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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探·雪人·情侣

作者: 江汉




    淡黄色的雾气被晨曦驱散殆尽,这是一个十分晴朗的早晨。

    童威并未因昨夜的迟睡而偷懒,仍旧象往常一样,不到七点钟就
起床了。来到伦敦王个多月以来,天天如此,这是他生活中的一项良
好习惯。可是,昨夜莱琴公园附近所发生的怪异现象,仍旧在他脑海
中不断的萦回。

    这件事情如果发生在别人身上,或许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但是
量威是一个好奇心特重的青年,就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会背井离
乡,跑到伦敦来开了这么一所”龙虎侦探社”。籍以增加历练,他在
国内有良好的身世,跑到这里来创办侦探杜绝不是为了讨生活,可说
是完全为了迎合他的兴趣。

    “龙虎侦探社”座落在泰晤士河畔,这是一幢独立式的二层楼小
洋房,虽然谈不上宏伟,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他在这里面
不仅安设了最新式的化验设备,而且还添设了最精密的电脑装置,这
当然是为了配合业务上的需要,籍以在发生案件时,而不需要向别人
求助,就可以在他自己的工作室内获得所需要的求证。可惜的是,
“龙虎侦探社”创办迄今已有三个多月,竟然还没有开过张,不过童
威并不气馁,他认为青年人对任何一项创业,都是需要付以耐心的。

    中国有句古老的谚语:“皇天不负苦心人”。可能现在这句话。
就要应验在童威的身上。

    现在是早晨八点钟,童威正在二楼阳台上进用早餐,眼角瞟下,
只见一辆黑色的凯蒂劳克豪华轿车,轻轻滑下泰晤士河畔的一条弯
道,朝他的“龙虎侦探社”缓缓开来。

    童威难掩心中的兴奋,丢下了未曾用完钓早餐,刚刚走到楼下,
管家妇雪米兰小姐正将客人引进客厅;雪米兰是一位四十多岁的爱尔
兰妇人,她受雇在这里照顾童威的生活起居已有两个多月。

    来客现正静静的站立在客厅之中,共计三位,他们站立的位置是
呈“品”字形,站立正中者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身穿藏青色长
袍,头戴紫红色缠巾,精神矍铄,气度不凡,比较惹人注目的,是在
他鼻梁上架的那付黑色眼镜,又宽又大,几乎这去了他三分之一的面
庞;其次是系在腰间的那根鹿皮腰带,上面竟镶满了珠宝钻石,以及
各式各样的羽毛,灿烂夺目,华丽绝伦。在他身后站立的两人年约四
十上下,体格魁梧,目光有神,装束虽然也是长袍缠山,但是布料平
常,看光景象是老者的跟随。

    童威将目光凝定在老者脸上:“阁下虽然和我国云贵一带的装束
没有太太差别,但我能断定你不是我的祖国同胞。“

    “那你认为我是哪国人?”老人的嗓门铿锵有力。

    “尼泊尔。”

    “……”老人脸上肌肉牵动了一下:“你凭什么说得这样肯
定?”

    “凭你所系的腰带——一除了尼泊尔的皇亲贵族以外,世界上任何
国家的人都没有这样的装束。”

    老人笑了,他的笑容驱走了满脸寒霜:“看来我这一趟没有白
跑,你的历练和目光的敏锐,不得不令人刮目相看。”

    雪米兰端上香茗,宾主落座,那两名跟随却紧紧站在老人的身
后。

    “我是尼泊尔的玛森亲王。但那已走过眼烟云,以后你可以直接
唤我玛森。”似乎玛森亲王言来不胜感慨。

    “请问老先生的来意是?”

    玛森脸上的表情重又转趋凝重。

    “我有一件事情想委托阁下,如果你能办成的话,我愿以十万英
镑为酬,绝不食言。”

    “十万英镑的酬劳,的确不算是一个小数目,“童威的目光朝他
脸上一凝:”我想那定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不仅曲折复杂,恐怕
还蕴孕了某种危机,你说是吗?”

    “你很聪明,如果是普普通通的事情。谁也不会出这么高的酬
劳。”

    “说罢?”童威表现得很洒脱:“只要是我能力胜任范围之内的
事情,我绝不会让老先生失望。”

    “按理你应该可以胜任,所谓:‘将门虎子’。如果我连你的来
龙去脉一点也不清楚,找是不会胡乱委托人的。”

    童威神倩微怔:“听口气,老先生好象知道家父的底细?”

