过这个忠告。1940年,比利时被德军占领后,他开始担心德军何时进攻刚果。那年晚些时候,他秘密命令欣科洛布韦无论如何都要将所能获得的铀矿石直接运送到美国。最后,1250吨高品质的铀矿石从刚果起运,途经葡属安哥拉最近的开放港口运抵美国,然后储藏在斯塔滕岛仓库的2000个铁桶中。

森杰尔性情率直,他直接问尼科尔斯:“现在,你来这儿是谈生意的吗?”一个小时后,这位美国中校紧捏着一张黄色便签离开了这个比利时流亡者的办公室,这张纸条上胡乱涂写着销售价格和购买合同,尼科尔斯以每磅1.6美元的市场最低价购得了现有的全部铀矿石,共需400万美元,此外,他还将悉数购买从刚果运出的其余铀矿。

“我想明天就把铀矿石运走。”尼科尔斯临走时告诉森杰尔。

“没问题,”森杰尔说,“我们的律师随后就能将合同准备好。”

获得丰富的铀矿石仅仅是“曼哈顿工程”取得的第一个胜利。从一开始,这项工程就缺少各种所需物资。这一次轮到劳伦斯为难了,他在伯克利做电磁分离实验,在计划阶段就出了问题。

为了建造符合实验需求的超大型系统,劳伦斯计算出他需要世界上最大的磁铁——每块有250英尺高,其能量是他在大学实验室回旋加速器里的磁铁的100倍。这需要上千英里长的铜线来作这些巨型磁铁的线圈。但是,战争工业几乎用尽了美国的铜储备,本国已没有足够的铜去完成劳伦斯的巨型机器了。劳伦斯为此伤透了脑筋,不过最后他还是提出了一个惊人的想法:“为什么不用银呢?”他告诉尼科尔斯中校,“银是一种良好的电导体。”

随后,尼科尔斯拜访了美国国库的副部长丹尼尔·贝尔,并告诉他一个名为“曼哈顿工程管理区”的政府项目需要大量的银。

“用来做什么?”贝尔随口问道。

“这是绝密,部长先生。”尼科尔斯说,“我只能告诉你,它是一项重要的战争计划,由陆军工程部负责。”

“那么需要多少?”贝尔问。

“6000吨。”尼科尔斯回答道。

“年轻人,”贝尔用略带责备的口气说道,“你可以用吨来计算银子,你要知道,美国国库从来都是用盎司来计算的。”

贝尔告诉尼科尔斯,国库现有的银储备总计47000吨,另外还有39000吨的正式储备是用来制造美国银券的。借银这件事必须征得国库部长亨利·摩根索的同意。最后“曼哈顿工程”借得14000吨珍贵的纯银,价值30亿美元,并且承诺战争结束后六个月内悉数归还(事实上,战争结束时,国库只收回了4.9吨)。

一队没有标志的卡车装载着这些银子从纽约的西点仓库来到了位于新泽西的卡特雷特区的一间工厂,这些银子在这里将被铸成圆柱体。

然后这些银柱被运送到位于新泽西州伊丽莎白的费尔普斯·道奇铜厂,在那里,它们被挤压成细长条后,再卷成油炸圆饼状的银卷。这些银卷被运送到密尔沃基的阿利斯-查默斯金属加工厂进行绝缘处理,最后缠绕在巨大铁核上就做成了劳伦斯的巨型磁铁。

尤里和他的同事在哥伦比亚同样遭遇到物资短缺的窘境,他们打算从六氟化铀中将铀238与铀235分离,从而得到可裂变物质铀235,但是六氟化铀是一种腐蚀性很强的气体,除了纯镍几乎没有哪一种金属能抵挡得住它的侵蚀。

科学家们测算出如果要生产相当数量的铀235,他们就必须建造大型的气态扩散工厂。为此,他们至少需要长300万英尺、直径在6英寸以下的管道。这就意味着他们需要大量的固态镍而不是镀镍钢,这些镍必须经过均匀细致的电喷处理,因为在电喷过程中即使是细小的裂缝也会造成六氟化铀的泄露,最微小的漏洞就可能使整个实验毁于一旦。

格罗夫斯前去请教工业专家,但他不得不沮丧地离去。因为“曼哈顿工程”需要的镍总量是美国镍年产量的两倍,而且因为镍具有固化钢的性能,所以其他重要的战争工业也非常需要镍这种稀缺金属。

当格罗夫斯为这个棘手问题大伤脑筋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一件陈年往事。10年前,他管理防空探照灯的研制项目时,在探照灯的玻璃镜制作方面遇到了难题。不过格罗夫斯最终还是在电镀专家巴特的帮助下渡过了难关。巴特出生于瑞士,当时在新泽西州贝勒维尔的一家小型手工作坊工作,他很快就成功地完成了探照灯的曲形金属镜的电喷工作。格罗夫斯想,如果说在美国还有人能将这些管道的弯曲内里的镍电喷做得完美无缺的话,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巴特。

但是,巴特已经退休了。目前,他29岁的大儿子谢戈·巴特在管理这家手工作坊。年轻的巴特接受了这项新工作。但是,工作进度缓慢。为了顺利完工,他必须尝试不同的方法和寻找不同的电喷溶解液。几经失败后,有一次他突然灵机一动有了点子:每次都要把一截一截的管道(每截20英尺长)浸泡在镍喷溶解液的水槽里,与其如此,不如把管道自身作为水槽,让压力泵抽入溶解液流经管道。为了得到更好的测试结果,巴特试着旋转管道,希望得到更加均匀的镍涂层——他成功了!随后,他带领着400名工人夜以继日地工作,没多久他们就电喷完了数英里长的管道。他的发明使镍用量减少了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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