    玛森含笑点了点头:“令尊在二次世界大战期中是最具威名的情
报人员,曾被誉为:川岛芳子的克星。想当年我和会尊曾在印度有过
一面之缘。”

    “噢,”童威很兴奋:“这样说来,老先生还应该算是我的父执
辈,这件事在我来讲更是义不容辞。请问,老先生究竟面临了什么样
的困扰呢?”

    “我先谢谢你的帮忙,现在我让你看一件东西再说。”

    不用玛森吩咐,身后的一名跟随立刻将捧在手中的一个物件,小
心翼翼的放在了童威面前。

    那是一个用皮口袋装住的方型物件,童威在玛森的眼色示意下,
小心的从皮口袋内将物件取出。

    现在映入童威眼帘的,竟是一只五色古香的紫铜箱盒,箱盒略呈
长方型,约摸一尺长,六寸宽,四寸高,箱贵的外层四周尽是美丽的
浮雕,图像多为午、蛇、象、猴,而盒盖上面却雕了一条栩栩如生的
五爪金龙,雕塑精细,巧夺天工;同时从这只紫铜箱盒的色彩和油光
闪亮上面衡量,还可看出主人对它的爱护与保养,必定异乎寻常;其
次,箱盒背面并雕有综错复杂的齿牙,星罗棋布。遍满了整个箱盒的
背部,箱口是被一只铜锁锁住的,铜锁上面还加有火漆封口。

    童威全神凝聚的打量这只箱盒。他那炯炯有神的两道目光,似欲
洞穿这只箱盒,看清里面究竟放着什么东西?

    当然他没有这种能力。但是他能猜出,里面一定放着极为神秘而
又贵重的东西。

    “青年人,”玛森带着考验他的口吻:“从外表上,你能看出这
只箱盒有什么特性吗?”

    童威不慌不忙的点了一支香烟,“我想,这只箱盒除了古老、名
贵之外,它最值得注意的地方,应该是背后那些综错复杂的齿牙。”

    “你认为那是什么?”墨镜的颜色虽深,但却掩不住玛森透射而
出的两道眼神。

    “那些齿牙应该不会是装饰的花纹,而是一种精心设计的暗扣锁
牙,换句话说:这些暗扣锁牙,也是开启这只箱盒的机关枢纽。”

    “好,继续说下去。”玛森显得很兴奋。

    “如果这一点被确定了,那表示这类箱盒必然是雌雄双体,也就
是说:必然还有另一只同样的箱盒,同时还可确定其暗扣锁牙必然是
阴面的,能够和这只箱盒的暗扣锁牙失毫不差的合在一起,只有这
样,才能将两只箱盒同时开启,缺一不可。”

    “青年人,”玛森频频点头:“你推测得完全正确,不得不令人
非常佩服。”

    “老先生,”童威和颜悦色的说:“假定这是一只雄盒的话,我
还想知道另外一只雌盒的下落,不知老先生能不能提供一些线索?”

    “我也不知道雌盒落在哪里?否则我自己早就把它打开了。”

    “这一点我非常明白,所以,我只想老先生提供一些雌盒的线
索。”

    玛森睑上的表情复杂极了,似乎有点犹豫,又象是在思索,而且
还显得有点激动。

    “关于雕盒的直接线索,我连一点也说不上来,”他略为顿了
顿:“恐怕最多只能从我得到这只雄盒的过程中,略为能够找到一点
蛛丝蚂迹。”

    “老先生是怎样获得这只雄盒的?”

    “那要回朔到二十年前,当的我是尼泊尔显赫一时的玛森亲五
我是从一位著名的古董商手里,以高价买到了这只雄盒。”

    “那位古董商叫什么名字?”

    “柏奇,他是我们尼泊尔境内首屈一指的古董商人。”

    “现在已经事隔二十年,柏奇会不会仍在尼泊尔过他的古董生
涯?”

    “这很难说,二十年来宦海沧桑,自从我隐居伦敦以来,早已断
绝了和尼泊尔间的连系。”言来有不胜今昔之感。

    “当时老先生是出于一种什么动机,买下这只雄盒的?”

    “纯粹是以欣赏古董的眼光,我爱这只盒子的雕工精细,古趣盎
然,痴迷得几乎爱不释手。”

    “柏奇当时没有说明这只箱盒里面藏有什么东西?“

    “他不知道。”

    “好奇心是每个人都有的,难道老先生没动过打开来看看的念
头?”

    “当然想一知究竟,可惜我打不开它,除非将它破坏,”玛森微
露笑容:“虽然我不敢自命风雅,却也不会是焚琴煮鹤之流,你想,
我会破坏这样一件精致的古董吗?”

    “这样说,箱盒里的秘密,直到现在还没有人知道咯?”

    “的确如此。”

    “我想老先生今天的来意,不外乎是想让我帮你找到那只雌盒,
进而解开箱盒内的秘密,你说是吗?”

    “不错。”

    “事情已经过了二十年,按理说老先生的好奇心早已被冲淡了,
现在怎么会又兴起了这个念头呢?”

    玛率的脸色突趋凝重:”现在不仅单单是好奇心驱使,而是这只
箱盒已经替我带来了麻烦,使我隐隐感觉到,一项危机正在朝我慢慢
的逼近。”

    “哦……”童威露着狐疑的目光,朝他脸上溜来溜去。

    “相信我,这绝不是无中生有,”玛森的语气很肯定:“虽然我
的年纪大了一点,可是我的精神状态一直非常良好。

    “难道发生了什么征兆吗?”

    “你说对了,”玛森喝了口茶,润润喉咙:“事情发生在前天下
午:我接到了一个怪电话,他竟开门见山的说,要以原来十倍的价格
收买这只箱盒。”

    “我想你一定不会愿意。”

    “当然,本来我以虚言搪塞,根本不承认我有这件古董,可是没
有效用,这位神通广大的怪客,竟能一口道出我是何时何地向何人所
买。而且连当时所出的价钱他也说得清清楚楚。”

    “他有没有报出姓名?”

    “眼前我只能称他‘怪客’,因为他不愿告诉我他的真实姓
名。”

    “对于你的拒绝转售,我想他一定不会就此罢休?”

    “你又说对了。僵持到最后,他竟以威胁的口气向我说:“那是
一件不祥之物,如果你一定留在身边的话,将会替你带来噩运。”

    “他还说些什么?”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将电话挂断了。”

    “以后的发展呢?”

    “对于这通电话,我还并未十分放在心上;直到昨天深夜,我在
熟睡中竟被一阵轻微的声音惊醒,天!”余悸浮上了玛森的脸庞:

    “一条黑影竟家幽灵般出现在我的卧房……”

    “当时你怎样应变?”

    “过度的惊吓使我忘记了恐惧,我竟情不由己的厉声喝问,”玛
森露出极不自然的笑容:”没想到这一招倒还挺管用,黑影竟在我的
厉声喝问下,拧动他那骄健的身子穿窗而逃。”

    “首先我们应该确定一点,你认为昨夜出现的黑影和电话怪客会
有连带关系吗?”

    “岂止连带关系,我认为黑影就是怪客,怪客就是黑影。”

    “潜进称卧房的目地呢?”

    “他想杀害我。”

    “黑影就是怪客我有同感,如果说昨夜他想杀害你,恐怕是你想
错了。”

    “哦!?……”玛森似乎有点不服气。

    “既然已经潜进你的卧房,如果真想杀害你的话,那不过是举手
之劳,怎么会反而在你的喝声下落荒而逃哩!”

    “那你的看法呢?”

    “我并不完全排除他有杀害你的可能性,但那最低限度也要等到
他所想要的东西到手之后;所以,我认为黑影眼前只想盗取你的这只
箱盒,还未演变到立刻取你性命的地步。”

    “……”玛森频频点头,表示同意他的看法。

    “不过话也要说回来,所谓:狗急跳墙。当他认定确实无法达成
心愿时,那就可能对你施展霹雳手段,以为泄愤!综观以上分析,
这只箱盘的确答你带来了严重的困扰。”

    或许童威的言语神情太过严肃,竟将玛森亲王惊得连打哆嗦。

    “我想再请问一声,”童威说。”既然这件事情我已接了下来,
但不知老先生对我的信任程度如何?”

    “当然是百分之百。”

    “那就好办了。我的意图是:这只箱盒不妨暂时由我保管,而使
对方将目标转移,如果他真敢出面的话,我倒想跟他周旋一番。”

    “好,”玛森的精神转赴振奋:“不过这只是对付黑影的措施,
至于彻底追索箱盒的秘密,你将采取怎样的步骤呢?”

    “所谓:‘树从根起,水自源流’。要想箱盒能否雌雄合体,以
及如何解破箱中的隐秘,那就必须要赶到尼泊尔去碰一碰运气。”

    玛森满口赞同,遂即率领两名跟随驾车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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